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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荣华正好-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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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湄芳白她一眼:“以往同你开玩笑的不算,这回我是和你说真的,就是那个……”她忽然住口,敏瑜傻傻看着她像个小偷一样,悄悄摸摸的在她房里打量一周,又到外面看了几眼,好一会儿才跑回来继续道,“这里就你一个人吧?”
  “可不就是我一个人,几个小丫头都让我打发去睡午觉了,世范这两日去宫里伴驾也累了,不会到后院来的。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那我可真说了啊。”
  湄芳咽咽吐沫,还是有点心有余悸,坐下来拉着敏瑜的手,小心道:“我说了你可别惊讶,今儿晌午我去那家客来居吃饭去了,你猜我遇见谁了?”
  “遇……遇见谁啊?”敏瑜心口莫名一跳,直叹不会这么巧吧?不会她昨天才见到了胤禟,湄芳今天就也碰到了吧?
  胤禟这死小子,躲躲藏藏十来年了,偏偏这时候又不小心起来。
  她神色紧张而困惑,死死盯住湄芳,只希望她说的那个人不是胤禟。
  湄芳看她紧张,自个儿就更紧张了,捏了捏敏瑜的手,又沉吟了许久才似破釜沉舟一般道:“猜不出来是吧?我告诉你,我遇见四阿哥了。”
  “谁?”原谅敏瑜听力不好,隔得那么近,却只听到了阿哥两字。
  湄芳咬咬牙,仿佛哈利波特里头众人提及伏地魔时候的样子,再一遍鼓足勇气,对敏瑜越发小声道:“四阿哥,老四,胤禛。”
  “胤禛?你说你遇见胤禛?”
  不知怎么,在胤禛二字从湄芳嘴里吐露来的时候,敏瑜竟觉得浑身一松,初时所有的紧张感竟全都消散殆尽。遇见老四就没什么可怕的了,谁都知道老九胤禟和老八胤禩好得就差没穿一条裤子了,万万不会和老四在一起的,湄芳看见四阿哥,想必就看见了他一个人吧?
  敏瑜神情渐归平静,尚且激动的湄芳看见不免奇怪:“咦,你怎么没个反应呢?我说我遇见四阿哥了,在客来居,客来居!”
  “知道啦,知道啦,那有什么稀罕的。”敏瑜不以为然,“你一个格格都能跑客来居里头吃饭,还不许人家一个阿哥去啊?不过,话说回来,四阿哥看见你没有?”
  湄芳如今可算是他的准弟妹,万一在店里以这等面目碰见,明儿宫里又要有笑话听了。
  湄芳摇摇头:“还好我跑得快,他没看见我。”说时言语一顿,却伸手把敏瑜胳膊一掐道,“别跟我打岔,你这会儿到底是装糊涂还是假糊涂?我还没质问你呢,客来居那么大的古怪地方,你就没看出什么端倪来?就没动脑想想,老四为什么会在客来居?”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入股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入股
  
     “我干嘛想想他为什么在那儿,我又不是他的谁。”
  敏瑜是存心插科打诨,湄芳翻了翻白眼:“人都说你吉祥格格是巾帼队里的女英雄,代诏女官你都做了,出了名的机警伶俐,这会子跟我玩一问三不知的游戏,你是真当我傻呀?”
  “我当你傻你就傻了?”敏瑜轻哼一声,横竖是撇不干净干系,她也只能捡些无关紧要的说说,“的确,客来居是有些古怪,且还不止一处古怪。不论是他们的自助餐还是螃蟹宴,都不应该是这个年代的产物,只除非是……”
  “除非是我们两个所处年代的人想出来的主意。”
  湄芳打断敏瑜,喜色非凡:“所以,你也是这么想的?”
  敏瑜耸耸肩:“是,我是这么想的,而且还这么做了。”
  “还这么做……”湄芳让她说得一愣,反应过来,却是更加愣了,呆呆看着神态自如的敏瑜,磕磕绊绊地问道,“你……你丫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是说……那个客来居是你……开的?”
  “嗯哼。”敏瑜强自镇定的点头。
  “怎么可能!”
  果不其然,湄芳格格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但见她在屋里来回蹦跶,挥舞着一双手,情绪激动得无以复加:“你开了客来居?简直……简直笑话!你开客来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从来就没听你说过?”
  “才开起来,之前我也不知效益会这么好,也就没说。”
  敏瑜满口里编着谎言,想一想,才接着编道:“后来效益好了,本想知会你一声,考虑到你这个大嘴巴子实在藏不住事,万一给我捅了出去,那我这客来居还要不要开了?”
  “谁大嘴巴子藏不住事?藏不住,你以为你穿越来的身份能保密到现在啊?”湄芳老大不服气,冤枉人也不带这么冤枉的。
  敏瑜却是嗤笑一声:“也就这件事你不敢往外说罢了,说出去,岂不是连你自己都曝光了?”
  “我……我那是……”
  湄芳有些词穷,也不知怎么地,你别看敏瑜坐下来时候文文静静,要多淑女又多淑女,只要一张口,她就怎么都说不过她。湄芳把这些都归结于……敏瑜太阴险了,不阴险能把客来居开到现在不吭一声吗?亏得她早上还以为自己料想错了,只以为她跟自己情比金坚,便是开个酒楼也能同自己说一声。谁曾想,这丫头闷声发大财啊,不仅不吭一声,她都质问到家门口了,她还不打算承认。
  “行,你行啊,李照,这回我认栽,我栽你手里头去了我!”
  意不平,难点有些气闷,湄芳胡乱发通牢骚,心里头却无声松口气。
  幸亏不是老四,幸亏不是他。只要他不是穿越来的,怎么都好说。
  敏瑜由着她嗔骂,等她骂完,方笑嘻嘻倒了一杯茶,推到湄芳面前:“当我给你赔个不是,这件事是我有错在先,要发财没想着拉你一把。不过,你们安亲王府家大业大,你又是个准福晋,不像我们,早两年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想来这点子小打小闹你也不会看在眼里的,哦?”
  “哦你妹哦!”湄芳本着脸将那茶水取来一饮而尽,平复了心情,片刻才又道,“安亲王府家业再大,也不过是等我出嫁的时候陪些东西罢了,我日常的开支还不就那几锭银子。说是准福晋,这不还没过门嘛,早先还说有福同享呢,同享个屁,凭什么你吃香喝辣的我看着?”
  “那你打算怎么办?”敏瑜有些好笑,要不是为了这天下太平,你当她愿意去认那个东家啊?她自小锦绣堆里长大,什么世面没见过,何苦操那个闲心?偏偏有人当真,她不能不敷衍。
  果然,湄芳眼珠子转了两转,手指点一点下巴,托腮笑了起来:“我要入股客来居。”
  “可以,给钱!”
  敏瑜直直伸出手去,她早料到她会有此一说。反正安亲王府不缺湄芳那点银子,别看她跟着外祖母长大,可因了她母亲及她自身品貌的缘故,安亲王妃疼她比疼府里几位公子爷还厉害,吃穿用度尽是上等的。加之湄芳又爱在宫里跑,太后嫔妃赏赐的东西只多不少,手里还是颇有余钱的。
  只不过湄芳没料到她伸手要得这么快,怔怔之下忙就要祹腰包,等回过神来,却啪的将敏瑜掌心一拍,笑骂起来:“真是要死了你,还真跟我要钱啊!少不了你的,等我回府瞧我不派人数了铜板子糊了你的嘴。”
  “那敢情好,我等着呢。”
  敏瑜呵呵一乐,缩回手,一面喝茶一面同她说道:“先说好,我这个酒楼赚的钱可是为我闺女打算的,分不了你多少。不过,自然也不会亏待了你。”
  “谅你也不敢亏我,你放心,这会子你给我的,将来我十倍还你呢。”湄芳笑意盎然,轻嘬着小茶杯。哎呀呀,还真是头一回觉得施家的茶比自家的好喝呢,果然宰了人的心情就是不错。
  敏瑜无语凝眉,就知她三句话不离夺嫡。所幸她听得多了,也就腻味了,腻味了也就不去理她那个茬儿,两人只管吃吃小点心喝喝小茶水。
  施清遥睡了午觉醒来,闹着要找敏瑜,翠儿抱她到房中。湄芳看见,少不得要拉着她亲昵,可惜施清遥的记忆大半忘记,不肯与她玩闹,赖在她额娘怀里不起来。
  湄芳看着心疼,握一握施清遥的小手,同敏瑜说道:“清儿的病还没好吗?”
  敏瑜摇摇头:“还没好完全,这些日子只把这府里的人认齐全了,别个都还生疏得很。那一日宫中林太医来瞧了,也瞧不出什么门道,总不好让他左一遍右一遍的跑,我就让他带了话给宫里,以后不必过来了。”
  “那怎么行?林太医好歹出身杏林世家,又是宫里头的红人,一身家传本领,有他来给施清遥把关不比别个强许多?”湄芳不大同意敏瑜的做法,她心中还留有愧疚,自然愿意施清遥能好得更快些。
  敏瑜笑道:“林太医的本事我自然清楚,不过清儿这不是外伤,以当下的科学发展水平,医治能力有限,就让我带着清儿慢慢回忆吧,横竖一时半会儿也离不开这里。”
  “你呀……”湄芳低声嗟呀,摸一摸施清遥的小脸蛋,哄慰几句,方起身回安亲王府。
  她走没多久,施世范从前头进屋来,看着敏瑜娘俩坐一处掰手腕玩,袍摆一扬,不觉坐下来笑道:“你们今日倒是好兴致。”
  施清遥看见她,笑眯眯从小凳子上爬下来,扑到她阿玛怀里,揪着施世范的衣前襟问:“阿玛,今天给我买什么好东西呀?”
  施世范刮一刮她的小鼻梁,软语温柔:“阿玛给你买了大风车,在外头挂着呢,去,让瑞竹带你玩去。”
  施清遥果然十分开心,嘴里清脆答应一声,又从他腿上爬下来,出门找瑞竹玩耍。
  敏瑜看着她的小身影步出房门,爱怜一笑:“她如今倒是越发不怕你了。”
  “是吗?”施世范凝望着敏瑜,看那一张与施清遥颇多相似的面容,沉静而专注,“我倒是觉得她越来越顽劣了。”
  敏瑜掩口笑起,柔媚天然。
  小丫头可不是越来越顽劣?自这一场大病,她和施世范都暗生愧疚,自责不已,万事皆随施清遥心意。时日长了,小丫头虽说与他们夫妻益发亲密,可也益发没个王法。今早桂嬷嬷还说不能惯着施清遥,以免惯得她比敏瑜还闹心。
  不过她也就是说说,小丫头闹归闹,眼力劲儿却厉害得很,一看嬷嬷要生气,忙上前左一句奶奶右一句奶奶的叫唤,到最后还不是桂嬷嬷自己惯着她?由是桂嬷嬷一张口,敏瑜就当成了耳旁风。
  施世范在房中坐了半日,他挂个闲差事,又顶着靖海侯的名号,当真成个富贵散人。敏瑜都让他闲得耐不住,一推施世范胳膊就道:“哎,跟你说件事。”
  施世范趁她手未缩回,一把攥住,笑望着她道:“什么事?”
  敏瑜也不抽回手,就势挤坐在施世范身畔道:“忙活事。这两天我看你在家里养花养鸟,好好一个人都要养成个纨绔子弟了,寻思给你找点事做呢。”
  “你又给我找的什么事?”施世范有点怀疑,往后仰着身子,不自觉就盯住了敏瑜的一双星眸,“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带施清遥出去胡闹的风波还没过去呢,要是这一回你再胡闹,我可不答应。”
  “谁同你胡闹,这不正经同你商量的吗?”敏瑜让他说得心虚一笑,握着施世范的手慢慢晃动道,“我就想着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抽空做点小生意吧?”
  “做生意?咱们能做什么生意?”
  施世范这下是真糊涂了:“好好地怎么想起这一出?府里的花销不够了吗?”
  “够是够,不过总不能坐吃山空。”敏瑜一根根摆弄起施世范的手指,低头垂眉给他算计道,“你看哈,上一回去晋江,府里的用度你都是亲眼见到的,上上下下光是仆佣就百十口子,一月的月例钱就是笔不小的开支。几房兄嫂那里虽是有些月薪和体己,但三年守孝期摆在那儿呢,只凭着那些个钱吃吃喝喝,没个几年就能把老底吃光。额娘手里的东西,说句不好听的,除了棺材本,就是她房中几个大丫头的陪嫁了,咱们不仅一分不能动,还得给额娘多预备着,万一额娘手里的不够,总不能临时抓现成的。况且,再往后廷羽廷皋廷远廷芝还得成家,咱们清儿也得置备嫁妆,杂七杂八哪一样不需银子?就凭我们几人手中现有的,要想不贪不抢,只怕到时候寒酸得紧。”

  ☆、第一百七十六章 铜臭

第一百七十六章 铜臭
  
     她一样一样地例举,施世范默然半晌,待敏瑜说完,方奇怪笑道:“你说的都很在理,不过……若我记得不错的话,李家大格格以往最为厌恶的可就是满身铜臭。而今,怎地就满口金银起来?”
  “你也说了是以往,那不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么。”敏瑜神色有点尴尬,谁年少时候不清高,况且她那时的确有说这话的勇气。她阿玛领的那个差事,连太后都曾言是个流油的肥差,自然不短她的用度,何况她养在深宫,同公主阿哥们的待遇又差不离,别说真金白银见得多了,就是稀世珍宝也没几件能让她放在眼里的。
  唯有嫁人之后,才知生活的不易,但这不易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已是遥不可及的富贵,阖府上下省一省就足够一辈子都吃穿不愁。偏偏老天厚爱,降给他们一个靖海侯的头衔,她不为着自己考虑,也得为着晋江那一头考虑。
  更遑论,此番生意她有十成十的把握,稳赚不赔。
  施世范早知她主意多,内里的花花肠子绕来绕去总也绕不够,偏他又极为享受敏瑜同他商量的语气,这样才显得他们是夫妻,夫妻本来就该同心协力。纵然心里对敏瑜的提议不大很以为然,但施世范还是做出认真地样子,同她讨论:“那么,夫人,你是要做什么生意呢?”
  敏瑜捏着他的指尖微笑:“民以食为天,我自然做美食的生意才能赚点银子花花。”
  “哦?”施世范失笑一声,反手摸一摸敏瑜光滑柔软的手背,打趣她道,“我倒是不知夫人还会下庖厨。”
  “谁说我要当厨子?”
  敏瑜嗔他一句,起身笑道:“厨子早就准备妥当了,酒楼呢也不用我操心,我呀只要掏点银子出来,赚一赚分成就好。”
  “嗯?”
  施世范不大理解:“夫人此话何意?”
  敏瑜贝齿轻咬,面上满是得意之色,近前两步,弯下腰凑近施世范低低耳语:“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所以……侯爷,可不可以给妾身点银子使一使呢?”
  她的举止出乎意料的顽皮,施世范一惊之下,却让她近前时身上传来的淡香惑住心神,登时就怔住了。待反应过来,手却不自觉伸出去,将敏瑜纤腰一搂,就抱进了怀中,亦是凑近她耳畔笑道:“府里的一切东西悉听尊便,夫人尽管自取。”
  “哎,你……”
  敏瑜不料他行此手段,不待挣扎,施世范已然抱起她,瞬间就将她翻在了身下,腻上前去。
  敏瑜越发不提防他会这般,当即又急又羞又恼,连连推他两下:“别闹,翠儿和清儿就在外头呢,看见叫人笑话。”
  奈何施世范比她健硕得太多,饶是她用尽全身力气,也未曾撼动他半分,反而叫施世范愈挫愈勇,亲得满头满脸才罢休。
  两人闹了一阵,鬓发都要乱了,施世范眼瞧敏瑜满面羞红,再闹下去保不齐就把她气着了,便趁好就收,把敏瑜拉起来,方自己理一理衣服。
  敏瑜让他亲得疲软,刚站住脚就恨恨地抬腿踢了施世范一下,正踢在施世范小腿骨上,疼得他好一阵呲牙咧嘴。蹒跚出门去的时候,冷不丁德福从前院子找看,还以为从哪里受了伤回来,忙不迭就要找大夫瞧瞧,施世范没好意思给拦住了。闺房之乐而已,倒还不至于惊动大夫。
  他嬉笑走远,德福挠挠头,还当自个儿主子傻了。
  独独敏瑜在房中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自己羞了一会儿,也觉好没意思,便站在门口叫瑞竹去找翠儿来。
  不多时翠儿来了,敏瑜便让她把自己体己钱算一算,看看有多少。若是不够,再去账房领一些。
  翠儿不解她这会子拿钱做什么,迟迟疑疑去把压箱底的包袱抱了出来,呼啦啦摊在桌子上。
  敏瑜眼角一瞥,倒是乐了:“这都什么啊?”
  珍珠玛瑙宝玉碧玺,看着全都是好东西,可那些金银呢?最最俗气的金银怎么没有了?
  翠儿见她问,还当她要找什么宝贝没找见,忙道:“这两年收的东西都在这儿了,奶奶想要什么?说出来奴婢再仔细给你找找去。”
  “我想要金子银子啊,怎么……怎么都是这么些个……”
  她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现今的情绪。
  翠儿却是笑了,把那包袱三两下一收,便道:“找金银咱们这屋可没有,往年李家那边不是没送过金银来,可奶奶您是怎么说的,说是不缺那几个铜臭。怎么这会子又要找金银了,怕是只有账上还有些。”
  “我真那么说的?”敏瑜临时失忆了,怨道施世范笑她,她当年可真是清高的让人……记恨啊!好玩意专挑这些宫里出来的卖不出去的,怎么就没想着搬几箱银子呢。
  亏了,亏大发了!
  要是湄芳在,敏瑜恨不得抱她哀嚎,她一直都拿自己当有钱人的,如今,却只是个有宝人而已。
  “账上还有多少银子?”没办法,生意不能不做,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要是敢不做,就怕那水泼回来也是开水。
  “账上前儿才对的账,说是有三百八十两。”
  三百八十两?敏瑜掰着指头算,二两银子能盖间房,三百八十两倒还不算小数目,只不过……胤禟能看得下去她这区区三百两吗?
  敏瑜有些踌躇,不过也就踌躇了半日,因为第二天安亲王府的下人就把湄芳的入股钱送到了。敏瑜打开信封的一瞬间,眼睛都直了。
  丫太有钱了,整整十张银票,每张都是一百两,湄芳居然财大气粗的入股了一千两!
  比她们整个施府的家底还多了六百两!
  头一回,敏瑜感觉到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居然可以这么大!
  她一面嫉妒一面羡慕的把银票都塞回信封里,拿去找施世范。施世范正带着闺女在书房识字,敏瑜毕竟是后来人,对于那些古文自己耐心看下去就不错了,教育施清遥就没那么细致了,由是这个重担就落到了施世范身上。
  她赶到时,父女两个刚把一页三字经念完。施世范瞧她有话要说,就在施清遥小后背上一拍:“好了,今天就学到这儿了,出去玩吧。”
  施清遥登时一改满脸困意,笑眯眯就跳下椅子往外跑,半途被敏瑜拉住训道:“今儿不许再去池塘捉鱼了,统共那么几条,都快被你玩死了。”
  施清遥冲她做个鬼脸,敷衍的点点头,还没跑出去就开始大喊瑞竹姐姐了。
  敏瑜无奈松开手,放任她疯去,走到施世范身边道:“府里账上的银子我问过了,还有三百多两。走之前我记得还剩下六百四十两来着,这个月花销就这么多了。”
  施世范道:“阿玛额娘来的那个月,府里用度比寻常要多一些,这一个月光为了清儿的身子,也没少花银子。花就花吧,横竖我是靖海侯,还养得起你们娘两个。”
  这是典型的八旗子弟作风了,敏瑜哼了一声,娇嗔他道:“那都是额娘和阿玛偏疼你,你还不知福。横竖账上的银子就那么多,我要用也不能全拿走,你那薪俸月底总可以发下来了,我想就先拿二百两好了。”
  施世范道:“都依你的意思,只不过我还没问你,你要同谁做生意?”
  敏瑜既是与他商量,自然也不瞒他:“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要做的正是客来居的生意。”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送信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送信
  
     “客来居?”施世范不由得蹙眉,“那等地方能有什么好生意可做?”他虽然在客来居吃过几次饭,也由衷佩服客来居东家的经营手段,但要说到做生意,这京城里比客来居门面大的酒楼多了去了,为何偏偏是客来居?
  敏瑜见他面有迟疑,忙道:“我们能拿出手的银子不多,想做大生意只怕人家也不接,不如从小处做起。而且那个客来居的东家,我曾会过他一面,倒是个有见地的,管保我们只赚不赔。”
  “你见过客来居少东家?什么时候?”
  “呃……”敏瑜搓搓手,讪笑起来,“就是那一晚带清儿出去吃螃蟹宴的时候,可巧客来居少东家也在,碰着就说了几句。”
  “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是好?”施世范好气又好笑,他就料到那日她突发奇想去吃螃蟹宴,是另有目的。果然,还是被他料着的,只不过内容的确让他很意外而已。
  “那个客来居的老板是有三头六臂么,惹得你这般惦念?”
  他话里不乏醋味,敏瑜笑意更浓,挽住他的胳膊道:“这不是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脑袋才想起自助餐的点子嘛,又不是为了别的。怎么样怎么样,就做他们家生意如何?”
  “你说好就好,我还能怎么样?”
  施世范仍是一贯宠溺的腔调,将敏瑜的手握住道:“不过,你是妇道人家,如何在外面抛头露面?这生意难道要我替你打理吗?”
  敏瑜媚眼轻扬,薄有计谋道:“那倒不必,咱们两个谁都不用去操那个心,只管送了钱每年收点分成就行。”
  “这倒真是天上掉馅饼了。”施世范瞅一眼她的神情,忽而就笑弯了眉角。他们两夫妻也算是难得说这些话,钱财不过都是身外物,敏瑜要用他自然愿意。怨道书上说一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他这会子竟深有此意了。
  两人既是商议定了,敏瑜事不宜迟,回房就写了一封信函,将湄芳那十张银票,连同自己的两张,一道折叠好塞进信封里,叫来翠儿吩咐道:“找个仔细老实的人,把这封信送去客来居掌柜的那里,告诉他务必要交给他们东家,万不能私下拆启。”
  翠儿掂量几下信封,很有些骇然道:“奶奶,你把这些钱都送去客来居了?”
  敏瑜道:“是啊,送去才能钱生钱呢。快别问那么多,我又不是傻,还能白给他们送银子,快去找人送去。”
  翠儿心里还是有点担心,但敏瑜都已发了话,她又不能不听,只得从前院子好了施世范近身伺候的小厮,托他把信送客来居去。
  客来居的掌柜拿到信的时候,听明白是送给东家的,还有点纳罕。原因无他,谁都知道客来居的少东家走南闯北,指不定哪一日回来,从未听谁给少东家写过信送过东西,敏瑜送来的这一封还是头一遭。
  掌柜拿着信,摸着挺厚实的一叠,也不知写了多少东西,只怕是要紧事,拉住那送信的小厮,只管问他:“敢问小哥儿,这信是哪里来的?”
  小厮按着翠儿教的话回他:“小的只管送信,这里头写着出处呢,掌柜的只需交给你们东家,他看了自然就知道。”
  掌柜的道:“可我们东家指不定什么时候来啊,这信万一耽搁了……”
  小厮笑道:“我们主子说了,不急,什么时候你们东家来了,什么时候你给他便是。”
  “哎,这……”这倒奇哉怪哉,居然还有这般送信的说法。
  他正困惑间,不留神那小厮脚底一滑,就溜开了。掌柜的连连跺脚,还不等追出去,就已不见了人影,没法子,那封信也只好收起来。
  敏瑜也知胤禟行踪不定,不知何时会再去客来居,倒没有让那小厮回话。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不出三日,客来居那边居然回信了。
  翠儿说是外头有个人等着回话,本来打算是去见了施世范,可巧他带着人出城办事去了。敏瑜想了想,就让瑞竹香兰在屋子里立起来屏风,着人去叫回话的人来。
  隔着素纱屏风,敏瑜和翠儿等人隐约看见一个高挑的人影儿步入房中,那人瞧着屏风,刹那间似乎明白些什么,一躬身却抱拳歉意道:“不知是夫人在此,失礼了。”
  敏瑜听着话声,眉心一凛,却不想到会是他来——那个捉着她不放的假东家,向午。
  她忙咳一咳嗓子,可以压轻声音道:“先生多礼,我家侯爷出门办事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是我叫人领了先生进来,倒不怪先生。但不知先生此番来,是有什么话要说?”
  向午不觉有异,他也是无意回客来居取一样东西,见着掌柜的,方知有人给了他一封信。他的身份虽对掌柜的而言,不算神秘,但在外却甚少有人知晓。听闻那人特意交代要送给东家,他思虑再三,怎么想都觉得与那日被捉住的人有关。
  信件拿回去之后,胤禟看了就笑了,笑完却略有无奈:“这个人果真聪慧。”
  他追问是谁,果然,就是那日撞破他的身份,还狂妄叫嚣的小子。
  他原是要看看信的内容,叵耐胤禟看完就几下将信撕个粉碎,只提笔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喏”字,转交给他,让他带回靖海侯府去。
  他不是没见过靖海侯施世范,但印象中施世范不是那日捉住的人啊。问了胤禟,胤禟却兀自发笑道:“她的的确确是靖海侯府的人,只怕地位还不低,你送去莫再惹恼了她。”
  他依言而来,府里人说施世范出去了,另有人接见他,他还当是那个小子,想不到竟会是静海侯夫人,真是差点唐突了。
  敏瑜接过他送来的信,看见那个‘喏’字,不由心情大好。到底是孪生兄妹,湄芳大方的吓人,这个胤禟也不赖嘛。她那么多的无理要求,他居然都答应了,她又相信天上掉馅饼了!
  “回去告诉你们东家,我替侯爷谢谢他了。”敏瑜笑眯眯收起信,有了胤禟这份承诺,再不怕湄芳闹事了。
  向午等片刻就等来她这一句话,心下多少有些失望,想了想,方问道:“夫人,请问府里还有哪一位公子在吗?”
  敏瑜愣了愣:“公子?什么公子?我们家侯爷一早就出去了呀。”
  “除了侯爷,府里就没别的公子少爷了吗?”
  “没了呀,这府里就住着我们侯爷呀。”敏瑜有些奇怪,她生的可是闺女,还能有什么公子少爷?
  向午也有点愣了,明明胤禟说那个小子就在这府里住着,他还打量再见面要好好折辱那小子一番,看他还敢不敢张狂。怎么就会没有呢?
  他犹豫着,敏瑜见之奇怪,便道:“咦,先生还有别的事要说?”
  向午道:“是有一事,敢问夫人,贵府可曾有一位公子去客来居吃过螃蟹宴?”
  “嗯?”敏瑜有些傻眼,纳闷他怎么提到了这一茬儿,未免生是非,不得不扯谎几句,“那个……吃螃蟹宴的公子回来家了,不在府里,先生找他什么事?”
  “哦,没什么事,我就是好奇问一问。”
  向午忙摆一摆手,看来那个人的确是靖海侯府出去的。哼,算他这次跑得快,再有下回,碰见了管保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抱拳道声告辞,向午就回去向胤禟复命了。
  敏瑜了了一件心事,总算可以安稳两日。这日秋风正冽,施清遥顽皮过了头,竟有些风寒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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