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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荣华正好-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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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恶疾,七也。
  李佳氏犯得正是第六罪,妒忌之罪,这便罢了,她于妒忌之外,竟横生害人之心,就不是休妻可以解决的了。她有足够的理由,去让她相信,满门流放都算是便宜了她。
  李佳氏何尝不知她说到做到,可是她谋划了那么久,算盘算的比谁都精。明明连刑部都查不出头绪的落水案,远在晋江的敏瑜又是如何得知真相的?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即便敏瑜言尽于此,李佳氏还是梗着脖子,直呼冤枉:“殿下,夫人,这是谁在背后构陷于我?我着实冤枉啊,清格格和太子妃妹妹落水的时候,我正陪着太后她老人家说话,不信,殿下和夫人可以去太后那里问个仔细。那日我的确一步不离太后左右,直等到太子妃落水的消息传来,才搀扶着太后过去探望。我实在不知夫人所言的什么柔婉金鸡拿是怎么回事啊?殿下,我冤枉啊。”
  “你冤枉?”敏瑜气急反笑,蓦地松开手,几乎甩李佳氏一个趄迾,“那就不怪我自己去找了,等我找到你罪证的时候,也就是你将死之时了。”
  她怒而往殿内走,李佳氏唬得腿脚发软,连跟上她的力气都没有了。
  胤礽回身望着她,颇似不忍摇摇头:“你何苦要去害她的孩子?”
  “我……我是冤枉的。”李佳氏小声的叫屈,视线里看着那一双香黄云缎勾藤米珠靴静静停落在她眼下,就像那一年她初入宫,皇上说将她赐予胤礽为侧妃的时候,亦是这一双靴子,走到她面前停下来。
  到底是何时,这双靴子就渐渐远走了呢?
  是在林氏入宫之后,还是在越来越多的侍妾到来之后,她都已经记不得了。她只记得,遥远而冷清的那个冬日里,她念及太子久已不来她的偏殿,遂花费心思带着点心欲要去太子跟前讨好几分。才走至藏书室跟前,她就听里头有德住的劝告声:“太子,酒可暖身,亦可伤身啊,别再喝了吧?吉祥格格生育是好事,咱们正该为她高兴才是,太子如何这般沮丧?”
  那时太子是怎么说来着?
  好像说:“她怎可为别人生儿育女,我们说好的,将来要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继承大统,女儿宠冠天下,她全都忘了,全都忘了。是她负我,是她负了我。”
  她端着点心的手不住颤抖,未敢进去就急急折返回宫。
  捂着胸口,那里正扑通扑通正跳得厉害,只道原来宫中传言是真的,太子真的与那什么吉祥格格有过一段过往。
  她初时以为那不过是太子酒后的一场醉话,等日子长了,醉酒总该有醒的时候。而今,太子的醉酒似乎是醒了,却不是为她,而是为太子妃那个女人。
  明明,太子以前是从不喜欢太子妃的啊,究竟哪里不对,会让事情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李佳氏凄然又无助,只盼着别让敏瑜当真翻出些什么来。
  然而事情总不能如她的意,弘皙三月里疟疾之后,她怕旧疾复发,虽是给了柔婉一些药用以救急,收买人心。私底下自己却留了不少,给弘皙预备一二。
  敏瑜从她柜子里翻出金鸡拿,尚可见上面的黄色笺纸,亦可见笺纸上的医嘱被人从中撕去了一半,只留了金鸡拿三字。
  敏瑜拿着那个瓶子回来,李佳氏若说前时还能强自撑住,到此刻已然瘫软在了地上。
  敏瑜不让她侥幸,却向胤礽道:“还请太子派人前往柔婉家中,寻找与这个一样的笺纸同药丸。”
  “嗯。”胤礽点一点头,就要出去吩咐人。
  “慢着!”不期然地,李佳氏竟伸出手,扯住了他的裤脚,“殿下,我认罪了,不必着人去柔婉家中找了,的确是我指使人害了清格格和太子妃。”
  “你!你真是糊涂!”
  胤礽忍到这会儿,也忍不住怒火中烧。敏瑜没证据的时候,他还可骗自己,不见得就是李佳氏,而今证据确凿,饶是他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还是气得一脚踢翻了当地放着的香炉。
  李佳氏惊恐之余,更是绝望,梨花带雨一般哭诉道:“殿下恕罪,臣妾知道错了。”
  “知错知错,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吾到底是哪里待你们母子不好,使得你竟然对一个外臣家的孩子下手,还残忍的设计了太子妃?”
  “殿下对臣妾母子很好……”
  李佳氏跪在地上,慢慢俯下身来:“是臣妾一时糊涂。殿下啊,臣妾只是想不通,那施府的小格格究竟有什么能耐,可以让殿下置怀着身孕的林妹妹于不顾,而甘心照顾她?太子妃又有什么好,可以让殿下一月中泰半时间都流连在正殿不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自杀

第一百五十三章 自杀
  
     “知错知错,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吾到底是哪里待你们母子不好,使得你竟然对一个外臣家的孩子下手,还残忍的设计了太子妃?”
  “殿下对臣妾母子很好……”
  李佳氏跪在地上,慢慢俯下身来:“是臣妾一时糊涂。殿下啊,臣妾只是想不通,那施府的小格格究竟有什么能耐,可以让殿下置怀着身孕的林妹妹于不顾,而甘心照顾她?太子妃又有什么好,可以让殿下一月中泰半时间都流连在正殿不去?”
  “这些就是你加害小格格,设计太子妃的原因?”
  胤礽怒瞪着她,几乎难以置信,就为了这些许小事,她竟会记恨到如今。
  李佳氏泪盈于眶,一眨不眨的看着胤礽:“殿下或许以为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可在臣妾看来,却是天大的事。殿下看中小格格,无非是放心不下过往,流连太子妃处不去,无非是再动凡心。臣妾到底是哪一样不如她们,以至于太子眼中从无臣妾半分?”
  “你……”胤礽不知是否让李佳氏说中心事,一时哑口无言。
  敏瑜亦是愕然看着李佳氏,想不到施清遥落水一案的背后,还会有这样的隐情。
  是她的错吗?是她的错,才招惹的这蛇蝎女人把罪恶的手伸向了清儿?
  可她明明已许久不入宫,更曾为了和宫里划清关系,巴不得从此就远离京师,定居晋江。只要她肯忍一忍,也不会有今时今日之事发生。
  说到底,还是这个女人太过心狠了。
  敏瑜悲悯地别过头去:“太子,我话已至此,该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吧。”
  “吾明白。”胤礽深深叹息,事到如今,他已和李佳氏无话可说,只得公事公办起来,“李佳氏听着,你本为东宫侧妃,位份至尊,只因心生妒忌,暗藏祸水,残害施府小格格和东宫太子妃。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于情于礼,本宫都饶不得你,然念你初犯,一切罪行本宫都会替你瞒下,你……好自为之吧。”
  终究也曾夫妻一场,胤礽话至舌尖,到底改了一个词。敏瑜回眸看他一眼,不做声的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胤礽不知她心意如何,一甩袖,只对着赶来的几个宫娥吩咐道:“好好看住侧福晋,再有意外,吾拿你们是问。”
  众宫娥忙不迭点头,却都不知是为何事。独有碧霄心里透亮,唬得脸色惨白,急忙就奔入殿内,搀扶起李佳氏道:“娘娘?”
  李佳氏轻轻摆一摆手:“我累了,扶我去床上歇会子吧。”
  “是。”碧霄不敢多问,忙把她搀扶到床上去,伺候她躺下。
  胤礽大大迈了几步,追上敏瑜,忖度她面色并无多少表情,还以为她是记恨自己处决不公,便解释道:“她毕竟……毕竟是皇阿玛亲封的侧福晋,弘皙尚且年幼,吾……吾不大狠心她……”
  “我知道,你不用说那么多的。”
  敏瑜冷不丁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脸看着胤礽:“你做的很对,是我……为了清儿,才昏了头脑立志要置她于死地。若她有罪,我与你都免不了一二。”
  “这……这如何又牵扯到你我?”胤礽很是不解。
  敏瑜静静望着他日益俊朗的面容,比之幼时少了几分鲁莽,却多了几分庄严。这正是皇上和太后希望看到的样子,方才她差点拉着他当了罪人。
  “二哥哥待清儿好,我很感激,不过也就到此为止罢,经此一事后,我会尽快带清儿出宫的。至于太子妃那里,她最无辜,李佳氏心思狭隘,私以为她并不是能当得起一宫之主的人,太子若是真想东宫安宁,还需得给太子妃多一份尊重。李佳氏既然怕太子妃夺爱,那太子爽性就让她死了心吧。”
  “三妹妹我……”胤礽听她提及石明嫣,忍不住就要为自己辩解,然而细想这多日以来的相处,石明嫣又何错之有?何况她才没了一个孩子,正是万分伤心的时候,敏瑜此言并不虚假,便是她不提醒,他这大半歇宿在正殿的原因,亦是为了安慰太子妃之故。
  敏瑜静默片刻,瞧他话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了,自个儿却不由得笑了:“二哥哥,这大概是最后一次臣妇这般称呼你了。再往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都有各自的人生,妹妹我无甚重要的话要对二哥哥说,只盼二哥哥日后行事千万小心为上,君父君父,先为君而后才为父,二哥哥忠孝两全,切记不可乱其一。”
  虽是对湄芳明言不会插手宫廷事,然而面对着从小与自己一同长大,感情又非同凡响的胤礽,敏瑜终究破了自己的誓言。
  纵然史书上写明了两废太子的故事,她仍希望自己的微薄言语,能警醒胤礽几分,使他在储君的路上能走得更加长远也更加安稳一些。
  胤礽惊异于她蹊跷的言语,更惊异于她突如其来的关心,一如小时候,敏瑜说是比他小,实际为人行事处处高他一等,就连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在世的时候,都没少夸赞,暗暗怜惜她只是个女儿身。若是身为男儿,倒可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唯有他,暗自庆幸敏瑜是个女儿家,或可常伴一生。
  如今这个愿望怕再无实现的可能,其间五年的时间里俩人都形同陌路,算起来,今日倒是说话最多的一回了。被李佳氏一事勾起的不快,此刻皆因敏瑜几句话,而慢慢平息下去,胤礽忍不住笑道:“三妹妹还似小时一般,如同老学究。你放心,我这些年的性子已大不同从前,不会再惹出什么乱子了。”
  “但愿二哥哥如此。”
  二人相视会意一笑,这时方转身从原路回后殿去了。
  敏瑜明白李佳氏便是不死,此生也难有翻身之日,由是心中恨意渐渐平缓,见到了湄芳也只是淡淡的说道:“她都认下了,太子会公平处置的。”
  “都认了还公平什么公平啊,交给宗人府不就成了?”
  湄芳多少还是嫌动静太小,那个李佳氏害人的时候这么爽快,认罪倒认得这么怂?
  “那个推清儿下水的人呢,她也招了?”
  敏瑜摇摇头:“这个没招,不过李佳氏都承认了,这个丫头就是推算也该推算出是谁了,死罪可免,活罪就难逃了。”
  “害了一个小格格和一个阿哥,免死罪岂不便宜死她?”湄芳犹有不乐,转而去问胤礽,“太子也是这个意思?”
  胤礽摆手道:“不,我的意思与湄芳格格相同,此人以卑贱之躯,胆敢行此不端之事,万万留不得,我已吩咐人查下去了,待有结果之时便是她的死期。”
  “哼,这话我爱听。”湄芳没有敏瑜那么多顾虑,那个死丫头害得清儿成如今模样,还差点害得她和敏瑜翻脸,不死简直难消她心头之气。
  案件既然已经明了,敏瑜也不愿在呆在这儿了。外头施世范想必也该等得着急了,她便叫上湄芳接清儿回去。
  太子妃先前有湄芳陪着说话,解乏了许多,此刻见敏瑜要走,忙就要起身。
  胤礽错眼瞧见,连忙坐下去按住她道:“不必起了,二妹妹和湄芳格格都不是外人,无需多礼。你身子不好,快歇着罢。”
  石明嫣容色一惊,须臾间便又是一喜,果然依他所言,不再起身了。
  湄芳柳眉长蹙,偷瞄了一眼敏瑜,瞧她面色表情都淡淡的,毫无波澜,心里不免自己犯嘀咕。
  倒是敏瑜怕她嘴快,又要说不该说的,辞别了太子和太子妃,拉着她就出门了。
  外头施世范果然等得急了,正绕着丹陛乱转悠,一看她们出来,赶紧迎上前道:“怎么样了?”
  敏瑜回头看了一眼后殿,大开朱红槅扇里遍是金砖一样的铺地,夕阳的余光照进去,亮堂堂的,却也深沉沉的,不知几何天地。屋子里的人想必正安好吧?
  重新回过身来,敏瑜道:“此处不宜多言,我们还是先接了清儿回去再说。”
  施世范原是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殿中除了三两往来的宫娥,并无旁人,他不知她在看什么,也不知她在想什么。然而她心平气和的出来,就已是对他最大的安慰。
  三人结伴而行,回到乾清宫中接了施清遥。
  小孩子玩闹半日,已然困顿昏沉。敏瑜抱着她,倒像是比前两个月更加重了,宫里当真没有亏待她啊……她也不知要不要叹气,小胖妞抱回去又要减肥了,要不然长大了可怎么臭美呢?
  康熙先时听苏赞等人所言,还以为敏瑜要去东宫大闹一场,他怕她性子上来,与胤礽之间再生嫌隙,少不得要让梁九功派人去盯着。想不到派去的人回说,什么都没瞧见,倒是俩人进到太子妃那里不知说了些什么,就出来了。
  这纵然奇怪得很,不过平平静静就消散了一场风波,帝王高兴还来不及,岂有再生波澜的道理?由是敏瑜说要接清儿回去,康熙也就欣然同意了。
  念及她在圆明园才遭受的无妄之灾,康熙怜惜不已,不免大加赏赐一番。
  东西赏到一半,那边就来人磕头回话了:“皇上,东宫中的一个女官悬梁自尽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恩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恩人
  
     敏瑜倏尔就将头扭转过去,十分震惊道:“哪一个女官?”
  来人回道:“是李侧福晋身畔的一位婉侍钮祜禄。碧霄。”
  原来是碧霄啊!敏瑜转回头,缓缓垂首,真是个刚烈的丫头,晓得东窗事发自己必是没好下场,居然自己裁决了。
  晋身畔的婉侍?“康熙皱一皱眉。
  他身为帝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似这般的情绪外露,实属罕见。跪着回话的人惊出一身冷汗,又急忙道:“是。”
  康熙沉声一哼:“据朕所知,东宫几位主位尚算心地可嘉,从未听说苛责过谁。如今这个婉侍到底是为什么事要去悬梁自杀?”
  “这……奴才……”跪着的人越发胆颤心惊,他只是听到消息就赶紧过来回话了,哪里敢打听那么多。
  梁九功亦是心跳骤急,事关东宫,他总是比别人多一份担心,又不敢在君王面前太过明目张胆,只得提点着那小太监:“说啊,到底是为什么事?”
  小太监吓得一脑门子冷汗,张口半晌仍是没吐出一个字来。
  “阿翁莫难为他,还是我自己来说罢。”
  胤礽恰在此时赶到乾清宫来,他正怕回话的人说不仔细,思虑万千,最终还是决定自己走一趟。
  掀起袍子跪地向上叩一叩首,因他储君身份需要,皇上已免去他叩首礼多时。如此隆重的大礼,在众人看来,都是稀罕。
  康熙烦躁的心在胤礽到的时候,才堪堪平复。这个儿子他灌输了太多心血,总不愿他行差踏错,听闻东宫女官自杀,第一反应就是太子可否有牵扯。偏生回话的小太监太过蠢笨,蠢笨到他再说不出话来,就要命人拉他下去打几板子才肯罢休。
  幸而胤礽自己来了,有什么话亦可当面说得清楚。
  康熙淡扫一眼胤礽,见他只穿着家常绿沈团龙纹紧身,配以同样是绿沈色的袍子,乌金色绣团花纹,饰着錾花扣和绦边,亦发衬托得他爽朗清举。印象中,太子多穿着朝服朝褂,便是偶尔家常服,也多以秋香色暗黄色为主,似这般打扮,同他的大礼一样,亦属罕见。
  由此可见,宫女自杀一事,非他所知,他也是在匆忙中连衣服都没换就赶过来了。
  这倒让康熙心里稍安。
  胤礽行了大礼,方才将事情娓娓道来:“禀皇阿玛,儿子前来,一为宫娥自杀之事,二为负荆请罪。”
  “准奏!”康熙轻点下头。
  胤礽遂道:“今日三妹妹和湄芳格格进宫,找到了儿臣那里,原是要为小格格一事问个仔细。不料中途三妹妹在儿臣所住的毓庆宫发现一些端倪,深以为是儿臣宫中的人加害了小格格和太子妃。儿臣身为东宫之主,听闻此事,必然要和三妹妹查个清楚,于是就查到了侧福晋李佳氏宫中,问明缘由,才知是她宫里的婉侍碧霄,因见小格格在曲溪玩耍,却不小心将她推落入水,受惊害怕就逃开了,以至于太子妃听见动静,不顾危险入水去救了小格格出来。事发后,儿臣欲要禀明皇阿玛再行定夺,哪知婉侍感于罪孽深重,竟趁看守的人不备,一根白绫就悬梁自尽了。儿臣乃是她的主子,仆婢行此不端之事,儿臣有教不过之罪,还望皇阿玛责罚。”
  胤礽少从名师,自幼聪慧,修得一副好口舌,此一番话一出,众人虽都知事情并非全如他所言。然而他毕竟是一国储君,既然事发东宫,若是继续追究下去,只会伤及储君颜面,并无其他好处。何况,既是有个人出来顶嘴,也总算是对太子妃和施清遥有个交代。
  康熙便佯装一回糊涂,只当是相信了胤礽的话,免不得发一通脾气:“责罚?你让朕怎么责罚你?小小一宫的宫女,也敢胆大包天,暗行草菅人命之事,你这个东宫之主,眼睛都干什么去了?不过是尺寸之地你就分不清是好是坏,是歹是奸,将来又有何面目去应付满朝文武?”
  “皇阿玛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胤礽再次叩首。
  他认罪的心意实诚,康熙不过咋呼他两句给外人看一看罢了,倒不是真心要拿他怎么样。不过东宫死了一个婉侍,无论怎样,都不可能全无动静,便也顺着胤礽的话锋嗔斥几句:“知道错了,还不回去面壁思过!这两日朕不许你见任何人,也不许你吃饭睡觉,好好回去反省反省罢!”
  “是。”胤礽多少松口气,父子两个都是极聪明的人,心思颇通。康熙知他是想把黑锅背在死去的那个婉侍身上,胤礽又何尝不知康熙是要将他从是非中心隔离出来?
  两人一唱一和,胤礽竟然无事退场了,这让知晓真相的湄芳心里多少有点不舒坦。
  趁着胤礽走到她身边,忍不住就嘀咕了一声:“负心薄心。”
  胤礽眼都不眨,愣是白着她一眼,昂首出去了。
  他一走,康熙面上的褶皱才舒展开,朝敏瑜道:“你看,朕说给你公道,就会给你公道。那个害清儿的人虽已死,但她的家人竟会养成此等不孝之女,可见家风卑劣,朕必不能轻饶。”
  “随皇上的意思罢。”
  敏瑜已经没有同他们父子计较的心思,碧霄为何会死,已不在她关心的范围。她关心的只有施清遥而已。
  “皇上,臣妇等人这就带清儿回去了。”
  “准。”经此一事,康熙也无留住施清遥的道理。倒是苏赞还有些犯难,“皇上,小格格哭闹着才睡下,要不要等她醒了?”
  “不必了,我抱着她走就好。”敏瑜断然开口拒绝,这里她连一刻都不想多呆,清儿睡着了更好,省的哭闹让她更添难过。
  康熙知她性子倔,无法便挥手示意苏赞一切都按照敏瑜的想法来,去把小格格抱上。
  苏赞那边才进到内殿抱出小格格,大殿外头就又是一阵吵嚷声,似乎有哪一位阿哥在叫着皇阿玛。
  梁九功皱紧眉头,快步走出去,正想呵责是何人这般不懂规矩。一迈出大殿,就被人撞个趄迾,他凝住神看了,才看清是十一阿哥。当即又是气又是好笑:“十一阿哥?老奴还当是谁这般大惊小怪的,怎么,您这是要见皇上?”
  胤禌在外头喊了好几遍,那起子小太监见他是个阿哥,生母又是得宠的宜妃娘娘,有几个胆子敢拦他呢?不过嘴里求爷爷告奶奶的哄着他,让他不要嚷嚷,不敢让他走,却也不敢让他进去。
  这会子梁九功出来,胤禌直如看到了救星一般,忙不迭就扑到他身上急急道:“梁总管,是不是靖海侯府来人要接清格格家去了?”
  梁九功嘿哟一声:“我说十一阿哥您这消息怎么这么灵通,的确是靖海侯府来人要接小格格回去了。”
  “梁总管,求求你行行好,去向我皇阿玛说一声,让我进去看一眼清格格吧。我就看她一眼就回去,她的病还没好,我怕她家里人来吓着她。”
  “十一阿哥,十一阿哥……”梁九功让他叫嚷的头疼,忙按住他的身子道,“您要是进去看也可以,可不许这么大叫大嚷的,小格格睡下还未起呢。实话告诉你吧,来接小格格的是她的阿玛和额娘,不是别个人,小格格不会怕的。”
  “她的阿玛和额娘?你是说,是吉祥姐姐进宫了是吗?”
  胤禌莫名的一喜,竟顾不得礼数,一个闪身就绕过了梁九功,直奔殿里跑。唬得梁九功拦不住他,忙也跟着进去。
  胤禌跑进殿里尚还气喘吁吁,施世范已然从苏赞那里接过了熟睡的施清遥,夫妻两人并湄芳正同康熙告辞回府。冷不丁让胤禌一惊,登时都愣在了原地。
  胤禌跑上前,先给康熙打千行了一礼道:“皇阿玛,儿子听说吉祥姐姐要接了清格格家去,特来看看清格格一眼,还望皇阿玛恕儿子失礼之罪。”
  “你这脚程倒是快得很。”康熙没料到他会进来,意料之外倒是更添无奈,“小格格闹着要找你,哭了许久才睡下。你看她也可以,但不许吵醒了她。”
  “儿子……记住了。”不知为何,听到施清遥要找他的话,胤禌心里竟微微堵塞起来。
  他站起身,因为敏瑜知道他救助施清遥的事,对这个小阿哥倒是很感激。听他喊吉祥姐姐,便也道:“清儿蒙十一阿哥搭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在这里我向十一阿哥道个谢,他年待清儿年长,知晓事故,我必要她亲自向十一阿哥说声谢谢的。”
  “吉祥姐姐是说以后我还会见到小格格吗?”
  胤禌有些喜出望外,毕竟刚才在阿哥所,八阿哥和九阿哥十阿哥他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都说这一回若施家当真来人接回了小格格,只怕小格格日后再也不会进宫来了。
  他正是听了他们的话,才深怕这一别就是永久,是以不顾规矩就跑了过来。
  敏瑜亦是没想到他待清儿倒是一片赤诚,怔然之下不觉莞尔:“当然会见到,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告别

第一百五十五章 告别
  
     胤禌听罢,一扫阴霾,顿时心情大好。眼见旁边小太监手上捧了不少御赐之物,他一念即起,忙从腰带上解下一样东西,塞到熟睡的施清遥怀中:“吉祥姐姐,清儿若是醒了,你把这个给她,就说是她十一叔送她的。”
  十一叔?湄芳掩口想笑。
  敏瑜亦是微微带笑,看着那个金八卦牌。宫里的东西哪一样拿出去都是个宝贝,金银玉器更是数不胜数,八卦牌她在宫里的时候见得多了,似这般精致的倒是头一回,想来必是十一的心爱之物,所以他才时刻戴在身上。
  她原要推却,然而胤禌看着施清遥的眼神实在太过疼爱,敏瑜到口的话反而不忍心说出来。只得谢了他的好意,将金八卦牌藏掖在施清遥怀里,方正式同皇上梁九功等人告辞回府。
  胤禌直送她们出了太和门才罢休,湄芳几次赶他不回,直叹惊讶。
  她不知宫里的皇子自生下来以后,就交由奶娘抱去阿哥所养育,平素甚少与母亲见面,更不提与宫中的格格往来了。胤禌成长到现在,因着年纪小,似大阿哥太子三阿哥四阿哥那等成年立家的兄长,多以朝政为重,鲜少同他们玩闹。往后小一点的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也陆续到了可以娶亲参政的年纪,一年比一年成熟稳重,同他戏耍的时间也就一日日减少许多。
  往常无事,常可来往的无非就是十二阿哥胤祹和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禵,叵耐都是阿哥,论身份地位又不分薄厚,一言恼一言好之事常有,浑不似这几日他同施清遥的相处。
  他除却顶头五阿哥和九阿哥两位同胞兄长,并无其他姐妹,亦不知该如何同姐妹相处。
  他只知道这两天施家的小格格日夜都同他吃住在一起,他走她便哭,他在她便笑。初时他觉得无奈,平生没伺候过人,冷不丁扔个孩子给他,愣是让他一阵手忙脚乱。可等到施清遥安静下来,乖觉伶俐得又处处高于他人,他看的书,她竟也可认得一二字,他高兴起来教她背千字文,她不过一上午就可记住一二十句。
  他折了瓶子里的花插在她头上,她就乖乖让他打扮,他带她去阿哥所玩,任是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怎么逗弄,她却只叫他小叔叔。午后他歇息,她也歇息,小小的身子趴在他身侧,软软的活像太后宫中那只雪白的波斯猫。
  三四日后,他已习惯了这个小人儿的存在。纵然他自己也不过十一二岁,但在施清遥的面前,却总是自觉不自觉就端起长辈的架子。小丫头嘴馋,偷吃东西还忘记擦嘴,有了落水的前车之鉴,再被他看见总少不了一顿训诫。
  他对她的特别,连太后看了都十分好笑:“总归还是个孩子,何必那般苛责她,你小的时候还不如她呢。”
  他只管挠头笑,自己小时候全然都记不得了,不过想想也可知,太后所言不虚。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似乎施清遥就该是这般聪明过人的孩子。
  这一回施家来人接了施清遥回去,胤禌心里比表面看上去更加难过。难过的同五阿哥九阿哥去宜妃宫中请安的时候,都让宜妃看出了端倪,拉着他的手笑问:“谁是惹了我们十一阿哥?”
  胤禟有意取笑他,说是施家的人把他最疼爱的小格格接回家去了。
  宜妃冷不丁笑出声,这几日她不是没有听见外头的言语。然而一方面十一阿哥还未到志学之龄,若说情窦初开未免太早些;另一方面,施家的小格格样貌诚然出色,身世也好,到底是年纪太小了,何况两个人还差着辈分,哪来的青梅竹马之说?
  她只当是胤禌少年人的强说愁,倒不大放在心上,不过是叫了两个小太监领他出去捉蝉玩罢了。
  至于碧霄的死,在帝王刻意的隐瞒,太子的有意遮掩,众人一致的视而不见中,就如同秋后的蝉噪声,日益低微下去,直至无声无息。
  只为难了敏瑜和施世范两个人,那日带了施清遥回家,半道上小丫头就被马车颠簸醒了。睁眼一看四周,爹娘都没喊,扯着嗓子就乌拉乌拉的哭,死活要去找她的十一叔叔。
  敏瑜开始还跟着她闺女一块哭,听着湄芳直把皇宫上下都骂了个遍。施世范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湄芳的大不敬,攥着他媳妇和闺女的手,想哄却又无从下手。他平生最怕女人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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