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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荣华正好-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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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计较那么多。
可是那施家的小格格,她算是什么人呢?
往远了说,不过是靖海侯府的一位小小姐,往近了说,那也只是吉祥格格的女儿,碍着东宫什么事?偏生东宫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嘴里不说心里也都清楚,就是这样一个小格格,就能牵动太子的心。
只因那小格格的额娘是吉祥,是太子数年都念念不忘的吉祥。
她仍记得进宫之初,皇上和太后看见她的第一面说的那句话,此女音容倒可类她一二。
至于类的到底是谁,当初她不敢问,自然也就不知道。
后来新婚之夜,太子莅临,见她第一眼亦是说了一句,卿容貌可嘉。
她粗粗念过些诗书,知晓这一句话是多么了不得的夸赞,自然喜之不尽。醒时去正殿给太子妃请安,回房后亦曾揽镜自娱,倒是好奇太子妃的容貌明明在自己之上,为何太子不喜太子妃呢?
可惜那时尚在盛宠之际,心智为情蒙蔽未及深思,她只当太子不喜欢太子妃的圆月面庞,而轻佻的以为是喜欢李佳氏和自己的鸭蛋脸面。
若非某日在宫里听人闲言谈起,昔年的吉祥格格就是鸭蛋脸面,柳眉杏目,极为秀美,她至今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份恩宠,不是因为爹娘给的好脸面,而是因为肖像了那个传说中的女子。
吉祥格格……小格格……为什么这些人总是阴魂不散?
先有那个霸占了太子心思的额娘,如今又添了个不懂规矩的女儿,她们真当这个皇宫是她们自个儿的家吗?什么不入玉牒的公主,说的再好听,终归不是姓爱新觉罗,她们有什么资格同她肚子里爱新觉罗的子孙争宠?
林氏越想越羞恼,牙关紧咬,半日方挤出一句话:“多谢姐姐今日来告诉妹妹这些话,施家的小格格是客,我们是主,自当好好招待她。”
李佳氏轻叹口气,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妹妹心里有气,换做是我,我心里比你气的还狠哪。不过也就气着一个多月,过了这个月,那小格格的额娘和阿玛就要回京了,到时接了她家去,我们自然清净。”
“可不是?”
林氏嘴角无意挑起,隐隐带了三分讥笑:“放着个女儿在宫里,不就是为了还能回京吗?”
嫁都嫁了,还不肯安生,这吉祥格格也不过如是。
李佳氏听话听音,直觉不对,看一眼林氏的神色,却又没看出什么头绪。
只是她此番来的目的终究是达到了,不论怎样,林氏的心里都扎下了一根刺,将来这刺扎的是太子妃也好,小格格也好,亦或是小格格的额娘,一石三鸟,于她而言怎么算都是一件好事。
言尽于此,多坐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太子妃难对付,不过因为她是东宫正妃,可是正妃要是倒了,将来她要对付的就是这些生了阿哥的女人了。
母凭子贵,谁知道哪一个会成为她儿子的绊脚石?
☆、第六十九章 察言
第六十九章 察言
两人相对无言,李佳氏便嘱咐林氏多休养,就带着仆从回房了。
却说胤礽抱了施清遥出来只在御花园里闲逛,他虽然自己有两三个孩子,但因皇家子孙一落地就由各人奶娘抱了去,别说他做阿玛的见不着,就是皇子的额娘也甚少见得到。由是在哄孩子一事上,多少有些束手无措。
幸而施清遥哭了几声便不敢再哭了,胤礽心下松口气,便指着那些奇花异草逗她说笑。
身后德住寸步不敢离,原是怕小格格闹腾起来,太子一个不耐就生是非。眼下看他两个相处和睦,太子又是连连做小伏低,甚而不惜绞着脑汁讲笑话,倒是暗自惊讶,方觉吉祥格格在太子心中地位之重。
“为什么它要叫鸡冠花啊?”
施清遥让胤礽抱着哄了半日,慢慢发现他并不似自己印象中那么可怕,渐而也开始张口说话了。
胤礽见她言语天真,仪态可爱,不由轻轻地笑道:“你看它那个花朵儿,像不像鸡冠呀?”
“像。”
施清遥审度再三,慎重点一点头。
胤礽便道:“这就是了,因为它长得像鸡冠,所以叫它鸡冠花。”
“哦。”施清遥张着小嘴,仿佛恍然大悟。
“秋光及物眼犹迷,着叶婆娑拟碧鸡。精彩十分佯欲动,五更只欠一声啼。这是宋代赵企咏鸡冠花的诗,倒写得生动。”
斜侧里不期然响起人语声,胤礽等人闻言皆是一惊,忙都跪地拜道:“皇上万岁。”
来人正是当朝天子康熙,他于午后无事,本欲去太后宫中问安,半道上看着太子宫中的几个随从都在御花园里伺候着,奇怪太子如何在此,就信步走了过来。不想走近才听见施清遥和他的对话,只觉新鲜,就站着听了几句。
见他两个说起鸡冠花,一时兴起,就把诗句念了出来。
这会子见太子怀里抱着小丫头行礼,很是拘束,遂笑道:“起吧,起吧,难得有闲情逸致,正经赏花便是,不必顾忌朕。”
说时,一探手,就招呼施清遥道:“丫头,下来,到皇玛法这里来。”
施清遥乖觉点着头,果真从胤礽怀里下来,小跑着过去,抱住了康熙的腿。
康熙爱怜的摸摸她的脑袋,问她:“这几日在东宫住的好吗?”
施清遥憋着嘴不说话。
“看来是住得不太好呀。”康熙失笑一声,转而去问胤礽,“丫头在你那里受委屈了?”
胤礽忙道:“是儿子的疏忽。”
康熙眼角微挑,他原不过是句玩笑话,这会子看胤礽和施清遥的情形,倒是有事发生了,不由追问一句:“你疏忽什么了?”
胤礽道:“儿子看护不力,以致小格格在儿子那里跌着了。”
“哦?”
康熙狐疑一声,想想跌碰着却也不是什么大事,于是一掀龙袍半蹲下来,牵住施清遥一只手儿道:“怎么样,清儿,跌疼了没有?”
施清遥赶紧摆摆手:“已经不疼了,皇玛法,你不要责怪舅舅。”
她倒是天资聪颖,一见康熙来,太子等人大气都不敢吭一个,即知康熙的威严。此刻又听康熙问起跌着的事,想起那一回苏赞和江月带她去太后宫中的时候,她因为与太子撞上而跌个正着,吓得苏赞和江月都让她不要说出去,说了就要挨骂,还当胤礽也会挨骂,赶紧就开口为胤礽说了好话。
康熙没想到她这般善良机警,又是笑又是叹道:“好一声舅舅!好一个丫头!你放心,皇玛法不会责怪你舅舅,来,皇玛法带你去看金鱼。”
便站起身,又对胤礽道,“你大可安心了,如今倒是又多了个为你求情的人。”
胤礽亦是含笑,弯身便向施清遥拱一拱手:“多谢你了。”
施清遥冲他吐着小舌头,笑的躲进康熙怀里。
康熙乐不可支,护住她的小脑袋道:“他本该谢你,若不然,跌着你皇玛法可饶不了他。”又说,“你下午还有事吗?”
胤礽见他这话问的奇怪,方知是问自己,忙道:“儿子没有什么大事,皇阿玛有何吩咐只管说就是了。”
“那好,没事就陪朕走走,朕出征回来,还不曾好好跟你说过一回话。”
这倒是实情,远征期间一直都是太子监国,康熙初初回宫少不得要将太子监国期间的卷宗奏折一一过目,一则查漏补缺,二则也可看看太子的能力,六月里忙到现在,竟一直没有闲暇功夫。
胤礽自成年后,亦是头回见到康熙这般和颜悦色,不觉答应一声,便紧紧跟随在康熙身侧。
他见施清遥个头小,步子小,怕她走的辛苦,弯了腰还要抱她起来。
不提防施清遥躲开去,嘟着小嘴冲他说道:“舅舅,我要自己走,额娘不让人抱我走。”
“为什么?”胤礽诧异了,这宫里三四岁的皇子公主,哪个不是成日里抱来抱去,没听有什么忌讳呀。
施清遥继续道:“额娘说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走。”
“那吾刚才不是还抱你了吗?”
“刚才我就想自己走,我怕你不让。”
“吾为什么会不让你走?”
“因为……因为你一开始凶呀。”
“吾什么时候凶了?”胤礽有点莫名其妙,他对她可足够耐心的了,弘彦小时候他还没抱过呢。
施清遥竖着几根手指,一笔一划说:“就是你送我回家的时候就很凶,不说话。”
“那是……那是吾没话好说。”
一大一小,简直对答如流。
康熙看得笑逐颜开,拍拍这个头,又拍拍那个肩,不由笑道:“好了,好了,她要自己走就自己走吧,朕同你走得慢些就是了。小丫头,年岁不大,规矩倒是多,还学会察言观色了。”
☆、第七十章 观色
第七十章 观色
胤礽嗓子眼里无声哼了一哼,暗想一个小丫头哪儿来的那么多规矩,横竖都是她额娘的鬼主意多。不过碍着君主在侧,他不好多说什么,施清遥说自己走,也就只好随他去了。
凉风动水,风荷迎波。
康熙与胤礽先是君臣,后为父子,一贯少有这般独处的闲暇惬意时刻。此刻里外无事,因方才康熙起了诗兴,又逢良辰美景,二人不觉斗起文采来,七七八八倒也出了不少好句。
康熙的两大女官苏赞和江月,见皇上身边前有魏珠,后有梁九功,就宽了心只管在后面带着施清遥玩耍。
半日的时光眨眼就过去了,施清遥玩得累了,早已趴在苏赞肩上睡个正香。
康熙捏捏她的小鼻头,逗弄片刻也没见她醒,不由莞尔起来:“罢了,今日就乘兴到这里吧,逛了半天,想必都累了。瞧瞧这丫头,她额娘教她的那点子东西全让她忘了个干净,这会子便是将她抱出宫了想必她也不知了。”说罢,带着笑就吩咐苏赞,“把格格教给太子带回去吧。”
苏赞答应了个是,看胤礽伸开手,方小心翼翼把施清遥递过去。
胤礽接过她在怀里,向康熙告了退,方领着毓庆宫一行人回去。
东宫里太子妃已备好了晚膳,还未动用,眼瞅太子回来,忙领着婉侍迎上去。
太子腾出一只手放在唇上嘘了一嘘,不待她近前就小声道:“清儿睡了,着人带她就寝吧。”
“是。”太子妃含着笑叫了两个丫鬟过来,把施清遥安顿睡去。
这里自己折身陪伴太子左右,伺候他吃了晚膳,方道:“在哪里玩来的,把清儿累成那样?”
太子便将午后遇着圣驾一事说了,正用膳之际,想起施清遥的乖觉灵动,顿喜起女孩儿来,又问太子妃:“玥儿睡下了吗?”
太子妃闻言一怔,玥儿乃是她和太子生的女儿,去岁隆冬的生日,到如今还不满周岁,素来养在偏殿,由奶娘精奇嬷嬷带着。或者是与吉祥格格缘尽之故,太子于子息上总不大关注,今日好好地怎会突然问起盈玥来?便道:“已到了下钥的时刻,方才奶娘带了她来玩会子就带回去了,这会儿想必是睡下了。”
“睡下就罢了,明儿再见吧。”胤礽抿抿唇,深觉自己这个阿玛实在当得失败,方才问玥儿的时候,他脑海里竟连玥儿长得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不过,以他和太子妃的样貌,想必生出的女儿定不会比施清遥逊色的吧?
他在心里暗暗评估。
待用过晚膳,太子妃命人撤了膳桌,凝思想了想,斟酌片刻才问胤礽:“殿下今日要歇在哪里?”
胤礽抬头看她一眼,喏喏嘴,却说:“以太子妃之见,本宫要歇在哪里才好?”
这分明是调笑之语了,石明嫣红了脸。不怪她有此一问,着实是因为她与太子大婚以来,太子在她殿内宿寝的日子简直屈指可数。往日里便是在她这儿吃了饭,也有别处来请便一走了之的事,不曾想太子今日却是改性了。
任是石明嫣持重大方,这会子也不由得小儿女起来,一面吩咐人去打水伺候太子洗漱,一面亲来动起手,伺候太子脱了衣衫。
太子张着两手任由她褪去了袍子,低头看太子妃衣衫却还整齐,不由道:“让吾也给太子妃宽衣一次吧。”
石明嫣脸色不期然更加红了,原想着于礼不合,转念间忆起太后早先说的添丁之语,深恐自己驳回之后,激起太子不悦,倒坏了一桩好事。于是便将宫娥尽皆屏退,一颔首就算默许了太子的要求。
胤礽说是这般说,可到了做的时候,到底让那衣服扣子给难住了。
他自小让人伺候惯了,曾未伸手伺候过别人,便是给敏瑜做小伏低的那几年,碍着男女大妨,也不敢在敏瑜衣服上动手脚。这会子难得伺候起太子妃,只见他在灯下低了头,一颗颗解着那纽襻。
起初尚还解得专心,中途因那纽襻松了两个,撇开半截衣领子来,恰露着一段莹白颈项和半个酥胸出来。胤礽解着解着,就心浮气躁起来,一咬牙只恨得那些织造署来:“这都做得什么衣服,太不成体统了些。”
石明嫣让他搅合半晌也没宽下衣服,正是格外羞涩之际,耳听太子急了,倒是噗嗤一声,好笑起来:“你自己用错了法子,反而怪起别人。”
她不笑便罢了,这一笑那胸前白花花的脯子不觉随着她的笑声动了一动,越发勾起胤礽心里的火。干脆一甩手,也不管纽襻不纽襻,只手头上用尽一扯,竟把衣服顺着解开的地方硬生生给扯开了。
石明嫣惊呼一声,只听得地上三两下叮咚响,来不及说什么,就让胤礽扑在了帐子里。
☆、第七十一章 反省
第七十一章 反省
直折腾半宿,胤礽才肯安歇。
石明嫣羞一半,喜一半,护他安睡好,自己方强撑着身子起来,到内殿照看了施清遥一回,才又回来睡下。
是日清晨,跟着太子的人皆知太子昨夜宿在了东宫娘娘处,忙就把衣物冠带都拿了过来,照旧是石明嫣伺候胤礽换上了。离得近时,太子看她眼中红丝甚多,想是没睡安稳,不觉凑近石明嫣耳畔叮嘱:“吾走后,太子妃可以借故不舒服再睡一会子。”
石明嫣颊畔微红,不过点一点头,倒没多说什么。
俟太子去远了,那边婉侍过来才要服侍她歇下,石明嫣却笑道:“才起竟不大困了,还是去看看小格格吧。”说着,只带了两个小宫娥走到内殿。
施清遥昨儿睡得早,今日起的也就早些,揉着小眼睛窝在床上,虽是还困顿着,倒没有闹腾。
石明嫣怜她小小年纪就这般乖觉,不由将她揽在怀里,吩咐了人备早膳,她便也跟着吃了一点子。
膳毕,林氏那里就派了人来,说是受惊后精神总不见好,要不要延请御医再来瞧瞧。
太子妃念她有孕在身,不敢有所闪失,忙就叫了人去请太医来,这里自己也就起身,率了众人亲往林氏屋子里去。
林氏躺卧在床上,支着耳朵听门外动静,眼见派去的人走了多时也不回来,心里只是着急,不由拿了伺候的丫鬟出气道:“作甚么都笨手笨脚的!你是死了不成,外头也不去催一催,请个太医都请不来,我怀着这么个宝贝,但凡有点闪失,全治了你们的罪不可。”
那小丫鬟原是顾着给她打扇,并无什么过错,看她这般勃然大怒,登时唬破了胆子,忙不迭就跪下来道:“奴婢该死,伺候娘娘不周,奴婢该死。”
正说着,门外石明嫣已然带了人走进来了,跟着林氏的小太监不及通报,只好跪在外头扬声叫道:“太子妃驾到。”
林氏一愣神,及时使了个眼色给打扇的丫头,让她起身扶了自己。
石明嫣抬头看见,忙上前两步按住了她道:“妹妹快躺下,勿要再劳动了,仔细动了胎气。”她这样说时,又道,“方才听妹妹宫里的人说,妹妹的身子还是不大好,我已经叫人请太医去了。”
“有劳姐姐费心。”
林氏见她拦住自己动作,也就在床上虚虚行了一礼。她其实并无什么不舒服之处,盖因早上宫娥多嘴,说太子竟然破天荒宿在了太子妃处,她一时心头气苦,才想出点子来,欲去太子妃处分出太子二三情分。
倒不想去的人迟了,并没有见着太子,此刻林氏独见太子妃一人来,不免薄有落寞,不过强撑颜色道:“姐姐叫了太医来也就罢了,如何自己亲来呢?这叫妹妹如何担待得起?”
石明嫣可喜她素日本分,听言便道:“妹妹身怀龙孙,最是尊贵,就算再大的事到了妹妹这里也不过是桩小事,总归是妹妹要紧。”
她这话却说得情真,林氏昨日无辜受惊,又被人暗中挑唆,正是分外委屈时刻。若在以往,太子三言两语倒也可慰一二,但在如今,她眼看太子妃媚生两靥,娇艳动人,知是太子昨夜留宿的功劳,再一想自己一夜的凄凉冷清,心里不觉十分酸涩,背过头就滚了两行泪珠儿。
石明嫣骇了一跳,只当她是难受得厉害,一面急急让人催请御医,一面劝她道:“妹妹这几日尽管好生休息,缺什么少什么,便命人置办去。终究是我不尽责,使妹妹遭此无妄之灾。”
可不就是场无妄之灾!
林氏低了头悄悄抹去泪痕,她已听信了李佳氏的闲言碎语,这会儿任是石明嫣再怎么诚心诚意,她都不愿相信的,便在床上托大一句道:“妾身累了,不能同姐姐多说了,姐姐请便吧。”
石明嫣知她身子抱恙,对她的冷漠态度倒也不以为意,不过留了两句嘱托的话,就带人回了自己的殿里。
不多时御医去了,诊完脉开了几幅安胎方子,倒没有其他大碍。
施清遥到底年纪幼小,睡了一宿起来早把不愉快的事情忘个干净。
这日同太子妃玩闹半晌,便到荣妃那里吃了午膳,又同宜静公主玩到了傍晚。
太子遣人找来的时候,她正从永和宫惠妃娘娘那里出来。路上不知是谁递了一块糕点给她,小丫头只吃了一半,另一半却攥在了手里。
胤礽整理完詹事府的要务,惦记着前几日说的话,又叫奶娘抱了小郡主盈玥来,逗她玩了一会子。因为盈玥还小,眉目尚未长开,看不出日后的样子,胤礽颇觉无趣,便叫奶娘抱了去给太子妃看看。
这里施清遥举着半个糕点跑进毓庆宫的院子,一打头见着胤礽就叫道:“舅舅,舅舅,给你糕点吃,是甜的哦。”
胤礽伸手按住施清遥的小脑袋,正怕她扑过来会跌着,瞧见她手里的糕点只剩一半,倒是好笑了:“谁给你的东西,却剩了这么点子回来?”
施清遥举着糕点咯咯地笑:“是个好看的姑姑给的,很好吃呢,舅舅。”
好看的姑姑?
胤礽皱一皱眉,因他带了小丫头几日,颇是了解小丫头嘴里的称呼。
大抵是她额娘敏瑜教管的缘故,小丫头养成了很礼貌的性子,逢人必是称呼。寻常女官她概以冠之“姑姑”名号,若遇阿哥侍卫,便叫叔叔,入太后宫中,则是曾祖母,至四大妃处又都是幺麽。
她说糕点是姑姑给的,那必是宫女们了。
由是追问了一句:“哪个宫里的姑姑?”
施清遥晃着小脑袋想一想:“是路上遇见的姑姑给的。”
路上遇见的?
胤礽忽而面色一变,刹那抬手就将施清遥手里的糕点打落一地,弯腰将她一把抱起,直问到她脸上去:“你吃了多少这个东西?有没有觉得不舒服,肚子呢,疼不疼,额头疼不疼?”
施清遥正让他的举动吓住,见他连声追问,只是一个劲儿摇头,眼眶不由就红了,瘪瘪小嘴就想哭。
胤礽本就怕她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这会子又看她要哭,气得只把跟着的人大骂一通:“瞎了眼的东西,叫你们跟着小格格,你们是怎么跟着的?如何让她乱吃东西,若是吃出了事,你们有几个脑袋陪她?”
那起子跟着的人,因连日陪着施清遥玩闹,都知她是极为乖巧机灵的孩子,于照料上不免疏于职守。又因施清遥常去六宫找宜静公主玩耍,各宫妃嫔宫娥都认得她,路上遇见宫女逗她玩耍也是常有的事,并没有在意谁给了她什么。这会子眼见太子生怒,几人不由瑟瑟,都磕头如捣蒜起来。
殿里石明嫣才哄了盈玥郡主睡下,听宫婢说外头太子在生气,忙赶出来一探究竟。
冷不丁瞧着施清遥窝在太子怀里小声哭着,正不知为何,忙道:“殿下,格格还小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地说?”
彼时胤礽正在气头上,见施清遥虽是哭,却无难受的迹象,正巧见太子妃出来,不由就把施清遥放下来,气道:“今儿的晚膳不要给她吃了,让她在外面好好反省反省,看她以后还敢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这……”太子妃一头雾水,好好地怎么说不给吃饭就不给吃饭了。
她伸了手就要去抱施清遥,却被太子一力拉开道:“让她在这儿哭,什么时候反省够了,什么时候再让她进屋。”
说罢,一扯袖子,竟把太子妃也拖进了殿里。
施清遥原就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惹得太子大动肝火,这会儿眼瞅太子妃也不来哄自己了,小嘴巴一嘟噜,转头抱着毓庆宫大殿下的红漆柱子就哭了起来。
那跪了一地的小太监没有太子的命令,谁都不敢哄她一句,只能眼巴巴看着她哭。
湄芳赶过来的时候,小丫头哭得小脸通红,嗓子都干哑了。
把湄芳心疼的呀,也顾不得什么东宫不东宫了,疾跑了几步就抱住施清遥连连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清儿,怎么哭了?”
施清遥正在想念阿玛额娘之际,哭叫了半天没见她阿玛额娘来,见来了湄芳,不由张着小胳膊抱住湄芳脖子委屈道:“姑姑,我要回家,我不要在坏舅舅这里,我要回家。我想我阿玛额娘,姑姑,我要我阿玛额娘。”
坏舅舅?
湄芳拧起柳眉,她这几日为了施清遥之故,但凡有时间便往宫里跑,总归是不放心。也就是今日她们安亲王府来了客人,叫老王妃给拘住了,直等送完客才有时间过来。
却不想就晚了这一日,丫头就受罪了。
“清儿乖,乖乖啊,姑姑带你去找你阿玛额娘,你别怕啊。”
湄芳咬一咬牙,清儿嘴里的坏舅舅再没别人,一准儿是胤礽没错。这还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她就说他没那么好心善待清儿,这才几天啊就原形毕露了?
气冲冲把小丫头抱在怀里,湄芳一踢脚,也不管里里外外拦着的侍卫,赫然就在殿上骂了起来:“胤礽,你给老娘死出来!有你这么不是东西的么,她一个小孩子,你都欺负,你算什么男人!”
殿里,太子妃也正为施清遥说着情,虽说她也不赞同施清遥乱吃东西,可毕竟没出大事,小孩子告诉她一次就好了,没必要动这么大的阵仗。
偏生太子这一回是铁了心要让施清遥长教训,任太子妃怎么说都不为所动。夫妻两个尚僵持着,冷不丁听到殿外的喝骂声,太子倒是气笑了:“你听听,吾在她眼里就不是东西了!”
☆、第七十二章 夜深
第七十二章 夜深
太子妃这一头正为了施清遥的事安不下心,冷不丁又逢上湄芳来添乱,她在殿里听得分明,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心里只道郭络罗家的小格格果然是个爽利性子,连东宫都不怕了。
唯恐太子气头上再与湄芳起什么争执,太子妃忙道:“许是格格不知缘由,殿下稍坐,臣妾去去就来。”
胤礽冷哼了一声,倒也知晓湄芳素日的为人,又想她一贯与施家来往频繁,乃是敏瑜的闺中密友,却不能拿她怎么样,便向太子妃说:“无妨,吾同你一道出去。”
话毕,就已起身来。
太子妃无奈,只得由了他的意思,二人并肩出去。
湄芳骂的酣畅,见太子太子妃两人出来,脸上三分讥讽七分冷嘲道:“哟,这倒是巧了,太子妃也在呀。殿外头孩子哭成这样儿,二位却是好心情,还能够在殿里谈谈心呢。”
太子妃看她嘴里不饶人,不觉下了台阶笑道:“格格往日总是早早就到了,今日来的却晚些。”
“可不是来得晚些,来得早些还看不到今儿的热闹呢。”
湄芳冷笑了一声,只以为这个太子妃虽有贤名在外,到底是个狠心肠的,就为了施清遥是敏瑜的孩子,便任她哭着也不出来哄一哄,竟还有心情与太子一同在内殿呆着。
她这般语意不善,太子与太子妃皆听得清楚。太子妃脸上红了一片,晓得她误会,正待要解释,那里太子已然开了口:“格格不必咄咄逼人,凡是讲个理字,而今你我摒弃身份不提,吾只同格格问一句话,格格如何今日一来便以言语相激,骂本宫不是东西?”
湄芳嗓子眼里哼哼,斜眼瞄着胤礽就道:“我如何骂的你们,你们心里能不清楚?清儿虽说只是靖海侯的小格格,到底经由皇上亲自下的旨意,才会留在东宫教养。你们便是不看她阿玛额娘的脸面,好歹也得顾全皇上的脸面,如何两个大人弃一个孩子于不顾,只让她在门外哭泣?我还听说,太子今日竟连晚膳都不许她吃了,怎么,这皇宫上下就缺了一口吃的不成?”
“倒不缺一口吃的,本宫只怕多了一口吃的,你我都担待不起呢。”
胤礽甩一甩袍袖,当下也没多少好脸色。
他贵为储君,除却君父与帝师,素来无人敢责备他,这会子湄芳不分青红皂白跑来,朝他说了那么一大通话,任由他顾及湄芳将来的八福晋身份,也不免有些火气。
湄芳向来机灵过人,又自幼往来宫中,身居豪门富户,颇为了解内里的沟沟道道。胤礽只说了寥寥数语,她便已听出端倪来,抱着施清遥不觉就愣住了。
太子妃忖度她神情,想她是明白些许了,便将湄芳的衣袖一拉,低声劝道:“外面人多嘴杂,有什么话但请格格殿里说罢。”便命人退了下去,要同胤礽湄芳一道回内殿去。
胤礽到这时还不忘先前说过的话,一扭头却道:“先将清儿放下,她的反省还没够呢。”
湄芳原不欲答应,看着太子妃只是向她点头,没法子,只好先将施清遥放下来,命宫女们好好照看着,自己才独身一人与太子夫妇进了殿中。
太子妃便将施清遥在路上误吃了别人给的糕点,太子大发雷霆之事一一告知湄芳。
湄芳听罢,心里不觉也是一惊,直叹这小丫头命大,转过脸来倒是不好意思了:“我说呢,平日也没瞧着清儿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如何今日哭闹成这样。”
深宫大院,本就暗欲丛生。人心隔着肚皮,谁知哪个好,哪个坏。
清儿虽是个小孩儿,又是外臣之女,无关宫内大碍。但如今皇上明言让她养在太子的毓庆宫,稍有差池,不说皇上,单是敏瑜回来,也必然要拿太子是问。
怨道太子会这般生气。
她如此一改前时态度,太子妃并没有觉得什么,反而是太子气焰更盛,知道湄芳明白其间厉害,不由也讥讽起她来:“话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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