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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天天想谋反(穿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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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上去比以前傻了些,可是自己瞧着高兴。
  这么傻的人想闹什么就由着她去闹,自己替她兜着就是了。
  “你们对左家案怎么看?”洛衍书出了半天小差,终于拉回神开始说正事。
  晏清毓答道:“如今看来左家入狱是受人陷害已无争议,微臣觉得左家嫡子得保住,不然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李文佑皱了皱眉:“左家是蒙冤入狱,朝堂上许多人心知肚明,可是有谁说过什么吗?不过是欺当时先帝病重如今陛下又是新政,无力与他们算账罢了。”
  “左言是得保,可是不是现在保,现在为左家翻案势必会打草惊蛇。现如今陛下刚刚亲政,还不是时候正面冲突,不然何必应付宫里那位娘娘?韬光养晦,暗中蓄力,一点一点瓦解,到时才能一击必中。”林榭堂倒是出奇的冷静,“现如今轻举妄动,百害而无一利。”
  “朕都明白。”洛衍书微微折着眉。他如何不明白其中利弊呢,左家一事他早就记在了心上,只是一直没找到成熟的时机,但是他却发现不知为何晏清毓在暗中调查左家之事。
  召来一问,只一句“长公主要左言。”
  晏清毓对洛摇光有心,可是他是个真真正正的君子,忠义永远为先。
  可是她要左言干嘛呢。
  想到她的身世再想到左家的罪名,洛衍书就感到头疼。
  “文佑,你还需多留意一下南方的动向,朕如今调兵行事多有不便,只能辛苦李老将军多费点心思了。”
  “陛下放心,微臣与家父自当竭尽全力。”
  “还有,朕准了令妹从军,还望你不要怪朕。她很有军事才华,朕需要这样的将军。”
  “臣,无异议。”李文佑低着头没有多说话。
  自家妹妹自家疼,结果却要去战场上历生死劫,可是家国天下,又是自家妹妹的心愿,他又能说什么呢?
  也只能苦笑着再说一句:“只是不知道家妹以后还嫁不嫁得出去了。”
  洛衍书看了一眼林榭堂,笑了笑:“放心,朕给她抬百里嫁妆,把天下男儿给她挑,挑中哪个嫁哪个,不愿意娶朕就削他。”
  场面这才缓和了起来。
  洛衍书摆摆手:“左家之事朕还需考虑。你们先退下,晏卿留下。”
  于是整个御书房只剩下了洛衍书和晏清毓。
  “陛下,左言年纪还小,身子又弱,诏狱又是那样的地方,再多待下去,性命堪忧。”晏清毓此话既是为了完成洛摇光的嘱托,也是真心惜才。
  洛衍书却毫不动容:“可是刚才你也听到了,现如今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以安南王的势力,朕没有信心现在就和他正面抗衡。”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左家下狱是因为当了安南王的路,朝堂之上知情者甚多,可是都瞒着洛衍书,不过都是忌惮安南王势大。
  嫡子年幼,庶子年长。
  登基之时,安南王虽身在安南州,势力却遍布朝野,相比之下洛衍书这个少年天子倒成了光杆司令。
  良久,洛衍书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开口缓缓说道:“如果不能平反,那就劫狱。”
  晏清毓哑然,这世上有哪个皇帝会派人劫了自家的牢房。
  然而细细一想,竟是个极妙的主意。
  没有皇帝会去劫自家的狱,那左言的失踪与他洛衍书并无干系,那摆明了告诉安南王是有别的势力在与他作对,至于到底是哪里的势力,让他自己去猜。
  “劫狱成功后,不要大张旗鼓地抓捕,要偷偷摸摸的,把我们这方的行踪隐藏好就行,不用脏给别人。”
  安南王生性多疑,要他自己察觉到左言被劫了他才会愿意相信,如果太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反而会怀疑是障眼法。如果留下的线索太明显地指向别人他也不会相信这种巧合,像他这般多疑的人,就算没有线索,也会凭空地猜忌他想猜忌的人,没必要自己下场惹得一身骚。
  晏清毓拱手应到:“微臣遵旨。”
  这才是那个剑走偏锋善用人心行事诡谲又缜密的天子啊。
  晏清毓退下后,洛衍书看了看日晷,本来阴沉的神色突然泛起了笑容。
  “小橙子,酉时了,该请长公主来用晚膳了。”


第28章 
  李淄羡递牌子进宫的时候,洛摇光有些惊讶,她向来是个不爱交际的人,怎么会跑到宫里来找自己。
  还是晚膳之后。
  还带了套奇怪的黑色衣服。
  这一看就是要做坏事的样子。
  “殿下,晏公子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洛摇光屏退众人后,李淄羡开门见山直接说道,“还劳烦您换上这身装扮,随微臣出宫。”
  莫非是左言救出来了?
  “无妨,本宫可以自由出入宫门,不需要乔装打扮偷偷摸摸。”
  “不,殿下,您必须得乔装打扮偷偷摸摸。”
  ……
  于是洛摇光乖巧地换上了李淄羡带来的一身男装,系了个兜帽斗篷,趁天色暗躲上了李淄羡的马车偷偷出了宫。
  马车轱辘轱辘地驶出宫门,竟无侍卫拦住查问。
  洛衍书背着手站在窗边,看向宫门的方向,问道:“长公主她们可顺利出宫了。”
  小橙子毕恭毕敬地答道:“殿下与李校尉已顺利出宫了。”
  “嗯,让暗卫跟紧了,务必保护她们安全无虞。”
  “嗻。”
  这一头洛摇光在马车上朝李淄羡嘀咕道:“回头你去了兵部,记得向皇上进言加强皇宫护卫,本宫最近越发觉得皇宫侍卫能力有限,住得很不放心。”
  ……
  “哦。”李淄羡从前只偶尔远远的见过几次洛摇光,听闻长公主文静持重,贤良仁德,怎么这两次见着,竟与传闻有些出入。
  有些傻。
  不像是和陛下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智商。
  但还挺有趣。
  马车向城北驶去,到了一个小巷停了下来,李淄羡带着她进了一个院子,院子干净整洁,像是大户人家的别院。
  “这里好像没人?”洛摇光试探地问道。
  “确实没人。”李淄羡似乎不打算多解释,拉着她从院子后门就出去了,然后在小巷子里各种左绕右绕,然后在一辆马车前停了下来,“上去。”
  洛摇光:“?”
  “我们去城南码头。”
  这辆马车不似从宫里出来的那辆豪华大气,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马车,车夫也是极普通的路人样,出了巷子一拐就汇入了街道车流中,毫不扎眼,直直地朝城南奔去。
  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隐蔽行踪。
  到了码头,下了马车,李淄羡指了指一艘小客船:“人就在上面,你快些交代。”
  这个李淄羡,丝毫没有身为臣子对她这个长公主应有的恭敬,算了算了,自己塑造的性格自己忍了。
  船头坐着个船夫,闭着眼假寐,装作没看见她的样子。她掀开帘子进了船舱,只见里面放着一坨一坨大石块,应该是为了让外人不察觉到这艘船的吃水不对,而石块中间坐着个瘦弱苍白的少年。
  少年见了她便问道:“是阁下救了我?”
  嗓音粗哑鄙厉,和清秀柔弱的外表行成鲜明对比,见洛摇光没有回答,他又补充了一句:“是你派人把我从诏狱劫出来的吗?”
  劫狱?!
  晏清毓想的办法竟然是劫狱?劫狱是死罪?晏清毓这么刚猛的吗?不像他的作风啊!这要是被发现了可咋整啊?!
  不行不行,她不能慌,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还有个刚经历变故的小朋友呢,她得沉着冷静,安抚好他。
  她在左言对面坐下,语气温和的说道:“是我救的你,劫狱之事也都是我安排的。”
  她可不能抖搂出晏清毓来,万一小孩儿被抓回去严刑逼供了受不住供出来了怎么办?她有免死金牌,晏清毓可没有。
  “你是谁?为何救我?”粗哑的嗓音下是异于年龄的冷静。
  “我是天枢长公主,我救你是因为左大人曾有恩于我。”
  少年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洛摇光无法从神色上判断出他在想什么,小小年纪竟这般喜怒不形于色。
  半晌,少年终于抬头,然后直直跪下,沉声道:“左言谢长公主救命之恩。若再在诏狱待下去,左言这条命可能就保不住了,我家门的冤屈和父母的血债也没人去讨个公道了。”
  他直视着洛摇光的眼:“无论长公主究竟出于何种原因救了在下,在下一生将铭记长公主之恩。家门冤屈要反,父母血仇要报,奸臣贼人要除,除此三点,刀山火海,在下任凭长公主差遣,绝无二话。”
  说罢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这孩子懂事倔强得让人心疼。
  洛摇光扶起他,拍了拍他的手:“本宫救你,不是要你去那刀山火海。小人当道,左大人蒙冤,本宫不可能置他的独子于不顾。且你自幼天资聪颖在盛安城是出了名的,你还有大好的人生和大好的前途。你的仇我会帮你,我需要你做的就是远离盛安是非之地,好好活着。”
  “长公主可是要在下去越州?劫我之人临走前留下一份路引和文牒,户籍温阳,姓名晏佐,可是长公主替在下新伪的身份?”
  温阳晏氏,想来是晏清毓从自己老家旁支里挑捡了一个身份给左言安上,他做事向来周到稳妥,倒是比自己思虑得周全。
  洛摇光点点头,轻声说道:“本宫封地在越州,只是长公主府尚未修建完毕,圣上又舍不得本宫,本宫暂时还要留在盛安。本宫知你聪明,你可愿先去越州替本宫打理打理事务?”
  “可是在下无名无分,如何使得?”
  “无妨,你便说你是盛安晏清毓晏大人手下的人,本宫也会把本宫的令牌交于你。”
  “左言与殿下不过初次见面,左言也不过才十五岁,殿下如何就信得过我呢?”
  洛摇光理了理他额前凌乱的碎发,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他微不可觉地抖了一下。
  洛摇光叹了口气:“我相信左大人的为人,自然也就相信你的为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看中你的天资,就不会再去质疑你。你可明白?”
  突然之间,左言似乎全身血液涌入了暖流,他已经很久没有被相信过了,自从父亲出事以后,他说的所有话都成了狡辩和谎言,因为实话他遭受了一顿又一顿毒打,而如今竟有一个人救他于水火,委他以重任,付他以信赖。
  这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动。
  “左言定不负所托。”低沉喑哑的嗓音里是经过沧桑的笃定。
  洛摇光握住他的手:“在平反之前,你就是晏佐了,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活下去是第一位,哪怕是出卖我,你明白吗?”
  “不明白。”
  “如果你不明白,那你就记住这是我对你的命令。”
  “……”一阵迟疑后左言终于答道,“是。”
  洛摇光这才放心地说道:“今日你就乘着这艘船南下,免得夜长梦多。这是我的令牌,你拿好,越州那边我会安排好的,你且放心去。照顾好自己。”
  想来这艘船也是晏清毓安排好的,足够可靠,她自以为她现在还没有能力比晏清毓做得更好。只是回头还需要再和晏清毓沟通一下,安排妥当越州的诸项交接事宜。
  洛摇光和左言都敞亮直白的人,话已至此,两人心思已明了,也不便再多逗留,洛摇光便下了船。
  一下船就看见李淄羡叼了片柳叶靠在河边的柳树上朝过往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吹口哨。
  她本身个子就高挑,又穿了身男装,羞得女孩子们都红着脸。
  洛摇光没好气地走过去问道:“这件事都哪些人知道?”
  “晏大人,我哥。”
  “晏清毓可是求了贵府的帮助?”
  “那是自然,不然他一介书生,哪儿来的人劫狱,又哪儿来的人护送那位小公子去越州?”
  “晏清毓帮我我理解,可是你和你哥哥图什么呢?”
  李淄羡之前见着洛摇光时她都是一副凡事不打紧的样子,从未有过如此严肃的神色,不自觉地流露出了上位者的威压,她想或许自己轻视了这位长公主。
  她也就正了神色说道:“家兄与晏大人的事,他们自己知道。微臣不过只是随手帮一个忙而已,毕竟只有微臣接触殿下最方便。至于其他的,殿下直接问晏大人。”
  自己是得好好问问晏清毓。
  洛摇光也不多纠缠,径直上了车,李淄羡也迈着大长腿跨了上来。
  洛摇光心里无语,这是还得顺路送她回府呀,可是马车走着走着,看着窗外的光景,洛摇光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李淄羡,你这是要带本宫去哪儿?”


第29章 
  马车并未驶向什么荒凉诡异之地,恰恰相反,它缓步驶入了一处极为繁华热闹的地方。
  不对劲就不对劲在太繁华热闹了,和沉沉夜色不太搭调。
  从古至今,这个时辰这么繁华热闹的向来只有烟花场所。
  洛摇光被李淄羡拽下了车,打量着灯火通明的四周,皆是青楼画阁,绣户珠帘,一双双纤细柔软的手挥舞着手绢招揽着过往的客人,空气里充斥着脂粉的气味。
  “李淄羡,你这是要带我逛青楼?”洛摇光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带当朝长公主来烟花之地,谁给她的勇气?
  李淄羡却仿佛没事儿人一样:“谁带你去青楼了,想得美,你以为穿个男装那些妈妈就认不出你是女的?能让你进去?”
  洛摇光刚准备松一口气,就听到李淄羡说:“我们去南风馆。”
  南风馆,也就是小倌馆,男客女客都接,想一想就是很糜乱的样子,这个李淄羡也真是。。。。。。
  太棒了!
  古代的小倌应当都是色艺双全柔弱易推倒的清秀少年,想到这里洛摇光脸上的笑容突然有些猥琐。
  以前现实生活中每次看选秀节目的时候瞅着那些能唱能跳的好看小男生们就有种逛窑子的幸福感,今天自己终于有机会真正地逛一逛窑子了,有钱就能买到美色是多么简单的幸福啊。
  “好,没问题,咱们去哪儿?”洛摇光看李淄羡这样子,觉得她一定是熟门熟路,有常去的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南风馆。
  李淄却羡双手背在身后,抬头看了看天,一字一顿地说道:“去最大的,最热闹的,最贵的。”
  然后随手拉过一个路人问道:“最大最热闹最贵的小倌馆在哪里?”
  被抓来的路人被她行伍出身的气质和豪放的行径所震慑到了,抖抖索索地指了个方向后就落荒而逃。
  洛摇光和李淄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是一栋三层高楼,屋檐和栏杆上倒未如周边的青楼一般挂着红灯笼和彩绸,而是悬着一盏盏琉璃灯,流光溢彩之间就比旁人多了几分华贵,少了几分庸俗。
  这里的小倌一定很好看。
  两人一到门口,一个十二三岁的清秀男孩便迎了上来,提溜着打量了她们俩一圈便笑道:“两位公子可要里面坐坐?”
  小小年纪,倒是个人精。不过南风馆里都是这般年纪的小孩儿?自己可没有这种恶趣味,洛摇光脑补了一下画面打了个寒颤,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发育成熟的。
  所幸进了门后发现大多还是十六七岁到二十三四岁之间的少年,画面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香艳糜乱。
  目之所及皆是竹席竹帘,青纱帐幔,几个清倌穿着白色儒袍在台上弹奏着筝弦雅乐。
  如果不是时不时传来的调笑声,倒更像是座清雅的茶楼。
  一进门,一个老鸨就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两位……公子,是要清倌儿,还是红倌儿啊?”
  洛摇光刚想开口说要清倌儿,李淄羡却长腿一岔,下巴一抬,冷笑一声:“什么清倌儿红倌儿,老子不讲究那些,只管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倌儿给老子叫来。”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纨绔子弟街头小霸王?洛摇光突然莫名地有些崇拜李淄羡,自己打小就羡慕这种借着一家有钱有势就可以胡作非为捉猫逗狗的颓废生活,可惜上一世自己穷,这一世又太尊贵得端架子。
  好不容易今天便装,还有带头大哥闹事,自己一定要过过瘾,于是也就大大方方地在她身旁站好,抬着下巴打量着四周,颇有几分将纨绔进行到底的气势。
  老鸨是在风月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手,一眼就看出眼前这两位气度华然的公子是女扮男装,且必定出身不凡,既富且贵。
  于是赔着笑脸殷勤地说道:“哟,这位公子说的是哪儿的话,我们这儿的小倌儿每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模样好,性子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盛安城里别家都比不得的。”
  李淄羡明显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像你这样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人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你说,这儿最好最红最大牌的倌儿是谁?”
  老鸨知今天是遇上刺头儿了,却又不敢得罪,忙笑着道:“奴家这就去给你把最好的叫来。”
  还不等她转身,旁边一个搂着小倌儿路过的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就说道:“哟,哪家的小公子,连细腰馆最好的倌儿绿枝、红叶双生子都不知道?那模样,那气质,还是一对儿,啧啧啧。你们要找最好的,就找他们就对了。不过排不排得上就不知道咯。”
  他搂着的小倌儿见老鸨的神色已有不悦,忙拖着他走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李淄羡掸了掸衣服,说道:“那就把那个什么绿枝红叶给我找来。”
  “哟,这位公子,今个儿不巧了,绿枝红叶已经被别的爷找了。奴家保证给二位其他找两个得心意的来。”
  “哼。”李淄羡明显不给面子,“怎么?别的爷找得,我就找不得?担心老子拿不出钱?”说完掏出一沓银票往老鸨面前一甩:“老子今天就要绿枝红叶!”
  洛摇光这才看出来,李淄羡哪儿是带她来喝花酒的,分明就是来存心闹事的。她一思忖大概也就明白了李淄羡的用意,于是也跟着冷哼了一声:“莫不是你见我们面生,便狗眼看人低?哼,回头老子让你们这馆开不下去。”
  “哎哟哟!”老鸨忙捡起银票,“两位公子说的哪里话,奴家哪有那个胆子,只是今个儿实在不巧。”
  她一边把银票往李淄羡手里塞,一边附过身来小声说道:“今个儿是兵部的王大人在呢。”
  “兵部的王大人王凡全?”听到这个名字洛摇光来了兴趣,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自己刚送走左言就撞上了这个王凡全,这可是诬陷作家的主力官员啊,平日里一副道貌岸然的学究样,私下里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还极好男风。
  她与李淄羡对视一笑,抬腿就往里走去,顺手就推开第一个门,里面正抱着小倌咬着耳朵的恩客一愣,然后就看见两个修长的身影掠过,隔壁立时传来了尖叫和怒斥声。
  洛摇光和李淄羡就这样一人一脚地踹开房门,挨个儿看去,一时间细腰馆里鸡飞狗跳,哄闹不堪。
  这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呀。
  老鸨一边怪刚才的男孩儿引了两个不该引的祖宗进来,一边慌忙跟上,抱住李淄羡的大长腿:“公子呀,给奴家这上上下下留口饭吃,得罪了尚书大人我们是真的担不起啊。”
  洛摇光闻言冷笑一声:“得罪了尚书大人你们担不起,得罪了我你们莫非就担待得起了?”
  “奴家不是这个意思。”老鸨一时间有些秀才说不过兵的错觉,自古以来不怕那不讲理的,就怕那不要脸的,这种存心来闹事的贵人,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赶也赶不得,讲道理也讲不得。
  他们神仙打架苦了她这个做老鸨的。
  洛摇光见老鸨面色上有了犹疑,便稍微放缓了语气:“你只管带我们过去,出了事我担着便是。”
  老鸨思忖了片刻,又看了看把拳头捏得咔咔响的李淄羡,点了点头,苦着一张脸把两位祖宗往三楼的包厢带。
  “二位,他们就在这包厢里,奴家先告退了,你们有话好好说,切莫伤了和气。”
  说完李淄羡就一腿劈开了门,房中三人一时面面相觑。
  洛摇光在李淄羡身后打量着屋内的光景,只见一个五六十岁的头发胡子都有些花白的清瘦男人一手搂着一个小倌,在竹席上似乎正翻云覆雨。两个小倌不似其他人那般施了厚厚的脂粉,但是天然的唇红齿白,倒真真是好相貌,惹人怜爱。
  嗯,惹人怜爱。
  就是那个老头儿太煞风景了。
  那王凡全流连秦楼楚馆这么多年,何时在逗弄佳人兴致正浓时被人这么冲撞过。回过神来,看清楚眼前的人时,立马呵斥道:“李淄羡,你好大的胆子,不要仗着你爹是平威将军就胡作非为!名义上本官还是你顶头上司!”
  李淄羡拱了拱手:“下官李淄羡见过王凡全王大人。”
  一看就是敷衍的样子。
  王凡全气极,扯过袍子套在自己身上,盖住不好的地方,气急败坏道:“李淄羡你虽是在军营里长大,但你好歹是个女儿家,你来这种地方,私闯别人房间你还要脸不要脸!”
  “下官随上峰。”李淄羡顿了顿,“不大要脸。”
  王凡全在官场上这些年什么算计争斗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不要脸的,加之年龄大了,刚刚又做了运动,一时一口气就没顺过来,卡在喉咙里,脸憋得通红。
  两个小倌又是拍胸口又是捶背,才缓过了气,这下王凡全更气了:“你女儿家家的来这里,成何体统!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哦?”洛摇光缓缓从李淄羡背后走出,看着王凡全狼狈的样子,冷笑了一声,“本宫倒想知道为何王大人来此处就是堂堂正正,我们来此处,就是丢人现眼?”
  本宫?王凡全听得这声自称顿时一愣,整个大楚朝在这个年纪能称一个本宫的人还能有谁?
  细细看去,竟真的像是那日册封大典上见到的人。
  那位不在宫里好好待着,怎么会和李淄羡这个刺头儿搅到一起?又是为何突然来了这儿,恰好要找自己的麻烦?
  莫非是上头那位对自己有了意见?
  想到这里王凡全一个激灵,所有的香艳念头和怒气都卸了下去,忙行了个礼道:“下官见过长公主。”
  周遭的小倌和小厮们,一听也都愣了神,长公主?然而求生本能却使他们第一时间跪下齐呼:“奴家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特别整齐洪亮。
  搞得洛摇光一时有些尴尬,自己来逛个窑子弄出这么大动静,是不是不大合适?


第30章 
  洛摇光尴尬地咳了咳:“诸位平身,本宫这次是微服出行,大家低调,低调。”
  大家立时摆出一副“懂了懂了”的表情退下了。
  李淄羡想笑,却忍了过去。这个排场够大了,事情也闹出去了,明日盛安城定会传得沸沸扬扬,自己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洛摇光出宫这件事情,即使做得再隐蔽,也有可能被窥察到一二,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偷偷摸摸地出宫,再明目张胆地在一个不那么光明正大的场合暴露出来。
  那么洛摇光的行动就可以有了合理解释,不过就是跟着她偷溜出宫见识些上不得台面的新奇玩意儿罢了。
  自前朝以来,大楚贵族就有好男风的习气,当朝有些官员尤甚,而这群高官向来只去最好的秦楼楚馆,找最好的小倌,自己按着这个标准随便撞一撞,总能撞到。
  只是没想到这次运气这么好,一撞撞了个大的,这王凡全可是安南王的得力爪牙。
  没谁知道他会在这个晚上来细腰馆,那么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回头安南王发现了左言失踪,也不会怀疑到她们头上来。
  她本来觉得洛摇光会抵触这个计划,毕竟要顾及名声,可是如今看来她竟一眼就猜透了自己的打算,并且很默契地配合着,这倒叫她有些刮目相看。
  这厢洛摇光已经自顾自的进了房间,在桌边坐下,还拿了个新杯子斟了杯酒喝了。
  房间里衣衫不整的三人尴尬不已,两个小倌白净的脸上泛起了诱人的红晕,低着头,轻轻咬着嘴唇,两张一模一样的俊俏小脸往那儿一放,倒真是别有风情,洛摇光忍不住在心底再感叹了一番,惹人怜爱啊惹人怜爱。
  而花白胡子满脸褶子的王凡全看上去就狼狈窘迫多了,偏偏又发作不得,只得轻声说道:“长公主可愿行个方便,让微臣整理整理仪容?”
  洛摇光瞟了他一眼,笑道:“无妨无妨,不必整理。本宫就进来喝杯酒打打招呼,既然大人在这儿玩得开心,那本宫也不夺人所好了。你们继续,本宫和李大人就在隔壁喝喝清酒就好。王大人您慢慢来。”
  王大人:。。。。。。
  微臣做不到啊。
  看王凡全一副如鲠在喉又有苦不能言的样子,洛摇光心里很是舒坦,随即又做恍然状:“王大人莫非不想继续?那本宫就在这儿和您喝喝酒聊聊天好了,就让那两个小倌唱唱曲儿。”
  刚从旖旎温柔乡被□□,两个清秀可人儿就在身旁,要我和你喝酒谈正事?
  王凡全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长公主,她明显就是想落了自己脸面,而他心里也不清楚这是不是上头那位的意思,毕竟自己这一两年来小动作确实有些多了。
  不过到底是官场上的老油条,王凡全也不会让场面难看下去,转头斥责绿枝和红叶道:“你们两个还愣着作甚,快些收拾好了,端上好酒好茶来,再捡几支拿手的曲儿弹一弹。”
  两个少年忙躲在帘子后收拾好了出来,又命人取来了琵琶和筝,一左一右坐好了。
  两人都穿着敞领宽袖的袍子,显得清瘦的少年身形单薄又脆弱,下巴尖尖的,嘴唇红润得有些异常,凤眼微挑,转眸之间皆是不自知的风情,手指一捻,琵琶声和筝音潺潺泻出,竟不带丝毫俗媚旖旎,只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果真是色艺双全啊,不如抓进宫里教坊司当个乐伶?
  洛摇光心里暗自盘算着。
  王凡全看着双生子这般品貌,心下暗暗冒火,自己觊觎这对双生子许久了,可偏偏说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眼看今个儿要强得手了,偏偏冒出来这么个长公主。
  李淄羡在一旁看出来王凡全神色间的不虞,笑道:“王大人倒是好雅兴,此处这般好酒好人好乐,竟也不与我们兄弟分享一二?”
  王凡全本想再斥责她女儿家家不成体统,可是转眼瞟到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绿枝红叶的洛摇光,硬是给忍住了。
  都是女儿家家,都不成体统,可是他骂不得。
  王凡全好气。
  不过一转念,他心里却有了别的盘算。给洛摇光斟了一杯酒:“下官瞧长公主似乎看得上这两个小子,不如收了去?这两人还都是清白之身,性子也可人,还颇多才艺,平日里也可给长公主解解乏?”
  先帝丧期,天子还没收人进房,就急着往她这儿送人了?这是想讨好自己还是想把自己树成靶子呢?莫不真当她洛摇光是个傻的?
  洛摇光喝了杯酒,没有理他,只是依然含笑看着两位美少年。
  王凡全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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