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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我为正室-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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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柔以为她说的是孩子气话,并未做真,敷衍道,“娇娇乖,你娘没生病哩,就是太累才睡着了。娇娇和逸姐儿一块玩去啊,别吵着奶奶睡觉。”

  娇娇瞪着圆眼,见徐明薇分明是睁着眼的,根本没在睡觉,着急道,“姨姨,娘病好啦!”

  还是婉容在外头听见动静,打了帘子探头问道,“奶奶醒了?”

  婉柔摇头,低声道,“姐儿淘气哩,没见着醒。”

  一边到底还是不放心,凑近了一看,果真如娇娇所说,徐明薇早醒了的。一时又惊又喜,手脚忙乱道,“奶奶您醒啦,可要水喝?身上还有什么不对症的?”

  徐明薇迟滞着转眼看她,似是认不出人的样子,可把婉柔吓得心里一咯噔,声儿发虚道,“奶奶,奴是婉柔啊,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大夫前头来看过,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受了惊吓,人脱力晕过去了。您这会儿一定渴了吧?奴去厨房要碗莲子汤来?”

  徐明薇仿佛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点了点头,见边上娇娇咬着手指要哭不哭的样子,心里一软,柔声道,“娇娇,到娘这儿来。”

  娇娇害羞笑笑,一个埋头便扑到徐明薇怀里不肯出来了,“娘,不要病。”

  徐明薇亲亲她的额头,笑道,“娇娇乖,娘都听娇娇的,以后都不生病了。”

  一旁逸儿看得满眼羡慕,小脸上便有些失落,大概是想起自己亲娘来。徐明薇看着心疼,才这么小的孩子,原本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时候,真是懂事得让人鼻酸。

  她空出只手,朝颜天逸招了招,“逸儿过来,让姆妈抱抱,看看这两天你吃胖了没有。”

  颜天逸脸上终于露出了欢喜模样,先看了一眼娇娇,才学她一样伸手把徐明薇给抱住了。

  看着徐明薇一左一右地抱了两个小娃娃亲近,婉柔嘴角露出些笑容来,转身同婉容说道,“姐姐在这里看着奶奶,我去厨房看看早上吩咐的莲子汤。”

  婉容说道,“叫穆姐姐送过来就好,你再去前头同爷说一声,一早上都问了好几遍了,刚刚才打发了潘子走。”

  婉柔点点头,笑道,“我这就去。”

  一时转了出去。不出片刻,穆氏果真端了莲子汤来,显然是晓得两个小的也在,还另外盛了两碗小的,一并用食盒装了提溜进来。

  “去了莲心的,奶奶但吃着,无妨。”

  徐明薇听出她语气里奇异地也有一丝轻快,只当她是为自己劫后归来而高兴,但从她手里接碗的时候无意中一瞟,就看见了穆氏腕上新戴的一对镂金镯子,样式还挺新,便顺口问了一句,“新打的?平常倒没见你戴过。”

  穆氏先是一顿,耳朵尖渐渐红了,竟能让人从眼里瞧出几分羞意来。徐明薇顿时明白了,吃吃笑道,“那傻子送的?看来家里又快要办喜事了。”

  穆氏耳朵越发红,不敢搭腔,转身给两个小的也端了汤,规规矩矩地到一旁候着去了。

  徐明薇只叹世事难料,原本看好的冬子和婉容没成,倒是潘子先把穆氏这座冷冰山给追到手了。

  傅恒得了婉柔报信,这会子冲进门来,但见屋里一大两小都好好地坐着喝汤,大的这个终于不似昨天那样血色全无,而小的两个则乖乖地系着口水巾子,也不用人喂,自己反手握了勺子像模像样地往碗里捞东西,只是撒的多,入口的少罢了。

  傅恒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唯阵阵陌生暖意悄悄暗生,说不出的欢喜。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128


  “好些了没有?”傅恒无端端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吞咽了下,才紧着喉咙问道。

  徐明薇还没开口,一旁娇娇见了亲爹,便要蹬着小短腿从凳子上下来,她连忙把人按住,摇头道,“娇娇忘记娘和你怎么说的了?吃饭的时候要专心,吃完了才准做别的事情。”

  娇娇瘪瘪嘴,求救似地看了一眼傅恒,见亲爹只盯着亲娘看,根本不理会自己,竟跟大人似的叹了口气,又挪着小屁股在凳子上坐好了。

  徐明薇险些没绷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表扬了几句,安抚好了,才同傅恒说道,“我也想到这一晕,竟晕了一天一夜,可叫你们担惊受怕了。刚刚才醒来,还以为自己是不在了,恍惚了半天,还是娇娇这孩子察觉到我醒了。想来人都说母子连心,果真是有几分道理的。”

  傅恒听着心里一抽,不放心道,“我叫冬子再去请个大夫来看看吧。”

  徐明薇本想说昨天才请过大夫,实没必要。转念又想,看看也好,求个安心,便点了点头。

  “说到底还是你受的伤严重些,大夫看过了怎么说?天气这般热,你还是别到前头去了,在家里好生养几天先。”

  傅恒摇头笑道,“都是些皮外伤,已经用过药了,不碍事。陆离行事虽然混账,万死不足惜,但好歹是个知州,好些事情不经了我的手,也没法子同上头交代。”

  徐明薇听他的意思,倒像是全没事了,好奇道,“陆家的事如何了结?齐王那边……不要紧?”

  一说到这个,傅恒面色又沉了下来,冷声道,“如今是奈何不得他,但日子也不远了。”

  至于陆离竟是得了应家授意,想要拿了她去讨好了齐王的这点龌蹉,傅恒实在不愿说与徐明薇听了。身为王室,竟暗中垂涎臣子妻室,暗中授意门人做出这等丑事,若是有朝一日真叫他如了愿。那天下苍生,还有何企盼?举目四顾,不过涂炭而已。

  一想到应家,傅恒简直跟吞了个苍蝇一般恶心。

  他自认为同小郡王少时相伴,后头虽因着傅宁慧的婚事,以及政见阵营不同,才渐渐淡了来往,也算是有过君子情谊。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齐王书房里挂的那副徐明薇画像竟是应子肖亲手奉上的!这回要不是尚有应子肖之妻,徐明薇之友杨瑾希善意未泯,暗中往傅家传递了消息,只怕昨天在他们命悬一刻的时候,段云平也没办法及时赶到救人了。

  这件事情,傅恒在徐明薇昏迷的时候想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还是打定了主意,就让她以为是自己拖延时间的法子生了效,然后把事情的真相永远埋在自己心底,永世再不提及。

  徐明薇不知他这会儿心里所思,又问道,“如今州府里主事的又是谁?知州府里的可处置了?”

  傅恒摇头道,“一时还没个定论,原本还有平清县的想拿了我论罪,好在有云平顶着。如今看着乱象,倒像是秉着谁声大谁做主,不论揪了哪儿的理,在朝廷发下公文前,州府里云平还是能说了算的。”

  “至于陆家的,陆离一死,当天夜里便遭了贼,陆应氏起夜惊了盗贼,教人乱刀砍死了,尸首都是仵作捡了拼凑起来的,这会儿还停在义庄里,等着他家下人往本家送了口信,再行发丧。陆家经此一乱,钱财半失,群奴无主,便有胆大的卷了金银细软连夜逃了,身契都不见。还有件奇事,这一夜天亮,不仅家中钱财失了,奴仆逃了,连着陆应氏所出的一子一女也不见了踪影,果真是天理迢迢,报应不爽。”

  徐明薇心想怎会这么巧,人才死,做贼的就当夜摸上了门?她忍着没说,只奇怪道,“两个大活人,怎会忽然不见了?”

  傅恒说道,“一个九岁,一个七岁,哪有胆子自己出走,却是最好卖的年纪哩。”

  他不意多说这底下的龌龊事,摇头歇住了。




我是话唠,我认了!泪目,说好的完结呢,又拖拖拖,今天更了四章,还没写到结局。。。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129


  因着陆知州府上闹的这一出,傅恒又回到了先前连轴转的日子,到天黑才能才衙门上回到庄上来,才几天人就黑瘦了一圈。徐明薇看他这样也不方便,觉着不如还是搬回到衙门后头宅子上去,却叫傅恒一句话给拦住了。

  “眼下三伏都还没出,那宅子都块像样的树影都没,你这还有着身孕,四处搬动不好,还是等黑炭的婚事办成了,天气凉快起来,再议此事。”

  徐明薇见他自己都不在意,便打消了搬家的念头。

  徐太太听管事的提起这事,过了两日拖着吴主簿家的一起到庄子上来看她,进门便笑道,“本该是早来的,但想着夫人受了惊吓,养个三五天才好来扰,这才拖到今天。听底下的说您有意要搬回去?可是底下的不懂事,有什么不如意的?”

  徐明薇让婉柔请了座,柔声道,“太太客气了,却不是为着这一桩,只是想着在府上也叨扰了许久,该是时候回自己宅子里住着了。走是定要走的哩,只是太太还容我们住些日子,等再凉快些就是了。”

  徐太太豪气道,“夫人说这话才是客气了,这庄子啊,您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也好方便我们两个腆着脸上门来扰哩。那官家大院,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见着门前官字都要抖一抖哩,哪里敢常来!”

  吴主簿家的闻言也轻轻笑了笑。她性子静,多半都是听得多,说的少。

  徐明薇捂嘴笑道,“瞧您说的,哪就有那般唬人了。你们要来,我还盼不来哩。娇娇昨天还惦记着她的君姐姐怎么都不来玩了,让我问问哩。”

  说起这个,徐明薇下意识地往外头看了看,徐太太会心笑道,“昨儿两个大的领着她偷偷去游湖,不小心掉水里去了,这会儿被她爹爹关祠堂哩。”

  吴主簿家的顺着话,微皱着眉接了一句,“家里两个贪凉,吃冰闹了肚子,吵闹的很,也没跟着来。”

  言语中不乏担心。

  徐明薇见她们两个家里各自有事,还记得上门来探她,也算是有心了,当下叹道,“家里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也的确是叫人牵挂不下。我这儿没事哩,过几天等事情少些,孩子们也好了,咱们再办个夜话会热闹热闹?”

  徐太太抚掌笑道,“这个却是好。等府上定了日子,我们再来。”

  徐明薇也不留她们,让婉柔将早早准备好的红绡各人送了一匹。这还是上回家里托镖队送来的,料子又轻又薄,热天给孩子做单衣再好不过。徐明薇让人给娇娇和天逸天诚三个都做了几身换洗的,果然不错。正打算将剩下的两匹给两家各自送去,这会儿她们自己来了,倒免了一回路上奔波。

  徐太太和吴主簿家的也不推辞,让丫头好生收了,一一告辞出来。马车才拐出弯,就远远看见王家和汪家的轿子朝着她们而来。

  吴主簿家的素来不爱说人闲话,也忍不住轻嗤了一声,说道,“这会儿还敢来,也不嫌丢人。”

  徐太太冷笑道,“妹妹不知,有些人啊,人前端着一副矜贵样儿,谁也入不了眼的架势,往往这些人你拿银子去砸她,就算落到粪坑里也会想法子捞起来。对她们来说,面子不过是抬身价的东西,被人踩地上了也能捡起来拍干净,好叫你再踩一脚哩。”

  话是这样说,等两家的轿子靠近了,徐太太喊住马车,还是笑吟吟地掀了车帘子同汪家的管事婆子讨好道,“芸嬷嬷,可有些日子没见着您了,要不是知道是您家府上的轿子,远远地瞧见,我还真不敢认,还当是夫人跟前又换了哪个年轻媳妇子哩。”

  那婆子以前也是不大爱理会她的,这会儿见着了面上倒是十分热情,“徐当家的真爱说笑,老婆子都一把年纪了,可比不得那些小姑娘。”

  一面又同轿子里的人说道,“太太,您瞧着是谁来了,竟是徐当家的哩,问您好哩。”

  徐太太心里暗笑,平日里这汪太太待她是还算客气的,但除了捧银子上门去,当街遇上了也是十回见不着九回的。这会子分明是见她们刚从庄子上出来,又得罪了县太爷一家子,惶恐不知该从哪里找补,竟肯合着婆子一同做戏,真叫人觉着痛快!

  汪太太坐的轿子果真卷了窗帘子,露出里头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来。

  “徐太太这是要往哪里去?您可是有日子没来咱家坐坐了,听说府上女公子昨日落水了?可看过大夫了没有?虽说是大热天的,也不好粗心了哩。”

  论做戏这功夫,谁还能比得过生意场上打滚惯了的徐太太,当下也亲热笑道,“谢您关心。小孩子调皮,名儿竟也传到您府上去了,回头还得好好管教一顿,不然将来婆家都难找啊。”

  汪太太面上笑容一滞,心里疑她莫不是想攀上自家的哥儿?商贾家的,她就是再想同徐家攀交情,好替自家和王家挽回在县里一把手的面子情,也是万般不肯从了的。她的珏哥儿那样好,可不是徐家那疯丫头能配得上的!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130


  徐太太了然地笑了笑,趁机说道,“这大太阳晒着的,您也有事。我就不拦着您了,回头再到府上来拜访。”

  等汪太太回过神来,徐家的马车早走出了好远,追也追不得,不禁生出些后悔来,早知道该先同她拖着话,有徐家的领了上门,终归是她家的庄子,徐明薇就算再不情愿见她们,也多少会给些面子……算起来她在知州府上也没怎么得罪傅家,要不是被王家人磨得没法子,她也不想理会这。

  回头,却见王太太探了脑袋正有些埋怨地看着自己。汪太太瞪她一眼,后者自知理亏,连忙缩了脑袋。

  汪太太叹口气,同外头婆子说道,“走吧,少不得还是要去拼一拼咱这张老脸。”

  婆子点头应了。一行人在徐家庄子外头落了轿,便有门房上来询问,清楚了来意,当下面上也无异色,客气笑道,“太太且先进堂屋里凉快一阵,喝口茶散散暑气,还容小的往里头传个话问一声。”

  汪家的和王家的相看一眼,也别无他法,跟着引路的婆子去了边上屋里坐了等。这一等却是等了快一炷香时候,才见那人抹着汗回来。

  “真是不巧,我们家奶奶已经睡下了,两位夫人您看看是不是留个帖子,等奶奶睡醒了,小的再替两位传递了消息?”

  王太太心里一阵恼怒,明明看着徐家的和吴家的前后脚才走,便是躺下就睡,也没这么快睡死的,分明是托词不肯见了她哩。

  汪太太叹口气,面上越发缓和,使了个眼色让芸妈递了两钱银子给那门房,一边笑道,“那就劳烦小哥了,便说是城南汪家,定错不了了。”

  门房客气将两人送了出去,转眼便将那两钱银子扔给了正往外走的倒夜香的,喜得后者不知怎么才好,惹得小厮们一阵取笑,起哄道,“走罢走罢,是潘爷赏你的哩。”

  徐家真正的门房这时从边上凑了上来,讨好道,“潘子哥真是好没良心,顶了我的活儿不说,还把该我的赏钱给了个不搭靠的,真是有便宜都不记着我们这些兄弟哩,打碗酒喝喝多好?”

  潘子笑着踹了他一脚,啐道,“眼儿真小,不过两钱银子,你们一个个的就掉钱眼里去,爬不上来了?要喝酒又有什么为难的,但拿了钱去买了,爷爷这回便请了你们的!”

  小厮们都教他这番话馋了酒,一时有说他好的,又有当下就安排起上哪家买酒去的。

  门房做了笑脸道,“潘子哥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哩。兄弟们吃了哥哥的酒,可别忘了同哥哥道一声喜,拿金子砸媳妇,终于砸成了哩!”

  众人哄然笑开,也有语带惋惜的,摇头道,“往后却见不着这出热闹了,着实可惜。”

  惹得潘子笑骂道,“可惜个球。你这龟孙,见不得人好不是?”

  正闹着,忽地听到外头又是一阵马蹄声响。众人不禁停下嬉闹,面上都有些惊奇,这回又是谁来了,这般动静?

  潘子探头一看,不是黑炭还是哪个,心里顿时一松,连忙上前拉了马,谄媚道,“黑爷,怎地这个时候来了,瞧您热的,小的替您牵了马,赶紧喝口茶缓缓……”

  他话还没说完,黑炭拦手说道,“快些去请了奶奶,就说衙门有圣使来了,等着奶奶一起接旨。”

  潘子听是这等大事,晓得这事紧要拖不得,也不敢再卖乖,应道,“黑爷稍等,小的这就往里通传了消息。”

  亏他反应快,到门上就立刻叫人先备了车,等里头等了消息都穿戴妥当,门外跟着伺候的也都跟上了。

  旁人或许还不知,徐明薇却是知道当今圣上已经“病重”多时,一路上心里就跟井里摇水似的,上上下下,晃晃荡荡。

  这天使,又会是哪家的来人呢?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131


  一路惴惴地到了县衙门,只见街道两旁都已经肃清,另有铁甲护卫严实守了,人人右臂上都绑了块白布条。

  徐明薇心里便是一个咯噔,回头见婉容和婉柔面上都生出些绝望来,心里反而奇异地松快下来。

  马车已然停稳,外头便有唱官来迎,徐明薇趁着人还没到跟前,回头朝两人淡淡笑道,“你们两个脱籍之人,并不是徐傅两家的,便有个什么,也牵连不到罢了。快收起这脸色,教人看了笑话。”

  婉柔是替她管钥匙的,如何不知道前两日她要了身契去,心中早猜到了些,这会子坐实了,竟不觉得高兴,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哽咽道,“奴生是奶奶的人,死是奶奶的鬼,再没别家可去了。”

  徐明薇教她的孩子气惹笑,叹道,“别说这些糊涂话,什么生啊死的,有口气在,就该好好过日子。”

  这时扶马的唱官已经在外头站定,客气请道,“傅夫人,请下车接旨。”

  婉容抹着眼泪上前来扶,徐明薇原本心里也是害怕的,怕京中的亲人一朝命陷囹圄,怕徐明梅大船将覆尸骨无存,怕自已有负大公主临危托孤……但此刻,她忽然什么都不怕了。

  皇权社会,蝼蚁之力,有何足惜?一个人的性命和自由意志是多么脆弱,没有这回,保不齐还有下一回,活着,便逃不过罢了。

  既然害怕也无济于事,倒不如拿出点氏族大家的气度,走,也得体面得走!

  徐明薇重新检视了下自己身上的穿着,上下并无不妥,才肃着眉眼,由婉容和唱官搀扶着下了车。两旁守着的铁甲护卫一如那年,大公主逃宮时她所见过的一般,身着黑漆盔甲,手执冰冷长矛,形容利器,叫人望之生寒。

  唱官见她有些出神地盯着铁甲军看,以为徐明薇是在看兵士手臂上绑着的白布条,因而细心解释道,“先皇四天前驾崩故去了,各州府里已经快马发下国丧公文,只是消息一时还未传递到位,夫人才有所不知罢了。天使还在里头等着颁旨,傅夫人,您这边请。”

  徐明薇有些迟疑地问他道,“那京中现在是谁主事?”

  唱官面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还未作答,傅恒听见消息,已经迎了出来。见她面色雪白,当下便知,准是黑炭这个冒失的,又没把话给传全了,反害她经此一吓。

  “先皇薨了,新皇下月初五正式祭天登基,封后大典则延后再办。这回来传的旨意,正是同这事有关。”傅恒也来不及细说,只捡着紧要的缓了徐明薇的心,一边牵了她的手往里走,对着香案恭敬跪下,朝圣使笑道,“大人,拙荆已在此,还请大人宣告圣意。”

  那天使也笑着朝两人点了点头,展开明黄圣旨宣读道,“朕膺昊天之眷命:今山东府平陆县县令傅恒检举有功,忠勇可嘉,兹令领铁甲军三百,肃清齐党余孽,以正朝纲社稷。另,皇后族妹傅徐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着即册为虢国夫人,食三百,金五千,钦此!”

  天使颁完旨意,笑眯眯地朝傅恒和徐明薇贺喜道,“傅大人请接旨。恭喜虢国夫人。”

  徐明薇一时还分不清现实和虚境,怔楞着忘了反应。傅恒连忙扯扯她的袖子,一边从天使手中恭敬接过圣旨,一边顺手将徐明薇给拉扯了起来,笑道,“圣使一路劳累,且随家人下去歇整一番,下官随后便来。”

  天使笑道,“傅大人不必客气,小的还有要务在身,不好耽搁了,就此告辞。”

  傅恒连忙使了个眼色给冬子,后者连忙追了上去,将一封封了几张银票的信瞧瞧塞到了那天使的手里。天使回头朝傅恒看了看,点头收下了。

  徐明薇一瞬之间经历了大起大落,等人都走远了,才反应过来,问傅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恒扶她坐下,将京里这个把月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同她说了。

  原来,齐王和萧妃听闻秦王在追查先皇后的死因之后,不知怎么的也知道了皇上到秦王府同秦王密会一事,两人生怕东窗事发,再者皇上一直拖着迟迟不肯立储,只怕是为着暗中扶持秦王,增添其羽翼,好使其来日有力能与朝中齐王党相抗衡。

  齐王和萧妃盯着那个位置这么多年,又怎肯眼睁睁地坐看他人荣登大宝。两母子心下一合计,索性趁着皇上病重之时,买通了内里宫人和铁甲护卫,将皇上软禁了起来。先时还怕招揽太过,在朝中落下口实,因此还肯假模假样地伪造了圣旨,让秦王和齐王共同理政,杨徐两阁老做辅。

  但随着时日渐渐推移,宫里宫外迟迟不见皇上露面,外人自然会生疑。齐王和萧妃便假造圣旨收了傅家兵权,以作逼宫之用,又与北狄约定好了与八月初八这一日共同举事。到时候内忧外患,朝中众人哪里还有心思追究齐王登位是否合乎正统。只要他逼宫成功了,北狄便望风收兵,事后再割十八城池相送,共享安世。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132


  “既然齐王都已经成竹在胸,胜券在握,又怎会让秦王临门截胡?”徐明薇发问道。

  “秦王一派早就疑心皇上遭囚,对京中布防另有安排,因此到齐王约定逼宫这日,军中兵马仍有半数肯听我父亲调令,此其一。”

  “其二,初八这一日皇城内忽地另杀出一路兵马,不知从将者为谁,但折杀齐王人马过半,杀得谋逆一派措手不及,失了先机。再等皇城外的援军赶到,齐王一派已难成气候。萧妃见事已败露,从宫殿中趁乱逃出,欲下手刺杀皇上,被侍卫错手杀死,尸身至今还未装殓,要等齐王谋逆一案落审,再做决议。”

  傅恒还有半句压在心里没说,先皇后多半是萧妃使了手段害死的,为人子女,新皇断不肯放过杀母仇人。如今萧妃的棺椁还停在东别殿里压住不发,三伏的天气,京里也只会比这儿更热罢了。新皇此举,同那曝尸示众也差不离,京中群臣此刻只怕同杨家之事牵扯上,其中内情也参透不少,哪有不怕死的肯开口替亡人求情的,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

  其实照他的意思,英韶大可不必替后世留下这一笔脏污。人死万事消,先皇后故去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墓中只剩白骨森森,萧贵妃如何,她又从何知晓,从何平心?说到底,还是留下来的人心有不甘,意有不平罢了。

  “那边境又如何?北狄不是同齐王约定了要八月初八共同举事吗?”

  傅恒继续说道,“毛将军等人接了退防的圣旨,毕竟是武人出身,最忌讳的就是不行上令,恐被上头疑有反心,因此的确领兵退往凉州,只余了不到千人镇守边关。到初八这一日狄子果真来犯,守关将士正定了死守之心,忽见城防下幽幽转出一骑人马,引颈就刃,定定地踏马立与关塞前。小毛将军正四下问是谁家女眷没及时入关,忽见着列阵往前的北狄军马全止住了脚步,隐忍不发。”

  徐明薇身上一僵,心里隐隐抱了期待,原来大公主还活着?

  傅恒知她所想,轻轻摇了摇头,沉声道,“北狼王素有野心,早存了入主中原之念,这回既是御驾亲征,断无可能为着儿女私情,一折毕生所图之可能。三军阵前,北狼王只避而不见,击鼓命铁骑前行。大公主迎着鼓点,含泪抛下一句,‘生我养我者,终不可负;知我亲我者,亦不可违。父皇,母后,长生无能,护不得故土,唯有削肉还骨,以洗祸国之罪!’城防上将士才知底下站着的竟是和亲公主,尚在争执该不该开了城防将人迎进来,忽听得底下一声惨叫,竟是左手臂已尽数拉开,露出底下森森白骨,染了一地猩红。”

  徐明薇已经忍不住眼泪,吞声呜咽起来,失神道,“这又是何苦,又是何苦!”

  傅恒所听到的,唯有比这更惨烈罢了,不然,又何从不费一兵一卒,退了北狄三十万铁骑?

  他沉默了片刻,才叹声道,“天命如此,国与家,两难相全罢了。”

  “后来呢?”

  “彼时大公主尚有一息之力,抬手欲挖双眼之际,一箭飞射而来,正中其心口。城上兵士欲抢大公主尸身,但叫小毛将军喝住,生怕是诱兵之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狼王拍马上前抱走了大公主尸身。小毛将军欲偷袭放箭,教他抬头望来一眼,生生止住了。等众人回过神,北狄大军已然扯起白旗,悄悄退去。一场破国危机,这才解了。”

  两人一阵沉默,分明是该为之欢喜,为之庆贺的胜利,却因为沾染上了故人鲜血,教人无法承受。

  半晌,傅恒终于开口道,“诚儿年纪不小了,该是时候请个正经先生教着了。”

  徐明薇有些讶异地看向他,片刻后,欣喜地点了点头。




你们要的大公主的结局。不是我心狠,历史上的和亲公主,没有几个是有好结果的。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133


  徐明薇这时想起衙门门口守着的铁甲军,奇怪道,“新皇发派给你三百铁甲军,又是作何用处的?”

  傅恒解释道,“陆夫人陆应氏是郡公府的庶支所出,与京中所从甚密。英韶初登大宝,多半是唯恐底下还有谋逆未能清扫干净,留了后患,才有此举罢了。”

  徐明薇并不尽信,那圣旨上可还有一句检举有功哩,检举的是谁,又检举了什么?她并不相信区区一个知州,底下能有多少人马调动得活,威吓底下人或许还有几分手段,与朝堂政史又有何相干?要是陆知州在齐王跟前是个有头有脸的,也就不必走了上回的险路,要捉了自己送与齐王献媚了。

  她在宫中伴读时候,也曾在御花园里撞见过几次皇子,但胜在大公主谨慎,从不让几个皇子有空隙接近了她们,不是立在一旁回避了,便是立时按了原路退回。徐明薇也从未有那攀龙附凤之心,仅有的三次撞见,也从未偷眼悄悄打量过皇子们的样貌。齐王是如何对她存了别心,徐明薇自是百思不得其解。好在这次有惊无险地过了,那人如今也该深陷天牢,只等着过堂坐审。

  谋逆大罪,料得他今后断无再翻身的可能。

  徐明薇忍住一口恶心,心头涌上阵阵报复的快意。倒不是说她有多爱傅恒,爱到忍受不了第二个男人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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