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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我为正室-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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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同爷出来,能带个一大两小回去见人哩!”
傅恒闻言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奇道,“前头从不曾听你提这话,上回不是还有婆子替自家女儿来问你,你倒说年纪还小,不肯耽误了人家姑娘吗?怎的?这回又是瞧中谁了?”
冬子脸上一红,只支吾着不肯说,傅恒眼见已经走到娇娇屋前,也不好再问,心里却是存了意。若是寻常丫头,冬子自然开口就说了,这般吞吞吐吐的,显然是自知难得,一时如不了意罢了。
又会是哪个呢?傅恒将徐明薇屋里的三个大丫头细想了一遍,实在不曾留意冬子和哪个来往多些,心里只盼不要是碧桃就好,不然等黑炭来了,这又是一本烂账,谁算谁就等着焦头烂额罢了。
正这么想着,小兰娘子推门出来,险些和傅恒撞了个满怀。好在两人收脚收得及时,小兰娘子一眼看清楚了来人,才没失声尖叫出来。
傅恒等她定下心神,才低声问道,“馨姐儿睡着了?”
小兰娘子手还扶着胸口,心兀自狂跳不停,听见主子问话,连忙矮身做了个礼,才低声回道,“睡着有一会儿了,晚饭在奶奶那头用的鸡汤面条,吃了两碗才停的。晚饭后和两只猫儿玩了一会儿,出了一身汗才肯歇了。奴和姐姐伺候着馨姐儿洗过了澡才睡的,爷可要进去看看?姐儿睡前还问了一声爹爹,显然也是想着您的。”
傅恒近来忙着衙门里的公务,连着女儿都极少见,听见小兰娘子这样说,不管最后一句是真话还是为了哄他开心才说的假话,心里也是十分高兴的,因而面上线条越发软化下来,点头说道,“你自去罢,我去看一眼便走。”
在男主子跟前,小兰娘子为了避嫌,也不好紧紧跟着,只好微笑回道,“那奴这就往厨房去了,爷且自便。”
一时安静退下,傅恒错眼瞥见冬子往小兰娘子背影上多看了一眼,心里便是一个咯噔,眼神变得十分古怪。
冬子回头看来,正好与他的视线迎头撞上,瞧见那一抹意味难明的眼神,一时也不知其意,莫名非常。
傅恒轻咳一声,忽地说了一句,“小兰娘子已经是夫家的人了。”
冬子不明就里,心里还奇怪主子怎地突然提起这一句来,难不成刚刚那一撞,竟教小兰娘子撞进主子心眼里去了?不能……吧?冬子心下打鼓,抬眼看看傅恒,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傅恒还要说什么,却听见里头娇娇似乎被吵醒了,连忙丢了冬子往里走,果真见娇娇扒着大兰娘子的胳膊,正闭着眼儿哼唧哼唧的,起床气还没散呢。
“爷。”大兰娘子本想起身行礼,但身上还趴着个小娃儿,一时也脱不了身,只好歉意地喊了一声。
傅恒摆手示意她不必起身了,自己倒附身去逗了女儿,柔声笑道,“好娇娇,看看是谁来了,还认不认得爹爹?”
娇娇听见他的声音,只楞了一会儿,便张手要他抱抱,咯咯笑着,不停叫着爹爹,教傅恒瞬间心软成了一片。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67
大兰娘子见了吃吃笑道,“姐儿这是想爹爹了哩,往常也不见她这样同谁黏糊,教奴看了心里都有些吃味哩。”
傅恒小心抱过女儿,软乎乎香喷喷的一小团,抱在怀里,简直要把人心肝肺都给萌化了去。他侧脸往娇娇脸上亲了两口,声儿仍是那样柔,低声道,“娇娇,想不想爹爹?”
娇娇点点头,小手巴着傅恒的脸,摸了摸他唇上和下巴上新出的胡渣子,只咯咯笑着,并不说话。
傅恒笑着摸摸她的头,又朝大兰娘子笑道,“我抱她往她娘那儿去,娇娇今晚就住那头了,你们也不必干等着,早些睡了便是。”
主母屋里又没有小人儿过夜要用的,再说馨姐儿睡觉又有些认床……大兰娘子抬头看他一眼,却不敢驳了他的话,心想若是主母院子里安顿不下馨姐儿,顶多也是夜里惊扰一回,少不得还要她们去接了人回来罢了。存了这样心思,她便恭敬送了傅恒出去。
一会儿等小兰娘子回来了,也嘱咐她一声,支着耳儿睁着眼儿,这一夜还得打了精神,防着主院里忽然要人。想到这里,大兰娘子面上也并无责色,唇角反而浮上一抹淡淡笑意,顺手将软枕垫了背后,又从藤筐里摸了未做完的软底小鞋子,一针一针慢慢绣了起来。
且说傅恒一路抱着女儿回了屋,徐明薇还没睡,正对着烛火和婉柔核对账目。一时听见娇娇的笑声,她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循声回头看来,只见傅恒抱着女儿正站在灯下,一大一小,笑得眉眼俱柔,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你前头事情了了?今儿怎地这般早?娇娇到这时候了怎还没睡,小淘气,再玩闹夜里可又要发大水了。”
见徐明薇一开口便是连篇的问句,傅恒笑着上前,任由她从自己怀里接过了女儿,暖声说道,“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便在这几天了,已经尽了人事,后头只听天命罢了。这些日子可冷落了你们母女两个,我知你心里并不在意,但娇娇还小,再不趁着时候多抱抱,将我这爹爹都给忘了,可是悔之不已。”
“原本也就是想看她一眼,没想到竟被吵醒了,我就索性抱了过来。晚上也让娇娇在咱们屋里睡,免得送来送去地反倒扰了她屋里的。”
徐明薇回头看婉柔一眼,后者知意,静悄悄收了账本退了出去。徐明薇连忙冲她喊了一声,“先别急着走,同你婉容姐姐说一声,去后头厨房看看,叫熬着的鱼汤可好了?”、
婉柔这才点头去了。傅恒好奇问道,“前儿我和云平吃的鸭肉水饺,你这儿没送?”
徐明薇笑道,“鸭肉性平凉温补,你们两个天天熬着晚上看书,怕是升了肝火,眼儿也跟着受苦,徐婆子才特意调了鸭肉的饺子馅儿。前儿也来问过我的意思,我不好那一口,总觉着鸭肉味儿腥,拿姜压住了都不行,连闻都闻不得哩。因而才另外改了鲫鱼豆腐汤,老火熬着,腥味拿姜和黄酒熬散了,倒还受用的。”
傅恒一听心里便留了意,上回她有身子的时候也是这般,鱼肉的腥味都闻得吃的,偏偏鸭肉的不行,闻到都有些恶心反胃。他仔细一想,最近他都是忙得回屋就倒头就睡,两人也有阵子没有亲近过了。只有那一回在客栈里,从夜里闹到次日近午才歇住,或许便是那次有了吧?
“明儿我叫潘子请个擅妇科的大夫来瞧瞧,或许是送子观音到过。”傅恒难抑暗喜,颤声说道。
徐明薇闻言一噎,心里暗暗算起自己的小日子,过不真是迟了好些日子没来了。前儿也听婉容说起过一次,她当时只当是一直紧着赶路,后头又是忙着理家事,因而乱了生理周期,也并未太过在意。现在想想,倒也有那个可能。
但跟之前自己预想的喜悦不同,徐明薇内心十分平静,仿佛这个消息再平常不过,最初的惊讶过后,自己也就十分自然地接受了。
“请个大夫看看也好,这些日子的确有些容易疲累,许是事情太多了,天气闷热,脾胃不好也是一个缘故,你先不要想得太多,免得像在家那一回,空欢喜一场。”徐明薇淡笑说道。
傅恒却不管,连忙把在徐明薇怀里扭来扭曲的女儿给抢了过来,生怕教她不小心踢坏了徐明薇肚子一般,落在她眼里,真是哭笑不得。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68
“也不用这么紧张,有没有都还不确定,再说娇娇不过看着闹腾,手脚到底也轻,不值当这样防着了。”徐明薇说道。
傅恒听了却是直摇头,并不认同。他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今晚还是把娇娇送回自己屋里去睡,一会儿叫小兰娘子来接了去。”
娇娇听见爹爹忽然叫她名字,小脸抬头好奇地看了看,被傅恒大手盖住眼睛,便又是一阵咯咯咯咯的笑。
傅恒手心被她睫毛挠得痒痒,嘴角不自觉地弯起,面上满是为人父的满满幸福。
徐明薇见他父女两个大眼瞪小眼地兀自玩笑,便随他们去。一时婉容从厨房端了鱼汤来,显然也是听过婉柔说了,连着碗筷都多拿了两副。
“徐妈妈说了,这汤是晚饭时候就炖上的,里头放了白萝卜丝和豆腐,滋味正美的时候哩。”她一边摆了碗筷,一边回头朝他们说道。
徐明薇淡淡一笑,放了茶碗过来看汤,见已经熬成了奶白色的浓汤里头,果真细细切了萝卜丝,煮成了半透明的模样,里头的豆腐是白白的立方块儿,教翠绿鲜嫩的小葱衬着,越发诱人。
“这时节还能有一口萝卜吃,也是难得。”
婉容听见回头笑道,“这还是看园子的老妈子从地窖里头起的,还是去年冬天她自己种的哩。徐妈妈说到底是放得失了点味道,切块容易尝出来,因而只好切了细丝,骗骗舌头罢了。”
傅恒本来刚在前头吃过,这会儿闻见味道,胃里顿时空了,仿佛又能喝下一碗似的。便也不推辞,抱着娇娇同徐明薇一块儿在饭桌边上坐下。
徐明薇见他抱孩子的姿势并不趁手,伸手过去说道,“还是我来吧,你抱着也不好吃饭。”
傅恒摆手不肯,笑道,“你且吃喝你的,女儿我抱着了便是。”
一边又调整了下姿势,让娇娇在他大腿上坐定了,才拿了小勺舀了鱼汤,仔细吹凉了,自己尝过咸淡和温度,才放心递到娇娇嘴边去,慢慢喂着喝了。
徐明薇原本还担心鲫鱼多刺,熬的时候久了,难免鱼肉软烂,落了小刺在汤里。见傅恒这样喂娇娇喝汤,正要开口劝了,婉容似瞧出她心意,笑着说道,“奶奶且放心,晓得小主子也在,徐妈妈把鱼肉都捞干净了的。也真亏她细心,竟是拿了纱布缝了三层,将油煎过的鲫鱼套在里头熬的汤。奴刚刚看见那解出来的纱布袋子,到第二层都还是细密的鱼刺挂在袋子上哩。”
徐明薇一颗心这才落了心肠,点头说道,“有这样的心思,果真是难得了。”
两人说话的这会子,娇娇已经喝了小半碗鱼汤下肚,大概是味道实在不错,傅恒喂得稍慢,她就有些着急地咂吧起嘴巴来,小舌头还馋乎乎地直舔,那馋嘴模样,可把几个人给逗得,险些笑弯了腰。
傅恒回头笑道,“这馋嘴的毛病,肯定不是像了我的。”
那言下之意,分明是说娇娇像了徐明薇,嘴巴才这样馋哩。婉容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教徐明薇看了一眼,连忙敛了神色避到一边去了。
徐明薇不跟傅恒打这没意思的嘴仗,只说道,“都喝了小半碗了,别再喂了,免得夜里又尿床,害人隔天晒被子。”
傅恒也听劝,不管娇娇那小模样做得多可怜,也狠狠心停了手,自己将剩下的那碗鱼汤连汤带料吃了个干净。
娇娇讨食不成,也不吵闹,自己安安静静地捉着傅恒衣服上的盘扣玩儿。傅恒低头看她乖巧的模样,心里也安慰,人说从小看到老,娇娇能有这样的性子,跟家里大人的有意引导和培养也离不开。他原也是见过二房带的小侄子,索要东西不成就满地打滚耍无赖的模样的,二房婶婶见了回回都不管,就好似瞧不见旁人眼里的惊诧和鄙夷似的,还能端住了笑脸同他们说,“瑞哥儿屋里好不容易得了个,你们也就让着些,他喜欢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就先借了你弟弟侄儿玩玩。”
往这上头,也就能看出一家主母的贤与不贤了。傅恒心里暗叹一声,忍不住握住了徐明薇的手,正色道,“家里一直劳你操持着,真是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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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69
徐明薇教他看得有几分不自在,略撇过脸去,说道,“两口子过日子,都是份内该做的事情,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让丫头们听见了,还要笑话哩。”
傅恒不以为然道,“若是什么都看做是理所当然,倒显得没良心了。你往日在家所为,我都暗自看在眼里。这辛苦两字,你是绝对称得上的。”
徐明薇见他满眼认真,便不再同他在这个话题上辩解,只提醒道,“既然不要娇娇在咱们屋里睡了的,还是早点叫婉容抱了回去,免得那头人又睡下,又要叫起麻烦。”
傅恒想着的确是这个理儿,抱起娇娇又亲了亲,回头倒又想起件事来,等婉容接了孩子过去,他同徐明薇说道,“前儿你说过想寻个能看猫儿狗儿的,偏那时陆家的管事跟着商队往关外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定。陆家的也有心,还一直记着这事儿,昨天才送了信来,说是管事的已经回了京,要用什么只管给了信捎了话便好。”
徐明薇也想起这一桩来,笑道,“原是想着猫儿到了时候免不了要闹春,想问个可靠的阉了猫儿。雪团是无事,自小便跟和尚庙里养的一般,全无动静,只是饭团,先前若不是叫人时时看管住了,指不定这会儿跟在哪家的小母猫屁股后头哩!”
傅恒说道,“早知道是为着这个,也不必专等了他来啊。京里贩卖这些个花鸟走兽的,阉牛都阉得,猫儿更是小事。我还以为你要问了那管事得手的两味药丸哩,那是他看家本事,不传之秘,因而家里也从不留有余货,免得教擅药的给揣摩出门道来。”
这话倒引起了徐明薇的好奇,忍不住追问道,“什么药丸,这般紧要?”
“是他家传的,专门治这猫儿狗儿身上的虫子,打过两回,寻常虫子就没什么大碍,往后只要注意着些别吃了生骨肉。若是看守不住的又放心不下的,就隔着几个月吃个一回药丸子,平日里要亲要抱的也没什么紧要了。”傅恒笑道。
徐明薇不禁叹道,“难怪能成了他独家生意。这京里头养猫养狗的贵人多了,随便要上几丸,也够他出息的了。”
傅恒说道,“那陆家的怕我问的是那药丸的事情,免得一来一去的倒废事儿,直接送了两丸来,说是让拌在猫饭里一同喂下就好。可不巧,我又把那药丸忘在前头了,明儿叫冬子给你送进来,你叫婉容她们喂了试试,看真能打下虫子来不?若是好,我再写信要几丸来。”
徐明薇点头记下,心想有了这个倒好,至少娇娇再要抱着雪团玩的时候,自己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
夫妻两个说过这会儿话,见时候也不早了,便各自洗漱了上床歇息。往常回屋来,不是徐明薇已经等他等得睡着了,就是傅恒累得沾枕就睡,像今天这样两人还能躺着说话的时候并不多。徐明薇低声说着娇娇的趣事,傅恒时不时发出些沉沉的笑声,两人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醒来业已东方大白,原本并排躺着的,这会儿早睡成了两把勺子,相拥相贴着。
傅恒比徐明薇早醒一会儿,心里明白自己该是时候起了往前头办公去,奈何怀里抱着的躯体那么柔软诱人,只是这样轻轻抱着,都觉着异常满足,哪里舍得起身离了这温柔乡,只低头在她后颈处吻了又吻,满是眷恋和不舍。
徐明薇被他的动静闹醒,迷迷糊糊转过身来,嘟囔道,“什么时候了,可是大到了上衙门的时候?”
傅恒替她拂去沾在鼻上的一缕头发,微微笑道,“不急,你管自己睡着,我自起了穿衣。”
徐明薇听他这样说,眼皮子实在沉重起不来身,便又放心睡去。
傅恒叹一声气,轻轻拨开她抱着自己腰肩的手,拿了换洗的干净衣裳,自去净房洗漱。好在六月的平陆县,夜里还算凉快,不然两人这么抱着睡去,非热出一身汗来不说。
等他收拾完出来,见床榻上她还睡得香沉,傅恒对自己心里那个猜想越发笃定,出了屋子还不忘交代婉容一声,别进屋扰了徐明薇睡觉,只让她睡到自己醒来,再送了早饭。
一时又让冬子叫了潘子过来,嘱咐他过了早饭,听见奶奶屋里说叫起了,再往县里去寻个妥帖大夫来,若是真的有了喜讯,别管前头再忙,也先送了口信来。
潘子连连点头,堆了笑脸应声说道,“爷自管放心,小的都记在心里了,等奶奶起了便去请大夫去。”
潘子这边回着话,冬子立在一旁冷眼看着,那一双眼睛就跟带了刀子似的,时不时地便往他身上扎个窟窿。潘子压根不在意,喊他一声哥儿,只笑嘻嘻地去了。落在傅恒眼里倒好笑,踢了冬子一脚,说道,“怎地,都打过一架了,前儿不是还见你们两个勾肩搭背的,我还当你小子同人不打不相识,却原来也不过面上交情,还恨他恨得牙痒痒的?”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70
冬子连忙换了笑脸,回道,“爷,小的可没他那样大的弟弟,人都说同行是冤家,见面便是三分仇,谁能同他认真勾结搭背的。再说那老小子心眼可多着哩,跟泥里藕似的,看着灰扑扑一段,切开了一看,里头全是黑乎乎的洞眼儿!”
傅恒被他逗得一乐,摇头便往衙门上去了,嘴里还嘟囔了一句,“同是东湖荷花根,相互倒嫌弃得慌。”
冬子虽没有听清楚,但看他脸上神色,也晓得不是什么好话,面上仍做了那副无赖笑脸,奉承道,“爷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傅恒教他一噎,倒真没话了,好笑道,“好了,闲话莫扯,还不快去套了车,请了县尉大人来。”
冬子还不肯动,又被傅恒踢了一脚,这才笑嘻嘻地去了。
“真是个无赖小子,谁要真被他瞧上了眼,也是孽缘。”傅恒心里叹一句,负手信步进了衙门,果真见着段云平已经坐在书房里等着他了。
“云平起得倒早啊。”傅恒同他招呼一声,换来段云平似笑非笑地往他身上看来,他心虚摸摸鼻子,问道,“你这是干嘛?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对的?”
段云平摇扇笑道,“还道你沉醉温柔乡,今儿不来了哩。”
他本是玩笑,不巧正说中傅恒心事,说得他红了脸,这下哪里还忍得住,爆出一阵笑声来。
“你这狭促的性子,果真一点没变。”
毕竟是好友的屋里事,段云平也不好再取笑,当下拿扇子掩面歇住了,才继续说道,“适才吴主簿家的小丫头来送了口信,说是身体不适,怕伤风过了人,就在家先养着,等好了再来。又问我还有什么公文要转抄了的,让一并带了回家去。”
傅恒说道,“既是病了,只叫他好生歇着了便是,这些个公文也不急在一时一刻,他倒是有心。”
段云平笑道,“我也是这般说的,且打发她回去了,若是明后日还不好,再往衙门来说一声。”
傅恒点头道,“没昨夜那一回,这里还真短不了他,如今事情都已经差不多定了,让他歇着也无妨。可见这人啊,一劳累就容易教邪风入了体,咱们也得悠着些,别同那吴主簿一般倒了才好。”
两人说过一阵,厨房里正送了红油抄手来,大大的一个海碗,上头飘着一层红汪汪的辣油,教人光是瞧着都忍不住咽一口口水,只觉着嗓儿要被辣化了去。
“你家厨子竟还能做这一口。”段云平惊喜说道,要说京城里有什么最叫他魂牵梦绕念念不忘的,就是那紫竹阁的红油抄手。虽说后来在川蜀之地也吃过正宗的红油抄手,却总觉着紫竹阁里的味道特别一些,后味余香。
“她原也不会的,尝过一回,自己渐渐琢磨出来的。你尝尝味道,是不是同紫竹阁的差不多。”傅恒笑道,也不相让,自己先拨开红油泼子,舀了厚皮大肉馅儿的馄饨吹凉。
段云平哪里还顾得上同他说话,两人都只埋头吃着,一碗红油抄手下了肚,眼里鼻子里都是辣出的眼泪鼻涕水儿,嘴唇都红肿着,不知道的,还当两人这是怎么着了。
“痛快!”段云平摸摸饱足了的肚子,又一次感叹道,“你这厨子真是请得好,若是来日能带着走了才好。”
傅恒忍笑道,“旁的翩翩公子,拐的是纤纤小姐,你倒好,一双贼眼只落在我宅子后头的半老婆子身上,真是出息。”
段云平还来不及回话,却听见冬子在外头传话道,“爷,县尉大人来了。”
两人连忙正了衣冠,出门相迎。一时寒暄过,傅恒请了人往书房议事,同段云平一起,将两人昨夜在地方山水志里寻着的线索说了。
县尉武岚生也是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正是热血好事的年纪,一听能有法子对付了为祸乡邻多年了的贼患,也是十分关切,当下拍板应道,“上头既然已经点了头,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一等摸清了山路,便是那贼匪丧命之时!”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71
傅恒拱手正色说道,“平陆百姓之安危,就全全托付于县尉大人您手上了!”
武岚生愈发觉着豪气满怀,当下问傅恒要了山水图志。段云平趁机将探路的事情说了,武岚生这人其他也倒好,就是有些过分清高,自小便以自己家学身世为傲,颇有些瞧不起身份较自己为低的。因而忽然听到县令手下一个小小师爷上前同自己攀谈,语气还平平直直的,并不见恭敬,面上便有些不高兴,当下也是碍着傅恒面子,并未显出真怒来,勉强听了,心里想着这也算是个幸苦差事,有人愿意包揽去了自然更好,当下也就点头应了,说道,“既然如此,那武生就静候傅大人佳音,再行定夺。”
一时竟连那山水图志也不要了,扔下便走。
傅恒皱眉看着武岚生背影,还没说话,身后的段云平却摇扇笑道,“莽夫而已,真将探路的事情托在他手上,只怕还要惹祸。”
傅恒语气不忿,说道,“头回见他,也是这般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模样,说过几句晓得我是京城傅家的,立刻改了面孔。世上也真有这样先敬衣裳后敬人的,倒是开了眼见了。只替你不值,教这等俗人小瞧了。”
段云平不以为意道,“既知道他是个俗人,得了他青眼又有什么意思?你这人忒没意思,也计较起这些来了。用不着他人假以荣冠,我本就是段家人;也不会因为旁人鄙薄一句,便不是了。”
傅恒琢磨着这两句话,心中倒渐渐生了惭愧,朝段云平拱手行了一礼,谦慎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云平且受我这一礼。”
段云平哈哈笑着,合了纸扇指着他笑道,“礼都是虚的,倒不如让了你家厨子来,才是正经谢礼。”
这话说得两人都笑了起来,将适才武岚生带来的不快消散得干干净净。等笑声歇住了,傅恒才又说道,“不知当武大人晓得你是南阳段家的,面上又要作何表情。”
段云平轻叹一声,说道,“这等才是糊涂人。亲近的再穷再贱,也不求了你一碗一筷;别的便是有家财万贯,也不见能舍你一分一厘,何故前倨而后恭,做了两面脸孔?倒把自己给活低贱了。我曾在关外见那牧马的汉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论是路过的富商,还是帮工的穷小子,俱一样烤了羊腿招待。日出而作,日落而歇,高兴了就笑,难过了就撒马在草原上狂奔一回。这样飒爽的日子,才叫活得真,活得痛快。”
傅恒听得有些向往,说道,“这便是有活得像人的,也有活得像狗的,说到底,还是人心不足。”
话说到这里却显得有些沉重了,冬子立在一旁也是低头暗思,自己是活成了个人样了,还是个狗样?忽然想起三房太太屋里那条哈巴狗,雪白的一团,见了丫头婆子便狂追狂吠,见了主子尾巴就摇得厉害……才想到这里,冬子连忙呸了几声,他刚刚才不是觉着自己是条主子养的哈巴狗哩!
傅恒和段云平被冬子这几声动静惊到,两人相看一眼,兀地爆出一阵笑声来,越发笑得冬子脸红得跟火烧一般,又不敢问主子爷们这是在笑什么,只自己心里一阵心虚罢了。
潘子这时恰好到衙门前面来送信,见屋里一片热闹,也难不准该不该打断了主子们,正为难呢,冬子一眼瞅见他,倒跟见了救星似的,连忙拉了他上前来,朝傅恒说道,“爷,潘子有话来回哩,想必是奶奶已经看过大夫了。”
傅恒听见这声,瞬间止了笑,心里也紧张,又盼着这胎实又怕徐明薇这阵子劳累会坏了身子,面上便带了几分出来,声音也发紧,问道,“大夫怎么说?”
潘子见屋里段云平也在,但主子爷并没有叫人回避了的意思,心里也晓得这位段先生同主子爷交情不一般,当下也不迟疑,堆着满脸喜色回话道,“回爷的话,小的今儿请的春风堂的坐堂大夫,姓刘,是县里最擅女科的,除了他也就没谁了。刚刚那位刘大夫仔细看了两遍,都说奶奶这一脉是喜脉无疑,虽说算着日子还浅,一个月都还没有,但若不是,爷尽管上门去砸了他招牌。小的听他这样说,那十分总是有七八分能拿准的,小的也不敢瞒,这才送走了人,就赶紧上前头来回话了。”
冬子听他这番装腔作势,鼻子里便哼了一声。好小子,惯会卖乖!怎不说那刘大夫的名头是谁同他提过的,这会儿全成了他小子的功劳。还晓得给自己留退路,什么都推到了那刘大夫的身上,要是奶奶这一脉并不是喜脉,也同他没半点关系,全是那大夫吹牛哩!
潘子听见冬子哼气声,偏头朝他笑笑,复又低头等着傅恒发话给赏。
傅恒听了这话果然高兴,喜色道,“这事你办得好,回头再赏你。且别忘了同那刘大夫再请个平安方子,他走时可还有什么话交代的?”
潘子嘻嘻笑道,“大夫说奶奶这身子养得好,保胎的也不用吃些什么,就按着平日胃口,爱吃些什么便吃什么,不必忌讳太多。那大夫走的时候还叹气哩,说是奶奶保养得这般好,却是要逼死他们这些做大夫的,连药钱都赚不着!”
段云平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见傅恒朝他瞪眼看来,也只用纸扇遮了脸,做了无辜脸色罢了。
第三卷 终究意难平 072
傅恒心里也晓得潘子这番话定是他自己胡诌的,但听着舒坦,便也没同他计较,随手解了荷包扔了块二两重的碎银子给他,且打发他下去了。
冬子有些恨恨地看着潘子喜滋滋捡了银子走的模样,嘴里忍不住呸了一声,自己刚刚竟还觉着没活出个人样来,眼前这个,才真叫一条哈巴狗哩!
段云平见人走了,笑着赶傅恒道,“你这是又要做爹了,快到后头去陪了咱嫂夫人,这儿有我看着,真应付不过来了,再叫人到后头来找你便是。”
傅恒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别处,听他这样说,便也不推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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