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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我为正室-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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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梅这时已经看到了放置在主位后头的西洋钟,做得比她还高半个头,是个铜鎏金的座钟,大大的圆盘上刻着些竖竖叉的,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里头三根金针倒是有趣,最细的那条走得最快,走过一圈盘面,中间那根金针便叉往前挪了一格,最短粗的却是纹丝不动。
不等她问,其他府上的姑娘们也都注意到了摆在风华亭里的这座西洋钟,一时都聚集到了钟的前头饶有兴致地看起了稀奇。
左悠竹低声问她姐姐,“上头刻着的都是些什么呀?”
左悠兰摇头,她是也第一次见着这南洋来的东西。
周冉星伸手去摸那琉璃做的透明表盘,忍不住叹道,“外头一小颗珠子都卖得极贵,这么大一块,还做得这样透亮,又要多少银子!”
杨瑾希只凝神看了那三根指针在走,并未说话。
徐明兰却是好奇地看了钟座下头,问道,“宁慧姐姐,那小鸟得从哪里出来呢?”
傅宁慧看着众人稀奇的模样,捂嘴笑道,“诸位妹妹们看来,这走得最快的叫秒针,走过一圈,这根分钟便会往前走一分钟,等分钟走过一圈,这跟最短的时针就会往前走一个小时,也就是我们的半个时辰。从这最顶上的十二开始走——也就是夜里的子时,走完一圈再回到十二,就是正午了。过了正午再走一圈,便又是夜里的子时了。”
她指着钟面朝大家细细说道,又将钟面上的罗马数字所对应的时间又详细说了一遍,把几个小姑娘都听晕了。
徐明兰嫌弃道,“楞的麻烦,还是我们的计时法子简单哩。”
周冉星说道,“这时间细到分秒,又有什么用处?看得人眼花哩。”
徐明梅道,“这西洋钟有趣是有趣,只可惜太过笨重,又不能带着到处走,想知道时间还得特意回来看一眼,耽搁事情哩。”
练秋白这时才由着丫头们包得严严实实地来了,听到众人的议论声,笑道,“正是因为如此,姑父才让人把这钟放在这处闲置着,表姐们在院子里练身的时候也好知道时间哩。”
傅宁慧也笑道,“正是如此,有时候姐妹几个在亭里歇午觉,起了便知是什么时候了,也是好的。”
杨瑾希淡声道,“听说南洋那边除了这座钟,还有能戴在脖子上的怀表,走到哪里都能看时间,只是价格贵得离谱,少有人能用得上的。”
徐明薇听众人议论了个一圈,心想难道是瑞士的钟表吗?她当初上学的时候别说历史课上没教过这些,便是教过,这么多年也早就还给老师了。
“姐妹们,可巧,这分针正走到五十多哩,不一会就到整点了,明兰妹妹刚刚问的小鸟藏在哪里,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众人于是都屏息以待,一张张小脸上俱是一样的既紧张又期待的表情,看得徐明薇心里一阵好笑,最是天真浪漫的年纪,才会对这些小事抱着如此的赤子之心啊。
第一卷 身在异乡为异客 121
薛婆婆正带着傅家的丫头们上果盘,看着这群鲜嫩的小姑娘们凑在一块等钟鸣,眼里带起慈爱,仿佛看自家小辈的样子。回头见丫头们都已经摆好了果盘,才凑到傅宁慧耳边说了一句,“姑娘,太太问您厨房今天有庄子上送来的新鲜鹿肉,可要烤了吃?”
傅宁慧点点头,回头嘱咐道,“但挑了最嫩的部分,宏庆楼的席面也照样上来,问问太太家里适合女儿喝的胭脂粉还有没有,但有的,都那将过来,配了鹿肉,还是要有酒才好哩。”
薛婆婆笑着劝道,“姑娘们都还小,不似我们家的一岁就能喝哩,大姑娘还是要悠着点,莫让人回不了家。”
傅宁慧笑着推她走,还没回头,便听得那西洋钟叮咚着响了一声,接着便是熟悉的布谷鸟报时的叫声,因着是早上十一点了,鸟儿叫了十一下才又缩了回去。
左家两姐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精致的小鸟,身上的羽毛似乎都是用真的鸟羽做的哩。
徐明薇见她们两个瞪着溜圆的眼睛,只专注盯着报时鸟瞧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在左悠竹脸上捏了一把,后者竟完全没察觉到,眼都不斜一下。
她正心里发笑,忽然间眼前就伸过另一只手,也在左悠竹脸上捏了一把。
左悠竹这次终于有反应了,表情略显滞楞地回头看是谁,却见徐明薇和傅宁慧两个莫名笑做了一团。
左悠竹先是小脸一红,见她们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才轻声问道,“宁慧姐姐,明薇姐姐,你们到底在笑什么?”
她不问还好,徐明薇和傅宁慧也差不多要笑停了。被她一愣,越发停不下来,惹得一众姐妹们都朝着她们看来。
练秋白是唯一一个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看明白了的,捂嘴笑了几声,才对着众人将原委给说了。左悠竹脸上愈发烧红,害羞地躲到了左悠兰的身后,过了一会儿才从后面露出半张脸来,嗔怨道,“姐姐们欺负人,好没道理。”
众人越发笑得大声。幸而这时薛婆婆带了人去而复返,便是要开了宴。傅宁慧领着众人各自落了座,不一时便有丫鬟上前,执了酒壶,将众人桌上的玉色小杯子给倒了个半满。
另有丫鬟们低眉顺目,将傅家备下的菜按着先后上了。为首的是一盘冷盘,玫瑰醉鸡,骨头俱以去得干净,切成了适口的小块,又是用了秘制的玫瑰酱调味过的,正适合姑娘们食用,既可口,又不显得吃相粗鲁。
杨瑾希尝过一块,便对着傅宁慧问道,“是宏庆楼的于师傅吧,听祖父说,这几年都极少看到他出来做菜了。”
请客要的便是杨瑾希这样失货的客人。主家不必张扬,她自己心中明了。
傅宁慧笑道,“瑾希妹妹好刁的嘴儿,正是宏庆楼的于师傅哩,家父与于师傅有过一面之缘,中间也有些曲折,多少积下些面子情,才有幸能请得动他亲自动手整治这一桌席面哩。”
第一卷 身在异乡为异客 122
徐明兰前头是吃过宏庆楼的席面的,却并没尝出有什么不同,将信将疑地又夹了一块,在唇齿间细细品了,末了也只能叹一声自己没长了一副杨瑾希的舌头,是谁做得一点也吃不出什么不同来。
徐明梅开怀笑道,“今日跟着七妹妹来做客真是赚了,宏庆楼的于师傅我也听说过哩,母亲曾出了三倍的价钱要他来府上做一桌家宴,于师傅也不肯来,只肯让手下的徒弟来了。”
左悠竹惊讶道,“怎地一个厨子也这样的威风,好大的架子哩。”
周冉星撇嘴道,“可不是!按我说就该让人押着他来府上做了菜,这臭脾气也就惯不出来了。”
杨瑾希闻言皱眉,既不愿意与周冉星争吵,也不愿意听她们这般诋毁蔑视于师傅。要知道在京城的美食圈里,于师傅那是顶有份量的一个人物,光是那一本《于家私房菜谱》,不藏私地将多年的治锅心得都记载其中,便教人佩服。
正巧第二道冷盘这时也上来了,却是方方正正的一小块冬瓜。徐明梅不解地用筷子夹起来看了底下,仍是光光的,并不见其他。
杨瑾希便解释道,“这是蜜汁方块,于师傅的独家拿手菜,别看只这一块冬瓜,准备起来都要好些时候哩。”
众人听她这样说,都忍不住好奇夹起来看了,轻咬了一小口。那冬瓜烧得极熟,入口便化了,先时吃着觉得满口都是肉香和蜜汁的甜味,后味才渐渐上来冬瓜的清香味道,做得十分爽口,又回味悠长。
“果然称得上是独门手艺。”徐明薇叹道,见徐明梅十分喜欢,便将自己剩下的半块也递了过去。
徐明梅笑着接过,并不嫌弃是她吃过的。这一幕落在徐明兰眼里,喉间闷着一声冷哼,嫌她们丢人地转过了脸。
练秋白离她们近,就坐在徐明薇的边上,见状,也让静妍把那碟子蜜汁方块给递了过来,笑道,“姐姐要是不嫌弃地话就替我用了吧,因着在吃药许多东西都不敢吃哩。”
徐明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吃过一块半的蜜汁方块,她其实已经过了瘾头,毕竟家里自小都是这样教着的,再好的东西,也不能用得过度了。但一看见练秋白那苍白的脸色和单薄的身子,徐明梅就不忍心拒了她的好意,便笑着接过了。
傅宁慧只眼留意着表妹这边的情况,心里对徐明梅倒多了几分好感。虽说她母亲是商户出身的,教养却是不错,比徐家五姑娘心底敞亮多了。
这边还在继续上菜,外头院子里仆役们已经将烤鹿肉的架子摆好了,便让人来请。
吃鹿肉就讲究一个新鲜,公子小姐们平日里吃这个更是讲究一个意图,必须得自己亲手烤了才有意思。
傅宁慧便回头招呼众人道,“今日难得有庄子上刚巧送了来,众位姐妹们拿了银刀与我一起去外头烤吧,配上我家的胭脂粉,才是绝味哩。”
先时丫鬟们斟的酒大家都没喝过一口,徐明薇心想难怪做主家的傅宁慧并不着急劝,原来是为着后头的鹿肉的缘故。
一时众人都抹了手拿了小刀跟着去了院子里,果然见一排烤架已经立好,被切成了小块的鹿肉就摆在一边,随众人取用。
傅宁慧率先挑了几块在竹签子上串了,刷过一层酥油,才放到火上烤。众人见她动了,也各自挑了合适的肉块烤制起来。鹿肉本就是上火之物,徐明薇并不敢多吃,让徐明梅和自己分着一串烤了,半熟的时候刷上蜂蜜,撒上些味粉和切得极细的葱花蒜蓉,最后要熟的时候才扬了一把芝麻,香味顿时便四散了开来。
杨瑾希看她们一眼,默默地过来要了一块肉尝,吃过她们烤的,倒把自己手上的给了静妍吃。
傅宁慧发笑,“怎地瑾希妹妹说得一口好菜,自己动手还不如七妹妹了?”
众人皆是一顿笑,倒有不少人直接拱着徐明薇帮自己烤了,刷过蜂蜜和芝麻的鹿肉,配着香甜的胭脂粉,果然是一绝。
第一卷 身在异乡为异客 123
“我那妹子就爱躲懒,门也懒得出,今日不来,果然亏了。”周冉星难得也收了讨人厌的性子,说了句好听话。
杨瑾希只顾着就着甜酒细细品烤鹿肉,并不说话,等众人发现她不对的时候,她手里的胭脂粉已经去了半瓶有余,两颊烧红似火,叫她反应也是木木的,竟是喝得醉了。
徐明薇连忙叫了徐明梅一起将人先扶住了,让薛婆婆把杨瑾希手里的酒瓶子给夺了。傅宁慧这时才懊悔之前没提醒一句,这胭脂粉虽然香甜没什么酒味,后劲却是有的,喝不惯酒的不留神就容易醉了。
薛婆婆抱了杨瑾希到风华亭里头的软榻上躺着歇了,怕她醉了着凉,又让丫头们抱了薄被盖上,才算是把人安置妥当了。
有了前车之鉴,余下几人可不敢再放开胃口吃喝了,手里的酒都只是沾了沾唇便不再碰。傅宁慧一个人倒是喝得畅快,等徐明薇烤肉的那么一会儿,一瓶子酒跟玩儿一样地就下去了,脸都不红一下。
众人看得心惊,徐明兰叹道,“宁慧姐姐好酒量!”
傅宁慧却笑道,“这算什么,家里姐妹个个都能喝哩,长辈们更是不用说,老爷子今天都快古稀之年了,还能喝整整一小坛子白酒。以后嫂子们进门,也必定是要学着喝酒的。”
众人都惊叹于傅家人的酒量,徐明薇无意间回头看徐明梅,却瞥见徐明兰两颊莫名微红,细看之下眼中还漾着粼粼秋水,一副欲语还羞的模样。
她忆起早上来傅家时,在傅宁慧院子前的小径上碰到了傅家大少爷那一幕,该不会就是那一个匆匆的照面,让徐明兰生了什么心思了吧?
老天,她才七岁啊!那傅恒都已经十几岁了,比她大了将近一半,这徐明兰也太早熟了吧?!
不过众人显然没有注意到徐明兰的异样,徐明薇心里暗自留了神,默默观察着她的神态表情,越发坚定了自己的猜想。
她们鹿肉正吃到一半,薛婆子从外头引了个小童进来替哥哥们讨要烤好的鹿肉。因他岁数小,也没什么男女大防好顾忌的,面容生得又灵巧可爱,惹得众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傅宁慧拉了那男童过来,向她们介绍道,“这个是我四弟弟,叫傅荃,荃哥儿,先来见过各家姐姐。”
傅荃刚刚被薛婆子领着进来的时候还胆大的,被傅宁慧这样拉到众人面前,苹果一样的脸儿立马就红透了,抖着嗓音道,“姐姐们安好。”
众人皆是一阵笑声,傅宁慧这才让薛婆子捡了烤好的鹿肉,让丫头们跟着荃哥儿一块儿送到前院去了,边送还边嘱咐道,“回头跟大哥说一声,别又拉着人喝醉酒了。家里有客人哩,莫现了脸。”
荃哥儿点头应下,“大姐姐,我知晓了。”
被荃哥儿这么一打岔,众人也觉着鹿肉吃得差不多了,便让丫头婆子们将院子里的收拾了,在院子里走了一会消了食,才结伴回到了风华亭。
第一卷 身在异乡为异客 124
杨瑾希还在睡,没上完的宏庆楼席面众人也不好吃了,倒是可惜了这好不容易出手一次的于师傅。好在几个都是小姑娘,胃口也不大,前头几道菜就已经塞了个半饱,后头又是现烤的鹿肉伴着甜酒下了肚,倒也不饿。
傅宁慧怕大家无聊,让丫头们把准备好的纸牌和棋子拿了出来,在风华亭前摆了小桌,会打棋谱的就打棋谱,不会的就玩六福纸牌。
徐明薇倒是两样都会些,便依着众人先挑了。左家两姐妹只会玩牌,徐明兰也没打棋谱的那个耐心,徐明梅是季氏自己就不爱玩这些,房里更是跟读书无关的通通都禁止了,却是两样都不会。周冉星倒是两样都会些,玩牌的三人,四人皆可,傅宁慧便让左家两姐妹和徐明兰周冉星一块坐了抹牌,自己和徐明薇随意打棋谱玩儿。
起局前徐明薇问傅宁慧,“宁慧姐姐,做那一局?”
傅宁慧笑道,“明智上人只教了《梅花谱》的头三局,《竹香斋象戏谱》的半本,不知道七妹妹在家学的哪本?”
徐明薇回道,“房师傅只教了《竹香斋象戏谱》的头两局,并未学得真切哩。”
傅宁慧说道,“不碍事,就挑第一局的打了吧,头学的东西才记得牢哩。”
徐明薇笑道,“是这个理儿。”
徐明梅便在一旁看她们过手起势,看不明白的时候还要徐明薇和傅宁慧详细解说了,徐明薇不觉着烦也就罢了,便是傅宁慧也耐心与她说了解惑,倒让徐明梅心里过意不去,歉然道,“宁慧姐姐我是不是太多话了?等会我再忍不住问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别理我了,专心打你们的棋谱好了。”
徐明薇笑笑没有说话,傅宁慧看她一眼,柔声道,“这棋局你七妹妹也没记熟哩,正巧一问一答地给她些时候仔细想想。再说也多亏有你在边上发问,我才记得更熟哩。”
徐明梅一脸“真的是这样吗”“原来真的不嫌弃我啊”的表情,这才放心地坐在一边看了。三人说说停停的,一局棋谱打下来,那边六福牌都已经过了不知道几次庄家了。
左家两姐妹不会算牌,又没敢让人等久了,牌一到手还没细看就匆匆打了出去,不是送了人家对子,便是点了别人的缺口,几番下来,竟各自输了五十多分。
开局之前傅宁慧是说好不来银钱的,因此周冉星出了个主意,输了一分的便在脸上用眉笔画上一道。她输了不到十分,徐明兰也差不多,相互一抵消,左悠竹还要画个四十二道,左悠兰要画四十一道,徐明兰只要画个两道便好。
周冉星兴致勃勃地捏了眉笔,在徐明兰鼻子下面添了两道八字胡,一画完,自己就乐得不行,连笔都握不住了。
徐明薇她们听到主子丫头们笑成一片,也转头去看热闹,便看见徐明兰长了一对滑稽的八字胡,还冲她们做鬼脸,一下子没忍住,也笑喷了。
第一卷 身在异乡为异客 125
等到众人终于笑歇住了,周冉星才提了笔朝左悠兰左悠竹两姐妹过去。徐明薇本还担心这两姐妹不肯,没想到胆子小些的左悠竹还头一个顶了上去。
周冉星哪里耐烦画那么多道,在左悠竹脸上将她眉毛画到下巴上,做了个寿星模样就算完事了。自己强忍了笑又往左悠兰额头上画了个大大王字,又在她嘴角上方点了颗长毛的媒婆痣。等两人一转过身,才喊完肚子痛的姑娘丫鬟们又是险些笑得跌了,惹得歇了午觉出来的练秋白也是笑得岔气,直喊着静璇揉肚子。
左家两姐妹看着彼此也笑趴下了。正欢乐之际,拱门外忽然传来一道男声,“妹妹何事笑得这样大声?”
众人一时躲闪不及,傅家的小花园划片划得利落,竟是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可急死左家两姐妹和徐明兰了,正打算拿袖子遮脸,傅宁慧也还没来得及喊一声“先别进来”,四个高高矮矮不一的傅家男丁便从拱门后头出来了。
傅宁慧跺脚埋怨道,“大哥哥怎地不通传一声就进来了。”
傅恒朗声笑道,“这个你可别怪我,是娘让我来看着点你别把人家给灌倒了的。”
傅宁慧却是不信的,后院里头都是今日她宴请的各府姑娘,她娘才不会这样没分寸,让府里的男丁就这样大喇喇地闯进后院来。可当着几家姑娘的面,她也不好再往深里问了,只能庆幸大家年岁都还小,便是真见着了也传不出什么来,只是她作为主人家的面子却是切切实实地被自家大哥给落干净了。
徐明薇趁着傅家两兄妹还在说话,连忙拉了左家两姐妹和徐明兰往风华亭里避了,徐明梅也追在她们后面跑了来。
等着丫头们伺候着三人重新理了面,都弄干净了,徐明薇的意思是就躲在风华亭里守着杨瑾希罢了,徐明兰却不肯,道,“哪有把主人家留在那里干坐的道理,既都收拾妥当了,都出去罢,左右也不是生人,都是宁慧姐姐的兄弟。”
徐明梅听得咋舌,愣道,“五姐姐,那宁慧姐姐的兄弟是她的兄弟,怎地就不是生人了?”
徐明薇心想,徐明兰这是想着做人家嫂子呢,自然不会当人家是生人,自己是不稀罕去的,这傅家看着是规矩人家,没想到傅家大少爷会是这样性子的,生生带了人硬闯进来,倒像是个浪荡子的做派。
左家两姐妹也不愿出去,徐明兰见说不动众人,有些暗恨地坐到了一边,不肯跟她们说话了。
杨瑾希被她们这样一闹,也醒过酒来,两颊因着饱睡染着红云,又生得玉雪玲珑,看着更加可人。
“几位姐姐在说什么?我怎地睡在了这里?”
徐明薇扑哧一笑,解释道,“你喝得醉了,不敢吵你,我们都在外头抹牌打棋谱哩。”
杨瑾希问道,“姐姐们那这是玩歇了?”
徐明薇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外头园子里的情况,便听得傅宁慧等人的脚步声朝着风华亭来了。
“妹妹今日的鹿肉烤着的确好吃,可是用了什么法子?”一个说道。
“剩下的胭脂粉还有不?妹妹你也拿了出来,与我们换果子吃罢。”另一个说道。
“燕真,我还是觉着不妥,我们还是在院子里等着吧?”徐明薇听着觉得这声音耳熟,见着人了才想起来是之前在小径上偶遇过的那人。
只见他一身粗步蓝衫,在一群公子小姐当中越发显得衣着寒酸,偏偏自己并不觉得,眉宇间愣是坦荡,丝毫不以为耻。
秦简瑞是被傅恒强拉了来的,若不是他行酒令行输了,也不至于被傅恒拉着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傅恒却笑道,“都是我妹子的姐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能请了三个人替你填上这词,才算是你赢了。”
傅宁慧这时才一脸无奈地对着众人歉然道,“我兄长就是这样荒唐的性子,大家切莫见怪,这次是他们行酒令的罚头,要填上了这画上的词,我们才有得清净。”
经她一说,徐明薇等人才知晓了原委,也难怪傅宁慧没拦住他往风华亭里头来。
第一卷 身在异乡为异客 126
傅宁慧压在心里没说出口的是,她这个大哥哥自小便是个霸王性子,看着好脾气,其实是家里最不好商量的,想定了的事情就是老爷子也拦不住他去做。从小到大祠堂是常跪的,父亲书房里的戒尺都已经打断两条了,愣是改不来他的性子。
偏偏他又天生是块读书的料子,明智上人当初就是在傅家上香的时候听了傅恒的几句应对,险些要把他拐去当了入室弟子。吓得傅家老爷子连忙捐了五十年的香油钱,又舍了老脸去求,才请动了明智上人进家来教导几人。因此家里大人们对傅恒做的出格事,只要大体上不犯什么差错,也只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傅宁慧便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真能拦得住他,心里终究气恼他胡来,因此连着他和三哥的说话都懒得理了,由着他们两个自己唱双簧。
大概是怕底下的孩子被傅恒给带歪了,家里长辈们都格外注意约束小辈,生怕小辈们也跟着傅恒学坏了。其中傅铭就是傅家最为矫枉过正的成果了,才八岁的年纪,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老学究的味道,行事略显古板。尽管家里耳提面命,傅铭却是极听傅恒的话,整日跟在傅恒屁股后头打转,俨然一副小跟班的模样。
徐明薇那天在傅家门口听到的另一人就是他,今天本来是傅恒邀了同窗来家里看书,但到后来听说庄子上送了新鲜鹿肉来,他们又懒怠自己整治,索性就让傅铭去傅宁慧院子里讨要。谁想到傅铭还托了“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借口死活不肯去,最后只能叫了傅荃去。
等到傅荃拿了鹿肉回来,傅恒几人一吃都觉着好,问傅荃是谁烤的,傅荃人小也记不得名字,只说是几个姐姐里头最漂亮的那一个。秦简瑞忽得就呛住了,脸憋得一片通红。
傅恒便起了狭促之心,假意行着酒令,在签子上做了手脚行到秦简瑞这里就停了,必须要找了府上三名女眷填了画词才算过关。可怜秦简瑞一个老实人,被他硬拉着闯了傅家内院,心里悔不当初,早知道傅恒是个随意性子,却实在没料到他会这样。
而傅铭和傅荃只要是有傅恒带着,是哪里都去得,一点也不觉着不妥,想那傅铭之前傅恒差他到妹子院里拿一下烤肉都打了礼教的借口不肯去,这会儿倒是屁颠屁颠地就跟着进来了。
秦简瑞看着一屋子大大小小的女眷,脸红得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才好。
偏偏傅恒还要狭促,催着他把新作的水墨画摊开了给众人看。
“远山兄,你不让人看了,我妹子她们又怎么替你填画词啊?”傅恒冲他眨了眨眼,笑道。
秦简瑞心想事已至此,既然要愿赌服输,来都来了,早些赢了才是正经事,当下沉声应了,将手里握着的一卷新画小心翼翼地在矮桌上摊平整。
傅宁慧率先凑过去看了,赞道,“下笔挥洒自如,楞得潇洒哩!”
第一卷 身在异乡为异客 127
徐明薇也凑过去看了,对字画这些她也不是很懂,辨不得什么好坏,只觉得看着画上的孤山冷松,心里莫名觉得松快,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她还在奇怪,站在她边上的杨瑾希评道,“难得有意境,便已经胜了无数。”
徐明梅看看杨瑾希,又看看那幅画,心想这纸上就孤零零一颗老松,有什么意境,怎地她就看不出来?
徐明梅悄悄靠到了徐明薇耳边,问道,“七妹妹,你看出什么了?我看着也稀疏平常啊。”
没想到话说得并不小声,一时众人都含笑朝她看了来,徐明梅偷眼看向秦简瑞,羞愧地低了头。
练秋白这时也披了件火红的披风走过来看了,笑着点头道,“这老松画得有八分风骨,倒有些似大千先生的手笔。”
傅恒这才笑道,“还是秋白表妹眼睛毒,远山兄师承正是大千先生门下。”
练秋白惊呼道,“大千先生不是早些年就已经云游四方去了吗?怎地还有徒弟在?”
秦简瑞拱手朝东边做了个揖,恭敬道,“简瑞并不算正式拜在大千先生门下,不敢辱没了先生门庭。”
傅恒看不过去似地皱了皱眉,说道,“远山兄不必过谦,不是人人都有如此机缘能得了大千先生指点的。”
秦简瑞便不再说,只等丫鬟们上了笔墨,好让众人填画词。
静璇伺候好了笔墨,率先那与了傅宁慧,倒惹来她一阵笑,推让道,“可使不得,我肚里可没你们姑娘那么多墨水哩,还是不要来丢人现眼的好。”
说罢,傅宁慧又朝着练秋白说道,“客随主便,表妹便替我这半个主家担了这次吧。”
练秋白淡淡一笑,接过静璇手里的毛笔,俯身在铺好的宣纸上写道,“何当凌云霄,直上数千尺(原李白诗句)。”
秦简瑞见之心喜,连自己尚且在女眷堆中都忘记了,赞道,“好生豪气!”
傅恒也赞道,“表妹真不愧是深闺女杰耳。”
有练秋白的题词在前,一时更没人愿意上前去写了。毕竟不像练秋白无以消遣只能与书为友,小小年纪便攒了满腹才气,徐明薇等人都是才开始没读过几天书,认字都勉强,更不用说给画题词了。
傅宁慧见都没人上前,笑道,“罢罢罢,就由我来露个丑吧。”
只见她握着毛笔沉思了片刻,才欣然下笔,写道,“流而不返者,水也;不以时迁者,松柏也(原作苏轼词)。”
杨瑾希沉眸看了,摇头道,“词是好词,却不太合这画的意境哩。”
傅恒还是要为自己妹子争些脸面回来的,朝傅宁慧笑道,“这两句也算是你跟着上人读了这么些日子写得最像样的了,回头好生拿红笺写了,我拿与上人看看,也好夸奖你两句哩。”
傅宁慧不以为意,明智上人哪里会管他们学得好坏,也就紧着傅恒罢了。
“还差一人哩,谁来?”傅恒细细看了前头写的两句,惊觉自己府上的两个女先生也不比同窗差哩,以前还只以为她们会绣花扑蝶,做不得文章,实在是小瞧了她们了。
分割线~~~~水平有限,抄了诗词应对,原出处都已经在括号里说明。
第一卷 身在异乡为异客 128
屋里最有文采的两个都已经题了词,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自动聚集到了杨瑾希身上。
杨瑾希顿时红了脸,推辞道,“让我看还可以,写却不成哩,我祖父早就说过,我也就是个面上状元,看着什么都能说些门道,其实什么都不懂哩。”
一番实诚过了头的话让众人都笑弯了腰。
周冉星道,“别的我不知道,要是让瑾希姐姐写菜谱,保准唰唰唰地就有了。”
徐明兰道,“哪有祖父这样埋汰自家孙女的,瑾希妹妹还小哩,以后难不成就做不了状元了?”
徐明薇心想,这杨家的听着个个都是妙人啊,怎地徐老爷子就跟杨家这样过不去呢?在她的印象中,爱吃的人总归不会太难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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