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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武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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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安却是把宁千户下面的那个叫张传的叫了来,跟魏氏道:“这人我看还算是聪明点的,当个在三关里的心腹培养不知道行不行。”
魏氏点头,看见了那叫张传的,也并未说话,只听得萧安把他们商议的又转述给了张传听,问张传有什么样的想法。
哪知道张传却是道:“小将军难道是怕了?”
魏氏本以为以萧安的性子是要驳斥对方的,但也没想到萧安竟是挺利落的点了头,“要换了图海族,就是三千打一万,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山跋族之前并未交过手,不知其中深浅,此回又看着不像是打完就跑的,难免心中有些顾虑。”
这也并非是她一个人的顾虑,就是三个千户,跟魏氏和柳贞,心里都有此顾虑。
张传也没嘲笑萧安不如当年不知事时勇猛,只是道:“小将军觉得对上图海族三千打一万都成,是因为我们对上图海族的就能一打三,还是因为图海王的年轻力壮的幼子都死在小将军您的手里呢?”
张传这话一出,不只是魏氏侧目,就是柳贞也看了过来。
吸引了诸人目光的张传,其实心里还满紧张的,但是此时他知道自己紧张不得,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虚张声势来,就壮着胆子继续道:“是因为小将军斩杀过图海王幼子的缘故吧?因此对上图海族就更自信一些。”
萧安竟然还是点头赞同,“好像有点道理,是有这么个意思。”
张传听到这就笑了,“可是小公子,你这一仗,也未必没拿下这样的人物啊!”
听张传一说,萧安立即就想起了是谁,赶紧让人把那死人拖了过来,因是萧安的战利品,倒是没人动手动脚的,一身体面倒是还在。
张传走到那尸体面前,跟萧安指着那人的头,道:“小将军你看此人头饰,上有玉玦,此物是用来护住眉心的,不过玉质上乘,非一般人所有。”
又从死人脖子里扯出一条链子来,“其中有兽牙,牙尖且大颗,可见是猛兽之牙,当是族中勇士。兽牙旁有血石,品质也算上佳。”
“再来看他的腰带。”张传扯了扯死人的腰带,“其他兽皮不说,就上面的这两块黄金扣,上面镶嵌有红蓝宝石,还质地比较均匀。”
张传最后指了指这人的靴子,“就是这皮靴上的碎宝石坠,也非一般人可得!”
“还有能带着一千多人打前锋探路,小将军以为,这样的人跟图海王的幼子相比,身份如何?”张传的声音十分的有蛊惑性。
萧安点头,觉得张传说得对,“至少不是部落王的儿子,也得是重将了。”
张传抚掌一笑,“那小将军还觉得山跋族可怕?”
萧安摇头,“也没那么可怕。”
张传就道:“既如此,就是狭路相逢又如何?”
狭路相逢勇者胜,萧安就是那个勇者,此战必胜!
萧安自个儿被忽悠得还没回过神来,魏氏就扑哧一声笑了,“那不如就让小哥打个小前锋如何?”
张传却是十分认真着道:“能与小将军齐肩并战,又有何不可?”
这人还是认真的,魏氏不得不收了笑,开始评估起这人来。
萧安跟魏氏说的是,这人还是有点聪明,魏氏就自动带入了估计比萧安聪明一点,哪知道现在听这人一番鼓动之语,就发觉这人的许多优秀之处来。
至少说到面前这具尸体的身份,张传的眼力就十分之强,并非如萧安只考虑到此人武力值高低的问题来判定此人的身份。
当然这种鉴定之法,就是萧安再看也能看出问题来,不过从头饰到皮靴,半点都不放过,这份细致就难得。
还有这鼓动萧安的话,一步紧扣一步,又能让萧安顺着他的话去想,也并不容易。
要说老天不是公平的,这张传看上去也不过才二十余岁,竟是有这般的能耐,许多人年过五六十,也未必有他这样的聪慧。
魏氏与柳贞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明白对方想说的话。
这是萧安想要招揽人,他们可以帮着考量,但没有帮着选择的道理,只看萧安如何想了。
萧安倒是想得不多,许是烧糊涂了,转过头跟魏氏道:“母亲,其实我不太怕山跋族的。”
魏氏点头,萧安自幼就是个傻大胆,又哪有真怕什么的时候,就是皇宫里的皇帝,也没见她真怕的。
张传在一边听到了,就上前来低声道:“那小将军顾虑的,可是这些人都是六关的精锐,折损不起?”
萧安觉得自己简直是找到了知己了,却又不好说来,只狠狠拍了拍张传肩膀,这话是说到她心坎里来了。
这世上有付出才会有收获,可她借着六关的兵在夺三关的兵权,又带的是常乐的精锐,她大胆不起啊!
她要大胆起来,要赢必然有折损,这折损可就折的是常乐的实力,赢了她在三关里许就站稳了脚跟,说不定运气好拿皇帝的多疑合计合计能捞个三关大将都可能,但常乐失了最为忠心的精锐,六关打仗的地方比三关多去了啊!
就是魏氏如此小心翼翼,又何尝不是因为如此。
但之前,谁都没在心里把这事儿说出来过,就张传竟是在此时挑白了!
张传见自己猜对了,就继续道:“若是为此,小将军当时何必带几位千户上前线来?这军功,从来都是杀出来的。就是常将军将我等三千人借予了小将军只是为了护送太孙,然而这护送的功劳与上场杀敌的功劳谁更硬气一些,哪一样又好分军功不会引起不平之心一些?如今,正是个好机会,小将军又有心立功,何须踌躇?”
“再者,打仗何时没有折损过?那图海族跟我们打,难道我们就没有折损过?精兵良将,从来都是打出来的。此时不管是魏侯在,还是常将军在,想他们都会带着人打过去。我等投身军中,自为保家卫国,才驻守边疆,有何可畏?”张传再道。
护送太孙,加官封官,三个千户未必人人都能同等提拔,但功劳却是一样大的,也难免不平衡,反倒是个祸患,所以萧安之前怂恿他们来一台关之时三人都不反对,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个军功要拿到是靠实力说话的,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谁也吃不了谁的亏,能者多劳,比护送太孙才得以提拔更不伤彼此的和气。
如今打了个小胜仗,士气高涨,正是再打下去的好时机,何须把这个建功的机会分给别人?还是明显不如他们的别人?
张传最后道:“千户大人们犹豫,不过因地形不熟与对敌不熟之故,小将军身边有至亲守护,知晓三关地形,更得祖上老太爷兵法祖传,小将军志在三关,在此紧要关头,焉可犹豫!如若犹豫,将此功让与旁的人,还请小将军让我等回去风吼城,免得日后受人嘲笑,多管闲事!”
既然管了这三关事,一点点的功劳又算得甚,除非能逐敌三千里,否则都不算大功,要让功予三关的其他人,就是萧安最后也不过混个千户,最多参将止,而跟着萧安来的这几千人,也都不过小功一件,毫无可夸耀之处。这是张传的想法。
魏氏却是明白自己的女儿萧安并非胆怯不敢对敌。
布局三关,并非是带着人先打赢一战那么容易。三关里势力复杂,又几十年的互相平衡,萧安不会选择如魏家掌控六关那般以自身当筹码与三关里某支势力联姻,而是想要借三重关、二木关等的势力来取代风吼城中的老势力,所以才想要让功,为的就是先将三关里的弱势一把收拢。手下将士皆与她同甘共苦过,这样的人才会更拥护她。
不过萧安要真能逐虏三千里,掌控三关就只用帝王一句话了。唯一不好的是,后面要收服下面人的忠心还要费些时日。
还有一点,要这般萧安就需得更看重萧家在三关里的势力,然而萧安并不太喜欢萧家,也没想过让萧家为自己的亲信。
只是不管萧安怎么选,魏氏都不会插手替她决定,她是她的女儿,她也有她自己的路要走,作为她的母亲,她只用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替她把能做的事做好就行。
萧安此时却没想那么大功小功之事,也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年幼之时,许是五岁,又许是六岁。
她的外祖父是个爽朗的人,但也脾气固执,他说要她支撑起萧家的门庭,她就得天不亮得起床学着蹲马步,练着铁匠特制的小枪。
没谁天生的该上战场,她能上马杀敌都是被自己的外祖父一步一步逼出来的。六岁第一次被外祖父抱着上了战场,她要不学会躲,也早死在了战场上;九岁独立一人立于骑兵之中,她若学不会杀人,也早死在了战场上;十一岁遭遇图海王幼子,她若学不会取舍,就得被图海王幼子拿下自己的人头。
然而这些事情到了现在,在她的记忆里都不如五六岁那一年早晨,外祖父与她说的那一句话深刻。
魏侯在她练得累哭鼻子的时候,难得的没有呵斥,只是抱着她去往将军府的正厅里去,却又没让她进去,只是给她指着大厅里的诸位亲信,与她道:“安娘,待你日后,要待他们好,他们才会对你好。”
她带着三千精兵来一台关,三个千户不辞劳苦的跟着她来了,虽也有立功的心思在里面,然而却也是对她好,否则何必听她一个姑娘的话?虽说建功重要,但守在太孙身边不也更为安稳。
这里面,不管参杂了多少的利益在里面,终归还有一份长辈对于晚辈的照拂,下属对于魏侯的忠义。
如今的萧安已经不会再哭鼻子,对着魏侯说过的那句要对他们好也有了自己的见解。
说得再多的忠信诚义,用尽言语来描绘那些情谊,其实都不如一句:跟着我有肉吃来得贴切。
她怂恿着三个千户来一台关,又何曾不是用的这一手?
萧安啪的一下拍了巴掌,三关的事日后再说,三个千户既然有成全她之意,她自然要先成全他们一场作为回报。
要做一件事,想到达到自己的目的,其实有许许多多的法子,也有许许多多的各自利弊。
萧安为人从来果断,心中想法一起,就已经下了决心。
“几位叔叔莫不是怕了?”萧安召了三千户将自己的打算说了,笑嘻嘻地道。
勇军不可提惧,就是三位千户心中有顾虑,此时也不会承认,况还是在晚辈面前。
宁千户多问了一句,“唉,小侄女怎的突然改了想法?”
萧安倒是老老实实的说了,“要我们等到二木关的援军来了,打赢了这功劳谁大谁小?二木关的两个,都不太好……”
不用直言,二木关的守将与副手,一个人品不行,一个太过直意,都不太好处。品行不佳的人在面对诱惑自然会心动,然脾气耿介的人也未必不会不在乎功劳大小。
如此再将此地到一台关的地形画了出来,萧安不用再问魏氏的主意,直接将几点可埋伏之地点了出来,“这几处都是可埋伏之地,我们可边前行,边等斥候报信。一台关乃是孤城,即便城中留有粮草可供他们挥霍,他们也还得继续往二木关里来。山跋族难得如此规模出兵,必然图谋甚大。”
宁千户看了眼远远丢在一边的尸体,道:“此人的身份在山跋族中必然不低,蛮夷报复心重,想来在得知消息后,便会立即出兵。如此倒也可估量对方来速。”
这样算,萧安比划了一下,最终明确在两点处,“不在这,就在这。蛮夷并未有留守的习性,想来会全兵出动,但要能分前后几波来那就更好不过了。”
三千对上六七千、□□千必然是有压力的,但要是三千对上三千、四千,只要指挥得当,要赢也十分容易。
要一股脑儿的上,萧安也算是蛊惑人心的好手,“打赢了,追出一台关不说多远,一千里,你们说皇帝会不会封我个侯爷,给几位叔叔封个将军当当?”
人一辈子没谁不会做梦的,从了军的人又有几个不想着马上封侯?
但这话却少有人会说出来,故而萧安这话一说,三个千户都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想到要能打退山跋族,这上万的人头跟俘虏,萧安封侯,他们再进一步为将,也不是可能,顿时心里也热火了起来。
诚然他们因地势之故,又第一次与山跋族交战,恐少于经验,然而此事如同第一次上战场,那些都克服过来了,这两点也并算不得什么。
一行人就此起身各自点兵,将伤者和计数好的人头留下,便纷纷上马朝着一台关而去。
三重关外,宁辉带着一千兵马撇了大道,直接搜山。三重关也三十年不曾有战,然而闲来无事之时翻山越岭逮捕猎物的诸军,却也没有无能到连在惯熟的山中抓捕可疑之人都不行,也幸偶有所得。
当宁辉带着人与风吼城中人相遇之时,那一批人想陷三重关于不义之人却是个个都死在了胡家三老爷与自己老舅子的巨弩之下。
两方人一对上,当宁辉看见一旁背着背篓的一行人后,心中彻底放心了下来。兵工坊运送火药丸的人,虽三重关用得少,然他也还记得这领头之人的模样,就是记不得那腰间的腰牌和这一身装束也骗不得人。
两方人马寻了个空地里坐下互相交流了一番,宁辉才知晓胡三老爷一行的遭遇。
萧家军运送粮草在前,兵工坊押送火药丸在后,再然后才是乌家护送胡家三老爷及一批守城利器。
然后萧家军押运粮草遇袭,领头人当机立断兵分两头报信,朝着风吼城而去的那一部分残兵,就见着了兵工坊的人及乌家军。
三方聚头,自然要谋划出一条出路来的,粮草被毁,两头已有信使前往报信,然而火药丸与守城攻敌利器却总不能往后退,因此虽不知前路如何危险,然主动出击总比被动受击的要好。
也亏胡三老爷是有急智的,先设埋伏,而后用引诱之法将敌人引了出来,然后一举歼灭。
宁辉听得连连咋舌,心中赞赏胡三老爷的急智,又想起胡家如今的式微,想着要胡家有这么一个在军中,胡飞也不用熬得艰难了,不过再想起胡家上一辈有的那位事儿妈,又觉得胡家这几兄弟实在是投胎没投好,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倒是胡三老爷把这些人都收拾了,见宁辉竟还抓有活口,也放心了下来,“这几人还是送往风吼城中为好,简大人筹集的粮草被毁,太孙说不得是最急的人。此事背后有谁主谋,风吼城中也只得太孙能查了。”
宁辉点头,“胡三叔你放心,胡兄这会儿也早该下了令,让三重关的粮草先押送一批前往,萧小将军的粮草必然无忧。我此行继续前往风吼城面见太孙,一来将此事交与太孙处置,二来倒是可以顺手多要点粮草到三重关。”
为防万一,宁辉还留下了五百人,护送着火药丸与巨弩一道前往三重关,胡三老爷乃是胡飞的叔父,再信任不过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孙:知己?他是知己我算什么?你缩!你缩啊!
萧安:我缩不见鸟~
太孙:傻眼了。
第122章 1。28
萧安的运气着实不太好,先不说自己受了伤有起热的病症在却不曾发觉,就是赶往一台关的路上,才走到半路就遇到了这秋冬时节的最后一场雨。
抵御外敌是不看天气的,即便是下了雨,军队还是得一路前行。
走到一半之时,前往侦查敌情的斥候终于回来了一个,将发现的军情报予萧安听。
萧安一共派出了五名斥候,这一位速度不是最快的,最快的那一个斥候紧跟着溃逃的敌军到了一台关外不远处,顺势上了高处侦查,随后将一台关中的军情传给了后一位,如此依次传到了最后一位斥候耳中,这一位斥候才快马回来禀告。
斥候送回来的军情并不多,然十分重要。
第一件事就是一台关里,山跋族竟然在将粮食往关外运送,而护送的将士瞧着人都不少,看那规模,约莫有一千到两千之间;第二件事就是,山跋族入在城中除却那押送粮草出关的人,只剩下六七千人左右,而斥候决定传信的时候正是对方在吹响号角结集兵力。
饶是萧安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山跋族带着上万人跑来入侵一台关,却不把一台关的粮食留着,却是带回去的缘故。
没有粮草,从一台关到二木关最快也要上两三日,他们吃什么?等跑到二木关下,肚子正饿,又乃是攻城,还能怎么打?
一两千人护送粮草,至少是担心被草原别的部落趁机抢劫,但也可见押送的粮食不少,没能给在城中的留下多少。
还真想学楚霸王来个破釜沉舟?
当然,蛮夷的行为也不是不可理解,就比如没有粮草的问题,大多蛮夷选择的都是一路抢着走,抢完就跑,一边抢一边吃,也不要地盘,更不用带辎重,倒是抢完了不打算继续了,带着胜利品,多是金银器具回到草原。
但山跋族这么选,因之前没跟山跋族交手过,就觉得有些稀奇了。
至少,在萧安心里,对山跋族的智商还是有高估的,觉得应该要比图海族的高一些,哪知道感觉也差不多?甚至比图海族的智商还差了那么点,好歹图海族抢了粮食会给自己吃,没得搬回去的道理。
不过这对他们也是好事儿,敌人少了两千,硬拼起来压力更低。
萧安等一行的劣势顿时就变得少了一点点,不过还有个问题比较严峻,那就是他们自己的粮草已经没了,后续的也还不知道跟没跟上。而斥候报信之时最多比山跋族出发早那么一两个时辰,此时他们到了萧安预设第一个伏击的点上,想来山跋族最多半日就要到达。
萧安想山跋族要学楚霸王,其实是他们自己要学楚霸王,来个破釜沉舟了。
冷冷的冰雨打在盔甲上,也打在萧安的鼻梁,这个天气是真的冷,冷进骨子里了。
萧安抹了一脸的雨水甩在地上,回头跟三千户道:“就地埋伏!”
此处地形有一个卡,如葫芦两节中间那一处,听得萧安号令,弓箭手们纷纷爬上了两边的山,在山上埋伏了起来,居高临下,连盾手都不用了。
张传爬了两边山检查了一番,点了点头,才从山上滑了下来,因穿了铠甲,倒不在乎屁股那点火辣辣的疼。
然后跟萧安道:“已埋伏妥当。”
萧安一点头,便一马当先立于前,一动不动,只等着山跋族的前来。那背影有如高山重铁,让身后的士兵们也更加专心致志,耐心等待。
魏氏的箭术了得,埋伏在右边的山上。
京城里下雨的时节,她因厌烦这天气,甚少出门,更莫说淋雨,没曾想今日会在这冰雨中一动不动。
说不冷是假话,就是身上的薄棉衣,因雨势越来越大的缘故,粘乎乎的沾在身上,跟着轻甲一起,只让人觉得说不出的沉。
可此刻她心里,却是比什么时候都要热,就好像是回到了少女之时,还在六关里,不曾遇到那些糟心事,每日琢磨的都是这杀敌之事。
而山下面的萧安,在山风中唇色都冷得有些发青,神色却十分平静,这风雨并不能将她奈何。
张传斜着眼看着萧安的侧脸,暗想自己许没有选错人,他乃抽丁而来,却又有投军之心,想要守护边关,也想要觅封侯。
所以,在萧安说要提拔百户,要在三关里插人之时,他就心动了,而在三道路中截杀追兵之后,他看见了萧安的勇猛,就进一步做了行动。
这样站在前面,不畏生死的将领,才配他辅佐。
当然,他看中的更是萧安的性格,果断勇猛却又没有魏侯独断不听人言的毛病。
萧安不知道身边人的想法,此时她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字:杀。
而那打开杀字的钥匙,也终于在第二名斥候到的时候打开了锁。
魏氏已经看见了对方的人马,因此在对方走到合适的位置之后,一声令下,两边山上,铺天盖地的长羽朝着来敌而去。
因早就埋伏,瞄准妥当,这一轮下去,长箭之下少有落空,而敌人因所处之地地势较窄,前进不得后退不及,当场就被射杀了七八十许。
突遭截杀,敌军前部连忙后退,而萧安已经带着人跃马上前,穿过了那道狭窄处,朝着敌军而去。
敌人只来得及后退,又见得有敌人杀来,又见出了长箭的射程,自然是蜂拥而上,跟萧安厮杀起来。
萧安勇猛非人,一人能战三敌,□□一出,直挑破对方喉头,速度极快,转眼□□才收回半寸,已又刺破一人眼眶,而张传紧跟萧安一边,为她挡住一切从旁边而来的攻击,力求萧安的勇猛不受限制。
一番厮杀,互损不少,然而都是好战之人,棋逢对手,心中纷纷燃起热血,一寸也不肯放过。
张传见萧安杀得是越来越猛,眼瞅着跟放出的鸟飞不回来了,在替萧安别过对方的一杆长矛后,低呼了一声,“将军,该退了!”
萧安听得这一句,脑子还是醒了醒,立即佯装不敌,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诸人以萧安为首,之前也被叮嘱过,虽也跟萧安之前一样杀得有些眼红舍不得放手,然见萧安退得远了,也都清醒过来,纷纷往后退去。
对方杀得兴起,又见萧安一点一点的败退,不疑有它,只当是萧安等人不敌,心中热血更为沸腾,直接朝着萧安一行步步紧逼。
萧安一边与人战着,枪下不放过一个,一边不知不觉已经退入了弓箭手的射程。
魏氏眯眼看着下面的局势,见将人引了进来,立即下令再次放箭。
敌军早忘了还有箭阵这事儿,等挨了弓箭手一波攻击才反应过来,然而萧安已经带人再次上前,趁敌人反应不及,直接收割起人头起来。
收割完人头,还得把箭从人身上□□捡回去继续用。
两轮箭毕,对方自然也有再后退之人,萧安也不再追,带着人回到箭阵后,道:“换人!”
再有一千等候着的士兵跟着萧安追了出去,而对方并不如之前那般鲁莽而是一直在往后退。
对方人本就多,不宜紧追,萧安杀得正高兴,只恨实在是不懂那些部落的语言,不然就是骂人祖宗十八代,也要把人再引入弓箭手的射程方行。
好在这个问题,张传替萧安解决了。
张传这厮竟是会这蛮夷语言的,只听着他拿出一个喇叭花样的铜制薄皮玩意儿,对着小的口子破着喉咙吹得一阵叽里咕噜,差点把萧安的耳朵给吼聋,然而那本在退的敌人,竟是又疯一般的涌了上前。
萧安一脸佩服的看着张传,张传却是将那破喇叭花往马脖子上一挂,对着萧安道:“看我作甚?杀啊!”
此时对方已离萧安等不远了,萧安耳朵差点都听不见了,就看懂了张传的嘴型,回头又拿着枪带着人冲了出去。
张传忙着替萧安当着一边的攻击,还得替萧安的追风挡,完全没注意到对方有一个直接举着长矛就那么在不远处冲着张传投掷了过来。
这狠得长矛都当了弓箭使唤了,可见张传估计是没骂什么好话。
张传替萧安挡着攻击,哪来得及反应,在那一瞬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还在六关的漂亮媳妇跟儿子哟,以后不知道要便宜了谁!
萧安眼观四方,早瞧见那一飞来的长矛,只得单手持枪放过了本该死在枪下的人,身子一歪躲过另一边来的攻击,另一手稳稳的抓住了那支长矛,然后在手中一转,双手武器朝前一刺,干脆用起了刀法。
张传躲过致命一击,看着萧安的勇猛心下里佩服死了,心想不愧是自己选中的女人,果然比男人还男人!
因萧安杀得勇猛,对那一千人而言,作用如同金针刺穴,顿时杀得更为欢快起来。
勇军不可胜,萧安这一回战得更久,张传更是嘴里叽咕个没停,因此诱敌入弓箭手射程内时,人来得更多,对方又忘了有弓箭手埋伏的事儿。
许有人察觉,然而对比上山跋族的愤怒,埋伏也不算事儿了。
此回魏氏直接下令两轮射击,随后萧安再上前厮杀,战得是昏天暗地。
等对方再知晓退后之时,萧安一行回到弓箭手后面,数了数人头,自己倒把自己给吓到了。
两千人出动,又有弓箭手在上面威吓敌人,人头竟是有千多许。
萧安让人把捡回来的弓箭分批送上了两边山上,才问张传,“你骂的什么?怎么他们跟发了疯似地?”
张传舔了舔嘴唇,吞了吞雨水,才道:“自然是骂人的话。我们大庆人怎么骂的,他们不一样也得骂?”
语言虽然不同,这骂人的话倒有异曲同工之处。不是爹就是娘,再格外就是野种、畜生这一类了。
还真不是什么好话,张传也不好用大庆话说出来污人的耳。
对方估摸只剩下五六千人了,虽然前两次都能把人引进弓箭手的射程里,然而一二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上了两次当,别说是人,就是畜生都会绕道走,再想伏击他们就不容易了。
萧安歇息了片刻,对着站在山上看向自己的魏氏比了个手势,表示要换地方伏击了。
魏氏看了眼山下面的人头,心里也有了数,跟对面的打了手势,两边的人攀着山中树木,踩着突起的石头,朝着前面而去。
萧安回头对着二千多士兵道:“已经杀了他们一千多个蛮夷了,封侯拜将就在眼前!冲了!”
出了这一道狭窄之地,再想要埋伏之地就难了,萧安并不想将战事拖上许久,直接带着人冲了出去。
外面并不算宽阔,然而并列百十许人却可行,在这一带里已经算是开阔了的,这一处装上万人都不成问题。
对方因萧安等人杀得勇猛,并没有贸然冲上来,两军相对,萧安一方的架势并比不上山跋族。
对方就算只剩下五六千人,也比萧安的两千多人多上一半多,就人数上,就赢了萧安了。
不过打仗不在于多寡,而在于战术,萧安也并不在乎,她带着的这两千多人也不在乎。
此时他们已经站在了弓箭手的前方,这是一场硬打硬的仗,考验的是萧安的领兵之能。
萧安却是盯着山跋族的领头人方向看,“那个穿三关兵甲的,想来就是降敌的孟岭了?”
张传的眼神比较好,还看见对方军中竟还有不少三关兵甲在,就跟萧安道:“也有降兵。”
降兵比逃兵还要可耻,淅淅沥哗啦的雨声中,萧安的牙齿磨得咯吱咯吱的响。
然而她也并未骂出声来,只跟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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