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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武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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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厉家婶子莫不是以为我们会对婶子一家子如何?虽是厉先生有嫌疑,然而定罪之事也在朝廷。且婶子的幼子不过两岁余,外孙也不过同等,又哪会被牵连。”
当朝仁慈,便是滔天大罪,五岁前的男丁可免罪,厉家婶子的儿子与孙子不过一般大,都是两岁余,到时厉家就是真有罪,寄养在自己姨母家也不是不行。
如今却是想要将儿女外孙摘除去,又哪是可行的。
魏家大舅母上前了一步,嘴张了张正想说话,却被自己女儿拉住了。
魏荞上前来道:“厉婶子您便放心的带着一家子去就是,表姐对自己人素来心善,不说别的,就是之前七八年的相处,您也当知道她是怎样的人才是。”
“表姐,你觉得呢?”魏荞对着萧安笑着道。
这是要萧安与她一个保证,与魏家大舅母与厉家婶子一个保证。
萧安只觉得好笑,盯着魏荞道:“就因当年外祖父说要将六关交予我,在你们眼里,他便不如一个外人重要?”
此话一出,魏家大舅母脸色顿时一变,还未来得及说话,萧安下一句就到了,“可当初是舅母你自己不愿意表哥留在边关的!”
就是魏侯要将六关兵马交给自己的嫡亲孙子,那也要他那个嫡亲孙子要才行。
萧安冷眼看着魏家大舅母与魏荞,“于你们而言,我母亲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娘家半点的便宜都占不得,不然就是在割你们的血肉。外祖父有半点替我们母女三人打算,在你们眼里就是外祖父对不起你们了?”
“所以外祖的事情,你们不顾,我与我母亲自会来查。你们爱旁观也好,别的怎样也罢。要敢阻拦我,也别怪我不客气!别忘了你们如今姓蔡,不姓魏!”萧安一巴掌下去,将茶桌拍得稀烂,剩下常家大郎的白陶瓷茶杯也跟着滚落在地,转了几圈后才停了下来。
黄土的地面,顿时被茶水打湿侵染一片。
第078章 魏家舅母非相同
这话一出,不说魏家大舅母被气的人发抖,就是魏荞就已经泪流满面,“表姐为何这般说?虽是我们兄妹过继了蔡家,难道当初不是姑姑的意思?我们兄妹也不是怕死的人,不过是听姑姑的话,也知晓祖父蒙冤想要查证罢了。我与母亲不过女子,不好出门,然而大兄这几年却也是没有停过,每次出门几月方得回来一回,休息不过两日,又会出门子。我们没表姐那般大的本事,却也不是躲在凤阳城里一样都没做的。表姐你说话,只凭气顺,莫不是要逼我们一家子去死?”
萧安却是不爱听魏荞的话,两边隔阂已久,当年虽是住在一起,她与自己这个大舅母的感情,还不如与程谨安母亲之间的亲厚,如今再说其他也没意思。
只黑着脸自己出了门,让人将厉家女眷带了出来,又让人去租了一辆马车,在厉家婶子上马车时与她道:“婶子何时想起厉先生去了哪,我何时将婶子一家送回来。”
她虽是不喜欢大舅母那一家子,不过对上厉家婶子,也不真会有苛待,她就是再苛待,厉先生莫不是还会回来?
男人,素来比女人不要脸,厉先生也是个想儿子都快想疯了的人,然而真遇到了事儿,别说是不知道厉家婶子那时候怀孕了,就是知晓自己有了个儿子又如何?
于男人而言,只要是儿子,嫡出庶出也一样,就是奸生子也不过那么回事,他既然逃了,又哪有舍不得孩子的。
只要自己能生,厉家女眷对厉先生而言其实全然无用,她要的也不过是想从厉家女眷嘴里知晓别的事罢了。
萧安上了马,并未急着离开,跟常家大郎道:“我去个地方,你带着人在城门处等我。”
常家大郎张了张嘴,本欲想问话,但萧安已经赶马走了,只得回头,见厉家婶子依旧捞开帘子在看,就道:“婶子你放心,她就那德行,嘴里虽是不饶人,却不是暴烈的脾气,好说话得很。又不是个真爱计较的,不会怎样的。”
厉家婶子是知道萧安与魏家大房之间的矛盾的,连带着她与萧安之间也不是多亲近,当初与萧安做衣服,也不过是替魏家人做时捎带有。
不过萧安的脾气她倒是明白一二,就放下了帘子,放心下来。
萧安骑着马,也不顾旁人的目光,朝着一条小胡同而去。
那小胡同深处,有一道颜色陈旧的木门虚掩,萧安下了马,牵着马绳套在一边马桩上,这才上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里面就出来了一妇人,穿着简朴不过蓝布衣,头上插着一根银簪子,见到门外的人有些惊讶,“小安?”
萧安笑着叫道:“二舅母。”
萧安的二舅母嫁入魏家时已是绝户,三年前回凤阳也是回了自己爷娘的地方,地方偏僻,屋子也不是多大。
萧安随着妇人进了院子,道:“舅母怎的不换处大点的宅子?”
魏家二舅母道:“不过就我们母子二人,又哪用住多宽敞的地方。”
到底是过过苦日子的人,离了侯府将军府,再过回苦日子也没多难,这屋子虽小,然而却是被收拾得十分干净整洁。
萧安跟着坐在了椅子上,先与二舅母倒了茶,才道:“之前不是说了与大舅母住在一块儿,也好有个照应的。就只跟表弟两人,孤儿寡母,被人欺负了又该怎办?”
魏家二舅母与萧安之间的感情要比萧安与魏家大房的要好些,与她笑着道:“自己有屋子,就不麻烦别人了。”
不麻烦别人了这句话,其实就是在说与魏家大房的感情不好,萧安也不再说,只问道:“表弟呢?怎的不见人?”
魏家二舅母这时已经拿着衣服缝补起来,道:“他去学堂了。我想着咱们家就他一根独苗,说是习武重拾魏家名声,也不知日后还有没有机会,我就让他每日里去学堂里读读书了,也不求他日后能光宗耀祖,子求能考个秀才,日后娶妻生子够日子也容易些、”
萧安见二舅母这模样就有些不落忍,“也不是没银子,舅母也该去买个丫鬟来干这些细致活儿才是,就是外面守门的再买个小厮也再没有不妥,表弟日后也要个使唤,出门也要有人跟着才像个样子不是?”
魏家二舅母却是笑了笑,“当初那笔钱,我知道是你娘心好,怕我们母子回来受委屈。不过咱们本就是偷了两条命来,要再大手大脚的,也怕招人的眼,得些闲话。说我不要紧,就怕说你表弟不好,或是说你祖父的不是。再者总是要替孩子以后着想的,那钱我也悄悄置办了几亩好田地,如今都租给了别人去种。每年只给我一笔银子,我便替你表弟存着,日后也好娶门媳妇。至于小厮,就城里的学堂,也有别家的孩子一道带着,倒也用不上那些。”
萧安听得心酸,与她道:“这回我母亲也来了,为的就是替外祖翻案之事。若是翻案事成,日后舅母也就能带着表弟回京里去,日子就好过了。”
魏家二舅母先是高兴,“果真?”
萧安点头,“陛下亲发的旨意,再真没有的。”
魏家二舅母顿时连针线活也不做了,神色精神起来,“这也是好事,公公这人,谁不知道,最是忠心不过的人!”
“不过,”魏家二舅母一顿,“就是公公翻了案,这回京之事也就算了。我们母子为了苟活,既然在魏家有事之时离了魏家,再等魏家翻身了又凑上去,又是哪来的道理?就是别人不说,我自己也做不来那不要脸的事。”
萧安知道自己这个舅母的脾性的,虽是没读过多少书,且还是嫁给了她二舅才开始学的,却是比谁都要讲究那一套,“要陛下翻案,必然要补偿两家的,舅母你莫不是还要与陛下对着来?”
魏家二舅母却是认真与萧安道:“就是陛下补偿又怎样?我的夫君回不来了,他无非是送我儿一个官当罢了,我难道还稀罕那个?我就是要诰命,你表弟也当替我赚来,我不占这个便宜。”
丈夫被冤死,又哪是皇帝说给自己儿子一个官儿就能抹平,就当作没发生过,自己还得感恩戴德的,她可没那么大的心胸。
她一介妇人,不能怎样,至少也能争一口气来。
魏家二舅母固执,萧安也无法,临走前从怀里掏了一叠银票出来,“不管翻不翻得了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是。不过这点银子,舅母一定要收下,我娘跟我爹和离了,把南阳侯府给刮空了,正愁压不住,想要散一散财呢。”
萧安说起这事儿,少不得要乐上一回。
魏家二舅母素来有些信神佛因果之事,听闻是从南阳侯府带出来的,也知道是小姑子与萧安的一番心意,只记在了心里,将银票收了下来,“他虽不是个好东西,可好歹也是你父亲,在外人面前,可莫这般神态了,免得被人拿了把柄,日后被人说嘴,影响前程。”
萧安对着二舅母挤眼,“我又不傻。”
与自家二舅母再说了会儿话,萧安也等不及自己表弟回来,就要走了。
魏家二舅母送了萧安一个钱袋子,上面绣的颜色鲜艳,样式喜庆,正是萧安喜欢的那种,“你来之前也没知会一声,舅母也没别的给你,就之前绣了个钱袋子,你就收着玩。”
萧安也没客气,翻来覆去看得欢喜,当下就将自己的钱袋子换了下来,“舅母你是不知,我娘干不来这活儿,都是让屋子里的姐姐们做的,就没一个有舅母这手艺半分。”
被萧安捧着的魏家二舅母自然高兴,“你喜欢就好。我过些日子再绣点东西,到时你跟你娘要回京之前,派个人来我这顺道取了。我也就这点本事了,还盼着你娘不要嫌弃。”
萧安自是应允,随后便跟着常家大郎一道回了谷阳。
太孙吴得知萧安前去凤阳为的何事之后,等着萧安回来,才问她道:“既然如此,当年为何没能查得出来?”
萧安道:“六关与九关的借粮之事必然是真的,当初又要忙着收复两城,其余的谁又在乎?谷阳、凤阳两城陷落,就是再有证据,也该没了。”
反正她外祖父与舅舅都自刎了,冤枉不冤枉的也不打紧,明面上的证据足够,暗地里太复杂,又涉及到六关里的其他官员,又哪能真正查个明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查案的官员纵然是想要在皇帝面前表现,然而太过艰难之事,谁又愿意去做?
何况这事儿牵连得还如此之广,连九关都有联系,除非皇子亲查,否则一般的臣下谁又敢妄动,也只得让魏家委屈一下了。
萧安将这些说与太孙吴听,让他听得直皱眉,“那如今你将厉家女眷带回来又有何用?汉高祖起事时,连亲爹都能舍的人。当年姓厉的要真怀有祸心,这一家子也不过是被他抛弃的罢了,又哪来知道他在哪?”
萧安自己剥了个果子吃了,包在嘴里含含糊糊道:“谁指望她知道了?从来都是个糊涂的,也不指望她一时能够明白。厉先生去了哪不重要,重要的是厉家婶子嘴里能说出多少来能拿到厉先生背叛我外祖的线索。”
“要我们的怀疑是真的,能说动厉先生,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萧安接着道。
那么,厉家婶子,再眼瞎也当能察觉出来一点才对,毕竟是个以夫为天的女人。
第079章 父母有爱子恨子
在萧安带着厉家女眷回将军府的时候,从八卦山深处被救出的那些姑娘们早到了谷阳将军府。
萧安与太孙吴说完厉家的事情,回头见得那些女人的惨状,只气得当场发飙,要杀了那一群祸害们,然而却是被柳贞拦住了。
“杀了他们又如何?”柳贞冷眼道。
萧安别开柳贞的长、枪,胸口起伏不定,喘着大气,“不如何,至少能与她们出口气!”
她是柳贞教出来的,最是怜惜女子不过,如今见着这些花儿似地姑娘被糟践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只恨不得将那些畜生碎尸万段才好。
哪顾得什么大局大事,不过是些蝼蚁,她手下也不差这些人的血。
柳贞就觉得奇怪了,都说生女肖母,魏氏的性子素来谨慎心中有沟壑,就是肖父南阳侯也非是没有城府之人,怎么就随了魏侯那没长心眼的老匹夫,就是再不济随了她外祖母也好哇。
“出了气后呢?她们就能回转回来?当初受过的那些伤害就不存在了?”柳贞再问道。
萧安却是道:“是因柳叔与母亲想让他们指认秦家罪行?”
所以还容得他们活下,即便他们如此糟践那些姑娘?
柳贞盯着萧安,眼神锋利,“萧安,我记得我与你说过。你若想成大将,非你外祖那般莽夫,便要知取舍,分轻重,做一事而思百回!今日不过见几个姑娘受难,便要怒极拔刀,下一回上了战场,若有人设伏于你,引女子而诱,你是否也要前去,不顾生死?”
萧安垂下了头,只握着长、枪的手背青筋鼓胀闪跳。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你素来只觉得你母亲不及你果断,这几日你便跟着你母亲罢,看看到底是你不如她,还是她不如你。”柳贞抽回长、枪,转身而去。
他万万没料到,怒极的萧安出手,那份力道竟也大到他也隐隐挡不住的地步,这合该是上战场的人。
无关男女。
太孙吴得知萧安与柳客卿打了起来,还是为的那一群工匠,便明白了,“物伤其类,她到底也是女子,如何见得别的女子受苦。”
陈十郎出身书香门第,家中教养极严,就是对下人也鲜少有无辜呵斥之时,像这种下作之事在京中也是鲜少听说,也愤愤道:“即便他们是被人骗去的,难道就该那般作践人?”
审讯人的张公公闲来得空来与太孙吴说事,听得他们对此事愤愤不平,便道:“那些匠人许是被骗来的,然而那些姑娘难道也是?”
那些姑娘却是由自己亲爹娘卖出来了,为了换那几两银子,莫不是他们不知道自己的孩子以后会遭遇什么?
张公公道:“公子为她们怜悯,厌恶那些匠人,然却忘了造成这一切的,却是她们的父母。”
“父母有爱子,待之如珠玉;父母有恨子,欲置之死地。公子,这天底下,最难测的不是人心,而是父母心呐。人心可防可避,父母心却是避无可避。”张公公神色悲悯,似被触动旧情。
能被送进宫当太监的,大多是被亲生父母送出来的,为的也一样是那几两银子罢了。
说物伤其类,比起萧安的旁观心酸,张公公才算是真正的内心深有触动。那些女人被害得人不人,鬼不鬼,而他被去了势,成了无根人。说到底,也不知道是谁最可怜。
太孙吴听得心中也觉难受,道:“圣贤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却原来也有不慈不仁的人在。原来圣贤书,也是骗人的。”
张公公一笑,“又哪是骗人的,不过是想要借此教化世人,不曾想被人利用做了坏事罢了。”
太孙吴点了点头,也不会贸然相问张公公的往事。
张公公却是说到萧安与柳客卿之事,“萧姑娘不忿,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柳先生已答应只要他们能供出有用的线索,便能放他们一命。君子一诺,重逾千斤。一个人要在世间立足,便靠于此。况那一行人还是为人证,就更不好死了。”
“只是,”张公公一顿,“私开铁矿,却是诛九族的大罪。就是他们是被人骗进去的,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柳先生再能保他们无恙,后面定罪之事不还在陛下?便是陛下心慈愿意饶恕他们,从京城回祖地路途遥远,谁知道会不会遇到山匪之流?这人做了坏事,迟早也是有报应的,阎王殿里的老爷,也不会因他被人害过,就能把他害人的事情一笔勾销?这因果不对,生死薄上还是得多记上一笔!”
大庆天下之大,臣民万万,不过数百罪人,又当得如何在意。这等欺辱妇孺的恶人,就是死了也不过是一句报应罢了。
太孙吴当然知道张公公言下之意,不过是些恶人,早死晚死也并无不同,然而他来与自己说这些,却是要卖他一个好了。
张公公继续道:“萧姑娘嫉恶如仇,然却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此时心中郁郁,要能得公子开导一二,许是感情更甚。”
也是张公公多管了一桩闲事,这太孙收买人心的手段虽是粗暴了一点,让人一看就明白,哄着下面的些人倒是没问题,不过对上聪明人就没用了。
萧安不是身处底层之人,不是几两银子,几句好话就能收买之人,她视太孙为兄弟,在张公公看来也无非是太孙运气不错在恰好的时候遇到了这个人,愿意为他生死。
不过稚子之情,最为难得,又最为易碎。
“就陛下与魏侯,多少年下来方才有了兄弟情谊?总是要一点一点去维护的。公子不动,随着日子,她就远了。”张公公一叹。
他进宫时魏侯与当今陛下已经是情义深厚,然而越往高处走,知道宫里的事情便越多。
当年魏侯上面有二兄,都还算是有心眼的人,虽也不似京中别家那般会汲汲营营,然而也算是明白人。
两个明白人,一个是世子,一个为次子,都上了战场,只剩下三子魏侯留在京中与教导当今武艺的师傅学艺。
魏侯并非当今的伴读,脾气也不算圆滑,起初与当今还起过矛盾,然而正是一开始的不打不相识,得与当今结交。
而当今也因得魏侯倾心相待,在魏家战死了两子后,魏侯前往边关,在彻底掌握六关后,成为了当今的臂膀,让当今能够顺利亲政。
这里面,当今用了多少心思与魏侯这种脑袋瓜子转不动还有些偏执的引为至交,张公公不知道也不会与太孙讨论,然而魏侯为当今战死一妻一子,后被污蔑为清白再与次子自刎而亡以对当今表忠却是有眼睛的都是看着的。
太孙听张公公说了这半天话,才知道张公公是要自己与萧安多亲近,虽然觉得这话简直就是废话,然而这般的废话在宫中又有几人愿与他说?
“多谢先生指点。”太孙随意拱手道,动作十分自然。
张公公这才与他说起今日审讯所得,“那几个蛮子倒是不好收拾,骨头硬得很。不过也不是问不出话来。”
太孙道:“莫不是有突破?”
张公公点头,道:“有其中一个,我允他牛羊五百,老婆三人,便招了。”
太孙吴:……
张公公以为太孙是在忌讳送蛮夷大庆女子去糟践一事,就笑道:“公子莫不以为真有五百牛羊与三个女子给他?就是有,也不如分给边关将士,还能换得与大庆忠心,守护边疆。”
太孙吴道:“蛮夷就这般好骗?”空手套白狼啊这是。
张公公回道:“这天底下,聪明人又能有多少呢?人总是有贪欲的,这天下至情,只要筹码够大,便能背弃。”
五百牛羊与三个老婆,在那蛮夷眼里,便只有部落里领头以上的人才有的待遇,如今自己一边先是受了莫大苦楚,随后有人问,只要你与我说实话,我便与你当个小头领,你干不干?
部落里的小头领是看血缘的,也看武力,他俱没有那般的本事,自然只得当个被人使唤的,然后被送到八卦山里去做苦工,带着首领给的任务,约定做好了就给他个小头领当当,还给三五个女人用。
如今他们运气不好被抓了,本以为会被弄死,然而突然有人愿意给自己当个小头领,圈在大庆哪座山上,自个儿过自个儿的好日子,你说他干不干?
不干就是傻子了。
“招得倒是利索。”
张公公继续道,“说是三年前因一批兵器被查,然后魏侯连退两城,他们那的管事的便趁机把剩下的交了出去,以宝石做的货币,以物易物。”
太孙吴心中一动,“他可有说魏侯与部落大汗之事?”
张公公道:“他不过就是个下苦力的,又哪得知外面之事,能知道的也不过这些。”
太孙吴有些想法,“按理说,秦家若只是为了银子,就是私开铁矿,与外族买卖,也没必要引蛮夷入山将自己的把柄送给外人。如今听得蛮夷这话,我倒是想莫不是他秦家图谋的还是天下?”
这一无天灾二无*三无昏君的,说图谋天下的痴人也不是没有。
太孙吴没见过秦泰,不知此人智力如何,不过能做起这般大生意的,当是脑子没问题才是,然而他让蛮夷握着他的把柄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只为了银子这般的小事了,必然图谋甚大。
再想到三关根基深厚的刘希庭,太孙吴心中隐隐有自己的想法。
“这连退了两关,如今看来倒不是凑巧了,反倒像是有意为之。”太孙吴道。
第080章 太孙言说厉婶娘
萧安带着厉家内眷回将军府时便与他说了魏侯当初为何连退两城,皆因魏侯身边的幕僚厉先生献策。
然萧安觉得此事有异的缘由在于,魏家人自将将军府建在谷阳,就是永不退一城之意,又有粮草不足太过凑巧。
而他听得张公公今日所得,便觉得并不只萧安的猜测,似乎也有了证据,证明当初魏侯之事是不慎着人算计。
从第一批军械被查,魏侯被参意欲谋反,到蛮夷来犯,军中粮草不足,幕僚献策连退两城,八卦山中私造的兵器得以交予蛮夷手中,这一步一步下来,便是环环是扣,而涉及到的还有三六九关,个个是守边的大将,在京中也牵连甚广。
也不怪,当初的人什么都查不出来。并非是没有线索,不过是不敢查罢了。
太孙对张公公道:“这些日子劳先生辛苦了。”
张公公忙起身道:“不敢当。”
太孙吴起身将张公公的手抬起,“如今这里不过只有柳先生的侄子,先生又何须这般客气。”
不过一句客套话,张公公也顺着太孙的话起身,道:“陛下的钦差此时当已到八卦山中查探铁矿之事是否属实,想来贺大人与石大人不日将来谷阳,公子与他们相见,便需得自持身份,可切莫说今日之话了。”
太孙颔首,他明白张公公的意思,他待魏氏、柳贞等亲近,是因他们乃萧安长辈,而他视萧安为挚友。他对张公公、陈十郎也的确有收拢人心之意,对六关军中也想要散播出一点点的名声来,却也没傻到去结交朝臣。
如常大将军,一道前来的杨三爷,还有将来的贺大人与石大人这样的朝臣,他亲爹都没敢正大光明干的事情,他自然也不会沾半点手。
人可以有野心,然而却不能蠢。
张公公走后,太孙便去见了厉家女眷。
厉家婶子并不知太孙的身份,只从面前这人的举止上来猜测这人的身份必然高贵。
太孙吴进了关厉家婶子的院子,也并未说别的,只是问道:“听闻小安带了人回来,还不知太太从何来?”
萧安与小安,第一个字的声韵不一样,听在人的耳朵里自然也不一样。
能叫萧安如小安这般亲近的,又带着京中的口音,厉家婶子难免想歪了,以为这许是萧安的未婚夫,否则在南阳侯当初对魏侯落井下石之下,谁还会愿为魏侯来伸冤。
厉家婶子道了来处,就听得太孙吴问到小安在谷阳旧事,更加确定这贵人许是萧安的未婚夫,也尽量挑了好的来说。
其实萧安在谷阳,与程谨安的母亲程氏及魏家二房更为亲近,后来二房与大房一道回京,亲近的便只剩下程谨安的母亲。
厉家婶子知道的,也不过是些许无关紧要之事,比如萧安来边关时年纪不过三岁余,因从未见过父亲,听得别家的孩子叫父亲,也跟着叫了一圈子,白捡了一堆爹。
白捡了个女儿的爹们自然是觉得好笑,多番逗弄,然而听在女人耳里,夹着三关里的林姨娘的名声,多是为这个孩子心疼。
还有那魏侯莽夫带着才六岁的萧安上了战场,不顾周围一大堆人的劝告,只把一个小姑娘养得跟男孩子一般,别人家姑娘打架多会被训斥两句,换萧安要打输了还得被魏侯再揍上一回,弄得周边一圈子男孩子都心疼这个孩子,竟是都舍不得打了。
自也有柳客卿也是那般不够厚道的,趁着魏侯不在府上之时,也要上前去教导教导萧安,小小年纪就武枪弄棒,常被练得哭鼻子。
说到最后,厉家婶子自己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小安她从小过得苦,虽是侯门女,也没享过什么福。以后还望郎君多怜惜她一些。”
虽厉家婶子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然而听得萧安小时候受得的那般苦,然而如今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还没事儿都乐悠悠的,让太孙吴心里也有些发酸,应声道:“应当的。”
一个姑娘家的,出身高贵,却没过上好日子,就是个不认识的,太孙心里也多为之抱屈。
厉家婶子点头,神色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狠下了心来,壮着胆子道:“小安受那么多苦,多怪她爹不好!若没迷恋外面的狐狸精,跟魏夫人恩恩爱爱下去,她又何必到边关来受苦!还盼着郎君日后……”
在世人眼里,便是女人,男人变了心,多也是要去怪外面迷了男人心的狐狸精的。
太孙吴听得点头,魏氏与南阳侯之间的事情本是他们夫妻内事,他也不好多言,不过厉家婶子这日后的话好像有些歧义。
然而太孙觉得,好似被这般误会也没哪不好,也就顺着说开了去。
等说得两边都熟稔了,太孙才问道:“我听小安说,厉先生有些重男轻女?”
这本也是不该旁人开口问的,厉家婶子听得这一句,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是读着女戒长大的,以夫为天,就是心里再怨恨,也说不出自己夫君不好的话来。
太孙吴见状,就继续道:“厉家婶子当厉先生是自己的夫君,这本是女子本份。可厉先生可有敬重过婶子,尽到他为人夫的本份?”
“厉先生乃是男子,想来当初舍你们母子几人而去,便是因婶子未曾诞下男丁。此时说不得已经改名换姓,娶了旁人为妻,有的是女人替他生儿育女,儿孙满堂,安享晚年。然而婶子你呢?带着他不知道的儿子,还有被休弃的女儿及外孙,去替他送死。你甘愿吗?就是你甘愿,你的儿女,你的外孙,他们愿意吗?”太孙的话问得十分轻,然而落在听者的耳里便是如鼓重锤。
厉家婶子久久没有说话,最后才眼巴巴的看着太孙,尖声道:“我还能如何呢?这许就是我的命了!我也不想我的几个可怜孩子去死,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呀!”
说出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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