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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武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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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这一路,实在是想不出萧安来见自家大舅母为何要带上一百兵马。
就是两边向来关系不太好,他那个姨母每每与自己母亲坐在一块儿,说起魏家事少不得要对萧安有些埋怨,也不过是当年魏侯更为看重萧安一些,毕竟那时候南阳侯在三关里纳了姨娘,魏侯想替自己女儿谋划一番罢了。
后来魏家姨夫战亡,姨母便带着孩子进了京城,按理来说,也是没大的恩怨才是,不到要带兵才能相见的地步呀!
萧安却是不说话,只骑着马到了自家大舅母府前。
魏家难得没娶一门媳妇正经娘家没有死绝的孤女,蔡家在六关里的姻亲也还算不少,因此即便是当初魏侯有通敌之嫌,被煽动的里面也没有蔡家的人在。
三年前她大舅母带着儿女回族中,有她母亲给予的资产,过得倒也还不错,毕竟她母亲还是南阳侯夫人,就是蔡家有踩低捧高之辈,也不敢与之如何。
蔡家守门的小厮不认得萧安,然而却认得表侄常家大郎的,便上前来道:“竟是常家表少爷来了,还请稍等,小的马上去通报老太太!”
自从萧安外祖父死之后,魏家大舅母也就顺势升了辈分,又本就有孙子的人,被叫做老太太也理所当然,何况还是与魏家脱离关系了的,只顺着自己儿孙的辈分就好。
萧安骑在马上,看着守门的小厮进了宅子去与内宅里的报信,瞧着不见了影儿,才道:“让人把宅子围住!”
常家大郎吓了一跳,瞪着眼道:“你想做啥?”
萧安盯着他道:“你阿姐让你听我的,你听还是不听?”
有魏侯之事在,她现在在军中自然没有威信,这百来号人到底还是要常家大郎指挥,若是这人不愿听她的,萧安其实也没办法,所以她便盯着这混球,看他如何选择。
可这一个是自幼一道长大的伙伴,一个是自己的姨母,常家大郎犹豫了一番,到底还记得自家大姐的话,便小心翼翼道:“你别是想杀人吧?”
就是两边有点不和睦,也不至于要杀人抄家的不是?常家大郎心里那个苦哟。
萧安没好气的看了常家大郎一眼,“我来找个人,杀人做甚?”
常家大郎瞄了一眼萧安的腰间,没见有双刀就放心了下来,便对着领头的挥手道:“围住!围住!”
然后问道:“舅母家就那么几人,你找谁啊?还怕人跑了?”
萧安对着常家大郎扯着嘴角一笑,没吭声,进去报信儿的小厮已经一脸喜色的出来了。
只是那喜色在出了门子,见官兵把宅子围起来之后就有些懵了,嘴张了张老半天才道:“魏家表少爷这是干啥?”
常家大郎随着萧安下了马,道:“没事儿,我姨母跟表哥表姐表妹们最近过得怎样?”
那小厮被吓得有些说不出话,然而见常家大郎身后还有人捧着礼一道,心里也略有了点底,还是有些磕磕巴巴道:“老太太跟老爷、姑娘们都过得不错。”
不过就是没出门来迎客,常家大郎也不在乎,“要有什么难处,只管使人去谷阳与我爹娘说,万万不可瞒着,知道不?”
这是与这些下人说的,有魏侯谋逆之事在,边关难免有人会真信这个,即便是魏家的大媳妇脱离了魏家,也难免被人迁怒。
然而萧安的大舅母又是好强又重面子的人,就是回了边关寻求族人庇佑,带着一家子也甚少出门子,更少有跟常家去诉苦的,常都说好听的话,因此常家大郎少不得要嘱咐两句,当主子的固执当下人要再固执就不行了。
这小厮也是个明白话的,听得常家大郎说这么一番话,心里就更放心了,开始诉苦道:“最近安平得很,就是老太太还是不爱出门子,整日关在院子里,咱们做下人的也忧心。这么个关下去,就怕钻了牛角尖了。”
连下人都想得明白的道理,当主子的反而想不明白了,萧安哼了一声,连话都不想说。
客人哼声不满,小厮不得不看了萧安一眼,才与常家大郎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是?”一句话不说就哼声,着实没礼了些。
常家大郎随口道:“也不是外人,就你家姑奶奶的女儿!”
能被常家这位归宁的老太太叫做姑奶奶的,自然只有原来的夫家小姑子魏氏了,魏氏之女能出现在边关的也只有六关鬼见愁之一的萧安。
小厮立即就明白了其中关系,知晓了来人是谁,虽心中奇怪这人为何一身男儿装扮,嘴里却忙道:“原来是表姑娘,也不知表姑娘要来,还不曾去跟老太太报信儿,我这……”
萧安打断他的话,“见着了就知道了,也不用多跑这一趟。”忒的麻烦。
小厮只得应声,然后试探着问道:“两位表少爷跟表姑娘今日来府上可是为了啥事?也好让小的心里有个底,不然这心里忐忑的……”
常家大郎是不知道,萧安是不想说,再往前一段路便见着了站在二门里那位曾经的魏家世子夫人。
本就是四十上的人,在经历了丧夫,破家,归宗之事后已经越加老态,唯还有一身勉强的威仪撑着让人觉得还有些精神气在。
魏家大舅母自然不会如小厮那般不认识萧安,且在看见萧安后还难得的面露笑容,“没想到小安也来了?”
小厮见自家老太太一副高兴的模样,也不知该不该这时说屋子被围的事情,而萧安也没给他机会说,径直上前道:“因之前来了边关一直在忙,才没得来见舅母,还请舅母见谅。”
魏家大舅母少见的露出了和蔼的神色来,“你们忙着正事要紧,来不来的都空。”
见到跟在两人身后抱着一大堆东西的兵士,就道:“来就来,又何必带这么多东西?”
这话是对常家大郎说的。
常家大郎笑着道:“好久没见姨母了,哪好意思空手上门。姨母也真是的,没事儿也不去谷阳走走,是嫌弃谷阳差了不曾?”
魏家大舅母让人将东西拿了下去,便带着两人一道进了正厅,“哪来的这些胡话,也是我这几年疲惫得紧,不太想出门子。”
要萧安说,从风光一时的世子夫人,变成了归宗妇人,夫家还涉及到通敌造反,换谁也高调不起来,只得往屋子里闷着了。
几人一道进了正厅,两个晚辈坐在了下首,等着丫鬟上了茶。
萧安喝了一口后,才直言道:“我来见舅母,是想找舅母要一个人。”
常家大郎一脸好奇的侧目,魏家大舅母却是变了脸色,想来本以为是晚辈的拜见,然而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
不过萧安可管不着那么多,跟自己大舅母道:“常家夫人当给舅母来了信吧?舅母也该知晓我为何来边关里。”
拜见亲戚这种事儿,在事情没完结前,谁又有心情来,萧安是个最不爱应酬的,亲舅母也一样。
魏家大舅母不知是否想起了常家夫人信中所言之事,脸色倒是好了许多,道:“宅子里就得我跟你表哥表妹一家子,你又要找谁?”
萧安往椅背上一躺,质疑道:“舅母家里就真的没有一个外人?”
魏家大舅母的脸色这一会儿就有些精彩,不过还是有些疑惑地问了,“你寻她们一家子做甚?”
倒是说话不拐弯抹角的了,萧安起身离了椅背,“我有些好奇舅母当年回谷阳来为何要收留她们一家子。”
魏家大舅母完全不知道萧安想搞甚鬼,就道:“当年你外祖父被人污蔑,我与你二舅母听你母亲的话,带着你表哥表姐妹们一道回了边关。”
就算是魏侯被说通敌,然而六关兵权却是被常乐继承了,常乐的夫人与魏家大舅母乃是族中姐妹,且又自□□好,情分深厚,自然就能保得魏家大舅母及二舅母两家子。
当年魏氏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没让两个嫂子带着孩子去别处生活。
“等我们两家回了边关,没过多久就遇到了你厉婶娘。她一个人带着几个小的过得十分不容易,我心生怜悯就将她一家子带回了府里来。横竖是几张嘴,也不是用金山银山过日子的,也不是养不起。”魏家大舅母叹道。
萧安又问道:“那舅母可知,厉先生去了哪?”
魏家大舅母想也没想道:“自然是去查你外祖父的冤案去了。”
萧安却是讥讽一笑,“那舅母这三年可是有收到过厉先生的只言片语?”
魏家大舅母也没傻到没察觉到萧安面上的嘲讽,声音高了几分道:“你这是何意思?”
萧安直直的看向自己这个一直不太喜欢亲近的舅母,“舅母不知道,那不如将厉家婶子请出来问一问?厉先生既然是替我外祖父查冤案去了,可为何这些年并未与我等联系?竟是连舅母也不知其动向?也不知厉家婶子知不知道!”
魏家大舅母猛拍了桌子,“厉家在边关多年,厉家婶子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还与你做过衣服,你这是在怀疑谁?”
萧安就知道会这样,自己这个大舅母虽是比厉家婶子大上许多,然而两家一直交好,只把厉家婶子当做是亲姐妹的。
不然在边关也不会将人收留在府上,好吃好喝的供着。
“外祖父蒙冤,祖父下面的谋士都一直与柳叔有着联络,行走于各处,想要替外祖父翻案。这里面唯独没有厉先生。莫不是还疑不得了?”萧安冷声道。
然而,萧安要来寻厉家婶子想知道厉先生下落的缘由,并不只如此。
第076章 往日青丝今如雪
萧安魏家大舅母购买的院子,不过两进两出,家中来了客人,且还有一个是稀客,也没多大一会儿就传遍了宅子。
后院里本在看着书的姑娘,此时眉心紧蹙,“吵起来了?”
站在门前的丫鬟回道:“是吵起来了,还很大声。老太太生了气,那位表姑娘也凶悍得紧。”
拿着书的姑娘乃是魏家大舅母的亲女魏荞,当初与自家大哥魏行一道过继给了蔡家别户,不过本就是寻个庇护之所罢了,到了边关天高皇帝远还是在自家姨夫的势力下,她们一家子倒也没用分开,不过是买了过继之户旁边的宅子,住在了一起,平日里互相往来得频繁,外人也只当是真过继了。
魏荞放下了书,道:“可知晓是为了何事?”
她比萧安小上两岁,离开边关时还算年幼,对萧安的了解并不算多,就是在三年前那一见,也不过是如浮光掠影。
萧安每日忙着自己的事儿,许是又要揍那个京中纨绔子去了,因此只是与她点了点头,便跑得飞快,竟是连话都没得说上半句。
因此,对于萧安和自己母亲吵了起来,心中也颇为奇怪。
说话的丫鬟倒是打听得清楚,“听说是为了厉家那几位吵了起来,表姑娘想见厉家太太,但老太太不允。”
“不允?”魏荞眉梢动了动。
那丫鬟只得低头不语,更仔细的,她也没打听出来,里面吵得厉害,外面伺候的又哪敢听得太仔细。
魏荞是明白自己母亲的性子的,又想到宅子被围的事,不由得叹了口气,“有表哥在还能吵起来,还是我去外院里看看吧。”
边关里有点底子的人家虽也分内院外院,然而除了晚间歇息,白日里也没那般忌讳,内院里的人却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魏荞身边还能有两个丫鬟伺候,便带着人朝着外院待客的正厅里去了。
魏荞走到正厅门前,正瞧见连上茶水的丫鬟都低着头不敢进门,便知晓里面闹得有多严重,尽管此时屋子里并未传来半分声响。
凝了凝心神,魏荞走上前来,接过了那丫鬟手里的茶壶,便走了进去。
萧安在六关里的传言,她是知道的,因此一进门,便先是看了主位下首的的两个人,常家表哥正坐在那缩了缩,一副不能做主的模样,旁边萧安神色凌然,一看就不是个好脾气的,然而幸好的是她腰间没佩刀。
魏荞进屋来对着三人甜甜一笑,先是与自己母亲道:“母亲。”
对着自己的亲女儿,魏家大舅母自然是气不起来的,只颔首示意,到底脸色稍解。
而对萧安与常家大郎来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是其一,其二才是关键,来的是个漂亮的小娘子,各自心里都有些荡漾了。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
常家大郎顿时抖擞起来了,立即对魏荞笑着道:“原来是表妹来了,怎的不让下人通报一声。”
多少是个男子汉了,还是介意之前在萧安与姨母面前那副怂样的。
萧安就想得简单多了,漂亮的小娘子有人疼,对上魏荞比对上不讲理的舅母好多了,因此脸色也柔和了些,“许久不见表妹了。”
魏荞十分有眼力见的上前来先给萧安添了茶水,再与常家表哥倒了,最后才是自己母亲,然后将茶壶放下,站在自己母亲身边,问道:“我之前听得表姐与母亲说话,意有不合,不知是为何事?本是一家子人,何必为了些许小事伤了和气?”
萧安心想谁跟你娘是一家子人,不过美人声悦耳,说话也不好太冲,“表妹也当知道我与母亲早已来边关之事。”
此事魏荞自然知晓,且因对方没来府上相见,也不曾有书信一封,自己母亲还有些抱怨,然而事涉自家翻案,这一点子小事又哪算得叫事。
“表姐与姑姑来边关为的是祖父翻案,此事之前常家姨母也写信告诉了母亲。只是我们一家子孤儿寡母,竟不能帮到许多,还让表姐与姑姑四处为了祖父走动,实乃愧疚与于心。”魏荞上前来对着萧安行了一大礼,面色惭愧道。
萧安往旁边避了避,对上这耍嘴皮子的表妹,再觉得好看也没多喜爱了,只淡了神色,道:“我来只是想见一见厉婶子,有些事想要请教于她,只是舅母不允。”
再无能,然而这些年也不见与柳叔联络,可见这份愧疚也不见有多真,萧安是知道自己舅母为人的,倒也没要求更多。
魏荞察觉到萧安的冷淡,顿时有些眼红,然而有些话对方不说,她自己心里也明白,更不可能自己说出口,便道:“母亲与厉家婶子一直感情深厚,还盼表姐莫怪。也不知此事与祖父之事是否有关?”
魏家大舅母还不知自己宅子被围的事情,然而魏荞却是知道的,这明摆着是怕人逃脱的做法,又有萧安要见厉家人,她心里就已经有了数。
萧安点了点头,并未再多说,又重新坐了下来。
魏荞心里便明白了,回头与自己母亲道:“表妹要见厉家婶子,既然事关祖父,母亲不如就请厉家婶子出来一见。其中是非曲直,问明白了就好了。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一家人,也不伤和气不是。”
这话是说与在座的众人听的,魏家大舅母心里也真不是不在乎魏侯府的冤案,而是萧安一上来就说怀疑厉家,而她与厉家婶子情同姐妹,一时之下也有些气恼罢了。
这会儿自己亲女儿也给了自己台阶下,不像萧安那个不懂事的跟自己对着来,魏家大舅母心里也顺了,就道:“那你去将你厉家婶子请出来,就说你表姐有些事想要问她,也不是甚大事,让她别怕。”
就是到此时,魏家大舅母也不敢去相信萧安话中之意的。
魏荞应声,过了一会儿便将厉家婶子带了来。
也不过是三年未见,往日青丝犹见的妇人,此时已是半头花白,眉眼间的皱纹更甚,穿着青蓝色布衣,不见当年的气色。
厉家婶子进了屋子,见到里面的人,先是对着魏家大舅母道:“姐姐,听说萧家姑娘要见我,也不知是为了何事。”
常家大舅母感慨厉家婶子的艰难,就是进了府却也长期做些针线活来给家里,这般的品性品德又哪是别人可以中伤的。
不过此时常家大舅母也不好说别的,只与她道:“是小安想要见你,想与你说说话罢了。”
虽这话说的是柔和,然而厉家婶子却是心里明白,对着萧安行了礼,“不知萧家表姑娘寻老妇是为了何事?”
萧安也并非要对厉家婶子如何,避了避道:“厉家婶子先坐下了,我们再说。”
等着众人都坐下了,萧安才道:“想来我们母子来边关,想替外祖父翻案之事厉家婶子是知道的。”
厉家婶子点头,“魏侯为人坦荡,三年前之事自是污蔑,不然外子也不会出门去寻魏侯被冤枉的证据。”
萧安就道:“那不知厉家婶子可知厉先生去了哪?这些年可否有书信往来?”
厉家婶子当年也是秀才之女,自幼读书识字,也算是有些智慧的人。
萧安这两句话要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许她不会想到别处去,恰恰就是从萧安嘴里说出来了,才让她心里想得多了去。
厉家婶子一时间没有说话,只神色暴露出了她内心的无措。
萧安在一边喝着茶,并不急着要答案。
一直到厉家婶子自己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了之后,才道:“萧家表姑娘有话只管直说,老婆子还受得住!”
萧安放下了茶盖,问道:“当年因六关粮草告急,我外祖父不得已连退两城,献计的当是厉先生罢?”
这般大的事儿,就是外人不知道,厉家婶子作为厉先生的内子,必然是知晓的,厉家婶子点头,“是。图海王联手蛮夷十余部落围困谷阳,攻势太急,日夜不休,偏偏仓库里的粮草不够,要外调也需时日。外子方才献计连退两城,到凤鸣城正好也可接应后续的粮草,让谷阳里的将士也能够退下来休息一番。”
这计谋看着十分实际,然而萧安却是道:“六关五年不曾有灾害,仓库里的粮草又去了哪?”
这话一出,就是魏家大舅母脸色都变了,“你表哥回来也去查过,是被九关借去了,九关一连五年灾害,只得往六关里借粮了。”
三关富、六关贫、九关只靠天吃饭。
九关有河流,河流边上肥土,聚居人多,然而天气多变,一年气候好之时自是大丰收,有小江南之称。气候不好,开春晚化冰变水涝,妨碍春种;近秋时的寒气袭来,冻成谷,一年下来空劳作。不说老百姓,就是守关将士也有五万在,还有军户里的老小,哪有不借粮的地方。
当初六关若不是借了九关粮草,也不至于后来粮草不继,粮草没有不济,魏侯也不至于佯装输战连退两城。
不说九关气候几百年来都是那般几年好几年不好的情形,萧安盯着厉家婶子道:“厉家婶子觉得,九关真的差那么多粮?”
第077章 萧安怒起翻恩仇
厉家婶子的脸色苍白,主位上的魏家大舅母脸色也不好看。
九关里有没有那么差粮食她们这些内宅女人是不知晓的,然而却能想明白一个道理,借粮的当然想越借越多,然而出借的却不得不想一想自家够不够吃,再来衡量自己能借出多少,对方何时必须归还。
如此,当初六关的粮食有借给九关到自己也保证不了的地步?
当然,这也不是最重要的问题。
于厉家婶子而言,重要的是她的夫君让魏侯退了两关,是以为何萧安此次前来寻她,这便是缘由。
“当年在谷阳查出了一批兵器,随后就有人参魏侯有造反之疑,再然后不久外敌来袭,六关粮草告急,厉先生劝魏侯连退两城,紧接着就出了通敌书之事,最后军中隐有哗变,魏侯父子不忍污蔑自刎身亡,以证清白。袁大人,我想问的是六关五年无灾,军粮去了哪?”常家大姑娘抽出刀压在了袁大人的脖子上,冷颜问道。
袁大人一脸镇定,并非刀剑可胁迫之人,然而因晚辈的冒犯,面色难免带了怒气,“常姑娘,我是官,你是民身。别以为你爹是六关大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常家大姑娘一笑,不复之前女儿态,颇为洒脱道:“袁大人莫非不知,太孙已到三关视察军务?我便是为所欲为又如何?只要能替魏侯申冤,别说是拿刀指着你,就是……”
“灭你全族又怎样?”常家大姑娘目色凌然,一字一顿道。
也到了此时,袁福宁才双目瞪大,脸色巨变,“因太孙到了三关,你们为了与魏侯翻案,就想要污蔑朝臣?常凤!谁给你的胆子?”
刀锋薄利,袁大人一动,便察觉到一阵凉气,脖子上显出一道血口,缓缓冒出血迹来,本是愤怒的心立即冷了下来,再不敢妄动一分。
他到底记起来这一位当年也是杀敌不少的煞神,不过是被萧安与程谨安的名声所盖罢了。
常凤冷笑,“袁大人原来还记得自己是大庆朝的朝臣。自大人五年前来任边官,我想了想,不论是魏侯还是我父亲,俱没有得罪大人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大人三年前为何要说六关粮草告急?或者换一种说法是,六关里的粮草真有全借给了九关?”
袁福宁冷静下来,看着还是小姑娘的常凤,“我与你父也算同僚一场,今日之事大可假作没有发生过。魏侯之事,我亦痛心,明白尔等心情。只是你若怀疑九关借粮之事,可向九关询问。便是告知三关太孙前来查账,亦是一样!”
常凤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请袁大人过将军府一叙了。账目的事情,不管是魏侯还是我父,俱不该管,也不当查。然而等太孙来六关巡查却是可行。如此便劳烦袁大人一家子在将军府中等一等,一切事情等太孙来了,自然明白。”
……
“不说六关的袁福宁怎么让六关里的粮库空了的,魏家三代掌兵,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送城的懦夫!我倒想知晓厉冯白用的甚样的手段,让我二舅与外祖父同意退兵两城的?”萧安端起茶杯砸在厉家婶子面前,厉声道。
茶碗摔在地上碎成一片,厉家婶子一直苍白着脸,额头的汗珠直往下掉,便是坐在椅子上,身子也是摇摇欲坠。
常家大舅母早已瘫坐在了座位上,尤不信道:“没了粮草还如何打仗呀?这退也是应当的不是?谷阳有一万将士,连着凤阳的一万也跟着上了战场,还有两城的百姓,哪个的命不是命,哪个不是大庆的子民呢?退又哪错了?”
这般内宅女人说出来的话,却也有着那么样的道理,萧安起身看着自家大舅母,闭了闭眼,才道:“舅母。谷阳、凤阳、凤鸣之后,往东往南还有万千百姓,往北还有天子都城!大舅母为两关百姓、将士心疼,若是三年前凤鸣城也跟着破了,又有多少□□离子撒?多少人枉死蛮夷乱刀之下?大庆天下还可安在?大舅母可还会不会心疼?”
“陛下使七万大军守六关,年年军饷辎重拨来,就图个连退两城,置大庆江山于危机之下?六关七万兵士,有各省服役人,也有拖家带口驻扎边关多年的军户,在边关守着为的也是连退两城,置自己的妻子父母族人于蛮夷的乱刀之中?”
“魏家三代守边,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求富贵来的,是为了战死而来!为大庆天下,为报皇恩,为护天下百姓而来!”
萧安看着魏家大舅母与厉家婶子,沉声道:“你们深处后院,许是不明白这些,多说也无用。然,厉家婶子,当年我外祖父与二舅以死证清白之后,其他先生都忙着跟随常家大将军守住凤鸣,夺回凤阳、谷阳两城,那时候厉先生在哪里?!”
也是柳客卿那时忙着要让常乐掌住六关大军,无暇别顾,回头守住了六关之后再来看,却是再也无人迹。
一直到如今,依旧没得厉先生的踪影。
厉家婶子也是学过忠孝礼仪之人,这会儿被萧安问得只会哭了,“我又哪知道呢?当年魏侯出事,他与我说要走,去寻魏侯被污蔑的证据。我们一家子人,蒙魏侯不弃,养在将军府里这么多年,心中感恩不已,要能替魏侯洗白冤屈,我又哪会怀疑的?”
厉先生多年赴考不利,只得秀才功名,又边关出身,于军事上颇有见地,这才选择做了将军府的幕僚,一年薪资不高,却也比做个教书匠的要强,还能受将军府庇佑。
说魏侯于他们一家有恩,也不为过。
厉家婶子用手绢擦着眼泪,竟是不明白,自家夫君为何与魏侯被污有了关系了。
为了魏侯翻案,三年不曾通信,厉家婶子就是过得再艰难也不觉得如何,就是如今住在魏家心里也是有底气的;然而若是夫君涉及到魏侯的通敌案,这三年的离别又算是什么?还是她们母子三人就此被抛弃?她如何面对待自己入亲妹的魏家大夫人?
萧安看着不停哭泣的厉家婶子,如大舅母所言,她小时候还穿过厉家婶子的缝的衣服,何曾想过她们之间会有今日,然而再多的情义,也盖不住这家国大事,“听闻厉家婶子三年前终于得子,也不知厉先生知道否。”
厉家婶子因生第一胎坏了身子,只得一女,这些年求神拜佛想要生子一直不曾有孕,却没想到在厉先生消失之前有了身孕,如今得子虚岁为三。
厉先生与大多读书人一样,执着与子嗣继承香火,当年便闹出过不雅之事,厉家婶子若没有魏家大舅母撑腰,此时也不会安坐在此处。
就算是在将军府中,有魏家大舅母撑腰,这也是个一直在过苦日子的妇人。
许是想起自己那个还怀着孕,却被夫家借口着魏侯之事牵连,被撵出来的女儿,又或许是想起自己那个还没来得及告诉夫君自己怀孕而生下来的儿子。
厉家婶子擦干了泪,看着萧安道:“表姑娘想要我如何?只要能放过我那一双儿女,还有那无辜的外孙,就是要我去死,我也是甘愿的。”
她的父亲不曾为她挑到一个好夫君,她的夫君为并未替自己的女儿挑到一个好夫婿,她不过弱质女流,唯一能做的,也不过是去死,若能自己一死,换得儿女平安,也是幸事。
萧安就知道跟这些女人拧不明白话,反问道:“我为何要厉家婶子去死?虽是诛九族的大罪,若万一厉先生是真为外祖父翻案而去,这岂不是大功?”
厉家婶子凄苦一笑,心里却是明白,萧安今天说这么些话,就证明自己的夫君就是个挨千刀万剐的罪人了,替魏侯翻案的话自己说出来是安慰自己,从萧安嘴里出来就是在嘲讽。
加之之前进来见萧安之时也听说这宅子被围之事,厉家婶子心中已是有了决断,起身与萧安行了一大礼,“我与表姑娘走就是,只盼着表姑娘能放过我那一对儿女。”
这却是不可能之事,萧安连话也不想回了,还是旁边常家大郎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好歹是个在外面走动有过见识,知晓深浅,道:“我等也并非暴虐之人,厉家婶子莫不是以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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