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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武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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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对方也并未让他失望,果真是这般选择了。
这人啊,一面对上生死之危,心机城府俱都没用,做出的选择只会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于秦泰这般野心勃勃的人而言,自身的性命,自己的野心,从来都要比旁人的命,纵使几百条也要值钱得多。
这一点就是张公公也看得明白,“矿山被发现,这便是灭九族的罪。姓秦的只要不傻,就知道该如何取舍。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旁人的命又哪里顾得着。”
就是他在宫中如此年纪轻轻爬到如今的位置,哪没有踩着别人的森森白骨,这也再正常不过的取舍。
这要换了张公公在秦泰的位置上,少不得也会这般做,只先将事情平下了,日后还能有前程不是?
要他这等人跟项羽一般输了就割脖子,那必然是不成的。
太孙吴静下心来,道:“那是数百条人命,说不得还是指正对方的证据,莫不是就让他们全死了?”
这信儿到了柳贞这,那些人必然是死不成的,就算是太孙吴不提醒,他也知要与魏侯翻案,这些证据要的是越多越好,“这凤阳城里的知府、知县……”
太孙吴接过话道:“不如向常将军借些兵马来,凤阳城外崇山峻岭路途难走,又是对着恶匪,上过战场的怎看都要比捕快身手要好一些。当地知府知县,还是尽量莫要惊动了才好。”
就赵大郎之事,就看出凤阳城里的知府知县怕也与山匪们沆瀣一气,都不是甚好东西。这个险,他们冒不起。
“那三关里的刘希庭,便放在那不管了?”张公公微微皱眉。
太孙吴便看向柳客卿,“不知柳先生有何高见?”
柳贞道:“不说杨三爷与北魏正在查军务并未听见被阻拦的消息,我们手中也没有实证两者有关,三关里也只得静观其变,否则五万大军哗变……刘希庭在边关三十多年,到底不是好轻易挪动的人物,若是没有铁证,怕是连说也说不得的。还需得看陛下有何旨意。”
这便是要憋着了,也不怪自古以来的皇帝要杀将军的时候,少不得要先将人诳到别处了才好动手。
张公公脸色颇有些不甘之色,然而也知晓这也是权宜之计,只得沉默。
太孙吴便道:“那上八卦山之事,柳先生以为谁最为合适?”
虽是借用边关将士,然而打头的却还是需得自己的人上。
柳贞心中虽有想法,然而还是得先请示了太孙吴,“不知公子以为如何为好?”
太孙吴有些迟疑道:“我本欲亲临……”
在一旁一直听着的萧安立即打断道:“公子这是去送死?”
话虽说得不客气,然而却也是事实,旁边张公公也劝道:“公子还是谨慎为好,焉能出入危境。”
太孙吴看了萧安一眼,心想说得可真不客气,继续道:“不过我身手尔尔,还不如一般兵士,这贸然前往,也不过是为人累赘。”
柳贞与张公公同时心想:你知道就好。
太孙吴道:“所以,我便想着不如让陈表哥代我前往,他本也一心向往从军,此事也当练个手也好。”
像陈十郎这样的身份从军,自然用不着从火头兵当着走,就是看在他的身份,少不得也是个百户。
太孙吴让陈十郎跟着去,说是去帮忙这人生地不熟的也是扯淡,不过是为了能混个功劳,不管回京后被如何安排,至少能得个好缺罢了。
这一点,在座的心知肚明,自然也没有异议。
萧安在旁边也插嘴道:“我也去。”
魏氏想也没想就道:“我与你柳叔一道去,单凌不在,你留下来保护公子。”
有父母在,又哪有见得儿女吃苦的,就是萧安的身手不错,魏氏也拦不住她日后会上战场,然而在自己羽翼之下,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让她去受罪。
柳贞本想说妇人之仁,然说这话的对象是魏氏,那嘴里的话就变成了,“你娘说得对,公子的安危要紧,就是在谷阳,你也莫要放松了。”
就是天天与萧安比武的程谨安此行也一道要去了,剩下萧安眼睛都有些红,好不容易出了京,竟是连个真练手的机会都没有。
程谨安因此得意得很,临走前还拍了拍萧安的肩,“公子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表现啊!”
就将军府里呆着,表现个屁!
萧安对着程谨安呵呵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这狗东西带着她的一队女兵耀武扬威的走了,回头见太孙心里都没往日的怜悯了,只觉得实在是碍眼。
被碍眼了的太孙吴无辜极了,他也是一片好心,程谨安他是管不了的,可萧安再这么下去怎么嫁人?再说,这也是魏娘子的一片慈母之心,这又怪得了他?
张公公在一边倒是看得乐呵,只暗自笑了一会儿,才与太孙道:“公子是想要萧家姑娘好还是不好?”
太孙吴想也不想就道:“自然是好!”
张公公道:“既然是好,公子便想想如何才是对她好的罢。是顺着她的意,还是对她好还让她不领情。”
太孙吴也不傻,他想要对萧安好,也想要萧安自己好,可不是像魏氏那般只要对你好管你恨我不恨我的,要萧安对自己不好了,他对萧安好顶个屁用?他又不是萧安母亲为子孙计,不怕被记恨的。
张公公见太孙吴陷入了沉思,只摇着头走了。
他是个太监,虽然刑讯有一手,然而去抓山匪这种事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对上太孙吴,凭心而论,这勉强算是个脑子不昏聩的皇孙,遇着些旁的小事,他也愿意为之指点一二。
第067章 世间女子当如何
太孙吴想了许久,想着萧安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想萧安要是上了战场伤了怎么办,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要自己稳当当的,萧安怎么样其实都不重要,他都能护着的,绝不像自己祖父那样,护不住魏侯,等到魏侯死了才来千方百计的与人翻案。
想通了这一点的太孙吴一下子神清气爽起来,连晚饭都多吃了一碗,回头便与萧安道:“你娘不愿意你去冒险,这也是她的一份慈母之心,你就别记在心上了。等日后、日后你要愿意,一辈子打仗都成!”
本来太孙吴想说封你当个大将军,话到了喉才想起自己还只是个太孙,到这一天还远得很,也不敢随意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免得不小心入了他那多疑的祖父耳朵里去,还不知滋生多少烦恼。
萧安长长叹了口气,“我哪不知道我娘是为了我好?可她都被京城里的繁华给磨灭了志气了!竟觉得女人生来就该嫁人生孩子!天下哪来的这般道理。”
太孙吴听得一脸面无表情,琢磨着恐怕这全天下只有这么一个人不觉得女人天生是该嫁人的,而是该上战场杀敌。
然而这样的萧安的想法,在他心里却又觉得没错,他的萧安自然是要上战场,统领万军杀敌卫国的。
太孙吴突然觉得心里有了一股万丈豪情,学着萧安往日的动作拍了她的肩膀道:“你有那般的身手,定能当上大将军的!”
他这些日子看的,又哪只是萧安与程谨安之间的对打,还有萧安与魏氏的,与柳客卿的,与常家大公子的,虽不说是总赢,然而在柳客卿那每一回都‘痛下杀手’的枪法下还能过上几十招的萧安,说是能上战场他就已经半点不会怀疑了。
萧安还是比较自知的,这上战场也得等到她外祖被翻案之后,因此道半含蓄道:“借公子吉言啦!”
将军府里有人暗气别人建功自个儿守家,然而去往八卦山的众人,虽是带着边关得用的人马,却也不见得轻松。
为不打草惊蛇,此行魏氏与柳贞便只带了千人,说起来这千人也算不少,便又分做了十队,每队有百户统管,打算从小道越过凤阳城,直接进入八卦山。
然后再用赵大郎所拿出的地图,从寻常人不知的小道里往那深山里去,好让对方无法快速反应,便能将人尽量的留下多的活口。
这计划并无纰漏的地方,就是千人带着兵甲进山,也不曾被人知晓,知晓的在山里各处巡山的山匪也被快速解决,让那几人没来得及报出信去。
然而等真将人所在的寨子围住了,却是并未见得那些被困在山中的人有多欢喜,反而与看管他们的人一道,对上魏氏这一头的兵士,不要命的打了一场。
本魏氏与柳贞带着两个小辈,想的也不过是只将那看守的杀上几个,好将那群矿工解救出来,再带回三关一一录了口供,人越多能得到的信息就越多,对他们便越有利,说不得就能得到当年污蔑魏侯谋反的线索。
可惜对方竟是与那些朝着自己抽鞭子的山匪们一道对抗自己,魏氏虽是聪慧,然而在京中坐得久了,看那京中局势,各方势力明白,对上这粗鄙人的人心却是了解得不足。
还是柳贞听得之前那领头的说了一句被人发现了谁都跑不了,全家都得遭殃的话,略一顿便想出了主意,厉声大喝道:“私开铁矿本是牵连全家的死罪,然尔等也不过受人蒙骗,其罪可免!尔等若能放下武器投降,我便能令尔等无罪,如若不然,纵使是尔等死了,要寻出尔等出身焉有何难?只到那时牵连九族,只怕尔等断子绝孙不说,就是入了土的先人也死不瞑目!”
这世上男人在乎的不过两样,一样是传承的儿子,另一样便是能证明其身份所出继承传承的祖先,柳贞这话说得着实是恶毒,要对上一般少许人,或就是唬住了,然对方少说也有两百人许,各个呼喊震天为己方助威,哪听得到这般话来。
且这人做起恶来,一人、两人、几人还罢,要是有个几十上百,甚至两百人一道做犯了事儿,那心中的恐惧与害怕便如墨滴入水,很快就变得浅淡起来,这作恶的事儿在心中说不得还变得正义起来。
因此柳贞那一番话并未起到多少大的作用,对方还是不要命的冲了过来,且还是拿着武器不要命的扑。
跟着魏氏与柳贞一道来的士兵们本之前还听命说不可轻易伤人命,还须得留下活口,只将人拿下就行,哪知道对方竟是拿命来博,自然有一瞬的反应不及。
不过都是在刀尖上求生活的人,就算是有军令要留活口,对上只干活儿并未有实战的一群工匠苦力,将士们反应过来之后应对却也不难。
就算是难免砍死了几个,在他们看来也不是甚大事。
魏氏在一边瞧着这局面,听得柳贞那些话,又哪还不明白这些人人性的,只抬眼瞧着那几个领头的,虽是他们知晓得当要比这些不要命的多,留下来更有好处,然而要唬住这些人,少不得要送他们里的几个去死了。
心中下定主意,魏氏也未多想,只从背后拿出弓箭与箭,朝着目光所在射去。
那远远躲着看的自然想要跑,然而这躲又何如快得过魏氏手中飞出的利箭,也不过眨眼间,那人便被射中了后背,那长箭就入背了半截。
魏氏也不含糊,一箭完便再一箭而去,却是朝着另外一人的方向了。
柳贞却是在一旁对着一小队人马打了个暗号,那队人马领头的一个手势,跟着的人便突然刀法凌厉了起来,只朝着人砍去半点不留情,很快就杀了二、三十余人,在凄厉声中面前空旷了一片,将那本还疯癫的众人给骇住了。
人的本性都是凶恶、贪婪的,然而在凶恶、贪婪之上还有恐惧,在魏氏与柳贞的配合下,己方毫不留情的砍下脑袋眼也不眨的模样,让那群矿工与工匠终于怕了起来,纷纷往后退了退。
再见到四处逃命的领头人,那心口的热血再次冷了冷,比起之前的凶恶,心中便滋生了恐惧。
柳贞在此时,才将之前那话再复述了一遍,此时这话才有了效应,那些人被之前的杀戮吓住,又被这么一唬,精神上再一受到冲击,便有人最先受不了丢下了武器,跪了下来,嘴里哭嚎道是被人骗进了山中,本他们也不想如此,只是被人胁迫不得已。
有一便有二,有人开了头伏降,剩下的人面面相觑几眼,到底也不是土匪窝里出来的不怕死的,也纷纷丢了武器跪了下来。
至于那跑走的些人,一千兵马内外五层,魏氏与柳贞也不怕他们真跑了。
柳贞先让人将投降的人用绳子全给捆住了,粗粗问了几句,叫上了一个说话利落点的带路,好看看这深山里的矿山,到底开采到了何种地步。
魏氏上前来与柳贞一道,只将赵大郎与陈十郎丢在远原处,因有经验的百户在,也不怕看守那一群工匠会出意外。
给魏氏与柳贞带路的看起来是个老实人,勾着腰驼着背,一身衣裳也单薄破旧,连走路都有些打抖,像是被他们逼迫了一番,然而就这么个有些驼背的老实人,之前也拿着刀子朝前冲。
老实人一边走一边还告饶,“小的们本之前也不过是与人干些粗活儿的短工,为了点银子便替人押运粮草到了边关,哪知道却是被骗到了这深山老林里来做这些不要命的活儿。军爷不知晓,那些恶人们对着我们动辄打骂,就是咱们想跑,那跑出去的,最多不过两三日就被寻了回来,再被关在地牢里一顿打,便再也不想跑了。如今见到军爷来了,咱们这才有了点活路啊,呜呜呜呜……”
老实人哭得可怜,然而有之前那扛着刀的霸气,是个人都看得出此人的无耻,有跟着魏氏与柳贞的官兵不耐烦了,只伸脚一踢,把人踢得往前面一扑,让人摔了个狗啃屎,怒道:“说人话,别给爷们装可怜!就冲你那拿刀子的模样,可怜给谁看呢!”
兵爷这一脚踢得厉害,老实人摔了个颠倒,也不再敢哭嚷,只不停抹眼泪,带着魏氏与柳贞等往那矿洞方向而去。
这山中只得小路,看得出有人为整修平整的痕迹,然后再平整也不过如此,总是要借山势而为。
那朝着矿洞而去的地方里,也稀稀拉拉站有之前不曾动身只管蹲着身子躲的人,这会儿见魏氏与柳贞等来势汹涌,也只悄悄三三两两凑做了一堆,有些惶恐的看着他们。
这些人才是真正胆怯的模样,莫说像这老实人这般哭诉,就是让他们说几句话,怕也是说不出来的。
魏氏扫了那些人一眼,并未让人对他们动手,只跟着那老实人往前路上走。
路过那三三两两的人,有胆子越小的,竟是站着都抖摔了,干脆顺势就坐在了地上,脸上惶然而不可终。
待得看见一个山洞,看上去十分之深,且口上有两人高,不由得问道:“那洞是作甚的?”
第068章 见惨事魏氏心冷
在到矿坑的途中山间,竟是有好几个大洞,旁边稍平处也有木头做的木屋,虽是简陋,然也能遮挡风雨。
那老实人被踢了一脚老实了许多,闻声便顺着魏氏的手看去,小心翼翼道:“那是装粮食与咱们这些下力人住的地方。”
这么多的人,每日自然是要有吃的粮食在。
魏氏与柳贞带着人走近那山洞门口,只觉得一阵冷风袭来,这山中的天气要更凉一些,只吹到人骨子里去了。
再走进山洞,往里一点,便见着了七八口大铁锅,里面并未装有东西,但锅面上却是糊着一层粉状遇水干结的东西,旁边的小火炉上倒是放了个砂锅,里面当是煮的肉,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那老实人只闻得喉头滚动,然而也知晓这等好事也是轮不到他的,便与魏氏等人道:“呵呵,这是大管事的肉汤,每日都有一碗呢。”
魏氏却是一顿,脚下停了下来,“这大管事可在之前那跑的那堆人里?”
老实人忙回道:“大管事可是管着一个寨子的主子,哪能跟我们一样风吹日晒的命?大管事也不过逢初一、十五与我们这些卖命的训些话罢了,平日里可难得见一回人,都躲自己屋子里的。”
柳贞眉头一挑,“哪间屋子?就之前我们路过那几间?”
那般简陋,也不像个领头的人住的,那一道门,一道窗大咧咧的开着的,就是藏点东西都藏不了。
老实人立马道:“不在不在,那几间屋子,是那群山匪子住的,好守着门口,不让咱们逃。大管事的屋子,还在里面一些呢。”
柳贞立即给身边的人使了眼神,那人便拱手退了出去。
这一切魏氏自看在眼里,回眼盯着这小火炉下还旺着的火,道:“来人,往里面搜,小心有诈!”
山洞越往里面口子越小,然也深不见光,若说是藏有人也未必不可能,跟着魏氏等来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应声之后便有几人握着腰间的刀小心翼翼朝着里面而去。
魏氏便转身出了洞,让老实人继续往前走。
中间隔着两间木屋,依旧是敞着大门与窗户,一眼就看得高的光景。等到了第二个洞,那老实人的脚步却有些迟疑。
柳贞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怎的了?里面有大虫子不成?”
便有些怀疑里面是否有些不得了的东西,心中疑虑两分,身体已经下意识的拦住了想要进去的魏氏。
那老实人转过头来,与柳客卿解释,“那里、那里实在是里面有些……这位夫人还是避讳一二为好,免得脏了眼。”
将话说到如此,魏氏哪还有不明白的,只有些嫌弃的后退了一步。
柳贞本想说让魏氏站在洞门口等一等,待他进去看里面荒唐成了哪般,后头被他叫出去办事的那小兵便已经带着二十余人急匆匆越过了他们朝前而去。
等着那两队人马走过,魏氏却是在心中下了决定,道:“我与你一道进去!”
她已不是京中高门所出身份贵重的贵妇人,还讲究这些做甚,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些人到底作孽作到了何种境地。
柳贞当然不想违魏氏的意,只得跟着一道进了这第二个洞口。
这与之前那煮饭藏粮之处不同,洞口一圈子,却是平平整整,四周放满了小凳子,中间还用木板子嵌了个方方正正的台子。
颇有经验的柳贞一看就知晓这台子是拿来做甚的,且再看台子上那些脏污,心中十分恼火就该把魏氏留在外面。
然而魏氏只猜出的这方木台子的面上用处,便不再注意,只继续往里面走去。
越过了那几排小凳子,再往里去,洞口进来的光线便日渐暗了,然而看着眼前的一切的魏氏却只觉得心里像是有火起了一般,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是烫的,气愤得全身都在发抖。
紧跟而来的柳贞见状,少不得将魏氏揽在怀里,抚着她的背,让她莫再看下去。
却是等自己一看眼前的这般场景,也觉得心中突如起来一口郁气梗在胸中,怒而出声道:“简直就是畜生!”
前头带路的老实人早埋着头在一边闷不吭声了,也不忍去看眼前那些惨样。
魏氏回过神来,推开了柳贞的手,只盯着面前这些连害怕都不知晓了,只管着躺在稻草堆上任由来人打量的女人。
这些女人无一不是双眼麻木而放空的模样,不说身体的枯瘦如柴。就是那单薄破烂的纱衣下,那一身的青紫红肿,都让人不忍直视。
还有那散发着不知何种惹人见恶的*味道,冲刺着来人的鼻头,一阵一阵传来让人作呕。
魏氏只觉得冷,不是冷进了骨子里那般的冷,而是冷得全身的血液都一寸一寸冻结了一般,只觉得连心口都没了一分热气。
然而在这般冷的天气里,洞中尤胜,可躺在稻草上的这些女人们却毫无知觉,只随意玩着手中枯黄的头发,有人低低痴笑着,浑然不知这洞外已变了天地。
或者说是对她们而言,外面变成哪般模样已不重要。
“去与她们寻些衣服来,把人一道带走。”魏氏将话一字一字的从嘴里扣了出来,说完便急急转身,咬着牙朝着洞口而去。
终究是见不得这般残忍的模样,只想离得远一些,自己才像活着的。
柳贞在心里数了数这躺在里面的数目,这些年在外面见过的残酷比魏氏见过的多得多,还能自持把住心态,紧跟上了魏氏的脚步。
在洞口,见魏氏那有些僵硬的身影,柳贞到底还是伸手搭了上去,“至少我们能把她们救出去。”
而不是让她们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凄惨的死去。
本在最里面的老实人也跟着走了出来,听到柳客卿的话,忙接口道:“夫人、将军高义!那些姑娘们定然会感激两位的!”
柳贞回头看了一眼这老实人,终于有了些顺眼,道:“这些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老实人便老老实实的说了起来。
这些姑娘们,最开始到来的,不过是那些青楼里年老色衰的女支子,为求一份安稳才跟着了商队,然而却不知所到之处是比地狱还要难过的地方。
后来这山里的山匪们、壮汉们日渐不满起来,人太少,又如何够分?
随后就有了被父母卖了几两银子的十三四岁的姑娘,茫茫然的只以为去大户人家里当个干轻松活能有个依靠的丫鬟,最后也落入了这炼狱之中。
也有那被家族连累流放的妇人与女子,千里迢迢愿与落罪的夫君同生共死,然而却是被丧了天良的负心人转手卖了来,只为了有银子贿赂官差,好让自己能有一顿肉吃。
这来来去去,能死的早死了,没死的不过苟活着,山里的粮食是为了喂饱工匠们好干活,又哪有那些女人的份儿。
想要填饱肚子,便少不得要将人伺候好,能从工匠矿工们嘴里得一点残留。
男人天性残暴,被关在山里不得出去的男人心中更是有着一股暴虐,最后都撒在了这些无辜的女人身上。
受不了又跑不掉撞墙自尽的,咬破了男人下、身被打死的,还有不堪玩弄病死过去的……
林林总总,最后剩下了这近二十人,半死不活着,每日都在洞里等着死。
听着这一切的魏氏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握住腰间刀柄的手青筋直跳。
那老实人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却是放声哭了起来,“苍天怜悯啊!万天神佛保佑啊!”让这些官兵发现了这里面的勾当,让这些女人能得以解脱。他家中也有老幼妇孺,更是有妻儿在,焉能没有同情。
魏氏的眼眶微红,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而眼神里曾经有过的犹豫变成了坚定,神色也变得坚毅起来。
“走。”魏氏的声音冷静而自持。
而柳贞却是知道,那被京中繁华腐蚀了二十年的魏氏没了,如今的魏氏才是当年在边关里的魏氏,也是令他心折,万不敢亵渎的那一个魏氏。
他的魏氏,回来了。
搜查的官兵手脚极快,就那大管家本也是想逃开躲起来的,然而在此之前却放不下屋子中藏着的那些账本,本逃走的人却又回来想要一把火将屋子烧了,然后被抓了个正着。
魏氏看着被捆成一团的大管家,就是那些山匪也是瘦骨的模样,只有他肥得像有了八月的身孕,被人这么一叠着捆起来更像是一个鼓胀的球。
“嗷——”那大管家尖嚎着像球一样朝着矿坑的方向滚去。
魏氏收回了腿,见进了矿坑的士兵上来报道:“那矿下有人,在井口上守着的已经被制服,还请两位示下。”
魏氏看向那矿口处,有几个毛发浓密的外族人被抓了出来。
那老实人看向那几人眼里一片憎恶,道:“这些都是三关里来的俘虏,听说本该是被交换回去的,却不知为何也到了这里。夫人别看他们做的是苦活,日子却比我们这些要好过多了。衣服有穿的,有肉吃,偶尔还能得些酒来。”
都是下苦力的,可凭什么外族人就要比自己人吃得要好、穿得要好?且还不用被山匪们动辄用鞭子像打畜生一般教训?
魏氏冷冰冰的看向那矿口处,道:“填井!”
不过是两个字,却是让战场杀敌不少的士兵们都脊背一寒。
第069章 秦泰谋见杨三爷
与此同时,秦泰一行终于到了三关里的落日城,林氏本想骑马入城,然而却不小心从秦泰身边的长随嘴里得知南阳侯尚主的消息竟已传到了三关,顿时觉得十分难堪。
恰秦泰看到林氏的这般模样,安慰道:“不过是现下还有些人嚼舌头罢了,等过些时日,谁还记得这些小事?这边关里的老百姓只会记得惠娘你的好,就算是公主又怎样?也敌不过你在边关为他们做的事。”
林氏摇摇坠坠了一番,到底还是没有倒下去,只对着秦泰点了点头,感激道:“这一路多亏了有你。”
秦泰顺势握住了林氏的手,情深意重道:“虽我没有多高的权势地位,可是惠娘,我愿意与你一道闯出一个天下来。不是像他那样,半点不给你真正的尊重。”
林氏一阵感动不已,但此时也不愿意在风口浪尖里抛头露面,让边关里的人看她的笑话。
虽是如秦泰所言,边关的人到底会记得她的好,然而皇权却是这个世界最好的迷药,她是真怕自己为他们做的那些事,最后敌不过淑宁公主一个身份。
因此在进了落日城之后,林氏便悄无声息的进了秦泰的宅子,打算先静一静了,再来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秦泰在外院里吐出了一口气,这一路的顺畅,都让他心中愉悦不已,想着再过些时日,自己便去与林氏造一个假身份,再与她求了婚,这十多年的心愿便是达成了。
然而这好心情却是没保留多一会儿,就被落日城里的掌柜打断。
“你是说老宁头没有回边关?”秦泰顿时变了脸色。
那掌柜不知秦泰为何这般神态,然也当是不好,忙道:“二掌柜前两日才从凤阳城回来,并未见到老宁头,只听那边说人还未回去。”
秦泰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心升起,那将要娶得美人归的喜意就像是一把火遇到了雪崩,最后被掩盖得连半点火花也不留。
“你先去忙着。”秦泰冷声道。
掌柜的嘴张了张,然而到底也没能说出什么来,只得退出了屋子。
秦泰这才摊坐在椅子上,揉了揉额头,然过了许久重新站起来之时已又是那胜券在握的秦老爷。
掌柜的又被重新召了回来,秦泰问道:“太孙视察军务视察得如何了?”
掌柜的见秦泰脸色如常,便心中也有了底气,道:“太孙身边的那位杨老爷,据打听好似被叫做三爷,与太孙的关系极为亲近,一切事宜都是他在主导。”
秦泰颔首,“当是皇后娘娘娘家的那位庶出三爷,据闻这些年一直在替杨家打理庶务,当年却是满腹才学之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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