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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竹马养成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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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刚坐下,就有侍女端上了甜点。
  “你们年轻人多吃些,等到了我这年纪想吃也是吃不得了。”太后看起来很和蔼,但越是这样越吓人。
  叶琉涟顺意捻了一块桂花糕小口小口的吃着。
  太后看她吃了问道:“怎么样,好吃吗?”态度好的她都怀疑这糕点里有毒了,不过慕暖和自己在一个盘中捻的糕点,有毒的可能性不大。
  “回太后,您宫中的糕点不比寻常,真是我尝过最好吃的桂花糕了。”
  太后闻言脸都笑出褶子了:“那就多吃点。”
  慕暖在旁小声地冷哼:“甜言蜜语。”
  叶琉涟咽下食物好心地小声给她解释了她用词的错误,慕暖的脸唰地就黑了。
  “你们俩原来认识啊。”太后看二人私语明知故问道。
  慕暖抢先回答:“是啊我们熟着呐!”
  叶琉涟只得默认。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太后突然间恍然大悟般拍了下腿:“瞧我这记性,慕暖可没少在我耳边念叨那苏丞相家的二公子,听说你们也很熟啊?”
  熟也不能告诉你啊,鬼知道这老女人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叶琉涟在心里默默吐槽,嘴上却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回太后,只是平时一块学习罢了。”
  “这样啊。”太后一个眼神把欲开口的慕暖给盯了回去,“不过你既是要嫁给旸儿了,便不方便再与别个男子走的近了,不然传出个什么不好的话,这罪名可不是你能担待的起的。”
  “谨遵太后教诲。”叶琉涟乖巧应着,饶是自己规避开了说,太后还是掐下了这话柄。
  “既然你是叶御史的千金,想是家教的好,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针线女红可都学了?”
  弯弯绕绕了这么久才到正题上来,敢情是专门来考自己的啊,遂回道:“臣女不才,只略通一二。”
  她说的也是实话,确实是略通一二,说不会吧又怕她挑刺。只是这话听在太后耳朵里就多了分谦逊的意味了。
  “叶姑娘谦逊了,我方得一墨宝,你不妨来帮我试试砚。”说完也不容她拒绝,派人去准备笔墨纸砚去了。
  叶琉涟一见这架势,果然被自己猜中了但是谦逊还是必要的,于是起来欠身道:“臣女只学了皮毛,恐难登大雅之堂,哪里敢帮您试砚呢。 ”
  “不妨,快起来,不论好不好我都不会怪你的。”太后摆手招呼她。
  是不会怪我,怕是您巴不得我画不好呢,就有机会被您教育了不是!叶琉涟看侍女们很是迅速地搬了一案几来,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所有的物什都摆放齐全了,呵,还说不是早有准备?
  慕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叶琉涟也不再推辞,好在她虽什么都没学的好,但跟着苏子衾也不是白混的,怎么着也得有两样拿的出手的不是。
  想当初她不好好上课,学画花的时候顽皮了,在花朵中间偷偷画了堂课先生的鬼脸,结果被先生当场抓获,罚她画了近乎整整一年的牡丹花,一上课就让她画,直到换了先生,现在想来她但是该感谢那位先生了。
  慕暖也凑上去看,她怎么着也是将军之女自然也是要学这些的,只不过她对除了武艺和苏子衾之外暂时还没感兴趣的东西,先生也全让她给打跑了,大将军没办法只得随她去了。
  她虽画不好,但不代表她不会看,眼见叶琉涟笔下生风,那毛笔在她手中像有了生命一样,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形象。
  叶琉涟看到太后和慕暖眼中的赞许,再次沾墨准备画叶,她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凡事要懂得收敛,于是选了自己最不擅长的叶型来画。
  “哎哎哎,快停快停。”慕暖看到她画的叶子忙阻止,然而已经晚了,一叶成,整幅画毁了。
  “臣女拙技,画的不好,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惋惜地让人把画收起来:“不怪你,牡丹画的的确不错,可惜败在叶子上了。”
  “太后,皇后遣人送来的帕子。”一宫女上前来跪下,擎着的端案上放了一块素白的纱帕。
  “哦?端上来给老身瞧瞧。”太后让人把案几撤走,三人已各自落座。
  慕暖性情之人,尚沉浸在对方才那副画的可惜之中,叶琉涟看到她的神色道:“慕姐姐喜欢,下回我只画了花送你可好?”
  “好极好极。”慕暖没过脑子下意识地就回了,话已出口才转过弯来:“不好不好,谁要你的破画!”
  太后已在打量手中纱帕:“这绣工一看就是出自皇后之手,你去回了送帕之人,说皇后的心意老身领了,让她别再绣这些了,精致的老身都舍不得用。”
  “是。”
  太后又端详了会儿才让人把帕子收起来,半是回忆的说:“先皇在世时,老身也常给他绣帕子,他还夸我绣的好,可惜现在老了,绣不动了。”
  慕暖笑:“太后您还年轻着呢,若您这就算老了,那让别人情何以堪呢?”
  叶琉涟亦附和。
  “你们两个嘴甜的。”太后笑的合不拢嘴。
  叶琉涟谦道:“是太后您的桂花糕甜。”
  太后一听更是乐了,但还是没忘了接着考她:“这历来男子都愿配以心爱女子亲手所绣的帕子,不知叶姑娘绣工如何。昨个老身兴致起了让人备了花绷子,花样子也都画好了,可惜我这眼睛不顶用,绣不了啦,那么好的花样子放那又可惜,你便帮我绣了吧,绣好了也可送给旸儿去。”
  叶琉涟这才缓过乏来,果真不能相信她那张脸,还在这变着法儿的给她下套呐,可她怎就偏生挑上了女红,她最大的短板就是针线了,怎么办?!
  “叶姑娘,请。”侍奉太后的嬷嬷亲自把用具端了过来,她也不敢推辞。看太后面前放的那盘坚果,看来是想长时间跟自己耗了。
  “皇祖母,我还有事就先退下了,改日再来看您。”慕暖看太后的视线朝自己扫过来,生怕也找了女红来给自己打发时间,叶琉涟的笑话她也顾不得看了,脚下生风一般地闪人了。
  剩下叶琉涟对着手里的花绷子干瞪眼,自打她那幅“烧鸡戏水”的杰作之后,她便几乎不动针线了,医用银针不算。
  

  ☆、鹿惊飞鸾声啼啼 (3)

  “怎的不动手,莫是嫌弃这花样子?”太后见她迟迟未动开口道。
  “臣女不敢,只是这花样子也不知是何人所绘,极为漂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叶琉涟心想,没办法硬着头皮绣吧,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绣不完。
  门外突然想起通传声:“三皇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太后似乎对他的到来一点儿也不意外。
  “孙儿见过皇祖母。”云旸着了一身暗花图文的束袖劲装跪于太后面前。
  “见过三皇子。”叶琉涟依礼也得对他见礼,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云旸背后衣服的颜色深了一块,从位置看来应是汗湿的。
  “起来吧,难为你还记得我。”太后看到他就收起了之前和蔼的态度,毫不掩饰自己话语间的自嘲,“我没记错的话,众皇子此时应在校场练习射箭吧。”
  云旸站着未坐,叶琉涟也只好侧立于其身后。
  “回皇祖母的话,孙儿听说您召了涟儿来,岂有不同来的道理。”“涟儿”这一词从他口中说出,叶琉涟听的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说的倒是熟稔的很。
  “呵。”太后轻笑一声,“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她不成?不过是教她给你绣个帕子罢了。”
  云旸显然有备而来,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道:“涟儿早已为我绣了帕子,不老皇祖母费心了。”
  从叶琉涟的角度隐约可以看到帕尾处绣了一个“涟”字,想必从太后的角度看的会更清楚。
  “怪我多事了,这帕子果真是比我准备的要精致多了,怪不得叶姑娘方才迟迟不肯下针呢。”此时太后的眼睛如炬一般扫向叶琉涟,再不复之前的慈善。
  云旸说话倒是直接,听的叶琉涟心惊胆颤:“我看上的人自然不会差,就不劳您把关了,都这一大把年纪了,就老老实实颐养天年吧。”
  “你,你是存心来气我的吗!”太后闻言气的把茶杯摔向他。
  云旸借力接过茶杯道:“您尊为太后,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为好。”
  “给我滚出去!”
  云旸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姿势倨傲一礼:“如此孙儿便告退了。”说完就拉着叶琉涟往外走,叶琉涟只来得及匆匆欠了欠身。
  出了长乐宫,叶琉涟小心询问:“三皇子,你那般对太后不要紧吧?”
  云旸撇过头看着她道:“我对她一向如此,她若再传你就派人去我府中通知一声,别与她单独相处。”
  “是。”
  “你对我不必如此拘礼,就同对琉清一般就行。”
  叶琉涟嘴上应着心里叹笑:您老说的容易,像对哥哥一般对他,自己除非不想活了!
  宫内的路本来就长,一路上二人相对无言,这一路便显得更长了些。既然进宫了,依礼是要见他母妃柳昭仪的,也不知道她好不好相处
  “到了。”就在叶琉涟胡思乱想的时候,二人已到达昭阳殿,云旸低低的声音传来把她飘走的思绪拽了回来。
  见到柳昭仪时她十分热情的上前来,拉着叶琉涟坐到了她旁边,一点架子都没有。
  “旸儿就是这么个性子,不用管他。”在叶琉涟第N次看向独自坐在一旁喝茶不发一言的云旸时,柳昭仪如是说。
  “他自幼就不爱跟女子打交道,本来本宫还为他操心来的,选了许多个佳人,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没成想居然也有开窍的时候。”柳昭仪笑起来的时候十分动人,眉眼弯弯的,连带着旁的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
  叶琉涟对她的印象好上了一分。
  “来跟本宫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是怎么攻克了云旸那个木桩子的,本宫实在好奇的紧,询问过多次,可旸儿的嘴严实的很,就是不肯说。”柳昭仪果真一副好奇的模样瞧着自己,看的叶琉涟一阵心虚。
  “呃,那个啊……”说什么,她总不能说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风月场所大打出手吧。
  “母亲。”云旸受不了叶琉涟频频的眼神攻势只好开口,“你就别难为她了。”
  “罢罢罢,你们年轻人就是脸皮薄。”柳昭仪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来人,把本宫备好的东西拿上来。”
  语毕一个侍女捧了一锦盒上前来,柳昭仪打开盒子取了里面的琉璃镯子递给叶琉涟:“本宫听说太后召你进宫,也没什么可送你的,这镯子是当年本宫进宫时母亲给我的,今日就当见面礼送与你了。”
  叶琉涟一听这镯子的来历哪里敢收,忙推辞道:“这太贵重了,臣女哪里敢收,昭仪您还是收回去吧。”
  “本宫一见你就喜欢的紧,你就收着吧,以后就是本宫儿媳了还跟本宫客气什么。”
  “母亲,她还没过门呢。”云旸无语,其实柳昭仪为人甚好,无论什么事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对待下人也没个架子。虽然知道她不是自己亲娘,这些年下来却已然把她当做亲娘一样看待了。
  “那还不是早晚的事。”柳昭仪把镯子放回盒子内硬塞进叶琉涟手中,“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镯子,你就收下吧。”
  叶琉涟推辞不过:“那臣女便谢过昭仪了。”
  后来柳昭仪同叶琉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幼年往事,叶琉涟竟不知云旸在年幼时竟是那么顽劣,看来哥哥说的也只是表象啊。
  不知不觉已至正午。
  “昭仪,陛下昨日还宣了您今日过去用膳的。”一宫女在旁提醒到。
  “瞧本宫,一高兴竟聊到了这个时辰,今日便不留你午膳了。”柳昭仪起身拍拍叶琉涟的手背,“以后得空了就让旸儿带你过来,本宫还有好些话想同你说呢。”
  “是。”叶琉涟欠身与云旸一同退下了。
  在往宫外走的路上二人又是一阵无言,气氛十分尴尬:“和我一起就那么紧张吗?”
  “……”他们本来就不熟好吗,何况他身上一直散发着一种压迫性的气势,她能不紧张吗。
  云旸见她开口没出声又沉默回去了也没再说话,他极少与女子单独相处,此时应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
  好不容易出了宫门,叶琉涟再也憋不住了:“三皇子,您不用送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云旸虽然很想同意,但是出于礼仪还是坚持要把她送回去。
  叶琉涟无奈,好吧,大不了就是再忍一段路了,天知道她现在心里是多么的后悔,她可以重新选择不嫁他吗?
  走了两步云旸突然开口道:“你私下唤我名字就行。”
  “三皇子。”
  “我名为云旸。”
  “三皇子。”
  “……”
  “三皇子。”原谅她实在叫不出口。
  “好吧,随你了。”
  二人就这样一路尴尬地到了叶府门口。
  “叶琉涟。”就在她谢过云旸,就要踏进府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开口喊她。
  “嗯?”叶琉涟刚回头就撞进了他的怀中,想抬头他居然死死地按住了自己的脑袋!
  云旸走了许久之后叶琉涟仍呆在原地,一片乌鸦从她头上飞过。谁能告诉她,三皇子该不会是一个精神分裂外加强迫症患者吧,她当时那么草率地决定了自己的婚姻绝对是脑子进水了……
  苏府门口,苏子衾背门而站,云旸方才拥着叶琉涟时对自己挑衅的表情尤在眼前浮现。
  御书房。
  “陛下,您为何一定要臣妾把镯子放在锦盒内送给她呢,臣妾还想直接给她戴上来着。”柳昭仪给皇帝垂着肩膀问道。
  “知道吾为何最喜欢你吗?”皇帝反问道。
  柳昭仪即刻会意,呆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仍圣宠未衰的原因之一就是自己能守好自己的本分,不该问的绝不过问。
  “看来吾宠你过甚了。”皇帝拂开她僵在自己肩头的手,“来人,送昭仪回昭阳殿闭门思过十日,没有吾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
  柳昭仪虽然不甘,但此时多说无用只得欠身退下:“谢陛下。”好在皇帝是说十日,意在给自己警示并不是真的要罚自己,在这宫中,真是一丝一毫都不能懈怠啊。
  人都退下后,皇帝靠着椅子看着茶杯思索,忽而开口询问身边的内侍总管:“你说,度善法师究竟想传递什么给吾呢?”
  总管内侍虽然听到了那天柳昭仪回禀皇帝的话,但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那,哪能随意揣测:“老奴愚笨,陛下莫要难为老奴了。”
  皇帝朗笑两声:“你若愚笨,这宫里还有聪明的奴才了吗?”
  内侍总管亦笑道:“陛下您知道,老奴有的就是些小聪明,哪里比的过陛下,一杯茶都能品出河山来。”
  皇帝指着他笑道:“哈哈,朕就喜欢你这小聪明!”
  可不是么,茶品河山。度善法师为何偏让那有腿疾的僧童端茶,不正是暗指东政国本基尚未稳固,内忧外患皆俱之。这端茶的人不稳,杯中茶又如何稳的住,还需从源头来治,否则,就如僧童跌跤,水尽杯落。
  想到这皇帝瞧了一眼手边的折子: “遣人去宣云昭过来。”
  “是。”
  苏府西院。
  “少主,皇帝刚刚把大皇子召进宫了。”塘平把刚刚得到的情报汇报给苏子衾,“另外,蓉城的人回报说,崔邢收到了一封皇帝秘密遣人送去的信,久久未回应。”
  “嗯,塘平,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苏子衾将一张纸叠好放入手内的绣囊中。
  “回少主,七年。”
  “已经七年了。”苏子衾叹语道,“以后你不用再跳窗过来了。”
  “少主?”塘平一惊,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苏子衾看他一脸的惊慌低低地笑:“看把你慌的,给你一个光明正大进来的机会。过阵子苏府会张贴布告新召家丁,你只管去撕下来进府就行,至于你现下的职任,左护法会另行派人替任。”
  “是。”闻言塘平这才放了心,不是嫌弃他办事不利就好。
  苏子衾把绣囊扎好,在塘平眼前晃悠两下:“明日,把这个绣囊和大皇子身上的绣囊交换了,与你交接的人明晚就会到你住处,到时你同她交接任务休息两天坐等撕布告就行了。”
  塘平双手接下绣囊,小心地放入怀中。
  苏子衾道:“至于怎么换嘛就随你高兴了,让他看见也成看不见也无所谓。”
  “啊?”塘平楞眼,还能这样?见苏子衾摆手示意他快走,只好匆匆低头一礼,越窗而出,转眼便消失了踪影。
  

  ☆、鹿惊飞鸾声啼啼 (4)

  过了一会儿,苏府东院小书房内敲门声响起,叶琉涟的脑袋探了进来左瞅瞅右瞧瞧的。
  “别看了,先生已经走了。”苏子衾拨弄了一下手中的古琴,琴音铮铮,低婉回环。
  “呼,那就好那就好。”叶琉涟拍拍自己的胸脯舒口气,去倒了一杯水喝下,顺手把手中的锦盒放在桌案上。
  云旸走后她回过神才想起今天习琴,但她还没告假,于是回了府就过来了。赶到门口时才想起教琴先生曾说等她回来时要检查课业,上回他教的曲子自己压根儿就没练过,更别提这都过了多久,出去一趟什么都忘了。
  “先生申时会再来的。”苏子衾手指轻快的又拨弄了两下,幸灾乐祸地看叶琉涟,“你还不如晚些回来呢。”
  “不是吧,那曲子叫什么来着,怎么弹的,快快快。”叶琉涟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苏子衾见她瞬间扑过来,一脸讨好地给自己捶捶肩膀捏捏腿:“就这样?”
  “那你还想怎样。”
  “我好久都没尝到你的手艺了,今晚的晚膳……”苏子衾拖长了音道。
  “……”叶琉涟脸垮下来,她很久不进厨房了,况且会的也不多,自己会的早已给他做了个遍了。
  苏子衾见状摊手作无能为力状:“那你就等着先生来吧。”
  叶琉涟实在是怕了这个教琴先生,年纪不大人却严厉的很,弹错个音能让她一直重复直到弹对为止,弹错三次以上,错一次打一次手板。曾经她被他打了整整一天课的手板,手都被打肿了他也不手软,从此以后她再上这先生的课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出了一点儿差错。
  “好吧。”叶琉涟为了自己的手只得应下了。
  “我要吃奶汁花丝,水晶冬瓜饺,香薷饮,莲叶羹。”苏子衾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在她眼神的威慑下只得把后面的菜名咽了回去。
  这都是些什么,她根本不会做好吧,但是为了免受体罚,她忍了,回去请教陈厨娘便罢!
  “我就要吃这些,可不许拿别的糊弄我。”
  “是是是,苏公子,请吧。”叶琉涟无奈,单手摊开恭恭敬敬地欠了一欠身。
  苏子衾对此十分受用,教她教的也是十分认真,等到快到申时了,叶琉涟已然弹的差不多了,虽说并没有弹出这首曲子的韵味但不出错是可以做到了。
  “咚咚咚。”规矩的敲门声响起,叶琉涟的心都跟着不自觉打了和颤。
  教琴先生旷伯缓步走了进来,相貌并不出挑但也算正朗,周身带了股儒雅的气韵为其增色不少。
  别看他才二十五六的样子,儿时在长安就小有名气了,至今时,寻常人家还请不动他呢。倒也不是他要价高,就是他的性情着实古怪,虽善抚琴却以造琴写谱为生,他若看不顺眼的人就是再有权有势的也不理睬,为此没少吃过苦头。
  前面苏丞相曾在皇帝面前言及此人,待私服时特意掩了身份听他奏了一曲,直叹人间妙音,知道他的脾性后更是赞不绝口,说这才是真正的乐师,不为金钱名利所惑。后来听闻他的境遇,还专门遣人送了一旨召,若再有人为难他亮出此旨即可,自此以后再无人侵扰,就连他的谱价都攀高了数倍,然他依旧原价卖谱原价卖琴,并无沾贵转脾之迹,叶琉涟由是十分敬佩他。
  旷伯在被人刁难时无经济来源,苏丞相惜才请了他来,给以月奉,一直教习至今。
  但敬和怕并不矛盾,叶琉涟虽然敬佩他,但一看到他就不禁手心发热,施以弟子礼怯道:“先生。”
  旷伯点头回应。
  叶琉涟方起身就听旷伯言道:“我与夫人送了时蔬与你府中,是一面生女子收的,尚未结银,内人不好意思明说,我便与你提一提。”
  这一番明明是讨钱的话,在他说来却毫无低下之气。
  哦,说到这里不得不提,当年他来之后,叶琉涟听到苏子衾说及先生的困境她便在饭桌上提了提,叶御史一听便上了心。
  本来这叶和苏两府的两位大人就不对付,叶御史心想不能好人都让苏丞相当了去不是,于是多方打探得知旷伯家亩有田地,时而卖些时蔬,却总是被人掀了摊子去,当下就派下人前去收购,一收便到今时,在他娶了妻子后便每每同内人亲自送来,是以府内新鲜时蔬不断。苏丞相看了分外眼红,然亩地有限,时蔬就那些,旷伯既已应下叶府便不便再应下苏府,因此两家大人没少在两府界限处斗嘴。
  “那大抵是父亲新纳妾室的婢子,等回了我就去说一说。”他这先生虽不多拿一分钱,但不代表自己应得的酬劳就可以欠着他了,叶府与他往来一直是现物现付的,虽银钱不多,仍需入账,叶琉涟也不便现在就给他,待回去同管家说说去。
  “嗯,把《江春调》弹来我听听。”旷伯提完这事开始进入正课。
  然而他这一句话就让叶琉涟傻了眼,怎突然考她以前学过的曲子了!
  苏子衾站在一旁以拳掩唇吃吃地笑。
  “怎么?”见叶琉涟迟迟没有动作,旷伯问道。
  “先生,您先考子衾吧……”
  “已经考过了,开始吧。”旷伯没有给她再讲话的机会,直接坐下闭目作鉴听状。
  叶琉涟见无法再推托,只好绞尽脑汁把压在自己脑海深处的记忆搬了出来。
  临近立夏的小书房内,静悄悄的,屋外太阳懒洋洋的往山下爬,连带了阳光都懒懒地铺散,愈渐橙黄。泠泠清音从房内流出,若是不懂乐理之人经过或许会忍不住驻足倾听。
  可惜,房里坐的是旷伯。
  直到琴音终止,旷伯坐在原处未发一言,只是他艴然的脸色早已泄露他的内心。叶琉涟也是瞄到了他的脸色,弹到后面琴音越发地虚了起来。
  旷伯先是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才缓缓站起,脸上非但没有厉色还一反常态地笑了,先是问苏子衾道:“你认为她弹的如何?”
  苏子衾实话实说:“我认为,无论在技巧还是在琴韵的把握上,都是她弹过最好的一次了,而且没有半个音弹错。”
  “子衾说的不错,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说着,旷伯收回视线踱步朝叶琉涟走去。
  叶琉涟听着那个拖长的“过”字只觉突的打了一个冷颤,咻的一下就站起来了还是笔直笔直地那种。
  “先生我错了!”
  “这曲子弹的我都挑不出毛病,何错之有呢?”
  “先生我真的错了!!”叶琉涟看着旷伯拿了戒尺开始撸袖子,不自觉侧挪一步到方便自己逃跑的位置。
  旷伯不说话,眼睛瞄了一下她挪过的步子,吓的叶琉涟立刻挪回原地。
  “弟子笨拙请先生责罚。”叶琉涟见逃跑不成便来软的,双膝跪于坐垫之上,手掌摊开擎于头顶。
  过了一会叶琉涟胳膊都酸的快擎不动了,预计中的戒尺还没打下来,悄悄的抬头瞥去,刚抬头,哗啦啦的书本就直冲她脑门飞过来。
  “全给我温习一遍,下节课我从中随意挑选一首,要是弹不下来戒尺伺候!”
  “轰……”旷伯摔门而出,力度大的门框都被震的颤了几颤。
  叶琉涟哭丧着脸,别小看那小小的戒尺,打起手心来可是真疼,所以这招在叶琉涟这里真真是屡试不爽。
  “啊哦,先生又被你气走了。”苏子衾好整以暇地坐在桌案旁,看着这场景丝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幸灾乐祸。
  叶琉涟瞅瞅身侧的几本书感觉脑袋都两个大了。
  “不过你这次确实过分了。”
  叶琉涟俯身伏在琴案上沮丧道:“天知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可是除了你刚刚教我的那首之外,我只记得这些了,你晓得我最受不了这些文邹邹的调调了,学会了没多久就会忘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除了开头是《江春调》,你弹的其他全是学过的各首曲子里被先生打手板强行练习的部分吧,亏你居然能把这些串成一首曲子,而且还毫无违和感!”初听时苏子衾是十分吃惊的,他自认自己是做不到的,这一点不得不佩服叶琉涟。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叶琉涟起身把散落地上的琴谱一本本捡起来整理好,但依然抵不住看它们的不顺眼的劲把书翻的哗啦哗啦直响,“可是这些琴谱在我看来全都一个调啊!”
  苏子衾本欲再埋汰她几句,突然脑中闪过些什么,摆弄着锦盒的手突然一僵。
  “这镯子哪来的?”
  “快放下快放下,这可是柳昭仪给我的,说是她母亲曾赠予她的,你可千万不能给磕了碰了啊! ”叶琉涟一听也不顾得翻琴谱了,忙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过来。
  “这盒子呢?”
  “柳昭仪装镯子就用的这个。”
  苏子衾把盒内的方向对上叶琉涟的视线问道:“你看这图案像什么?”
  “什么?”叶琉涟确实在锦盒底部看到了一个团形图纹,叶琉涟凑进了去瞧,画的还挺精致的。
  “像不像福隐寺的密道里石门上的图案。”
  苏子衾此话并非疑问而是一个肯定句。
  石门上再没有其他的机关,所以当时那个环形图案就不自觉多看了两眼记下了,如今见了这锦盒才发现石门上的正是被打乱了的盒底的图案。
  “真的哦!”经苏子衾这么一提醒,叶琉涟也反应过来。
  苏子衾在她想要拿回盒子时霍地把盒子收起来了:“晚膳。”
  “不算数,先生又没考你教的!”
  “你明明说只要教你就行了,现下是想赖皮了?”
  “……”叶琉涟想想当时好像是这么个意思来的,但现在的情况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好亏啊!
  一番争论后,以叶琉涟的失败告终,乖乖地同陈厨娘讨教去了。
  是夜,风渐起……
  

  ☆、鹿惊飞鸾声啼啼 (5)

  蓉城。
  崔邢卧于榻上,胸前的医布缠的严严实实,皇帝派人送来的密信搁置在旁,一人踱步于榻前。
  “娘。”忽闻门外轻喊声,榻前踱步之人停下脚步。
  “卫儿。”崔夫人迎上去,“可有找到你叔父?”
  崔卫先关好门,摇摇头:“父亲呢?”
  崔夫人答:“吃过药睡下了。”
  “父亲的伤势可有好些?”
  崔夫人叹气:“一直昏昏沉沉的就这两日才好些。”
  “那李国源着实可恨,竟在剑上使毒!”想到武林大会决战之日的情形崔卫不禁有些愤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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