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琉璃醉-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重重的在前方坐下,冷哼一声,道:“都给朕抬起头来!!!”
    胤禛和永瑆这才都抬了头,正看见弘历那气得有些发紫的面庞。弘历冰冷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巡扫而过,然后,定定的落在胤禛身上。
    “永琰,这么晚了,又下着这样大的雨,你去天牢做什么?”
    听到胤禛问云绮的两名牢丁都已经死在了永瑆的剑下,没有人知道他是为了云绮而去……只要他不说。
    胤禛看进弘历的眼底,浑然无惧,他的心头升起一股滑稽好笑的感觉来。
    他堂堂的清世宗宪皇帝,竟然要跪在自己儿子的面前,还得听他训,给他回话……若是让旁人知道,这便是多大的笑话?
    可是……这就是现实。
    他若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就必须面对的现实。
    见他久久不语,弘历不由微地有些动怒:“说话!!”
   
第八章,染袖


    风从远处来。
    从开满桂花的林间漫过,沾染了桂花的浓香,以及雨丝的气息。所有的味道夹杂在一起,从每个一缝隙滑入。
    冰冷浸人。
    弘历的目光如剑光,死死地盯住了胤禛,仿佛这么看,就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胤禛侧目,瞧了永瑆一眼。
    永瑆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胤禛就按刚才的话说。
    胤禛将目光移到弘历的脸上,心内翻腾不已。现下的情况,实在是复杂无比,光是云绮这个坑,他就跳郁闷。
    其实他完全可不跳,但是,他却抑制不住的跳了下去。
    像是不受控制。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算是他一手惹出来的……但他却不曾后悔。
    所以,原本简单的战局就复杂了。
    沉默,从开始到现在,他都保持着绝对的沉默。他什么也不说,或者,什么也能说。但是,当事情发展到不能再坏下去的地步时,他将不再沉默。
    若是……若是弘历知道自己是他的皇阿玛,他会如何?
    胤禛的目光从弘历的脸上扫过。
    乾隆五十一年……从乾隆元年起,这孩子就已经独自走过了这么久的岁月。记忆中他是那样的英气勃发,而现在……只余得白色苍苍,皱纹满面。
    他已经是70多岁的老人了。
    或许过不了多久,他也要长眠在地下……胤禛紧抿了唇。将那些话吞回肚子里。
    “我……”他一片茫然,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永瑆跪在一边,急得脸色涨得通红。见胤禛仍旧半晌不说话,他深吸了口气,突然抬头道:“回皇阿玛的话,十五弟去天牢,是为了阻拦我!”
    胤禛顿时一惊,立刻看向永瑆。
    弘历的脸色更难看了些,一边的太监立刻递上一盏茶,他接过喝了一口,半晌才让泛黄的脸色好看了些,缓缓开口:“朕听说,你要杀了天牢里所有的人?”
    永瑆笔直地跪在那里,点了点头。
    “逆子!”他手中的茶杯立刻飞了过来,擦着永瑆的头皮飞过去,滚烫地茶水打湿他身上的衣裳,更有一部分沿着他的脸流了下来,嘀嘀哒哒。
    “你说,你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弘历用力一桌子,语气已经是重到至极。
    永瑆重重地磕了个头:“儿臣不孝!”
    “说!”弘历没有放过他的打算,看样子,是打算追查到底,“你为什么要去天牢杀人?”
    “儿臣……”永瑆一脸犹豫,半晌却还是开了口,“云答应中了剧毒。”
    现场一下子寂静如死。
    胤禛身子僵硬无比,惊异地看向永瑆,他要为自己顶罪?
    而弘历也是一脸错谔的神情,传说与云绮有染的,是十五阿哥永琰。他知道这哥俩平日里极要好,但任谁也不会相信,会有人将此事扛下来。
    私通宫妃,是什么样的重罪?
    “皇阿玛!”胤禛抬眼见弘历的眼神深黑,似乎有火焰跳动,心下不由一急,开口便叫。
    弘历却已经不理会他,而是冷冷地看着永瑆,声音如冰:“她中了毒,与你有什么干系?”
    “皇上明鉴啊,永瑆绝对没有……”哭喊声是嘉贵妃发出来的,她不知道从哪里得了消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她的头发都没来得及梳,披散在身后,此刻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哭得满面泪痕,声音都走了调。
    “闭嘴!”弘历显见是迁怒,一脚踢过去,将嘉贵妃踹倒在地。
    “三年前,怀瑾也是死在天牢里的。”永瑆看着弘历,眼中渐有水雾,“她死的时候,身中剧毒,脸色惨黑一片……没有人知道,甚至没有人为此付出代价。皇阿玛……怀瑾,死了。”
    弘历顿时一愣,微拧了眉头,看向永瑆。
    怀瑾……是永瑆的侧福晋,三年前因为谋刺嘉贵妃的疑案,被暂关天牢。关入天牢的第二天,她身中剧毒,死在冰冷的地上。
    她走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两个月大的胎儿。
    永瑆那段日子,谁也不见,把自己关在房里,瘦得不成人形。若非永琰强行带他出来,他都有可能在里面待上一辈子。
    想起这段往事,弘历的脸色稍霁些许。
    “皇阿玛,云答应中了毒……这证明着,下毒的人还在天牢里当差。儿臣……”永瑆慢慢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算了!”弘历无力的摆了摆手,“朕累了,你们都退下罢。”
    殿外风雨稍停,一滴滴的水珠沿着滴水滑落,吸透了水的泥土散发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教人不由精神一震。
    胤禛同永瑆一前一后的出来,站在走道上。
    宫女亦将嘉贵妃扶了出来,她浑身无力,显见方才惊恐至极。怨忿的眼神从胤禛的身上滑过,又落在永瑆面上。
    “你这孩子!!”嘉贵妃的眼中尽是泪水,“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可教额娘如何活下去!!”
    永瑆想说什么,看着嘉贵妃的脸,却还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抱住嘉贵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胤禛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对母子,心中突然空茫一片。
    额娘……好陌生的两个字啊……
    他深吸了一口气,向后退了一步,没入一片黑暗之中。沿着小道回去,会快上几分,他此刻不想让自己坦承在光线之中,他怕从别人眼中看见自己的落寞。
    只有黑暗,才能让他的落寞与孤单消停二分。
    约走得一百来步,胤禛的脚下突然一跘,被一块石头咯了一下。他方欲绕开,却突然感觉有人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
    胤禛不由一惊,忙侧身看去。
    是永瑆。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嘉贵妃,前来寻自己。胤禛方要说话,却见永瑆挥了挥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的声音微不可闻,却让胤禛听了之后心跳微微加快了些许。
    “你不是要见云绮么?跟我来,我带你去。”
    言罢,永瑆也不再多说什么,径自向着左侧的岔道而行。胤禛看他一眼,什么也不多想,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本章里埋了个东西,不知道谁能挖出来。提示下,是一部电视剧的台词。
   
染袖(一)


    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儿。
    从远处看去,白色的窗纸在烛光下映出重重人影。来回走动,似是繁乱无比。
    “在救她。”永瑆拍了拍胤禛的肩头,“你别担心,医术最强的六名太医已经都被召了过去。皇阿玛似乎也很气愤她的中毒……或者是气愤有人敢下毒,所以严令一定要云答应救活。”
    胤禛沉默不语。
    他的眼睛紧紧盯了那窗子,神情坚定,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话:“我得进去。”
    永瑆瞪大了双眼,满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疯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一只手指向那窗口:“你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人?除了太医,就全是皇阿玛身边的亲兵。你本来就是嫌疑,这会要是再跑去……”
    “喂!”永瑆话还没有说完,胤禛竟然就站起身来。
    他再也没办法多加思考,抬手就猛地将胤禛拉倒在地:“你是真的疯了!!”
    永瑆的眼光落在胤禛的脸上:“云绮……对你就这么重要?”
    胤禛像是被雷劈到,整个人就是一僵。是啊,他为什么发了狂似地要去见她?这么微一迷茫,便教永瑆看在眼里。
    “你就这么相信那个福康安?”永瑆的声音听上去极是不悦,“他允诺要助你得大位,我亦允诺过你。”
    胤禛先是一愣,旋即脸上出现几丝激动的神情。他的目光越过永瑆,落在他身后半尺处的草丛中。
    永瑆显然发现了这点,他亦是一愣,回过头。
    只听“咚!”的一声,胤禛猛地出手,劈在了他的颈子上。永瑆眼前一黑,旋即失去意识。
    胤禛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倒在地上的永瑆叹了口气:“永瑆,你问我为什么发了狂地要见她,我也不知道。她的样子不是云钰,她的声音不是云钰,甚至她的性子、说话的语气……没有一点与云钰有相同点。但是……我就是想去见她。”
    他的眼中滑过一抹黯然,弯腰将永瑆拉到一边的干地上放好。
    两人蹲的地方极隐秘,一般绝对不会有人看到。处置好永瑆之后,胤禛猫了腰,小心的向着前方进发。
    他的功夫底子并没有因为换了具身体而变差,相反,永琰这身体从小煅练,倒是个极好的胚子。配上胤禛那些年练就的功夫,避开一两拨侍卫是不成问题的。
    转眼间,他便到了窗下。
    清晰地人声从里面传出,他甚至可以听到太医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王太医,这症状……”
    “不打紧,毒已经解了,现在就是有些发寒,开两幅药就好了。”
    “真是难得,为了一个答应,把我们这些老骨头全给拖来……”
    “拖咱们算什么,你看皇上可派了几队亲卫来……老朽活在世上这些年,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莫非前些日子嘉贵妃身子不愉,就是因为出了这答应?”
    “宫内的事,还是少问为好。”
    ……
    声音渐渐低下去,慢慢地听不见了。
    胤禛小心地看过四周,确定没有人经过之后,他才慢慢地直起身子,透过窗纸地缝隙向里看去。
    里面布置极简单。
    云绮睡在靠东头的床上,进门处站了一排亲兵,像是白杨矗着,目光一直看向门口处,动也不动。
    几个太医在西侧围着桌子说话,边上是一个炉子,上面正咕噜咕噜地煮着药。
    皇宫里,原本这些煮药的活儿是有专人来做的。
    但此刻看这阵势,竟是要这些老太医亲自煮药。不是皇帝太宠这答应,就是已经到了完全不相信别人的情况。
    胤禛苦笑。
    自然不会是前者,弘历对云绮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
    那么,就是后者了?
    可是……可是也没有必要因为她的中毒,而防备成这个样子。
    胤禛微微愣忡,心底升起一股深刻地怀疑。弘历并不像是在防着自己……倒像是如临大敌。看情况,这个云绮的身份似乎并不如表面上这么简单。
    他正在疑惑,却听头顶“咯嗒”一声。
    一块细小的琉璃砖落了下来。
    一道黑影从头上掠过,落在东侧地门口。
    那些亲兵不是吃素的,立刻反应过来,抽出腰间别的长刀长剑就冲了上去。黑影与那些亲兵纠缠在一起,一时间斗的十分激烈。
    胤禛瞧着这场面,唇边浮起一抹笑容,抬手推开了窗户。
    在一起聊天的太医见到这个场面,早已经躲到另一边去了,混乱中,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一个鹞子翻身,胤禛轻易地便进到了云绮床前的那帘纱布后。
    于是,挣扎了一个晚上,他终于看到不断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云绮。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面色微泛出些红色来。
    似乎较上次看到她,要瘦了些许,两颊有些下陷,眉头紧锁,似乎在梦中还在承受着苦痛。胤禛站在一边,心脏突然微微一抽。
    像是无数根细碎的绵针扎过,一阵又一阵地泛上疼痛来。
    “为什么……”胤禛在心底默默地问自己,“为什么看到云绮,我会有这样的反应?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她活下去。想要看到她的笑容,想要她快快乐乐的……”
    哪怕是……哪怕是那时候,那时候她为了保护福康安而准备陷害自己,他都没有异样地愤怒。虽然当时心沉了底,但是,却还是被她吸引住眼光。
    想保护她。
    虽然明知道她不需要保护……
    胤禛愣愣地看向眼前地云绮,握着长剑地手心微微地渗出汗来。
    “呃……”不知道什么时候,云绮竟然睁开了双眼,见到胤禛,眉目间不由惊异一片。接着,她的目光透过胤禛,看向门口。
    胤禛似乎能够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突然一股酸意涌将上来,他冷冷地开口:“别看了,福康安没来。”
    云绮眼中的光彩微黯了下去。
    她抬头看向胤禛,方要说话,却见胤禛眉头一皱,一个弯腰,躲入了那宽大的床下。
    布帘被人一下掀开,来的正是先前的亲兵队长,他的目光审视一圈,落到云绮身上时,倒是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她醒了。
    云绮微微地点了下头,那亲兵立刻退了出去——
    PS,今天JJ有人问,哪边是抄袭的,偶滴回答是,竹喧是我的本尊,吉祥天是马甲。两个都是我的,完毕。
   
染袖(二)


    四周渐渐地平静下来。
    只听到云绮微微地呼吸声,胤禛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因为床幔遮挡了所有的光线,所以他的眼前只有黑暗。
    胤禛已经不记得,这是他多少次身在黑暗中了。
    手心冰凉。
    慢慢渗出一片滑腻来,他面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堂堂雍正大帝,现在竟然沦落到躲在床下……一股意气涌上心头,他抬手掀床幔,就想出去。
    手指在触及那床幔的一瞬间,停住了。
    外面传来长长的叹息声,声音他极熟悉。
    福康安。
    是福康安。
    “云绮……”福康安的声音极是温柔,加夹着显而易见的深情,“你……为什么?”
    云绮的呼吸沉重了些,却并未回话。
    “林贵人……是不是你?”福康安再度开口,问过,却又自己迅速回答,“一定不会是你,不可能是你。她与你并无仇恨……”
    便是长久的沉默。
    胤禛伏在床下,几乎以为福康安走掉时,却听到云绮的声音。那声音飘飘悠悠,像是从天边飘来,又像是自己的幻听。
    “你……不是要我想法子除掉十五阿哥吗?”
    “真的是你?”福康安几乎是叫出声,因为刻意的压抑,所以声音嘶哑地吓人,“我要你想法子除掉十五阿哥,但我,但我从未要你以身涉险。要除掉他,方法有千百种,你为什么……”
    他的话嘎然而止。
    云绮的笑声渐渐从口中逸出,渐渐放大,像是冰冷的河流……渐渐汇聚成一首凄惨的歌。
    “哈哈哈哈……”她笑的气也喘不过来。
    “哈哈哈哈……”她笑的声音尖锐而凄厉。
    听得胤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他慢慢缩回了手,又慢慢抬起,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但一切只是徒劳,云绮似乎刻意要将这些话说与他听见,一个字一个字蹦进了他的耳朵。
    “你当初让我进宫,不就是因为你想利用我吗?”她一字一句缓慢地开口,言语冰冷,“我还记得,那天的早上,天空艳红一片。朝霞染满了整片天空,无数的孔明灯从你府中的后院升起,飘飘荡荡地飞向空中……我站在宫门,回头看向那片天空……那些孔明灯,已经小的像些黑点,然后,我的心就在这些黑点中慢慢地沉了下去。”
    胤禛随着她的述说,似乎能够看见当时的情景……
    乾隆五十年正月初七。
    夜。
    半弯的月如同芽儿,轻巧地挂在夜幕上,四周零散的星子半眨了眼睛,一切详和而安宁。
    桂酒的香气从酒杯中透出,虽然这酒甜,但后劲极大。
    福康安一身宝蓝的长袍,眉目间带了浅浅的笑意,含情脉脉地看向眼前的女子。
    她静默而坐,脸上亦恬静微笑。
    脂粉不施的面庞看上去格外的美丽,微带了红晕,不时偷瞧福康安一眼。
    “云绮,明天,就是明天了!”福康安唇角弯得更大,将一直系在颈间的玉佩拉出摘下,拉起她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放在她的手心上,“这是我额娘留给我的东西,只有我真心爱的女人,才有资格得到。”
    云绮低了头看去,那是一枚雕成蝴蝶的汉白玉。蝴蝶振翅欲飞,雕工精细,是件极难得的精品。
    只是……
    她微蹙了眉,不解道:“这玉为什么要雕成蝴蝶?”
    福康安自然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很少有人会将玉雕成蝴蝶这种东西,没有口彩,不保平安。他轻啜了一口酒,慢慢道:“蝴蝶……要想成为蝴蝶,必须经历破茧而出的痛苦。每一只美丽的蝴蝶,都是要经历之前的黑暗。”
    他的眼睛晶亮,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我额娘希望我能够承受得住那破茧而出的痛苦,无论是在什么事情上头。现在……我将这玉佩送给你,希望今后的路,我们一起走。即使结成茧,也让我们结在一起,一起破茧而出!”
    云绮抬头看他,眉间慢慢涌出一抹复杂的光芒。
    乾隆五十年正月初八。
    郭络罗氏云绮,正式成为入选的秀女,暂居储秀宫,等十五之后册封。
    胤禛的耳朵里传来一声急促的冷哼,然后,只听云绮的声音穿透空气:“什么一起走,什么破茧成蝶……不都是你想利用我的借口吗?”
    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夹杂着浓浓地悲哀:“可惜的是,我知道你算计我,也知道你打开始就没有真心待过我,但我……就是喜欢你,甚至被你算计的时候,心里都会觉得非常欢喜……”
    “没有。”福康安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我是喜欢你的,我真的喜欢你。如果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将我额娘的遗物交到你手上,我如果不喜欢你,不会因为你说那金钗好看,就亲手为你去打造一支。我如果不喜欢你,从开始我就会让你去牺牲,我为什么要你保全自己?”
    又是一阵沉默。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前世欠了你什么,注定要用这一辈子来偿还……但是,当我知道十五阿哥冲进天牢的那一刻,我突然间……突然间觉得,我的付出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云绮长长地叹了口气,“就算你是喜欢我的,但你喜欢我,远远没有喜欢你自己、没有喜欢权利、没有喜欢十一阿哥多,对吗?”
    听到云绮提到永瑆,胤禛不由一皱眉。
    这和永瑆有什么关系?
    “咚咚!!”福康安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声音听上去十分慌乱,“什么十一阿哥,你在胡说什么!!!”
    又是“呯”的一声,想来是打翻了柜头上放的药碗。
    “唉……”云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十一阿哥,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之所以肯和十五阿哥达成那个协议,不就是因为他是十一阿哥发誓追随的人么?”
    在床下的胤禛似乎有些明白,但是,他并不想相信……真的想立刻爬出去问个清楚。
    几声粗重的呼吸之后,胤禛只听巨大的关门声响过。
    然后,云绮疲累的声音传了出来:“十五阿哥,没有人了,出来罢。”
   
染袖(三)


    胤禛这才慢慢吞吞地从床下爬了出来。
    云绮已经是半倚在床头,勉强带了一抹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的眼睛格外的明亮,与她黯沉的脸色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
    就像是两颗粹灿的明珠,镶在一堆泥土之中,格外不和谐。
    胤禛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缓缓闭上。
    “人是我杀的。”云绮闭了闭眼,露出一抹凄迷的笑,“虽然不是我亲自动手,但……支使侍女去杀人,却是一样道理。”
    “你……”胤禛想起自己当日对她的评价,不由长叹了口气,果然阴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了想拖自己下水……她……
    “你这又是何苦。”话到嘴边,却突然调了个方向,“你方才说福康安和永瑆……”
    云绮静静地看他。
    面上那抹笑容越发地扩大,嘲讽意味越发浓重,半晌才点了头:“或许十五阿哥从马上摔下来,真的忘记了那些事情。如果您真的想知道,那我就同您说罢。”
    胤禛心头突然涌起一阵恐慌。
    他一直在追寻答案,现在答案就在眼前,他却不敢去接触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点了点头,声音微不可闻:“好。”
    云绮盯他看了半晌,慢慢开口:“故事,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天气好极好。
    格外适合跑马,几个奴才牵了马,慢慢地跟在两个小主子后面。
    十四岁的十一阿哥,六岁的十五阿哥。
    两个阿哥都是皇上的心头肉,特别是十五阿哥,可是从出生起,就成为最受宠的阿哥。从未见皇上对哪位阿哥这么好过,捧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莫要说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就是他微一叹气,皇上就要责问哪个不长眼的惹十五阿哥不高兴了!
    两位阿哥要骑马,他们哪敢说个不字。
    “十五弟,你看,前面那营房可美?”十四岁的永瑆一身金边的骑装,倒真是英姿勃发,他兴致勃勃地一扬鞭子,“你我赌上一程,若是你胜了,我从此以后管你叫哥哥。若是你输了……”
    六岁的永琰听到十一阿哥肯管自己叫哥哥,顿时眼睛一亮,小脸涨得通红:“我输了如何?”
    永瑆脸上滑过一道诡异地笑容:“若是你输了,你就给我当一年的奴才!你得去和皇阿玛说,你要住到盛京去,住十年!”
    永琰只顾着想永瑆管自己叫哥哥的威风,哪里会去考虑他话里什么意思,立刻将马鞭在空中斜挥而过,伴着鞭子清脆的声音,他点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好!有志气,不愧是我爱新觉罗家的儿郎!”永瑆的眼底尽是笑意,伸手接过太监手中的缰绳,“准备一下,谁先驱马跑到营房,胜利就是谁的!!”
    “好!”永琰用力点了点头,小小的身体微微颤动,显得激动无比。他虽然年纪比永瑆小,但骑术一点也不比他差。
    他人四岁起开始和骑术第一的满布奇学习,五岁时就已经胜过了和自己一起学习的八阿哥永旋。更是多次得到皇阿玛的赞赏,称他为“诸子第一人”。
    拥有这样称号的他,可怎么会输给永瑆?
    永琰心底是满满的兴奋与激动,两人都翻身上了马,身子半伏下来,准备出发。
    随着小李子手上旗帜的落下,一黑一白两匹马顿时皆如利箭脱弦般激射出去。永瑆骑得是一匹通体纯黑的马,只有四只马蹄是白色的。相马师说这叫乌云踏雪,是万中挑一的千里马。而永琰的,则是一匹白中带金的马,传说这匹马是天马,因为速度宛如流星,所以它的名字叫流星。
    两匹马都是马中的王者,谁能够胜出,关键就是看骑手的技术了。
    从出发的地点到营帐,不过二里多路。两人一出发,就已经跑过小半程。永琰的骑术极精湛,利用一个小小的弹跳,就抢先了一个马头。
    无论永瑆怎么追赶,就是无法超过。
    永琰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而就在此刻,那马鞍突然一阵颤动,一条皮绳竟然“叭”的一声断裂开来。于是四根皮绳的马鞍一下子就只剩三根。
    不够稳固的马鞍顿时给永琰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他身子微微一颤,姿式稍改变了一下。只这么一瞬间,永瑆的马就超了过去。这回,轮到永琰无论怎么赶,也无法超越永瑆。
    在马儿长长的嘶鸣声中,永瑆一脸傲气地看向永琰:“看什么看,还不向我磕头,我的小奴才!!”
    永琰的脸色涨得通红。
    “还有……”永瑆弯下腰,附在他的耳边,声音极低,“一会去见皇阿玛的时候,别忘了和皇阿玛说,你要去盛京小住……一年的时间,别忘了!”
    永琰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看向永瑆的眼神带了一丝了悟。
    “你是不是要和朕说,你想去盛京小住?想陪陪先祖们?”未等永琰开口,靠坐在御椅上的乾隆就开了口,一脸了然。
    “皇阿玛……”永琰顿时惊诧地看向他,“您怎么……”
    “朕怎么都知道是吧?”乾隆冷笑一声,“真是想不到,朕的儿子里,竟然有永瑆这种败类!!!”他猛地一拍手,两名太监立刻将永瑆带了上来。
    永琰抬头望去,只见永瑆一脸惨白,脸上隐约还残留着五指印。
    显见之前就被教训过了。
    他立刻低了头,看也不看永瑆一眼。
    永瑆跪在了乾隆面前:“皇阿玛。”
    “你很好啊……很强大啊……”乾隆冷冷地看他,“你了不起啊……才十四岁,就学会这些阴谋诡计了啊!!”
    永瑆默然不语。
    一边的小太监将永琰的马鞍呈了上来,交到乾隆手上。于是乾隆的脸色越发难看,他反复看过,冷哼一声:“传朕旨意,十一阿哥迁往盛京,非传召不得入宫!”
    “不要!”出声的并非一脸惨白的永瑆,而是永琰。
    他满脸的泪水,手脚并用,爬到了乾隆的脚边:“皇阿玛……皇阿玛……这个赌约是儿子提的,和十一哥没关系,你不要赶他走啊……”
    这句话一出口,乾隆顿时眼色复杂的看向他。一边的永瑆也惊异的挺直了身子,面上闪过一丝羞愧之色。
    ……
    “你现在明白,为什么十一阿哥会如此忠心于你了罢?”云绮长长叹过一口气,像是极累的样子,“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情……早已经不是秘密了。”
    胤禛若有所悟,点了点头。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九章,迷蝶


    竹子的电脑坏了N天,今天刚刚修好,请大家原谅~~先更新一千字,明天恢复正常。
    我都快被电脑搞疯了~~
    PS,第十章的时候,云钰就会正式显示出是谁了~乐——
    有人出来认了罪。
    云绮的贴身侍女,那个名唤林儿的宫女在云绮中毒之后,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煎熬,自己坦白了一切。
    说是因为那林佳夜月原本也是侍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皇帝看上,成了贵人……这便也就罢了,她竟然一点不知道收敛光芒。反而在曾经都是宫女的那帮人面前趾高气昂,支使人比正经主子支使的还要厉害。
    这林儿是蒙古人,性子原本就烈,哪能容得下这口气。那日林佳夜月多喝了两杯,竟然对她横加支使,就连云绮在一边拦着,她竟然也不理,还出言辱骂。
    云绮一向对林儿好得很,这会儿见主子受气,林儿自然心里更加怨恨。等林佳夜月离去,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