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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妃不乖,王爷,滚过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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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您就变成这幅性子了,徽瑜心里补充道。不过,徽瑜现在真的对这个外祖父有了很大的兴趣,啧啧,这信写得真有水平啊,肉麻中夹着真情,真情中夹着you惑,you惑中夹着一颗火热的心,让你看着信笑中含泪,忍俊不禁。
  知道董允骥跟邢显之已经平安到达,徽瑜的一颗心算是稳了下来,然后想着京中这两年怕是不太平,倒还真不如出去躲一躲,等到夏冰玉的婚事定下来她再回来皆大欢喜啊。想到这里,徽瑜看着董二夫人说道:“娘,就不能让我去啊,我瞧着外祖父说的挺可怜的,肯定是真的想我们了。”
  董二夫人神色一征,抿抿唇还是十分坚定的说道:“不成,男孩子去了边关能练得热血勇猛,建功立业荣耀归家,总归不是件坏事。可是女孩子去了那种地方,除了把性子养野了,把心养大了,还能有什么好处。你总归是要嫁回来的……”
  总归是要嫁回来了的,总归是要守着京都的规矩,心变大了,眼界变宽了,跟京里就合不上拍了,也就不会快乐了。这些也许原主不会懂,但是徽瑜懂得,看着董二夫人惆怅的面容,她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这件事情以董二夫人以十分强硬地态度回绝了他爹拳拳之心,他外祖父又来了一封信给徽瑜,强烈谴责了他家女儿不念父女之情的绝情之态,含悲啼血的哭诉他在边关对他们的想念,整封信里都是浓浓的不甘。然后最后加了一句,听显之言亲亲外孙女深肖似你外祖母,捶胸顿足,我竟不能一覌,实乃憾事,呜呼……
  原来是想念亡妻了,徽瑜握着手里的信抬头,窗外万里无云,天空湛蓝,粗狂彪悍的大将军,原来也有一颗柔软的心啊。
  徽瑜真的很喜欢这位外祖父,想了想提笔回了一封信,然后附了她娘亲最近的一幅肖像画,最后言,外孙肖母,见母画如见外孙。
  很快的徽瑜又受到了外祖父的信,信上只有一句话,你娘怎么还喜欢抠指甲。
  徽瑜汗,她画的这幅肖像画是董二夫人闲来无事修指甲的瞬间,明明是高雅温馨的瞬间,怎么到了她外祖父的口中就成了这么猥琐的事情。
  大囧。
  徽瑜无奈,又画了一幅董二夫人临窗托腮垂眸赏花,然后很快的外祖父的批语就来了,你娘不开心啊,谁惹她了,等老子回来收拾他!
  然后,没然后了!
  徽瑜不敢再画了,谁知道她外祖父还能有什么惊人之语,开始在信中写她们娘俩的生活趣事,偶然谈及她娘耿倔的性子徽瑜忍不住长叹。然后他外祖父回道,女儿肖父,这性格挺好,在边关你外祖父可是深的将领爱戴自夸三百句省略云云……
  徽瑜扶额叹息,她总算是到董允骥那跳脱的性子像谁了,哭死!
  祖孙俩个你来我往鸿雁传书,从一开始的你好我好我思念你你思念我,你保重我保重之类的纯问候,慢慢的刑玉郎在信中也会提到董允骥在边关训练之事,虽然字数不多,但是徽瑜也能从中瞧出外祖父对他哥哥的喜爱。很显然走对了路子,这少年还是很愿意吃苦的。训练时从不会摆世家子的架子,跟普通士兵同吃同住,居然连而表兄显之也略有不及,他外祖父叹道,颇有我当年之风啊。
  徽瑜回信开始慢慢提到京都的事情,哪家有什么流言啊,哪家跟谁联姻了啊,哪家攀附哪位皇子了啊,徽瑜都用小女儿的口吻以玩笑之语说出,像是说家常一般。然后刑玉郎似是在徽瑜的信中察觉了什么,每次回信都会问上一两句京里想要知道的事情。徽瑜要是有不知道的,就特意打听了然后再写给他,然后在信里表一表功,他外祖父写回信的时候就会给徽瑜捎来边关的一些小物件以示嘉奖。
  徽瑜也能在刑玉郎的回信中读出边关行围的一些事情,刑玉郎当然不会跟徽瑜故意说行围的事儿,但是徽瑜也会回信的时候旁敲侧击,以谁家中出了什么事儿,又云等到某某回京知晓不知如何如何……
  董家知道徽瑜跟边关的外祖父写信的事情,只当是小孩子的把戏没怎么放在心上,可是刑玉郎能从徽瑜的信中看出京都形势的变化,徽瑜也能从回信中知道一二行围中发生的事情。
  西北大营。
  刑玉郎在灯光下看着徽瑜的回信,眉心锁得紧紧的,旁边半月前刚到边关的邢睿之将手中刚泡的茶递给祖父,低声问道:“祖父,表妹信中又说了什么?”
  刑玉郎将信递给邢睿之,结果茶喝了一口放在桌上,这才说道:“睿之啊,徽瑜这孩子不简单啊。”
  邢睿之一愣,不晓得怎么就想起了令国公府老封君寿宴上她投壶全中的事情来,笑了笑,“表妹若是生为男儿身,确能有番作为。”
  刑玉郎看着自己十分看重的嫡长孙,然后道:“你在信中看出了什么?”
  邢睿之把信读了一遍,神色渐凝,“孙儿出京之前京都并不曾有什么异样。”
  “男人着重于大处,眼界往宽处看。可是女人生活在后院的方寸间,看到的是各家后院的热闹事,可是哪家的后院若是出点什么事情,未必就跟前院的男人没有关系。徽瑜聪慧啊,她是在告诉我们,京都要起风了。”
  “难怪祖父跟表妹时常书信来往,孙儿原以为祖父现在清闲是跟表妹聊天玩呢,原来却不是。”邢睿之神色有些复杂,看着祖父的眼神含着敬意。
  刑玉郎轻笑一声,“男人眼中无小事,你祖父可不糊涂,哎,这边关的天气就是不稳当啊,瞧瞧我这把老骨头竟是生病了。”
  邢睿之看着健壮的祖父,这是要装病?不过他很快的反应过来,立刻说道:“祖父毕竟年岁到了,就算是为国尽忠,也得保养好身子才成啊,孙儿不孝,累的祖父居然卧病在**,还请祖父原宥。孙儿立刻上折子请旨,左右皇上就在行围,定会有恩旨下来,祖父也能回京荣养了。”
  刑玉郎看着孙子笑了,“是啊,这把年纪了,别人早就盼着你祖父荣养了。”
  “皇上倚重祖父,只怕祖父不能如愿还要辛苦几年。”邢睿之眼眸中满是刚锐之气,趁着皇上行围在外,想要夺刑家的权,呵呵,趁早歇了吧。
  刑玉郎又捡起徽瑜的信看了一遍,对这邢睿之说道:“烧了吧。”
  ***
  徽瑜将手中的信置于火烛之上,然后掷于火盆中焚毁,又取案上残茶泼于灰烬之上。
  雪琪打起帘子悄悄走进来,对于屋子里的烟火气似乎毫无察觉,手中拿着一张大红洒金的帖子,对着徽瑜说道:“姑娘,信国公府夏姑娘送来的帖子。”
  徽瑜伸手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然后说道:“替我回了,就说我最近偶感风寒不宜出门。”
  “是。”雪琪躬身退了下去,顺手将那火盆带出去,亲自将盆中的灰烬倒掉,然后又用泥土掩盖住。
  徽瑜坐在软榻上,把玩着手中的帖子,边关外祖父因病请辞边关守将一职,没想到京都得到这消息的人还真不少,这就来她这里打探消息了。夏冰玉怕是为了夏昭仪打探,若是她外祖父真的请辞恩准,下一任的守将是谁,还真是个至关紧要的事情。一般来讲都是由上任引荐一人给皇上,她们是想走通董家的门路安插上自己人吧。
  徽瑜正思量间,雪莹又拿着一摞帖子进来了,其中最上头一张雪青色梅花纹的格外雅致。
  雪青色梅花纹……怎么觉得好生熟悉的赶脚?
  徽瑜仔细一思量,忽然眼前一亮,原文中只有一人喜欢这种式样的帖子,四皇子姬亓玉!
  姬亓玉?那个在众人眼中一向毫不出众的四皇子,那个被流言中伤却不肯辩解的四皇子,那个到作者弃坑都没让人看懂的四皇子?
  徽瑜下意识的用手按按胸口,然后将那张帖子拿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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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是传说

  徽瑜看过之后,微微惊讶,凝思不语。
  雪莹看着姑娘这幅样子也不敢说话,用手托着剩余的一摞帖子立在一旁。
  原来这帖子是用的姬亓玉的名义,但是邀请她的却不是姬亓玉,而是抚育七皇子姬瑾祥的中宫皇后娘家荣安公家的大姑娘陈淑和送来的帖子。
  不记得原文中姬亓玉跟皇后一派有什么牵连,这荣安公半年前奉旨进京,如今拖拖拉拉大半年皇上都去行围了,他们才到京都。没想到刚到京都没多久,他们家大姑娘的第一份帖子居然是给自己的,要说这是巧合,呵呵,她是不信的。
  既然婉拒了夏冰玉的帖子,那么别人的帖子她也不能应,要不然可真是的罪人了。想了想,徽瑜抬起头看着雪莹说道:“你替我回一声,就说我卧病在*实在是不好出门赴宴,告一声罪。”
  “是,奴婢这就去。”雪莹如今已经学乖了,姑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再也不敢有二意,因此答应的格外爽快,转头就出去了。
  徽瑜想了想,立刻散了头发,将外裳脱了躺在了榻上。刚躺下又立刻起了身,拿过梳妆台上的粉抹在脸上,让脸色苍白些,这才又重新躺下。
  雪琪跟雪莹回来之后,徽瑜立刻让雪琪去叫董二夫人,让雪莹去请她寻常惯用的大夫进府。
  很快的董二夫人就来了,瞧着徽瑜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的卧在榻上,很是吃了一惊,“这是怎么了,说病就病了?”
  徽瑜先对雪琪说道:“你去外面支应着,若是大姑娘跟三姑娘来了就拦一拦,就说我病了怕过了病气给她们。若是拦不住,就请她们进来。”
  “是。”雪琪虽然心惊但是还是顺从的去了。
  董二夫人眼珠一转,坐在*边看着女儿说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徽瑜想了想才说道:“娘,你应该听说了祖父因病辞官的事情吧?”
  “跟你有什么关系?”董二夫人看着徽瑜问,眉心皱的紧紧地。
  “女儿最近接到了不少的帖子,要说起来平常也有帖子送来邀我去玩的,可是自从京里传出外祖父辞官的消息后,女儿接到的帖子格外的多。我想着要是挨家挨户的去,我这一个月不用干别的了。要是不去又显得我孤傲不与人合群,所以要躲躲懒这不久病了么?”
  董徽瑜的话董二夫人听明白了,嗤笑一声,道:“一个个的打得好主意,不过是看你年纪小容易套话,呸,好不要脸!”
  “您说我是不是很聪明?”徽瑜狡黠的笑了笑,朝着董二夫人眨眨眼,尽显调皮。
  董二夫人摸摸徽瑜的头,“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本事,如今瞧着你这般竟也没有别的办法。”说着眼眶就红了,拿过帕子一抹,又道:“你放心,你娘虽然不中用,不过也能护得住自己的女儿,你好生的‘养病’,外面的事情有我呢。”
  “辛苦您了。”徽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的确只有董二夫人亲自出面,才能让别人相信她这个女儿真的病了。
  很快的董家大夫上门的消息就传了出去,果然不如徽瑜所料,大夫人带着董婉跟董绯菱就来探望了。董二夫人早就在等着了,就抬脚迎了出去,亲亲热热的拉着大夫人的袖子说道:“怎么好劳动大嫂亲自走一趟,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受不起。”
  “瞧你这话说的,徽瑜虽然跟我们是隔房的,但是我一贯是疼爱她的,知道了怎么能不过来看看。这孩子前段时间才病过,怎么好端端的又病了?”大夫人叹口气,满脸的担忧,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董二夫人侧步挡住了她的脚步,拿着帕子抹着泪,“也不知道这小魔星是不是来克我的,三天两头的不安生。这不是前些日子出去频繁了些,就觉得身上不痛快,这孩子皮得很也没声张,谁知道不过几天的功夫居然起不来*了,可真是磨死我了。”
  大夫人的嘴角抽了抽,额角青筋跳动,努力维持着笑容,情深意切的说道:“做母亲的一颗心都是扑在孩子身上,我明白的很。我去瞧瞧这孩子,可怜见的。”
  董二夫人立刻说道:“她一个小辈哪里值当的大嫂亲自去看的,咱们妯娌说说话,让大侄女她们去就行了。”
  若是董二夫人死命拦着谁都不让进这才有问题,但是人家让董婉跟董绯菱进去,大夫人也不好过于强势,就笑着说道:“也好,母亲那里也惦记着,婉儿探视过也跟她老人家说一声让长辈也放心才是正经。”
  董婉跟董绯菱略略一福跟董二夫人打过招呼,就掀起帘子进了内室。
  屋子里有着淡淡的药味,董婉就看到了桌子上还摆着留着残渣的药碗,雪莹正拿着蜜饯盒子给徽瑜挑蜜饯甜嘴。看到董婉跟董绯菱进来,两个丫头忙行礼,“见过大姑娘,三姑娘。”
  “你们忙你们的,别耽搁二妹妹用药。”董婉温和的笑着说道,往前走了两步看着半躺在*上的董徽瑜,只见她面容苍白,头发随意的散在身后,一双眼睛却是毫无神采怏怏的样子,瞧着倒像是真的生病了,“二妹妹,听说你病了,可是好些了?”
  徽瑜略带不悦的抬起头来看着董婉跟董绯菱,有些抱怨的说道:“不过是受了些凉也无大碍,偏生母亲当做大事,不许我下*,不许我见客,也不许我出门,闷都闷死了。大姐姐你去跟我娘说说,我真的没什么大病。”
  徽瑜说的急了些,似是有些呛到了,咳嗽了几声,一旁的雪琪就端了杯茶给徽瑜,着急的说道:“姑娘你可不能跟夫人犟着来,昨晚上就有些烧起来了,便是看在二夫人为您着急落泪的份上,也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啊,等您身体好了想去哪里去哪里不更好么?”
  徽瑜喝了口茶,面带不悦,“要你多嘴,下去!”
  雪琪抿抿唇,眼里含了泪,还是端着药碗出去了。雪莹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道:“姑娘莫生气,雪琪就是性子急了些,也是为了姑娘好。”
  董婉冷眼瞧着,看来董徽瑜是真的病了,还要闹着出去,却被二夫人跟跟前的丫头拼命拦着,正闹心呢。想了想便劝了两句,笑着说道:“二妹妹,还是先好好的养着吧,二婶婶也是一番好意,等妹妹大安了,想去哪里我陪着你去,你觉得可好?”
  当然不好,让你陪着监视我么?心里这般想,徽瑜却是满脸的高兴,“你说的啊,不许反悔。”说着又看着雪莹问道:“还要吃几天的药,闷死了都……”
  董婉又劝了两句,这才带着从头至尾一句话未说的董绯菱出去了,临走前董绯菱回头看了好徽瑜一眼,这才落了帘子。
  徽瑜好一会儿才听着外面的声音渐歇,大夫人带着董婉她们走了,就看到二夫人掀起帘子走了进来,挥挥手让雪莹退下,这才看着徽瑜说道:“真是奇怪了,大夫人怎么总是探听我娘家的事情,以前可不见她这么热心。就算是因为你外祖父欲要致仕,也不该这般啊。”
  董二夫人就算是厉害些,说起来到底是闺阁夫人,于外面的政事所知不多。就算是知道些许,董二老爷又是那样的,董二夫人也没能从自己男人那里长点政治知识,所以这个时候就有些不明白。
  古代女子是不能过问男人外面的事情的,除非是家里的男主人想要跟你说说。一般来说男主人能够说给女主人说的,也就是让女主人去各家后院探听的那些,男人也是有自尊的,怎么可能过于依赖女人,是要被笑话的。就是大夫人那样的,大老爷说给她听的也是有限。
  徽瑜本就不是古代女子,而且自幼就在家族争斗的漩涡中长大,而且出身于红色家庭,对于政治的敏感要比旁人高的高。不然刑玉郎也不会看着徽瑜的信有那般复杂的心情,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古代女儿早熟的很,八、九岁家里就会孩子物色亲事,有些事情也会说给孩子听。尤其是这些世家自幼就会培养他们为家族尽忠的观念,很多事情都是早早让她们了解的。所以董二夫人也不觉得在女儿面前说这些有什么不妥当,而且不跟女儿说,她还能跟谁说。董允禄?还是滚开吧!
  徽瑜想了想,然后才说道:“女儿觉得大夫人探问外祖家的事情,只怕是想要知道最近有什么人跟外祖家走得较近。”
  “你的意思是?”
  徽瑜点点头,“娘,外祖家不是外人,大舅母跟二舅母都是好的,您不妨多多走动。”
  董二夫人神色一怔,皱了皱眉头,“何苦闹得你外祖家也不安生,我瞧着就算了吧。”
  徽瑜却是笑了笑,她外祖父却不会这么想,外祖父一生只有两个个女儿,一个早亡,一个婚姻不顺,他挂心的很。如今徽瑜跟他鸿雁传书这么久,这位外祖父只怕心里早就明白了。
  “娘,外祖父可不会就这样算了,您是他的女儿,您就算是想要置身事外,京都的这些人怕是也不会相信的,外祖父也不依的。”
  董二夫人看着徽瑜良久没有说话,摸着女儿的头,好一会才说道:“给娘说说你外祖父给你的信中都说了些什么,在边关还好不好,身上的旧疾妥不妥当,身边没个贴心的照顾,我这心也是挂的很……”
  一整日徽瑜都跟二夫人讲那些信,外面的人瞧着二夫人寸步不离的盯着女儿,只想着是董二夫人怕女儿胡闹,也就越发的信了徽瑜生病的事情。
  ***
  夏冰玉接到了董婉的信,董徽瑜真的病了,还真是巧。不过这样一来不仅她不能从董徽瑜那里打探到消息,别人同样也不能。听说荣安公府也送了帖子,才进京没多久就这么蹦跶,真是给皇后娘娘长脸。
  想到这里又有些忧心,也不知道姑母那里怎么样了,本来这次行围她是要跟着去的,谁想到皇上却让二叔随驾,这样一来没他们大房的事儿,她就不能去了。也不晓得二表哥在外怎么样了,听闻大将军的性子可不是个随和的,想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消息也不容易,偏生自己现在又帮不上忙,便有些着急。
  不仅夏冰玉这般着急,京都随着刑玉郎的事情也变得有些焦躁起来,就连大皇子听闻都跟邢家试图搭上线,只可惜邢家闭门谢客,油盐不进。于是董家倒成了热灶,日日门前车马不断,如今董大老爷不在,董大夫人支应不过来也闭门了。
  皇子府。
  姬亓玉手拈黑子,头也不抬的说道:“董家也闭门谢客了?”
  “是。殿下那董家二姑娘是真的生病还是假的?要是真的生病也太巧了些,要是假的……就有些意思了。”坐在姬亓玉对面的是一青衣直裰的少年,面容生的很是平淡,只有那一双眼睛灵动如狐,此人乃是首辅章含龄的嫡长子章敞。
  若是徽瑜看到这一幕,就不会惊讶章玉琼会嫁给姬亓玉,原来章敞竟是姬亓玉的人。
  姬亓玉很少穿颜色较为鲜艳的衣服,今儿个却是一身宝蓝色广袖长袍,颇有几分古人儒雅之风,只可惜那眉如弯柳,眸若深潭,薄唇山鼻,倒似那画中仙般少了些凡尘的味道,将这儒雅味道硬生生的抹去几分。章敞纵然看着这张脸也有几年的功夫,一不留神还是会失神,心里叹息一声,若不是四皇子生的太过妖娆,只怕也不会整日板着脸低调做人了。
  太过俊美,总归不是幸事。
  风吹花落,沁香入鼻,姬亓玉落下一子,这才说道:“不用去管这个董二姑娘如何,不过一姑娘家而已,又是那样的性子,想必也翻不起大浪来。不过我倒是听说她最近跟刑玉郎书信来往频繁,需要多加注意。”
  章敞自然明白这个注意指的是注意刑玉郎的动向,就点点头,“已经命人盯着了,董二姑娘的嫡亲大哥如今也在邢将军的帐下效劳,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是不是块好料子,不过有着邢家的提携,前程怕是错不了。”
  “只要不是烂泥,落到了邢玉郎的手中都是能拿得出来的。”姬亓玉微微皱了眉,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道:“邢玉郎突然告病荣养可真是个好时候。”
  “的确是个好时候,京里才有人想要图谋邢家,那边就已经请旨……”说到这里章敞猛地抬起头看向姬亓玉,“殿下的意思是邢将军怕是地得到了风声?”
  能图谋这样的大事,自然是事出机密,不会轻易被外人知晓,可是刑玉郎告病是以进为退的话,那……那留在京都的眼线可真是不容小觑啊。
  姬亓玉又落一子,“继续查!能探查到大皇子悄悄部署的事情,可见邢家的探子厉害,这条线若是被我们掌控……”
  章敞眼前一亮,“殿下所言极是,若是能被我们掌控,自然是更好的事情,若是不能,也能有个防备,以备不时之需。”
  只怕是姬亓玉跟章敞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邢家根本就没有这般厉害的眼线,他们家厉害的是有个未卜先知知晓原著的穿越外孙女。最大的金手指握在手中,可不是能趋吉避凶么?
  这条线,姬亓玉注定是无法查到的。
  又过半月,边关的消息再度传来,皇上驳回邢玉郎乞病荣养的折子,并派两名太医长期驻扎边关为大将军诊治身体,如此盛*当真是令京都原本活跃的众人如同给浇了盆冷水一般,冷寂下来。
  徽瑜随手将一本棋谱搁置在条案上,看着对面的董二夫人笑着说道:“娘,如何?”
  “你终于可以病愈出门了,可惜没什么帖子请你了。”董二夫人笑米米的打击了女儿一下,她就不明白,徽瑜这丫头明明才是学棋不久,怎么就能把她杀得片甲不留呢?死丫头说她天分高,她还是她生的呢,切!
  “我出门又不是谁家来了帖子才能出去,我想要去国安寺一趟。”徽瑜丝毫没有被董二夫人给打击到,“九月已至,皇上圣驾也该回了,皇上回来后怕是京里更热闹,在这之前娘陪着我出去一趟吧。”
  “国安寺的大和尚棋艺不凡,你想去看看他的残局?”董二夫人可不觉得他女儿是去上香这么虔诚的,八成是冲着那残局去的。
  “佛家讲因果轮回,讲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女儿觉得佛祖能令人心静,国安寺是本朝最大的寺院,又是皇家寺院,儒慕已久,自然是要去的。”徽瑜神色变得十分的严肃,一点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董二夫人愣愣的,随即皱起眉头,斥责道:“你小小孩子家家,这才多大就说这般话,人云亦云,妄谈禅语,实属不敬。”她其实是心疼女儿,才这么小就能知道这世间生活不易,本就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职,心里自然是内疚的。
  “娘,佛家有慧根一说,女儿最近颇爱看佛经,里面有很多禅语都能令人清心静气,女儿觉得是很好的。我与禅道有缘这是好事,母亲不要伤心,应该为女儿开心。女儿越能看透,将来受的苦越少,佛家渡世间一切灾厄,苦难,本就是为世人宽解心思,听得多了,人也就变得安定了。”
  “你……”董二夫人一张巧嘴,此时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无奈之下只得点点头,“随你吧,你想什么时候去?我得提前跟大夫人说一声。”去国安寺这样的事情,不仅要跟大夫人知会,还要跟太夫人请示。只是太夫人对董二夫人一向是冷淡的很,所以她也不愿意在女儿面前故意提及太夫人,免得心生不悦。
  徽瑜想了想,大夫人那边为着贤惠的名声也不会阻拦,大约会在太夫人那里不开心,于是笑了笑说道:“也不用很急,娘亲定好日子告诉我就好。”
  董二夫人就点点头,听到女儿这么说心里也就明白徽瑜其实也想到了她所担忧的,“你自己打棋谱吧,我要回去歇息歇息了。”不好好的养足精神,明儿个怎么能有力气跟太夫人拆招呢。
  “恭送母亲。”徽瑜笑着送董二夫人出去,又回了屋子,却没有打棋谱,而是在棋盘上一手执黑,一手执白,自己跟自己对弈起来。
  雪琪跟雪莹在一旁看着啧啧称奇,她们乃内院女子,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情景,不由得看的入神。
  “你说黑子赢还是白子赢?”雪琪看着雪莹低声问道,这段日子她们家姑娘脾气好了不少只要她们办差尽心,一颗衷心,姑娘对身边的人还是很宽和的。想明白了这一点,这两个丫头最近也变得欢快起来。
  “白子赢……不对,黑子赢。”雪莹低声说道,她们虽然不会下棋,但是也能看得出棋盘上的黑白子好像是拼杀的很厉害的样子。虽然不懂棋,但是这几日夫人跟姑娘几乎是日日较量,她们看着也跟着开了些眼,倒也知道了粗浅的皮毛。
  这俩丫头在一旁叽叽喳喳,虽然声音很小,徽瑜也是哭笑不得。她御下的手段一向是刚柔并济,最近比较宽松,这两个丫头也跟她逐渐的亲近起来,说起话也不会跟之前一样小心翼翼了。
  “成了,你们两个跟麻雀似的,姑娘我还怎么下棋?收起来吧,明儿个接着下。”徽瑜站起身来,在屋子里缓缓地转着圈走动,活动四肢。
  雪琪拿一块四方的素色锦帛盖在棋盘上,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的架子上。雪莹手脚麻利的泡了茶来,两个丫头在身边伺候着,徽瑜瞧着她们一举一动也感觉到颇为有趣,转完了圈,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喝着茶,问道:“府里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最近倒是没听说有什么动静,大姑娘这段日子不是绣花就是看书,一直没有出门。三姑娘更是大门紧闭,除了每日请安几乎是一步不出院子的。大夫人倒是出去了几回,门房那边因为上回口风不紧换了人之后,想要打听消息可不容易的紧。奴婢费尽心思才知道大夫人去的两处地方,一处是昭国公府,一处是安平侯府,可是出去做什么奴婢就打听不到了。”雪琪不安的说道,不是她不尽心,而是最近大房那边整顿了下人,想要打听消息可要比以前困难多了。
  徽瑜点点头,“能打听到这些,你做的很好。”
  听到姑娘的夸赞,雪琪这才松了口气,没觉得高兴,只觉得总算是没白费心思,姑娘满意就行了。
  雪莹换了徽瑜手里的凉茶,低声说道:“奴婢听闻太夫人那边收到了榆州的信,说是表姑娘要进京给太夫人问安,不晓得是真还是假。”
  徽瑜手心一颤,刚换的热茶就洒在了手上。雪莹吓坏了,忙拿了帕子擦拭了热茶,雪琪已经手脚麻利的端了凉水进来,把徽瑜的手按了进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来,擦拭干净一看只是微微发红,两人才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拿了药膏给徽瑜抹上,好一通忙活。
  徽瑜瞧着这两人脸色煞白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无妨,你家姑娘也没那么娇贵,这次不是你们的过错。”
  “没伺候姑娘就是奴婢的罪过,请姑娘责罚。”两人扑通就跪下了,可不敢掉以轻心,她们家姑娘的脾气可是见识过的。
  徽瑜无奈的一笑 ,看来自己前段时间的手段真的把两人吓破了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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