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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客-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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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剑已用不上多大的劲,要用暗器袭击,黑铁塔的四周有人,所以他出声招呼要黑铁塔让开。

黑魅也例了,娇叱声震耳:“都让开,交给祖姑婆我送他们见阎王。”

黑狐恨得直咬牙,但又无可奈何,一声怒啸,飘掠三丈外下令撤走,一哄而散。

黑铁塔脚踪站稳,感情地叫,“兄弟,你可无恙?”

文昌丢掉剑抢出,激动地叫:“大哥,谢谢你!”

两人互相抱住了,一旁的黑魅道:“走吧!何不回去再说?”

黑铁塔叫出小银,由文昌领路往回走,今晚大概不会再有人前来打扰了。”

文园中冷静清,血腥在空间里荡漾,除了小银,所有的仆人全部被杀,草草暂时安置了所有的尸骨,五个人在大庭中商量行止。田姑娘服下九转玄丹,在鬼门关上拉回了三魂七魄,委顿在大木椅上,余悸犹在。

文昌第一次建置家园,在短短的几天中便遭遇了如此悲惨的变故,他知道,这儿已不是安乐土了,早晚必有其他的人前来找麻烦。他决定将房屋和剩下的金银交由小银处理。好好安葬所有的仆人。他自己即将浪迹天涯海角,度他的亡命者的生涯。

这期间,他会和黑魅谷真坦诚相谈,黑魅告诉他,希望他能听他在江湖并肩行道,她答应他,决不以一般情夫的感情对付他,他的行动可以保持自由,来去不受拘束,她将尊重他的身份和自尊心。但他婉言拒绝了,他有他自己的道路,他感谢黑魅谷真对他的一番情意,他更珍惜她对他的关照和多次维让的情谊。

黑魅谷真不勉强他,希望他日后有困难时,别忘了她,不管任何时期,皆愿助他解决困难的真正朋友。

他将得自吸血鬼封三爷的四颗大珠赠送黑魅谷真,说出珠中确是藏了一份陈友谅的藏宝图,风声已经传出江湖,七幻道也是为此四珠而一再出手劫夺。他自己不想前往掘宝,也怕无法保全,便将珠赠给黑魅,留在身边恐怕会惹起无限风波。

至于田二小姐,黑魅答应护送她返回府城田府。黑铁塔不耻黑魅的为人,但看在她一再出手援救文昌的份上,倒未出言猛撞,但也不假以辞色。

“小山弟的消息,大哥可知道么?”文昌问黑铁塔。

黑铁塔唉声叹气,翻着大眼道:“真怪,那天我亲见小山弟被大兴善寺贼喇嘛的俗家弟子虏走的,可是我共捉了七名喇嘛用酷刑迫供却问不出任何信息,他们一口咬定没有这回事,你说怪不?”

“那几个俗家信徒大哥可曾看清脸面?”

“看清了,但大兴善寺的徒孙,确没有这几个人,考问不出所以然。

文昌低头沉思,突然一咬牙,道:“大哥,小山弟精明过人,大概不至于遭到不测。如果他不幸,咱们打听凶手是谁再定行止。假使失踪之事与大兴善寺有关,出动的人多,消息不会永远被封住,也许是别人所为,也许是黑旗令主的爪牙哩。这事操之过急反而劳而无功,你我分途在暗中打听,岂不……”

黑铁塔大声道,“不行,日下你已成为黑白道无耻之徒的眼中钉,也是众矢之的,我不放心你独自在江湖流浪冒险,咱们走在一起儿也好有个照应。”

“也好,小弟目下还有一件心愿未了,咱们一面办事,一面探小山弟的消息。”

“什么心愿?”

“日后再告诉你。今晚早早歇息,咱们明早再作打算。”文昌心事重重地答。他仍在迟疑,难以决定是否将护送施家父女返成都的事告诉黑铁塔,怕黑铁塔骂他做事少不了女人。

黑魅谷真却不愿:“再苦练三年二载,出道并未为晚,何苦在江湖冒风险,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果我是你,将立即觅地隐修。珍重,后会有期。”她夹着田二小姐,径自走了。

文昌和黑铁塔共住在他自己的华丽套房中,小银掌灯准备了茶水,在邻房将息,若大一栋大宅院,只住了他们三个人。

文昌打定主意,在房中落坐,正色道:“大哥,你听我将这些天的变故一一道来。”

“我并没要求你说,兄弟,我信任你。”黑铁塔诚恳地答。

“别打岔,请静静地听。”他将千面师太分手以后的经过一一说了,最后道:“大哥,受恩不报,这种人算不得血性男儿,小弟想暗中护送施姑娘全家返回成都,乘便打听小山弟的消息。小山弟是四川人,到四川找,不失为上策。小弟不怕你笑我妇人之见,只好直说,大哥是否是愿和小弟走一次四川,只用一句话吩咐。”

黑铁塔哈哈大笑,怪叫道:“你他妈的这件事倒是真做对了,假使你跟在黑魅谷真罗裙后面嗅余香,我可要打你—顿消口恶气,好啦!算我一份。早早歇息,咱们也该养养伤了。”

文昌心中一宽,也装腔作势地道:“这儿没有水,我可要等在河边才和你动手拼上百十招,让你喝饱一肚子水。记住,在水边你得小心了。”

“哈哈!我在岸上等着你就是。”黑铁塔忘忧地狂笑着答。

第二天,他们迁到城西城里朝附近一栋木房中隐身,一面打听施家动身的消息,一面找长安三豪打听方小山的下落。黑铁塔长相易引人注意,由文昌出面奔走。岂知长安三豪翻脸不认人,几乎声张起来,文昌只好不再麻烦这三个江洋大盗,世情冷暖,日下他树敌太多。长安三豪怕事,他也懒得和他们计较。

由于厉春水归还了施家宅院,施若蔡只好暂且逗留,直至将宅院卖出方能上路返川,已经是三月暮春了。

府城行文各地辑拿江洋大盗的文书,似乎已形同具文,赏格加到每人五百两,但如同石沉大海,音讯全无。府中的捕役在一月中三天一查五天一追,屁股蛋倒了霉,五犯依然未能落网,仅捉了不少疑犯,无限期地往下拖,真正的强盗,依然逍遥法外。

在施家决定动身的前十天,文昌和黑铁塔展开了预定的行动,明日张胆东下洛阳,胆大包天。

长安城中,由于文昌躲得稳,追踪他的人一一离去,只有一个人未走,那就是九宫堡的暗拴卖唱老柴,他仍然在太白楼卖唱,等候机会。

银剑孤星被蛇魔丹士吓跑之后,消息传至汉中府的黑旗令主手中,令主颁下了手示,通知各道群雄不可在明里和蔡文昌冲突,金蛇洞的妖道可怕,恐怕九宫堡受到残酷发落。再就是令主巳在鬼影子孙明口中,知道七幻道所要的四颗藏宝珠的秘密,在南康府星子孙附近,布下有力的暗椿眼拴,等侯蔡文昌前往寻宝。如果捉获蔡文昌,这四颗大珠务必以快传送至九宫堡。

黑旗令主雄才大略,野心勃勃,他在江湖中安排了不少心腹,以各种不同身份侧身各地,秘密活动做他的耳目。这些人中不乏奇技异能之士,潜伏地罕为世人所知,甚至他的心腹臂膀银剑孤星,也未弄清这些人的身份和立场,更不知到底有多少人在暗中替令主卖命,卖唱老柴是仅有少数爪牙。他奉命伺机接近文昌,便暗中盯住了长安三豪,他坚信可以长安三豪身上可获致文昌的消息,其他的人一一失望地离开了长安城,他却守株待兔留下来不走。反正这不是十万火急的事,他并不急进行,欲速则不达,他深知办事的其中三味。

这晚,斗室中文昌和黑铁塔作了一次周详的策划。其一,必须向东,其二,设法引开黑白道和与他们作对的宇内十三高人,不让他们向西走。其三,万一转向西走的形藏暴露,使故意向施家行劫,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其四,亡命客的名号必须叫响,希望能让小花子方小山闻讯赶来会合。

决定了行动,便在施启程前十天,他俩开始露面了。提前十天,是预定东行的计划,他们算定施家西行至汉中府—段路不会有外发生。汉中府至长安程九百六十里,带着家眷远行的人不能太快,需时十余日方可到达,前后共有二十天,他两人足够办事了。

藏匿了二十余天,他们连小银也没去探望,恐怕连累那孩子受苦,自经过那夜闯鬼门关生死一发的事故,文昌的性情有了显著的改变,心肠比以往硬,更不将生死放在心上了。他心中暗暗发誓,永不会放过黑旗令主的爪牙,尤其是银剑孤星一群好杀的人,他要以牙还牙加以报复。他相信,这一天会来的,不管是十年八年,他有自信可以练成足以制他们死命的绝学。仇恨在他心里生根。一再的迫害和十余名仆妇惨死的景象令他永志不忘,难以磨减。

………………………………………

第十四章 

大白楼,是南大街长安最负盛名的第一间酒楼。楼共三层,第—层,是达官新贵应酬买醉之地。第二层是豪门巨富设宴应酬的所在,而第三层,是王孙公子风流佳客寻香掠艳的风流胜境。

三层楼的梯口各不相扰,每一层的情调都不同,第一层的客人大多是志在酒菜的真正食客,不注意声色之娱,有外来卖唱男女在其中讨生活,即席高歌,男女歌手大多有些风雅古逸,有时轻吟古曲词牌,有时豪放高歌醒人心脾,歌声轻柔,铁板铿锵,韵味无穷。第二层有店中的美丽女侍伺候,女侍大多是胡姬,也有极少的汉家小碧玉,保持着古都的历史风味,不同的是,规范比往昔大,设有金碧辉煌的华丽装饰小阁。那时,设酒姬的地方最负盛名的有两个地方,一是南京,不但有酒姬,甚至有歌舞。

玉荀集有明人邓雅的“采石酒楼”诗:“采石江头向酒家,酒楼儿女貌如花,金杯满动歌声缓,银灯高烧舞影斜。”可知那时的盛况,比今天的夜总会并无夺色。

另一地便是长安,保持着盛唐时的风貌,“双歌二胡姬,更凑还清朝,举酒挑逆王,从君不相饶。”可以概括地领略这种旖旎风光。

第三层设备更豪华,—座座暖阁是神仙胜境,歌舞之声不会干扰到隔邻寻芳雅士的清兴欲意。极尽人间豪华。这儿是地狱中的天堂,一掷万金的竞赛场。但对外而言,太白楼是高尚人士的高尚交际场所,外人只看到第一层古扑的一面,楼上的风光一般百姓小民是不敢问闻的。

三月下旬,暮春的寒意行将消失,古都长安已是乱穿衣的季节。太白楼笙歌不绝,寒意全无,两个外罩天蓝色外衣的高大人影,踏入了太白楼。

艳阳天,风和日丽,寒气全消。太白楼入夜时分车水马龙,豪客如云。

两个穿天蓝色大氅,内着劲装的大汉光临太白楼,一个身材雄伟,内穿蓝缎子绣云雷如意领襟劲装,黄面朱唇,英俊照人。另一个壮得象头巨熊,黑劲装,劲装外套直缀,外加腰带松松地,黑巾缠头,黑脸膛,乱虬髯铜铃眼,长象十分威猛吓人。

他们是黑铁塔和蔡文昌,第—次以真面目出现在公众场合,谁也不会想到,这位有三分书卷气的公子爷,会是告示上行文天下追缉的要犯蔡文昌,即使是最愚笨的人,也想不到这个江洋大盗能斗胆敢在长安逗留,自寻死路。

食厅中共分五部分,前厅,后厅,左右两厢,和延向后面庭园的曲郎。各部分每一食桌,都有屏风相隔,灯光如画,人声隐隐。侍者穿梭似的往来不绝。

领路的小厮领两入转入后厅,引向一张由三面屏风隔好的食桌,立即有一名店伙微笑道迎上,含笑欠身向里伸手虚引,说出一连串的请字。

两人就坐,脱下大氅,文昌笑问店伙道:“伙计,十斤太白,八只下酒莱,如果有烧鸡,大盆子往上切。我这位黑大哥吃不得细量的手艺,他肚子里可以一口气装上十只肥鸡。哈哈!劳驾快点。”

“哈哈!贤弟的话正中下怀,妙极了!”黑铁塔高兴地叫。

“小的立即吩咐下去,两位爷请稍候。”店伙一面奉上香茗一面说,出外交代另一名店伙,自己在门外等候。

曲屏风的两端,可以看到斜方两桌的席面,却看不到左右隔邻的光景。右前方那桌,有一个老人和两个少女,正在特设的席旁红木长椅落坐,弦声飞扬。歌喉婉奇,低吟着一首张文潜的“风流子”正吟到玉容知安否“红笺共锦字,两处悠悠。”

文昌压低了声音道:“大哥,你知道太白楼是谁开的,谁在撑腰吗?”

“你小子真是,明知故问嘛!我可没有你消息灵通,你有一般穷朋友跑腿,我没有,说来听听好吗!”黑铁塔答。

“是有名的恶中官黄楚山的东主……”

“且慢,中官是什么小人?”

“中官,是王府的太监官,管的是内府事却可以左右外管大史。撑腰的人是大兴善寺的护法木云微杜元仲,一个豪门世家的不肖子弟,今晚可能要来。”

“每一座寺庙都有信徒,信徒不一定是吃长斋的居士,在这些人中,必定有一位潜势力极大的士绅,荣任该寺庙的护法。护法也必定是有钱有势的人,甚至有些大官名吏,居然是某寺的护法,所以护法的来头定然不小。”

杜元仲是南门外杜曲的富豪世家,在长安上至秦王,下至贩夫走卒,都和他有交情往来,潜势力极为庞大。当然啦,南门外伟曲杜曲的子弟,固然也有贤有不肖,也有流落江湖的财家,但大多数仍是声名显赫的地方晋绅,财势皆足以左右长安城。

“哦!你决定向太白楼下手?”黑铁塔问。

文昌冷冷一笑,点点头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咱们向大户下手,天公地道,造孽钱取之心安理得,花得也痛快。”

突地,右面屏风中传出一阵豪放的大笑,有人用大嗓门嚷道:“哈哈!难得请到柴先生大驾,今晚总算大饱眼福,不醉无休,请进请进。”

接着是一阵寒喧,姓柴的说:“好说,好说。各位爷赏脸,小可感到光彩。”

文昌一怔,低声道:“是卖唱老柴来了”。

“谁是卖唱老柴?”黑铁塔问。

“一个风尘奇人,手底下够硬朗。”文具将在大雁塔沿途中巧遇老柴的事一一说了。

邻室先前说话的人接着道“柴先生不但是琵琶名手,诗词歌赋门门皆精,不用兄弟多说,今晚请柴先生来两首雄壮的,让各位老弟饱饱耳福。

“哦!那么,请二爷吩咐一声,叫江肖姐妹前来掌扳鼓。”卖唱老柴自己只能弹琵琶,要听雄壮只好搬助手。

不久,邻室多了女人的声音,客套毕,在商量唱目。

文吕的酒莱一一送下,他打发店伙计离开,低声道:“等会我要会他一会,向他打听一些消息。”他指的是卖唱老柴,因为他对老柴的第一印象不坏。

一声铿锵的铁板敲起,接着是小鼓和檀扳的和鸣,最后是一阵狂风骤雨似的弦声,四种节奏相和让人精神一振。

一小段前奏终了,主曲登场,老柴那豪放悲壮的歌声,压下了一些喧闹。“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掣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甘酒照胆尚开张,鬓微霜,有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遗凭唐!会挽锥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狠。”

歌声抑扬顿挫,激动中却又充满豪放和少些悲壮,充满了感情,十分感人。

文昌默然,久久方道:“在风月充溢的太白楼能听到这种清歌,异数。”

叫好声大起,黑铁塔干了一巨觥,道:“他娘的!我听可不懂什么持节云中,什么遗凭唐,见鬼!”

文昌夹起一块熏肉塞在黑铁塔的口中,哼了一声,道:“就凭你挑出的两句,便证明你不是个饭桶,你这种伪装的粗俗的目的,逃不过我的法眼,要装就装到底,我不会怪你。”

黑铁塔吞下口中的食物,眨眨大环眼,做了个鬼脸,为文昌倒满一碗酒傻笑道:“贤弟,我并不想瞒你,但我认为这些玩意儿最没出息,我但愿能全忘了,庸俗蠢笨过一生。贤弟别计较。”

文昌召来了店伙叫他等老柴有空时请他过来。店伙立即整理角落下的坐具和小儿,前往召请老柴。

隔室又唱了三着豪放的民歌,不久店伙领随老柴掀门而入。这家伙一看到文昌,脸上阴沉一扫而空,眼中放光,夹随着琵琶抢入,脸泛笑容。

文昌笑容离坐,抱拳行礼抢着道:“柴兄久违了,你好,请坐一叙。”

老柴坦然一笑,欠身道:“文公子好。想不到在这里重逢公子爷的……”

文昌摇手止住他往下说,挥手示意店伙离开,意恐老柴粗心说出大雁塔的事,伸手让座然后道:“柴兄,请不必称什么公子爷,彼此心照不宣,不必俗套,来,在下替柴兄引见我大哥黑铁塔范如海。”

黑铁塔已看出老柴目朗鬓丰,是个藏身风尘的内家高手,不敢大意,拱手行礼道:“久仰久仰,请坐下来说话。”

卖唱老柴不入座,向角落的坐处走。黑铁塔一把将他抓住,大声道:“不要管那些臭规矩,这里坐。”

他用了五成功,卖唱老柴晃了晃,笑道:“范兄好肩力,这一抓一带,不下三五百斤,在下要出丑了。好!在下坐下了,上了贼船,只好随船走,蔡兄以为然否!”

他坐下了,心中暗惊,心道:“这黑大汉并不愚蠢,好眼力,他知道我只能从容接下他的五成功,倒是一大劲敌,我得小心了。”

哈哈!你小子练了正宗先天真气,以武林一流高手的身份,挤身九流卖唱者之林,了不起。黑铁塔心说着,也坐下了。

“彼此彼此。哈哈!两位要听歌抑或……”

文昌为他倒上酒,笑道:“柴兄,在下意欲高攀,笑话免了。”

“不敢不敢。看样子,蔡兄必定有事,请吩咐,兄弟洗耳恭听。办得到,一句话,办不到,兄弟也当一尽心力。”

“想向柴兄打听一些琐事。”

“是田二小姐么?她目下很好。”

“不,是太白楼的事。”

柴峰故意脸色一变,道:“蔡兄,你必须先打听杜家三猛兽的手下能耐,这三位猛兽是疯虎詹启顺,胡狼李新川,飞熊宋永和。三人中飞熊最了得,铁布衫不惧锤击棒打,他就在酒楼坐镇,可力敌二十人……”

“兄弟知道铁布衫,利刀以内家真力全力一击,必定衫破气功散。柴兄,今晚杜元仲何时到来?”

“半个时辰可到,先到帐房,后到三楼清辉阁……咦!蔡兄是想今晚动手?”

“不是今晚,人到即动手。”

“不可以。”柴峰变色站起来。

“有何不可?”黑铁塔问。

“两位如果在这里动手,柴某岂不落了嫌疑?”

“柴兄,你不是在这黑混日子的大虫,是么?咱们各取所需,然后远走高飞,如何?”

“不!”柴峰断然地答。

文昌淡淡一笑,干了一碗酒,若无其事地道:“刚才柴兄说了两句话,确有道理。”

“我说了什么?”

“上了贼船,只好跟船走,柴兄,最好的办法,是加入贼人之列,光跟船走靠不住,你说可是?”

“哼!你威胁柴某不成?”

“不!兄弟想成全柴兄。柴兄人势单难以成事,咱们兄弟加入之后,实力足以应付三猛兽。金银由柴兄动手,我兄弟两管制人,然后城商护城河右首五株柳树下见,三份均分。怎样!”

柴蜂颓然坐下,摇头苦笑道:“你在断我的财路,敲破我的饭碗。”

“柴兄,长安呆久了,一事无成,不走才是愚蠢之徒。”

“走?往哪里走?处处杨梅一样花,到处都是一样流浪。”

文昌听他的口气松了,打铁趁热道:“太白楼日进万金,如果得手,咱们至少可以安度半年阔大爷生活。你卖唱唱得好,但真要听你唱江城子的人不多,你无法和楼上楼下的他们竞争。得手之后,咱们去洛阳,看看洛阳花似锦。如何?”

柴峰心中暗喜,突然一咬牙,道:“好!咱们就这么办。”

文昌举杯低声道:“为咱们的合作干杯,祝我们得到好运。”

柴峰干了杯,开始更换琵琶上的丝弦,道:“如果动手,何不争取时刻?”

“柴兄是说立即动手?”

“不错。”

文昌摇头道:“帐房担不起风险,兄弟要等杜元仲到帐房时再动手。”

“杜东主如果来了,三猛兽便到齐……”

“柴兄真害怕三猛兽吧?”文昌激他。

柴峰一咬牙,站起道:“等我的消息,我先走。听我们的微弦连弹,点子到了。”

“柴兄请便。兄弟留意微弦就是。”

柴峰走了,黑铁塔道:“这家伙的琵琶有鬼,你看懂了吗?”

“呵呵,如果连这点头脑也没有,做江洋大盗不被砍头也将在站笼惨死,他的琵琶中藏有两种暗器,前后皆可发射,射洞不大,不是钉便是针,机关在第五第六两尺码上。第一次听到弦声,我便从共鸣声中听出里面有机簧声。告诉你,任何名家的暗器,皆瞒不了我的耳目。”

计划得到是有条有理,却没将意外计算在内。

微弦,是高音,微是五声之一,比羽声低,高于角,属于高次请之声。这声虽不是最高,可是相当难听,被形容为“如负猪觉而亥”。负猪觉而尖叫,这声音当然难听刺耳。用来连络,再好不过。

帐房在前厅的左侧,前设有柜台,柜台内有三名帐房先生,三名伙计和两个小照,帐房平时关上门,凡是金银先由帐房先生验成色,然后由伙计送入帐房。房门侧方有一间雅室,一个身材比黑铁塔不相上下的凶猛大汉,和几名大个在雅室中休息,有事只稍大叫一声,大汉们便可抢出堵住帐房门,任何想冲入帐房内牵羊的好汉,通过这一关太难太难,何况帐房门又沉又厚,里面的人闭上门,大铁椎也无法攻破。

文昌是个有心人,进店时早将帐房的光景看清,预定由他守门,让黑铁塔入房取金银,目下多了一个卖唱老柴,两个人守门万元一失。

酒足菜饱,但信号尚没传到,他俩仍赖着不走。

突地,一阵刺耳的弦声从前厅传到,是时候了。

文昌缓缓站起,挂上大氅,向外面的店伙计叫:“伙计,结帐。”

“公子爷,共银二十一两。”伙计抢入欠身笑答。

文昌将五两银子递过,道:“领路,到帐房。”

伙计不住笑不住道谢,将小费纳上怀中,躬着身子在前领路,一顿酒菜白银二十一两,加上小费,足够五日之家半年粮,太白楼的东主比强盗还凶。

帐房在前厅,这里没设座,座在照壁之后,所以可算是会客的大厅,右面有走廊,是到二楼的走道。厅中宽阔,酒客出入如梭,从大门向外瞧,两侧广场停满了车马。

店伙领客人刚走出大厅,大门已进来两名锦衣中年人,浓眉大眼,肩阔腰圆。在大汉之后,一群店伙正躬身接入一群豪客,为首那个人年约半百,脸圆圆,白白胖胖,五绺长须,笑容满脸,穿一身名贵的韶皮,头戴逍遥巾,高低靴,手中颠弄着一串珊瑚珠。

他身后,是两个长象凶恶的中年大汉。一个大眼大咀大鼻,满脸黄色短须,腰带上插了一把黄光闪闪的外门兵刃虎爪,长约二尺二寸又粗又重,爪头锋利。另一个凹目绿豆眼,尖嘴缩腮,瘦长个,勾鼻簿唇满脸阴厉之气。腰带上挂着一把刀身狭长的单刀。只稍一看他们的长象,便知是疯虎和胡狼来到了。

三人的后面,跟着四名豪奴,大摇大摆进入厅门。

“东主爷万安。”店伙计们齐声躬身叫。

东主爷是杜元仲,不住含笑摆手,一面向帐房走,一面道:“你们辛苦,不必因我而耽误生意。”

帐房先生和伙计,全在柜口恭迎。帐房门边小雅室中,高大的飞熊宋永和也出室相候。

卖唱老柴也夹着琵琶,从照壁的另一面转出。

“是你!好呀!可找到你这该死的家伙了。”是两名锦衣大汉怒叫声。

所有的人全站住了,杜东主还没进入柜台门,站在矮门口扭头转身向外瞧。

黑铁塔面色一沉,叉腰迎上道:“找到了又怎样?你他妈的又想挨打不成?”

文昌一楞,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右面的锦衣大汉正传扑上,人影疾闪,疯虎和胡狼突然截出,挡在中间道:“各位,有过节请到外面去。”

“让开。”锦衣大汉怒叫。

“尊驾好大的口气,尊姓大名?”疯虎大声叫。

“在下少林俗家门人。二祖庵法宏大师座下……”

“老兄,不必指出师门吓人,”胡狼急急插口。

“你阁下听了,这家伙叫做黑铁塔范如海,曾经大闹咱们的二祖庵,好不容易……”

“贵派的事,敝店不想过问,到外面去,请啦!”

黑铁塔抓住机会,立即发难,一声巨吼,突然冲出。

胡狼没料到黑铁塔竟敢不听话突然动手,百忙中伸手急挡,大喊道:“小辈……恩……”

砰!一声暴响,黑铁塔出其不意一拳横飞,击中胡狼的左胸,将他打得飞闯八尺外,沉重的打击让他站立不牢,跌出丈外,直滑抵壁根方行止住。

“好呀!动手!”文昌叫,冲向柜台门的杜东主。

里面的飞熊手急脚快,飞跃而起,凌空下扑叫:“小子找死!”

文昌早有准备,一声长笑,右闪,左掌如刀来一记“吴刚伐桂”,砍向飞熊的左腰,仅客为主主乘对方行将落地的瞬间抢先出手。

飞熊果然了得,没落地身形便已扭转,竟不管砍到肋下的巨掌,双手齐张猛扑而下,十指如勾,被抓着可能要肉烂骨折。

文昌就要诱他扭身反击,招变“童子拜佛”双手上崩,崩开了对方的双手。“扑扑”两声沉响,双掌劈在飞熊的锁骨处,飞熊人在上方,双手无法扣住后脖子,所以改扣为劈,下手沉重。

飞熊身形一震,脚落实地,文昌的腿到了,捷比电光石火,没有飞熊还击的机会。

“扑扑”两声暴响蝴蝶双飞双腿连环踢,一中小腹,一中下阴,飞熊虽有铁布衫神奇气功护身,并没外伤。但沉重无比的打击力道他无法反震,整个沉重的身躯被踢得疾退丈外,“轰轰”两声大震,闯倒了壁根下两座太师椅和一座茶几,声势惊人。

杜东主大惊失色,火速扭头奔向帐房门,房门半掩,里面两名店伙计正全力关门。

文昌来势如电,一把抓住杖东主向门中奔去。

“哎唷……”杜东主狂叫,横倒在门缝中,门将他夹住,进退不得。关门的店伙心胆惧寒,赶忙放手去扶东主。

“砰”一声大震,文昌一脚将门踢开,手一抬,卖唱老柴乘乱钻入,将店伙和杜东主推出门外,闭上门着手搜集金银。

太白楼大乱,狼奔豕突,惊惶的男女纷纷逃命,人声鼎沸。

柜台外的激斗正烈,两名锦衣大汉和疯虎展开狂攻。五六名大汉和四名豪奴,抢向柜台内的文昌。

文昌守在帐房门,不许他们进入。最先抢到的是两名打手,地方窄小,一起上事实上不可能。两人一个用“饿虎扑羊”向前扑,一个挫莽奔入,上风“莽牛人”,下用“搂腰抱腿”,急急枪奔下盘,声势汹汹。

文昌铁拳乍出,“砰砰”两声暴响,击中使“饿虎扑羊”大汉的门面,血水从口鼻喷出,人一声不吭,被击倒在地。接着紧进两步,膝盖猛抬,“扑”一声给奔下盘大汉沉重一击,不偏不斜正中下颌。大汉“恩”了一声,抬头挺胸向后倒翻,“八达达”两人滚成一团,在地下挣扎。

快!真是快,这是近身相搏力与力的比赛,谁的力气大拳头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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