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木剑惊鸿-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叫流云。”

“流云姑娘,我的行为看似刁难,其实如果能设身处地一想,大概这刁难二字,就不会出自姑娘之口,可惜我无法也不能够让姑娘知道内情。”

冷月立即接着说道:“我们不知道内情,也不想知道内情,我们只知道这一件事,奉主子之命,今夜要把人给带回去。”

“如果我坚持今夜不行?”

“牛庄主!你不会这样做的,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这样做的。一则你自己十五年前的诺言;二则如果你坚持如此,那绝不是大家所愿见的后果。”

“冷月姑娘!你们主子知人善任,能派你到我的别庄来,是他选对了人。”

“谢谢牛庄主!我们只是一些下人,奉命办事,如此而已。”

牛奇突然一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是冷月姑娘说得对,十五年前我自己的诺言,我必须遵守。”

冷月立即一抱拳说道:“多谢庄主体恤我们的苦处。”

牛奇一摆手说道:“不过,我还有一点点请求。”

“不敢当你这请求二字,清明白吩咐。”

“请各位再给我一点时间。”

流云姑娘立即抢着说道:“现在已经二更,牛庄主你是在故意拖延!”

“流云姑娘!我不喜欢你这种说话的态度。”

“同样地,我也不喜欢你这种办事的态度,如果你觉得这件事应该做,必须做,不做不行,为什么要如此推三阻四?除非你有什么阴谋诡讨。”

牛奇冷哼一声说道:“流云姑娘!你很嚣张,就是你主子今夜来到我的别庄,他也不能对我如此说话。”

流云也冷冷地笑了一声:“如果是我们主子今夜来自到此,看到这种情形,恐怕已经不是眼前这种状态了。”

冷月伸手拉住流云,往后拖了一步。她朗声说道:“牛庄主!你请便吧!我们会在这里等候。不过,我要再三提醒牛庄主,现在已经是二更时候;你总得要给我们回去的时间。”

牛奇肯定地答道:“那是当然,各位请在此地休歇,我请二弟牛垠相陪,我会很快给各位一个具体的答复。”

姓白的汉子从厅外飞身掠进厅内,不带一点声息,很快地推着牛奇的椅子,进到大厅后面。

牛奇的椅子推到后进,穿过一个不小的院落,经过一条长长的“软枝黄蝉”搭成的花架通道,进入后堂,在左侧门前停下来。姓白的汉子敲敲门之后,便退了出去。

牛秀姑亲自迎出来,推着椅子进入厅堂,戈易灵也随着出来。

牛奇望着戈易灵说道:“戈姑娘!刚才在前厅我说到五老峰的死约会……”

牛秀姑插嘴说道:“爹!前面的事都解决了吗?”

牛奇摇摇头说道:“没有。”

“爹!你是……”

“你一定以为爹老糊涂了,前厅的事情尚未了,却又跑到后厅来说故事,轻重缓急都不清楚,这不是老糊涂了吗?

戈姑娘!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呢?”

戈易灵静静地说道:“牛伯伯!我在用心的听。”

牛奇点点头说道:“很好!我不会说太多的话,说太详细的事,因为目前没有充足的时间。”

“牛伯伯!让我能懂就可以了。”

“好极了!戈姑娘!五老峰之会,我断了一双腿,残了一只左臂,使我几乎丧命,其中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令尊戈总镖头的出现。”

“啊!是我爹帮助了对方?”

“没有,我们双方斗得精疲力竭之际,令尊正好路过现场,他喝止了我们,他说这样下去,两败俱伤。天下没有什么值得如此拼命,冤家宜解不宜结。”

“这些话也不算错呀!”

“是不算错的,尤其在当时的情形,我们能听得进去,我收了兵刃,就在这个时候,对方突然挥出一刀,发出两枚暗器。”

“啊呀!这人太卑鄙了!”

“那一刀斩去我的左臂,使我这双尾蝎,成为无尾蝎,两枚暗器各中我的左右大腿,而且都是喂了剧毒的。于是最后的结果,我又失去了双腿。”

“对方那个人呢?”

“当时死在你爹七孔丧门剑之下。”

“牛伯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戈姑娘是聪明人。”

“如果不是我爹的出现,牛伯伯不会遽尔放下兵刃,就不会落得断腿残臂的下场。对我爹来讲,虽然未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对牛伯伯是有憾意的,也就是在初见面的时候,牛伯伯所说的,我爹对牛伯伯有所亏欠。”

“我不敢这么说,但是令尊戈总镖头在我残臂断腿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在床前说了一句话,他说:‘以后有用我之处,在所不辞。’从此以后,我们没有再见过面,一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戈总镖头已经仙逝。”

“没有关系,牛伯伯!我爹过世了,他女儿还在,牛伯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明。”

“戈姑娘!绝非以这段往事对姑娘有所要挟,而是事有凑巧……”

戈易灵断然说道:“如果牛伯伯所说的事与前厅来人有关,想必事情紧急,时不我予,就请直说了吧。”

“戈姑娘!在此南边不远,滏阳河畔,有一座临水小丘,上有一个很古老的城堡山寨,占地约有一两千亩,那里住了一位武功极为出色的女魔头,自称毗蓝夫人,十五年前,曾经专程到高唐去,向我要人。”

“那时节牛伯伯住在高唐?”

“高唐是我的老家,此地只是一个别庄而已。”

“那位毗蓝夫人,向你要人,要谁?”

“小女秀姑!”

“无端向你要人吗?为什么?”

“戈姑娘!她既然是无端要人,我就无从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说的也是。当时牛伯伯是如何应付她的?”

“十五年前,正是我在庐山五老峰受创回来不久,二弟牛垠的武功尚未扎下根基,高唐故居没有人可以抵挡住这位女魔头的来临。最后,我只有问她,要秀姑去做什么?”

“问得好!”

“她说她喜欢!”

“回答得不合情理,别人的孩子,喜欢可以,却不能据为已有,天下哪有这种荒唐的事?”

“我当时告诉她,两岁的秀姑,不是她所能带得下来的,如果她真的喜欢秀姑,十五年以后,我交给她就是。”

“牛伯伯!你说这种话,当然不是真心的,而是一时推托之计,可是,你推托得不高明,一则当时她不容易接受,再则即使她当时接受了,十五年后,你又如何应付?”

“是的,十五年后的今天,问题发生了,她追到此地来要人,而且限定我在除夕之夜,要将秀姑送去。毗蓝夫人曾经来过一次,武功……嗯!是我们所不能敌的。我们只有准备将秀姑送到滏阳河去。”

秀姑惊叫起来:“爹爹!”

戈易灵没有说话,默默地望着牛奇。

双尾蝎牛奇向着戈易灵问道:“戈姑娘!你有意见吗?”

“我在用心的听,牛伯伯!最重要的你还没有说出来,你说完了我才能表示意见。”

“戈姑娘!你真是绝顶聪明的人,还需要明说吗?”

“我承认自己不笨,但是像这样重要的事情,不能凭我的聪明智慧去猜,而是要听你亲自讲出来才行。”

“现在只有一个人,一个办法可以救秀姑,戈姑娘!”

“我在听!”

“你!戈姑娘!可以救我的秀姑。因为你长得与我的秀姑一模一样,我这个做爹的都不容易分得出谁是谁,别人当然更分不出了。”

牛秀姑立即抢着说道:“不!爹爹!我们的事为什么要拉戈姐姐去呢?这不是太自私了些么?”

牛奇苦笑了一下说道:“女儿!戈姑娘有一身绝顶的好武功,她可以自保。”

“不对!”秀姑很坚持地说:“戈姐姐纵令有一身好武功,也没有理由要无端代我去冒险。这样做,会令我终生羞耻,我们是天下最自私的人。”

戈易灵这时候走过来,伸手搂住牛秀姑的香肩,认真地说道:“秀姑妹妹!你的善良使我感动,方才牛伯伯说的对,我有武功,应该可以自保。再说,毗蓝夫人要你去,并不见得就是坏事,因此,我不见得就有危险。更重要的一点,我爹当年欠牛伯伯一个承诺,我应该代替我爹偿还这个承诺。”

牛秀姑不觉泪珠双垂。只能哽咽着说:“戈姐姐!我还是感到很羞耻。”

牛奇此时也有一些不自然,只有朝着戈易灵说道:“戈姑娘!事情确是如此,我很惭愧!也很感激!而且我要再说一遍,我感激!我也很惭愧!”

戈易灵摇摇头说道:“不要再说这些,当然我不能男装前去,秀姑妹妹,帮我改装去。”

她拉着秀姑.回到房里,改装换裳,淡淡地梳妆,再度出现在后堂,双尾蝎牛奇看得瞪大他的双眼,如果把她们穿一样的衣裳,而且分开两个地方,那真是无法分得出谁是真正的牛秀姑。如果说牛奇还能分得出,那是因为戈易灵的眼神里涵蕴着一股英气,那是牛秀姑所没有的。

双尾蝎牛奇自己用右手推动着椅子,很吃力地说道:“戈姑娘!真是感谢不尽!”

戈易灵取过自己的包裹,带着那柄木剑,正着脸色说道:“牛伯伯!你不必言谢,我说过,我是代替我爹实践诺言。即使没有诺言,我看到善良如秀姑妹妹这样的女孩儿家有了困难,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不过,现在我在临走之前,有两个问题向牛伯伯请教。”

“戈姑娘!还说什么请教二字,你请说吧!”

“请问牛伯伯!你是如何知道我要前来高唐的?你又如何知道我是女扮男装?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和秀姑长得很像?

牛伯伯可以回答吗?”

“这个……”牛奇似乎有了难言之隐。

“没有关系,牛伯伯个便说明,就不勉强,其实,你不说明,我也可以猜到一二。”

牛奇抬起头来说道:“这也没有什么不可告诉你的,不久以前,曾经有一个人,到别庄来告诉我,说昔日威远镖局的总镖头戈平的女公子,要到高唐来。戈姑娘人长得和秀姑极为相似;而且武功又是高人一等,可以帮助我解决问题。当然,他也提醒我,戈姑娘易钗为弁,不要错过。于是,我才派牛垠和老白,在井陉守候。”

戈易灵吁了一口气,点点头:“我也不必再问牛伯伯这个人是谁,因为你未见得就能告诉我。”

“戈姑娘!真的是这样,你要我告诉你,我也无法告诉你,因为来人并没有通名姓。”

“对于一个没有通名姓的人,你就居然能听信他的话吗?牛伯伯!”

“人在情急的时候,还有选择吗?所谓病急乱投医啊!这就好像一个人漂流在大海上,眼看着就要灭顶了,看到一根芦苇,也是一点希望。”

“我懂得这种心情。”

戈易灵说着话,顿了一下。

“戈姑娘还有什么问题吗?”

“有!但是,现在我不想再问牛伯伯了。”

“为什么?如果……如果戈姑娘有后悔之意,可以随时取消滏阳河之行。”

“不!我爹当年说话是说一不二,我是他的女儿,我不能辱没了他。再说,秀姑妹妹是我很喜欢的人,我真心愿意代她去经历一次危难。还有,毗蓝夫人以十五年的耐心,等待秀姑,这种耐心超乎常情,应该不是坏意。这如果说是一个‘缘’宇,也不为过。再见!牛伯伯!”

戈易灵突然斩钉截铁地昂起头来,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她走得不但是快,而且非常突然。

牛奇一怔之后,立即叫秀姑:“快推我出去。”

牛秀姑依言推着椅子向前厅走去。牛奇一路叫着:“戈姑娘!戈易灵!戈……”

他眼看着戈易灵转进前厅,叫不下去了,回头看看牛秀姑,只见那一双含泪的眼,他废然地放下右手,止住前进的椅子,黯然地说了一句:“我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牛秀姑睁大含泪的眼睛,疑惑地问道:“爹!你在说什么?”

牛奇摇摇头,忽然抬头叫道:“老白!”

老白抢出来推着椅子,推到前厅转角处,他挥手叫秀姑回去。等他来到前厅,戈易灵姑娘已经在冷月、流云两个人的搀扶下,步下台阶,正要跨出大门。双尾蝎牛奇大叫一声:

“女儿!”人向前一冲,滚到地上。

戈易灵停住脚步,脸上掠过一层淡淡阴霾,她仍然很真诚地说道:“爹!请多保重。二叔!”

她对呆立在一旁的牛垠点头说道:“请多照拂爹!”

……………………………………………………………………………………

第七章 有情甘受险 无隙为双钩

戈易灵走了,门外有一辆双轮马车,拉车的却用了两匹高大的马。车厢玲珑别致,外型美观。冷月和流云扶着戈易灵坐进车厢,只感觉柔软舒适。

冷月仔细地小心地服侍戈易灵坐好之后,十分恭谨地说道:“小姐!我叫冷月,另外三个叫流云、杏雨、秋霜,我们都随在车后,有事你敲敲车门,我们就会过来。不过很快就会到家的。”

这是戈易灵真正记忆晓事以来,第一次听到“家”字,她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是要回到“家”吗?她的“家”在哪里?

是滏阳河畔的城堡中吗?一个无声的叹息,鼻子有些酸酸的,伸手摸到脸上,泪水流湿了面颊。

车子在急速的蹄声中跑得很快,但是坐在车子里只是微有颠簸。随着车子的颠簸,戈易灵的思潮也在起伏不停。

“毗蓝夫人要人为什么单挑牛秀姑?牛奇没有说出理由,是真的没有理由吗?牛奇是真的不知道吗?谁能相信?”

“毗蓝夫人跟牛奇是一种什么关系?”

“牛奇显然没有说实话,为什么?他是有难言之隐?还是一种阴谋?”

“毗蓝夫人既然在秀姑两岁的时候就要人,为什么居然能等十五年?”

这一连串的“为什么”,盘据在戈易灵的心里,使她理不出头绪,也想不出道理。

不过,她可以断定一件事,她这次冒充牛秀姑到滏阳河畔的古堡中来,不应该是件危险的事。她自己没来由地相信,她可以在这滏阳河之行,就如同探寻宝藏的人一样,探寻到一宗秘密。

戈易灵的心境,从纷乱而归于坦然。忽然,戈易灵敲了敲马车的车门,立即就有人掀开车帘,隔着雕花镂空的上半截门,朝着里面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戈易灵招招手说道:“冷月!进来和我一同坐着,我有话请问你。”

冷月抿着嘴笑了笑。

“小姐!我不敢坐进车子,这车子除了夫人,你是第二位坐这车子的人。你说请问,冷月不敢当。小姐有话尽管吩咐,冷月在车外可以回答。”

“冷月!夫人在古堡里……”

“不!小姐!夫人住的不是古堡,是问心山庄。”

“哦!问心山庄只是夫人一个人在住吗?”

“小姐!这话我怎么回答呢?山庄除了夫人,有我、有流云、杏雨、秋霜,还有……”

“我当然不是问这个,唉!算了。冷月!夫人今年有多大年龄?”

“这个,对不起!小姐!前面就到了问心山庄,自然你会见到夫人的。”

车帘被放下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超越过马车,接着有一阵空隆、空隆的声音,马车是在经过一道桥梁。接着蹄声得得,马踏着小快步,走在平石板上,清脆而富有韵律,车子走得平稳极了。

就这样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光景,戈易灵隔着窗帘看到了灯光。马车慢下来了,缓缓地悠然而停,怪不得冷月说这辆车是毗蓝夫人专用,单看驾驭马车的技术,就不难想到问心山庄的气派。

车门打开,冷月、流云、杏雨、秋霜四位姑娘雁行排列在车门的两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戈易灵。

上台阶,她看到地平如镜,在灯光照耀之下,光可鉴人。戈易灵抬头一看,迎面是一座大厅,雕花格子门紧闭着。冷月四个人一路护卫着,并不进大厅,穿过回廊,绕从左边过去,又是一道回廊,弯弯曲曲地穿过一片庭园,回廊的檐上,每隔几尺就挂着一盏琉璃风灯,垂着鲜红色的流苏,在灯光卜飘动,给人有一种喜气洋洋的感觉。

戈易灵一路上默默观察,她发现这问心山庄,仅此夜晚一瞥,已经看到它堂皇的气象;但是,在这样堂皇中,另外给人一种感受,便是冷清。因为,在一路上看到,最少的还是人!

想到人,刚刚转过一处回廊,只见有一位垂髫的小婢,笑吟吟的迎上前行礼说道:“夫人说,请小姐先去稍作梳洗,回头再见。”

戈易灵还没有说话,冷月四个人立即齐声应“是”,又转而向戈易灵说道:“小姐请随我们来。”

冷月领着路,垂髫小婢高挑着灯笼,从回廊下去,是一条白色鹅卵石铺砌的弯曲小道,小道两旁,就光亮所及,月光所见,是疏落有致的梅树,此刻给人有一种淡淡的,使人陶醉的幽香。

这样的鹅卵石小径走了百十来步,迎面是三五丛翠竹,此刻正有点微风,摇曳得沙沙不停。

就在竹丛的包围之中,有一栋房屋,在门上高挂着一块古意盎然的木牌,上面纤细地书写着三个字:“燕归庐”。

门开处,是一间小小的客厅,四张古松盘结做成的椅子,十分别致,每一张椅子上,都是湖水绿的坐垫,色泽调和极了。冷月用手指着客厅的右边说道:“那边是书房。”

戈易灵点点头,随便问道:“夫人常到这里来看书吗?”

“不!小姐!”冷月似乎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这栋房子是夫人完全为小姐准备的。”

“完全为我?”

“可不是吗!”

“包括那间书房吗?”

“小姐!我说的是这一整栋房屋,都是为小姐而兴建的。客厅、书房、卧房,还有梳洗沐浴的专用房。小姐!这栋房子的一草一木,一张椅子,一幅字画,一个盆景,都是夫人亲自料理的。”

“哦!”这一声“哦”,代表了戈易灵内心感受的惊讶与复杂。从冷月的这一番谈话中,很明显的是毗蓝夫人以极大的喜悦与欢欣,接待牛秀姑。可是牛奇却把滏阳河之行,看作是刀山血海的地狱,为什么?

当然,戈易灵非常的了解,这一切的接待,都是为了牛秀姑,而不是为她戈易灵。接待得愈好,戈易灵的内心愈不安。她在想,当一旦戳穿真相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

戈易灵旋又想到,当初激于各种情绪,来到毗蓝夫人这里,原以为是一场刀光剑影的血肉横飞,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热情接待,即使是揭穿了真象,还能有比刀光剑影更恶劣的遭遇吗?

戈易灵想到这里,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她觉得这是一场奇妙的戏,自己意料不到的成了戏中的角色。

冷月看到戈易灵笑了,连忙凑趣地说:“小姐满意地笑了,也就不辜负夫人的一片苦心了。”

戈易灵见她误会了意思,也不再解释,随着走进左边的卧房。卧房的陈设是华贵的,但是在华贵之中,没有一丝俗气。戈易灵不由地暗暗佩服毗蓝夫人,想必是一位具有超人智慧的女人。

冷月四人忙着拿衣服,递鞋子,推开卧房的后门,就是盥洗用的房间,香汤早已准备妥当。戈易灵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换上准备好了的衣裳,是一袭浅蓝天青色的长衣,外罩一件银色的长背心。对着菱花镜,戈易灵自己也微微地吃了一惊,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菱花镜里是一位飘逸美貌的姑娘。

冷月站在一旁啧啧称羡:“小姐!怪不得夫人是如此的想念你,是如此的急于要和你见面。”

戈易灵笑笑,接受了她的赞美。但是,立即又恰似不经意地问道:“夫人,是常常念到我吗?”

“那还用说吗?夫人常常说……”

冷月刚说溜了嘴,旋又立即警觉,缩口不言。流云在一旁接口说道:“走吧!时间耽误太久了。”

戈易灵临走出房门,忽义交待:“冷月!请你把我的包裹收好。”因为她想到包裹里那柄木剑。

经过原路,再经过长长而曲折的回廊,走上一条水磨青砖砌成的小径,意外的停在一栋茅屋前面。

说是茅屋一点也不假,但是那是一间十分精致的茅屋,整齐不乱的屋檐,原色的木柱,原色的窗户,与原色的木门,给人有朴实无华,却又点尘不染的感觉。这里与方才看到的那栋“燕归庐”,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世界,前者是华丽而尊贵,而后者却是朴实的、飘然出世的。

戈易灵走进这间茅屋,只见当中摆了一桌菜肴。两双杯筷、一壶酒,左右两支儿臂粗细的红色蜡烛,跳动的火焰,给这间茅屋,添了不少气氛。

草屋当中墙壁上,悬挂了一幅巨大的腊梅,笔力苍劲,盘根错节,是一幅非常杰出的梅画,没有上下款。除此之外,草屋没有任何一点其他的东西。

冷月送戈易灵到茅屋里,轻轻地叫声:“小姐!我们告退。”

只剩下一个人的茅屋,戈易灵忽然有一分不安,这是一种什么情况呢?而义有什么样的发展呢?这实在不是戈易灵所能预料得到的。

这时候,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从茅屋的后面走进来,戈易灵自然地望过去,眼光所接之处,几乎使戈易灵呆住了。

一位美极了的中年妇人,缓缓而轻盈地走进屋来。

乌亮的头发盘在头上,真正是眉如远黛,目如寒星,身上穿的是一件紫色长袍,拖曳在地上,圆领大袖,露着白润如玉的颈脖,右手微抬,柔美纤细。戈易灵觉得这种美,使人观之忘俗。

这中年妇人嘴角一直含着微笑,用柔得令人失神的声音说道:“期待,等待了十五年,让我们娘儿俩……”

话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来,两道眼神突然凌厉如刀,盯住戈易灵,半晌用极冷极冷的声音问道:“姑娘!你是什么人?竟敢到问心山庄来蒙蔽我?”

戈易灵着实地吃了一惊,她心里原有准备,滏阳河畔问心山庄之行,一定会被揭穿真象,但是,她断断乎没有料到,在见面的第一眼,就被人家识破。

再有就是方才毗蓝夫人所说的“我们娘儿俩”五个字,也是大使戈易灵吃惊不止。如果牛秀姑是毗蓝夫人的女儿,她跟双尾蝎牛奇就应该是夫妻关系了,如果是夫妻关系,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形发生?

戈易灵一时竟怔住了。

“姑娘!我在问你的话。”

戈易灵一震,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微微一红,但是她极其镇静地说道:“夫人能断定我是蒙蔽你吗?”

毗蓝夫人冷冷地说道:“你和秀姑长得很像,别人无法分辨,可是我不同。”

“因为你是秀姑的母亲,母女天性使然。”

“还有一点,你会武功,而且功力很深,秀姑不会。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冒充牛秀姑来到问心山庄,你的目的是什么?”

戈易灵刚要开口,毗蓝夫人立即又拦住她说道:“你不要以为你会武功,问心山庄容不得你如此的戏弄,你最好想妥当了再说。”

戈易灵望着毗蓝夫人,眼神里没有一点怯意。

“夫人要听真情实话吗?我是说不但要说事实,而且要说出我心里面的话。”

“每个人都愿意听真话。”

戈易灵低头望一望那满桌丰盛的菜肴、精致的器皿、儿臂粗细的大红烛,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同情,同情一位从极度的喜悦欢欣,跌落到无边失望的深渊的母亲。

如此一念之间,戈易灵的眼神流露出歉疚与柔情。

“夫人!首先我感到对你很抱歉!这个场面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你想到的是什么场面?”

“我向凶恶的方面想得多,真的!说实话,如果我能想到这种场面,我想我会拒绝前来。因为,任何人没有理由阻挠或者是破坏母亲和女儿的见面,我觉得那是一种罪过,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可是你来了,你阻挠了,也破坏了!”

“我说过,我很抱歉!”

“你说这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说一声抱歉就可以了事吗?”

“夫人认为应该如何发落我呢?”

“我要你接受惩罚!”

话音一落,只见她身形一闪,闪电进身接近戈易灵的面前,右手一伸一按,正好印在戈易灵的前胸。

戈易灵的身子向后连退了五六步,然后倒在地上,随着一张嘴,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毗蓝夫人一怔一惊,抢步上前,站在戈易灵面前。

“我只使用了五成功力印下一掌,你的功力,可以硬接,也可以闪开,为什么你……你什么都没有做?”

戈易灵嘴角的鲜血,仍在溢出,脸色立即变得蜡黄。她的眼睛望着毗蓝夫人,眼神仍是那样的柔和,没有一丝怨恨之意。

“我……很抱歉!我阻止了一位母亲和她的爱女团聚。”

“你……”毗蓝夫人突然一回头叫道:“冷月!”

冷月立即推门进来,一见到现场如此情形,大吃一惊,脱口叫道:“夫人!小姐她……”

“快去,拿我的百宝箱来。”

冷月飞快地跑到后面。

毗蓝夫人站在那里,高贵尊严的神情已经消失了,她的脸上有着一丝抹不掉的懊恼。

突然,她弯下腰去伸出纤柔细嫩的手,要为戈易灵擦去嘴角的血渍。戈易灵偏开头,说了一声:“夫人!不要,小心脏了你的手!”

“傻姑娘!”

冷月正好飞快地跑来,手里捧着一个描金楼凤的红漆盒子,毗蓝夫人接过来,拨开暗锁,从里面取出一个羊脂玉瓶,倾出一小撮白色粉末,又从另一个翡翠玉瓶中倾出一粒鲜红色的丸药。

“倒杯酒来。”

冷月依言倒来一杯酒,毗蓝夫人用手掌凑到戈易灵的嘴边,戈易灵仍然将头一偏,毗蓝夫人带着责备而又关切的语气:“姑娘!你的内腑受了伤,你必须服药。”

“夫人!你肯原谅我吗?”

毗蓝夫人凄凉地笑着说道:“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不!”戈易灵倔强地又似有一点小女儿般地撒娇。“我要亲耳听到你说原谅我,我才服药。”

“傻孩子!我拿最好的药给你服用,这是代表着什么呢?嗯!”

戈易灵乖顺地服下药,毗蓝夫人叫流云进来,和冷月二人将戈易灵抬进她的卧房。

这不像毗蓝夫人的卧房,她是那么的高贵、典雅,可是这间卧房,空荡荡地除了一张床,连一张梳妆台都没有。而且这张床只有一床薄薄的棉被,整个卧房只有一件装饰,那就是挂在床头墙壁上的一柄极细极亮的剑。

冷月和流云将戈易灵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床上,毗蓝夫人挥挥手让她们出去。冷月、流云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夫人!”

毗蓝夫人微微笑道:“去吧!没有你们的事了。”

戈易灵轻轻地说道:“夫人!你待她们很和善。”

毗蓝夫人黯然说道:“我虽然失去我的女儿,我毕竟是个母亲,做母亲的人都是富有同情和仁慈,我是希望在她们身上唤回我做母亲的快乐。这可能就是我御下严而不失之苛的原因。”

戈易灵忽然抬起上半身,望着毗蓝夫人说道:“夫人!你的话引起我的隐痛,我从小是在极特殊、极痛苦的环境中长大的,我几乎没有享受过母爱……”

毗蓝夫人用手扶着她躺下,抚摸着她的脸,用一种只有母亲才有的慈爱,说道:“你需要休息,我不急于知道你的身世。明天,新春伊始,让我们用新的心情,新的眼光,细细地详谈,好吗?”

戈易灵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