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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剑惊鸿-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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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着对方问道:“尊姓大名?”

“闻林起,是个无名小卒。比不上你鼎鼎大名的天山草原之鹰,也值不得你挂齿!”

“啊!你认识我!”

“不认识,不过我们知道你,应该说是久仰你的大名。”

马原沉吟了一下,说道:“闻兄!你扣了回回老板的大酒缸,那是这寒冷天气江湖人的命根子,你睡在大酒缸上,分明是你威胁了他,老实说,就冲着这一项,边塞的江湖客,都要跟你为敌。这样吧!相信你也不是有心如此,我们也不必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我只提出两句话……”

“请说。”

“如果闻兄有事,就请带着你这几位伙计,赶一宵夜路,我会让老回回准备足够的干粮和饮水,一切算是兄弟请客。”

“谢了!马兄真是慷慨。”

“人生何处不相逢?总得要留余地他日好见!”

“说得也是。不过如果我们没有事赶着办,而且也不想走了呢?”

马原说道:“那就请闻兄多担待、多包涵,请诸位到隔壁炕上去睡觉歇着,肉也不要再吃了,酒也不要再喝了,明日一早请诸位上路。”

闻林起两道吊客眉忽摆忽散,似笑不笑的面容,若不经意地问道:“这样的安排是谁的意思?”

“是我马某人的意思,也可以说是边塞武林的公意,因为开罪回回老店,就是给边塞武林找麻烦,没有让你们饿肚子离开,已经是我马某人破例了。”

“如果我们不接受你这安排呢?”

马原笑了笑说道:“是我意料中的事。如果你们不接受,自然有不接受的处置,回回老店在这里开了两三代,所以能安然无恙的存在,当然有他存在的原因。”

“要我们接受,自然也无不可,只是有一个条件。”

“合理的,我会接受。”

“在我们认为是合理的。”

“请说吧!”

“把这个小娘们让我们带走。”

“哦!就这个条件!”

“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我们连夜就走。”

马原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很响,震得这座矮屋,沙砾都纷纷下落。

闻林起站在那里一直静静地等他笑完之后,才平静地问道:“马兄!你这样的笑,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

马原收敛起笑容,正着脸色问道:“闻林起,如果你是我,站在我的立场,你会不会同意呢?”

闻林起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要告诉你,如果我是你,我一定同意。”

“哦!是这样的吗?”

闻林起没有答话,一挥手,客店门被撞开,卷进来一阵冷风,搅起一阵灰烬。马原隔着灰烬看到门外一路进来四个人,矮矮胖胖,这样寒冷的天气,光头没有戴帽子,八字脚,站在一排,好像一堵石墙,看起来很有气势。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这四个人,每个手里都握着一柄长长的倭刀,雪亮的泛着寒光,四个人努着眼睛,盯住马原,从他们眼神看得出,他们都是功力精湛的高手。

马原站在那里没有动,只是淡淡地问道:“就是他们四位让我一定同意吗?”

闻林起嘿嘿笑道:“天山大漠草原之鹰当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如果说随便来四个人就可以吓退你,那是不切实际的说法。不过……”

他故意拖着长腔,眼神朝着四下里一扫,意味深长的接着说道:“也不必将自己估计过高,同样也不要将别人估计得太低,试试看,就自然会知道。我不得不告诉你,这四位是当今东瀛剑道高手……”

马原冷笑说道:“倭人懂得什么叫剑道,闻林起!如果你是依恃着他们想要逞凶,你是给汉人丢脸,我先废掉你这种败类。”

话刚一出口,胁下弯刀一闪出鞘,快得如同一道光芒,闻林起断没有料到马原的弯刀会如此之快,他撤步、撩链、卸招、避刃,可是来不及了,那条链镖挡不住弯刀的力道,刀锋早就扫过左肩,嘶啦一声,衣服划开了一道裂痕,鲜血从里面涌溢出来。

马原的弯刀真是快速,一刀扫过,立即刀刃一翻,极其利落地削向闻林起的下颚。

如此一刀两式的攻击,慢说闻林起没有充分的防守准备,就是他能同时抢先出手,也抵挡不住这样凌厉快速的两刀。闻林起暗叫一声:“不好!”是他自己低估了马原,如今全力后闪,也难逃这样的一刀之危。

几乎就在这样的同一瞬间,只听得戈易灵叫道:“马叔!”

马原手腕一扭,刀锋以一丝之险,转划一个弧形,从闻林起的颚下掠过。收刀、挫势、封住要害,发声问话:“戈姑娘有事么?”

戈易灵姑娘走上来两步说道:“马叔!弯刀下留情吧!一个受雇于人的杀手,也算得上是身不由己,教训他一次也就够了,值不得马叔的弯刀再去饮血。”

马原忍不住问道:“姑娘!这几个人是诚心冲着我们来的,无法善了。”

戈易灵微笑说道:“马原叔!应该说他们真正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冲着我来的,就让我来接着,如果我接不下来的时候,马原叔请你再帮我。”

闻林起利用这一段说话的空隙,为自己左肩住血,他的脸色发青,两道吊客眉几乎皱成一条线。烂银链镖拖在地上,牙根咬得吱吱作响。

戈易灵缓缓从自己的包裹里,取出那柄白杨木削制而成的木剑,神情庄严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受雇于人,与我毫无恩怨可言,值不得彼此以死相拼,今天如果你能就此撒手,再见面时我们是朋友而不是敌人。人活在世上,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总是一件好事。如果觉得我的话不无道理,请吧!隔壁炕还正热,休憩一宵,明日各奔前程。”

戈易灵在说着话,手中木剑缓缓伸开,摆开一个十字剑招的大起式,语气沉重地说道:

“如果尊驾认为这样的离开,有失颜面,而要作世俗的流血五步之拼,戈易灵就以手中这柄木剑,领教几招!”

戈姑娘如此短短地几句话,那份神情使马原为之一震,他才真正了解到,清江小筑天婆婆为戈易灵针灸艾炙,打通经脉之后,对戈易灵的助益,是如此的惊人。就凭她如此伸剑作势的“气”与“势”,俨然就是一派大师。武功一道,内修功力竟是如此重要,脱胎换骨,不是玄奇之谈了。

站在对面的闻林起,显然也为这种气势慑住了。

一个女孩儿家,凭借着手中一柄木剑,能面对强敌而气势如虹,不觉为之气馁。他捏着手里的链镖,激不起攻击的斗志。

戈易灵在对峙中,刚只说得一句:“敌乎!友乎!只在乎尊驾一念……”

言犹未了,只听得一声怪叫,闻林起脚下一个踉跄,被人推开一边,寒光一闪,一柄倭刀斜劈而来。

戈易灵一个旋侧,刚一闪开,对方果然厉害,斜劈的刀锋只如此顺势一撇,劈向戈易灵的下盘。

戈易灵就在对方刀势一变的瞬间,行云流水,后退两步,倏又转向换步向前。但是,她的脚步没有站稳,又是一声怪叫,一道寒光划着大弧,贴近戈易灵劈过来。

戈易灵并没有让开这个刀锋大弧,身形一飘,仿佛是随着刀弧一晃,右手的木剑,却在这一刹的空隙,击向对方手腕,哈嘟一阵响,寒光敛处,刀弧未及一半,长长的倭刀掉到地上。

戈易灵一丝也没有停留,挫腰盘腿,躲开另一柄倭刀的横劈,木剑不带一点声息,削向对方脚踝。哎唷一声,有人仆倒地上,倭刀扫中一块围火的石块,削得碎石纷飞,烟灰四起。

如此轻易两个小动作,两个执刀攻击的倭人,一个伤手,一个伤脚,虽然伤得不重,在场的人都会明白,那是戈易灵手下留情,否则,就是个伤残的下场。

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戈易灵缓缓地纳木剑入鞘,说道:“我说过,受雇于人,身不由己,我可以原谅第一次,如果第二次再遇到这种情形,就不是今天这种局面。”

她转向闻林起说道:“我知道你们受什么人的指使而来,我也知道你们的目的何在。请你告诉你那几位倭人朋友,我相信他们也能听得懂我的话,不要被别人利用,不要做别人工具。武士道的精神,不是一味逞凶斗狠,而是扶弱济贫。

武士最高的道德,是明辨是非,只见一义,否则,那就是下流武棍。我的话说远了,但是,我还是愿意说。要是他们不能接受我的意见,我不勉强,那就请他们练好了刀法再来,否则,丢掉自己的性命,太不值得。”

戈姑娘一口气说到此处,对马原一点头,说道:“马原叔!我的话太多了。”

马原微笑说道:“姑娘!有用的话,永不嫌多,只怕对方听不进去,那就浪费精神了。”

闻林起望望另外两个持刀未动的倭人,顿了一下说道:“我想我们该走了!姑娘!你的武功、你的为人,都很了不起,我们承认低估了你。但是,有一点我应该提醒你的,等着你们的不只是我们这一起,但愿你们一路顺风,我们后会有期。”

门外一阵蹄声,稍后只有人夜后呼啸的风声,衬托出这一家客店的寥寂。

老回回挨近过来,轻轻地问道:“马爷!你老这位侄小姐可真了不起。看样子这一伙人就是借个胆子给他们,也不会回来了。怎么样?照老规矩牛肉汤泡馍,一瓶绿豆烧。不过,今天小的请客,老实说,如果不是马爷今天来,我那两个大酒缸,八成儿就要砸锅。小的赔本是小事,道上朋友打这儿经过,没有酒喝,那可不是小事。马爷!你老是功德无量。”

马原笑骂道:“去!去!去!别尽在这里贫嘴,照老样准备。戈姑娘可是第一次到这里,吃得不好,丢你回回老店的招牌。”

老回回还真是笑呵呵巴结地朝着戈易灵拱拱手说道:“侄小姐!务必请你包涵,人可以砸,招牌不能丢。”

戈易灵含笑说道:“今天打扰你了,伯伯!”

老回回摇着双手,急忙忙地说道:“侄小姐!你这称呼可要了我老回回的命了。对不起!我要到灶上去了。”

颠着一个肥嘟嘟的肚子,到灶间去了。

马原笑着说道:“姑娘!你这一声伯伯,是老回回做梦也想不到的称呼,可乐到他心窝里面去了,等一会他要好好地请你。”

戈易灵笑道:“他是个好人。”

马原叹道:“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可是这年头好人反倒不容易做,他这一爿小店,经常受些窝囊气。”

“他可以不做。”

“是的!他可以不做。在遥远的猩猩峡那边,老回回有他的家业,他宁可到这里来卖牛肉馍。”

“马原叔!方才你不是说过吗,他是为了对江湖人的一种奉献吧!没有他,怎么在这里吃到牛肉汤泡馍绿豆烧!”

马原没有说话,老回回那边叫着:“来了!来了!牛肉汤泡馍绿豆烧,戈小姐!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好歹都得包涵包涵。”

两个陶瓷大碗,大得像是菜钵,真是吓人。碗里盛着大半碗滚热的牛肉汤,直冒着热气。当中一个竹编的篮子,里面盛放着馍,一个洋铁壶装着酒,两只小得近乎秀气的酒杯。

老回回放置好了之后,直抱歉地说道:“侄小姐!说老实的,我们这里除了这三样,再也没有可吃可喝的,说是要请客,我老回回是有心无力。马爷!你们爷儿俩慢慢喝,恕我不能奉陪。”

马原笑着骂道:“瞧你的穷罗嗦!叫你老婆给戈姑娘准备住处去吧!”

老回回颠着肚子走了,马原说道:“说也真怪,老回回卖着出名的绿豆烧,自己是滴酒不沾,他这个人好像是专为别人活着似的。”

戈易灵感唱地说道:“马原叔!说实在的,你也好像是为别人而活着的。只可惜在世间上,为别人而活着的人太少了,换句话说,为自己打算的人又太多了,所以,江湖上才会有这些纷争。”

马原呵呵笑道:“此时此地,不宜于谈这些事,快吃快喝,别辜负了老回回的一番好意。”

戈易灵笑了笑,对于自己面前的一碗汤、一堆馍,还真不知道如何来下手。

马原指点着说道:“老回回这碗汤,有名就有名在他那口大锅上。少说也得二三十年了,锅下的火没有熄过,锅里的牛肉没有断过,大铁锅里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油,他的牛肉,是大块大块往里面炖,多少牛肉多少水,一点不渗假,炖出来的牛肉汤,浓而不油腻,牛肉更是到口就溶……”

戈易灵忍不住笑道:“哎呀!马原叔你说得我真是垂涎三尺,我可等不及要喝了。”

马原说道:“慢来!慢来!你别看这碗牛肉汤,没有一点热气,你要是忙着一口喝下去,准会烫破嘴皮。吃的方法是将这馍一点一点撕碎,泡到汤里,然后再慢慢的享受。”

戈易灵一面照样慢慢撕着馍,一面赞美牛肉汤的香味。

马原说道:“老回回这两碗汤,真正是他那大锅里的精华。现在你来尝尝绿豆烧,够醇!也真够劲!”

马原倒了浅浅的两碗,酒一出壶,香味四溢,连戈易灵不喝酒的人,都忍不住赞声:

“好香!”

马原端起碗,一翻碗底,眉都没皱,干了半碗,戈易灵也端起碗学样,只抿了浅浅一口,啊唁!就如同一条火线,沿着咽喉滚下,一口气憋住,话都说不出来。

马原刚要笑出声来,突然,手中酒碗重重往下一放,沉声说道:“门外的朋友,请你将门关好,喝酒的人,不喜欢吹风,同时我也警告你,下次你可千万不要这样偷偷摸摸从别人身后撬门,那样你会丢掉性命的。”

戈易灵坐在一侧,她用两眼的余光看去,大门被拉开一道缝,冷风从门缝里直钻进来。

马原一双手平放在桌子上,脸色非常沉重,口还正在说着:“门外的朋友……”

戈易灵急着叫道:“马原叔!”

马原倏地从木板凳上,原姿势不变,横移三尺,忽又双腿一弹,身形向前一冲,右手一捞,一封深黄色的书简,落到手中。

戈易灵就在这个瞬间,一个垫步,冲到门前,拉开大门,迎面冷风灌人,只听得一阵蹄声,逐渐远去。

马原也走过来,让戈易灵进来,将门关上,说道:“姑娘!牛肉汤泡馍,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戈易灵回到原来座位,不经意地问道:“知道了会影响食欲吗?”

“那要看你怎么想。”

“马原叔!那就让我先看看吧!”

马原将信简扬了一下,很快收在怀里,压低了嗓音说道:“姑娘!如果你不想让老回回难过,最好的法子就是尽快吃完牛肉汤泡馍,回头我们自然可以商量。”

戈易灵刚一点头,胖敦敦的回回老板从后面笑嘻嘻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副碗筷,一路上问道:“人呢?怎么就走了?”

马原笑着反问道:“什么人?”

老回回眼睛一转,说道:“方才不是有人来吗?”

“走了。”

“这种辰光不会有他们那一伙的人来,难道来的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但是也不是敌人,只是一个送信的。”

戈易灵这时候忍不住了,叫道:“马原叔!你不是说……?”

马原苦笑说道:“姑娘!没法子,老回回是个老精灵,瞒不住他的。”

老回回“啊”了一声,连忙问道:“马爷!老回回跟你不是一天的交情,有事还要瞒着我老回回吗?这种地方才是见交情的地方呀!”

马原正色说道:“老回回!没有人想瞒着你,事实上我还要征求你的同意,获得你的帮助才行。不过,我只是想先跟戈姑娘商量,究竟应该怎样跟你说才合适。没想到我们话还没有讲,你就来了。”

老回回将碗向桌上一放,拉过凳子就坐下来,胖脸上的笑容没有了。他凑近马原的身边,十分顶真地说道:“马爷!我老回回算不算是你马爷的朋友。”

“当然是好朋友。”

“马爷!既然如此,老回回就要埋怨你了。有什么事还不能直接了当地跟我老回回讲,有什么好商量的?怕我老回回挺不起?还是挨不住?”

“老回回!我知道你的为人,就是因为太知道你的为人,所以,我们要商量,无论如何我们的事,不应该扯到你老回回的身上,因为那是不公平的,也不是我们做人的道理。”

老回回的脸突然变得非常严肃,像他这样胖敦敦的脸,只适于笑,如今板得没有一丝笑容,反倒将一张脸扭曲得十分滑稽。

老回回努力在使自己平静,但是说话的声调中,仍然有那一份微微的颤动,代表着他心情的激荡。他说:“马爷!以往承你爷不弃,把我老回回看作是江湖上的一个朋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江湖上的朋友要将彼此分得那么清楚。

其实说真的,我老回回就只有夫妻俩,我们一对老伴儿命两条,也历经过不少风浪,谁要是看上了,谁尽可拿去。剩下的就是这间小店……”

说到“小店”,老回回仿佛浑身一震,眼睛瞪大了。

“不会是有人要打我这个小店的主意吧!”胖敦敦的身子,一旦接触到这个问题,就像突然泄了气的皮球,变得非常软弱哺哺地说道:“老天!我这个小店是我这辈子所能做的一点事,我们夫妻的命可以不要,我们可以走,小店不能没有,没有了小店,这近百里地江湖上的朋友,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歇歇脚呢?”

马原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戈易灵连忙说道:“马原叔!那封信简上究竟说的是什么?”

马原脸色非常难看,从怀中拿出那封信简,摊在桌上。

信简是一张粗糙的纸,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大字:“马原!你这只大漠草原之鹰,也飞过不少地方,应该是有见识的。劝你不要淌这滩浑水,撒手不管,将戈易灵趁早献出来,我们有一段过节,要在她身上找回来。如果你要插手,你倒楣,老回回的小店也要倒楣,明天中午日正当中,戈易灵如果不能一个人西行三十里,我们晚上就有人来火烧回回店。”

老回回的脸白了,胖胖的两腮,不停地在抖动。那并不是害怕,而是气极了的表现。

马原说道:“这就是我要跟戈姑娘商量,而不愿意让你先知道的真正原因。”

老回回半晌才说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马爷!他们是什么人?是方才那一伙吗?”

马原沉吟了一下说道:“他们是谁,我可以猜得到一大半。不管他们是谁,我们不能接受威胁,当然你的小店也不能受到损害,我们会有一个两全之策。”

戈易灵姑娘站起来说话了。

“马原叔!这件事用不着商量……”

马原伸手拦住姑娘说下去。他正着脸色说道:“姑娘!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请求你此刻什么也不要说,真的,什么也不要说。”

“马原叔!”

“戈姑娘!凡事都有一个理字。我们离开清江小筑的时候,天婆婆把姑娘托付给我,那是因为天婆婆看得起我马原,认为我在边塞大漠以东,都很熟悉,可以给姑娘一些照应。所以,我马原也就义不容辞地当面承当了。后来又蒙姑娘抬举,叫我一声马原叔,不管如何,更加重了我的道义上的负担。如果说,就在这个时候,姑娘出了岔子,我马原就是万死也不能赎罪。”

戈易灵叫道:“马原叔!我不能连累伯伯对不对?他们找的就是我一个人对不对?我如期赴约也不见得就是一去不返对不对?事情就这么简单,为什么要让马原叔这么痛苦?”

马原半晌没有说话,他望着戈姑娘,良久寸沉痛地说道:“姑娘!你的武功、你的机智,都可以让我马原心折,但是江湖上光怪陆离的勾当,不是姑娘所能想像。这封信简,分明就是一个陷阱,我们不能摆脱它,至少也应该有个万全之策,不能冒然上当。戈姑娘!不是马原放肆猖狂,大漠草原之鹰绝不是畏死怕事之徒,只是,我不能让姑娘去冒险,而且姑娘一身负有满门血仇未报,你自己也应该小心珍重。否则,南湖烟雨楼头的约会,我将以何颜赴约?”

马原的话,说得恳切、沉重,而且十分严肃。

戈易灵带着委屈的表情。委婉地说道:“马原叔!如果我明天不去赴约,伯伯的小店就会被烧掉的。”

马原说道:“那是一种恫吓,他们要烧,也不是那么容易。再说,我并不完全不主张去赴约,我是在想,应该如何去?准备应付什么情况才去。姑娘!不要忘了,我们此行是要察访笑面屠夫朱火黄的种种切切,作为赴他约会的准备,不能为了旁枝未节的事,耽误了大事。”

戈易灵立即说道:“这些人说不定就是与朱火黄有关哩!”

马原摇头说道:“断无此理!朱火黄是个独行其是的人,要是他,他尽可前来小店,不必绕这么大的弯,玩这么大的玄虚。”

老回回插嘴说道:“马爷!侄小姐!容我老回回插嘴说一句。你们爷儿俩大可不必为这件事在操心,明天晌午,一切自然有分晓。”

马原猛地一震说道:“你的意思,我们要守株待兔,待在这里等他们来,不要自动迎上去。”

老回回笑呵呵地说道:“马爷!恕我老回回挑剔你,这回你可说拧了,那不叫守株待兔,应该说是咱们以逸待劳。”

“以逸待劳?可不是吗I”

“马爷你想,他们明知道你的为人,不会将侄小姐送给他们,所以说,明天来烧我这个回回店,才是他们要干的事,我们在这儿等他们,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烧我这间小店。”

“说的也是,等他们冒出头来,我们就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了。”

马原很同意老回回这种“以逸待劳”的打算,但是,他发现戈易灵姑娘出奇的沉默,没有表示一点意见。马原忍不住问道:“姑娘!你对老回回这件事的看法,有什么意见?”

戈易灵正色说道:“马原叔!我对伯伯的意见不敢苟同。”

老回回“啊”了一声,胖脸上现出惊讶,那胖嘟嘟的两腮在抖动着,嘴里咕啃着说道:

“侄小姐!不是我老回回在吹牛,没有比我老回回这个以逸待劳的法子更管用了。咱们在这儿等着他们,凭着马爷的弯刀、套索,和百发百中的飞刀,再加上你侄小姐高人一等的身手,就算对方来上一二十个人,也不在话下,我老回回不敢动手过招,在一旁呐喊助威,应该是可以的,就这样把这些货一次给清除掉,也算是给边塞江湖,办了一件好事。”

马原一直低着头在思忖,这时候他抬起头来说道:“老回回!你休要尽在一个人自说自话,我们听听戈姑娘的意见”。

戈易灵诚恳地说道:“马原叔!伯伯!你们一定说我少不更事,其实我是真正很冷静地思考了很久,马原叔!你不会觉得我的话说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吧!”

马原认真地说道:“姑娘!现在我们不必在世俗礼貌上兜圈子,因为,我们现在的命运,是休戚与共,包括老回回这个小店在内,能活全活,否则没有人可以例外。你有好主意,我们当然接受。”

戈易灵说道:“伯伯以逸待劳的方法,看起来是没有错的。只是伯伯忽略了一点,对方人多,是不争的事实,而对方不接江湖规矩行事,也是必然。因此,他们来时,先用人缠住马原叔和我,再用几个人对付伯伯,只要留下一两个人,就可以用一把火,将伯伯这间店,烧成一片平地。”

老回回首先惊呼出声,两只小眼睛,睁得圆圆的。

马原沉默着,没有说话。

戈易灵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马原叔再三告诉我,伯伯开这间小店,是对江湖武林的一种奉献,如果,这间店被烧掉了,对边塞一带的江湖好汉,是一种损失,对伯伯来说,恐怕更是一种莫大的打击。”

马原仍然没有说话。

老回回突然摇着头说道:“侄小姐!你这句话我可要有不同的意见,我老回回是很珍惜这间小店,但是,到了某种必须的时刻,我可以自己动手烧掉这间店,不要等旁人来放火。”

戈易灵立即说道:“我相信,伯伯!如果没有那股豪气,伯伯也不会在这边陲闯出字号……”

老回回乱摇着双手,说道:“侄小姐!这回你可真的扯远了,老回回算不得人物,更叫不出字号!”

戈易灵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如果伯伯是一个视钱如命的市侩,你也绝对交不上我马原叔这样的朋友。所以,我绝对相信,伯伯到了必须的时候,可以自己放一把火,将这间店烧掉。但是,问题是,什么是必须的时候?现在是‘必须’的时候吗?”

老回回张大了嘴。

马原一直是保持着沉默。

戈易灵继续说道:“现在不是‘必须’的时候,这间店可以不被烧掉,问题照样可以获得解决,为什么一定要任令这间店被烧掉呢?”

老回回挠着自己的耳朵,一时想不出话来,但是他又不能同意戈易灵的话,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额L冒出汗珠。屋子里烧干马粪的火堆,热气似乎出在他一个人身上。

戈易灵正着面色说道:“伯伯!说一句不得体的话,这间小店虽然是伯伯的财产,真正说来,它应该属于塞外边陲江湖好汉所共有,因为,这间小店可以使他们劳累中获得休息,在饥饿时获得饱餐,在寒冷时获得温暖。你看,这样的一个地方,如何能够任令把它烧掉了呢?我们唯一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它!”

老回回哺哺地说道:“要保护它!要保护它!”

戈易灵接着说道:“对了,伯伯!我们都要保护它。可是,如今这间店你给它带来了危机。”

老回回显然已经完全被戈易灵的话所左右,他几乎是张口结舌地说道:“我……?给它带来了危机?”

戈易灵点点头说道:“是的!伯伯!你那个以逸待劳的方法,结果就是要给小店带来危机。你可以试想:当来人将我们三个人缠住分身不得的时候,只要有一个人,用一把引火之物,就可以让这间小店,烧成一片平地。”

老回回又张了大了嘴。

戈易灵说道:“非但如此,还可能让我丧命在此地,而马原叔的一世英名,恐怕也因此而化为流水。”

马原说话了,他轻轻地叫了一声:“戈姑娘!”

戈易灵仍旧在说道:“伯伯不要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不过,我确是言出由衷。你可以试想得到,当我与来人性命相搏的时候,看到小店被烧,我的心神能不分散吗?心分神驰,是动手过招时的大忌,说不定就在这样心神分驰的瞬间,我失败了,我伤亡了。我一旦败亡了,马原叔自然也要受到影响,马原叔的英名,是不是就会付诸流水?”

老回回擦着脸上的汗,朝着马原拱拱手说道:“马爷!我方才说的那个什么以逸待劳,全部不算,当我没说,千万别听我这个馊主意。”

马原缓缓地对戈易灵说道:“姑娘!老回回是天下第一等的好人,死心眼儿,你不要让他紧张,你有什么意见,请你直说好了。”

戈易灵正色说道:“马原叔!容或我的言语有夸大之处,但是,这都是可以发生的状况,我绝不会有意作耍伯伯。”

马原说道:“你既然不赞成明日在此以逸待劳,你的意见呢?”

戈易灵毫不迟疑地说道:“只有明天我去。”

马原也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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