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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傲娇学生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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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奶奶就像你这样待客的吗?难怪人家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你看看你这座有斤两的坟墓有多重,踩在我身上都快痛死我了,压在李家哥哥身上,哈!哈哈哈!”

  “李庐阳,你就放任这贱人如此挑衅我吗?我爹可是朝廷命官,她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说话!?”

  “你先把脚放开!”李庐阳没去理会她满嘴傲语,看着她脚底下的那只手越见红肿,只想伸手先把她拉到一边。

  见自家男人根本置若罔闻,赵香弥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言语放浪的贱人。”

  说罢,她挣脱开举手就一巴掌横劈下来,正甩在蹲地忙着捡钱的朱八福脸上。

  这一巴掌甩得朱八福眼冒金星,脸朝右狠狠歪了过去,一股凉气先灭顶压来,等脸颊上的五指印渐渐散开,这才感觉一股明火从胸口直冲胸口。

  顾不上给老李家留半分颜面,她忽得抬脚踹开踩在自己手上的腿,手背也奋力一掀抬高,把少奶奶整个人摔飞出去,“啪”地跌坐在墙边。

  她冷冷地站起身,踢开身边的碎银,拍了拍满身的尘土,不屑地斜视了一眼撞上墙背,憋着哭腔的李家少奶奶赵香弥,“这位少奶奶,给我把耳朵拎高点听清楚。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当过小姐,也不是只有你一人有小姐脾气的。本小姐不比你少!而且应有尽有!”

  她斜睨了一眼尴尬地李庐阳,他正想张口说什么,却被她硬生生打断,“本小姐目前的人生计划里,还没有给人当小妾这一项。”

  这一巴掌打醒了她霸道傲娇的气场,可看着散满地铜板碎银,她还是肉痛不已,比她脸上的巴掌印还要痛,可是……讲完那么性感有种的话,再蹲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捡铜板,这也太符合她此刻冷艳的气质了吧?

  “这些银两,是本小姐自己靠被你踩在地上的手赚回来的!不是你相公金屋藏娇的费用!姑娘我价码没那么便宜!”她昂首扬了扬下巴,藏在身后的手捏了一把屁股,打肿脸充胖子地呵道,“被你碰过了,本小姐嫌脏,不要了!哼!”

  她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如此豪迈地花过银子了,银子丢出去,她别过眼掠过李庐阳满是为难歉意的脸,他走近她正想说些什么,可她半刻也不想多待,一甩袖挺直了腰杆扬长而去。

  一步,十步,百步,直到再也看不到李家的后门,终于忍不住舍财的痛苦,嗷嗷泪奔。

  银子丢了,给老爹他们的银子被她当成出气筒,虽然丢银子的瞬间她有爽到,可是她再没办法无芥蒂地拜托李庐阳帮她送银两了,她就是糟糕,就是小姐脾气重,都已经这么落魄了,还咬着那点不值两文钱的自尊来干什么呢?

  手上是红肿的脚印,脸上是红肿的掌印,怀抱着纱帘帽末路狂奔。她脚步不停,迎风流泪,匆匆地转过街角,“咻”得从一人身边擦肩而过,一股幽香的竹香烟草味在她鼻尖蔓延开来。

  擦了擦鼻头,她没有停下脚步,忙着向前疯跑,冷不丁被那擦肩而过之人拽住后领,轻轻松松拎了起来。

  “喂……女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持续搬运中~~李庐阳夫妻两登场,学生会2里我要溜溜他们了

  第8章 第七章



  “喂……女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啐!老土过时又自诩风流的搭讪方式。她心情正恶劣着,谁有空见他这种发情期的野小子!?是真男人的话,想勾引什么女人就该直截了当地吼出来,再哈哈哈爽朗地大笑说“被本大爷看上是你的荣幸”才对啊!自以为婉约内涵耍花样什么的,最讨厌了!没种还敢拉着她,放手啦!

  她一边双腿腾空原地乱舞,一边嘶哑咧嘴地回头,“姑娘我胸怀大志,没空跟你探讨感情的问题!走开,再不走开我削你,你你……咦?龙龙龙……”

  乍一回头,朱八福险些咬了舌头。

  丹凤眼,华锦衣,黑缎粗长的发辫,纯银雕凤的烟杆。那不正是昨日非要找她给李宸景送情书的那个龙……龙大公子?那他还真是……在哪里见过她……………充满男人味且平胸的样子。

  唇角弧弯,凤眼轻眯,他此刻正不掩兴趣轻佻地打量她,手臂一松,故意让悬空的她掉落下去,膝盖一顶,在恰到好处的高度将她拦腰接住,顺势往怀里搂紧了几分,奇怪又暧昧的姿势让他满意地挑挑眉,撩人的嗓音哼了哼。

  “本大爷何时说过要同你探讨感情问题?小娘子。”

  “咦?”她半躺在他膝盖上,呆呆地仰视他笼罩下来媚笑。小……小娘子?!这不是登徒子意图推倒良家妇女时的惯用称呼吗?□□裸地调戏她吗?

  “嗯……看来你很想同本大爷讨论感情问题?好个主动小娘子……”

  “那么,我们来讨论一下吧。感情问题。”魅惑的黑眸眨了眨。强调的重点落在后面四个字上。

  朱八福仰面朝天,被迫与龙大公子四目相对。

  他看起来很可口,一挑眉一眯眼都放射出桃花的鲜美味道,就连贴近她的姿势也充满了勾挑,看得她猛咽口水,却完全不敢放松享受,只希望他快点把那双凤眸从她身上挪开,别发现她身上的男人味……

  小九说她自从穿过男装后,就有一股难以掩饰的男人臭味。偏偏她今日素面朝天,脂粉未沾。那股臭味说不定会钻进他的鼻子……

  “小娘子,你方才唤了我的姓。你怎知道我姓龙?”

  “我,叫了吗?”

  “你叫了。还很笃定。说,我们什么时候见过。你是不是躲在哪里偷偷看我?嗯?”

  “偷……偷,偷看?我偷看你?”

  “难道不是吗?若不然你怎会知道我是谁,而我又觉得你如此眼熟,熟得有点刺眼呢。”

  “刺,刺眼……”一般人不会用刺眼来形容熟人吧?莫非他觉察出什么端倪了吗?千万不要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偷看他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要能混过这关,说她偷看他洗澡都可以,“对对对,我就是经常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你的那个女人!垂涎美色什么的,跟踪你什么的,都是都是我干的!”

  见她坦率承认,他一打响指,骄傲得像只孔雀,“哈!果然。跟在我身边女子实在太多,要全然记下是绝无可能的,说吧,你爱慕大爷我多久了。”

  “哎?爱……爱慕?”这两个字眼含情量也太高了吧?她说的垂涎最多只停留在肉体阶段,不包括他拽拽的公子哥的派头、和无赖的人格魅力什么的。可现下……她决定放弃女性自尊的挣扎,满足龙大公子的孔雀心理,就让她被定为成跟踪男人的花痴吧,总比被发现是个女扮男装摆摊的冒牌货好,“昨天。”

  “昨天?”

  “对呀,就从昨天开始,我一不小心开始爱慕你了,不可以吗?”

  “一见钟情?”

  “是啦,就是一见钟情什么的!”吼!是要多自恋才罢休啊!

  “你喜欢我什么?”

  “就你臭骂人的样子很英俊,恐吓人的表情很性感,不讲道理耍无赖的时候很英俊!”她挤破脑袋能想到的优点也就这么多了,唔……他干嘛神情凝重地盯着她,又要像昨天一样把她堵在墙边臭骂她,恐吓她来显示自己很俊俏吗?

  “你这女人……告诉我你姓谁名谁。”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圈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她觉得又和他贴近了几分,鼻尖就快要磨蹭到对方了。

  “我要娶你。”

  “什么?”见鬼了他!

  “我要和你成亲!”

  “为什么!?”成,成亲?开什么玩笑!?要他成亲!?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两个男人都不约而同开口要她变成已婚妇女,是她气质成熟了吗?

  “如果有个女人爱上我的全部缺点,我就非她不娶!”

  “……谁告诉你这种歪理的!?”奖励她变态得太具体吗?谁没事要爱上一个男人全部的缺点啊!?

  “我娘啊。”他翘起大拇指指向自己,理所当然的耸耸肩,“她说你这种女人才是我该娶回家的真命天女。就算成亲后,我在外头有多少女人,你也会睁一眼闭一只眼,不会吃醋闹事,只会默默替我操持家务事,因为连我最烂的地方你都喜欢,是真爱嘛!”

  “……”他大爷的,今天是咩个黑霉日子,两个男人都把她当垃圾处理回收站!谁要像个黄脸婆一样默默帮他操持家务,让他在外头大肆玩弄其他无辜闺女啊!

  “你放心!五十五,不,最多六十岁,等我风流够了,就会乖乖回到你身边的。怎样?成亲吧?”

  她弯唇溢出满满的微笑,手摸上他的胸膛,前一刻情意绵绵似得拍了拍,下一刻却突得狠力地推开,末了还拍了拍手,好像嫌他不够干净似得,“你娘真厉害。我爹也说过一样的话呢。如果找到一个连我吃坏肚子上茅房的样子都喜欢的男人就嫁了吧。”

  “你叫我去看你上茅房?”

  “不用麻烦了。我爹已经帮我找到那个连我上茅房都喜欢的男人,定亲了。”

  “嗯?所以,要带着对本大爷的爱慕嫁给别的男人吗?”

  还真是峰回路转,跌宕起伏的狗血剧情呐,朱八福无所谓地耸耸肩,“是这么打算的。一见钟情什么的,太不靠谱了,我是来跟我的恋情道个别,就准备回去成亲了。”她撒谎撒得头头是道,前后呼应,正准备转身毫无留恋地走人,却被他迈出一步拦住了去路,那双黑得透亮的眸子,一瞬不眨深深地凝视她。

  “所以,你是在拒绝我吗?”

  孔雀男好像都不能忍受自己被拒绝,整张脸充满了不爽和阴郁,与方才自恋满满,飞扬跋扈地样子差之甚远。

  “所以,你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不要跟我成亲?”

  唉?为什么被他名词解释一下,事情的味道变得很奇怪?好像是她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嫌贫爱富,和他相恋多年,最后负心改嫁似的?

  “……谁?”

  “呃?”

  “告诉我,你要嫁的男人是什么人?”

  “……”这下糟糕了,她上哪找个男人来嫁啊……

  “说不出来,我就不放你走。直接扛你回我府上。”

  你府上是劫道的土匪世家呀?!

  “我要嫁的男人是朱,朱家的八福公子!无涯书坊的朱八福朱公子!!”

  “什么?!你要嫁给那个小贱骨头?”

  “你说谁是小贱骨头?”你才是小贱骨头,你全家都是贱骨头!

  “不仅是贱骨头,还是个娘娘腔,成天不务正业,还给男人送过情信!”

  “那个情信明明是你叫我……”

  “嗯?”

  “就……就算他不喜欢女人,只喜欢男人,我也要跟他在一起!”

  废话,她怎么可能会喜欢女人,她的去向正常到莫名其妙哩!

  “我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满的女人。”他竖起食指贴上她的嘴唇,阻止她继续撂狠话,“做我的女人,我可不准有人动手在你脸上留任何印子。”

  她惊了一下,抚着渐渐退热的脸颊,没想到他竟细心地注意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只见他伸手摘下腰带上的袖珍烟袋,递到她手里,扬唇,“拿着。做我的女人的信物。若是不满意他,随时回来找我。”

  他顿了顿,忽又扬起一丝暧昧地浅笑,“不管是成亲前,或是成亲后,都可以。我更欢迎后者。”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烟袋,深紫色的袋身上绣着一条银线龙周身围绕着一轮太阳,一排银线小字印在小银龙尾边,“这是什么?”她指着那排字问他。

  “大爷我女人缘的数量。”

  是他染指过的女人数量吧?人手一只大派送,还按号码排了下来?这是什么下贱的收集癖好呀!这么说来,她的前面还有叁佰贰拾玖个悲剧?刚好到她这凑了个整数是嘛?

  “他日你来找我,我若不记得你了,就拿这只烟袋给我看,我对号码定不会忘记的。”

  他日找他?找他干嘛?纠集前头329位组成浩浩荡荡娘子军,一人拿一只绣花鞋在他的桃花脸上拍一鞋子吗?如果是这样,她倒是很乐意参加。

  一日所去,一事无成。

  被李家少奶奶踹了,打了,还把银子送给人家了。丢了银子,赔了面子,只换了只330号的烟袋回来。

  也难怪朱小九从进门后就用看废柴的眼光打量她。

  “银子丢了?”

  她委屈地点点头,嘴唇嘟得老高。

  “往后怎么给老爹送银子?”

  她无神地摇摇头,嘴唇扁得老低。

  “既然如此,那就卖身吧。”

  “卖……卖卖身!!??你卖还是……我?”

  “当然是你,我是未成年人,还没发育完毕,如何能卖。”

  “……也许有人就好你这口,喜欢幼齿恋童什么的,你这种嫩肉市价肯定比我这货高得去了哩哩哩!”

  “到底是谁先把事情办砸的!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去卖?”朱小九愤而拍桌,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朱八福迅速缩向桌角边对手指,充分验证了在家没有经济大权,年龄性别身高什么的都是个屁。

  “那……你要把我卖给谁呐。我市价如何?像我如此能文能武价钱应该不低吧?”

  “是不低,能男能女,能雌能雄,一物双用的货哪是随便能找到。”朱小九淡定地坐下身,两只小脚悬空在桌下晃了晃,“就把你卖给当今圣上当奴才用如何?”

  “啪”一张薄薄皱皱的告示单被拍在桌上……………

  天眷6年吏部直属学府东序府招新告示奉天承运,为满足朝廷机构及其直属吏部机构录用新吏的需要,根据本朝律法吏法的相关规定,吏部将组织实施天眷6年东序府及其有关部门的招新纳员,以备我朝官吏更替选用的需要。现将有关事宜,报考条件及报考官职公布如下:……

  “东序府招新?”朱八福拿着大字贴,望着频频点头的朱小九,“你想让我去报考?”

  “没错。”

  “可我是女的!”

  “我已经快忘记了。”

  “……”

  “公务员,金饭碗;当大官,东序府。你若能顺利成为东序府的院生,混得一官半职,往后我俩就可不用再为银两发愁,还能高枕无忧,顺理成章地见到老爹。不好吗?”小九理所应当地一挑眉头。

  “那万一我没考上官职呢?又不是进了东序府就一定能当上官的呀,每年东序府的毕业殿考有多变态你又不是不知道,几百个家伙抢一个官位,就连丞相公子都有可能落榜。我一穷二白,送不起礼又没后台没关系,会考得上才有鬼吧?”

  “考不上最好。”

  “唉?你鄙夷我的实力?”

  “你若真考上了,那就得官服加身,女子当官,那岂不是欺君大罪?连我这个九族都要陪你一起被砍了。你还悟不透让你去东序府的真正目的吗?”朱小九冷冷一哼,“东序府专出什么样的男人?”

  “不就是脑袋进水满口孔孟的贤臣良相,拽得二五八万的后门专业户皇亲国戚那些货嘛。”

  “梁山伯祝英台什么的,知道吗?”

  “……变蝴蝶的那俩只?”

  “没错,你此行的唯一目的就是,吊上一个能在皇帝面前说得上话,摆平老爹一切罪责,能助老爹官复原职的新宠贵匮。简而言之,下任丞相人选必在东序府内,我不管你跟他是变成纯友谊,还是狗男女,总之,搞定他!”

  “……然后一起变蝴蝶吗?”朱八福不屑地扬扬眉,“啐,小九,你的招数未免太过下作了,要我去欺骗未来丞相的好感,攀龙附凤什么的,最讨厌了!我八公子是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的!”

  “……所以呢?”

  “给我六斗的话,我考虑考虑。”

  “……”

  “未来丞相的铁哥们,那全天下的后门还不都是我朱家开的啦?哈哈哈哈!就这么决定啦!我八公子决定报考东序府,不就是公务员考试嘛!势在必得!”

  作者有话要说:

  龙阳对男装朱八福的讨厌由此而来!哈哈哈

  第9章 第八章



  东序府,□□国子监,直属吏部的首席最高学府,皇丞国相,栋梁之才,将相之器尽出于此。每年为朝廷推贤举荐,输入大批官吏,由正一品左御前丞相至七品芝麻绿豆官皆有所列。

  根据先皇规定,东序府生在学期间,不伦长幼级次皆有向皇帝上奏纳谏的权利,皇帝每月更有抽查在校院生作业的任务,正所谓天子门生便是如此,若有幸与皇帝在奏折作业上一来二往,勾勾搭搭几次,便可扶摇一步上青云,伴君左右,前途似锦。

  若是未被抽中也不用着急,一脚踩进东门框,乌纱官袍没法挡。每年超新前,朝廷吏部便会颁布各司空缺官位的职位,比起各路举子的恩科考试,东序府院生可优先选择,只要最后通过东序殿试,从中央正四品到各路小职,应有尽有,任君选择。难怪京城人皆知东序府,不问恩科试。

  名气大自然门槛高,东序府特权多多,入门的条件也如邪教般一年比一年高,一年比一年变态。可尽管如此报考的人数还是逐年不减,还逐年递增。

  前年笔试删人不够,再添面试,长得不够俊俏的不符合当今圣上的美学回家养颜去,去年面试不够,再添医试,考试前不禁欲养身,肾虚纵欲,擅自糟蹋栋梁身体的滚回去,而今年医试也不够了,只能再添附加试……………………东序府首席院生,丞相公子李宸景亲自坐镇面试考生。

  丞相公子首次担任主考官,谁也不知道他什么喜好规矩,发问会是何种路数,所以,一众考生抓了瞎,只能等着前人从主考屋里走出来上前探问。

  “同窗同窗,快说快说,那李大人问了什么问题?”

  “对啊对啊!我笔试,医师,面试全部通过,可不能在附加式上拉低了分数,万一被分配出京到什么地方去当小官就糟糕了!”

  “同窗,你别一直发呆啊,你倒是说话啊,那李大人考的是四书还是五经?是天文还是地理?”

  “呃……他没问我四书五经,也不是天文地理……”那刚从主考屋出来的院生一头雾水地眨了眨眼。

  “那他问了什么?快说快说,我可不想被发配去做芝麻官典狱长什么的破官。”

  “呃……他问我,若地上有10两银票一张,5两银锭一个,我捡哪一个……”

  “什么?!这算是什么问题?”

  “和经史子集也没半分关系啊!”

  “那你是如何回答的?同窗。”

  “我?我都傻了,一肚子经学在腹,他竟问我如此粗鄙的问题!莫名其妙!简直是莫名其妙!”

  大怒的考生一号甩袖走掉,第二号硬着头皮走进了主考房。

  一盏香茶搁在主考官的红木桌案上,几缕如烟水气袅袅上升,染上一双氤氲的眸子。宽袖轻甩,修长白皙的手执起桌上的名册。他一手托腮,一手执卷,眼角也没朝堂下之人看去,只淡淡得张唇开口。

  “你呢?”

  轻轻俩字让堂下的考生呆了神,原以为他刁钻怪癖,定怕他们知道了题目在门外偷偷准备,哪知晓他不仅不在意他们开口偷问,还大喇喇地用同一个问题来考人。

  “银票和银锭,你捡哪个?”

  “……我……我,我堂堂大丈夫岂能随意弯腰拣他人钱财!这绝不符圣人所训,圣人有云……”

  “圣人?哼。”不屑的冷哼,主考官李大人抬抬手,眸子始终没离开名册,“行了。你且出去。下一位。”

  一道X划在堂下考生的名字上,又一个被删除出局。

  同样的问题还在继续下去,可偏偏门外一众饱读诗书的家伙没有一人能顺利过关。

  “银锭、银票,捡哪个?”

  “当然是10两银票!”

  “……下一位。”

  “……”

  “银锭、银票,捡哪个?”

  “5两银锭!”

  “下一位。”

  “银……”

  “下一位!”

  银什么银,这就是纸笔砚墨下磨出来,过关斩将层层考选精炼出来,经纶满腹的“人才”?李宸景摇摇头,丢下厚厚的名录,轻抿一口清茶,站起身走到主考屋的大门边,斜倚着门框,透过门缝偷偷打量门外因他乖张的考题而乱作一团的考生。

  “那李宸景问的到底是何问题,和治理国家,兵法奇阵有什么关系嘛?我看他只是怪癖,故意刁难我等罢了!”

  “早听闻那丞相公子在东序府就忌才又爱刁难院生,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听说他虽贵为东序府首席院生,可总是讨不了圣上的重视和钦点,在东序府待了几年也没被皇帝钦点入朝,比他后入府的院生都已入朝为官了,他还在原地倍受圣上冷落,估计因此才嫉妒我们这些立刻就能拜官的后生晚辈!”

  “哈!他若是忌才,就让自己去奏请圣上,今年不是正在新招青州典狱长吗?反正也受不到圣上青睐,所幸就去个天高皇帝远的小地方当个典狱小官满足满足过过官瘾岂不是更好?”

  “那青州可是贬官发配之地,要是去了那种破地方,还有什么仕途可言?还要进囚房,名为管制囚犯,那自己不也被管在牢房了吗?傻子也不会奏请去那里吧?”

  “这可难说,若是再答不出他那鬼问题,谁去青州当监狱犯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就是咱们哥几个被他大笔一挥踢到那穷乡僻壤去!”

  “呃……几位前辈……”一阵弱弱的声音从角落飘来,丝毫引不起几个讨论得津津有味的考生注意,“可否听小生一言,小生……貌似知道李大人所问问题的答案。”

  “什么?!”

  几个考生一听此话全都咻地回过头去,就连倚在门边的李宸景也挑了挑眉头,看向那缩在角落边不起眼的男……男娃吗?

  他个头不高,瘦瘦小小,一袭长衫几乎要拖地,十指纠结成青葱小结,像个姑娘家一样局促地站在原地,挤在一众考生里毫无存在感,五官被人挡着无法看清,可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小身板儿连站都快站不稳,竟说知道他问题的答案?哼,有趣。

  “答案是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看?”

  “是啊!银票和银锭,你要捡哪一个?”

  抓抓脑袋,他看起来有些纠结,“如果是我的话,看到银票和银锭,那肯定是两个都捡吧。不拣白不拣呐,又没有人规定在地上捡钱只能选一个的呗。”

  “……”两,两个都捡?可以的吗?

  “正常人都会捡两个吧?”

  “……”喂,你在骂谁不正常?

  “呵。”一声低笑从喉头溢出,李宸景轻轻颔首,稍挑眉头看向门外那个男娃。

  好家伙,骂得好。

  那些读书读傻的呆子们的确都不太正常,只知道循规蹈矩地背文诵经、拾人牙慧,不懂得因地适宜,融会贯通,和假和尚念经不悟道有何区别。

  瞥眼,他想看清那个说破他心意的小鬼是何许人也,那小鬼却不知道何时消失在人堆里,四下找去也不见人影。

  算了。他必是考生一员,否则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待会肯定能看到那小子的真面目。

  这小子是可塑之才,他该想个什么更刁钻的问题来考考他呢?

  李宸景一边思量一边从侧门走出主考屋,皱着眉心走向回廊尽头的小暗间…………茅房。

  抬手推门,黑靴抬起跨过门槛,“砰”得踢上蜷缩在门边的某个物体,他顺势低眸一看,只见一个个头矮小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背对着自己蹲在地上瑟瑟发抖,那身衣料正是方才破解他刁难问题的小考生。

  “谁,谁,谁谁啊!?没看到有人在里面如厕吗?干嘛随便推门进来?要尿尿不会排队哦?”

  “……你在如厕?”

  “对,对啊!!孔孟之道虽然没有明确规定过,可是尿尿什么的,也是应该排队的!你身为读书人,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什么叫孔融让梨,出去出去出去!”

  这和孔孟之道,孔融让梨有何关系?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喜欢蹲着如厕?”

  “……”

  “男人蹲着如厕?”有些小聪明是好事,可若这小书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怪癖的话,他身为主考官绝不会屈就,东序府不是有特殊癖好的男人可以鱼目混珠的地方。

  “我……我当然是要站着尿尿的呀!我只是在捡钱而已,捡钱!刚才有个铜板掉到地上去了。”小书生说罢,从地上咻得挺直站起身,二话不说就撩开长衫下袍,正欲解开裤腰带进入男生尿尿的状态,可芒刺在背的视线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你……怎么还没出去?打算看我尿尿吗?”

  “是打算看看。”

  “……”

  “尿啊。当我不存在就好。”

  “怎么当你不存在呀!你两只眼睛在盯着我那里!我压力很大知不知道!”

  “放心,我对男人尺码没兴趣。不会微词你的大小。”只是想看看你正不正常。

  “我,我不习惯啦,有人看着我那里,我尿不出来!”

  “那你最好从现在开始习惯,若考进东序府,你那里会被无数人盯着看,因为那里只有公共茅房。”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呀呀呀呀!我站着尿还是蹲着尿和你有一文钱关系嘛?有两文钱关系嘛?我就是喜欢蹲着尿,坐着尿,躺着尿,你奈我何?奈我何呀?”愤怒地回过头去,四目相接,谁也没有料到对面的人竟是自己认识的…………

  “是你?!”两人同时出声。

  李宸景凝眸瞪向面前的臭小子,想起那首挑逗的情诗眉间浮起一道阴影。那日回家后,想想自己读诗时的心悸还觉得浑身不舒服,为一个男子写的情诗心跳什么?他只是觉得这小子才华不错,文笔细柔而已。

  忽略那晚的擦枪走火,李宸景竖眉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自然是考试啊!那你呢?”朱八福眨眨眼,歪头问道。

  “考官。”他闷声应话。这小子全然完全没有尴尬和反应,像完全不记得那晚发生过的事情了一样。

  “……考题里有检查泌尿系统这块么?”

  “暂时没有。”

  “呼……那就好。”

  “但我高兴,可随时添加。”

  “什么?!”就这么想看他尿尿如厕,不打目的不罢休吗?

  眼见面前的小子脸儿憋成猪肝色,眼珠子咕噜噜转不停,最后一勒裤腰带,小腹收紧,朝他豪气地一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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