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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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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说过了彼此之事,又提到公事。季陶然不由就想到云鬟先前所说王家失踪的那孩童,因又问:“妹……”咳嗽了声,“你如何说知道王家案子的事?”
云鬟几乎忘了此事,才说:“我原本并不知,只是离开的时候,有个人拦着我,因说起来,我才知道那王家的孩子,正好儿是在我进京那日失踪了的。”
当时那抱着叭儿狗的青年拦着云鬟寒暄,季陶然是听见了的。
当时他也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因他为了此案子时常过去平禄坊,也认得这青年,便道:“那个是王富,倒是个热心的,原来他跟你有这等缘法。然后又怎么样?”
云鬟正色问道:“哥哥只说,那丢失了的王家孩子,是什么模样,当日走失之时,领着他的那人,又是怎么样的?”
季陶然虽未曾见过那小孩子,却听过其家人详尽描述,且那家病了的婆子也是见过的,当下便说了一番:“有五六岁了,扎着一根冲天辫,戴着个银项圈,眼睛是大大的,至于那婆子……”
云鬟听他详细说明,早就暗中回想当日的情形。
当时——因她点破了假冒的艾夫人,那女子忽然发难,却被赵黼反伤,她狗急跳墙,洒落毒砂,一帮人如被冲垮了巢穴的群蚁,张皇四散而逃。
刹那间,就如同又回到了当日案发现场一般,云鬟站在场中,凝眸四看,却见那女贼纵身掠过人群,百忙中尚且回头看了赵黼跟她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怨毒之色。
而在她身前,赵黼正大喝:“都散开……有毒!”一边儿将她护在身后。
仿佛时光凝滞,在右手边身侧不远处,是隋超惊讶骇然的脸,目光从远去的女贼身上移开,看着胸前被赵黼击落在地的暗器。
云鬟复将目光放的更广了些,又看见那抱着叭儿狗的王富正也撒腿而逃,怀中的来福趴在他肩头,汪汪地乱叫不已。
周围人影憧憧,错综复杂。
——“那孩子五六岁,扎着冲天辫,银项圈……”
耳畔响起季陶然的话,云鬟越发谨慎仔细了几分,一寸一寸细搜过去,终于,在那重重叠叠的人群的缝隙之中,看见了一道小小地身影!
这会儿,季陶然见云鬟忽然不做声,只是怔怔地双眸放空,便道:“我疑心是有拐子趁乱将孩子拐走了……只是若这拐子当即离开京城,要追查也是难得,同僚都劝我把此事撇下,然而我总是不忍心的……”
一时又有些忧闷,自己倒了杯酒。
谁知正说着,听云鬟道:“我方才,在王家院子里看见一个男子……尖尖瘦瘦地脸,二三十岁的模样,不知是谁呢?’
季陶然抬手按着额角,回想了片刻:“你说的那个,是王家的一位远亲,王家的人都叫他二哥,数年前从乡下来的。你问他做什么?”
云鬟问道:“这个人……既然是远亲,莫非是住在王家?”
季陶然道:“据我所知,并不是,他好像是在香料铺子里做工的。”因见云鬟打听得详细,季陶然又想了会儿,喃喃道:“也算是个有心人,仿佛我每一次去王家,他都会在……”
云鬟倾身低头,轻声道:“我觉着表哥、我觉着季大人该多留意此人。“季陶然双眸微睁:“这是为什么?”
云鬟道:“我方才想起来,当日在街上,那女贼逃走的时候,我无意中看见过有个小孩子,就如表哥方才所说的形容,当时拉着这小孩子的人,却是个男子,且仿佛跟……这王二哥有些相似。”
季陶然正苦于此案无处下手,闻言愕然,忙道:“你说的是真的?”
然而先前云鬟还未离京之前,季陶然就知道她素有一种能耐,如今听她说小孩子失踪跟王二哥有关,就如同在黑夜之中见了曙光一般。
云鬟见他脸儿红红地,心下有些后悔让他喝酒,便又给他夹了些菜,一边儿说道:“你回头多留意此人,可以先不必打草惊蛇,免得他抵赖,只试着派人暗中跟踪,如果真的跟他有关,必然会露出马脚。”
季陶然默默地看着她,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心头复沉甸甸地起来。
云鬟见他只顾看着不肯吃,脸上却有些红润带汗,便抬手入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来,递过去道:“擦一擦那脸上。”
谁知抬眸之际,云鬟手儿一僵,竟复捏紧那方丝帕。
季陶然正要去接,见状微怔,正要问她之时,眼前光线一暗。
却见赵黼站在桌边,眼神不甚和善地打量着他两人,似笑非笑地说:“你们可是相谈甚欢呢,酒都喝了多少了?这脸上红的如此?”
第251章
且说赵黼说罢,季陶然仰头看他,竟一笑道:“说来,我倒要也敬世子一杯。”
赵黼不解,垂眸见他脸儿红红,目光闪闪,便道:“季呆子,你喝的糊涂了不成,你敬我做什么?”
季陶然长长地叹了口气:“若不是世子,这辈子,只怕我再也见不到……”望了云鬟一眼,低头握了酒杯要喝。
云鬟忙劝止:“别再喝了。”
赵黼先握住她的手挪开,又把季陶然手中的酒拿出来,自己一仰脖喝干了,方笑说:“我吃你这杯酒就是了,只不过我带她回来,并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人。”
季陶然道:“我自然知道,然而我仍是承情罢了。若不是世子这番私心,自仍是相见无期。”
云鬟握着那块帕子,无法言语。
又恐怕季陶然吃的醉了,更不知会说出什么来,赵黼是个性情不定的,说不好那一句话就惹了他不快,云鬟便道:“方才所说的那件事,还要尽快去料理才好。你方才说,每次去王家,他都会在,可见他盯得甚紧,若是那孩子已经遭了不测,便不必说了。倘若还有命在,此人见你仍是不放开此事,只怕会起更不良的想法。”
果然,季陶然闻言警醒起来,忙竭力压住酒意,待要起身,却觉着有些晕眩。
云鬟回头让那小二准备些酸辣醒酒汤来,季陶然却等不得,只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说道:“事不宜迟,我且先去了。”
云鬟见季陶然定要走,只得放了些钱银结账。
赵黼便半扶半抱着季陶然出门,唤了一辆车,把人簇拥了上去。
上了车,季陶然便闭目养神,赵黼也陪着进了车内,又问他们所为何事,云鬟便将王家孩儿失踪的经过同他说了一遍。
赵黼道:“原来那日还有此事,这么说,已经有了嫌疑之人了?”
云鬟皱眉叹说:“人虽已经有了,却也尚未确认,又不知那孩子到底吉凶如何。”
赵黼看季陶然闭眸不语,便往云鬟身边蹭了蹭,道:“既然是那天发生的事儿,如何现在还没查明白?你又怎么知道那嫌疑人了?”
云鬟道:“我才想起,那日我似看见过那人领走了孩子,方才又在王家院子里见了一眼。且想,那孩子已经是五六岁,早懂了些事,若非是素日亲近认得的人,其他陌生之人也难毫无声息把他带走。”
赵黼定定地看着她,虽不敢造次,却早暗暗地把手握在掌心里,放低声音说道:“你如何又要帮季呆子行事?”
云鬟道:“我并没有帮谁行事。”
赵黼揉着那手,竟再不舍得放开。便问道:“还说没有?那现在又是如何?”
云鬟又叹了声,转头看他:“世子。”
赵黼会意,便不再尽着揉搓,只却仍是不肯放开。
谁知车行半道,颠簸之下,季陶然胸口有些不适,忙命停车,自跳了下去,在路边儿吐了一回。
赵黼按住云鬟,自己下去给他捶了两下背,看他狼狈之态,又捂着鼻子笑道:“明明知道自个儿不能喝,却偏逞强,你们倒不愧是亲戚,这份性情倒是如出一辙。”
云鬟在车上听了,疑心酒馆中她跟季陶然的话多半都给赵黼听了去。忙潜心回想了一遍……自觉并没什么破格逾矩、不可被他听见的言语,倒也罢了。
季陶然吐了这阵儿,整个人却比先前略清醒了几分,赵黼又叫随从往旁边儿店家里要了一碗清水,灌了他喝下,越发明白了。
不多时候,车停在京兆府门口,季陶然下了车,谢过赵黼,又对云鬟道:“此事若有进展,改日我去世子府寻你告诉。”
云鬟道:“案子要紧,可也要多留意身子。”
季陶然答应,转身入内,自去寻盖捕头,布置跟踪侦讯等事。
这边儿赵黼自陪着云鬟回到世子府,将进门时候,云鬟便问:“静王爷可去了么?”
赵黼答道:“已经去了。是了,先前他见了你,可同你说过什么不曾?”
云鬟道:“静王爷又不认得我,如何会跟我说话?”
赵黼方一笑:“说的也是。”忽地又补充说:“只是毕竟阿鬟生得这样好,我担心四叔会格外留意……以后你可要留神些,别任意四处乱走,要知道京内不仅有什么饕餮异兽之类,凶险的事儿多着呢。”
云鬟见他突然竟问起静王,本正觉着有些古怪,见他又说出这几句,却不由心头一动,便对赵黼说道:“我因担心表哥,故而想去亲自看一眼,见他无碍就好了,昨儿夜晚的事,他也同我说了。”
赵黼嗤之以鼻:“有我在,他如何会有事?杞人忧天。”他是狂放惯了的性情,且又因为说的是实话,便脱口而出。
谁知云鬟点头道:“这次真真儿是多亏了世子了,若没有你,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赵黼见她竟顺着自己一本正经这样说,心里居然有些虚虚地不大自在,警惕地望着她,问道:“你……是真心这样想的?”
云鬟回想昨夜之事,不由道:“我先前曾听过那饕餮的传闻,无不说的匪夷所思,昨夜我亲眼所见,才知道竟比传闻更可惧十倍。我虽相信以世子之能,不至于会有碍,但亲眼见时,却又有些吃不准。直到……表哥告诉了我经过……”
赵黼不等她说完,已经明白她是真心这样想无疑的,便站住脚道:“你是因为救了季陶然而感激我呢?还是因为我能耐,你喜欢了故而夸我?”
赵黼身量比季陶然还要高些,云鬟只见到那雪白中衣交叠的领口齐齐掩着,露出底下突出的喉结,她本要抬头相看,这般目光一晃间,突然意乱。
云鬟转头:“我赞世子之能,也谢你救表哥之恩。不必再说别的。”
迈步要走,赵黼却一把将她拉住,便困在那雪白的墙壁上:“倘若你真的要谢,我可不要这轻飘飘地一句而已。”
云鬟问道:“那世子要什么?”
赵黼道:“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云鬟耷拉着眼皮,轻声叹道:“我已经答应跟世子回云州了。”
赵黼道:“那是早说好的,算不得。”
云鬟抬头,眼中透出几分疑惑。
赵黼看着她不施脂粉,极为素净的脸:“阿鬟,你……”低低一语。
目光烁烁之下,就看着面前素雪似的脸缓缓地添了一层薄红。
赵黼赏心悦目,又意犹未尽,握着手正要再说,便听隔壁有人道:“谢天谢地,这位小姐好歹是回去了,我们总算也得了几分清静。”
云鬟一怔,赵黼也正有些不解这话。就听另一个人说道:“可不是呢?倒是有些古怪,张家是名门大族,这位可繁小姐也明明是大家子出身,如何只不顾体统似的往我们府里来呢?果然是看上了咱们世子不成?”
两个人笑了几声,又说:“可是世子却仿佛不喜,先前我还听冷言冷语的呢。”
另一个道:“说来世子的确是有些怪……似是太洁身自好了些,先头皇上赐的那几个宫内的女官,也都是极难得的,怎么世子一个都不去碰?”
云鬟听她们提起“可繁小姐”,这才明白指的是什么。
赵黼因怕她误会,才要将那两个背后乱嚼的喝止,不料她们接着又说出这两句话来,当下便忙咬着舌尖停口,庆幸自己并没急躁开口。
云鬟不觉看向赵黼,却见他正也盯着她。
四目相对,两个人又都有些不大自在,各自转开头去。
那两个丫头只顾说的高兴,因转过弯来,又道:“你莫非忘了?先前在云州的的时候,因为流苏姐姐半夜爬上世子的床……”
还未说完,忽地听见一声咳嗽。
两人抬头一看,却见正是赵黼站在前头,脸色冷冷地,丫头们顿时魂飞魄散,忙双双跪在地上。
原来先前赵黼听她两人把自己“洁身自好”的事儿都说了出来,正暗自喜欢,觉着在云鬟前甚是面上生辉。
猛然下一句,竟又拐出了云州那件糗事,顿时又转喜为怒。
两个丫头知道他向来的性情,吓得只是求饶。
不料赵黼看一眼云鬟,便淡淡说道:“谁许你们在背后胡说的?以后都留意些,再有下次,必然饶不得。”
两人跪在地上,本以为大事不妙,听了这话,似是饶恕之意,顿时又惊又喜,忙谢过恩典。
这边儿赵黼便拉着云鬟,径直又入内去了。
云鬟见他忽喜忽恼,心里略猜到几分。
赵黼赌气带了她入内,又问了经过的婆子,知道赵庄在书房内,因此便特意拐过那边儿,只回到了自己房中。
将门关了,赵黼才问道:“你如何也不问我,可烦是怎么一回事,皇爷爷赏赐的宫女又是怎么一回事?”
云鬟道:“这些都是世子的私事,我如何能多嘴?”
赵黼瞅了她一会儿,脸色大不悦。
静默了会儿,云鬟才又说道:“可繁小姐,圣上所赐的人,或者流苏之类……世子都不喜欢?”
赵黼眼神沉沉,听了这句,才说:“你要说什么?”
云鬟心里却想起上京路上,在同福客栈里他急切之中说出的那些话。便道:“其实世子很不必这样自苦。”
赵黼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鬟道:“世子毕竟是这把年纪了,其实我也听说了好些传言,说是圣上曾有意给世子许配沈相爷家的姑娘等话……”
赵黼冷笑道:“不是传言,是真的,只不过我没要就是了。所以又给了那些宫女。”
云鬟道:“圣上也是疼恤之心。”
赵黼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收了她们?”
云鬟默然,继而说道:“若今生是因为我的缘故……”
话未说完,就见赵黼站起身来,竟一把擒住云鬟的手腕,拧眉道:“不错,正是为了你的缘故,所以才一直如此,眼里心里只有你,别的人谁也看不上,你想叫我不必自苦是么?那很简单,只要你把自个儿给了我就是了,你既然如此关心关切,就索性答应了,如何?”
云鬟变了脸色,赵黼冲口说道:“你怕什么?又不是没经历过……”话一出口,不由有些后悔,便将她的手松开。
赵黼回身,略平静了一会儿心绪:“我已经想好了,这会儿你的身份不能揭穿,不然的话……我是不怕的,怕的是会牵连别的人。”
说到这里,才回头看了她一眼:“过两天,我会向皇爷爷请辞回云州,到回了云州,便向父王母妃说明,我要娶你。你也说过我是这把年纪了,他们两人先前虽然挑剔,然而此刻,不管我是要娶谁,只要开口要娶,他们必然是只顾着高兴,也不会计较你的身份来历,到时候你的身份就只是我的人,一辈子在云州也好,就算再回京来,也没人敢说半个字。”
赵黼说完,心才略安定了几分,就又走到云鬟身边儿,将她重抱入怀中:“你觉着我的打算好不好?所以这会子不想让你见父王,只是少节外生枝罢了。”
顷刻,才听云鬟默默说道:“是,都听世子的。”
赵黼凝视半晌,心头一荡,手指勾着下颌,才要吻落,便听得外头脚步声响。
赵黼皱眉停手,却见灵雨走到门口,见他们两人都在,半惊半喜,继而忙道:“世子,宫里来人了,王爷叫世子快些出去会客。”
赵黼诧异道:“这会子宫里来人做什么?”只得对云鬟道:“那你先歇息片刻,我去去就来。”
云鬟见赵黼去了,后退一步,便呆呆地坐在桌边儿。
灵雨忙上前来,见她脸儿微红,便道:“哥儿是吃了酒么?”
云鬟点了点头,灵雨忙出外倒了一杯茶进来,道:“快喝一口,脸上都看出来了。”
云鬟听她温声细语,满面关切,心头暖意涌过,双手将茶接了过来,微笑道:“多谢姐姐了。”
灵雨只顾打量她,久别重逢,又似失而复得,双眸之中都流出喜悦之色来。
且说赵黼往前厅而去,还未进门,就听见厅内寒暄之声。
赵黼才进门,那王公公便站起身来,笑着行了礼。
王治是宫内首领太监,皇帝鲜少派他出宫,此番竟亲自而来,就算是来世子府,也是罕见之举。
赵黼因问道:“公公今儿怎么特意来了,有什么要紧事么?”
王治笑着说道:“世子还是这样快人快语的,好利落的脾气,不错,老奴今儿的确是有一件事儿,听说有个叫谢凤的小吏,在世子府上?皇上从静王那里听说了他的那些奇人奇事,便欲一见呢。”
第252章
且说王公公说罢,赵黼心底竟似有冰水覆过般,倏忽竟想:“四叔啊四叔,你到底做了什么!”
此刻云鬟正从赵黼房中自回了居处,灵雨陪着她,且走且说别后之情,又问云鬟的情形。
云鬟便把人在南边儿等事略提了几句,灵雨喜不自禁道:“可是有缘的很,世子从京内到了云州,后又从北到南,这样远的两个地方,终究还是能遇上,这是何等的巧法儿。”
云鬟笑笑,这到底是缘法相关,还是有心人相关?倒不必说了,或许真的是缘,解不开的“前情孽债”。
才转过廊下,就见晓晴倚门而立,正凝眸张望。
远远地瞧见了她们,顿时面露喜色,忙迎了上来。
晓晴便拉着衣袖,左看右看:“主子是去哪里了?”见身上无恙,又看脸色微红,隐隐有些酒气,便道:“怎么……是喝酒了?你不能喝酒的呢?”
云鬟道:“不碍事。只喝了一小口。”
晓晴见她神色如常,方松了口气,因见灵雨在旁打量,才回过神来,忙道:“灵雨姐姐。”
灵雨笑道:“我把人送回来了,也该回去了,预备着世子有什么吩咐呢。”说着又向云鬟行了个礼,才自去了。
晓晴见她去了,才又拉着云鬟进了房中,便说道:“主子,以后出门,可带着我好么?”
云鬟道:“怎么了?”
晓晴道:“我半天看不见您,也不知是怎么样,悬心的很,这儿又不比会稽,阿喜又不似旺儿般伶俐,我生怕伺候不周到。”
原来先前云鬟去了后,晓晴出门打听,却见阿喜并没有跟着,晓晴心里又气又急,骂了他两句,便怀怒回来。
云鬟见她有忧虑之色,便道:“只管放心,我会照料自己,另外也并没有去别的地方,只是往京兆府走了一趟。”
晓晴端详着她,忽地欲言又止。云鬟道:“又怎么了?似是有话?”
晓晴拉着她的手,挨着半蹲在地上,求道:“总之,以后出门带着我可好?我什么也能做,也不比旺儿差,主子是知道的。”
云鬟笑道:“罢了,你难道忘了?上次在会馆里,柯兄误会我的时候,还酸我出门带着丫头呢,若现在还带着你在外头逛,越发该有些言语了。”
晓晴忙摇头道:“我不会让主子为难的,我有法子。”
云鬟奇道:“你有什么法子?”
晓晴按着她的手道:“主子等我片刻,一会儿就成!”说着便起身跑到里屋去了。
云鬟回头看了眼,不由笑道:“这丫头,怎么也有些疯魔了?再说……我以后也不……”
想到以后不会经常外出了,且又会去云州,便缄口不语,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了口,因已经凉了,滋味越发苦涩,舌尖上滚了滚,却终究“咕嘟”一声咽了下去。
如此半刻钟左右,晓晴从里头跑出来:“主子?”
云鬟抬头一看,哑然失笑:“你这是……”
原来晓晴此刻穿着的,竟是一身浅蓝色的男装,头发也拆散了钗环等,绾做发髻,乍一看,便如同个清俊小厮般。
晓晴见她并无恼色,反见了笑意,便越发跑到跟前儿,拉着手儿道:“主子,我这样可使得?以后不拘去哪里,带着我可好?”
云鬟见她求的可怜见儿的,又想到以后多半没机会出门了,又何必说话伤她的心呢,便抬手在她眉心一点,道:“好。”
晓晴大喜,把云鬟的手握在掌心里:“主子最好了!”
云鬟见她这般喜悦……心想不管以后如何,此刻她这份狂喜之情,却是什么也换不来的。
然而……心念转动,便压下心底那份叹息,只恍若无事般问道:“这衣裳哪里来的?”
晓晴道:“是我自己缝制的。可适合么?”说着,便起身张手,转来转去地给云鬟看。
云鬟道:“甚好,我还以为是成衣铺子里买来的呢。”
两人正说到这儿,便见外头赵黼进来,神色竟极古怪。
云鬟见他来到,方慢慢敛了笑意,晓晴也是天生就怕他,见状忙敛手后退,又行礼。
赵黼本盯着云鬟,不料竟瞥见晓晴这幅打扮,一怔之下认出是她,顿时喝道:“胡闹什么?”
晓晴吓得后退,身不由己便跪在地上。
赵黼指着说道:“混账东西……”还未骂完,云鬟起身道:“世子,这是我许了的。”
赵黼见她拦着,便回过头来,道:“是你许了的?你却是谁许了的?都因是你这样胡作非为,所以才……”
云鬟见他神色大不如先前,一进门又发脾气,便问:“是……有什么事么?”
赵黼被她一问,才压住心头那口气,转头看见晓晴,便很不耐烦道:“滚出去!”
云鬟忍不住提高声音:“世子!”
赵黼握了握拳,转身长吁了口气,道:“你……换一身衣裳,王公公在外等候,要带你进宫面圣。”
云鬟不能信:“什么?”
赵黼重重一叹,低下头去。
先前王治说完之后,赵黼惊心之余,哪里肯应,便想胡乱编寻个不能进宫的理由。
正想扯谎说云鬟不在府中,谁知方才他才带了人从外大模大样地回来,自不能够,便只说道:“那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又从未见过大场面,如何能叫她进宫?只怕吓也吓坏了,皇爷爷也是的……”
他胆大包天,竟要抱怨皇帝。这边儿还未说完,赵庄咳嗽了声,皱眉道:“黼儿,怎么又乱说话了?”
王治因知道他的脾气,便不以为忤,打圆场道:“王爷不必在意,老奴耳朵背的很。”
赵庄才笑道:“多谢公公。”又对赵黼道:“我听说你方才带了人回来,既然他这样有福分,有得见天颜的机会,连你也跟着面上有光呢,还不去叫人来?”
赵黼道:“非要去不可么?我怕她御前出丑,或者惊吓到了皇爷爷就不好了。何况……她方才喝了酒,只怕醉得不能见人了。去了也白惹祸,王公公不如回去说一声儿……”
赵庄见他又说出这些话来,很是无奈,皇帝跟宫内这些老人虽然甚是厚待他,只是毕竟也要有个度,何况如今是王治亲自出宫来接人,又怎能平白扑了空呢。
因此赵庄便看着他道:“黼儿,你再胡说,父王要恼了。”
若是赵庄不在跟前儿,赵黼只怕耍个赖,便也能哄弄过去,如今见父亲这样,不敢再说。
王治见状,怕他面上过不去,兀自含笑打趣说道:“昔日李太白酒醉被唐明皇宣召,还是被抬上了金銮殿的呢,不知今儿这位谢小吏,倒又是什么不俗的风采?只是被抬着进宫也是没什么,就是别像李太白一样,让奴才们给他脱靴呢!”
赵庄便也大笑起来,又催赵黼。
赵黼听“被抬进宫”的话都说出来了,夫复何言,只得起身进来。
顷刻间,云鬟换了一身暗蓝色纻丝袍,正了忠靖冠,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虽然这三年多来她一直习惯了男装,然而想到要去见的是皇帝,心里仍是有些忐忑,竟抬眸看向赵黼,虽想问,又出不了声儿。
赵黼打量了会儿,对上她的双眸,先前虽百般不愿她“抛头露面”,然而此刻却是骑虎难下,因此反而不似先前般暴躁,只替她将衣领整了整,道:“这样很好……我陪着你去,凡事帮着你照应。你又聪明机变,就算面圣也是无碍的。皇爷爷……其实性子跟我差不多……”
云鬟听到他缓声安慰,心也微微平静下来,只听到“性子跟我差不多”一句,才又睁大了双眸。
赵黼本有些“千愁百绪”,忽然间云鬟这般表情,才失笑道:“怎么?我的性子不好么?”
云鬟见他笑了,不由也跟着笑了,很轻地说道:“是好的。”
赵黼听了这三个字,心里又是一动,抬手将抚上她的脸颊,却又强按捺住。
赵黼握紧手,把那有些不听使唤的双手背在身后去,叹道:“我的阿鬟也是极好的,皇爷爷一定会喜欢你。”
云鬟低着头,眼睫轻轻一眨。
当下出来相见王治,果然王公公一见,很是惊艳,连连叹道:“好好好,果然是少年俊才,皇上一定会喜欢的。”
这一行人出了世子府,随着宫内的车驾往皇城而去。
当下马入宫门之时,云鬟仰头,望着眼前巍峨矗立的皇城,宫墙宫门,龙盘虎踞的近在眼前,朱红的墙壁隐隐地竟有些刺眼。
当她抬头打量之时,隐约竟似听见了一声低低地咆哮,就仿佛那夜所听过的那饕餮的吼叫,似曾相识。
云鬟还来不及细看,前方王治已经领路往前,赵黼走到她身边儿,抬手在臂上轻轻地一按,两个人对视一眼,赵黼道:“不用怕。”向着她一笑,迈步先行。
云鬟抬头,望着那熟悉的身影在前,虽是入宫,他却仍是如常,就像此刻所走的不是宫道,而是会稽小城的青石板路,就像这会儿迎面而来的不是北地皇城依稀有些肃杀的风,而是江南水乡里的漠漠丝雨。
他在前领路似的,大步流星,却又似闲庭信步。
云鬟看了片刻,终于缓缓地将肩端的更直了些,微扬下颌,黑色官靴往前一步,暗蓝色的袍摆迎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宫门。
此刻在宫内,皇帝赵世并不在金銮殿上,而是在太华殿内,看着面前新造好的江山地理图,将一面小小地旗子插在面前的“皇城”门口。
赵世满意,回头对骠骑将军张瑞宁道:“张大将军,这样如何?”
此刻随侍皇帝身边儿的,除了张瑞宁外,恒王跟静王两人却也正在场。
张瑞宁闻言,上前端详片刻,指着浙东一处汪蓝处,道:“这儿若是能再加几处驻军,多几艘战船便好了。”
赵世挑眉,蓦地笑道:“不错不错,朕如何忘了?这儿是黼儿曾立过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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