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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记-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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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那船上的人听见了,也不忙做活,忙凑过来问道:“果然就是那个才在江夏口打了胜仗的晏王世子么?你别是胡说的,听说世子已经在京内听封了呢,怎么又会在这儿?”
    船老大道:“我哪里是胡说?真真儿的世子!”当下就把在沧州府叫公差一节说了,因眉飞色舞道:“世子说那岸上出了人命大案,叫公差仔细搜寻呢!那些差爷见了他,都恭恭敬敬,老鼠见了猫儿似的,还能有假?”
    那人惊奇问道:“出了什么人命案子,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船老大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听闻跟你先前载的那艾老爷有关罢了。”
    谁知正在这会儿,跟随艾夫人的那小丫头因遗失了手帕子,便要回来找,就偏巧听见了这话,当下帕子也不找了,忙忙地就回到车上,把此事跟艾夫人说了。
    那艾夫人听罢,问道:“他们当真这么说的?果然是晏王世子?还提到老爷?”
    小丫头道:“我听得清清楚楚。绝没有错儿,才赶紧回来告诉奶奶的。”
    艾夫人眼神闪烁不定,却笑道:“你做的很好。行了,此事不用告诉别人,世子不是咱们能惹得起的,听听就算了。”
    是夜,赵黼果然来至同福客栈,也的确如艾老爷所说,这家客栈因大有名头,一早儿就客满了。
    赵黼因想着要近便地盯着那两人,自然不依,正要闹腾,云鬟走了过来,低低道:“既然没有,你硬逼他也是无用的。”将他袖子一扯。
    赵黼回头看她,云鬟因对那客栈老板道:“方才掌柜的翻看簿子,我无意扫了一眼,原来今儿所记录在册,预定要来住的有一位礼部的主簿大人?”
    那掌柜吃了一惊,忙又翻回去细看,才陪笑道:“正是的呢,预定说黄昏时候必到的,虽然现在还没来,只怕有点什么路上耽误了,且这是位熟客,我们不敢得罪……”
    赵黼心道:“你还不知什么叫得罪呢。”
    却见云鬟仍是淡淡一笑,竟道:“不叫你得罪人,只是今晚上这位大人是来不了的。”
    掌柜的问道:“这是从何说起?”
    赵黼也看向云鬟,以为她要用什么法子哄骗这迂腐掌柜。只听云鬟正色道:“今儿南越派了使者,下午才到京内,礼部取消休沐,上上下下都忙着接待,哪里还有空离京?”
    掌柜的大吃一惊,却疑心云鬟是在哄赚自己,便笑道:“这位公子,您别拿我们玩笑呢,若是回头林主簿来了,我们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云鬟想了想,道:“你这里京内客人云集,必然有下午来入住的客人,你只管问一问他们,今儿南越是不是来人就是了,礼部的接待务必要三天,我敢打包票,这位林主簿明儿还来不了呢。”
    掌柜的心下忐忑,翻了片刻,果然找到一位京内来的客商,最是个消息灵通的。
    悄悄一问,这客人笑道:“可不是南越来人了么?我下午便说过,南越使者的打扮甚是奇特,如何你竟没听见?听说今儿礼部安置了,明儿还要见几位王爷呢……这次南越使者来的仓促,今晚上礼部的人只怕要忙个通宵。”
    掌柜的听了这实落话,方才满面春风,忙对云鬟道:“是我疏忽了,还是这位公子聪明有见识,我这就给您安排入住。”
    当下忙点了房间,让小二带着上去。
    上楼之时,赵黼边走边看着旁边的云鬟,见她目不斜视面色淡然地,便忍不住轻轻举起手肘,在她臂上碰了碰。
    云鬟道:“做什么?”
    赵黼喜上眉梢似的,又问:“你哪里听说南越使者来京的?连我都不知道。”
    云鬟波澜不惊:“我记得的。世子贵人事多,自然不记得。”
    赵黼皱紧脑门:“我倒是恍惚记得南越曾派人来过,却实在不记得是这一天,你如何都记得?”
    忽然心思一动,想起那艾老爷家的事儿,——如何在那样黑夜里,她一眼就能看出艾夫人种种不妥,且那样夜色暗淡,寻常之人只留心看见人罢了,连脸如何尚不会十分留意呢,她竟如何还能瞧清楚他们身上沾着苍耳?
    忽然又想起……很久之前曾听过的一个古怪的传闻。
    赵黼不由转头又打量云鬟,沉吟不语。
    云鬟正回头看去,却见晓晴跟在身后,当下放心。
    两人上楼,小二领着来至房间门口,才打开门,赵黼已迫不及待进去瞧。
    云鬟忽然想起一事,当下止步问:“这林主簿定了几间房?”
    小二笑道:“哪里有几间,不过是一间房罢了,只是我们这房间甚大,还有个套间呢,两张床,一个罗汉榻,着实宽敞舒适,您看了就知道。”
    云鬟呆了呆,回头又看晓晴。
    小二忙道:“底下人住的也有,不过在一楼,我们自会安置。”
    云鬟毫不犹豫,便道:“那我跟……”
    这一句话没说完,屋里头伸出一只手来,把她轻轻拽了进去。
    云鬟脚下踉跄,赵黼抬脚关了门,不等她开口,便道:“你现在是男装,还想跟我分房不成?不怕别人生疑?何况……你进吏部参与铨选,也要跟许多臭男人一块儿相处,若真这般避忌,索性不去了如何?”
    
    第236章
    
    且说赵黼逼着她说了这一句,云鬟无言,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只将他推了把,自走开了事。
    极快之间,在屋里头略看了一回,倒果然如那小伙计所说,实在宽敞的很,虽说是一间房,却也算是个套房,隔了一个套间。
    里面一张雕花大床,外头一张略窄些的,本是预备那富贵人家贴身带着的小厮婢女等歇息、近便伺候的所在。
    而外间这房子,也可当作厅堂来用,有书桌、文房四宝,柜子等,靠着墙根儿又有一张罗汉榻。
    赵黼方才早看了一遍,心道:“多事,弄这许多床做什么。”
    正云鬟看罢,便道:“我在外头这床上罢。”
    赵黼笑说:“里头的那张宽敞,你去睡那一张才好。”
    云鬟敛手道:“自然要以世子为尊。”
    赵黼打量着她:“既然口口声声说为尊为尊,如何我说句话你都不听?又没让你跟我一床上睡。”
    云鬟见他又耍口齿,便不搭腔,走到里头看了一眼,便道:“既然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
    赵黼望着笑了两声,好歹没再说笑。
    匆匆地吃了晚饭,晓晴来伺候洗漱了,因知道云鬟跟他同房,不免忐忑看着,又不好多嘴。
    赵黼有不耐烦之色,只又不愿为难云鬟,便垂头吃茶。
    云鬟对晓晴道:“不妨事,你去歇息罢。有事我再叫你。”
    晓晴只得行礼,低头去了。
    赵黼冷冷淡淡瞥了一眼,见房门带上后,便对云鬟道:“你何必留着这样碍眼的人在跟前儿?”
    云鬟道:“哪里碍眼了。”
    赵黼道:“你明知道,还要我说?”
    云鬟才静静地说:“做下的事,便是做下了,不是把人打发了、就没发生了。”
    赵黼皱眉,目光微变。
    云鬟垂眸看书,又道:“何况已经时过境迁了,今世她并未做过什么……世子应该是最明白这个道理的。”
    赵黼见她暗指自个儿,方磨了磨牙,哼了声,不言语了。
    不料云鬟因他提起晓晴,一时竟想起先前在鄜州的时候,他见了晓晴,也是仇眉恨眼的。
    先前知道晓晴要随着她上京,也很冷言冷语了一番,路上也时不时地刺两句。
    云鬟知道必然是因前世的心病,待要问一问他当初为什么要纳了晓晴,可想到赵黼是这个性情,于这些私房之事上,竟是少碰为妙,免得更引出他一些其他的性子来,于是仍旧作罢。
    虽然先前有他的话,可毕竟是同处一室,云鬟毕竟是有些不自在。
    待要进里间去,又怕时候尚早,只怕他也要跟着胡闹的,因此就从包袱里拿了一本书出来,在灯下相看。
    赵黼果然问道:“是看的什么书?”
    云鬟道:“是本朝的刑律法文。”
    明儿便能进京,吏部的考核自然不会十分轻松,毕竟是要从数百人里刷取三十人录用,故而从会稽往京内的路上,云鬟便已经翻看了五六本本朝的刑狱法文等。
    赵黼说道:“这样用功,果然是害怕失了手考不上么?”
    云鬟扫他一眼,且不回答。只顾看书,
    赵黼索性在她对面儿的椅子上坐了,又瞅了会子,才问道:“先前小白向我提议的时候,我心里还不大在意,本以为你的性子……等闲是不肯回京的,谁知他竟果然有能耐说服了你,他倒是怎么跟你说的?”
    云鬟本静心看书,听他提起白清辉,心思才一个恍惚。
    自从赵黼现身后,云鬟见他的情形,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便知道再逃不脱的。
    她本已经死了心了,横竖交代了可园众人后,往后是生是死,有什么遭逢,也早看的如同云烟,淡之又淡。
    不料白清辉竟来至可园,因叫了她出去,便也把吏部的公文给她过目。说道:“我方才跟世子过了,要你去吏部参与铨选。”
    云鬟甚是惊疑,不懂他是何意。
    白清辉因淡淡说道:“自从世子来了之后,你虽然从不曾对我抱怨说过什么,看着也无事人一样,可我岂会看不出来?你有无限的心思,只是你知道说出来也是无用罢了,没有人能够帮得上,反而徒增为难辛苦,所以宁肯一个字也不说。”
    云鬟略红了眼圈,低头唤道:“大人……”
    白清辉仍是声调儿不变,道:“你想的其实不错,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奈何不过世子,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份,还有他的脾性。只不过,有个人可以奈何他。”
    云鬟忙抬头:“是谁?”
    白清辉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是你。”
    云鬟愕然,苦笑道:“大人……莫非是玩笑么?”
    白清辉望着她,道:“你大概不知道,世子虽然蛮横粗莽,然而我瞧着,他并不是一味不在乎你的想法,他只是……”
    清辉说着,不由想到那日在县衙里两人的对话,赵黼说“正统”等言语,虽听着是“言规词谨”,然而白清辉却偏能听出他话语底下之意。
    赵黼这人,是个最无法无天的,从来何曾将礼法正统等放在眼里?如今却不由分说地讲究起这些来,不过是想用这些话来支撑他自己,也压下云鬟之心罢了。
    说穿了,他不过是想以此说服云鬟,让她死心依从于他。
    又或者……在这曾意思底下,还有一层连赵黼也不肯承认的。
    清辉从来是个最洞明人心,了然瑕疵的,当时虽然被赵黼隐隐激怒,此后细想,却也极快地回想过来。
    此刻,白清辉顿了顿,说道:“我想,或许世子……只是惧怕,怕会无法将你握于掌心罢了。”
    云鬟呆怔半晌,方道:“他一向这样,想要得到的,从不容半点儿不许。不管别人如何,他从不在意。”
    不料白清辉道:“不是。”
    云鬟复抬头,眼中有些疑惑。白清辉道:“先前世子如何,我不知道,只是这一次,世子有些不同了。”
    清辉说着,往前走了两步,从吉祥花门口走了出去,站在台阶之上。
    云鬟缓步跟在身后,两人于那一丛绿竹前站住了。
    清辉说道:“我方才跟世子打了个赌。”
    云鬟问道:“不知是什么?”
    清辉道:“我同世子说,你一定可以在此次吏部铨选中胜出。世子自不肯信。”
    云鬟低低笑了声:“大人,你未免太高看我了,吏部铨选,自是集全国各地的英杰于一堂,我又算什么?不过是最寻常平庸的一个,又怎能跟那许多历练经验都不凡的大人们相比。”
    清辉道:“你可以。”
    云鬟皱眉不语,清辉道:“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寻常平庸之辈,你可以跟任何人相比。但是你心里对此毫无把握,而世子……他虽然对此嗤之以鼻,但我看他的心里,实则是半信半疑的。”
    云鬟讷讷道:“我、不是很懂……”
    白清辉直视着她:“你不必很懂,你只需要做出一个决定,你要不要上京参与铨选,要不要给我,给你自己,给世子一个明晰而确然的答案。”
    云鬟竟觉有些紧张,无端咽了口唾沫。
    半晌,云鬟才涩声道:“但是大人不是不知道,我……毕竟是女子,若是给人发现……只怕干系不小的。”
    两人站在这雕花门口,同样都是冰雪清冷、美玉无双般的人物,就如一副隽雅图画般。
    白清辉回头看她,说道:“前人有诗云: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试问千百年后,谁还能记得你我是何许人也。何况世途无常,谁会知道下一步发生什么?五年之前的崔云鬟,可会预计到此刻的你,竟在这小城之内,担当典史,且做的极为出色?可见既如此,何必还要唯唯怯怯,瞻前顾后?索性便去随心放手,也看一看此生,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此时此刻,言犹在耳。
    白清辉说这些话时候的神情,也历历在目,当时那簇青竹也随着簌簌作响,站在身前的清辉,竟让云鬟有些无法直视之感。
    末了,清辉又道:“你不用惧怕世子,正如我先前所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他清澈无波的眼底隐约透出几分寂然怅惘之色,放低声音,叹息般道:“世子生性傲慢狂放,桀骜难驯,但若说这世间有人能拿捏住世子,那个人……就是你。”
    那一句话,恍若惊雷。
    ——曾几何时,她曾经听另一个人,也说过类似的话。
    “阿鬟?崔云鬟……”叫了两声,那声音越来越近。
    云鬟起初还在回想那日在可园,同白清辉的一番谈话,想到他最后那一句,仍忍不住有些心里惊悸恍惚。
    待回神,却见赵黼不知何时,竟从桌子对面儿挪了过来,渐渐地靠着她身旁了,抬手在她眼前挥动。
    云鬟眉尖微蹙:“世子过来做什么?”
    赵黼笑道:“叫你怎么不应声呢?在出什么神?”又撇嘴:“是不是因为我提起了小白,你就想起他了?”
    他虽然说中了,奈何是这种语气……真真是叫人承认也难。
    云鬟只得回过头去:“世子是要安歇了么?我也去睡了。”说着,拿了书要去。
    赵黼忙按住她的手:“别,这会儿还早得很呢。你听听外头多热闹,不如……我带你出去耍耍?也好逛逛这京畿之外第一繁华的地方。”
    云鬟见他双目烁烁,精神十足,只怕她稍微一犹豫,他立刻就要行事了。
    当下忙道:“不必,我已经累了。”
    赵黼却也知道,连日里舟船颠簸劳累,他心里也有些忧虑她吃不消的。因此也便作罢,只道:“既然这样,就不要看书了,还是早些安歇吧。”
    云鬟见他主动开口,松了口气,便道:“是,世子也早些安歇。”
    赵黼本想借机同她多说会儿话,只是一时嘴快,倒也没法子,只得看她挟书入内去了,有心跟去……又不好做的如此露骨。
    眼睁睁看她把门掩了,赵黼便叹了口气,起身回到小床之上,往后倒下,枕着手臂,万般惆怅。
    且说云鬟到了里间儿,这往里的套间,虽然有门,只是并无门栓,只是做个意思罢了。
    只得将门掩上,回身来到了床榻上,左右看看,果然好一张大床,想到赵黼在外种种,不觉微微一笑。
    当下靠在床边儿,又翻看了几页书,此刻渐渐静了下来,隐隐听见外头赵黼咳嗽两声,云鬟想了想,就搁了书,放落帘子,也要安枕。
    在船上晃了一个多月,这会儿在榻上躺了,身子兀自有些颠簸不安,仿佛仍在水上。只辗转反复了半个时辰,才终于睡了过去。
    因已经深秋,极冷的天气了,这屋子里也并无暖炉,夜里还觉有些冷。
    何况云鬟才从南边儿回来,未免有些不大适应,慢慢地裹紧了被子,睡梦里还觉着有些沁寒呢,那手脚已经禁不住冰冷了。
    心里虽模糊知道,又不愿起身惊动,生怕自己惊动了不妨,又惊动了外头的赵黼,便大不好了。
    于是只忍耐着,不觉倒也重又睡着了,不知过了多早晚,却觉着身上有些暖了起来。
    这会子因睡着了,云鬟不觉忘了身在何处,只当仍是在会稽可园里头,晓晴半夜送了个暖炉进来,当下一扫先前的苦寒之意,才缓缓舒展了身子。
    正喜欢中,却又觉着有些太过暖热了……许是热气熏蒸,几乎有些喘不过气儿来,胸口闷闷重重地,仿佛压着一块儿大石。
    朦胧之中,云鬟想起自己今夜并未除了裹胸,只怕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便想抬手扯一扯衣领,或将被子掀开些,谁知手脚竟动不得,似有千钧重。
    这会儿身上越发热了,隐隐地额上也仿佛有汗,想要张口呼吸,又仿佛整个人在瞬间坠入水中似的,越是张口,越似憋住了一口气,无法痛快呼吸。
    手指勉强一动,依稀碰到软中带硬的什么。
    心下兀自还不明白,只当是做了噩梦,谁知试探着摩挲了会儿,一时惊得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云鬟入睡之前,并未就熄灭里屋的蜡烛,此刻因床帐低垂,外间蜡烛的光模模糊糊地透进来,照见身边的那个人,那容颜轮廓,慢慢清晰。
    因发现她醒了,他竟并不退却,反而将她的头颈一楼,唇上炽热,便不管不顾地压紧了过来。
    云鬟忙挣扎起来,只是如何能抗衡得过,胡乱动了两下,才借着唇齿相错的当儿,叫道:“王爷!”
    
    第237章
    
    次日早上,晓晴起了个大早,便上楼来伺候。
    谁知还未敲门,房门便被拉开。
    晓晴一怔,定睛却看是云鬟站在里间儿,见了她,便道:“我盥漱过了,下去吃饭吧。”
    晓晴本有些意外,听她说要一块儿用饭,才又喜欢起来,当下便陪着往外,又道:“我本来以为要在房内用早饭呢。方才那店小二还问我要在哪里用。”
    晓晴只顾说,下楼梯时候才记起赵黼来,忙回头看了一眼。
    却见身后门口,也慢吞吞地走出一道人影,正是世子,只脸上神情有些不同往日,似怏怏地。
    晓晴不免疑惑,只是又不敢再多看他,只好低着头陪着云鬟下楼。
    而在楼上,赵黼正打量云鬟之时,忽地听耳旁有人道:“原来是赵爷,果然您也住在这家儿?”
    赵黼回头,却见是艾老爷正走出房门,见了他,满脸惊喜之色,只是细看,却像是惊大于喜。
    赵黼只淡淡一点头,垂眸往下看去,见云鬟同晓晴已经捡了一张桌子坐了,小二便殷勤上来招呼,询问要何茶饭等。
    那艾老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笑道:“是了,一直不曾问,不知道跟赵爷同行的这位小哥儿是?”
    赵黼哼道:“是个没趣的人罢了。”
    艾老爷嘿嘿笑了两声:“生得倒是个极好的相貌。”
    赵黼闻听此言,便回眸看他,道:“你如何在这儿口水,你那娘子呢?瞧着像是个厉害的人,你留神给她听见了不喜。”
    艾老爷忙停口,回头看了一眼,才笑说:“她才起身儿,正梳洗呢。”
    赵黼淡淡问道:“对了,昨儿没仔细说,你们上京投奔的哪个亲戚?”
    艾老爷道:“是我大舅爷,他如今在兵部当差。”
    赵黼心中一想,果然对上了。
    待要再说,却见那艾夫人走了出来,袅袅走了过来,对艾老爷道:“老爷如何不等等我,在这儿只管跟人说话。”
    艾老爷笑了两声,道:“是是是,该吃早饭了,咱们一块儿下楼罢。”
    赵黼又看了艾夫人一眼,便也随之下楼。
    原先晓晴坐在云鬟旁边儿,见他来到,忙站了起来。
    赵黼也不理她,只在云鬟另一边儿坐了,问道:“你早饭吃些什么?”
    云鬟道:“无非是小二说的。您若是另有想吃的,单点就是了。”
    赵黼忙道:“你吃什么,我自然就吃什么。”
    这会儿那艾老爷跟夫人就坐在他们身后的桌上,听了这话,艾老爷便笑笑,仿佛要说什么,却又忍住。只叫了小二来,奉茶送饭。
    赵黼又略坐片刻,便见厨下将饭菜送了上来,虽是家常便饭,做的也甚是丰盛精致,银丝卷,奶油饽饽,汤包儿,本地的芝麻煎饼,并几样清淡小菜,又有三碗白粥。
    赵黼因昨晚上的事,心里不大自在,便看了看桌上的菜色,因对云鬟道:“你喜欢吃哪一样儿,我捡给你吃?这白粥是不是太清淡了,要不要另外要些汤饭?”
    云鬟哪里理他,晓晴忙递了筷子过来,云鬟道:“坐了一块儿吃。”
    晓晴哪里敢当着赵黼的面儿同坐,忙道:“主子先吃。不用理我呢。”
    赵黼见果然得罪了,只得没精打采地低头,自己端了一碗白粥,举在唇边,赌气要喝一口,心里却又噎着什么似的,竟有些无法下咽,便懒懒地又将粥碗放下。
    以他的脾气,这边儿吃了气,一定要在另一边儿出了才好,只不过当着云鬟的面,若使性子,她必然更加不悦。
    赵黼心底左右反复,终又将碗捧了起来。
    望着叹了几口气,正要喝,忽听云鬟道:“世子。”
    赵黼忙抬头看来,却见云鬟盯着他,目光里竟有些紧张之意似的。赵黼问道:“怎么了?”
    云鬟却不回答,只顾盯着他,神色凝重。
    赵黼莫名其妙,以为她又是责怪自己,心里那口气再也压不住,便把碗一放,倾身道:“我那不过是一时冲动,毕竟是当着你……何况我平日里并没有这样,也从来没有别的什么人,你可知道我向来忍的……”
    云鬟见他竟说出这几句话来,不由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赵黼盯了她片刻,重重一叹:“我知道了,你大概又要说什么不关你的事,哼。”冷笑一声,举起碗要喝。
    云鬟见状,再无犹豫,抬手过来,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腕。
    赵黼这才察觉异样,停手道:“你……是怎么?”
    忽地发现云鬟其实并不是在看着他,反像是盯着他手中这碗粥,赵黼毕竟是个反应力一等之人,只不过因心慌意乱,竟无暇他顾,此刻才有些醒悟,顿时身上一冷。
    赵黼目光变化:“你……这粥是不是……”
    云鬟不再看他,也不再看这碗粥,却盯着赵黼身后。
    就在他们身后那桌儿上,艾老爷跟艾夫人对面儿坐着,此刻艾老爷背对着他们两人,艾夫人却是正对着的,两个人的目光不期然便撞在一起。
    赵黼顺着云鬟目光回眸,却见那女人冲他两人笑了笑,又自顾自对艾老爷道:“昨儿太劳累了,我竟有些吃不下。老爷胃口倒是极好的。”
    赵黼回头看云鬟,却见她摇了摇头。
    旁边晓晴见状,忙问道:“主子,是怎么了,莫非这粥不合意思?我再叫他们另外准备些可好?”
    云鬟道:“不必了。”又对晓晴使了个眼色,晓晴忙垂首过来,云鬟低语一声,晓晴忙抽身而去。
    正在此刻,就见艾老爷听见晓晴的话,回头说道:“这儿的早饭是整个津门最丰盛可口的,这白粥又是用燕窝熬成的呢,很该多喝两碗。”
    赵黼本正狐疑,闻言便道:“我偏生不爱喝白粥的,既如此,艾老爷就把我这碗也喝了罢。”
    这艾老爷正有些意犹未尽,当下便笑道:“这个怎么好意思?”
    赵黼早转身递了过去,目光掠过艾老爷,又看向他身后的艾夫人。
    却见艾夫人眼神有些闪烁,除此之外,倒也并无其他表情。只说道:“老爷,别只贪恋别人的,自个儿又不是没有,横竖再叫就是了。”
    那艾老爷闻言有些迟疑,赵黼道:“我这碗已经快凉了,喝起来要顺口些。”
    艾老爷闻言,便果然端了过来,艾夫人似笑非笑地,当下也不再做声。
    就见艾老爷呼噜噜地,果然又将这碗粥给慢慢地喝光了。
    云鬟本要劝阻,只是见艾夫人如此举止,便也噤声。
    赵黼皱眉,就看云鬟。此刻他们这边儿一桌子的饭菜都不曾动过,对面艾老爷那桌儿却去了大半。
    正小二见他们这桌上没动,便跑过来,问道:“客官,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赵黼还未回答,云鬟道:“饭菜很好,暂且不必动。”
    此刻晓晴去而复返,袖口拢着一样东西,便递给云鬟,赵黼冷眼一看,乃是一枚银针。
    因赵黼那碗已经给了艾老爷,云鬟便将银针在自己两碗里试了试,银针却并不变色。
    云鬟面上有些疑惑之色,不妨小二见状,便笑道:“哥儿真是个谨慎人,只是您只管放心,我们是有名的百年老店,不会有碍的。”
    此刻艾老爷一桌儿吃完了,便起身道:“我们要启程了,赵爷,回头京内见?”
    赵黼点了点头,那艾夫人也跟着起身儿,两只眼睛盯着赵黼,旋即又落在云鬟身上……便随着艾老爷徐徐去了。
    这两人走后,赵黼问云鬟:“那老东西没事儿,方才到底怎么样?”
    云鬟因见银针不变色,艾老爷吃了赵黼那一碗也没事儿,便忐忑起来,道:“或许……是我多心了。”
    赵黼摇头,追问道:“你必然是有个缘故才拦着我,到底发现了什么?”
    云鬟略一迟疑,便将方才的情形说明。
    原来方才赵黼跟云鬟说了几句,举起粥碗要喝,云鬟自不理会他如何,目光所至,也不看他。
    因心里疑惑那艾夫人是个假的,便格外留些意,谁知却见那艾夫人只管紧紧盯着赵黼。
    起初云鬟还以为她也不过跟自己一样,警惕赵黼罢了。
    只垂眸要喝粥之时,又望见赵黼在那里“自怨自艾”地,把那一碗粥举起放下,可就是随着他的动作变化,艾夫人的神情也时而变幻。
    云鬟心里疑惑,垂眸看看面前儿的粥,又看向赵黼,心头狠狠震了震,忙才将他拦住。
    赵黼听云鬟说完,便道:“你觉着她很盼着我喝那碗粥?”
    云鬟道:“是。”
    虽然此刻看着一切都风平浪静,赵黼后背却仿佛有些冷汗涔涔。
    此刻艾家的奴仆们早拿了行礼,结了房钱,艾老爷夫妇正乘车欲去,那艾夫人临上车之前,有意无意回头看了他两人一眼。
    云鬟心里惴惴不安,垂头道:“多半是我猜错了。”
    赵黼道:“未必。”当下就叫了小二来,让捉了一只活鸡,便喂了那鸡吃了一调羹的白粥,扔在地上。
    小二哭笑不得,又不敢得罪,便道:“两位爷,这是做什么呢?别吓坏了其他客人们。”
    赵黼道:“跟你不相干,走远些。”
    云鬟劝道:“只怕不成的,兴许我这碗里没什么呢?”忽然想到艾老爷吃了赵黼那碗后也仍是兴兴头头去了,便又低下头去。
    赵黼狠狠地盯着那只鸡,咬牙道:“老子便是不信你会错。”
    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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