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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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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叶念完今日的信,又一次陷入思绪。
  林歇伸手摸到三叶的脸,在三叶迷茫回神之际,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三叶闭了闭眼:“干嘛呢?”
  林歇眼盲心不盲,开口便问:“可是在后悔?”
  三叶透过窗户,看了看送完信就去了屋外的半夏。
  如今正是残夏的时节,屋内闷热,屋外却是凉风习习,因而半夏都是拿着针线布料到外头做活,反而方便了她与林歇说话。
  三叶收回视线,拖长了语调开玩笑似的回答林歇:“是啊,后悔不曾下手狠些,将你从长夜军赶出去。”
  林歇回忆曾经的那些遭遇,抽了抽嘴角:“你觉得你们那些做法还不算狠?”
  三叶笑着:“看在你是孩子的份上,已经算是收敛了,毕竟那会儿就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哪来回哪去的,谁知你竟都熬了下来,还把曾经我们施加在你身上的,统统还给了我们。”
  三叶略有些出神道:“若是我们再狠些,或者你那时没能熬过来,被长公主接了回去,如今的一切都会大不一样吧?”
  林歇很不客气地戳破了三叶美好的妄想:“是啊,大不一样,无人会去救我叔叔,他死了,之后的先帝遗诏也未必能找出来,陛下能否逃出京城起兵夺位都是两说,我的兄长和妹妹还会在我大伯家中备受磋磨,我也不知会被送去何方——长公主那时对我是爱才之心,靖国公却是在我身上看到了无限机遇,他不会把我就这么送回去的,就算不能呆在长夜军,他也会将我送去别的地方,将我打磨成一把能为他所用的利刃。
  “倒不如说在长夜军才是最好的,因为你们都讨厌闻风斋,也是因为你们,我才会有了反抗靖国公的心思。”
  三叶听得愣愣的,好半天才别开脸笑了:“我竟然也有被你开解的一天。”
  林歇靠到窗边,语气恍惚:“我也没想到,自己能有劝慰你别多想的一天。”
  三叶见林歇一脸的难以置信,笑得越发开心,明明是一身规规矩矩的丫鬟打扮,却硬是给她笑出了一股子轻狂不羁来:“你不说我都忘了,能把靖国公扔来的暗线养坏可是我最得意的壮举,就是代价挺大的。”
  想起自己成为统领后长夜军上下的遭遇,林歇也笑出声:“活该。”
  院里的半夏似有所觉,抬头便看到了林歇靠在窗边的笑颜,一旁的三叶看起来也很开心。
  大概是信里提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吧。
  半夏难免有些吃味,她低下头去绣林歇的新裙子,想着迟点找三叶,让她教自己识字好了,反正那些笔画看着也不算很难。
  午后的微风拂过,院子里檐铃叮当作响。
  半夏已然习惯了这样的噪音,林歇则是喜欢听,唯独三叶,一下就听出了不妥来。
  但也不见她有什么反应,最多就是收敛了自身的气质,低眉顺眼地替林歇收拾那些拆开的信件,顺带轻声告诉林歇:“他又来了。”
  他,玉明阙。
  林歇说过会去杀岑正明的独女,靖国公那边为了帮她,自然是送来了有关那位岑晴晓大小姐的所有情报。
  她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她的家人朋友,她的习惯,以及,她喜欢的人。
  从几日前,玉明阙突然出现在暗处,窥视林歇开始,林歇便谋划好了要如何将那位岑大小姐引出来,她不知道玉明阙为何会突然来看她,但这并不妨碍她连续几日坐在窗边的榻上,方便玉明阙暗中窥探。
  果然,林歇坐到窗边之后,玉明阙每日停留的时间便越来越长。
  岑晴晓喜欢玉明阙,喜欢到什么地步呢?
  喜欢到几乎每一个主动接近玉明阙的女孩,都不得善终的地步。
  也亏得玉明阙厌恶女人,主动离得女人远远的,不然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毁在这位岑大小姐手上。
  玉明阙接连几日来林歇这里,那位岑大小姐便是再怕再不敢下山,也该出现了。
  果然,走开去煮水的三叶回来,一边往茶壶里沏热水,一边道:“她来了。”
  林歇动作自然地摸出了袖中的玉笛,这是玉明阙给她的,想来岑晴晓也能认出来,只要认出来了,不怕她不来送死。
  林歇不知道这玉笛对玉明阙来说是何等重要,为了杀岑晴晓特地了解过秀隐山上下的三叶却是知道的。
  三叶动作一顿:“你……”
  林歇:“怎么?”
  三叶突然严肃道:“小未央你听我一句劝,吃碗看锅容易把自己噎死,你若是真的看上了那位少将军也不是不可以,可若再来个玉……”
  瞬间听懂的林歇随手摸起一块点心就砸了过去:“胡说什么,这是我当初救了岑大小姐,玉明阙给我的报酬。”
  三叶接住迎面砸来的点心,闻言松了一口气,很不着调地说了句:“那便好,还以为你学坏了呢。”
  林歇没好气:“人呢?”
  三叶将点心放回盘里:“还在,兄弟们已经暗中围住了,只等你下令,便可动手。”
  林歇“嗯”了一声,却没再说话。
  三叶:“怎么了?”
  林歇:“突然想起,陈大夫虽然脾气不好,可却是菩萨心肠,岑大小姐虽然要杀他,可终究是没有得手,我们若因此杀了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他可会怨恨我们?”
  三叶:“那便不杀?”
  林歇不愿,岑晴晓能骗陈晋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绝不能留。可比起这样霸道的保护,果然还是陈大夫的意愿更加重要。
  林歇迟疑:“那怎么办?”
  三叶见林歇是真的有些无措了,便不再瞒她:“杀吧,我们早就找陈大夫商量过了,他也说了不会拦着我们。”
  林歇意外:“真的假的?”
  岑晴晓的所作所为很大程度上和林歇曾经对林渊所做的一样,便是林渊那般心狠手辣的人都不曾对林歇如何,陈晋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弃岑晴晓的性命?
  三叶神色晦暗不明:“听说是靖国公找过他。”
  林歇一愣。
  三叶:“你知道靖国公的能耐,最擅用言语蛊惑人心,谁知道他对陈大夫说了什么,反正陈大夫就是同意了让我们对岑大小姐动手,神色看起来并不勉强,也不像是会后悔的样子。若非如此,别说是你,我们也会犹豫是否真的要杀她。”
  所以,靖国公连这个都算计进去了。
  是啊,若是陈晋本人不愿,长夜军自然会优先考虑陈晋个人的想法,靖国公的计划也会夭折。
  林歇扶额,说道:“动手。”
  三叶食指弯曲抵在下唇,吹出一声尖锐的哨响。
  半夏听到哨声朝着三叶看去,忽然觉得除了学认字,或许她还能让三叶也教教她吹口哨。
  半夏想着,并不知道在这一声口哨之后,有人死于屠刀之下,也有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妹惨死,却无能为力。
  作者有话要说:  开解小能手林歇又上线了
  林歇真的好惨啊(我到底哪来的脸说这个_(:з」∠)_
  蠢作者突然有点想让她治好眼睛了,但是作者曾经在评论说过林歇的眼睛治不好,所以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林歇的眼睛要是治好了,你们会不会觉得主角光环太过闪耀?还是说你们更希望林歇能治好眼睛?
  ——————
  谢谢冷偌离小天使的地雷!(抱住么一个)


第37章 
  北宁侯府的马车车轮压过通往致远书院的路; 林歇坐在马车里,一身久违的红白院服,腿上放着一个包裹。
  包裹里是夏衍的院服外衣; 半夏洗好晒干后就把衣服放到了林歇的衣柜里,今早特地拿来问林歇要如何处置; 林歇就叫她把衣服包好了带上,准备拿去书院; 找个机会还给夏衍。
  为了避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衣服交给夏媛媛; 让夏媛媛替自己转交给夏衍。
  只是林歇还惦记着自己留在夏衍那儿的衣服; 便想着亲自把院服外衣交还给夏衍,顺带提醒一下夏衍,让他把自己那身衣裙还给自己。
  只是到了中午林歇才发现; 夏衍没来书院。
  虽然夏衍平时也很少在书院上课; 但中午总会过来书院这边吃午饭,今天居然不在。
  林歇有些奇怪; 问了夏媛媛后才知道; 自己没来书院这段期间,夏衍居然一直都是这样; 几乎不曾来过书院。
  林歇心下有些遗憾,却也不知道是因为暂时拿不回自己的衣服而遗憾,还是因为见不到夏衍而遗憾。
  夏夙倒是挺开心的,因为夏衍不在,君鹤阳就不能拿夏衍当借口来接近她了。
  和一头热的君鹤阳不同; 夏夙对君鹤阳有些冷淡,甚至反感。
  对此,不少看穿了君鹤阳心思的明眼人都在背后说夏夙不识抬举。
  毕竟那可是康王世子,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的高枝,夏夙这么一个寄人篱下的将军府堂姑娘,却对这样的机遇弃之如敝履,叫人如何不妒恨。
  然而夏夙对陌生人的评价并不在意,她只会在意家人好友的看法。
  值得庆幸的是,林歇也好,夏媛媛也好,她们都是很尊重夏夙的人。
  她们不会因为君鹤阳单方面的深情执着,就自顾自被打动,以朋友家人的身份强迫夏夙去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不仅如此,她们甚至还会有意无意地,帮夏夙避开君鹤阳。
  午后,林歇和夏媛媛、夏夙一块在湖边散步,打算消消食再回各自的课室。
  吹皱湖面的风清爽干燥,想来再过不久,就要入秋了。
  “也不知今年的冬服会是如何模样。”夏夙说道。
  书院的夏服是固定的样式,冬服却因为各种原因改来改去,至今没个定数。
  夏媛媛听到夏夙说起这个话题,也是无奈:“前年的冬服是好看却不够暖和,去年的冬服是暖和却不够好看,东苑还好,西苑这边可没几个愿意穿的。”
  林歇好奇:“有多不好看?”
  夏夙皱了皱小脸,说道:“黑不溜秋的大氅,没有装饰也没有图案,说不好看那是客气的了,难看到不想出门才是真话。”
  林歇和夏媛媛被夏夙的话逗笑。
  夏媛媛正想再打趣几句,突然就噤了声,止了步,脸上的笑容霎时间也淡了不少。
  夏夙跟着停下脚步,顺带拉住了林歇。
  林歇不明所以,随后就听到对面不远处传来君葳与林安宁的声音。
  夏夙因为林歇而不喜欢林安宁,连带着一向好脾气的夏媛媛,面对林安宁等人也不似对旁人一般温和。
  林安宁也很快就发现了对面的林歇,她蹙起眉头,拉着君葳转身就走。
  “诶?!”
  君葳被拉得猝不及防,她无措地回头看了看林歇,又看向冷着脸的林安宁,最后只能小跑着跟上林安宁的脚步,慌乱道:“安宁姐姐!慢点!”
  林安宁这才稍稍放慢了脚步,好让比自己矮小的君葳能跟上自己。
  君葳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心虚,走开老远才壮起胆子说道:“刚刚那是林歇他们吧?我们要不要去打个招呼?毕竟在一个书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林安宁打断君葳的话:“不去。”
  君葳明白这事儿急不得,只能怏怏道:“好吧……”
  另一边。
  “走了。”夏夙撇了撇嘴,“什么运气,这都能遇到。”
  夏媛媛笑笑:“许是凑巧了。”
  凑巧吗?
  林歇若有所思。
  果然在之后几天,林歇不止一次遇到林安宁与君葳。
  头几次还能说是巧合,但接连如此,就不能不叫人多想了。
  终于在又一次偶遇之后,察觉到什么的林安宁丢下君葳,扭头就走。
  君葳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追上:“安宁姐姐!”
  君葳追着林安宁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林安宁猛地转身,对君葳道:“我知你近来都有给她写信。我不阻止你,但你也不能要求我和你一样,去与她亲近!”
  君葳的信毕竟是寄到北宁侯府的,林安宁就算不在意榕栖阁,也总会有多事的人上赶着告诉她:一直粘着她的景央郡主,如今与林歇关系亲密。
  林安宁心里别扭,却也理解,毕竟她与林歇的恩怨是她和林歇的事,与君葳无关,君葳要和谁交好,那是君葳的自由,只要君葳还拿她当朋友,她就不介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君葳不该妄图让自己也和她一样!
  因为林歇曾经伤害过的是她的叔叔!她的亲人!
  君葳唰地一下白了脸,无措道:“我、我只是觉得,林歇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也许、也许是有什么误会。”
  林安宁反问:“能有什么误会?我虽记不得那年的事情,可我大哥还记得,大哥难道会骗我吗?”
  “可是……”可是未央与北宁侯都是陛下的人,未央姐姐不可能也没理由出卖北宁侯!
  君葳无法将此事诉诸于口,放在林安宁眼里,便成了君葳一意孤行,为了林歇甚至不顾她的感受。
  林安宁对君葳失望透顶,她丢下一句:“你别再来找我了。”便离开了这里
  君葳站在原地看着林安宁离开,难过得眼眶通红。
  “姐姐。”君蕤不知何时也走到了这里,开口对自己姐姐唤了一声。
  君葳看到弟弟,终于忍不住掉了眼泪,她哑着嗓子问弟弟:“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君蕤叹息,却无法安慰。
  姐姐因为恐惧停滞不前。
  他却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着父亲的计划走。
  为此,他了解了许多曾经不愿去了解的事情,也知道了林歇有多厌弃未央这个身份,以及林歇与北宁侯之间的矛盾根源。
  说到底,只要林歇不愿承认自己就是未央,那她与北宁侯府之间的间隙,就永远不可能被抹平。
  他知道,姐姐却不知道,甚至还天真地想着化解林歇与林安宁之间的矛盾。
  君蕤抬手将姐姐拥入怀中,提议道:“姐姐,我们去御书院吧?”
  御书院是皇室子弟上学的地方,人际往来远比致远书院要复杂,他相信在那里,姐姐会成长起来的。
  ……
  夏衍深夜骑马回府,才到门口还未下马,将军府的大门就已经开了,管事匆匆跑下台阶,牵住缰绳,对从马上下来的夏衍说道:“少将军,夫人让你去见她。”
  “知道了。”夏衍把马交给管事,入府后径直去了母亲那里。
  平日里早该熄了灯的院落此刻一片灯火通明,在院门口侯了许久的桂嬷嬷一见夏衍便迎了上去,低声说道:“夫人看着心情不好,晚饭也没用多少。若是口快说了什么,还请三少爷忍上一忍,切莫与夫人置气。”
  “知道了。”夏衍应下,入了主屋。
  才进去,夏衍就看到自己母亲正坐在床头看信,一脸的病容上堆积着满满的不耐,。
  夏衍行礼问安,得来将军夫人一句:“一个个都这么不省心,叫我如何能安?”
  夏衍故作不解:“母亲这是何意?”
  将军夫人眯起眼:“还想瞒我?”
  夏衍瞒着母亲做的事情太多了,不敢乱说怕不打自招,索性继续装傻,等着母亲质问自己。
  果然,将军夫人见夏衍装傻,便将手中的信挥向夏衍。
  本该是扔东西的动作,却因信纸轻飘,使得此举没了本该有的涛然怒气。
  夏衍上前捡起落地的信纸,看过后,心底了然。
  将军夫人问夏衍:“老五前阵子出门不是去游学,而是跟着你安排的商队,出门游历。老六近日偶遇了史老太傅,老太傅欣赏老六的才学,想将其收入门下……老三,你这是要干嘛?”
  夏衍拿着信纸走到一旁的烛火边,将信纸点燃:“不做什么,以防万一罢了。”
  燃起的火光映红夏衍的脸,将军夫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儿子筹备的事恐怕比她想的还要多,便又问:“媛媛呢?”
  “有夏夙,夏夙会保她。”
  看似寄人篱下的夏夙,实则比任何人都能护得住夏媛媛。
  “你这是下定决心了?”
  夏衍将燃尽的信纸扔在地上:“嗯,虽然父亲还在犹豫,可我不打算等他了。”
  装弱藏拙并不能保镇远将军府一直无忧,最好的办法还是做大做强,且一旦开始,就必须要快,必须在陛下忌惮之前,成长到陛下无法随意下手的地步。
  夏衍也因此忙碌起来,再没去过书院。
  将军夫人见夏衍心意已决,便长舒一口气,不解道:“我先前也有过这般提议,你不是和你父亲一样不赞同吗?为何现下又改变了注意?”
  夏衍垂眸,默了片刻,才道:“有一个人,我想要护着她。”
  “如今的将军府,难道护不住你要护的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的将军府虽然比不上康王府,但也是旁人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夏衍点头:“嗯。”
  将军夫人差点没被气笑:“这般人物你也敢招惹,我该说你什么好?”
  “她。。。 。。。”
  见母亲质疑,夏衍本能地想要争辩些什么,然思绪万千,最后说出的,却只剩下三个字——
  “她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过度写得好艰难(趴)
  但是又不能不写,因为龙凤胎必须成长起来,夏衍也不可能再满足于被困在书院(小小声)
  还有就是,看了上一章大家的评论,作者心里有数了,谢谢大家提供的意见!(鞠躬)
  ——————
  谢谢清笙笙小天使的两个地雷!!!(抱起来转圈圈)


第38章 
  之后几日; 仍是不见夏衍的踪影。
  林歇日日带着夏衍的外衣去书院,又日日带着夏衍的外衣回府。
  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妥。
  要知道; 即便是抱着此生再也不见的心态离开长夜军,她也不曾这样挂念过谁。
  难不成……是被三叶他们的玩笑话给影响了?
  林歇觉得应该是这样; 毕竟是不曾尝过情爱的年纪,被人接连几日在耳边絮叨同一个人; 讲得还都是荤素不忌的话,多在意几分也是理所当然的。
  林歇替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自觉再过段时间; 这般少女怀春似的心情应当能消散些许。
  然而在哪之前,她收到了一份糕点。
  时间是正午,地点是书院的食堂; 将军府的家仆送来夏夙和夏媛媛的午饭; 而在家仆身后,还跟着一位嬷嬷。
  夏媛媛和夏夙称她桂嬷嬷。
  桂嬷嬷带来了一盒糕点; 说是将军夫人近来食欲不佳; 夏衍记得自己母亲爱吃甜的,就去请了一位糕点师傅来府上; 还特地吩咐把今日做的糕点送几份来书院,给夏媛媛她们。
  食盒里,一模一样的各色糕点,一共三份。
  夏媛媛,夏夙; 还有……林歇。
  夏夙早把林歇当成了自家姐妹,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夏媛媛倒是察觉了什么,却也只是笑而不语,唯独林歇还因自己莫名记挂夏衍的事不敢自作多情,却被夏夙当做客气,塞了一口的荷花酥。
  粉色的荷花酥被放进油里炸出了层层叠叠的薄脆花瓣,酥香易碎,入口即溶。
  不叫人腻味的丝丝清甜抚平了林歇近日来隐藏得很好的焦虑,咬下后,藏在荷花酥内里的软嫩糯米糍,更是将口感搭配到了绝佳的好处,叫人忍不住心情愉悦。
  可林歇扪心自问,只怕这份愉悦未必和糕点有关,只看叫人送来糕点的是谁罢了。
  林歇意识到这点,当天下午便将夏衍的外衣交给夏媛媛,托夏媛媛替自己把衣服还给夏衍。至于自己的那身衣服,林歇已经不抱任何能拿回来的希望了,只愿能快刀斩乱麻,把不该发生的事情,从源头遏制住。
  她命不久矣,实在没必要去招惹正值大好年华的夏衍。
  且林歇自觉自己那份情窦初开,还远远不到即便是伤害对方也要和对方在一起的地步,最多不过是想要亲近,想要触碰,想要再听一听,他那夜被自己咬后低哑的声音……
  如今夏衍不来书院,倒是方便了她顺水推舟,躲得他远远的。
  心思细腻的夏媛媛拿到夏衍的衣服,见林歇一副要把关系说清扯明的模样,顿觉不妙。
  她思来想去,觉得林歇对自己三哥未必就像夏夙对君鹤阳那般无意,此刻突然将衣服拿给她,看着更像是在逃避什么。
  结合林歇的自身情况,夏媛媛猜测林歇多半是因眼盲有所顾虑。
  可眼盲又如何,这世上看得见的人多了去了,如林歇这般心性的能有几个?
  自家三哥也是,夏夙虽很少交朋友,她却是因为性格不错曾有过不少谈得来的小姐妹,那会儿的三哥性子也不像现在这么闷,也不见他上赶着来送糕点,摆明了也是对林歇有意的。
  怎么办怎么办……夏媛媛在心里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赶在下学回府前,对林歇说了句:“过段时日,我府上有场赏菊宴,夏夙最不爱这样的场合了,你可要来陪陪她?”
  一旁的夏夙愣了愣,赏菊宴?什么时候的事?但她确实不爱这样的场合,不知道也不奇怪,就没有多问。
  林歇不疑有他,就应下了。
  如致远书院这般学生背景俱是权贵的书院,向来就不吝啬于给赴宴交际的学生批假。
  林歇等人很轻松就得来了一日假期。
  秋高气爽,几乎所有爱漂亮的姑娘们都知道——飘逸如仙的夏服再不穿就晚了。
  半夏得知林歇要赴宴,更是连夜为林歇准备了新裙子。
  新裙子是一件颜色厚重的齐胸襦裙。
  林歇这里的布料大多都是换季时节公中按例送来,却因无人缝制堆积下来的。
  林歇先前在府里并没有什么存在感,因而送来的布料无论是质地还是颜色都不太好。
  只是林歇还没摆脱未央的身份之前,都是寻了替身替她在这里待着,等不用替身回到侯府,她也早就瞎了眼,只穿送来的成衣,自然就更加不在意那些堆积的布料是何模样。
  所幸半夏手巧,又有书院的女红先生指点,近来更是常往锦衣社跑,再老气的颜色都能给她搭配出不一样的感觉来。
  她用藏蓝色的轻纱做了窄袖上襦,为防轻纱半透显得不端庄,她还特地用同色的丝线在上面绣了许多的暗纹,下裙则用了重红色的布料。
  裁制前,半夏将易褪色的重红色布料拿去浸了盐水。
  得锦衣社的学生指导,半夏特地只浸了布料一端,中间部分用盐水沾湿,另一端则是一点盐水都没沾。
  随后她将重红色的布料拿去洗了一遍又一遍,洗出了从重红色过度到水红色的渐变色布料。
  她以水红色做裙摆绣荷花纹饰,重红色的上端搭配深色系带,系上双耳结。
  为了搭配,林歇这日的缎带都被半夏换成了同样厚重的藏蓝色,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林歇没有可以搭配这一身的头饰,半夏只能用剩下的布料做了头花,虽然颜色相衬,却显得不够贵气。
  可把日益讲究衣着打扮的半夏给难受坏了。
  林歇倒是不在意,三叶也觉得林歇这样比以往的一身黑色好看多了,并不觉得哪还差了些。
  虽说是赴宴,但其实就是去陪夏夙,多半是无法玩闹的,所以林歇就没带半夏,只带了今日得空的三叶去。
  乘坐马车前往镇远将军府,还未到门口,便能听见外头往来赴宴络绎不绝的马车声。
  毕竟是顶着镇远之名的将军府,虽然沉寂,但只要发出请帖,就没有不回应的。
  林歇才下马车,便听到了夏夙的声音,夏夙特地出来接林歇,领着林歇绕过喧闹的花园前厅,去了一处少有人来的僻静茶室。
  茶室里早早就备下了新鲜的瓜果点心,沸腾翻滚的茶壶中,是夏夙从将军夫人院里偷偷拿来的上好茶叶。
  茶室的一面墙是几扇推拉的门,尽数挪开,外头便是旷阔的庭院,有阵阵凉风袭来。
  林歇伴着夏夙喝茶吃点心,与前头的喧嚣热闹彻底隔绝,倒也开心舒坦。
  只在不久后,夏媛媛也来了,说是前头有人在比射箭,问夏夙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夏夙有一手他人望尘莫及的射箭功夫,不去玩玩确实可惜。
  夏夙蠢蠢欲动,问过林歇后,就带着林歇一块去了。
  才到地方,她们便听见一阵欢呼叫好,原来是夏衍与人比了几场,接连夺魁,这才引发了众人这般的激动情绪。
  夏衍没兴趣继续吊打旁人,从场上退了下来,转头见到夏夙她们,就朝她们走了过来。
  夏衍今日穿了一身靛蓝色带月白纹的武服,袖口未束,显现出几分不经意的闲散来。
  夏衍不似他五弟跳脱,也不似他六弟带着斯斯文文的儒雅气,冷淡的面容虽有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却也因自身经历携着一股旁人没有的沉稳坚毅。
  样貌不俗又是这般的家世与才能,不过几场比试,便有不少姑娘将视线落在他身上,迟迟不肯收回。
  夏衍并不在意那些目光,径直走到夏夙等人面前,一眼便看到了今日打扮格外不同的林歇。
  夏衍不懂姑娘家的衣着打扮,只在看到林歇的衣着后,想起了曾在母亲那里见过的一枚簪子。
  他记得那枚簪子上坠着用蓝色宝石磨出来的一片片极薄的剔透花瓣,宝石花瓣由浅至深,串成一串藤萝似的花,若戴在林歇头上,一定很好看。
  夏衍的目光落下不过片刻,听到夏媛媛唤了声三哥的林歇便微微侧身,躲到了夏夙身后。
  夏衍愣了愣,还以为是自己的视线太过唐突叫林歇不喜,便连忙收回视线,不再去看林歇。
  夏夙见夏衍放下弓箭,便知这靶场接下来就是自己的天下了,她与林歇约好要把下一场的彩头拿来送她,便提着裙子跑去选弓。
  夏衍开口问了夏媛媛几句,夏媛媛应答后正想叫林歇也说几句话,就听林歇说自己有些累了,想回茶室去。
  夏衍这才意识到,林歇似乎……不想理他。
  夏衍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叫林歇突然变得这样冷淡,顿时也沉默下来。
  夏媛媛见两边都不说话,知道自己是插不上手了,只能尊重林歇的意愿,带着林歇回了茶室。
  林歇回到茶室,与夏媛媛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颇有些心不在焉。
  她左手轻抚上胸口,隔着衣裙的布料之下,那颗仅仅知道那人存在便如受惊的动物般胡乱跳动的心脏,渐渐恢复了原有的频率。
  许久之后,夏夙按照承诺带回了从靶场上赢来的彩头,兴致十分高昂。
  彩头是一只白玉镶嵌镂空金饰的镯子,夏夙拿来后就给林歇戴上了,林歇低头摸着触手冰凉的镯子,听着耳边夏夙飞扬欢快的声音,突然就有些羡慕她这样的恣意。
  夏夙注意到林歇的沉默,问了句:“怎么了。”
  林歇:“我在想……”
  夏夙认真听着。
  林歇:“你若是知道自己明天便要死了,那么今天,你会去做什么?”
  夏夙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给出了答案:“把自己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统统给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之想做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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