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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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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身边死了一个丫鬟,她不习惯陌生人伺候,明日你便去西阁伺候。”虞长君薄唇凉薄地勾起,“你也不必不忿,杀人偿命,本王无需你偿命,也算仁至义尽了。”
段竹心愣住了,半晌,又恢复平静,淡淡地说:“好。”
她懒得再去问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因为虞长君拿出的证据,定然让她“无法反驳”,既然知道结果,何必再多费口舌。
段竹心干脆的回答,反倒让虞长君更确定了小桃之死,同她脱不了关系。
“王爷,小姐怎么可以去做那些粗使的事,而且……”
“玲儿,住嘴!”段竹心阻止玲儿再说下去,她不想玲儿再为她伸冤而遭受惩罚。
虞长君没空看这两个女人的一唱一和,整了整衣衫,朝门外走去。同段竹心擦身而过时,他蓦地停顿,在她耳边低声轻语。
远远看去,状似温存,只有段竹心知道虞长君话里包含了多深的厌恶。
“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也只配做这等低贱之事了。”
那日后段竹心天不亮去西阁,夜半才能回去。日日站立奔走,她细嫩的脚底磨出了一个个水泡,痛得钻心。
每晚玲儿帮她上药时,眼泪都啪啪直掉。
“小姐,你怎么这么命苦啊。等我们离开这里,寻得将军,一定要让将军为你报仇。”
报仇?
不,她不想报仇,这其中的种种纠葛根本算不清。她只想远远离开这污浊之地,再也不要和虞长君有任何关系了。
昨日收到从边关送来的大哥家书,说同匈奴的仗很快就要打完了,到时他就回来。
从前她忧心大哥安危,希望他早点回来,此时,她却害怕段景回京……
不知不觉,段竹心在西阁伺候了半月有余。
她已然习惯了下人们看她时嘲笑不屑的眼神,习惯了程琳琅的虚伪,也习惯了虞长君对她的刻意刁难。
这日,虞长君陪着程琳琅在凉亭里赏荷,二人谈笑风生,完全视立于一旁的段竹心为无物。
忽然一阵风起,程琳琅手中的绣花团扇被吹入湖中。
程琳琅叹息一声,“真是可惜了,这把扇子我可绣了好长时间。”
“不可惜,让人捞上来就是了。”虞长君幽幽看了段竹心一眼,“你,下去!”
段竹心惊愕地瞪大眼。
这面湖看似宁静,水底却暗藏玄机。湖里养了一群从异域引入的食人鱼,体积不大,却凶残无比,凡见活物必撕咬之。
为什么这段时日,她尽力将存在缩到了最小,虞长君还不放过她?
那许久未曾有过的透骨寒意又从骨缝里,一丝一丝地爬了出来。
“你说真的?”
虞长君抚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幽幽地说:“本王何时说过假话,难道你还想违抗本王?”
段竹心看了虞长君两秒,垂下眸,“不敢,王爷吩咐,自当全力以赴。”
下一秒,段竹心纵身一跃跳入了湖中。
正文 第10章。疤痕
第10章。疤痕
虞长君幽深眸光一直牢牢盯着水中那抹白色的影子。
湖面下隐约可见一群群黑色的鱼影朝着段竹心的方向,蜂拥而去。
段竹心抓住团扇时,手臂、腿、身上传来一阵阵剧痛。她却没向岸边游去,回头朝着岸上的虞长君露出一个笑容。
虞长君面上冷笑,蓦地僵住了。
段竹心那笑容凄绝得像开到极致即将荼蘼的花,看得他的心猛地缩紧。
段竹心停止了浮水的动作,身体开始一点点往水里沉下去。
渐渐地,湖面平静了,一缕缕血色染红了清澈湖水。
“段竹心,你给本王上来!”虞长君猛地站了起来,嗓音里带了不自知的颤抖。
这个女人竟然想寻死,他允许了么?
冰冷的水从口中灌入,胸肺里的氧气一点点流失,四肢百骸痛得像是有一把把利刃将她的皮肉刮下来。
但段竹心却觉得轻松。死了是不是就可以逃避无休无止的痛苦了,不用再独自背负那些罪孽了。
真好。
段竹心笑着,缓缓闭上了眼。
在一旁看了半天戏的程琳琅,见虞长君紧张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下一秒又被满脸焦急替代。
“阿君,你快叫人救救竹心啊。”
虞长君仿若没听到程琳琅的话,腾空一跃而起,足尖点着水面,朝段竹心下沉的地方掠去。
他敏捷地钻入水中,片刻后,抱着昏迷的段竹心破水而出。
段竹心面色惨白,浑身皮开肉绽,还有鱼死死咬着她的皮肉不松口。
虞长君将她放在地上,探了探她的鼻息,倏地松了一口气后,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冽。
“来人,送王妃回东阁好生疗养。”
食人鱼的咬痕极深,好几处都深可见骨。即便是好了,都可能留疤。
玲儿心痛不已,念叨着还好脸没有受伤。
可段竹心却毫不在乎,反而觉得庆幸。经此一劫,她终于不用再去伺候程琳琅,更不用日日见那两个人卿卿我我了。
可这样的清静日子并没过多久。
一日玲儿正在给她擦伤药,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段竹心还未回过神,虞长君就踹开门走了进来。
彼时,段竹心中衣挂在两条细瘦手腕上,身上仅围着白色裹胸遮羞,裸露在外的白皙圆润肩上的伤口才长出新肉,红白相衬,像是雪地里落下的梅瓣。
虞长君已很久没碰过这具身体;从前在床上他虽都是在发泄,却不得不承认段竹心满面痛苦却卖力迎合他的样子还是让人很有兴致。
脑子闪过一幕幕淫糜画面,虞长君眸光猛地一黯,腰腹间窜起一团火。
不过出口的话,却是截然不同的讥诮,“这幅样子,是在引诱本王吗?不过,本王现今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段竹心别过头,迅速拉好衣服,没有出声。
她的漠视,让虞长君一阵不快。他睥睨着段竹心,冲门外喊,“将东西拿进来。”
一行宫人捧着衣服首饰,鱼贯而入。
“王爷,这是干什么?”小桃忍不住出声问。
虞长君盯着段竹心的侧脸,冷冷地说:“三日后,皇上要来王府,好好给你主子梳洗打扮一番,别丢王府的脸。”
正文 第11章。刺客
第11章。刺客
皇帝莅临,王府张灯结彩,大摆宴席。
满头金钗玉翠的段竹心低眸看着杯中清酒,耳边尽是管乐丝竹声,满室热闹。她却觉得这繁盛景象之下,遮掩的是一片骇人荒芜。
这等宴会上,当朝皇帝竟然言笑晏晏地问程琳琅状况,并让虞长君好好照顾她。
那语调显然是早知那两人之间的苟且。
段竹心心惊到了极点,皇帝就是这么对待在边疆抛头颅洒热血、建功立业的大哥的。
这两兄弟,这皇家之人,真是比蛮荒野兽还无情可怖。
一声脆响,皇帝转头看着段竹心:“弟妹,怎么了?”
段竹心这才发现自己将酒杯捏碎了,碎片划破了手心。
虞长君不悦地看过来,淡漠地说:“心儿想必是身体不适,就先下去休息吧。”
明面上的和睦已经达到了,她也没留下去的价值了。段竹心勾了勾唇,站起身,走到虞长君面前行礼。
“皇上,王爷,那竹心就先告辞了。”
就在这时,大殿中的烛火忽然熄灭。黑暗里,有太监尖利着声音高喊:“护驾!有刺客!”
段竹心听到铮铮作响的长剑破风之声,她发现那抹雪亮剑光不是朝着皇帝去的,而虞长君。
她愣了一秒,行动快于所思,刚想朝虞长君身前扑去。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拿她挡了剑。
剑深深刺入胸口,她回头望着虞长君冷峻的面容,蓦地笑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滑落。
她以为经历了这么多,她早就习惯了这个男人的冷酷,不会伤心了。
可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何为万念俱灰。
禁卫军很快赶到,灯再度亮起,刺客一击不成,已逃得没了踪影。
段竹心觉得身体里的温度在慢慢流逝,她身体软软地下滑,被虞长君一把揽住了细瘦的腰肢。
她咳个不停,嘴里大口大口涌出鲜血。那双时常包含不自知爱意的清眸,此刻,盯着虞长君,除了泪水,空洞得什么都盛不下了。
她一字一顿地说:“其实……你不拉我挡剑,我也会这么做的。”
虞长君猛地愣住了,胸口一痛,仿佛那一剑刺在了他身上。
“心儿。”
“心儿。”
段竹心觉得好像有人在唤她名字。
“谁,谁在哪里?”段竹心站在一片雾气中,大喊。
旋即,浓雾里,一个高大的人影渐渐走了出来,冲她笑得温柔。
“哥哥,是你吗?”段竹心朝人影跑去,却总也接近不了。
“心儿你要好好活着,等哥哥回来,哥哥会保护你,以后谁也伤不了你了。”
说完这话,段景又再次消失在浓雾里。
“哥哥,别丢下我。”
段竹心撕心裂肺地大喊。
负手站在窗前,下颚长满青色胡渣的虞长君猛地回头,方才还无声无息的段竹心,此时牢牢抓着锦被,惨白的脸上布满了泪痕。
虞长君愣了一秒,冲到床边,死死抓住段竹心的手,惊喜地问:“你是不是醒了?”
没有回应,段竹心又陷入了昏睡里。
“快传太医。”虞长君暴怒地冲门外大喊,握着段竹心的手却没有松开半分。
段竹心整整昏睡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夜不成寐,脑中时时出现他抓段竹心挡剑的画面,以及她说的那句话。
或许从前他是错看了这个女子。
虞长君想通了,段景和他的恩怨,不该迁怒到段竹心身上。
那一剑,刺破了他心中魔障,既然她已是他的王妃,他决定从今后好好待她。
正文 第12章。空心
第12章。空心
两天后,段竹心彻底醒了。
虞长君每日都去看她,在东阁待的时间比在西阁还要多。
段竹心却彻底不会为此而悲喜了。
四年前,知道她倾心虞长君,段景叹息着说,都说竹子没心,你怎么只见了虞长君一面,就对那个男人死心塌地了?
竹子空心。
如若说从前只是心灰,但当那一剑插入她胸口时,她就彻底空了心。
西阁。
程琳琅对虞长君说:“阿君,我想去看看竹心妹妹。”
虞长君犹豫了一瞬,既然决定了要好好对段竹心,此时就不想再刺激她了。
“她大病初愈,你就不要去了,免得染了病。”
“王爷和妹妹和好,琳琅自然开心,只是琳琅一直想问……”程琳琅垂眸,咬着下唇,“这么久以来,王爷一直不愿碰我,可是嫌我不是处子身。”
前段日子,他们虽朝夕相处,却从未逾越最后一层屏障。
“莫要乱想,本王只是珍惜你,想等到我们大婚之夜。”虞长君轻轻将程琳琅拥入怀中,“我们再等等……”
安抚好程琳琅后,当日午后,虞长君就因皇帝召见入宫。
段竹心身体好了大半,但元气还未恢复,沐浴后,就睡意来袭,上床睡了。
夜半时,她忽然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钻入她中衣,缓缓地抚摸揉捏。
她皱着眉,想将那东西拂开。忽然手腕被人桎住,按在了床上。
她慢慢睁开眼,窗外透入的月光,勾勒出俯在她身上男人刀劈斧削的精致面孔。
段竹心还迷离的双眸,倏地搅碎了男人的一池心湖。他猛地低下头,在她纤细的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段竹心痛哼出声,他又温柔地用唇舌吮吸舔舐那一块肌肤。手上也没闲着地慢慢解开她的衣扣。
“你醒了?”虞长君双臂撑在她身子两侧,唇畔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浅笑。
浓郁的酒香,蓦地唤回了段竹心的理智。
“你喝醉了,我不是程琳琅。”她抱着胸朝床角缩,试图逃离他的桎梏,眼里充满了抗拒。
虞长君的笑容猛地顿住,那点些微的酒意瞬息消失殆尽,可他却不打算放过她。
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扯了回来。
虞长君低头凑到她耳边,低低地说:“我没有喝醉,我也知道你是谁。”
语毕,他猛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舌尖蛮横地顶开了她紧闭的牙齿,他好久没碰过她了,整个人都失控了,粗鲁地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那一刻,他心底忽然涌起一阵异样的满足。
忽然,舌尖一痛,口腔里瞬间被血腥味充斥。
虞长君松开了段竹心,抹去嘴边的血痕,沉声说:“你不愿意?”
“是的,我不愿意。”
段竹心冷笑着,一字一句地说。
正文 第13章。谈判
第13章。谈判
这一句带着憎恶的话,让虞长君满腔柔情瞬息消散。
“不愿意?”他慢慢地咀嚼她的话,漆黑眼瞳染上一抹冷酷的笑,“但是现在可由不得你了,这是你作为王妃的义务。”
话音落,他大掌一挥,她身上的衣物瞬间碎成了破布。旋即又点了她周身大穴。
段竹心动弹不得,怒极反笑:“虞长君,你已经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了吗?竟会纡尊降贵来临幸一个你看不上的女人。”
虞长君蹙眉,他听不得段竹心讽刺他,更听不得她如此贬低自己。
他粗暴地掐着她细长的双腿,狠狠将自己撞入那温软紧致之中。
段竹心唇间溢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那声音更撩起了男人的欲火,愈加不留情的侵占她的身子,霸道地在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烙印。
这夜,虞长君如疯魔般,在她身上索取无度。最后,段竹心晕了过去,粉嫩的樱唇上被自己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虞长君轻轻抚上她的唇瓣。
没想到他堂堂一国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竟然会用如此方法,强迫一个女人。
“段竹心,为什么我已经愿意爱你了,你却如此厌恶我。”他轻声低喃,目光从她脸上,游移到她旧伤累累的雪白胴体上。
心底蓦地蹿起一股悔意。
“竹心。”这是第一次,他没有在她耳边,叫程琳琅的名字,可她却没有听到。
虞长君痛苦地低头,将唇一点点印在那些伤痕上,最后一吻,深深久久地落在她心口才愈合的疤痕上。
仿佛想用亲吻消去那些印记。
段竹心醒来时,早已天光大亮,却闭着眼不愿睁开。她多希望昨夜的记忆只是幻觉。
那个男人,怎么卑劣到如此地步。
“醒了?本王有话对你说。”虞长君坐在床边盯了段竹心一夜,她才醒,他就发现了。
段竹心猛地睁眼,防备地望着那个衣冠整齐华贵的男人。她没有开口,时至今日,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呢?
“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给你。”虞长君容色是一贯的冷漠,但说出的话却令段竹心大吃一惊。
段竹心想了想,嗤笑道:“我要你同程琳琅断绝关系,你答应吗?”
虞长君沉默了一瞬,“换一个。”
对此答案,段竹心眸中尽是了然,从善如流道:“那便求王爷,赐我一纸休书。”
“休想!”虞长君说得斩钉截铁,“你这辈子就待在王府,哪里都别想去。”
或许意识到刚才的话太强硬了,虞长君又补充道:“你是我王妃,和我喜欢琳琅,这并没有什么冲突。”
“虞长君,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吗?”她凄然大笑:“难道你还能将我囚禁起来?”
虞长君眼眸沉沉地凝看着段竹心,许久后,微微勾唇:“王妃这个提议,也不失是一个好法子。”
正文 第14章。怀胎
第14章。怀胎
段竹心原以为虞长君只是说笑,没想到他真的派了重兵把守在东阁之外,虽未限制她的自由,但她走到哪,都有人跟着。
那夜后,虞长君更是隔三差五在夜里来她房间,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履行为妻的义务。
这让段竹心感到屈辱,更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是程琳琅不能满足他了,还是又在盘算什么阴谋。
段竹心知道身边有无数眼睛,于是平日里越发沉默谨慎。
某日用过午膳后,忽然胃里发酸,吐了一次。不多时,虞长君就带着太医匆匆赶来。
“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虞长君长眉扬了扬,是溢于言表的惊喜。他本就容貌出色,此时畅快大笑,更是俊美得勾魂摄魄。
“我们有自己的孩儿了。”
“那又怎样?”她根本不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如今你有身孕,就好好待在王府,不要想着离开了。”虞长君想要握她的手,被段竹心避开,也未曾露出半点不悦。
他叹息一声:“把过去那些都忘了,本王往后会待你好的。”
之后,虞长君几乎夜夜睡在段竹心房中,再也未做什么,只是搂着她睡觉。
一晃三月又过,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段竹心却越发心慌意乱。
不仅仅对虞长君态度的变化,更是因为听说边关战事吃紧,她很久没收到段景的家书了。
边关之事,一般人知之甚少。
这几月,她对虞长君始终怀有防备,对他的热情,通通以冷漠应对。
这夜,虞长君来时,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她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为了大哥。
“想知道?”虞长君嘴角微微勾起,“军中之事,不得透漏,如果你想知道……”
他幽深眸光热切地在她身上逡巡。
她咬了咬唇,颤抖着手撩开了他的长袍,俯身含住了他的灼热……
许久后,虞长君终于满意,抹去段竹心唇边浊液,才说道:“虽然战事吃紧,但镇远将军骁勇善战,已将贼寇逼出云关城,至多两个月后,就能凯旋而归了。”
段竹心蓦地松了一口气,旋即心又揪了起来。
如果大哥回京,虞长君同程琳琅的事,就瞒不住了;她不敢想象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她想得太出神,没有发现虞长君望着她,露出了几分宠溺的笑意。
这段时间,虞长君一直在派人捉拿刺客。他已查到那人是王府中的一名侍卫。
奈何那人太过狡猾,足足花了五个月,才将人捉到。
漆黑地牢。
那个男人被严刑拷打,折磨得不成人形。
“说,谁派你来刺杀本王的。”虞长君幽幽地询问,漩涡般的瞳仁里凝着千尺冰寒。
虽然是他拉了段竹心挡剑,但刺了她那一剑的却是这个男人。他必要让他千倍承受她所受的痛苦。
男人缓缓抬起头,血肉翻开的唇,微微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奈何声音嘶哑得听不清。
虞长君对狱卒使了个眼色:“给他一碗水。”
男人狼吞虎咽地喝了后,抬起头说:“是……”
正文 第15章。惊变
第15章。惊变
“是谁?”虞长君长眉倒竖,眼眸中的怒气越来越烈,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戏弄他。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是王妃。”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她许了你什么好处,你才会冒着生命危险刺杀本王?”虞长君冷哼道,“继续上刑,直到他招了为止。”
“王妃年轻貌美,又愿委身于我,她要我做什么,我自然愿意。”
“胡说。”虞长君不信。
“我没有说谎,王爷冷落王妃那么久,王妃也会寂寞,王妃那里还有卑职的衣服。”男人粗重的喘气,他实在不想嫁祸那个可怜女人的,但是他一家人的性命……
虞长君眸光蓦地一暗。
他想起很久前,段竹心在火中抢救一件旧衣的场景,还有这段时日里,她的疏离冷淡。
虞长君听不下去了,阴寒着脸从侍卫刀鞘里抽出长剑,刺入了男人胸膛。
血溅到他脸上,惶惶火光里,活像是索命恶鬼。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设计自己,他定要让她知道,胆敢愚弄他的下场。
“赵喜,宣本王执意,王妃秉性恶劣,特赐毒酒一杯。”他顿了顿,又说:“要最烈,发作最慢的。”
赵喜为难:“可是王妃腹中还有……”
虞长君冷哼道:“谁知道这个孽种到底是谁的。”
东阁。
段竹心看着赵喜带着一行侍卫,浩浩荡荡闯入她的卧房。
“赵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喜笑道:“奴才这是来给王妃送酒的。”
“我不喝酒,赵公公回吧。”
“这酒王妃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奴才都是奉命行事,王妃不要让奴才们为难。”
见这幅阵仗,还有赵喜的态度,段竹心大约已经猜到这是什么酒了。她不怕死,但不想死个不明不白,“我要见虞长君。”
她还记得不久前,他怎么笑着她耳边说,多想要一个孩子。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王爷要陪程姑娘,没空见王妃。”
赵喜不想再同一个将死之人废话。他做了个手势,侍卫一拥而上,制住了段竹心,赵喜掰开她的嘴,将鸠酒灌了进去。
冰冷的酒液,火辣辣地灌进口里,段竹心呛得眼泪直流。
直倒一壶酒倒完,赵喜才松开手。
段竹心眼睛赤红,猛地一口咬住了赵喜的手。赵喜吃痛,一脚踹在了段竹心的肚子上。
段竹心摔到地上,蜷缩成一团,死死抱着绞痛的肚子,冷汗打湿了衣服。
“晦气。”赵喜唾道,“奴才先走了,明日再来为王妃收尸。”
门重重合上,隔绝了黄昏时最后一缕云霞。
段竹心躺在冰冷的地上,下身被血染红了。
“孩子,我的孩子,娘亲真的对不起你……”
段竹心眼底一片死寂,却嗤嗤笑了起来,那声音在空荡荡的屋里回响,犹如凄厉鬼哭。
她真蠢,差点就相信虞长君是真心想要好好待她了。
那个男人根本没有心。
他的深情来得多突然,消失得就有多快。
正文 第16章。毒发
第16章。毒发
是夜,乌云蔽月。
东阁外火把照亮半壁夜色,而东阁内,却静悄悄的,宛如鬼蜮。
段竹心坐在一片血泊中,五脏六腑都被搅碎般疼痛。她多想一死了之,无奈全身一丝力气都没有,只得经受这凌迟的痛苦。
这时,房门蓦地被推开,程琳琅走了进来。
“段竹心,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话落,蹲下身,故意用指甲划过她惨白的脸。
“别碰我……恶心!”段竹心气若游丝地别过头。
“啪”地一声脆响,程琳琅狠狠扇了段竹心一耳光:“我恶心?你们段家兄妹才恶心!”
程琳琅说着,表情扭曲,一把扯住段竹心的头发,阴测测的笑问:“你一定不知道你那个正直的大哥喜欢你吧?”
“你胡说!”段竹心瞪大眼,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怎么会说出这种荒唐的话。
“我胡说?这可是你大哥亲口承认的。”程琳琅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轻轻在段竹心脸上来回比划,“你靠得不就是这张脸么,先是勾引你哥哥,如今又是阿君。”
“你说我把它毁了,他们还会喜欢你么?”
“你想干什么?”段竹心预感不妙,跌跌撞撞的想往门外跑。
可还是晚了一步,被程琳琅扼住下巴,手起刀落,顿时从额头贯穿右眼直至颧骨,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豁口。
“啊,我的眼睛!”撕心裂肺的痛,让段竹心浑身都在颤栗。
猩红的鲜血顺着她白皙的脸庞,不断往下渗,映照着昏黄的烛火,格外刺目
“哈哈,看看你这副鬼样子,谁还会喜欢你?”见段竹心如此痛苦,程琳琅非但没有罢手,反而开怀大笑,“既然眼睛都瞎了,那我不如好人做到底,把你舌头也割了吧?”
“夫人,快些离开,有人来了。”正欲动手,忽然门外传来一声低呼。
程琳琅没法,只得仓皇离开。走前还不忘踹了段竹心一脚,咬牙切齿道:“算你走运!”
很快,远处两个把守的侍卫听到动静,赶来查看。
“是死了吗?”
“应该还没,不过也快了。”
蜷缩在地上的段竹心,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喘息声,犹如一条濒临死亡的鱼,分外骇人。
她毒发了,连日的煎熬和刚才的重伤,终于彻底将她击垮了。
汹涌而来的剧痛,让五脏六腑好似在油锅里翻滚,又像有千万根针在扎。要说地狱炼苦,也不过如此。
“救,救我……”感觉到有人来,段竹心艰难的抬手,向侍卫求助。
“她眼睛怎么了?”其中一个侍卫发现异样。
“管她呢!反正要死了,明早往火里一扔,还不都一样。”另一个不耐烦道,“快走吧,看着挺吓人的,等会再来不迟。”
侍卫离开后,段竹心呕出一口鲜血。逐渐混沌的脑海中,缓缓闪过她这短暂的一生:
爱过,恨过,怨过,最后被人弃之如敝履,落得这般下场。
她真的好累……
段竹心戚戚惨笑,仅存的眼睛,不知是被血还是泪模糊了视线。
“吱呀”,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了。
一道身影匆匆逼近,可她再也没有气力去看来人是谁,便缓缓阖上了眼。
正文 第17章。幽魂
第17章。幽魂
凌晨。
虞长君站在书房窗前。冬日来临,他漆黑长发上落了一层薄薄晨霜。
“王爷。”赵喜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
“她……死了吗?”说这话时,虞长君的心猛地空了一瞬。
“死,死了,侍卫说是丑时死的,可,可……”
“可什么?”
“可是刚才奴才去为娘娘收尸时,一个黑衣人闯了进来,将王妃的尸首抢走了。”赵喜跪倒在地,“奴才无用,求王爷赎罪。”
虞长君猛地转身,手握成拳,眸中是森森寒意,许久许久后,才沉声说道:“传令下去,必要将那女人的尸体找回来。”
谁胆子这么大,敢抢他的女人。
哪怕只是一具尸体,他也不允许其他人带走。
追查之事并不顺利。几百大内精英出去搜寻,竟然一无所获。
虞长君恨不得亲自出府寻找,奈何边关忽然出了状况,本胜券在握的大军忽然连连败退,皇帝一连半月召他进宫,商谈对策。
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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