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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成帝记-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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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仆役们听话地散去,留下数人出门劝退围观的百姓。
小石头则带着糊涂二老和宋仁等人,迳直回自己的卧处。孟光本想跟着,但也被他劝退。途中,放开胡长老手腕,自己走在最前,后面是糊涂二老,再后面就是宋仁等九人。
看看松开的手腕,只见上面红痕显然。胡长老诧异万分,望着小石头背影,寻思着,这家伙,看外表愚钝不堪,颖悟力却是甚好。这段日,武功进步极快,那一抓,老夫诚未提防,但仔细说来,实臻绝顶手法。世上能避之人,恐也不多。
想着,想着,不由心生敬意。
他不知,小石头那一抓实是元虚真人亲传的无相手。当日幽谷,这式抢丹手法,小石头不知练了多少遍,却始终不得神髓。孰知,今日一个情急,下意识的居然施展出来。尽管未臻十全十美,但这般千锤百炼的仙家手法,无疑不是胡长老流,便可闪躲得开。而此刻乍逢喜事,小石头自己也没意识到,适才那一抓,是如何得惊世骇俗。
见山楼在缀云峰南首,主人晨起,只须推窗,便能望见苍翠满眼的缀云峰,故得其名。而古人也有出门见山,乃大吉之相的说法。是而,身为赵家继承人的赵岩居处,也是拙政园内风光较为出色的所在。一行人脚步迅捷,不须臾,即到了见山楼外。
98章 得见故人
一路走来,糊涂二老久处摩天峰那样的宏伟建筑里,倒不觉怎样。宋仁等却是愕异无比,心里是既崇拜,又惊讶。宋仁道:“石大哥,你是这所宅院的主人?”
“呵呵……算是吧!”小石头笑笑,看见屋边有位侍女。他道:“你去告诉王妃,就说我有朋友到了,今日暂不去请安。还有奚先生处,最好也去说一声。知道么?”
侍女很乖巧地应了。
待侍女走了,宋仁又问:“石大哥,她们怎么都喊你世子啊?究竟怎么回事?”
小石头微笑道:“有事到我房里再说。还有,先别喊我石大哥,就喊大哥好了。”
“哦!”宋仁问了恁多问题,竟是愈问愈糊涂。
忽然,一声雕鸣传来。众人回头相望,但见大鹏金鸟小禽,赫然伫立在缀云峰的一块大石上。原本凶猛锐利的眼睛,当望见小石头一刻,全是激动和孺慕,犹如久失怙恃的孤儿。然它并未立时飞将起来,仅是轻轻摇扇了下翅膀。巨大的羽翼,刮起峰上砾石。随即敛翼静屹。一动一静,让人感到它超俗的美态和威形。
丰腴的身躯,雄壮的凸胸,流线般畅然的双翼紧紧贴在身侧,弯弓如月的喙,显示出了它的威凛。刹那给小石头的感觉,仿佛是自己襁褓中的小儿,一夜骤大。予他无比的骄傲和欢喜。
小石头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小禽!”
呼声传入小禽耳际,却见它双眼居然隐含水珠。接着突然欢鸣,长啸数声,双翼猛烈地扑动,如一朵金云飞到小石头头顶,在半空盘旋了数圈。最后,突然往他肩上降落。
小石头只觉肩头一沉,小禽已牢牢地落在自己肩上。抚摩着它铁翎般的绒羽,小石头笑道:“好你个小禽,几月没见,依旧如此懒惰。快快飞走,不然,我可吃不消。”
宋仁等大笑,胡长老笑声最为怪异。看来这样的亲近法子,多半是他怂恿,以报小石头失踪数月之愆。
小禽听话的再次飞起,又落在缀云峰上,只是感到它的情绪,已非初见时的伤恸。屹立于大石之上,昂首四顾,俨然一副守望者的姿态,其丰神异彩,令人不得不为之欢喜。
涂长老道:“主子,这只鸟儿可真帮了咱们的大忙,若非是它,想要寻到你的踪迹,怕是要几年之后才行。”适才闻小石头要宋仁先别喊出石姓,他晓得其中必有缘故,谨慎计,当下迳自唤他为主子。
耳闻主子二字,小石头一愣。不过眨眼,即已恢复常态,说道:“是么?呵呵……小禽越来越能派上大用了!”说着,又望了它一眼,眼中满是喜爱和骄傲。这些时日,他在王府里所看所闻均是森严的封建等级,耳熏目染下,固是未曾习以为常,却也不以为奇。是而对涂长老唤自己主子一事,竟也默认了。
说话间,众人进了见山楼,小石头吩咐仆役上茶,等茶上了,又唤仆役退开,若没他召唤,不许上前打扰。随道:“各位,请喝茶!”
话音甫落,胡长老道:“圣宗,咱们那有闲工夫喝茶啊?长安一别,你究竟发生了何事?又什么世子,什么王妃的?让属下听得是满头雾水,懵惘聋懂。”
“是啊,是啊!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宋仁不耐而催。众人此刻悬疑满腹,疑窦丛生,不能立即搅个明明白白,实教他们食不下咽,水难下喉。又那有什么闲情逸致品茶喝水?
小石头一笑,把当日之事,原原本本地说将起来。从元虚救他出阵,再到华山幽谷,又到大秦军营,最后说道隗斗再次追杀自己,而自己又被震北王妃误认为世子赵岩。非要为其赵家光耀门楣。
大伙从他开口讲话,便一直张大了嘴巴,直到他说完,依旧未曾合拢。过了良久,涂长老道:“圣……哦,不,世子殿下,您的事,实在让咱们听得是目瞪口呆,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另几人跟着附和。
胡长老忽道:“老涂,你什么意思?你怎地称本教圣宗为世子?”
涂长老笑道:“老胡,别急。听老夫慢慢说。”
“哼,正等着呢!有啥屁快点放了最好!”老胡对他适才唤世子二字,依旧耿耿于怀,嘴上自然说不出甚好话。
老搭档的脾性,涂长老深知,也不动气,笑了笑,说道:“世子殿下既然愿意跟咱们说明事情的原本,老夫便相信殿下并未忘记他本来的身份。老胡,你不觉得,若本教的圣宗有了朝廷的身份,对于发扬本教宗诣,不是大有妙用吗?”
胡长老一听,想想颇觉有理,回头望小石头,道:“圣……殿下,老涂说得可是真的?”
小石头微笑道:“我既已应承你们,自不会食言,至于赵家的事,由于王妃待我恩深情重,我自然也当仁不让,一定尽力为赵家处理好朝廷之事。”
“好!说得好!呵呵……世子殿下,我老胡日后就是您的马前卒!”听得小石头亲口说出不食其言的话语,胡长老顿时兴奋地跳了起来。
“没个好样!”涂长老撇嘴道。他说得极轻,胡长老兴致高昂,也未听清。换做其它场合,再说得轻些,保准他也能听得到。
小石头却是字字入耳,怕二老再起嘴仗,俟时没完没了。便岔开话题,询问起了他们从长安到这里,一路发生了什么事?
回答他的是言辞一向便利的宋仁。
原来二老自在长安失去小石头行踪,便懊悔难当,认为俱是自己二人粗心糊涂所至。尤其是宋仁等人更是心下立誓,从此后苦练刀技,再不让同样事发生。即便毁身灭骨,也是一样。当日,他们在东门回合后,便出城寻迹。接连三日毫无发现,之后遇到了大鹏金鸟小金,在它的带领下,方追踪到华山。
然而,希夷老者的隐居幽谷,布着上古仙阵。不仅氤氲缭绕,错综回旋,更能隐藏生人之机,造成一种死地的现象。大鹏金鸟在幽谷上空,循环飞翔了十数日,硬是没发现小石头踪迹。十数人跟着它,翻山越岭,吃尽苦头,到最后毫无所获。惹得胡长老恨不能抓下小金,拔光它的绒羽。不过,涂长老生来冷静,说道圣宗宠禽既飞来华山,此中必有玄机,要众人稍安勿噪。
之后,大伙与小禽便在华山野居了大半月。其间还与华山派发生了争斗。整片大陆从昔日刀君许虚驭刀飞升,便开始了刀剑之争。所论的无非就是刀和剑到底哪个才属武道里的正宗。大秦位于大陆西部,国内门派均是用剑的,尤以峨嵋和崆峒最为著名。其次则是青城、华山等二流剑派。
至于大汉、大周二国。昆仑一派避世远遁,向不参以大陆纷争,无极岛支持大唐,摩天峰又是世人心目中的魔教,自然无人欢喜。剩下的刀庐便统治了这两国的武林。两国武林人士十有八九均是练刀,纵是两国皇族、将军和士兵,也是使刀得多。
宋仁等九人个个佩刀,十数日里,始终在华山内行走不断。自然引起华山弟子的忌讳。一番理论,接着就是刀剑相争。九人有超一流高手的糊涂二老在背后撑腰,本身修炼的又是天罗七大绝技中的天罗刀法。无论心理和技艺,皆非华山弟子可比。其胜负之果,当是可想而知。华山派被杀得屁滚尿流,居然封闭山门,死命抵御。后来,还是糊涂二老想起圣宗与华山掌门邓蓉的一段渊源,方是饶了他们。
如此,某一日,小禽忽然朝东飞出华山山麓。大伙急忙相随。一路追踪,经渭河,过黄河,再到洛阳,最后居然进了汴梁城。起始众人颇不相信小石头藏在偌大府宅。直到小禽自行飞入,他们才着起急了,非要闯入王府。
这样便和王府仆役起了冲突。一方吵吵嚷嚷,硬要进府,一方职责所在,自然不应。争执得口干舌燥,依旧没个结果。究其因,王府门口仆役皆为不懂武功的寻常人,糊涂二老虽有超一流身手,但要他们对一干寻常人,大打出手,无疑做不来。尤其天光已早,路人又多,倘若犯事,自己二人倒好说,宋仁等九人却难保能闯出汴梁城。于是,双方僵持在王府大门,引得百姓,里外数圈地围观,直到小石头闻讯出府,事情才有转机。
一席话说完,小石头心道,无怪当日初至翠云堡,便遇上强弓利矢,想必韩尚定当我和二老等是一伙的。这时,宋仁忽然纳头便拜,朗声道:“大哥,咱们九人早已立誓,今生今世定要追随你。请你留下咱们!”
初见他异举,小石头一愕,待闻他所说,笑道:“这块地方,你们想留则留,想去则去,我是无限欢迎。随你们喜欢就是。”
“那我们呢?世子殿下!”胡长老突然不冷不热地道。
小石头笑道:“当然也是无比欢迎,你们二老能留在我身边,哈哈……岂非是天助我也?”
闻言,胡长老心忖,这家伙越来越会说话了,居然连马屁也拍将起来。换做往日,定是支支吾吾,期期艾艾,说了半晌,最后才道,那就随便你们吧。想到这里,一声失笑,说道:“世子殿下,你如今的表现,我老胡有些怀疑。”
小石头错愕,问道:“胡长老,你怀疑什么?”
“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小石头!”胡长老阴阳怪气地道。
小石头恍然,笑道:“那你老要不证实一下?”
胡长老道:“怎生证实?”
这刻,涂长老和宋仁等也不说话,只是望着他们。要知道,小石头的变化实在太大,先不说外表一改以前的木衲憨实,单是谈吐,也非当日那般钝口笨舌。如今,外形俊美诚未多变,但目光深邃,举止飘逸,给人卓众出群之感。谈吐温文尔雅,使人不觉心生亲近。
如此大的变化,若是天长日久,倒是说得过去。可双方不过一别两月,这样的天差地殊,很难不为之起疑。
小石头尚未回答,涂长老却已喝道:“老胡,你说得什么话?单凭小禽适才的表现,咱们就不须怀疑什么。眼前的世子殿下,毫无疑问就是当日的天罗圣子。”
小石头笑道:“胡长老要证实,也是无可厚非,毕竟咱们别了恁多时日,而且我的改变也很大。不如这样,我再为二老烧烤一顿烤肉。如何?”说着,就想起身。
胡长老道:“世子殿下,就凭你此言,属下就已相信。不用再证实了。”
小石头笑问:“是么?哦,还有你们弑了两位解差大哥,我尚未追究你们呢!”
闻言,胡长老大窘,讪讪地道:“不错,不错……嘿嘿……”几月前,二老道中劫人,弑杀衙役,委实只有眼前这伙人知晓。时下陡闻小石头再次揭疤,二老惭赧不已。
宋仁道:“两位师傅,世子殿下仍被那可恶的无极宗师追杀着。你们说,咱们是不是该想个什么法子,除掉他,或者赶跑他。不然的话,世子殿下不安全,咱们也不放心啊!”
胡长老道:“不错,不错。小仁子这话有理,不愧老夫教了你们恁多时日!”
涂长老道:“老胡,不要说空话了。此刻情势危急,咱们要先联络摩天峰上的三位天王,让他们随便来一位,到汴梁保护世子殿下。否则,万一教那隗斗再次成功劫持了世子,只怕咱们是千刀万剐,也难赎罪愆了。”
想想确实如此,胡长老也没抬杠。当下二人计议,留一人在王府继续保护小石头,另一人则去寻天罗分舵,用以传信摩天峰。说明小石头的近况,并且教他们把赵岩送来。毕竟他也算是忠良之后,天罗教虽为魔教,却也做不出弑杀忠良之后的事来。
自那日遇着糊涂二老和宋仁等人,又过了数日平静已极的惬意生活。大周仁秀帝终于下诏,宣见震北王世子赵岩。这日拂晓,震北王府大门敞开,从里奔出一辆马车,后面跟着十数位武士,直趋周宫。
车内,小石头正襟高坐。左右陪着两名王妃赐予的侍女,一叫小芳,另一位则是与他多有交谈的小翠。二女性格大异,小翠喋谍不休,口舌没个停的时候。小芳沉默不语,总用双大眼凝视着小石头,似待主子吩咐。二女自上车,小翠时而问他以前有没上过朝?时而又问怎没见可爱的小狻猊?
小石头则一一作答,直到她满意,方是息下。心里却不免骇想,日后身边总跟着这么一位好奇侍女,那自己岂不头疼欲裂?脑海里不由浮起震北王妃的叮嘱:“岩儿,明日仁秀帝召见,记住,你在朝上可不能乱说话,要韬光隐晦,万事守拙。切实照娘所说的做,知道么?”
心想,今日初次朝会,也不知究竟会发生何事?唉……但愿朝会后,自己仍能安全地回来。又想,糊涂二老遣人联系摩天峰,要广智天王释赵岩归家。如今已有数日,怎没见回音,不会有甚变故吧?还有,冰清不晓如何?她过得好么?现今是在笑抑是在哭?
诸多思绪纠集烦扰,不觉,已到皇宫正阳门。小石头步下马车,小翠与小芳则在马车上等候。堪堪下得车来,却闻后头有人道:“赵世子,今天终于上朝了?”
回头一望,原是洛亲王司马睿。只见他骑着匹雪白色高头大马,身着四爪蟠龙袍,温静的脸上满布笑意,似为能遇着小石头,而高兴万分。他这时吩咐身边四位仆人:“你们也待这,今日不用随本王过御道了!”说着,跃下马,把马缰交予仆人,走至小石头身前,又道:“赵世子,今日本王与你一起上朝,如何?”
小石头笑道:“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小侄正担心从未上过朝,万一坏了甚规矩,惹皇上生怒。而今,能和王爷一起,小侄如服定心丸一般。”
“哈哈……赵世子太谦了。请……”洛亲王司马睿摆手。
“王爷先请……小侄那敢僭越?”小石头客气着,尊老爱幼这一点与他生性相合,即便未有震北王妃的教导,做起来,他也得心应手。司马睿笑道:“世子,多年不见,谦冲仁和,大有父风啊!”
“不敢、不敢……小侄能有家父一半,便足以偷笑了。”
“呵呵……世子在武事方面,诚然不及赵王爷,然你文、医两道,依本王看来,足可称圣天下。世子,莫要妄自菲薄啊!”说到这里,司马睿笑得极欢,又道:“赵王爷的显赫战绩,举世瞩目,世人皆知。世子能独辟蹊径,另创高峰。有你这样的儿子,相信赵王爷在天之灵,也会含笑了!”
“王爷过誉了!”小石头继续谦虚。他牢记震北王妃的嘱咐,切不可飞扬跳脱。但他天性谦冲,素不以强势压人。仔细说来,震北王妃实是杞人忧天。她是以真赵岩的性子,来衡量今日的小石头,也无怪会有失算。
司马睿抬头看看,道:“世子,天光不早,咱们要快些赶到金銮殿才是!”说着二人把臂,进入正阳门。至于孟光和宋仁等护卫,则牵着马儿在宫门外等候。
大周禁规,除皇帝特许的官员,可以骑马或乘轿直趋金銮殿。寻常官员,无不要在正阳门下马、下轿,步行进入。从正阳门至金銮殿约有六里路。这对于百姓来说,无所谓;可对于那些大腹便便的官员门,无疑是桩苦事。照理,洛亲王司马睿身为当今圣上的王叔,早有特许,可以骑马直入。
但他见了小石头,为答报他前些日救儿一命的大恩,竟愿意陪他步行,也算是知恩有报。说来,也就是变相的表明,他洛亲王司马睿,强力支持赵家后裔,继承震北王爵。
昔日震北王赵烈劳苦功高,也曾得宣德皇恩宠,不须在正阳门下马。可现下今非昔比,赵烈已殁,曾威震大陆的震北军失去领袖。便等是失去牙的老虎,再也唬不了旁人。何况,仁秀帝早有圣旨,说要削藩,取回大周双柱的军权。作为也不知能否得享震北王爵的小石头,只能小心翼翼,千万不能再现傲态,否则,仁秀帝必先针对赵家。
这也是震北王妃在他出门之际,千叮嘱,万关照的事。
99章 周宫朝会
小石头与洛亲王二人笑笑说说,不一会已到金銮殿前。
此刻,殿前阶下,百官云集,均等着仁秀帝上朝。有些机灵的官员,见得司马睿与赵家后裔相谈甚欢,心下打起算盘。计算着,稍倾朝后,自己终须与赵家世子打个招呼,以便日后,赵家万一不败,自己也可攀附一下。
察言观色,与人交际,并非小石头擅长。他只晓得,自己只须以诚待人,其它一概不论。这么一来,摩天峰上大半年学文的好处,便体现出来。谈吐得体,言辞清雅,容颜俊美,卓尔不群。这就是在场官员心目中,集体对他的评价。更有人暗道,看来以武传家的赵家,自赵岩始,怕是要向宰相一职发起进攻了。众人有此念头,倒也不奇。
要知道,小石头笑颜相向,与之大谈而谈的诸多官员里,很多俱是在震北王逝去,王爵无人继承时,落井下石之辈。这些人所为,小石头大多不晓。故而,述谈际,并无半丝尴尬,反而恭敬异常,许他们为长辈。旁人见之,不知其中缘故,只道赵世子胸襟开阔,有容人之怀,其德才俱佳,实有宰相胸怀。很多低阶官员,不能上前交谈,但见及者,无不暗自钦服。小石头此举,实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对他日后为官的官声,当真大有助力。
斯时,甚多得过他救治的官员,也上前寒暄。一时,他便犹如朝中新贵,受到了大多数官员的追捧。
片刻之后,静谧皇城突然金钟九响,荡人心扉;玉磬十八响,悦耳动听。与此同时,一个尖尖刺耳的声音,蓦地响起:“皇上升朝,百官觐见!”说着,长鞭跃舞击出一个响亮的“啪”声,颇有我持彩练当空舞的意味。
殿前阶下的官员,闻音整袍,端理仪容。一个个按着官阶大小,排着队伍,徐徐上阶,进殿上朝。至于三跪九叩,那是少不了得。固是洛亲王这样的皇族,也与他人一般,叩得咚咚直响。
小石头见样学样,他人如何,他就如何。虽在朝前,王妃也教过,但这些朝廷礼仪委实巨多,若不亲身实践,很难全盘掌握。
一边叩首,一边四下打量眼前的金阶玉阙,只觉金碧辉煌,豪奢雍容,处处透视着皇家的华贵威严。往上偷觑,却见大殿仅露一角,与四周的宫殿形成一个和谐的整体。嵯峨高耸,奢华大气,显示着皇宫的恢弘磅礴和帝皇的君临天下。
他想,也不知这周国皇帝怎么样?会不会像那秦皇一样喜怒无常,琢磨不透。又想,反正这些做皇帝的没一个是好人,自私自利那是家常便饭,杀头砍人更是习以为常。想着、想着不由寒蝉起来,寻思着,万一那皇帝察觉我是个冒牌货,会不会斩了我呀?
抖抖嗦嗦地做完朝见礼仪。待仪毕,百官恰好悉数进入殿内,就像算准了一样。当下各按位阶高低,品级大小,照序站好。
小石头不知自己的品级,也不晓自己该站那里。这点倒是王妃马虎了,她只道儿子才高学富,这样的小常识定然晓得。殊不知,小石头这个现代来的冒牌货,除了以前电影上看过官员上朝。如此殿仪,当真是老虎上花轿头一遭。踌躇里,他东顾西望,满眼都是红红紫紫的官服,以及帽檐上抖动着的金翅,那里寻得着空位。
这当口,一名年老太监,再次大喝:“皇上驾到,升朝……”尖利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回响。
闻着声音,未免让小石头想起死在自己手上的方公公,止不住遐想,这位大周皇宫的太监,不知有没有方公公那样的高超身手。思忖间,猛道不好,皇上都要来了,自己还一个人在殿中央傻愣愣地磨蹭,万一他要治我个不敬之罪,岂不信手拈来?
情急生智,惶不迭忙地奔到百官的最尾处,心道,嘿嘿,既然寻不到我该站的位置,我便表示得谦虚些。反正出门前,王妃也说了,要我一定要谦虚谨慎,不得浮躁,这样的举动,倒也符合。他这里在寻思,那边仁秀帝已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下,上得龙台,坐于龙椅。
百官再次下跪,仁秀帝轻咳一声,随慵懒地道:“诸卿平身!”
小石头在后面再次窥视,想要打量清楚这个皇帝的相貌。却不知,头刚抬,眼目入处,首下尻高,尽是黑压压撅起的屁股。那皇帝离他极远,即便他玄功已有火候,但也瞧不大清楚。
待众官各回原位。仁秀帝笑着说:“闻说今日才冠汴梁的震北王世子,也到了?不知是哪位啊?”
小石头一凛,没想皇帝一开口,寻得就是自己。他牢记王妃教诲,装做战战兢兢,走出朝班,颤声道:“臣、臣……赵岩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秀帝错愕,没想他居然从班列的最尾处走出来。转念又忖,这小子还不错,不张狂,有他父亲的一半。笑着道:“赵世子,你乃世袭贵胄,上前回话!”
“咋!”小石头应了,缓步上前,脑子里翻来覆去的就是王妃的嘱咐:“记着走路要八字,头要低,背不弯。”当他觉着汗流浃背时,好不易到了皇帝近前。说道:“微臣赵岩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刻,他仍不敢抬头。寻思着,眼前这位帝皇虽说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且出来后,始终带着满面春风,但也难保他不会与那秦皇相若,突地发作起来。
要知道,自和大秦皇帝,小小一局棋,便引来充军之祸。他对帝皇们就有心理上的障碍。总觉这些当皇帝的人俱是些不可理喻之辈。心情好了,对你笑笑,万一不爽,转眼就能教你人头落地。有此忌惮,他半装半实,显得很是胆小,看他下垂在地的袍袖,居然有水纹似的波动。
一看便知,确实悚到了极处。
官员们失笑余,仁秀帝顿时看轻之极。往年赵王爷燕颔虎颈,威若天神,说话时,声若洪钟,长发飘舞,令人不由自主地便会骇悚在心。今日看他儿子,身材伟岸如旧,不下老王爷,但面容俊若处子,说话如蚊声低吟。那有半丝赵家子孙该有的威武之态。
仁秀帝为太子时,便对老王爷崇敬万分,认为既做男子,就当如是。倘非为大周百年计,他决计不会生出削藩之意。时下见小石头如此熊样,难免鄙夷。但转念想,赵家后裔这般怯懦,岂不是朕之幸?那震北军即便不换元帅,也是无虑了。全不知小石头如此,一半是做作,一半是有所前鉴。
他“嗯”了一声,面容转而悲怆,道:“赵老王爷,一生忠义,若非世子失踪,朕断不会下旨限令三月之期。今日能见爱卿及时赶回,让朕不致落百姓诟病。朕心实慰!”说着,居然以袖拂脸,假悻悻作拭泪状。
小石头大骇,想自己刚刚出来,便引得皇帝哭泣。止不住心道,完了,完了,看来此次,不单是充军,只怕要立马斩首。他正当联想丰富,百官见仁秀帝做戏,自是极力配合。均跪倒在地,齐声道:“请皇上节哀!”这会儿,小石头也觑眼打量,见这皇上生得面白唇红,细眉长眼,看相貌虽嫌文弱,但衬着那身玄色龙袍,倒是颇有威严。
众官说完,有一紫袍老者,忽然出班奏道:“皇上龙心仁厚,想那赵烈乃败军之将,皇上依然褒奖不断,臣,感佩由衷!”
闻言,仁秀帝放下袖子,露出脸来,问道:“庞太尉此言有谬,赵王爷一生功高盖世,为司马家江山,出生入死,死而后已。此般忠臣,若不褒奖,朕有何颜,去面对先帝和太祖武皇帝?”
他说话际,小石头仍在偷眼细瞥,见他面无泪迹,丝毫没有哭过之痕。心想,人说帝皇天性最为卑劣,果不欺人?今见这仁秀帝,便可知一二。一时间,对自己答应王妃,为赵家未来,而周旋于朝廷之事,顿生惶恐。他平生最忌勾心斗角,此刻自己陷入泥沼,不免头疼。
庞太尉道:“皇上仁厚,所以不说。但微臣身为臣子,倘若见皇上判罚有误,以致,装聋做哑,实悖做臣子之道。”
这人双颊瘦削,面容清雅。小石头本是大有好感,适才在金殿阶下,也是谈话最多之人。不曾想,这老小子居然首先攻击赵家,当真令他气愤至极。
“哦?太尉有言直禀,不须转弯抹角!”仁秀帝催道。他见底下官员,惟庞太尉一人针对赵家,原先饶恕之心大减,寻思着,赵家的潜势力仍属极大。震北世子堪堪回朝,百官就赘言不再。若不趁今日朝会,好生敲打,敲打。只怕他们不识好歹,以为朕是软弱之辈。
庞太尉得仁秀帝鼓励,情知猜准了皇上心思,心里乐不可支,但脸上未现半点喜色,依旧一副忧国忧民之色。只见他愤慨满面地道:“皇上,赵王爷当日先大胜,击退北狄蛮夷大军。然他为了扩大战果,也可说是为抢属下功劳,独率三千重骑,追击北狄蛮古尔汗。殊不知,蛮汗仓皇而遁际,竟设伏于泰勒山。震北王不察,非但尽殁三千勇士,更连本身性命也搭将上去。皇上,你说这样的胜利,能算么?哼,不算他遗羞北疆,已是皇上开恩,难道,赵世子想凭着这场耻败,妄图承继王爵?这未免太可笑了吧?哈哈……”
听他在那颠倒黑白,小石头恨得牙痒痒,不过时值金殿,只能忍耐。心下却想,改日逮着机会,非给你这老小子点颜色瞧瞧。
仁秀帝摆手,要庞太尉止笑。接着,又问:“诸位爱卿,庞太尉所奏,诸卿看如何呀?”
话音甫落,出来一人。这人黑黑瘦瘦,短小而精悍,宽大的官袍,穿在他身上,给人种极不相宜的感觉。他走至小石头身边,朝庞太尉望望,朗声道:“皇上,臣有奏!”
众官一看,说话的,正是大周朝里最为正直,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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