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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成帝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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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害处。此时,卦步既停,不得后援,眼前相斗又进入均势,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老子曰:“天地不仁以万物刍狗。”此言当真道出了强者存,弱者亡的至理。
修罗阴罡与焚阳刀息当下不遑多思,以“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的生存妙言先各自倾吞了盟友,随后缓缓退回小石头的经脉内,索性又天下太平,相安无事起来。
尽管修罗阴罡在吞噬《阴煞功》的阴寒气劲时稍稍遭遇了些阻力。但是,殊不知《不死修罗神罡》本是《太素心境典》的入门心诀。而太素乃质之始也,是导致鸿蒙初开的五种原始力量之一。小小的《阴煞功》即便秘传密宗,威摄藏土,然与其相比,着实相去远甚。仅是片刻阻扰,即被修罗阴罡补得不亦乐乎。
瞧着苏吉活蹦乱跳的在那腾挪浮掠,又眼看苏眉从面色青白里转而返红,二人显然寒气尽驱。方公公止不住得惊愕无限,不晓怎生是好?心知,今朝算是与天策大将军雷啸岳彻底撕破脸面了。只盘算着,待后该如何去与自家主子汇报此事。想及,初来时,自己向主子千保证,万保证,定要设法让雷啸岳投靠主子阵营。谁知,偏是失算会遭此异变。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不提他这当儿懊恼无限,且说苏眉寒气尽去,便闻得一人在她耳边道:“苏小姐,你再运运功,试试寒气是否驱尽?”
苏眉虽遭寒劲侵体,摧残经髓,但头脑清醒。适才一幕均入在眼里。刻下告愈,登向小石头裣衽一礼,轻声道:“多谢这位大哥救我姐弟二人。救命厚恩,无以为报。望大哥受我一拜!”语声殷殷,情真意切。
小石头没料她这般客套,顿时惶惶。他是扶也不是,拉也不是。只得转首四顾,盼着有人来解他窘境。
邓蓉瞧他愣愣衲衲,不禁抿嘴轻笑,但也不忍再看。至于小石头何以身怀绝世武功,却压根也没想起。笑吟吟地走到二人身边,忽然神色一正,待小石头稍愕时,她道:“小兄弟,苏妹妹要道谢,那是应该的。否则,你教她如何心安?”
小石头听着这话有理,便道:“可也不须行此大礼!”话一说完,却是脸儿全红。
邓蓉暗笑,心想,这家伙当真傻得可爱!口里兀自说道:“不错,不错……”转头与苏眉道:“苏妹妹,他是姐姐的小兄弟,均是自家人。就不用流于形式了。可好?”
苏眉一愣,暗忖,邓姐姐何时又与他是一家人?不过,邓姐姐所说得倒也有理,只须心怀感激,日后想法图报便是。现下这么你推我攘,倒也不必。如是思虑,即道:“小妹全听姐姐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邓蓉俏笑,道:“好乖!咯咯……”
苏眉脸儿一红,没想邓蓉会这般夸奖自己,一时尴尬不已。这会儿,穆淳风瞧得苏眉无事,心下着实欢喜。蹑手蹑脚地走至苏眉身边,低声道:“苏小姐,好些了么?”苏眉芳心微甜,但脸儿更红,羞答答地道:“嗯……劳你耽心了!”穆淳风喜不自禁之余,未免心神恍惚,忙道:“应该的……应该的……”这话说的大为暧昧。
瞧苏眉不再一昧的非要千恩万谢,小石头不由长舒一气。虽对邓蓉贸然地认自己做弟弟一事稍感诧异,但能免了一番尴尬,也不觉有甚谬误,立时欣然接受。
先前一场惊悚此刻烟消云散,除方公公外,余人皆感心静陡松,欢畅不已。
穆淳风忽然“咦”了一声,朝小石头道:“石兄弟,苏小弟怎么回事?”
小石头顺他手指望去,只见苏吉一人兀自在大厅一角演练《龙行八法》中的离宫卦步。苏吉先前神智迷失,浑浑噩噩,脑里稍一清醒,立觉小石头带着他所行步伐,实与父亲传授的《龙行八法》一脉相传。斯时,犹如久处黑暗,顿现光亮。当下凭着记忆未失,几缕片段,便在那硬拼强凑起来,想圆他父亲缺憾。寻常人若凭些散碎记忆,便想习会离宫卦步,无疑痴人说梦。但惟有苏家人却是不然。
57章 灼艾分痛
须知,苏家步伐得之昆仑,只是残缺不全,这也是苏问渠生平一大憾事。每每在教导儿女习武时,便不由自主的喟然长叹。时日稍久,苏吉与苏眉无疑了之甚深。二人自小习武,侵淫在残缺八法上足有十载光景。有时对敌,往往几步之间即能克敌制胜。是而随着时日愈久,对其余四法也就悠然神往。
总想着,父亲仅会一半《龙行八法》便能在武林中闯下赫赫声名。若能集齐八法,却不知又该如何光景?苏家上下对《龙行八法》的其余四法当真是日也思,夜也盼。有时稍得闲暇,脑中所思,心里所虑的便是其余四法又该是怎生模样?正因如此,小石头初见苏吉使用步伐时,方会觉得形似而神非。
有些步伐,实是苏家父子二人绞尽脑汁,竭神殚虑以八卦之理,前四法口诀而自行研创。无奈二人天资聪颖,但局于眼界,对天道往复,自然衍生的认识委实寥寥。所以,即便似模似样,偏是神髓大失,威力更不能比。今日得小石头之助,终能稍窥其后神妙,当真教他欣喜若狂,喜不自胜。
此刻,人影飘忽,步伐轻捷,如鹅毛般随风悠荡。几路走来,实有酣畅淋漓之感,口中更而吟声不绝。尽管数遍演练,情知仅有一法,但能得之,已属幸极,其它念头,自然悉数抛于脑后。
小石头看及,笑道:“哦!没事,他是在演练我适才走的步伐。”这时方知苏氏姐弟并未习全《龙行八法》,否则,焉能如此?他是没当回事,心想,既然俱是昆仑弟子,就算被苏吉练会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穆淳风却是愕然。须知,江湖上有一不成文的规矩,便是旁人的秘传绝艺决计不可偷学,否则,必遭群雄唾弃。目下,苏吉非但犯此大忌,且偷习的,竟是堪堪救过他性命之人的绝学。最头疼的,还是当面修习,简直视人为无物,让人实觉荒谬绝伦。即便小石头不介意,可如此做法,实属辜恩负义,未免让人齿寒。
登即转目望向苏眉,盼她能好生劝戒苏吉,莫要再犯这等江湖忌讳。孰不知,望见的竟是苏眉不眨一眼,愣愣地盯着苏吉,眉宇间隐含羡慕和欣喜。这么一来,穆淳风益发怔忪。心想,苏氏姐弟究竟犯甚毛病了?苏吉人小不懂事,倒可原宥,然你苏眉怎地也如此不堪,遇着绝世武学便心生贪婪。想到这里,未免对自己原先倾慕苏眉的心绪,稍感懊悔。寻思着,此般心术不正之女,我穆淳风如何能与她共渡一生?
邓蓉看了片刻,已觉无趣得紧。她心思可全在小石头身上。移前两步,挪到小石头身侧,轻笑道:“小兄弟,你这步伐形姿优雅,进退倏忽,当真是一门绝世轻功!只是不明白,单单几式步伐,何以便能驱散阴毒呢?”这个答案,其实她并不关心,只是想着法儿的能与小石头说会话,略微聊聊,便已开心无比。
小石头道:“我适才使的是离宫步,离卦属火,以火生阳。那些区区寒气自然不在话下。”
《龙行八法》他得自于冲虚子的传授。冲虚子为人表面嘻哈,作痴布癫,实底里偏是桀傲自负得很。若非如此,又岂会甘愿自囚摩天黑狱四十余年,只为了能与闻人离一较高下。当日冲虚子为他详尽解说《龙行八法》的运气口诀以及各处玄奥,无心里,对本门推崇倍至,尤其这门号称天下第一的轻功,更是一言烁金,称它为古往今来的至高武学。是以,刻下的小石头不经意的便有些模仿冲虚子的口吻。
这般口气,邓蓉自不会生怒,相反尚欣然他大有男儿气吞万里之概。然方公公闻言,却觉刺耳无比。本就气恼《阴煞功》的寒劲阴气居然被一无名小子给轻易地破了。时下一听,愈加怒不可遏,虽不致暴跳如雷,无疑是怒目而视。口鼻间,更是冷哼一声。内里恼意,不言自喻。
雷啸岳在旁看了,心下好笑。暗道,谁叫你个死太监方才摆谱摆得厉害,妄想待价而沽,刻下也只能遭人奚落。但他谨慎已久,深谙为官之道切不可过分自得,否则必遭人嫉。况且方公公总领后宫,朝伴夕随圣上,只须几句谗言,自己势必窘迫不堪。与其翻颜相向,毋宁一笑泯恩仇,倒为上策。
微笑着走到方公公跟前,雷啸岳道:“下官先前对方公公疑忌甚深,现下方晓公公实乃胸有成竹之举。适才想必全是出于圣上的旨意,唤公公试探、试探那小子的真功夫吧?”说话间,眼神瞄了瞄小石头。
方公公微愕,但立时省悟,心知雷啸岳是在予自己台阶。干笑道:“雷将军果不愧是圣上的心爱大将,圣上有甚举措,雷将军一猜必中。咱家佩服……佩服!”第二个佩服,声量尤重,弦外之音仍是不服得很。
雷啸岳装作不知,谦道:“那里,那里……公公才是本朝的第一大红人,圣上对公公那才是推心置腹,无所不言。下官所受的隆恩岂能比得上公公?”心下迳思,常言道,君子不与小人怄气。雷某抬你一抬又何妨?
方公公嘿嘿笑道:“咱俩也不须互相吹捧了,反正均是圣上的肱骨之臣,只要能为圣上鞠躬尽瘁便是了!”
雷啸岳笑道:“那是……那是……”
二人相视而笑,依稀一副尽释前嫌,涣然冰释的笑态。
旁人看了,却不知他们为何而笑。心下均想,官场的变脸神功还真非是我等江湖人可摸透。也惟有雷前辈方能有此火候。
此刻原该雷啸岳携小石头赶赴皇宫见驾之时。但苏吉这当儿又出异状。要知道《龙行八法》越到后几步便越需浑厚的内力支撑。当年苏问渠仅得残缺步伐,其憾也缘于此因。目下苏吉的内力与苏问渠当年尚无法相比,起初凭着一股勇劲倒是练得流畅自如。然时辰一久,随着内力渐渐消耗,体内已无足够真气维持步伐的运转。
只见他虽非是先前的体僵肢冻,但也汗流浃背,脚步踉跄,身形蹒跚。每一步都似提举千斤,看来吃力已极。令人油生一种即将委顿软瘫的感觉。直至此刻,小石头方忆起冲虚子的诫告,稍一沉吟,即已明了其中原由。登时跃身抢出,一掌拍向苏吉位于督脉的风府穴。
须知,风府一穴正是离宫卦步里从“火风鼎”步转至“风水涣”步时的气劲交合之穴。若一掌震散他凝聚的真气,当可教他立时停将下来。却不虞,苏吉入魔已甚,一心只想成此步伐,于本身性命竟没放半点心上。见他一掌袭来,居然侧身一闪,顿衍坎宫。
小石头大骇,坎宫步伐的气劲交合之穴,与离宫步伐大不相同,倘然击错,轻则教他瘫痪终生,重则却是登毙当场。急忙回掌,一式“苍龙入海”,以诡异的姿势,循着奇谲的弧线由下沿上蜿蜒绕游。寻思着,觑准时隙,一举制敌。
大伙里惟有苏眉隐隐晓得,其余人均不晓发生何事,只得呆然而顾。
但此刻小石头的华丽身法偏教他们羡慕不已。“苍龙入海”式原是说神龙厌倦天穹的寂寞,向往水底的无限景色,是而奋首乍入。但《龙行八法》偏是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深隽天道生生不息之理。故而,神龙即便仅是一个俯冲,然小石头用身法表现出的却是无数个俯冲,无数个绕转,宛若宫殿梁柱上刻凿的蟠龙,围着苏吉不断的旋舞。渐渐地只有长长的虹掠光影,一道接一道地展现眼前。苏吉的身影已然不见丝毫。
众人面露惊色,倒抽冷气,心想,如此身法当真举世无双,固是置身万人厮杀,想必也能安然无恙。苏眉尤其兴奋,在苏问渠的影响下,自小便对昆仑派的《龙行八法》无限神往。不料,今日非但见得离宫步伐,更而一睹身法龙行,当真不虚此生。
正当这时,只见虹影突逝。小石头捏住苏吉足少阳经的临泣穴,一把倒拎,随手放於地面。
苏眉关心弟弟,抢上前去,扑倒在苏吉身边,抚摩着他额头,急声道:“小弟……小弟,你怎么了?”
小石头道:“苏小姐,不用耽心,你弟弟只是脱力过甚,休歇片刻即好。”
苏眉点了点头,忽然问道:“石大哥,你是昆仑弟子?”
小石头一笑,沉吟道:“算是吧!”
苏眉眨眨眼,一副踌躇不决的神色。
小石头道:“苏小姐,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苏眉呢嚅道:“石大哥,咱们师祖阙邪子还好么?”
小石头搔搔首,傻笑道:“苏小姐,你这问题倒把我难住了。我还未见过阙邪子师兄呢!”
苏眉愕然,继而骇声道:“阙邪子师祖是你师兄?”
小石头道:“是啊!不过现今还不算,要遇了我师傅,得他同意,方能这么叫!”
苏眉诧异无比,对他的话愈来愈觉匪夷所思。阙邪子师祖时下年近八旬,可他看来最多弱冠,又怎会是阙邪子师祖的师弟?且他时而说是,时而又说不是。最后还道,要遇了他师傅方能算得,这般前后矛盾,糊里糊涂的不知所云,委实教人费解难思。索性又道:“那你师傅是谁?”她只道小石头在寻自己开心,是以,口气里稍带愠怒,那大哥二字也不再出口。
小石头道:“我师傅啊?我还没见过,但他名字,我却晓得,他唤元虚真人。”
这会儿,别说苏眉,纵是其他人都恨不得扇他两个耳光。元虚真人是昆仑派前代掌门清虚真人的师兄,在武林里素来德高望重。而且他澹泊名利,清心寡欲,在掌门之位前依然执著于自己的丹药歧黄之术,并且活人无数。这些事,方今武林有谁不知,有谁不晓。元虚真人为了精研医术,对武学一门浅尝辄止,并未深究,是而他从不授徒。如今,小石头居然说自己是元虚真人的徒弟,岂非是滑天下之稽?
众人不知小石头的品行,只道他胡言乱语,为自己着颜,不禁鄙夷。但邓蓉与他相识已久,且还共过患难,知他此言虽然荒谬,却必有其因,不然,是万不会说的。芳心思虑片刻,即肯定小石头必是受了魔教贼子的唆使,故意扯谎欺人。可惜左思右想,偏生想不出魔教贼子何以要这么做?
又见众人神色有异,生怕小石头吃亏,笑道:“我小兄弟素来喜欢开玩笑,你们可别当真啊!雷叔叔,你也是,怎地连我小兄弟的谑戏之言也识不出呢?”未待众人反应,接着向小石头道:“小兄弟,这种话日后可不要胡说。你知道元虚真人是何身份?即便开玩笑,却也要寻个让人相信的对象才是!”一边说着,一边狠狠地眨着眼。她怕小石头领会不出自己的意思,依旧在那不知所云。
这里面的玄奥,小石头那里懂得。即便众人的神色变异,他仍是懵懵不晓。目下见邓蓉一个劲地朝自己眨眼,关心之余,却当她眼眸有甚不适,忙道:“邓……邓女侠,你的眼……”
他话尚未说完,邓蓉已知不妙,怕他继续说将下去,急忙大声道:“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我认你作弟弟,你竟然还唤我为女侠?你什么意思?啊?”语音清脆响亮,字字句句便如响炮连声,顿时盖过小石头后面的话语。尤其后两句责问,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小石头的鼻尖,大有河东狮吼之味。
旁人讶然,均未想,武林第一美女居然有此悍态。
自遭过邓蓉地挥剑追杀,小石头内心里始终对她深有忌惮。此时被她一喝,竟然骇得后退两步,脸上涨红,神色惊慌。那里有半分身怀绝世轻功的样子。
众人值此,均是放声大笑。
这会儿,邓蓉也省悟,情知蓦急里,未免暴露了内心情愫,当下羞得娇颜酡红,臻首低垂,恨不能掘地而入,逃了这般赧颜场面。那惹人厌的方公公蓦道:“各位,笑够了吧?皇上还等着呢!你们未免太放肆了!”
大伙气急,若非念着他是秦皇钦差,刻下势必与他翻脸。
雷啸岳呵呵笑起:“方公公言重了,咱们如何会轻视圣上?只是石兄弟总须换身装束,倘然这般前去,倒是对圣上大大的不敬!”苏眉抢道:“正是,雷伯伯说得对极,可不像某些人,哼,啥也不懂,只会叫唤!”
方公公阴笑一声,道:“那就快点,圣上若怪罪了,可别说咱家没提醒你们!尤其是那些个不懂尊老的丫头!”
一时间,二人居然在那抬起杠来。
雷啸岳无视他们的发噱,回道:“好!”接着唤来阿贵,吩咐他带小石头换身干净的衣裳。这时,小石头猛然想起雷倩为他买的那件儒衫,心道,此刻倒是派上大用了。当下随阿贵出厅,迳自回房更衣。
大秦皇宫坐落与长安南城,分内外两大宫殿群。外宫略显纵长,内宫则是四四方方。整座建筑红墙金瓦,飞檐纵角,好不恢弘。宫外十余丈处,蜿蜒一条清澈透底的护城河,岸边绿树成荫,青草铺地,其间偶有两三古朴亭阁点缀,显得煞有情趣。威严不失闲雅,宏伟恰具匠心。
饶是这般风景独佳,但无行人来去。是而,此处氛围静谧幽深,寂然宜人。
便在这时,“跨嗒,跨嗒”的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不过片刻,只见三匹高头大马已至皇宫大门。马上乘着三人,当先一人面白无须,神色阴酷;依次一人,相貌清矍,目光如剑;最后一位却是一少年,身材魁梧,肩阔腰细,端是生得英伟不凡。这三人正是方公公,雷啸岳和小石头。
方公公由于此趟传旨,耽搁时辰着实过久,生怕秦皇等得厌烦,故而不待苏吉全醒,便催着雷啸岳和小石头二人赶紧入宫面圣。三人甫出雷府,扬鞭驰马,一路急赶,途中行人纷纷散避。仅是盏茶时分,已至宫门。未待宫门侍卫上来喝问,方公公取出领牌予他们看了,随即下马,往内宫而去。
经历过摩天峰的震撼,小石头此刻对大秦皇宫并不觉怎样,也不感拘束,只是亦步亦趋地随着两位识途老马。三人均身怀超凡武学,一路穿廊过厢,步桥行道,余裕工夫,便已到了御花园门前。
方公公回头,对二人道:“你们在这稍待,咱家先行前去请旨。”二人颔首,当下各自观景。
又是片刻,门内出来一位小太监,朝他们道:“圣上有旨,召天策大将军雷啸岳,布衣小石头见驾。”
雷啸岳微一叩首,小石头见样学样,跟着照做。
二人随小太监入园门。走不多久,只见一处假山石旁正有二人各据一方在石案上弈棋。其中一人,小石头认识,正是学士商尹。另一人六十许,须眉半黑半白,面相也是清矍。穿着件明黄蟠龙袍,衫角上缀着数排明珠,看来奢华得很。
58章 圆凿方枘
小石头知那人定是大秦皇帝。他虽少通世事,但皇帝是何样人,却是清楚得紧,那是可以对任何人生杀予夺的最大官。那方公公手执拂尘伺侯一边,瞧来容颜沉肃,恭谨异常。
这会儿,小太监见皇帝在下棋,自然不敢多言,当下与二人使了眼色,意示要他们静待候旨。雷啸岳无疑唯诺,小石头更不觉有甚不对。等了片刻,百无聊赖之余,小石头下意识地移前两步,往那张望张望。小太监一急,顿时伸臂阻拦,只是皇帝在下棋,他也不敢大声呵斥,仅是面露凶色,用眼色示意他后退。
小石头尴尬一笑,急忙退了一步,朝他点了点头。
便在这时,秦皇道:“富顺,让他过来!”
小太监闻言,立时恭谨地回道:“喏!”言罢,非但手臂放下,更而侧身让开。
小石头适才观望,原是不经意的举动,时下秦皇竟要自己过去,倒让他忐忑不安起来。但秦皇既然业已开口,终究不能抗旨,只得踏着小步往棋案走去。一边走,一边心里仍在思忖,最好莫要有甚事,最好莫要有甚事。走得尽管磨蹭,可两边相距本就不长,只是眨眼,即到了秦皇跟前。抱拳道:“草民小石头,见过圣上!”
见他这般,始终老神在在的商尹忽然面显惊骇,朝他不住打量。心想,如此才华横溢的一人,怎地连些许宫廷礼节也不懂。方公公原就满腔忿懑,尚没消退,刻下一见,登时喝道:“大胆!”
小石头不知自己礼仪有错,经他一喝,只道身上是否有甚错谬,垂首左右顾视,但无发现,顿即愕然抬头。这样的抱拳礼节,依他看来,已是最为隆重,难道还下跪不成?
秦皇朝方公公挥挥手,意示要他退下。虽然他那一喝有些道理,然秦皇最忌有人自做主张在他面前随意吆喝。说来,也是方公公心怀郁积,试图借刀杀人,一时情急所至,照理,依他往日的脾气,那是决计不会犯此忌讳的。
待方公公远去,秦皇回首看向小石头。原本看他年纪轻轻,气宇轩昂,龙心着实大畅。可如今非但不跪不拜,且在自己面前左瞧右瞧,简直是个不懂礼仪的莽夫。差异之余,难免向商尹望去,意思就是:“这人就是你向朕举荐的贤才?”
商尹也怔然,但秦皇询问,又不能不回应,只得苦笑颔首。
秦皇心下好笑,暗忖,你个商大学士也有看岔眼的时候,当真难得!又想,商尹是个大大的贤士,他既然向朕举荐,多半有甚道理。若此刻便教这人回去,未免显得只重虚表,不重内里。当下轻咳一声,润了润喉咙,道:“小石头……”
小石头躬身道:“草民在!”
秦皇苦笑,心想,朕还是第一次被人打断话茬。索性摆了摆手,要他住口,又道:“朕闻商学士说道,你学识渊博,武艺超群,但仍在雷爱卿府上做一仆人。朕觉可惜,是以召你来考考,你可愿意?”这话说得煞是明白,意思是,只要你真有才学,朕便会赏你个一官半职。
小石头踯躅,暗忖自己何时学识渊博,武艺超群了?文不过学习半年,武只是练了套旁人难以击中的轻功。他正当疑虑之际,秦皇见他尤不爽快,心道,朕想提拔人,又何时见人神色踌躇过,仿佛要他做官,倒似难为了他?想到这里,不禁龙心不悦,面颜沉肃。
商尹眼尖,咳了一声,急忙道:“小石头还不谢恩?圣上恩典,可是隆宠得很呐!”
得他提醒,小石头省悟,自己眼前可是天下最大的官,当下抱拳,朗声道:“草民愿意试试。”
“又没谢恩!”秦皇如是想着,暗忖,这人难道是山中出来,对世俗礼节一窍不通?沉吟片刻,即道:“朕方才与商爱卿下棋,见你跃跃欲试,对棋道似颇有研究。不如先陪朕下盘棋吧!”
小石头愕然,在摩天峰习文,虽有琴棋书画各门课程,但时日较短,那会儿棋课尚未伊始,突变已至,自己即身陷囹圄,又何曾学过?想着要推脱,然见商尹眨眼示意,似蕴某些含义。刹那不解,心想,莫非商先生晓得我不懂,是而稍后会指点我?这么一想,趑趄尽去,道:“是……”
斯时,商尹已然站起,朝他笑吟吟地望着。小石头向他拱拱手,迳直走到他原先的座位,大马金刀的巍然落座。他认为既要下棋,你皇帝坐着,我当然也要坐下。孰不知,天经地义的事在这皇宫内院里便是桩大逆不道的罪行。
平日里,皇帝即便想与文武重臣下棋,大臣们也不敢随便落座,须待皇帝开了金口,赏赐之后,他们再千恩万谢,方能坐下,且不能坐满臀,需留泰半在座外。反正不管如何,终须让皇帝觉得你恭谨,对他极其尊重,如此,才不致感到你犯颜。但小石头却不然,他非但没谢恩,也没客套,且是坐得如山巍峨。又加他内力浑厚,修为绝顶,诚然不会随意运用,然如此一坐,宗师风范隐约可见。秦皇的体形尽管也算不错,但与他一比,依稀显得委琐。
这会,商尹暗自叫悔,内里喊着糟糕。寻思着,万没想小石头竟如山中野人,对俗礼这般不晓。今日算是大大的忤逆了秦皇,也不知待后会怎生处治?
秦皇脸上一丝震怒稍纵即过,但他不愧是英明君主,眨眼压下情绪,淡笑道:“你执白,朕执黑,先来一局。”这执黑执白的话语,在往日他是从不用讲的。须知,哪个大臣敢和皇帝争黑白。然今日遇到小石头,又见他适才的种种粗蛮行止,秦皇心想,还是提醒的为好,否则,教朕执白,岂不逊了?而且,万一执白输了予他,这颜面委实丢得够大。
小石头不晓棋规,更不知黑白两种棋的优劣。道:“随便就是!”说话间,眼角掠向商尹,怕他骤然离去。到时,自己怕是要举棋不定了。
他这般随意出言,洒脱举止,落在秦皇眼里,伊始稍觉不惯,然接二连三的经历,猛地里感到新鲜不已。想他弱冠登基,至今雄主四十年,从无人敢如此在他面前挥洒自如,言谈不羁。一时,也不以为忤。觉得今日能尝尝寻常人的滋味,倒是油腻惯了突然上了一盘清新素淡的小点,颇觉回味无穷。
思忖里,面含微笑,手中捻起一粒黑棋,往棋盘落去。“啪”的一声置于自己的左下角。
小石头见着皇帝落子,当下朝商尹望去,盼他能有所提示。却不知,惟见他含笑而观,那里有半分示意。惶惶之余,右手也捏住一粒白子,瞧着棋盘,但见棋道纵横,密如织网,竟是彷徨不决。
秦皇笑侃道:“怎地?第一步即要思虑?”
小石头慌道:“不、不……草民就下,草民就下!”话虽如此说,偏是不见他落子。
须臾之后,秦皇费解,疑道,莫非他不会弈棋?纵连旁边的商尹也感愕然,没想小石头才华横溢,出口成章,却不会下棋。
望着小小棋盘,小石头双眼暴瞪,但觉棋盘已是充斥双眼,眼里竟是容不下半点余地。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仿佛昔日,自己曾对它研究甚深,只是若想思出个所以然,竟如水中映月,看得到,摸不着。不知不觉地白子往边角落去。
“啪”的一声,惊醒沉思中的秦皇和商尹。二人见他终肯落子,不由均感松气。秦皇是想,若教外人得知,朕下旨要一位不懂棋道的人陪自己弈棋,只恐会惹人笑柄。而商尹是如释重负般的感觉,暗道,不管输赢如何,小石头会弈棋,总比一窍不通得好。自己也少了个欺君之罪。
余裕,二人皆惊。围棋之道,有句俗话,金角银边草肚皮。就是说,寻常人下棋,开式布局,总先抢占四角,再图边域,最后,决战中原。不料小石头一子,说他是角,不然;说他是边,又略似;恰在边角交界之处。
诧异里,秦皇暗想,朕倒要好生看看,你到底有何高招?会下此诡异绝式。捻起黑子,在原先的棋盘的黑子旁放下。
这时,小石头没多犹豫,白子紧跟,居然落在十五望位。二人又惊,第一子虽是非角非边,但总有模样,与寻常布局大致相仿。然第二子,犹如流放与第一子关联着实不大。疑团满腹中,秦皇直接落子在黑一子边,占他星位。心道,任你着数古怪,朕先试探,试探,看你究竟是高招连连,还是装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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