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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微臣有疾-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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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倾墨说得严肃,一本正经的表情让冉姒都差点要相信了他的胡说八道。
“……”那时她只是觉着好玩,所以就主动站出来说要替刘娇上花轿。若是不跑,等人发现了她是假新娘,岂不是惨了。
竟然还记着呢。冉姒突然,觉得季世子不仅无赖,而且还小肚鸡肠!
“忙了一天,要不要吃点东西?”冉姒觉得再说下去,小气的季世子指不定又能翻出什么陈年旧账来,遂换了话题。
说着起身到了外间,不久又折返了回来。
“吃一点?”冉姒把碗递到季倾墨面前。
一天下来,确实没吃什么东西,他确实有些饿了。
看了一眼冉姒,随后接过她手中的碗筷。夹起了一个饺子,送到嘴边,咬了一口,脸色就变了。
冉姒见季倾墨脸色不对:“怎么啦?”
“阿四,这饺子你从哪里拿来的?”季倾墨把那吃进去的饺子吐掉以后问道。
“外间的桌上。”冉姒回答,“他们之前放在那里的。坏了吗?应该不会吧……”
她接过那碗饺子看了看,明明还很新鲜的样子,哪里有坏的迹象?都是喜娘们刚拿来不久的呀。
“生的……”季倾墨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狭长的眼眸眯了起来。
冉姒听了,先是一愣,醒悟过来拿饺子是用来干什么的之后直想笑,可是迫于季倾墨黑得如墨般的脸色,只能生生憋住了。
“下次我让厨房把东西煮熟了再呈上来。”
冉姒虽然忍着笑,可轻颤的肩膀还是出卖了她。
“好。”原本还为这次的生饺子事件而郁郁的季世子,听了她的话,心情一瞬间就变得好了起来。
除了府里的女主人,谁还指挥得了府中的下人?
季倾墨把那碗生饺子拿走,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杯酒。
把其中一杯递给冉姒。
冉姒看了一眼酒,又看了一眼季倾墨,顿了一下,接过杯子。
虽然红盖头没有掀成,起码合卺酒顺利的喝了。
“今晚我睡榻上。”
冉姒一怔,没说话。
“但是阿四,”季倾墨盯着冉姒的眸子,“有一点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什么?”迷茫。
“我跟小时候照顾你的阿嬷不一样。”我的腰很好!
冉姒听了,脸一下子就红了。
就说季世子小肚鸡肠,爱记仇。这么久远的事情他居然也还要翻出来数落她。她那时候真的是无心的,她发誓!
“知道了……”
冉姒说得小声,可是季倾墨却是听到了。
嘴角微扬,好心情的揉了揉她的头发。而后到床上拿了床被子铺到了榻上,上了榻,面朝里侧卧着。
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冉姒觉着心里空落落的。
现在的他们,有着共同的曾经,却不知未来在何处。好似靠得很近,却又离得那样远。
嘴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她想这些做什么?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等为五儿报了仇,为自己报了仇,这里的一切就又都结束了。她和他,最终都会回到原点,永远不再有瓜葛。
冉姒熄了内室的烛火,上了床。许是今日累极,很快就睡了过去。
原本闭着眼的季倾墨睁开了双眼,眸里没了刚才的笑意,变得和黑夜一般深邃,难以捉摸。
他还能留她多久?
一天?两天?一年,又抑或是两年?她终会离他而去……
可是季倾墨,你有什么值得她为你留下?已经满手血腥的你,又能用什么去拥抱她?
阿四,我们终是错过了。
“世子妃,这暖园是秋江这辈子见过最好的园子了!”
第二日,冉姒就按季倾墨的意思搬进了暖园。
这时冉姒才知道,季倾墨不仅在武元京都的季府建了暖园,这季国北都的世子府也有暖园。而且比武元季府的更加精致。
秋江孩子心性,进了这园子以后更是兴奋得静不下来。
冉姒听了笑道:“你才几岁,就说这园子是你这辈子见过最好的了?”
“那是自然。世子给世子妃的,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虽然认识世子不久,可是秋江打心里觉得,季世子是真真疼爱世子妃的呢。
冉姒唇角的笑淡了下去,若有似无:“嗯……”
“世子妃,刘侧妃求见,如今在园外候着呢。与她一同前来的还有府里一些管事的下人。”
“哦?她动作到是够快。”
之前府里的中馈一直由刘娇管着,而冉姒如今嫁了过来,成了这世子府里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这中馈的人自然也就换了。
季倾墨一早就下了命令,让刘娇把府内的权利交给冉姒,只是这一日都未到,刘娇就这般坐不住,兴师动众地找她来了?
冉姒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一笑:“请他们进来。”
☆、错的离谱
刘娇等人得了准允,进入了暖园。
她看着精致亭台楼阁和满园的□□,原本在心中安于一角的嫉恨又再次汹涌而出。
暖园是在她嫁入世子府不久之后才开始修建的。季倾墨亲自设计,并在开始修建后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个园子上面。
大到建筑所使用的材料,小到每一棵花草所要栽种的位置,他都要一一去过问。
那时的季倾墨十分宠爱于她,什么事情都百依百顺。也没有再提到过那个女人,没有一丝哀伤的神情。那样的他,让她觉得他已经忘记了过去,彻彻底底放下了。她以为她才是最终的胜利者,而那个已经葬身火海的女人,根本不值一提!
可是,她错了。
她以为季倾墨这般用心去修建的暖园是为她建的,当暖园建好之后她满心期待着,等着他来告诉她,让她搬进那个园子。
她那样的期待,等来的却只有他独自一人搬进了这个园子,并下令所有人不得擅自进如暖园的消息。
即使有许多的失望,可是转念一想。即使她不是那个园子的女主人,那也不可能是那些其她个女子。那道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入的命令又何尝无益于她?她得不到摸不着的,别的女人也休想得到!
可是,她又错了。
那个来自武元的公主,那个自小畏寒的女人,一嫁进来就住进了她想了那么多年的地方。
她真是太傻了,怎么就想不明白?暖园、暖园,暖的永远都是那个在他心尖上,天生就畏寒的女子罢了。这个园子本就是为她而建的,一个名字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如果当初在武元她还不能确定冉姒就是当年那个女人,那么现在,她已经十分肯定了,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她根本就没有死!
只是那又怎样?当年她可以一把火让她葬身火海,那么现在她同样可以让她从季倾墨身边永远消失!
刘娇和一众管事被带到了湖心亭。
冉姒今日着了件海棠红的纱裙,绾了个堕马髻,随意中又有着几分妩媚娇艳。坐在铺了绒毯的石凳上,慢慢品着茶。
“参见世子妃。”众人见礼。
冉姒放下手中的茶盏,掠了众人一眼,淡淡一笑,朱唇轻启道:“都起来吧。”
“妹妹。”刘娇展颜一笑,套近乎似的往前几步,就要往冉姒身边凑。
秋雪见了,伸手将她拦了下来。
刘娇一愣,有些尴尬,而后又恢复笑颜,说道:“妹妹这是做什么?”
冉姒抬眼看了她一眼,复又垂眼,纤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着棋篓中的棋子,漫不经心:“这里竟还有刘侧妃的妹妹?”
她这么说,分明就是在说她刘娇和府中的一众仆人是无异的。
好你个冉姒,竟把说这些个下等人是她的姐妹,把她也顺带着贬了一通。
刘娇心里虽气,面上却还满是笑意:“妹妹你……”
“刘侧妃对着本宫一口一个妹妹的是何意?本宫可不记得在季国还有个姐姐。”冉姒语气轻淡,可眼中却带着不置可否的轻蔑。
刘娇,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那么快就忘记了?我可是永远都忘不了!
此时此刻,刘娇恨不得上前把冉姒那双看着她,带着轻蔑的眼睛给戳瞎,可是嬷嬷嘱咐了她,切不可轻易动怒让对方得逞了去。
想到这,她深吸了口气,笑道:“世子妃,您刚刚掌管府中的事务,想必许多事情还不清楚,人也认不全。今日妾身特意带了人来,让您熟悉熟悉。”
这些又都是府中的老人了,而这冉姒新来乍到,哪里能随意使唤得动他们?她就是要让冉姒看看,到底谁才是这后院中真正的女主人!
“你们先各自上前,介绍自己一番。”刘娇下了命令,让管事们逐一介绍自己。
冉姒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并不表态。
管事们听了,表情各异。
按理来说,现在府中掌管中馈的是冉姒,他们都应听她的指示。
虽然她只是初到府上,可是却是这世子府中名正言顺的世子妃,而且这才第二日世子就把府中的事务交到了她的手中,可见其重视。
然而这刘侧妃却算是这世子府里的老人了,又深得世子宠爱,往日里这府中的大小事务一律归她管理。现在权力虽然落在了世子妃手上,可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在府中的势力也不然小觑。
一时之间,许多人都进退两难。不知是听刘娇的话,还是按兵不动,听候冉姒发话。
这有人持观望的态度,可有人却已经明确的站好了队伍。
“世子妃,老奴在厨房里的负责采买。”一个长相丰满圆脸的中年妇女站出来说道。
冉姒看了她一眼。
这人她是认得的,厨房里的吴妈。对于这府里的管事,在他们来暖园之前,她就已经命人去一一调查得一清二楚。
这个吴妈是刘娇奶娘的远房亲戚,刘娇入府不久,这个吴妈也被安排进了世子府,这几年来在采买过程中可捞了不少油水。属于刘娇一派。
吴妈是没把冉姒放在眼里的。
她在世子府这几年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不管府中进了多少女人,可是这世子爷都是只宠爱刘娇一人,从来没有变过。而这世子妃,大概世子的新鲜劲儿一过,也是个空架子罢了。
“秋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冉姒没有理会吴妈的意思,径自问起了秋忆。
“回世子妃,今日十五了。”
“是吗?”冉姒微微一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每月的十五可是各位交账本的日子。”
她这么一说,底下站着的一些人,脸色就稍稍变了。
吴妈面色先是一白,而后看了一眼刘娇又镇定了下来:“世子妃说得没错,这每月十五确实是交账本的日子。只是刘侧妃体谅您刚刚大婚,早早的就替您把账对好了。”
冉姒右手食指轻击着桌面,嘴角微扬,轻声道:“噢,是吗?那可是辛苦刘侧妃了。”
这吴妈可算是生了一张巧嘴。一言两语,既夸了刘娇贤淑能干,又暗地里讽刺她无掌事的能力,实在不应攥着这中馈之权不放,还是早早还权于刘娇的好。
“不辛苦。能为世子妃分忧,是妾身的福气。”刘娇笑道。
“自是辛苦的。”冉姒一脸的体恤之情,说道,“世子疼爱刘侧妃,自然见不得你这般辛苦,本宫身为世子的妻子,自然更应想世子所想,也多多照顾侧妃才是。”
冉姒那不达眼底的笑意,让刘娇觉着心里十分慌张和不适。
果然。
“那从今日起,侧妃就不要再管府中之事了,好好休养身子。这些繁杂恼人之事交予本宫即可。”
刘娇还想张口说话反驳,冉姒却没有给她机会。
“还有,本宫刚刚接手中馈事务,自然要尽快上手熟悉才是。刘侧妃虽然对过了账,可本宫还是要看过的。不是对刘侧妃的不信任,只是想尽早学习熟悉一下。刘侧妃,你觉得呢?”
刘娇带人到暖园来就是打着这一借口,没想到冉姒用这一借口反将她一军。如今想反驳却也是不能了。
“那就请各位现在把账本交上来。”
一瞬间,下面许多人的脸色又白上了几分。
☆、刁奴欺主
下面的人没有动作,冉姒也没有逼问,反而还让秋忆给她换了盏茶,十分悠闲地慢慢品着。
她这样沉得住气,反到让底下的人开始慌了起来。
“世子妃,您这样做是对我们这些老奴的不信任。”吴妈沉了脸说道。
她这样说,分明就是想煽动一些资历较大的老奴的不满。这部分人虽说只是办事的奴才,可若是一下子都得罪了,冉姒必定也讨不了好去。
第一日便把人都得罪了,季倾墨怕是不会再让她执掌中馈了。这样大权自然而然就会又回到刘娇手中。
“吴妈言重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本宫可不敢随意戴。方才已经说了,让各位把账本交上来,只是想快一些了解府内的情况,并非都不信任各位的意思。若是全心全意为府里办事的,本宫绝对不会刻意刁难。”
冉姒扫了一眼看似垂首十分顺从的众人,不怒而威。
她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清楚。她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尽职尽忠的人,可是对于那些心怀鬼胎的,她也绝不放过!
众人听了,先是犹豫了半晌,后来都犹犹豫豫的把账本一一上交到了。吴妈看着所有人都把账本交了上去,咬咬牙,也从袖子里掏出了账本,交给了冉姒。
她不信,这个养尊处优的公主还懂得看账本不成!
冉姒看了一眼堆成小山的账本,没有去翻看的意思,淡淡道:“无论以前府里的规矩怎样,本宫都犯不着再去过问。但是从这一刻起,有一点你们必须清楚。本宫是个赏罚分明之人……”
清冷的声线顿了一下,手指随意点在了其中一本账册上。
“这些账本里面,若是有谁觉得不妥,或者是不小心算错了数需要修改的,现在可自行领回去。若是自认为没有问题,那便不必拿走。只是,若是本宫查出了一点纰漏,那他也不用再在这世子府干下去了。”
话落,没有一个人动。
冉姒见了,嘴角微扬:“看来大家都认为自己的账本不需要再次审查了?很好……”
说着,拿起了一本账册翻阅起来。
不一会儿,冉姒把账册放下,表情平淡无澜,只是朱唇轻启,轻声道:“吴妈,即刻起,你不用再为世子府效力了。”
“世子妃,奴才刚才只不过多说了几句,您就这样容不下老奴吗?”吴妈听了也不惧,挺直了腰板,大声说道。
“本宫刚才说过了,对事不对人,赏罚分明。”
“您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世子妃,吴妈是府里的老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刚才也是性子急才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切莫与她这一个下人计较。”刘娇站在一旁说道。
冉姒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刘娇这可是一口咬定她公报私仇了?这个罪名,她冉姒可担不起!
“刘侧妃说的是,本宫自是不会与一个下人计较的。即使一个只有苦劳的人,本宫也不会亏待于他。”未等刘娇得意,冉姒又说道,“不过对于一个手脚不干净,奴大欺主的奴才,本宫也是万万不会留的。”
“吴妈是要自行离去?还是要让本宫差人请你出去?后者恐怕就不那么好看了。”
吴妈见冉姒是铁了心拿她开刀了,此时也不再留情面,冷冷道:“世子妃,凡事可得讲求证据,您这样无凭无据的诬陷,武元怎样处理奴才不知,可在季国,无论多么位高权重都是要受刑的!”
“诬陷他人,这在武元也是要受刑了,而且比季国更重。吴妈可听说了前些日子诬陷本宫的那对父子?”
那对冒充安平公主丈夫儿子的父子的事,吴妈自然是有所耳闻的。
那个男的嘴巴被缝了起来,永世不能再说话了。也因为无法进食,不久之后就活活饿死了。死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副骨架而已了。
“既然世子妃知道,那为何还要诬陷老奴?”吴妈看着冉姒那双幽暗的眸子开始有些发怵。眼前的这个女子怕是真的不好糊弄。
“秋忆。”冉姒从秋忆手上接过一个本子,一把摔到了吴妈身上。
“本宫原想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也对你宽容一些,放你出府去也就罢了。既然你想把这账一一屡清楚,本宫自然就得成全了你不是?”
吴妈在冉姒把本子摔过来的时候就发觉不妙了。此时颤着手把掉落在地上的本子捡起,打开看了一眼,双手更是颤得厉害。吴妈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了。
这本子上清清楚楚一五一十地记载了她这几年来在采买中所顺走的银两,不仅有详细的银钱记录,就连何时都列得十分详细,想赖都赖不掉!
“对本宫为你做的这个账本,你可满意?”
冉姒语气淡淡,可在吴妈听来却无异于地狱里来索命的恶鬼。
“老奴无能,自动请辞,望世子妃可以准许老奴离开。”为今之计唯有服软才是上上之策。
“自是准允的。”
冉姒爽快得让吴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
“先不忙。”冉姒打断吴妈,微微一笑,“只是劳烦您在离开这世子府之前,将这些债务一一还清了,方可离去。”
她说得轻巧!这几年来,她在负责采买期间,前前后后拿了不下三千多两银子,这些银子她早就花了去,哪里还得回来!
“这……”
“既然还不出来,那就只好委屈您到官府里走一趟了。来人,带走。”
谁都知道,这贪了主子家的银钱,被送到官府去的恶奴,依照律法,必定是有去无回了。这吴妈,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了。
不等吴妈多叫唤几声,很快的,几个侍卫就堵了她的嘴,把人带了下去。
“这说了这么半天话,本宫也乏了。至于这些账本……”冉姒起身,环望了一下底下那些明显老实许多的众人,“这时间较紧,本宫也无瑕再去阅览。既然刘侧妃已经替本宫看过了,那这个月便罢了。都领回去,下个月按时交上来即可。”
“是。”听她这么一说,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吴妈的前车之鉴,让他们意识到了,他们这个新来的主子绝对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儿。
用过晚膳沐浴回到内室后,冉姒忽然发现自己的床上多了个人。
☆、循循善诱
“你怎么在这?”冉姒看见床上躺着只着了里衣的季倾墨,下意识问道。
季倾墨闻言,睁开眼,单手支着身子,半坐着:“阿四,我们成亲了。”
“……”她当然知道。
“你我已经是夫妻了。”季倾墨继续说道。
“……”好像是这样的。
“夫妻自然同住一间房。”见冉姒木愣地点了点头,季倾墨嘴角不可察觉地微微上扬。
“……”说得也在理。
“所以我睡这里也很正常,对不对?”季世子继续循循善诱。
一边说着,一边下了床,走近冉姒。
“……”冉姒继续点点头。是很正常。
“所以我在这里再正常不过了。”
季倾墨把迷糊中的冉姒牵到了床边,给她脱了鞋,让她睡在了里头。而后自已睡在了外面。
“……”冉姒睡在里边,眨了眨眼。为什么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阿四,若是宫里来了人让你进宫去,你大可以抗旨便是了。”季倾墨说得郑重。
宫里?是了,她只记得在她眼前晃悠的刘娇,几乎都要忘了,当年的事情,宫里高高在上坐着的那位也是有参与的。
“你当知晓我到这北都来时做什么的。怎么可能不去?”她的话语中带着恨意。
季倾墨背对着冉姒对外躺着,听她这样说,苦笑:“我自是知晓……可你也应当明白我这样做的理由……”
“如今的我不需要躲在谁的身后寻求庇护。”冉姒冷冷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可却不敢冒险。
话一说出口,冉姒就自觉自己失控了,遂软了言语,转了话题:“我想在府内建个药圃。”
回应她的是季倾墨的低低的笑声:“你把这世子府拆了也是无碍的。”
“这样浩大的工程,我可做不来……”冉姒觉得他那样的笑有些可恶,便轻踹了他一脚。做完之后又觉得不妥,瞬间红了脸。
季倾墨感觉自己的脚被出其不意地踢了一脚,先是一愣,而后身子一僵,轻咳几声道:“阿四,你不要乱动……”
这下,冉姒的觉得自己的两颊都开始发烫起来。身子又往床里边挪了些,面向里头侧躺,微微弓着,连头也蒙在被子里了。
季倾墨见许久都没了动静,翻了个身才发现,自己的小妻子把自己都埋在了被子里。
他叹了口气。年龄是长了几岁,可是这些坏毛病可是一点儿也没变。
季倾墨伸手把冉姒蒙着头的被子扒拉下来,中途遭到了她的反抗:“乖。”
像哄个闹脾气的孩子。
本来抓着被子不放的冉姒松了手,但是整个人还是那样弓着,面朝里头,没有看他。
整个房间突然一黑,约摸是他把屋里的蜡烛给熄灭了。
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了,冉姒身子一僵。
“阿四,别动……我想抱抱你……”
冉姒听着季倾墨的声音低低的,透着些许的落寞,莫名的感到心疼起来,就由着他去了。
“姐姐,这世子爷自从和世子妃大婚以后,好像就把你冷落了许多……”
“合着那么晚了你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刘娇坐在梳妆的铜镜前,将耳上戴着的红玛瑙耳环取下。
芜夫人是刘娇的庶妹,以前在家中并不得宠,但也长了几分姿色。
虽然她嫁给了季倾墨,可是刘启仍然不放心,为了把季倾墨变成更加牢靠的自己人,不久之后又把这个庶妹送到了世子府上。虽然她对父亲的做法十分不满,却也得顺从。
“我这不是关心姐姐你吗?”芜夫人尴尬地笑笑。她知道自己一向不受这位嫡姐的待见。
“事实如何,你自己心里最明白。”刘娇冷哼一声,不屑道。
在家中时她就十分不喜这个庶妹,总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整日妄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进了世子府那么久,别说爬上季倾墨的床,连他的面,都甚少见着。
“横竖你也这样了,世子爷宠谁,又或者冷落了谁,跟你又有何干系?”
刘娇拿了梳子,细细地梳着自己的发尾。细细瞧着镜中娇俏的佳人,嘴角是轻蔑的冷笑。
无论是谁,挡了她的路的,她都会处理干净!
芜夫人广袖下的拳头紧握,脸上还是扬着笑:“妹妹与姐姐流着同样的血,心自然是一块儿的。只是今日瞧姐姐好似不太顺利,就想问问有哪里需要妹妹我帮忙的……”
今日刘娇在冉姒那里碰了颗不软不硬的钉子,冉姒更是把她其中的一个心腹吴妈妈给送到了府衙。这件事早就在她们之间传了个遍,她现在提起,不过也是为了膈应她。
听了她这话,果然,刘娇把梳子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阴冷道:“识相的,现在就给我滚!”
芜夫人见刺到了刘娇的痛处,刚才抑郁的心情明朗了几分,掩嘴轻笑:“姐姐这怕是乏了,妹妹这就告辞了。”
说着起身,理了理裙摆,施施然地走出了屋子。
“哐当”一声,妆奁上的东西被刘娇一应掼到了地上。原本静谧如桃花的美人,此刻更是面目狰狞,阴沉异常。
“都是贱人!”
第二日,冉姒就让人把世子府中最好的一块地开辟了出来,用来种植她的药草。
“我要这块地。”
季倾墨今日没有出府去,便说要跟着冉姒一起建立药圃。
他扫了一眼。原本种满了各种名贵娇艳花朵的沃地,如今被她移种上了各种的药草,已经不复往日的五彩斑斓。
“嗯,那便给你。”他看着她,眸中闪着宠溺,“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这地是你的,我这人也是你的。”
冉姒没想到这青天白日,季世子居然还敢这般公然没羞没臊,嘀咕道:“真是越发无赖!”
“娘子说得十分在理,为夫会再接再厉的。”季倾墨点点头,十分赞成的样子。
“……”
“阿四,我给你扎个秋千可好?”季倾墨忽的想起了什么。
冉姒一怔,也好似记了起来。却是没了笑容,淡淡道:“不必了,我已经不需要了。”
曾经,她让他为她扎个秋千,他笑她孩子气,没有答应她。而如今他想起,要为她扎个秋千,可她却已经不再需要了。
季倾墨听了,扯出一抹笑意:“那便算了……”
曾经,她让他为她扎个秋千,他笑着说她孩子气,没有答应她,因为他想把最好的给她。他偷偷设计许久,终于画出了令自己满意的设计图纸时,她却已经不在了。而如今,他想把她要的给她,她却已经不再需要了。
“我去看一下这些药草是否都种好了。你若是还有公务,就先去忙吧……”冉姒说完,便进了那块药圃中。
冉姒在药圃里心不在焉地走着。
他们中间已经有了太多的东西。
他爱着刘娇,那样宠她。而她要做的却是要他爱的那个人的命,事成之后,他又怎么可能原谅她?
他们已经回不去了,结局早就注定。
“真是太过分了!” 一个尖细的女声传来。
冉姒懒懒抬眼,便看到一个水红色的身影款款朝她走来。
☆、浮出水面
芜夫人一早就听院里的丫鬟说,世子妃把府里最名贵的一片花海全部处理掉了,用来种那些难闻又难看的药草。
听闻之初她是一万个不愿意相信,可如今亲眼看到,不得不信了。
这片花可是刘娇当初花了重金移植过来的,为了更加方便赏花,她还命人在不远处修了亭子。她们平日里无事都爱到这里走走,也算一桩美事。
冉姒一个远嫁他国的公主,怎么敢这样公然跟刘娇作对?竟还把她苦心栽培的花草除了个干净!
“世子妃,你可知道这片花是谁栽种的?你怎么敢把这里弄成这样?”虽然种植花草的银钱不是芜夫人所出,可现在她看到这种光景也觉得愤怒。
是的,愤怒!冉姒居然把她们的游玩之地弄成了这副模样!
“不想知道。”冉姒心情差极,不想与她多费唇舌,径直地走开了。
芜夫人被她这么一噎,顿了顿,又追了上去:“这可是刘侧妃花了重金布置的!”
冉姒听了,脚步一顿,停住了。
又是刘娇!
芜夫人见她止住了步子,以为冉姒被唬住了,遂有些得意道:“所以世子妃还是快点把这里恢复成原样的好,否则……”
“否则怎样?”冉姒冷了脸,“这府里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区区一个妾室,竟也敢在这里与本宫大呼小叫!”
芜夫人本就是狐假虎威,这下见到冉姒生了怒火,不禁害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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