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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宠悍妻-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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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事如潮,一波波袭来,他何尝就不怀念那荣光的日子?
  可他攀登得再高,身边那人都不在了。
  而害死她的人,却入了皇太后的眼。
  “是臣让皇太后失望了。”陈国公道。
  钱嬷嬷道:“皇太后说,国公爷的心眼被蒙蔽了,若能拨开,定能重振当年威风。”
  “没有蒙蔽!”陈国公的声音冷硬了起来,“我定会竭尽全力,报效朝廷!”
  他看着钱嬷嬷,道:“嬷嬷,国公府内宅的事情,如今是老夫人管着,请嬷嬷念在她年老的份上,多多包涵,别听孩儿的挑唆与她起冲突。”
  钱嬷嬷心底轻轻叹气,虽说苏大人有言在先,但是她亲眼所见,还是不禁失望。
  只是,如此执狂,如此偏激,何尝又不是情深惹的祸?
  钱嬷嬷端正神色,道:“老身在宫中多年,见惯人事,也看尽了人心,只知道一样,看人也好,看事情也好,得看全面,不先入为主,不偏信,这样行事便能公正。”
  说完,她躬身,“告退!”
  陈国公眸色未清,道:“嗯,去吧!”
  钱嬷嬷走后,初三叔进来,“用膳还是先去给老夫人请安?”
  “有汤吗?喝口汤就好。”他没有食欲。
  “夫人倒是熬了汤请您过去。”初三叔道。
  长孙氏如今乖巧得很,和以前一样备下汤水和饭菜等他来。
  陈国公摇头,“不去,随便吃点。”


第114章 羞辱母亲
  初三叔命下人张罗饭菜,都是清淡的菜肴。
  陈国公随便吃了点儿,便放下了筷子问初三叔,“方才钱嬷嬷说,瑾宁入了皇太后的眼,你觉得是什么意思?是要给她赐婚还是其他?”
  初三叔道:“皇太后很少为人赐婚。”
  陈国公点头,“但是,一个女子,能做什么大事?皇太后是因着晖临世子和长孙拔的事情对她高看了,只是,晖临世子的事情,多亏了靖廷,而长孙拔的事情,她身边两个丫头居功不少。”
  “是皇太后高看了三小姐还是国公爷您低看了三小姐?”初三叔反问。
  陈国公脸色不悦,“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初三叔笑了,“年纪大了,胆子也大了起来,国公爷若生气,打我一顿板子就是。”
  陈国公哼了一声,“总有这么一天。”
  他站起来,“走吧,去库房看看还有没有人参,带上几条,去给母亲请安。”
  初三叔道:“库房的钥匙在二夫人手中。”
  “管家没钥匙吗?”陈国公微怔。
  “没有,但凡去库房取东西,都得问过二夫人。”初三叔淡淡地道。
  陈国公皱起眉头,沉默了一下,道:“大概是母亲的意思,防着底下的人偷东西,这是好事,无规矩不成方圆。”
  “是!”初三叔撇嘴。
  陈国公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又想说什么?”
  初三叔摇头,“什么都不想说,说了也是多余。”
  “你……”陈国公气结,“行了,不必跟着,去你的梨花院讨好她。”
  说完,便径直出了门。
  陈国公心头一直都压着一股子怒火,他一天唯一自在的时候,就是在衙门的时候,回到这府中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本来心里就窝火,再被初三叔刺挠了几句,这一路到寿安堂,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到了寿安堂门口,他心头的火气还没压下,怕回头说话得罪了病中的老夫人,便转身先去了梨花院。
  初三叔也是去了梨花院,如今在梨花院的院子里优哉游哉地喝着茶。
  “不是我夸赞,确实青莹泡的茶要比小安子泡的茶好多了。”初三叔懒洋洋地说。
  “合着您总是往梨花院里跑,就是冲着青莹的茶来的?”瑾宁打趣道。
  “难不成三小姐以为呢?”初三叔笑意盎然。
  “得,以后叫青莹去伺候您。”瑾宁笑道。
  初三叔老实不客气地道:“那可不拘的。”
  青莹掩嘴笑了,“奴婢可不去,伺候三小姐多好?”
  梨花上了糕点,初三叔吃了一块,摇头道:“小海棠嫁出去之后,都吃不上那味道了,这妮子,怎就不回来看看你啊。”
  瑾宁笑道:“她前几天回过,说店里如今忙着,木老夫人这不是手把手地教她做生意么?”
  “真好,小海棠是个有福之人。”初三叔道。
  瑾宁寂然地道:“她自小跟着我,在庄子里吃了不少苦头,我们和雷洪的庄子打架,她被打破了头,流了好多血,大夫说救不回来了,结果这丫头顽强地熬了过来,后来跟着我回京,我备受冷落,她也跟着受人白眼,连她的月例银子都没发,一个月下来,连肉末子都没见着,开始为求家和万事兴,我们都忍下来了,可长身子,什么时候都觉得饿,只有偷偷地出去木大娘的店里吃馄饨。若不是长孙氏与长孙嫣儿欺人太甚,我估计到现在还忍着,可不忍了,她也没落半点好,因着我的事情,弟弟被人抓走,她自己被打得个遍体鳞伤……”
  瑾宁的话,让本来活跃的气氛,都变得沉重起来。
  初三叔轻声道:“都过去了。”
  “过去了吗?”瑾宁苦笑,“没过去,枣庄发生了什么事,初三叔知道的,长孙氏和陈瑾瑞用那样的手段害我,父亲不知道么?他都知道,但是我是克星,我死有余辜啊,甄氏的女儿,哪里有长孙氏的女儿矜贵?好不容易,长孙氏这消停了,祖母和二婶回来了,这才回来几天?我这出了多少事端?若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是我挑起来的,初三叔您信不信?回头等父亲去了老夫人屋中请安,定会过来痛斥我一顿,甚至上家法也是等闲。”
  众人听得黯然,钱嬷嬷安慰道:“到底是亲生父女,国公爷会想明白的。”
  瑾宁笑了笑,强打精神道:“是啊,会想明白的,或许,等我被人害死了,断了他与母亲在这世上唯一的联系,他才会明白过来。”
  瑾宁的话,一字一句,都传入了外头本打算来问罪的陈国公耳中。
  前头的话给他的震撼,远远不如后面那一句“或许等我被人害死了,断了他与母亲在这世上唯一的联系”来得震骇。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恨极了她,却最终还是叫了她从庄子里回来。
  她是他们夫妻在这世界上唯一的联系了。
  他们父女互相仇恨,但是所爱的却是同一个人。
  院子里,瑾宁慢慢地抬起来头看着外头,听着那悄然的脚步声远去,她唇瓣不知道是冷笑还是讽刺的笑。
  陈国公来到了寿安堂。
  老夫人刚服了药,半躺在榻上,袁氏为她敷了一个艾包,绑在头上。
  陈国公进来,她也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眸,便没搭理。
  “母亲好些了吗?”陈国公上前问候。
  老夫人哼哼了两声,没搭理。
  陈守成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蜜饯儿,不悦地道:“大哥,虽然瑾宁是我侄女,但是这一次她真是太过分了。”
  陈国公回头看着弟弟,怔了一下,“这和瑾宁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陈守成冷笑一声,重重地把蜜饯儿扔在桌子上,一把抓起桌子上的两包药,“这是她命人送过来的,说是给母亲祛毒清火,还有这逍遥丸,母亲都已经这把年纪了,吃什么逍遥丸?分明就是侮辱母亲,你是她的父亲,可容不得她这般忤逆不孝,传出去,人家怎么说我们国公府的家教?”
  陈国公皱起了眉头,“这祛毒清火是好药,也算是她孝顺,至于这逍遥丸,她大概也不懂得药理,以为是好东西便一并送过来了。”
  “她不懂?她身边的人懂不懂?那宫里来的嬷嬷总归懂得吧?今日发生了什么事你知道吗?那苏意竟然叫了个太监过来羞辱母亲,那太监最后还变成了陈瑾宁屋中的嬷嬷,这事你怎么也得给母亲一个交代。”陈守成一屁股坐下来,气哼哼地道。


第115章 规矩
  陈国公听了陈守成这番霸道的话,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是想来今天老夫人确实是受委屈了,年纪这么大,被苏意送个太监来对食,这种羞辱的方式着实是太过分了。
  再看看老夫人一脸的病容,他也心生愧疚,便道:“母亲放心,此事儿子一定去找苏意说个分明,也会叫瑾宁过来给您赔罪。”
  老夫人抬了抬无力的手腕,病恹恹地道:“道歉不必,老身管不得她,到底是你与甄氏的心头肉。”
  她说着,苦笑了一声,“到底,长岐道长说得没错,她若留在府中,定害得国公府人仰马翻,这种刚出生便克死母亲的人,以后少些往老身屋里钻,老身还盼着多活两年,等柱哥儿娶媳妇呢。”
  长岐道长的话,陈国公之前是努力压下了,如今被老夫人翻出来,想起了妻子的死,他心头一阵刺痛。
  这种痛,他太了解,一旦痛起来,晚上连入睡都不行。
  老夫人的话,与在梨花院瑾宁说的话搅在了一起,他只觉得心头疲惫不堪。
  可偏生老夫人也不能得罪,瑾宁那边也无处问罪,这倒是叫他好生为难。
  “大哥,”陈守成见他神色,立刻就道:“那臭丫头给不给母亲道歉,你看着办,便是母亲不见她,她也得在院子里跪上一天,否则,你做父亲的不教训,我这个做叔叔的,便得好好教训她一顿。”
  陈国公看着他,道:“也好,最近衙门事多,你无事便管教管教她。”
  陈守成霍然站起来,“行,有大哥这句话就行,只是回头别怪我出手太重,这一次教好了,省得以后烦心。”
  陈国公垂下眸子,“嗯!”
  他对陈守成有些不耐烦起来,这种感觉其实以前也有的,总觉得他一事无成,不过是占了嫡出的名分,父亲母亲都偏爱他一些。
  陈国公走后,袁氏忿忿地道:“大哥分明是帮着那小贱人。”
  老夫人对陈国公的态度也很失望,轻轻摇头,“到底不是亲生的,如何会向着我?”
  “母亲,”陈守成想了一下,在老夫人的身边坐下来,“如今大哥看着不向着我们,不如,想个法子,先让他承诺把世袭之位给了琦儿,且落实到纸上,以后就不容抵赖了。”
  老夫人摇头,慢慢地道:“此事不能着急,他还年轻,落实了也无用,只要他还活着,就轮不到我们风光,还不如借着他如今在朝中的关系,先为你和琦儿谋一份差事。”
  陈守成大喜,“母亲打算怎么开口?”
  “开口不难,寻个由头便是。”老夫人想了一下,眸子里绽出一抹冷毒的光芒,“或许,眼下就有一个好借口。”
  袁氏到底是知晓老夫人的心意,喜道:“对,陈瑾宁不来赔罪,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也得做出赔偿来。”
  老夫人轻轻地拍着陈守成的手,“今晚的药,倒掉,明日也不服药。”
  陈守成明白,喜滋滋地道:“行,儿子知道了。”
  袁氏问道:“那还要不要二爷去找那贱丫头算账?”
  老夫人淡淡地道:“既然他这个做父亲的准了,那怎么也得去说几句,总不能叫她真那么得意。”
  陈守成冷道:“说几句?那可不行,不给她点教训,她不知道这个叔叔的厉害。”
  袁氏提醒道:“你别小看她,她练过功夫的。”
  “练过又如何?难道敢打我不成?”陈守成冷哼一声,“若真打了我,我不弄死她,我便绝不善罢甘休。”
  说完,他转身就出去了。
  袁氏担心地道:“会不会出事?听闻那贱丫头身边的两个侍女也是懂得武功的。”
  老夫人微微笑了,“让他去,出得了什么事?”
  “就怕挨揍!”袁氏道。
  老夫人道:“不挨揍还不好呢。”
  袁氏一怔,定定地看着她。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意味深长地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不挨揍,如何能叫你大哥心生愧疚从而让出世袭之位?你以为陈瑾宁得罪了老身,他便会妥协了?”
  袁氏眉开眼笑,“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梨花院。
  初三叔喝着茶,喝着觉得茶无味,便问瑾宁讨了水酒喝。
  瑾宁本就私藏了一些打算送给师父的,见初三叔酒瘾上来了,便笑着叫青莹取一坛子出来,她和初三叔对饮。
  初三叔素日独饮,无趣得很,如今得瑾宁相陪,一时贪杯,不过半个时辰,便已经半醉了。
  瑾宁命人送了他回去,便打算沐浴休息。
  刚送走了初三叔,便见陈守成气冲冲地带着两人过来。
  瑾宁有些意外,这位二叔,一向是个窝里横,对外是懦弱无能的,今晚竟然带人过来找她晦气?
  瑾宁依着栏杆,扬起讥讽的唇角,看着他。
  陈守成进门便先声夺人地怒道:“陈瑾宁,你这个不仁不孝的东西,竟敢叫人来羞辱你祖母?你是不是觉得你父亲管不了你,府中便无人敢教训你?”
  瑾宁想了一下,认真地点头,“除他之外,还有谁有资格教训我?”
  陈守成大怒,嚯嚯嚯地走过来,指着瑾宁的鼻子就骂道:“今日我这个做二叔的,便好好教训你一顿,也省得日后你丢国公府的颜面。”
  可伶可俐脸色一变,便要上前,钱嬷嬷伸手压了压,走了上前拦在了瑾宁与陈守成之间,“二爷是吧?”
  陈守成自然知道她是谁,脸色臭臭地道:“我管教侄女,难不成宫里也要管?”
  钱嬷嬷淡笑道:“二爷要管教侄女,宫里自然是管不着的,便是管得着,也不会管,不过,老身如今不是宫里的人,只是在县主身边伺候的老嬷嬷,二爷方才指责县主的话,老身不是很明白,请二爷赐教,何为不仁不孝?”
  “你不明白又如何?又不是说给你听的,你若不是宫里的嬷嬷,只是府中的奴才,那二爷也不必给你面子。”陈守成冷道。
  钱嬷嬷道:“二爷的面子还是收回去吧,你便是给,老身也不屑要,莫说这梨花院,便是在这个国公府,还没二爷说话的份,若二爷不知分寸不懂进退,老身倒是可以教一下二爷,什么是规矩!”


第116章 又被羞辱了一顿
  陈守成狂笑一声,“这国公府没我说话的份?你还知道叫我一声二爷,难道不知道我是府中嫡出的吗?便是她陈瑾宁,你眼里的县主,也不过是庶出儿子所生的。”
  钱嬷嬷笑了起来,“你是陈家嫡出的儿子没错,可这里是国公府,在国公府,正经论起来,原配嫡出的就只有县主一人,知道为什么叫你二爷而不叫你老爷吗?因为,你们一家子,只是寄居在国公府,主家高兴了,赏你口饭吃,主家不高兴,把你们撵出去都有理,老身若是你,踏踏实实吃你的免费饭便是,规矩不是给你管的,规矩是给你守的,明白吗?”
  陈守成自小就知道自己是嫡出的,便是大哥立下军功,被封侯爵之位,母亲也跟他说,再怎么那也是个庶子,身份比不得他这个嫡出的贵重,因而,在他心里,始终是低看了兄长一层。
  他回来国公府,甚至在这里当家做主,他都认为是应该的。
  如今听得钱嬷嬷这般说,他当场就跳脚大怒,“你一个宫里来的老奴才,也敢对我出言不逊?信不信我马上就撕烂你的老嘴。”
  “撕,马上!”钱嬷嬷脸色一沉,没了方才讲道理的耐性,往前一站,冷冰冰地道:“你今日但凡对老身动一下手,老身立刻就躺在这里,老身在宫中虽不是最得皇太后重用,却也总有几分薄面,有不少朝中老臣愿意为老身奔走。”
  “你……”陈守成铁青着脸,举起手,狂怒溢上,却也不敢真打下去,正如瑾宁所料,他就是个窝里横,钱嬷嬷说到这份上,他哪里敢动手?
  “打,打下来!”嬷嬷再进一步,逼得陈守成踉跄后退两步,“朝老身的脸上打!”
  陈守成悻悻地放下手,“二爷我不跟你这种老奴才计较。”
  他抬头,看着一旁看热闹的瑾宁,怒道:“陈瑾宁,你让个老奴才为你出面就得了吗?我是你二叔,我来教训你,你父亲也不敢说什么。”
  “那你倒是教训啊!”瑾宁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我一直就站在这里等你教训!”
  瑾宁的声音充满讽刺和鄙夷,仿佛真看不起他这个陈家的嫡子一般。
  这声音语气戳中了陈守成的逆鳞,他不动手打那老奴才,动手打这个小贱人总可以了吧?
  他三步拼做两步上前,又举起了手朝着瑾宁的脸便抡下去,口中怒道:“我今天便替大哥教训你这个忤逆的丫头!”
  他的手,被瑾宁牢牢地握住,瑾宁也不过是稍稍用力,他便疼得咿呀乱叫,“你放手,你放手,我是你叔叔,你敢对我动手不成?”
  心底却骇然,这小蹄子,力气竟这么大。
  瑾宁的脸逼近了他,口气冷凝地道:“二叔是吧?钱嬷嬷的话,我再说一遍,你只是寄人篱下,我赏你口饭吃,你踏踏实实吃就是,若惹我不高兴,一个扫帚把你们一家大小扫把出门。”
  “你……”陈守成气得脸色涨红,他是长辈,竟然被瑾宁这个小辈动手,还说了这样羞辱的话,心里头的怒火哪里压得住?回头便大喊,“来人,给我打!”
  瑾宁眸色冷凝地扫过他带过来的两个小厮,“谁来啊?”
  瑾宁的手段,府里的人是领教过的,张妈妈是怎么死的,大家都知道。
  且管家往日很厉害,不也被她割掉了一双耳朵吗?
  所以,见瑾宁眼底的冷光,两人都后退,低头不敢动。
  瑾宁看着陈守成,冷笑道:“他们尚且知道谁才是国公府的主人,知道看我脸色,而你,我母亲养着你们一家老小,竟如此不知感恩,你说你是不是自取其辱?”
  她放开他的手腕,这放得十分用力,陈守成本是挣扎着,她这忽然一撒手,他整个往后倒去。
  “好,好,你等着,我这便去告诉你父亲。”陈守成知道在这里讨不了好处,可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如今能为他出头且应该为他出头的,便只有大哥了。
  瑾宁看着他骂骂咧咧地走了,不禁失望,“就这样?大张旗鼓地过来,我还以为真有什么好招呢,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钱嬷嬷笑了,“这位二爷看着就是这点能耐,偏生也不知羞耻,脸皮厚得跟案板似的,就没见过白吃白住还这么嚣张的人,老身进这国公府,算是长见识了。”
  可伶道:“嬷嬷,您这就算长见识了?您在府中日子久了,这见识慢慢见,慢慢长。”
  钱嬷嬷豪气干云地一扬手,“得,老身等着看,走,对方都鸣金收兵了,咱也班师回朝!”
  眼底,竟是有兴奋的好战之色。
  一辈子活在阴谋算计里,忽然生活平静下来,她还不习惯呢。
  “嬷嬷,你说他去找国公爷有用吗?”可伶扶着嬷嬷进去,问道。
  钱嬷嬷道:“有用,怎么没用啊?好歹,总能讨到点好处,这就是刚才老身宁可骂他一顿也不动手的原因。”
  说完,她瞧了瑾宁一眼。
  瑾宁很无辜,“我没动手,是他自己摔的。”
  “罢了,国公爷许他再多,也和咱无关,不需要咱出一分力气就行。”钱嬷嬷说。
  陈守成果然便去了陈国公屋中大吵大闹。
  初三叔劝不住,只得进去禀报了陈国公。
  陈国公在看书,听到了他的声音,本不想搭理,这实在是吵得厉害,初三叔又进来禀报,他才背着手走出去。
  出到厅里,便见陈守成坐在椅子上骂骂咧咧的,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回事?”陈国公沉着一张脸问道。
  陈国公平日对陈守成说话是极为温和,这样板着脸还是头一次。
  但是陈守成在梨花院受了委屈,心里头怒火正炙,哪里管他什么脸色?登时跳了起来就大声道:“大哥,你说,是不是母亲和我在你国公府是白吃白住?你是不是早就想要把我们赶出去?”
  陈国公皱起眉头,“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赶走你们?”
  陈守成怒道:“怎么没有?你的女儿亲口说的,说我们一家老小在你府中白吃白住,和奴才没分别,还说心情不好就把我们赶走。”
  陈国公想起他今晚说要去教训一下瑾宁,本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的,毕竟这个弟弟他很了解,恶不出样子来。
  “你今晚去找她了?”


第117章 你去认错
  陈守成怒气冲冲地道:“是你让我管教的,我不过是说她两句,她竟然动手打我,连长辈都敢动手,真是无法无天了,你再不管教,以后这府中还有母亲站的地吗?大哥,你是在朝为官的,如此不孝,叫人知道了,你这官也不必做了。”
  陈国公一怔,“她真对你动手了?”
  “你不信,问问外头的人,他们都是亲眼看着的。”
  换做以前,陈国公想也不想就认为瑾宁动手了。
  但是,想起之前好几次,瑾宁都是被人冤枉的。
  他沉吟了一下,道:“你先回去吧,明日我找她问问去。”
  “问问?你还要问问?你是不信我说的话吗?”陈守成顿时就脸红脖子粗了,一把就拖住陈国公,“走,你跟我到母亲面前说理去,找上今晚随同我去的人,问问他们,你女儿是不是跟我动手了?”
  陈国公被他拉得踉跄了一步,初三叔上前要阻止,陈国公摇摇头,然后不耐烦地道:“好,你说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得管教好你的女儿,不然的话,你这国公府我也不敢留了,明日便带母亲回南国去。”陈守成叫嚣道。
  陈国公蹙眉,他是担不起这不孝的罪名。
  “你先别生气,跟我说说今晚到底怎么回事。”陈国公软了下来。
  “到母亲跟前说去。”陈守成怒道。
  陈国公想着此事始终得说明白,若他自己去说,老太太肯定先入为主信了他。
  “好,你放手,我跟你去。”陈国公道。
  可陈守成也不放手,拉着他就出去。
  初三叔嘴里哼哧哼哧地吐着酒气,却也阻止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跟着陈守成去。
  初三叔哼了一声,“惯常是用老太太来压人,偏生有人专门吃这套,上当多少回也都不知道聪明一些。”
  他也不管了,直接回去睡觉。
  今晚,国公府还真是多事之秋。
  同一个晚上,陈国公第二次来到寿安堂。
  老太太几乎是全然平静地听完陈守成说了在梨花院里发生的一切,甚至他说到瑾宁直言他们一家老小寄人篱下,扬言若不高兴便赶出去的时候,她的神色也没有丝毫的变动。
  倒是陈国公,越听越心虚,越听越生气,原先他觉得可能瑾宁是被冤枉的,但是听了陈守成说的,他认为,瑾宁是说得出这样的话来的。
  陈守成说完,依旧余怒未消,“母亲,等您身子好一些了,我们马上回南国,咱又不缺吃的,不缺穿的,为什么要回来受气?”
  袁氏也道:“可不是?当初还是大哥去信南国叫咱回来,咱才回来的,怎地弄得我们现在是回来乞讨一样?”
  陈国公百口莫辩,无措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陈国公,眸色温和却又充满疲惫地道:“母亲累了,你回吧。”
  陈国公更是无措了,老夫人若生气骂他几句还好,这闷着不说,他心里反而慌了。
  “母亲……”
  老夫人闭上眼睛,又轻轻地叹了口气,“去吧,去吧,有什么过两日再说。”
  袁氏见状,站起来福身,把陈国公叫到了一边,轻声道:“大哥,您先回去吧,我回头宽慰几句就好。”
  陈国公感激地看着她,“那就劳烦弟妹了。”
  袁氏眉目低垂,温婉地道:“这事儿,其实也怨不得瑾宁,她自小在庄子里长大,生了怨怼也是正常的,毕竟没感情嘛,大哥您回头也别责骂她,免得她做出更过激的行为来,母亲年纪大了,回京之前才病了一场,本想着不回来,可您来了信,她放心不下,怎么劝也一定要回来帮您守着这个家,谁想回来便出了这样的事情呢?母亲在京中一向德高望重,宴会出了丑事,接着又被苏意送个太监上门,她老人家怎能不伤心不生气?这还是自己的亲孙女干下的混事,也是看在大哥您的面子上,母亲委屈自己也忍着,怕真发难起来,你们父女的感情再不能挽回。”
  一番话说得陈国公又羞又愧,他原先还想着什么事都不管,让她们自己斗去,如今听了袁氏说的话,母亲处处为着他,为着国公府,却三番四次被羞辱,莫说她没有什么错,便真有错,她是老人家,做年轻的便不能让让吗?
  孝顺孝顺,得顺才算孝啊!
  想到这里,他毅然道:“劳烦弟妹照顾好母亲,告诉母亲,我定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袁氏面露担忧之情,“大哥,凡事以和为贵,这是母亲的原话,瑾宁年少不懂事,您也别苛责太过。”
  陈国公冷冷地道:“年少不懂事?便是再年少,孝道二字也该懂。”
  说完,拂袖而去。
  这一次,他直接就进了梨花院。
  瑾宁已经睡下了,守夜的青莹点了灯,怯怯地道:“国公爷您稍等,奴婢去叫小姐。”
  陈国公坐在正厅里,神色沉肃,“让她马上出来。”
  瑾宁其实也没睡着,这些日子,她都很晚睡,听得青莹说国公来了,她便披衣而起。
  “要去找嬷嬷吗?”青莹担心地问。
  “嬷嬷睡了,别叫她,没事,我和他,也该谈谈了。”瑾宁对着铜镜,把头发绾起来,青莹要过来帮忙,她也说不用,随便挽起一个松散的发髻,用一根簪子稳住,便披着外裳出去了。
  青莹点的是一盏桐油灯,灯光昏暗,且大门没关上,吹得火苗东倒西歪,光线也摇曳迷离。
  瑾宁坐下来,打发了青莹出去泡茶。
  陈国公是盛怒而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瑾宁,一身宽松的衣裳,散乱的发髻,眸色如星,如暗夜精灵一样,纯净又邪恶。
  他心里,竟有些怅然,怒气散去大半。
  此女,是他和甄依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联系了。
  只有她可以证实甄依确实来过。
  可偏生,甄依却因她而在这个世上销声匿迹。
  “明日,去给你祖母道歉。”陈国公静静地说,是下命令的口吻。
  瑾宁也静静地回答,“不可能。”
  “必须去,这不是商量,是命令。”陈国公冷冷地道。
  瑾宁摇头,“只有做错的人,才会道歉。”
  陈国公厉声道:“便是她真的错了,可作为小辈,你就不能低声下气一回?你一定要那么尖锐吗?跟长辈论什么对错?”


第118章 疑心顿生
  瑾宁看着他,眸子若火,“我可以低声下气,但是,她不值得,我从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你还要她敬你?”陈国公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
  “不敬我,便要害我么?我没有那么假仁假义,她害我,我还得顾念什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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