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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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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一路后,辜尨于次日凌晨回到了阔别已久的故土。
一辆漆黑的斯蒂庞克停在外围,似在等待他的到来。辜尨走近车身,透过半开的车窗看到了车内的谢知远。
“上车吧。”谢知远道,“比我预想的要晚一些。”
“一点私事耽搁了。”辜尨也不推辞,直接打开车门矮身坐入了后座,“现在去哪里?”
谢知远打量了他寸许; 答:“直接去北平总府吧。两个小时后有个会; 我把你引荐给那些难缠的老家伙。”
辜尨点头,并不因立刻上战场而有半点慌乱。
谢知远不禁多看了他一眼:“你准备好了么?”
辜尨笑了:“你给的资料我已看过,无非就是那些弯弯绕绕。虽然离开了六年; 但我也不至于手生。等着我给你们拿下这次的主场吧。”
谢知远也笑了:“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
进入咸丰书局已将近两个月,书玉渐渐摸清了这个地方到底干的是什么营生。咸丰书局总揽了各个阶层的隐秘任务,黑白两道均沾,书局高层掌握了不少政界秘辛,每一条消息放出去都能将北平乃至整个中国抖上三抖。能将这个暗部机构经营得井井有条的阎崶可以说是相当有手腕了。
书玉进组时间不长,只和组内的几位成员相熟。她知道,除了她所在的组,咸丰书局里还有各类性格古怪却惊才绝艳的探员,可能她终其一生都不会和他们有所接触。
两个月的相处,她已顺利地融入了群体,当日在大堂里为难她的少年龙牙早已被她收得服服帖帖。
不过书局里的探员也并非都如表面上那般精英,比如此刻巴着她桌子不愿走的这位。
“书玉,你知道吗?昨儿三楼的肖想向你表白,结果被组长一棍子撵走了!那可是肖啊,咸丰书局资历最老水平最高的情报员,组长说打就打……”
“还有上一周啊,组长亲自把组员写给你的一沓情书给烧了。”
“现在整个书局上下都在传,组长暗恋你呐!”
书玉面无表情地将桌上比对完成的拓印收到一边,抬眸对桌边的人道:“贺子池,我看不是整个书局在传,是你在给整个书局洗脑说组长暗恋我吧?”
“诶?”贺子池呆了呆。
“肖哪里是要向我表白,昨天他请我帮个忙而已,你嘴碎跟阎崶说什么了?”书玉气不打一处来,“你难道不知道,肖喜欢的是男人吗?”
贺子池登时来了兴致:“真的?肖喜欢男人?容我记一下……”瞬间掏出随身不离的小本子开始唰唰记录。
书玉顿觉自己刚刚的口不择言大概坑了好友,当即恶狠狠地揪住贺子池的后领:“贺子池,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把这事抖出去,我明儿组会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你表白。”
贺子池吓得扔了笔:“姑奶奶使不得使不得,组长会剥了我的皮。”
两人正剑拔弩张,忽听身后响起了一道微凉的嗓音:“事情做完了?一起吃午饭吧。”
书玉回头,便见阎崶双手插兜站在自己身后,像颁布命令一样提出了共进午餐的邀约。
她只觉得脑仁一跳一跳地疼。自打回了国,阎崶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有意无意地对自己献起了殷勤。若说是看在谢知远的面子上对她多加照看,可也不至于如护花使者那般对她寸步不离吧?
更让她匪夷所思的是,阎崶在工作方面对她严厉到苛刻,这种严厉甚至隐隐有向着她私生活发展的趋势。她就不明白了,阎崶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不认为阎崶看上了自己,哪有男士对心动的女孩子这样严苛?若说她未经情事,也许就被阎崶的一系列举动蛊惑了,可她有了辜尨,她知道真正美好的感情该是什么样子的,至少绝不是阎崶这般带着管教意味的极端控制。
但是,组长提出一起吃饭,她哪有胆子拒绝?于是她揪住贺子池的领子,把那二愣子拖近了几分,笑眯眯道:“贺二公子,和我们一起吧。”
贺子池怎么肯答应,正要找借口开溜,却听书玉压低嗓子慢悠悠道:“不然我明儿组会的时候当着……”
贺子池险些跪地:“去去去!跟组长一起吃饭简直三生有幸!”
阎崶淡淡地瞥了贺子池一眼,也没有拒绝:“走吧。”
午饭照例在梅冉轩吃的,半开放的包厢由镂空的雕花装饰品隔开,这里环境清雅,琴音袅袅,很是适合低语诉衷情。
然而这份清幽完全被贺子池破坏了。
“这个点梅小花糕实在是太好吃了!”贺子池一副感动到落泪的模样,“人间极品啊!,书玉你尝尝?”
“啊,这碟盐津小酥骨……”
书玉默默地嫌弃了贺子池一把,心内却暗自高兴。贺二不愧是搅局的好手,这顿饭终于不像以往那般令她如坐针毡了。
她配合地跟着贺子池道:“对对对,你再尝尝这个……”
阎崶掀起眼皮看了看吃得正欢乐的两名下属,神思不禁又往外飘去。
眼前的姑娘符合他对另一半的所有向往,越与她相处,他心内的天平便倾斜得越厉害。有时候他甚至想,如果书玉是他的J,那该有多好。但这个念头只稍稍起了个头,就被理智扑灭。他的道德感不允许他轻易放弃J,移情别恋这种事,在他的字典里意味着可耻。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向书玉靠近,忍不住把她当作嘉穗来管教。他大概已经忘了招书玉入咸丰书局的初衷只是为了引嘉穗现身。
心很乱,他却不知如何梳理。这种情感的乱象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陌生了。
书玉自然不知道阎崶心内的挣扎,她只凭着直觉,想要远离这个行动古怪的组长。所幸这顿饭快要结束了,下一次如果还有此般邀约,她一定得把贺子池拉上。
她正寻思着妥帖的借口告退,却见镂空屏风后头隐约站着一个人,那人原本只是路过,此刻不知为何又倒了回来。
她正纳闷,便见那人走入了她所处的包厢。
那人一身西装,通身贵气,久居上位的气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竟盖过了在场的阎崶。
“在这吃饭呐?”那人无比自然地走到书玉身边,揽住她的腰与她坐在了同一张椅子上。
书玉只觉得眼前出现了幻觉,否则辜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且身畔的男人虽顶着辜尨的面容和嗓音,却有着与她心上人截然不同的气质。这又是怎么回事?
辜尨挑眉:“怎么,不认得我了?”
他当即敛了周身的气势,疏懒又无奈地瞅着她。她这才恍然,眼前的这个果然是她日思夜想的那一个。
辜尨转头看向阎崶,嘴角噙笑:“阎先生,好久不见啊。怎么没看到你原来身边的那位女伴?”
阎崶眉心一蹙。他认出了眼前的这位是书玉在伦敦的小情人,却没想到他竟知道嘉穗的存在。
“辜先生初到北平就在政坛里斩露了头角,恩师时常在我耳边夸赞。”阎崶客气道,“上周辜先生的那番大动作实在叫北党南党皆心惊啊。”
书玉听得云里雾里。辜尨入了政界?什么时候的事?
辜尨笑了笑:“运气罢了。”
贺子池一边啃着肘子,一边偷眼看桌上的剑拔弩张。他自然不会忽略书玉瞅着那位辜先生时,眼里化不开的情愫。他也没有错过辜先生有意无意显露出的对书玉的占有之姿。
贺子池觑着自家组长拧得越来越深的眉头,不禁暗自偷笑。
嘿嘿,好戏大约就要开场了。
第239章 Chapter34。 小别重逢
贺子池期待的狗血大剧到底没能上演。
那位辜先生看着斯文有礼; 实则精明得很; 三两句话就从组长身边将书玉带走了。贺子池的酱肘子还没来得及啃完; 席间只剩下了他和阎崶面面相觑。
看着阎崶风雨欲来的表情; 贺子池知道,这肘子怕是没法啃完了。
“组长; 我还有事; 先走了啊。”贺子池拿了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爪子。
阎崶道:“吃饱了?”
贺子池忙不迭地点头:“饱了饱了。”
阎崶点了点头:“你埋单吧。”说罢拿起大衣,推开包厢的拉门走了出去。
贺子池还没回过神来; 包厢里只剩下了他一人,以及压在茶几上的账单。他低头瞥了一眼,被账单上的数字惊得捂住了小心脏。
他摸了摸自己的荷包,不禁悲从中来:组长把妹; 凭什么他来埋单?
碗里还剩了半个没啃完的酱肘子。贺子池忿忿地抄起肘子继续啃了起来。
反正他埋单,不吃白不吃。
***
时隔几个月,辜尨终于如愿以偿地再度将他的小羊羔揽进了怀里,不禁心情大好。
“这就是你现在的住处?”书玉好奇地在独栋小别墅内转悠。
辜尨脱去了大衣,扯松领结:“你外公安排的。”
别墅面积不大,室内装潢简单,显见房主人并没有心思装饰这处房子。书玉只转了一圈就没了再逛的兴致。
“你平时常和别的男人一起共进晚餐?”辜尨慢条斯理地开口问。
书玉坐在卧室中的柔软大床上,哼哼着答:“你若再不回来; 就不单是共进晚餐了。”
他明知她眼里再无他人; 却依旧恨得牙痒痒,双臂往床上一撑,将她困在了他的怀抱里:“不单共进晚餐?”
她不甘示弱地回瞪他:“若不与旁人共进晚餐; 今日你怕是还不肯来见我吧?”据小别墅内的生活迹象可知,他已在这里住了一段时候了,显然他早已回国,却是没来找她。
他被那水眸一瞪,登时软了几分气势,双臂一收,将她彻彻底底搂进了怀里:“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你,是因为我正在努力达成娶你的条件。”
鼻息间再度充盈着她的馨香,他舒服地闭上了眼睛,稍一用力便将她带倒在床上。
她耳根微红,往床中央缩了缩,随口问:“什么条件?莫不是要你从政?”
他吻了吻她泛红的耳垂,笑道:“单是从政,那还简单一些。不过这些你不必操心,我能办得到。”
她登时便心软了,圈住他的脖子微叹:“要不算了罢,我和外公说一说……”
“你若和他说了,大概我这辈子都娶不到你了。”他轻笑,“其实就算他不要求,我也会回来走这条路。”因她是谭谢二公的孙女,若想护她周全,他势必要在政坛上开辟一方自己的天地。
谢知远不过是给了他一张梯子,他自愿往上爬罢了。
“我很想你。”他看着她的眼。他经过谭家大宅多次,却只在她房间的窗台下徘徊,一次也没有上楼。在做出一番成绩之前,他自觉无颜面对他的姑娘。
她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轻声道:“我也想你。”
这羽毛般的一个吻瞬间点燃了他压抑许久的满腔相思。
“还有一些时间。”他说,“趁这些时间,我们做一些别的事情吧。”
她一愣,却见他翻身压了上来,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撬开了她的齿。这疾风暴雨式的吻令她头晕目眩,只本能地揽紧了他的脖颈,任他予取予求。
冰凉的蚕丝被染上了别样的热度,原本平整的被子此刻乱成了一团。她白皙的肌肤与锦被上暗色的花纹形成强烈反差,直令他口干舌燥。
理智是什么?他已全然抛到了脑后。他满心满眼里只余了她缱绻的眸、柔软的腰肢以及带了几分惊惶地软糯嗓音。
他细细地吻她的锁骨,不去管时针已指向了哪里,直到床头的电话叮铃铃地炸响开来。
他的姑娘仿佛受了惊,将自己埋进了锦被。他不满眼前少了绮丽的风景,接起电话的刹那便带了几分戾气:“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场。”
“你要出门吗?”她的声音怯怯的,带了几分情…潮过后的喑哑。
他俯身将她带进怀里,吻她的发顶:“晚上有个宴。”
她瞪圆了眸子,瞬间想起了政客最常去的应酬之宴,以及宴上的衣香鬓影。这些小宴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尤其是心怀不轨的美人。
她的心上人既然从了政,免不了要出入这样的场合。她只觉心里烦闷,难受得慌。
他低头瞧她变幻莫测的眼,怎么不知道她心里在担忧什么,于是轻笑道:“这是我第一次出席大宴,没大有经验,可否请你赏脸做我的女伴?”
她呆了呆,没想到他竟直接将邀请甩了过来。她有些犹豫,她若出席,难免被人揣度了谭谢二公的立场。她虽不关心政治,可是这些细小的常识却是自小耳濡目染习得的。
他忽而叹了一口气:“那些老家伙以为我单身,今夜怕是筹谋已久。”
筹谋什么?她当即便了悟,心内的焦灼挠得她难受。
“你真的不来陪我吗?”他的语气哀怨极了。
她扭过头不看他,置气道:“我哪能处处陪在你身边,我若不在你便乱来,那你往后别来找我了。”
他将她的脸扳回来,叹道:“哪怕我服软卖乖也没法骗得你来我身边,我大概是天底下最失败的追求者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时间快要到了。”
他垮了肩埋首在她胸前,吻细碎地落下来,带了几分他的脾气:“我不去了。”
她被他吻得发痒,微喘道:“哪能不去啊,第一次大宴正是收服人心的好时候。”
“你做我的女伴,我便去。”他不依。
她坚定地摇头:“我不能去。”
耳鬓厮磨了半天,她就是不肯松口。他只得悻悻地起身,打开衣柜翻找晚宴该穿的衣物。
她随手抓起他的睡袍披在身上,赤脚走到他身边,素手一点直接抽出了衣柜里的一件衬衫:“穿这件。”
他愣了愣,就见她迅速给他挑好了衬衣和外套,一并搭配好了领结。
他张开手臂任她摆布,直到穿戴妥当了他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着正帮他打领结的姑娘。
他的姑娘鬓发微乱,素着一张小脸,低头认认真真地鼓捣着他的领结,散落的乌发中恰露出了一截白生生的脖颈。
他喉头一烫,忍住了想将她揉进怀里的欲…望。
她总算将领结系好了,退后几步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眼前的男人丰神俊朗、气质卓然,她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的。
她邀功似的抬眸看他,就见他的眼里带了几分促狭的笑意。
“我看你刚刚那副模样,是个合格的妻子。”他笑着说。
她红了脸,连推带搡地将他赶到门外:“你快走吧,要迟到了。”
他捉住她的手吻了吻,这才出了门。
她靠着门框,穿着他的睡袍,一如所有目送丈夫出门的小妻子。
***
送走了辜尨,书玉百无聊赖地躺倒在床上。人若闲了下来,便容易胡思乱想。
她纠结了许久,终是下了决定:她得跟着去那晚宴瞅一瞅,不进场,只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被乱花迷了眼。
晚宴办在城区边缘的一座公馆。门卫本要拦着书玉,却被巡视的副官喝止。
谭谢二公家里的那位千金,副官还是认得的。他笑着看向面前的小姑娘:“你外公一会就到。”
书玉扯了个笑容。既然外公也会出席,那么她更不好露面了。于是她在院子里寻了个角落,从这个能看见公馆大厅里的大部分场景。
此刻天色已暗,公馆里灯火通明。她坐在庭院的喷泉边缘,靠着雕塑往公馆的落地窗里望去。晚宴刚刚开始,各方人士正鱼贯而入。
她一眼便认出了人群中的辜尨。他正被几位北派党簇拥着,不知在聊些什么。
正说着话,忽而其中一位北派党向外招了招手,一位衣着艳丽的年轻女郎便被招了过来。女郎一过来,那几位北派党便借机离开,独留辜尨与那女郎两两相对。
院子里的书玉心头堵了一口气,泄愤似的飞起一脚踢向地上的小石子。
那石子腾地跃起,不偏不倚砸到了辜尨正对着的窗子。
石头砸在钢化玻璃上的声音清脆而刺耳,书玉吓得缩起身子躲在雕塑身后。千万别被发现了。
所幸公馆内乐队的演奏声够大,将石子的声音掩盖住了。她等了一会,这才小心翼翼地从雕塑后探出了半个脑袋。
辜尨仍站在那扇窗子边,只是他身边的女郎不见了。
***
那一声石子撞击窗户的声音细微极了,并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辜尨本不在意,目光却下意识往窗外瞥了瞥。
这一瞥便瞥见了一只干了坏事急急往雕塑后头躲藏的小羊羔。
他如今的目力非比常人,清晰地捕捉到了雕塑来不及遮掩的浅青色裙裾。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连耳边女郎喋喋不休的聒噪也没那么惹人烦了。
“辜先生,我父亲想约您明日入府小坐,您看?”女郎娇俏地笑了笑,“我也希望明天能见到辜先生呢。”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陈小姐,很抱歉,明日我须在家陪伴我的爱人。”
女郎愣了愣,继而笑了:“辜先生明明单身,犯不着找这样的理由来拒绝我吧。”
他挑了挑眉,状似无奈道:“不瞒你说,我正努力追求我心中的女神,尚未成功。见笑了。”
女郎有些怅惘:“不知辜先生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一定风采卓然吧。”
他对着夜色中的庭院举杯:“我喜欢的人,就在那里。”
女郎好奇地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了喷泉边立着的希腊女神雕塑,登时心境便有些微妙。
“辜先生,我听见我父亲叫我了。”女郎提起裙裾,婷婷袅袅地离开了,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辜尨笑了笑,并不以为意,只望着夜色下的庭院,心情大好地饮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听说你今日赶走了一打名媛淑女。”谢知远缓步走了过来。
辜尨转头,笑道:“谢老,您就别费这番心思了。那些莺莺燕燕,我一个也看不入眼。我能看得入眼的,只那一个,您是知道的。”
谢知远笑了。这小子眼界太高,偏偏看中的是他的宝贝外孙女。
辜尨知道,今夜的这个局不仅是要将他正式引荐给南北两派要人,还是要考验他能否在旖旎的粉色攻势中岿然不动。
谢知远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你的能力确实令我心惊,那一堆烂摊子倒真被你理得妥妥当当。若你能做我的徒弟,我大概要得南北两党的嫉妒了。”
辜尨谦逊地笑了笑:“谢老过奖了。”忽而他话锋一转,“不过徒弟算不得什么,若我能入赘做了你和谭公的半子,大概更能得两派钦羡吧?”
谢知远一愣,继而笑了起来:“狂妄的年轻人。不过,我倒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
书玉坐在喷泉边瞅了半天,见着谢知远与辜尨谈话,恨不得伸长耳朵贴上去听。
不过一刻钟,谢知远走了,窗边又只剩下了辜尨。只见辜尨饮尽了杯中的最后一点红酒,离了窗往大厅内走去。
他这一走,便进入了她的视线死角。她踮着脚尖望了半天,都没能找到他的身影。这家伙,该不会躲在哪个暗处与旁的妙龄女子亲近吧?
“这位小姐,你在找谁?”身后传来一道嗓音,惊得书玉一个趔趄。
她站在喷泉的边缘,这一趔趄险些就要往喷泉里倒去。
不过她到底没能掉入喷泉池,池子边的男人及时的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揽入了怀里。
“见了我这么激动?”辜尨笑得促狭。
书玉羞愤得直瞪眼:“谁要来见你,我来找我外公。”
他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对,你来找你外公,我来找你。”
他揽着她坐在喷泉池边,变魔术般变出了一碟糕点:“喏,见面礼。”
她啃了一小口精致的小甜点,入口即化的香甜瞬间攫取了她的所有注意。
“好吃吗?”他问。
她弯了眉眼,点了点头。
“给我尝尝。”他说。
她举起剩下的小半个糕点,他却看也不看,直直吻住了她的唇。她的馨香夹杂着糕点的甜味,搅得他心旌摇荡。
静谧的小夜,无人问津的庭院,只能听见喷泉细细的水流声。
这夜,北平庆功宴中少了个主角,任南北两派怎么找也找不着那位手腕惊人的政坛新秀。
有相熟者问谢知远:“谢老,那位前半场还在,怎么后半场就不见踪影了?”
谢知远长长叹了一口气:“散了吧,后半场他的克星来了,他不会回来了。”
第240章 Chapter35。 许你安庭
这半年来; 咸丰书局每日都弥漫在馥郁的花香中。也不知何方追求者; 每日都要往组员书玉的桌上放上一束花。各类花种样样不重; 有时是精致昂贵的法国玫瑰; 有时是带了露珠的山间小野花。每个花束内都夹着一个小名签,上面写着Gu; 再没有旁的信息了。
奇怪的是; 屡屡掐断书玉桃花的组长却对这些花束视若无睹。
书局内的其他组员却不干了。难得书局内来了个女成员,更难得的是不仅生得貌美性格讨喜; 内外勤的业务水平也是一等一的。这样一个哪哪都好的女组员,不在书局内部消化,哪能便宜了外人?
于是咸丰书局内兴起了一阵阻止外人觊觎组内女成员的暗战。无论内勤还是外勤人员,由内到外将咸丰书局封锁得密不透风; 试图逮到那个不知好歹的追求者。然而哪怕最精良的探员至今也没能找着送花人的影子。每天清晨,总有一束花雷打不动地出现在咸丰书局内部,无声地表达对书玉的恋慕。
外头截不断,只好从内部做工作。
“书玉,你看我们组长多好,年轻有为、英俊多金,比外头那些野花野草好多了。”贺子池只要得空就要来书玉面前叨叨几句,“你可别被外头那些小毛贼的伎俩给迷惑了。”
平素不八卦的龙牙也忧心忡忡地过来对书玉道:“喂; 你别是被那几朵花给收服了吧?外头的野男人一般只贪图女人的年轻美貌; 等新鲜劲过了转手就抛。我们组长虽然不懂如何讨得女人欢心,可是他认准了一个就是一辈子。”
书玉如今已能面不改色地应对组员的操心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说罢悄悄捧起今晨尤带露珠的花束嗅了嗅; 心内的愉悦荡起了一组小音符。
组员口中的“外头的野男人”每日忙得连轴转,却还能准点往她这里送花,她已觉得甜蜜。如今,北平辜尨的名号越来越响,谭谢二公不便处理的事务统统落在了他的肩上,愣是在一北一南两派中横生了个相互制衡的中间势力。
咸丰书局内事务繁忙,北边政事更忙。书玉只得一周见一次心上人,心内不免怏怏。每次见面二人皆如胶似漆,恨不得长夜无终、黎明不再来。
眼见周末又要到了,她的心情不禁飞扬起来,连带看组内整天操心她终生大事的八卦头子贺子池都顺眼了许多。
这日清晨,咸丰书局阻挠采花贼防暴特勤小组有了重大发现。这一次的花束是一大捧娇艳欲滴的西府海棠,花束内的纸片上除了Gu外,还多些了一行字。
下午五时一刻,听轵巷七十八号见。
咸丰书局上下一片欢腾,众人皆抛下了手中的大事小事、正事杂事,一窝蜂涌去了听轵巷。
这天傍晚,北平最精英的探员暗哨们齐齐隐匿在听轵巷的街头巷尾,只为看一看半年来那个神秘莫测的追求者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位老探员暗叹,这听轵巷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啊,北平大半的上位者都在这里安了宅——那位追求者挑在这个地方约会,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此问无人能答,只能静待主角出现。
书玉第一眼瞅见那束西府海棠时,心里莫名一跳。这个季节非西府海棠的花期,辜尨却送来了一束开得正艳的西府海棠。她不禁想起了伦敦小院里的那一株奇迹般开花的老枯树。不知不觉中,她与他的初识已过去了一年有余。
她当然知道花束到她手里之前早已被书局内的大佬们里里外外的探查过了,他们自然不会放过这张写了赴约地点的纸条。可以想到此刻听轵巷怕是已被咸丰书局的探员包抄得严严实实了。
辜尨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她不免腹诽,难得一周一次约会,他怎么把地点都透露了呢。
腹诽归腹诽,她还是满心喜悦地去往听轵巷赴约了。
听轵巷七十八号坐落在小巷深处,是一处风景独好的带院独栋小宅。傍晚时分,巷子里见不着人影,书玉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后背扎着无数道隐秘的探究目光。
她的同僚们大概躲在暗处嗑着瓜子,就等她敲开这扇门了吧。
她无奈地扶了扶额,敲响了七十八号的门。
吱呀一声,房门大开,一身工装的辜尨笑着看向她:“来了啊,进来瞅瞅。”
躲在屋檐街角等诸般旮旯角的探员们差点把嘴里的瓜子吐了出来。刚刚开门的是谁?那不是这一年来声名赫赫的北平辜尨么?
咸丰书局的探员大多出身世家,自然知道北平辜尨的名号意味着什么。他们没想到那位手腕狠辣的政坛精英除了西装革履外居然还穿工装,更没想到原来辜先生也能笑得这么温柔——还是对着他们咸丰书局最讨人喜欢的解语花。
书玉额角挂了一滴冷汗,她匆匆走入门内,啪地合上了大门,将身后那堆热辣辣的目光隔绝在门板后。
“你怎么把地址也写在纸片上?”她嗔怪起来,“你难道不知道咸丰书局里都是些什么人吗?”
辜尨笑着揽住她的腰:“不写地址,他们怎么会过来?”
她不明所以。
他淡道:“既然要给你盖戳了,自然要光明正大的来,最好让你的同僚们都知道。”得让那群精力旺盛的老油条并小崽子们知道,他的姑娘已经盖了他的戳,他们别妄想了。
她被气笑了,指着他的工装道:“好好的,怎么又穿了这一身?”
“因为要做工啊。”他说,“这身衣服方便。看看我做的,你喜欢吗?”
她一愣,这才转头好好打量这间庭院。
庭院设计得漂亮极了,西洋简约建筑的设计中融入了古典婉约的风格,她只一眼便喜欢上了这处院子。
院子中央是一幢三层的小房子,每一层都带了个木质小阳台,顶层还有个三角小阁楼,每一处细节都是她喜欢的模样。最叫她惊讶的是房前的那株西府海棠,像极了他们伦敦定情的那棵老树。
“这些……都是你做的?”她惊讶极了。
他笑着点头:“从回国那日就在忙活了,确实费了一番功夫。所幸我的工艺还没退步,造出的房子还算能入目。”
她已惊叹得说不出话来。
他揽着她道:“大致的工程算是完工了。我还准备做一张双人长椅放在院子里,日后我们可以躺在长椅上就着西府海棠乘凉。”
“二楼给你辟了个藏书室,你可以把你喜爱的古籍都摆在里头,笔墨纸砚以及拓印鉴定等工具都已齐全,你在那里办公也是没问题的。”
“你的藏书室与我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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