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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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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试?”他愣了愣,“我不需要面试,以我的资历,可以直接留在皇家实验室。当然,如果你觉得那里薪水不够高,养不活你,我也可以去找别的工作。当然,同样不需要面试。”
皇家实验室的薪水在整个伦敦算得上是相当诱人了,却被他说得这样一文不值。她暗自翻了个白眼,当即转入正题:“给我爷爷和外公看的呢。”
他瞬间敛容:“他们知道了?”
她点了点头:“嗯。不仅知道了,还要我立刻与你断绝来往。”
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棘手。虽然他在国外待得久了,见惯了不受长辈影响的自由恋爱,但他知道在国内,长辈的认可与否决定了他能否最终抱得美人归。
她觑着他陡然变了的脸色,忍俊不禁道:“放心吧,我都把材料准备好了呀。铁定过审。”
他看着她那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也觉得有趣:“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有这么贴心的女友,实在是他的荣幸。
她哗哗哗将材料又翻了一遍:“还缺张照片。快给我一张你的照片,要帅的,特别特别帅的那种。”最好在甩出照片的刹那直接亮瞎老头子的眼。
他有些为难:“……好像没有。”他只有一张入师门时与白弗利教授的合影。
她也不着急,迅速将材料并纸笔收回挎包:“走,照相去。我都预约好了,就知道你没有。”
他忍不住笑了:“你这是神机妙算啊。”说着伸手接过她的挎包,顺带替她理了理围巾。
以往他不喜欢照相,觉得这种事情既无聊又浪费时间。不过若是与她一同照相……他忽然期待了起来。
照相馆就在学院附近,口碑很不错。
一入馆书玉就将辜尨推到了摄影师面前:“请给他拍一张帅气十足的单人照。”
摄影师是个胖乎乎的老爷爷,听了她的话,笑得眯起了眼:“放心吧小姑娘,一定把你的小男友照得漂漂亮亮。”
单人照很快就照完了,辜尨却不打算离开:“再照一组。”
摄影师点头:“想照什么样的?”
辜尨揽住了身边的姑娘:“我和她。”
书玉讶然抬头:“好突然啊,我什么都没准备。”她头发散着,完全素颜,衣服也是灰扑扑的学院常服,实在是太丑啦。
辜尨哪里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放心,拍出来就我看。”
书玉更不乐意了:“那更不行。”她得留下最美的画面给他呀。
“听话。”辜尨按住了怀里躁动的小女人,“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他不由分说地牵着他的姑娘走到了镜头前:“就这样,照吧。”
书玉扭扭捏捏不愿面对镜头。
摄影师笑道:“小姑娘,抬头啊。”
书玉勉为其难地抬起了头。
“笑一笑。”摄影师又说。
书玉正准备机械地扬起嘴角,突然肩膀一紧,自己毫无预兆地被身边的男人揽了过去。
她惊得瞪大了眼,只觉得鼻尖落下了轻柔的一吻。
咔嚓。摄影师按下了快门。
***
自摄影馆出来,书玉便一直红着脸,任辜尨如何安抚打趣也不见好转。
脸上的红晕直到她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也没有消褪的迹象。她刚刚踏入一楼的小客厅,便听见客厅里头一阵哗哗地响动。
“她回来了,动作快点!”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书玉狐疑道:“你们在干嘛?”
玛丽轻咳了两声,指了指小桌上的一堆纸片:“喏,给你准备的。挑吧。”
书玉愣了愣,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她走到桌边,拿起一张纸片瞅了瞅。只见纸片上贴着一个年轻男人的照片,旁边还有注解:姓名、年龄、学院、爱好、表白语等等。
“这是什么?”书玉面无表情地看着缩在沙发后头的一群姑娘。
玛丽硬着头皮道:“谭,我们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在整个学院乃至隔壁理工学院都是相当抢手的。”
“所以?”书玉挑眉。
阿加塔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所以你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中国俗语是这么说的没错吧?”
简附和:“对呀,我们都知道辜那天晚上爽约了。其实我对亚裔男生的印象特别不好,他们虽然优秀且迷人,但他们根本就不尊重女性。我曾经就喜欢过一个亚裔男人。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写信与他表了白,他却再也不理我了!”
安左看看右看看,终是轻轻柔柔道:“谭,要不你试着与这些人相处一下?他们都很优秀,且暗恋你很长时间啦。”
书玉很是为难地看着手中云集了各类肤色青年才俊的告白纸片,脑中情不自禁地回荡起谭复的咆哮:“你敢带个洋鬼子回来试试?”
“我……”她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来该如何安抚姑娘们的情绪,“我饿了。”
她无限委屈地望着姑娘们:“我好饿啊,有吃的吗……”
原谅她实在找不到转移话题的其他方式了。
***
夜深人静,辜尨枕着臂仰躺在床上,手里把玩着一个金属怀表。
怀表的盖子内侧嵌着一张照片。照片里,他低头吻住了他的姑娘。他的姑娘瞪大了眼,白皙的面颊染了红晕,娇俏又可爱。
这是他私下里让摄影师加急洗出来的样片。他对着这张照片已看了一个晚上,怎么看也看不腻。
他从亚伯口中得知了那管救命血液来自谁。
大约老天真的开了眼,让他摸爬打滚这么多年后遇到了一个她。
在遇见她之前,每一天对于他而言皆单调而无趣,白天忙活于实验室,夜里流连于黑市与赌刀场。他将两种截然不同的角色玩转得游刃有余,可日子长了,他只觉得索然无味——再难的实验他都能做成,再锋利的刀他也能瞬间破开,白日里享获名誉,黑夜里斩获黄金,却仿佛他只为别人而活,为实验室、为韩擎。
直到他遇见了她。
遇见她后,他开始憧憬每一个黎明,他开始惜命,他想与她共度人生——他自己的人生。
黑夜里踽踽独行的人遇上太阳,开始渴望光明。
他遇上了他的太阳,于是他放弃了黑夜。
***
同样的深夜里,嘉穗辗转难眠。她在阎崶的授意下找到了一份正经的零工,每个月的积蓄攒下来,大概够她在郊区租一套舒适的房子。与她一同打工的姑娘们友善而温和,今日约她周末一同去影院观影。
生活似乎正向着她所未知的方向发展,有如梦幻。
正当她出神地规划着周末该穿哪一套衣服赴约,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她腾地坐了起来,理了理衣物:“进来。”
阎崶从门外探进半个身子:“周末有空吗?我带你去见一见我的父亲吧。”
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友好邀约,她却如遭雷劈,脊背发凉。
“好啊。”她笑得温顺,“正好我周末没有别的事呢。”
第230章 Chapter25。 西郊教堂
书玉原以为; 将辜尨的各方材料寄回家; 应该就能平息家里那俩老头子的怒气; 谁知才过一周她就收到了谭复更加暴跳如雷的电话。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男孩子?”谭复在电话那端问。
书玉听出老头子的语气有些不对; 于是小心翼翼道:“是啊,觉得怎么样?”
“胡闹!”谭复拍桌; “这就是你说的家境平凡的优秀学子?”
书玉缩了缩脖子; 不明白老头子发的哪门子火。
“你知道他的家世吗?你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居然就敢和这个人在一起?!”
书玉呆了呆。
“他是中土辜家的人。辜家知道吗?就是那个和我站在两个对立面的家族,愚昧亲日、贪婪无度。”谭复咆哮; “我不允许我的孙女和我政敌的后辈卿卿我我!”
书玉愣住,她没有想到辜尨的家世竟也相当富足,且与谭复持了相反的政治立场。
“爷爷,你听我说; 辜尨和他家里没有关系的。”她急急地解释,“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他不会牵扯任何政治立场……”
“这话是他跟你说的?”谭复问。
书玉语塞。辜尨没有说过,只是她推测的。辜尨曾言自己是家族的弃子,一直独自过活,于是她断言他与中土辜家应是没有关系的。
谭复见话筒那端没了声音,于是恨铁不成钢道:“你知不知道,这个辜家的小子曾经替他们的家族在政坛中闯荡过一阵子。他很聪明; 极度敏锐; 且手腕果断狠辣,我就在他手底下吃过亏!”
书玉怔然。她没有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隐情,辜尨竟曾入过政坛。他只字未提; 她也从未问起。
“傻丫头,跟他断了吧。”谭复蓦地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个人你驾驭不了的,他的身份太多面了,连爷爷都看不透。你会被他吃得死死的,到头来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书玉只觉得大脑一阵嗡嗡作响,直到话筒里传来了忙音,她才回过了神。
爷爷口中的辜尨,当真是她认识的那个辜尨么?
她可以为了爱情疯狂,但她没有办法不顾忌家里头的两个老人。他们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可能抛却二十年的养育之恩去追求所谓的罗曼蒂克。
如果辜尨当真与谭复和谢知远处在对立面,那么她该怎么办?
***
“谭,你怎么了?”简关切地问,“从昨晚到现在,你一直魂不守舍。”
书玉回神:“啊,没事,我在想论文的框架……”
一旁趴着翻阅杂志的玛丽冷哼道:“那就是有事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篇论文早就定稿了么?不仅定稿了,还得到了艾尔莎教授的盛赞。”
书玉哑然。
简摸了摸书玉的发顶:“亲爱的,你有心事。而且还是难解的心事,因为辜吗?”
书玉垂眸。如果单单因为辜尨,那还好办,偏还牵扯到了她最爱的两个老人。
简盯着书玉的面庞看了半晌,忽而作了决定:“今日我要去教堂,不如你和我一起吧。”
书玉呆了呆。
“团契的兄弟姊妹很和善,你会喜欢的。”简笑着说,“他们通达且有智慧,也许会给你一些启示呢?”
书玉看了看窗外。阳光明媚却不刺眼,正是外出的好时候。
“去吧。”玛丽托腮道,“你一直在屋里坐着,也解不开心结,倒不如出去散散心。”
书玉吐出一口气,挽住简的胳膊:“今天我就把自己交给你啦。”
简咯咯笑了起来:“我的荣幸。”
简常去做礼拜的教堂位于西郊的小坡头。教堂坐落在翠色的草坪间,四周是伦敦难得一见的乡村景色。
书玉和简入内的时候,牧师已经开始讲道了。她们在后排找了个空位,轻悄悄地坐了下来。
邻座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白人老太太。她笑眯眯地看着书玉,伸手递给她一个十字架:“新来的小姑娘,愿主保佑你。”
书玉点头道了谢,下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里的十字架。那是一个古铜色的金属十字架,外观古朴,很有质感。
上帝能听得到她的声音吗?她握紧了十字架,仿佛这样就能将满腹心事祛除得一干二净。
唱诗班的弟兄姊妹开始演唱的时候,书玉离开了主教堂。行走间,她来到了一件小室。室内安静极了,特质的隔音装置甚至将主教堂的圣歌隔在了门外。
书玉认得这个房间。她曾听简描绘过,这里是忏悔室。室内立着一个公用电话亭般大小的密闭小房子。小房子中间有一道隔板,忏悔的人从隔板这一端的门走入,神父则从另一端门进入。忏悔者和神父进入后,身后的木门自动合上,尔后忏悔者隔着那道木质的隔板将心底里的烦闷对着神父一吐而光。
灵魂因罪孽而负重,若将罪孽倾吐干净,由身到心都会发生质的改变。
室内的静谧与安宁令书玉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沉静。她合上了身后的大门,向着中央的小房子走去。此刻这里没有神父,无人听她心事,可她却莫名地想将心中的郁结倾吐出来。
她走进了忏悔者的隔间,反身关上了小门。
密闭的小空间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令她觉得安心。隔板上有一扇小窗,以往神父就是经由这个小窗来谛听忏悔者的心声。
书玉轻吐了一口气,对着小窗开始低语。既然没有神父,那么她的话且当直接说与上帝听了罢。
***
韩擎今日有些背运。
他与黑三角的一位老板谈了生意,奈何半道被竞争对手截了胡,还累得自己一身伤。没了辜尨的助力,他就仿佛失去了一条有力的右臂,处处收到钳制。
好不容易甩掉了尾巴,他拧身躲进了附近的教堂,正寻了一间安静的小室准备处理一下伤口,就听见门外有人在靠近。
他急中生智躲进了忏悔室里的小隔间,一钻进去当即锁上了身后的小门。
门外那人走进了小室,竟也和他一样把自己锁进了小隔间。此刻,他与那人只隔着薄薄的一层木头隔板。他背贴着隔板一动不动,凝神屏息,只求隔板后的那个人不是行家,嗅不出他极力掩藏的血腥味。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击晕对方,却听隔板后传来了细细的女声。
他一愣。竟是个女人,且听声音还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子。
更令他惊讶的是,女孩说的是中文。且这说话的声音和腔调,他似曾相识。
很快,他想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了——正是几个月前在码头上救了他一命的中国女学生。
他透过小窗的缝隙往隔板对面瞄了一眼,果真看到了那张熟悉的清丽面容。
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下来,他饶有兴味地往隔板中央的小窗户靠近了几分,听那姑娘絮絮叨叨说着她的心事。
听了半天,他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姑娘喜欢上了一个人,且为这个人伤心难过得要落泪,似乎她家里还不同意他们来往。
他不禁在心里暗骂,到底是哪个幸运的小子能得到她的青睐。偏偏得到了她的心还让她这样伤神,实在是欠揍。
她说着说着,竟小声地哭了起来。
细细的哭声仿佛小猫叫,挠得他心里直烧。他下意识想递一张帕子过去,奈何他糙汉子一个,摸遍全身上下愣是找不出块干净的布来。
“我好喜欢他呀。”姑娘哭得伤心,“可是他为什么与我爷爷和外公站在对立面呢?”
韩擎抓耳挠腮,恨不得凑上去说一句:姑娘你别哭了,大不了把他踹了,天下大好男儿多了去了,比如——
他愣了愣,比如谁呢?
脑中第一反应居然是:比如他韩三呀。
他当即摇了摇头,受惊般按住了左胸。呸,韩擎你鬼迷心窍想什么呢?!
姑娘哭得越发伤心,对着小窗口道:“上帝,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附耳在小窗口边偷听的韩擎心里一咯噔。
唉,这个香软的姑娘把他当成上帝了啊。可惜他这个落魄上帝连块给她擦泪的帕子也没有。
第231章 Chapter26。 袒露心扉
书玉一个人躲在忏悔室的小隔间里哭畅快了; 心里的郁结散去了不少。
她也不急着出来; 静静地待在里头等心情彻底平复了; 这才悄摸摸地拧开门走出来。室内依然静悄悄的; 没有一个人。她吸了吸鼻子,准备出门找简。
待她出去了一刻钟; 小隔间另一边的门吱呀开了。韩擎从门里走了出来; 手里握着书玉落在隔板小窗口处的十字架。
他饶有兴味地把玩着古铜色的金属十字架,揣入兜里闪身出了忏悔室。
唱诗班的乐声依然环绕在穹顶; 书玉在后排找到了简。
“你去哪里了?”简轻声问,“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书玉有些不好意思:“我去忏悔室了。”
简咯咯笑了起来:“忏悔过后感觉怎么样?”
“还不赖。”书玉弯了眉眼,“看来我该多来这里忏悔,荡涤一下灵魂。”
两人一直在教堂待到了傍晚。夕阳西斜; 晚霞在这片乡村小地上洒下了金红的影子。
书玉趴在教堂后排的椅背上,眯眼看窗外的余晖。她既舍不下辜尨,也舍不下家里的老头子,故而纠结万分。
可事到如今,她该做的应是珍惜眼前时光——珍惜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光。
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得不分开,她至少充实地度过了与他相伴的每一分每一秒。
回程途中,书玉一眼便看到了等在公寓小院外的辜尨。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外头罩了一件长风衣; 很是闲适地等在那里; 仿佛等待是一件再美妙不过的事情。
简拍了拍书玉的肩,轻声道:“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说开了就好; 你可别闷在心里。”
“你们都彼此喜欢,不要因为误会错过了呀。”
书玉侧身抱了抱可爱的小室友:“亲爱的,放心吧。”
简雀跃着蹦入了院子,独留书玉在院外与辜尨两两相对。
“今天去了哪里?”他走过来,撩开她鬓角的碎发。
她笑着走过去,环住了他的腰:“和简去了教堂,你等很久了?”
他笑了:“不久。”只要是等她,多久他都愿意。
“找我做什么呢?”她抬头问。
“闲着无事,就想来看看你。”他说。从皇家实验室出来,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她的院子,他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辜尨。”她忽而叫了他的名字,“先前我只想到了要我的家人认可接纳你,可从来没有想过,如果你的家人不接纳我呢?”
中土辜家是一个半隐世半入世的家族,家底雄厚、行事神秘。最重要的是,辜家与谭复站在对立面。如果辜尨与辜家密不可分,他们也许真的走不到最后了。
辜尨一愣。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怀中人一瞬低落的情绪。
“你瞎想些什么?”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睑,“我虽曾是辜家人,但早已脱离宗谱。我的人生我说了算,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选择。”
“只要你愿意与我在一起,再没有什么能阻挡我向你靠近。”
书玉微怔,脱口而出:“你为何没有告诉我,你曾经代表辜家入了政坛?”
辜尨眼中闪过一抹讶色:“我曾想替我母亲讨一个正式的名分,于是替辜家做事,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我母亲已过世,她并不稀罕辜家的名分,只希望我尊崇本心过活,不必受制于辜家,于是我就离开了。”
“书玉,你在担心什么?”他眉心微蹙,“你不喜欢政客?那好办,我以后绝不从政。”
她垂眸,不知该如何与他说这其间的错综复杂。
“还是说,你家里的长辈不喜欢我那段从政的过往?”他又问。
她心里一咯噔,没想到他竟一语猜中。
他观她面色,当即了然:“你爷爷和外公不喜欢我?”
她眼眶一涩。
他又道:“他们不希望我们在一起?”
她垂头不说话。
他蓦地笑了:“傻姑娘。”他将她按入怀中,轻吻她柔软的发顶。
“你就为这件事发愁?”他低低地笑了,“讨得老丈人欢心这活儿该由我来操心,你只要安安心心地待在我身边做你想做的事。”
她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心里的烦闷又散去了几分。可她不敢告诉他,她的爷爷和外公是谭复和谢知远。她怕他听了他们的名字,就该退缩了。
想当初,她一身傲气地考验他的韧性,非得他心性坚韧才答应与他在一起。可现如今她对他的感情已深入骨髓,纵是他退缩了,她也不愿放手。
正踌躇间,她听到头顶上传来他惯有的淡然嗓音:“我料想你的家世应该是不错的,也预料到你的家人会介入你的感情生活。但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被打倒。我不会让你在家人和爱人之间做两难的选择,我会让他们接纳我。”
他的承诺沉稳而简单,莫名叫她心安。
“所以,你别再皱着眉头了。”他笑着摩挲她拧起的眉心,“再皱,该变丑了。”
她腾地捂住额头,恼道:“你别看。”
他哈哈笑了起来,顺势啄了啄她捂住额头的手:“明日我与白弗利教授去一趟柏林,大约一周的行程,你要照顾好自己。”
她眨了眨眼:“下周?”如果她没记错,下周正好是当地的情人节。
他点头,肃然道:“我不在你身边,你别和乱七八糟的男人打交道,听明白了吗?”
顿了顿,他觉得不妥,又补充道:“不要和男生一起出去,同学也不行。”他的姑娘太抢手,他怕一个不留神没看住,被别人拐到窝里去了。
她忍俊不禁:“就算我和他们出去了,你也不知道。”
他皱眉:“其实我想和白弗利教授申请一下,看看这次公出能不能带家属……”
“不行!”她腾地脸红了。往年学院里也有带家属的先例,但那都是正儿八经的夫妻,只订一间房。她若跟着他去了,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他挑了挑眉:“所以你挑吧,是跟我一同去柏林,还是乖乖待在家里?”
“我不去。”她梗着脖子,“我就待在公寓。”
“我不在,你会和旁的男生出门吗?”他伸臂将她堵在墙角。
“我偏就……唔……”她还来不及唱反调,冷不丁又被他堵住了唇。
他的吻技越发炉火纯青,撩人的手段亦越发高明。她抵挡不住,只觉得忿忿不平——他的这些技巧全是在她身上炼出来的,最终又用回了她身上。
“听话,还是再来一次?”他笑得不怀好意,单手托住她的腰,看她软倒在他怀里。
她抬眸瞪了他一眼:“你到了柏林,也不可以和漂亮的姑娘说话。”
他轻笑出声,满意地吻了吻她的眼睑:“放心,全天下的姑娘都没有我家的漂亮。”
“真的要去一周吗?”她有些不舍。
“想我呐?”他牵了牵嘴角。
“谁想你。”她轻哼。
“可我会想你啊。”他说。
她不说话,睫毛微颤。
“漫长的一周啊。”他忽然叹道,“不如在临行前把这一周的份额都提前预支了吧。”
“唔……”
院子里,简悄悄地趴在海棠树后,偷偷看着树荫掩映下深吻的年轻男女。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将两人相依的轮廓勾勒得温暖而缠绵。
一对璧人,真好。
简终于放下心来。她背靠西府海棠,双手合十,闭目垂头作了这个礼拜最后的祷告——
仁慈的主啊,愿你保佑谭和辜永远在一起,有情人长相厮守不分离。
***
韩擎养成了个莫名的习惯。每日都要去西郊的教堂附近晃悠一圈,且时不时去那间忏悔室转一转。可惜他再也没有碰到那个女孩。
又是个周末,他再度钻入了那个密闭的小房间,百无聊赖地靠着隔板把玩着古铜色的十字架。
啧。怎么这么久了,她还不来呢?看来她的信仰不够虔诚啊……
正腹诽间,突然隔板后头有了动静。他陡然一惊,连忙屏住呼吸,斜着眼往小窗口的缝隙向对面看去。
入目的正是那个姑娘带笑的眉眼。
唉,这次她不哭了呀,他揣着干净喷香的帕子干等好几天了。
姑娘对着小窗口絮絮叨叨地说了一通,软软糯糯的嗓音仿佛一根羽毛,在韩擎的心脏上拂过来又拂过去。
这次她显然心情不错,似乎与情人的矛盾得了和解。但她又生了新的愁绪,她的爱人要去往柏林长达一周之久,偏巧那一周还是情人节。
韩擎登时来了兴致。走得好!是时候他韩三来撬墙脚了。
情人节是么?他最拿手了,到时候他悄悄去到她身边,给她一个充满浪漫的惊喜,保管让她忘了那个惹她流泪的负心汉。
第232章 Chapter27。 阴差阳错
不知不觉中; 情人节到了。
小楼里的姑娘们早就为这一天准备了许久; 纷纷梳妆打扮; 预备出门与心上人幽会。连空窗了许久的简也答应了实验搭档的邀约; 急急换上新的裙装赶赴约会。
唯书玉孤零零地留在小楼里,对着窗外的月色发呆。
玛丽今夜穿了一身酒红贴身礼服; 将火辣的身材勾勒得一览无余。她蹬着六英寸的黑色亮面高跟; 气势逼人地向书玉走来。
“谭,今夜有约吗?”
书玉托腮看着性感的室友:“辜去柏林了; 你说呢?”明知故问。
玛丽挑眉笑了笑,继而将几张字条拍在了书玉手边的窗台上。
“情人节礼物。”玛丽眨了眨眼,婀娜而去。
书玉拿起字条看了看,不禁哑然失笑。
字条上是一行漂亮的意大利花体字。
大意是:谭; 今夜有幸与你在伦敦桥相会吗?巴德。
看来玛丽对辜尨那夜爽约的事记恨得很呐,直到现在都不忘往她身边塞男人。
她随手将那几张字条放在窗台上,整个人倒向柔软的床。
没有辜尨的情人节,于她而言已失去了意义。
所以今夜该做些什么呢?她将自己深深地埋入枕头中,不如睡上一觉吧。睡醒了,也许他就回来了呢?
哪怕她再嘴硬,也不得不承认——她想他,疯狂地想念他; 想念他温暖干燥的怀抱; 想念他使坏时微挑的眉角,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肩膀; 想念与他有关的一切。
情深入骨,相思难解,小别离最是难耐。
半梦半醒间,她蓦地被窗外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响吵醒。她半撑起身子,凝神细听。寂静的夜色里传来枝桠折断的轻响,以及衣料摩擦墙壁的窸窣声。
深夜,伦敦深巷的小公寓,独身女子。
她脑海中残留的睡意陡然散了个一干二净。
此刻走过去关窗已经来不及,很有可能和窗外的歹人撞个正着,跑下楼也来不及了,她一个转身很可能就会将背部的空门暴露在歹人面前。
脑中迅速作出了判断,她一个翻身滚下床,以床为掩体避开破窗而入的歹人。
啪嗒。脚步落地的声响。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道脚步声不紧不慢地向她的床走来,最后停在了她的对面。此刻她与那深夜光临的不速之客只隔着一张床,只要那人再往这里走几步,就能发现躲在床脚的她。
她的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僵直的脊背沁出了一丝冷汗。
恰在她濒临崩溃的关头,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流水般的钢琴声。
她猛地一愣。玛丽等人早已去了狂欢夜,这栋小楼里只剩了她一个人,是谁在弹琴?
不得不承认,那琴音实在是美妙极了。
美丽却不浮华,朴实却不单薄,像一缕从山间吹向原野的小风,带着玫瑰的清香。
正在她充愣间,一道有力的臂膀突然从她背后伸出,将她牢牢地桎梏在了一个怀抱中。
“床头的柜子里有现金,请拿去!”她忙不迭地喊道。但愿这歹人拿了钱就走,不要伤害她。
忽而,身后传来了低低的笑声。
“谁说我是来劫财的?”那人落了一吻在她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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