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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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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走到此处,已完满无憾,只这优柔寡断的小儿令他忧心。
阎崶回握住老父的手,抿唇而无话。
出得圣马丁时; 天边吐了鱼肚白。阎崶呼出一口气,竟未料到在这里一待便是一个通宵。
此时得空; 他恍然想起家中还有恩师的外孙女。
一想到那个女孩; 他便忍不住蹙眉。近日来两人相处得还算融洽,可他能感到她的心思依旧浮沉不定。她表面上听话而乖巧; 实则有自己的主意,且并不因他的规劝而改变。
他想了想,忽而做了个决定。去她所在的学院看一看吧; 看看她在老师同学面前是什么样子的; 再决定是否需要向谢知远汇报这个姑娘无心向学的事实。
此刻正是清晨; 从圣马丁走到学院; 正好能赶上她的第一堂课。
说走就走,他拦了一辆马车; 报了学院的地址。
时间估算得很准; 阎崶抵达小礼堂时首课的钟声正敲响。他看过她的课表; 很快便找到了那间中型的阶梯教室。
教室里近百名学生已坐定,等着教授开讲。阎崶在后排寻了个角落的空位坐下,目光逡巡在学生间,寻找谭书玉的身影。
却未料,那个姑娘并不在这些人中。阎崶忍不住蹙眉,他没想到她还学会了逃课。
正在他的情绪越来越差时,台上的放映机喀地启动了。
胶卷机旋转着,将几件历史古物投放在黑板上的巨大幕布上。阎崶眯了眯眼,一眼便认出了那些古物正是中国古代的瓷器。
同时,他也认出了幕布前的女孩。
谭书玉。
原来她之所以不在座位上,是因她一直在讲台上。
看样子今日由她来做开课的报告展示。阎崶收起情绪,挑眉看她如何展开这个报告。他领教过她的英文,日常交流尚且磕巴,又如何能驾驭得了充满学术词汇的报告?
然而,谭书玉开口的刹那,阎崶不禁狠狠一震。
悦耳的英音,顺畅的表达,晦涩的学术词汇信手拈来,却又解释得深入浅出。看得出主讲人很有天赋,且平日里一定是下了苦功夫的。
阎崶惊愕极了。一个人的语音语调以及学术水平不可能在短期内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台上的那个人确实是他所见的那张脸,却完全与他所认识的“谭书玉”毫无相同之处。
台上的女孩落落大方,优雅而自信,在谈及自己研究的领域时显得专注而迷人。
而阎崶所认识的谭书玉,虽乖巧却端庄不足,且时不时显露出怯怯的神态,于很多事情上缺乏自信。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平素在家里的表现全是装出来的?
一时间,阎崶如坐针毡。短短的一堂课,他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他正要上讲台将她揪下来,却见她仍和导师及同学详谈甚欢。
又等了许久,终于等到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上了讲台。
谭书玉正在收拾材料。看到他的刹那,她水似的瞳仁里闪现了一抹惊讶,但很快,她又恢复了礼貌而淡然的模样。
“阎崶。”她微微点了点头,“我见过你,听说外公让你来照顾我。”
阎崶定定地看着亭亭玉立的纤细姑娘,恍惚间仿佛觉得看到了谢知远。
这个姑娘身上隐隐带着谢知远的气质,遇事不乱,温文有礼,四两拨千斤便将大事处理得妥妥当当。
只这一个照面,便令阎崶折服。谢老确实没有夸大,她当得起老人家的骄傲。
阎崶了悟,眼前的这个人,与他家中的那位绝对不是一个人——
学识和语音可以伪装,但气质不能。
且这位和善的姑娘并没刻意掩藏什么。
“谭书玉?”阎崶问。
书玉点了点头,心内却有些忐忑。她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阎崶,实在有些突然。阎崶数月不出现,她以为他已回了国。
“你可有孪生姐妹?”阎崶又问。然而话一出口,他就觉得莽撞了。谭书玉是独生女,哪里来的姐妹?
书玉愣了愣。为什么最近大家都关心她有没有孪生姐妹?
“没有。”书玉摇了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阎崶哑然。此刻他若告诉她,他认错了人,将一个与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认作了她,她该觉得他满口谎话吧。
书玉并不打算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力图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一个人在这里适应得很好,老师同学都很关照我,我的室友也很可爱。你不用担心,尽可回国去吧,爷爷和外公那里我会去解释。”
她的眼里闪了几分歉意:“给你添麻烦了。”
阎崶竟不知该怎么反驳。若他强行要求她搬到他的住处,只会显得他无礼而蛮横。
“方便带我去你的住处看一看吗?顺带拜访你的室友?”阎崶道,“总归我亲眼看一看才好放心。你也不用有负担,此番来英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照顾你只是顺带。”
一番话令书玉的心微微安了下来。既然阎崶还有别的事,那么自然不会日日约束她的行动,也不会与谢知远打小报告,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好。”她笑了,“待我回去与我的室友们说一声,做好准备邀你来作客。”
阎崶难得地柔和了眉眼:“荣幸之至。”
***
“辜,那天晚上mr。 x找你做了什么?”亚伯一边整理实验器材,一边问辜尨。
“没什么。”辜尨翻阅实验记录,头也不抬地答。
“真没什么?”亚伯狐疑。和大佬级的前辈独处,真没擦出什么火花来?
“你觉得能有什么?”辜尨忽而顿了顿,掀起眼皮看了亚伯一眼,“我看你小子最近不大对劲啊。神神秘秘的鼓捣什么呢?我让你把那个活体细菌销毁,你不会还留着吧?”
亚伯登时紧张了起来。他当然没有销毁。那么可爱的小彩虹,他怎么忍心销毁?
且最近他偷偷对小彩虹做了几组实验,有了极为令人震惊的发现。
这个活体细菌似乎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只是这个功效发挥的过程有些曲折。
他将细菌的提取液注入了白鼠体内,起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现象发生,只是小白鼠对细菌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而死亡。
但怪事发生在白鼠死亡之后。
原本已失去生命体征的实验体再度恢复了生机,而这个复生的生命体并没有正常生物应有的生命体征,比如心跳、呼吸,但奇异的是,白鼠的血液鲜活且正常循环。
此外,“活”过来的白鼠有了一定的自我愈合功能。其皮下组织异常活跃,能迅速对伤口进行缝合、再生。
彼时,亚伯拿着记录笔的手是颤抖的。他暂时不知道这个活体细菌意味着什么,但他想到了中世纪传说中的吸血鬼——换血后,先死后生,再而不死不灭。
他不敢将这个实验结果告诉辜,否则辜一定会强行将这个古怪的东西销毁。
为了保护他的小彩虹,亚伯努力维持淡定的面部表情,生怕被辜尨看出了端倪。
然而亚伯所不知道的是,辜尨才没有这闲工夫管他的面部表情。辜尨心里正想着那夜mr。 x的古怪举动。
那个前辈确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与他聊了聊,并和他过了招。
是的,mr。 x与他握刀过了几招。他破掉了mr。 x的六招刀式,在第七刀时他故意放了水,假装落败。他猜不透这位前辈的心思,自然不敢将自己的家底全部抖露出来。
mr。 x收了刀,温和地看向他:“我从很早就关注你了。第一次是在国王十字街赌场,后来更多的是在赌刀场,当然,这些你都不知道罢了。”
辜尨身形微微一僵。
“我很欣赏你,今夜你的刀术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mr。 x说,“我也没想到,你还是皇家实验室的科学家。这样算起来,你是我的师弟。”
“来我身边怎么样?皇家实验室能提供给你的条件我能给你双倍,只要你能帮我破除一套刀术,且助我研究一种东西。”
mr。 x的语音充满了诱惑,但辜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谢谢前辈的好意,我自知自己几斤几两,怕是达不到前辈的要求。”
mr。 x笑了,继而用中文道:“很久没有回故土,竟有些不太适应汉文委婉的行文和说法方式了。”
辜尨暗自震惊。这位在伦敦生化界极富盛名的前辈竟是中国人。
“没关系,我给你时间思考。你什么时候想来,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直到今日,他也没有回头找mr。 x的念头。那个人深不可测,思想大胆而诡谲,实在不是合作的好伙伴。
“辜?”亚伯戳了戳室友的肩膀,“你这一页看了得有半个小时了吧。”
辜尨倏然回神,啪地合上数据本:“收工。”
亚伯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这才几点……”
“我要匀出时间追老婆,你不懂。”辜尨脱下白大褂,披上大衣就往外走。
什么也不懂的亚伯:“……”
***
傍晚,阎崶打开了住宅的大门,迎面扑来一阵饭菜香。难得家里的这位“谭书玉”今日早早地回了家。
“你回来啦。”嘉穗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眯眯道,“今天我逛到了一家华人超市,买了些菜,你尝尝好不好吃。”
阎崶拖下大衣,状似无意道:“你很经常在外闲逛?”
嘉穗一愣,继而讪笑:“也没有……就是学习压力大的时候会去外面走一走。”
“今天我去了你们学院。”阎崶忽而觉得疲惫,“正巧见你上台做了展示。”
嘉穗手一抖,筷子掉落在了桌上。
阎崶只当没看见,继续道:“先前我说错了,你并不是无心学习。相反,你学得很好,我很钦佩。你能再跟我说说今日展示的内容吗?我对第三幕的汉代史很感兴趣。”
嘉穗面色发白:“吃饭的时候不谈学术吧,多败兴……”
阎崶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学术怎么能算败兴的事呢?今日我在台上与你聊了聊,那个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沉默在饭桌上蔓延。阎崶却极有耐心,等着嘉穗的回应。
许久,饭桌对面的女孩开了口:“我不是谭书玉。”
“我叫嘉穗,曾经我用名字首字母j与你通了半年的信。”
那一刻,仿佛世界静了音,阎崶的心脏忽地停止了跳动。
第219章 chapter14。 互换名字
“我在圣马丁照顾你的父亲,为了让远在中国的你安心; 我每一次都会将你父亲的情况写信告诉你。我口述; 疗养院里的修女姐姐下笔; 每一封信就是这么来的。
“后来我在通信中渐渐喜欢上了你。平安夜我鼓起勇气给你写了一封信; 可是我等了很久,你也没有给我回信。”
“那个时候家族急召我回国,于是我只能找了一个借口离开。”
“我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族中的长辈强迫我磨骨去皮,换成了现在这个模样。我也不喜欢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但没有办法,我无法反抗族中长辈的威压。”
“这次我逃来伦敦; 本想看一看你的父亲就走; 没有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你。大概这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心愿。”
“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我只想和你好好地生活一些日子。没想到时间过得这样快; 我想我也该走了。”
……
这夜,阎崶失眠了。
他没有想到j就在自己的眼前,而且还是他原以为的“谭书玉”。一切仿佛一个滚乱了的毛球; 捋也捋不清。
也不是没有过怀疑; 但嘉穗说的每一个细节都符合他的认知。
事实让他不得不承认——嘉穗就是j; 那个善良而热情的姑娘; 如今却被家族折磨得战战兢兢,卑微如一只蝼蚁。
他觉得心痛又难过。
寂静的夜放大了感官和情绪; 他的心潮久久不能平复。他自然不会让嘉穗离开他的公寓; 毕竟谭书玉已有住所; 而嘉穗无家可归。
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好好照顾这个姑娘吧,哪怕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她一些帮助。
他不否认,他对j存在着旖旎的情思,但这份朦胧的感情并没有延续到与他朝夕相处的嘉穗,因为信中的j与现实中的嘉穗存在着很大的区别,一个乐观明媚,一个卑微而谨慎。
可她们确实是一个人。
到底过去的几个月中发生了什么,使得这个姑娘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不好去问,心内的怜惜却越发浓烈。
既然他曾恋慕她的美好,那么他亦有责任拥抱她的创痛。曾经的j于他消沉时给了他温暖和希望,那么如今换他来给她依靠和安慰吧。
但愿他醒悟得还不算太迟。
今夜失眠的不止阎崶一人,嘉穗亦辗转反侧。
她撒了慌,她不是j。但她根据那二十封信,模拟出了一个j,只求阎封不要识破。
她不知自己这番怀柔的策略能起到几分作用,但看阎崶的反应,应是接纳她了。至少一时半会儿,他不会赶她走。
然而,她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依然没有消停。只要谭书玉不消失,那么她时时刻刻便要处在患得患失中。
她下意识揪住了被子,心内的戾气溢了出来。
谭书玉啊,你快些消失吧。
***
近来,无论理工学院还是文史学院的学生和老师都知道,白弗利教授的关门弟子对艾尔莎教授的得意门生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两位皆是年轻而富有才气的学子,瞬间博得了许多眼球。连带着白弗利教授与艾尔莎教授的陈年绯色事迹也被抖落了出来,叫人津津乐道。
书玉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辜尨却觉得这个趋势不错,全院都知道他的心思,那么出不了多久,她自己的心思也要掩藏不住了。
图书馆后头的长椅上坐着埋头翻着厚厚古籍的书玉,辜尨毫不费力就找着了他的姑娘。
“为什么坐在这里?不进图书馆么?”他坐在了她身边。
一提这个就来气。她抬头瞪他:“我学习的时候,你可以不坐在我身边么?”只要他俩坐在一起,整个图书馆里的眼睛便都往他们这里瞄,臊得她恨不得将脸埋到地底去。
他了然地笑起来:“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西府海棠还没开花呢。”她忿忿,“你也还没转正。”
他摸了摸鼻子。唔,这倒是个问题。
书玉正翻着书,忽而想到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来。她转头问身边的男人:“你……有没有什么癖好,比如制造一个……和旁人一模一样的真人?”
“什么?”辜尨一愣,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她只觉得舌头打了结,索性破罐子破摔道:“听说你们这些科学怪人,喜欢造一个与自己追求的姑娘一模一样的人,储在身边消遣……”
话音刚落,她的耳边便传来了他的朗声大笑。
“笑什么啊!”她耳根通红,“简都告诉我了,你们这些天天待在实验室的人品味都很奇怪。”
“我可以抱抱你么?”男人忽而道。眼前的小女人实在是太可爱了,眉眼皆是他最爱的模样,连发火的样子也挠着他的心窝。
她愣了愣,继而连脖子也红了:“你不要提这种无礼的要求,西府海棠还没……”
话还没说完,她便被搂入了一个干燥的怀抱。
他的味道扑面而来,清新而好闻,沉稳得令人着迷。
“对不起,我没有忍住……”他笑着叹了口气,“正主都已经在我的身边了,我又为何要去造一个赝品?”他的眼里最容不下沙子,他要的是完完整整的她,无论好的、坏的,他都为之着迷。而这样的她是赝品所无法复刻的。
她挣开他的怀抱,羞窘得咬唇瞪他。可在他看来,这一瞪半点威慑力也无,却尽是勾魂夺魄的旖旎。
“别这么看着我,不然我想吻你了。”拥抱已无法解他的情思,他只想与她更亲近,亲密到没有任何东西能把他们分开。
她怒斥:“辜!”
“尨。”他迅速接上。
她一呆。
他笑了:“喏,辜尨,我的全名。”他在她的草稿纸上一笔一划写上了自己的中文名。
辜尨。
“我知道,这个名字没什么好寓意,故而我并不喜欢告诉别人姓氏后跟着的名。”他淡道。尨,杂毛狗,这是中土辜家的长辈恶意给他冠上的耻辱——永远不得入祖籍,永远低人一等。
他从未与伦敦结识的人主动说过自己的名,她是唯一的例外。他想与她分享未来的人生,所以,他愿意将他的所有剖开来给她看,哪怕有些过去并不值得回忆。
身边的姑娘蓦地敛了怒气。她轻轻摩挲纸上的两个汉字,继而抬眸对他笑:“胡说,这个字的寓意明明很好。”
他一顿。
“‘尨’通‘龙’,哪怕在泥沼里打滚再久,潜渊之龙还是会翱翔九天。”她眉眼弯弯地瞅着他,“我看这个名字很好呀。一个字里含了两重含义,贱名亦养活,所以你无论历经怎样的凶险都能化险为夷;贵名押在贱名之后,大意是要你历经磨砺后方可修成正果。”
“你看,你的名字傲而不骄,贵而不浮,我很喜欢的。”
她眨了眨眼,只见身边的男人无声地笑了:“笑什么,我认真的呢。”
他却怎么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我也很认真。”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喜欢自己的名字了。”他忍住想要吻她的冲动。她也许不知道,此刻她的眸子璀璨如星辉,险些灼了他的眼。
听他这么说,她才放下心来,继而在他的名字旁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书玉。
“这是我的名字。”她说,“爷爷给取的,古板又无趣。他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文化人,养在深院里头,做我想做的事就好,外头的风雨有他和我外公给我挡。”
这一说来,蓦地便有些伤感。那两个远在大洋彼端的老人,当真为她操碎了心,他们最忧虑的是在他们百年后,她能不能过得好。
“你大可安心地在你喜欢的院子里,做你想做的研究,以后的风雨由我来给你挡。”他垂头抵着她的额角。
她皱了皱鼻子:“你又说大话,我院子里的西府海棠……”
“知道了知道了。”他好笑地打断她的话,“你且看,它们很快就要开花了。”
她却心存怀疑。她知道,那株西府海棠是不会开花的,气候和土壤限制了它的生长。
这是一个无解的命题,她并没有指望他真的能令枯树开花,她只想看一看,他能以何种方式圆满这个命题。
***
夜半,正在酣睡的亚伯突然被人摇醒。
“辜,你干嘛……”亚伯睡眼惺忪。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室友大半夜不睡觉,反倒精神得像只猴子。
“兄弟,拜托你件事。”辜尨站在亚伯床边,“帮我把一株因水土不适而不能开花的西府海棠催开花吧。”
“哈?”亚伯瞪眼。
“时间有些紧,这周之内吧。多谢,晚安。”辜尨拍了拍亚伯的肩,趿拉着拖鞋退出了房间。
亚伯:“……”
刚刚那个窜进他屋子的,真的不是在梦游么?
回屋躺好的辜尨却依旧了无睡意。他捧着张稿纸看了老半天,纸上写了两个名字:辜尨、书玉。
他越看越觉得这两个名字很是般配。
按照她对他名字的解读,他须历经磨砺方能修成正果。在他看来,他所历经的那些坎坷,确实为他赢来了正果——他等来了一个她。
他只愿与她,修成正果。
第220章 chapter15。 混沌街区
自从那日答应了阎崶参观公寓的请求,书玉便将此事记在了心上。她想着早一些完满了阎崶心里头的疙瘩; 他们两人才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公寓里的姑娘们对这个即将到来的书玉的“远房表兄”表达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
“帅吗?”简的眸子亮晶晶。
阿加塔瘫倒在沙发上; 满面沉思:“谭长得这么好看; 她的表兄一定也不差。”
玛丽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根据我在中国待过的经验; 能被女孩子称作‘表兄’的人通常都和这个女孩子有着不正常的亲密关系。”
“咦?”简不解,“可是谭有辜了呀,难道那位‘表兄’长得比辜还好看?”
“中国女孩子择偶标准很高的,一个备选哪里够?”玛丽一本正经道,“据说有传统; 男孩子得会弹琴,且琴声得吸引来很多美丽的小鸟; 这样才能赢得女孩子的芳心。”
简惊讶地瞪大了眼; 一旁的阿加塔附和道:“我也看过一些关于中国传统的记载,比如只有骑着金色乌龟的男人可以被称为好女婿。”
“哎呀; 辜好可怜……”简目露不忍。
书玉一口红茶呛在了喉咙里:“你们到底对中国存在怎样的误解……”
一旁忙着插花的安抬头往壁炉这边看来:“谭,听说你和辜打了赌,如果他能让我们院子里的西府海棠开花; 你就答应与他在一起。”
话音刚落; 沙发上的三位姑娘怪叫了起来:“哎呀谭你好狠心; 这明明就是让辜死心呀。”
谁都知道; 院子里的西府海棠根本不可能在这片土地上开花。
书玉呆了呆,她倒没有想到姑娘们对辜尨的印象这么好。
“你们这么喜欢他?”书玉好奇。
姑娘们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们之所以喜欢他; 是因为他爱你呀。”
我们都喜欢你; 因此也喜欢那个愿意把你放在手心里呵护的人。
书玉一愣。在西方; 说“喜欢”很容易,但“爱”却不能轻易说出口。是什么让姑娘们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辜尨……爱她?
书玉不禁脸颊泛红。待她再要细问,姑娘们却嘻嘻嘻地笑开了,怎么也不愿意回答。
简双手合十,闭着眼笑道:“西府海棠一定要开花呀。”
“好了,从今天起,我要每天呵护一下谭和辜的西府小海棠。”玛丽嘎嘎地笑了起来。
阿加塔举手:“算我一个。”
“我也来帮忙。”安温柔地抿嘴笑。
书玉捂住脸倒在了沙发上。辜尨真是个有本事的,到底给她的室友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笑闹过后,终是回了正题——该如何宴请书玉的“远房表兄”。
贤惠的安决定操办一个家庭小酒宴,食材统统由她准备,其余的姑娘轮流打下手。
小宴的日子暂定在了周五的傍晚。
距离小宴之日还有三天,书玉拿着姑娘们制作的小宴邀请函,按着阎崶留下的地址找到了他在伦敦的居所。
她走上台阶,按响了门铃。
门内安静了半晌,继而响起了轻巧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停在房门前,忽而不动了。
书玉等了一会,见门后依旧没有下一步动静,只好又敲了敲门:“你好,我来找阎崶。”
回答她的依然是沉默。
奇怪,门后明明有人啊。书玉纳闷,就在她准备抬手敲第三次门,门内响起了一阵微弱的女声。
“阎崶不在。”
书玉愣了愣:“啊……这样啊。”
这么不巧,那她改日再来吧。她正要告辞,却听门内那道低哑的女声又道:“他去这个地方了,你可以去这里找他。”
门开启了一条小缝,门缝里递出了一张纸条。
书玉下意识接过纸条,低头一看,正巧就在隔壁街区,于是笑道 :“多谢你。”
“不客气。”
门内再度恢复了沉寂。
但书玉直觉门后的那个女人并没有离开。不知名的女人依然躲在一门之隔,静静地观察着门外的风吹草动。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令书玉有些不适,她裹紧了风衣,匆匆离开。
就在她奔下台阶,往着纸条上记载的街区走去时,阎崶住所的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
书玉原以为这个街区与先前的街区一样皆是住宅区,待到往深里走了几步才恍然发觉,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沿街稀稀落落的房屋夹杂着各式各样的酒吧,还有一些书玉叫不出名字的深店。
大冷天里裸着上半身的黑人壮汉抵着石墙旁若无人地沉浸在□□带来的快感中,时不时发出令人皱眉的浪调。
此时正值午后,沿街的房子似乎尚在沉睡。书玉能感受到街道两旁无数掩着的窗子里,飘出的探寻目光。
那些黏腻如蛇信子一般的目光令书玉浑身难受。
她停下了脚步。不能往前走了,哪怕阎崶在这里,她也不打算找他了。
就在她回头折返时,一道声音从街角传来:“谭小姐吗?阎先生在这里等你。”
书玉抬头,瞥见酒吧的屋檐下站着个与她个头相仿的姑娘。那姑娘穿着一身酒吧侍者的衣服,隐在一团阴影中。
书玉却没有抬脚往那里走。她来找阎崶是临时起意,阎崶如何知道她今日会来?
目前知道她来找阎崶的,只有阎崶家中的那个古怪的女人。可她并未告知那个女人她的名字,眼前的这位侍酒女如何知道她姓“谭”?
古怪。这里处处透着古怪。
书玉当即有了决断,回头,不予理会那个奇怪的侍酒女。
就在这时,原本闭着眼吞云吐雾的黑人突然暴起,抡起酒瓶砸向了还沉浸在药剂致幻作用中的同伴。
暴动发生就在那一刹那。
街角巷尾突然涌出了一群衣着古怪的男人来,有些人手里还带着刀具。
一时间,这些突然拼杀起来的怪人阻住了书玉离开街区的唯一通路。
眼见群架就要蔓延到她的所在之地,书玉下意识往后退,这一退便冷不丁被人抓住了手腕。
“这里不安全,跟我来。”先前那位侍酒女道。她操着一口浓浓的亚洲口音的蹩脚英语,温和地对玉道。
书玉从她的话音里听出了善意。可她总觉得这丝善意来得有些莫名,她挣了挣,竟没能从侍酒女手中挣出手腕。
她扭头去看侍酒女的脸,那女人的脸上蒙着当地常见的挡风牛角巾,根本看不清容貌。
她踉跄着被拉到了酒吧后头的僻静处。
“阎崶呢?”她冷静地看着侍酒女。
侍酒女指了指半埋在地下的酒窖:“他在那里。”
书玉扭头就要走:“我并不想找他。”
“可我想找你呀。”侍酒女忽而笑了起来,一把将书玉往后推。
书玉被推得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突然,地面崩裂开来,她仰面掉了下去。
这里的地面竟是中空的!
连滚了几节台阶,书玉趴倒在地,抬眼去看顶端洞口的侍酒女。
那双眼带了几分笑,直令人不寒而栗。
哗地一声,侍酒女遮盖住了唯一透着光的洞口,书玉的视线顿时被黑暗吞没。
***
嘉穗从黑三角街区出来后,并没有返回阎崶的住处。
她在打工的酒吧换了身素色的裙子,对着镜子描起了脂粉和口红。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精致,又因妆容而带了几分妩媚。
然而她皱了皱眉,将嘴上的口红擦掉。谭书玉一贯素颜,从不抹这样艳色的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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