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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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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该怎么办啊?”亚伯手足无措地看着地上的嘉穗,“她的丈夫不愿意出来,那只有我们给她助产了?”
另外两个男人皆沉默不语。
亚伯狠劲抓了抓一头小卷毛:“jesus!我解剖过小老鼠,还没剖过女人的肚子啊!”
指望那两个石雕一样的男人是不可能了,亚伯颤颤巍巍地撕开了嘉穗肚皮上的衣物。
硕大的肚皮上已青筋暴起,里头的孩子一下一下鼓着她脆弱的肚皮。
突然,薄薄的泛了青色的肚皮底下冷不丁映出了一只眼睛来,惊得亚伯一个踉跄摔坐在地。
“我的妈……这个女人怀的是什么东西啊?”亚伯心有余悸,“我头一次见到还未分娩就能张开眼睛的胎儿……”
嘉穗的哭喊陡然间提高了几个音,她的手在光滑的白玉石地上乱抓,企图找到可以借力的东西。
江南当即色变:“亚伯,回来!”
亚伯哪里需要江南提醒,早已连滚带爬地退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青筋暴起的肚子痉挛得越发厉害,地面上一片濡湿。
羊水已破。
“阎崶!”
嘉穗喊得越发凄厉,她的眼前已出现了幻觉。
那些过去的,好的坏的记忆统统如开了闸的洪水,一齐涌了出来。
伦敦月色下,她借了书玉的脸,施计入了青年阎崶的眼。
那个时候的她,刚刚获得了新生,正是春风得意、容颜娇憨的时候。
如果时间能停留在那里……该有多好……
可惜造化弄人。
大约世人更愿意说她,自食其果吧。
呵……她活到如今,践踏了许多真情才换来了大人身边的地位,可这手牌还是被她打烂了。
怨不得别人。
可……还是好恨啊……
那些她曾深爱的,亦曾深爱过她的人,到了如今这步田地,竟没有一个人陪在她身边。
“阎崶!当年在伦敦,给你送信的那个人,其实……”不是我。
你因那封信爱上了我,可我只是沾了那个人的光。
但我此生此世,都不会将这个真相告诉你。
女人的嘴角渐渐溢出了一丝诡计得逞的笑。
阎崶眉头一皱,下意识侧耳静听,然而他再也等不到嘉穗的后半句话了。
伴随着女人异常凄厉的尖叫,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咬破了她的肚皮。
肚皮下,血色翻滚,女人的内脏早已被啃噬得破碎不堪。
江南暴喝:“退!”
那个以母亲内脏为食,咬破母亲肚子降生的婴儿挣扎着想从母亲的腹腔里爬出来。
然而就在它接触空气的第一秒,它发出了凄厉的哭声。哭声似乎凝聚了万分痛苦,竟叫三个男人听了皆不寒而栗。
很快,哭声渐渐若了下来。这个来到世界上还不足一刻钟的婴孩毫无预兆地断了气,紫色的皮肤青白交替,仿佛中了毒般叫人不忍直视。
它承了母亲的罪,亦从母亲身上讨了命来抵债。
婴孩的第一声哭喊传入三进大殿时,穆雅博面无表情地随着礼宫秀明入了那正统的皇陵。
辉煌金贵的陵门闪着数百年来皇朝的威仪,令人不禁目眩神迷。
婴孩最后一道哭声将断之际,穆雅博以大清遗族支姓中最具潜力的未来掌家人身份,合拢了皇朝的陵门。
第183章 chapter42。 番外·爬山虎(上)
嘉穗尚在年幼懵懂时便被告知——自己有着世间最尊贵的姓氏。
如今掌权的那些军阀和政客皆是篡权乱党; 唯有她所属的这个姓氏才是天下正统。
只是,年幼的她不是很明白,为何这所谓的天下正统; 过得比街边商贾还要寒酸。
她的父亲无甚本事,却有天大的野心。祖上留下来的家业早已被吃得精光; 但他依然坚持锦衣玉食,并雷打不动地往家里带女人:戏子、歌女、良家子、有夫之妇; 生冷不忌。
他在落魄的老宅子里活得仿佛自己是最尊贵的前朝王孙。
她就是某个貌美歌女意外诞下的孩子。本来正房里的太太预备将她淹死在水缸里,可最后愣是给她活了下来; 还被父亲接进了内房。
府内人都道; 这孩子命硬。
自记事起; 她便对生母没了印象。她只知道; 府内兄弟姊妹不多; 男丁尤其孱弱。待她十三岁那年,府中只剩下了正房的一个嫡女和其余生母不详的三个女儿。
她熬死了上头的一位姐姐; 将将排行老二。
正房的嫡女已是默认的下任掌家人; 而她们这些地位卑微的女儿最终都逃脱不了婚配的命运。
以如今府内的惨淡景象; 大概哪天她便要被卖去跳舞场给父亲换酒钱。
一切都因为一位大人的来访改变了。
据说那位大人是为了振兴阖族而来,要带走府内的下一任掌家人收在身边亲自教养。
同大人一起来的还有成箱的黄金。
她从未见父亲如此高兴。醉了酒的父亲难得与她多说了几句话:“你知不知道; 没落了百年的姓氏终于要恢复往昔的荣耀了。”
“你知道那位大人是谁么?”父亲神秘兮兮地对她道; “那是族内最纯正的血统啊,金钱、权势; 统统都握在他的手里。你姐姐这一去; 我们全家都要跟着荣光啦!”
她默默地听; 心里暗自作了个大胆的决定。
脑海里隐隐约约回荡着一个声音,她嘉穗这一生的转机应该就在这里了。
只是,如何能让那位大人看到她,并将她带走呢?
她苦思冥想了许久,终是一言不发地出了大堂,悄无声息地往浓浓夜色里去了。
次日,正房嫡女失踪,只留下了一封与情郎私奔的决绝信。府内登时乱成了一锅粥。
大人即将启程,如果让他空手而归,恐怕那箱金子也要物归原主了。
“找啊,把大小姐找出来!”父亲记得眼冒红丝,恨不得将府里的地给捣碎了,看看大女儿是否藏在里头,“找不到大小姐,你们统统给我领罚去!”
正午将近,大人的车队马上就要启程。
众人慌乱不知所措中,她突然大步走了出来,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噗通一声跪在了大人的车驾前。
“大人,家姐昨夜已与情郎私奔,无法跟随大人左右。”她梗着脖子,一字一句道。
车驾动了动,里头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掀开了车帘子,继而一张五官精致的脸出现在了车帘边。
她一时看得呆了眼。她从未见过长得这样好看的人,皎如明月,贵如神邸。
那位大人……竟然如此的年轻隽秀啊。
“我昨日见过你大姐,很温顺懂礼的一个姑娘,没想到竟是会违背父母之命私奔的人呢。”大人嘴角带笑,轻轻淡淡道。
她只觉得一个晃神,竟要沉在那笑容里找不着思路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人话里的玄机。
她的身子止不住微微颤抖,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刚强而板正:“大姐心里想的什么,我不知道。可如今她留了信,白纸黑字,实在叫我们不信也得信了。”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我们启程吧。”大人吩咐车夫道。
她登时便急了:“大人!就算没了我大姐,我们府中还有其他的女儿也可以作下一代掌家人的!”
正要放下车帘的手微微一顿,男人眼眸带笑:“比如?”
她喉头一哽,竟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
“你想说,没了你大姐,还有你可以跟着我是么?”他慢条斯理道。
冷汗顺着她的额角簌簌往外冒,她只觉得脊背冰凉,脑袋嗡嗡作响。
过了好半天,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么大人觉得,我合适吗?”
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倒是个倔强的姑娘。”他说,“比起你那温吞懦弱的姐姐,你确实更适合跟在我身边。但是我不喜欢心思太多的人。”
她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我一定忠心耿耿,大人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的心思全向着您,我……”
男人忽而截断了她的话:“我欣赏有野心有筹谋的人,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对同宗之人不可存牀害之心。我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她脸色发白:“明白。”
“那还愣着做什么,起来。”他轻描淡写道,“跟着车队,上路。”
那一年初春,她毫无预兆地由府内人人摒弃的庶女摇身一变成了下一任掌家人。
此后不久的一个连绵雨夜,府内下人在花圃里头挖出了一具腐烂的女尸。
那女尸浑身衣物被剥得精光,脸被砸得稀烂,只能从骨骼上辨认出死者生前应是位豆蔻年华的少女。
而同就在那一年,嘉穗的人生越发顺风顺水,并悄悄盛开了第一朵桃花。
大人身边的穆姓少年对她很是有好感,隔三差五总要在她面前晃悠。
从那时候起,她隐隐对自己的容貌有了粗浅的认知——原来她也算是长得好看的那一类人。
少艾时的情感最是朦胧而青涩,美好得如同枝头新挂的小青果。
两人只消隔空对视一眼,也觉得甜蜜非常。
可惜这样的日子终究不得长久。
十五岁那年,大人来了口令,与她同一批过府的下一任掌家人须入族内的一处禁地接受一番考验。
合格者留下,未通过者送回原府。
她从穆雅博口中得知,禁地也是分等级的,禁地的等级越高,通过者留下后的地位也越高。可惜她身份低微,只能去往最低等的禁地。
穆雅博是通过了高等禁地的极具潜力的掌家人,若她入了低等禁地,大概此生都无法站再与他有所牵扯了。
少年自是年轻气盛,不愿就这样与心仪的姑娘分离,于是求到了大人面前。
她既胆战心惊又心怀希冀。大约这会是她人生里头的第二个转机。
大人磨不过穆雅博,答应给她换到了高级组。此消息一出,同期的几位年轻掌家人皆嫉妒得红了眼。
可再红眼又有什么用?她们的身后可没有一个穆雅博。
大约这是她第一次尝到受人荫庇的甜头,自此她对穆雅博越发百依百顺。
他喜欢她邻家小妹的娇憨,她便学做单纯乖巧的模样,因为她知道,日后用到他的机会只会更多。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大人确实将她放入了高级组,只不过是高级组里最让人胆寒的一个组。这一切,穆雅博事先并不知情。
组内寥寥几人,皆要被送去一个叫“仿地宫”的地方。
在那暗无天日的地底,她第一次见识到了活尸,以及一些……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怪物。
这个叫“仿地宫”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地宫,但已足够震碎她的心神。
此间已如此可怖,那么真正的地宫又该有多么骇人?
自此在心里埋下了阴影。
禁地历练整整一十四天,从“仿地宫”活着出来且神志尚清明的只有她嘉穗一个人。
她也因此再一次水涨船高,从原本低微的地位一跃与穆雅博齐平。
她依旧对着穆雅博巧笑倩兮,但心内已越发冷硬。仿地宫里的一十四天,她历尽了无数次的绝望和挣扎,她的手上不仅沾了活尸的血,还沾了不少同宗的血——其实最后能活着出来的不止她一个,但为了稳妥地升一格地位,她认为这样做是必然的。
只是这件隐秘的事绝不能叫大人知道,大人最不耻的就是同宗相牀。
入仿地宫还有一个好处便是,穆雅博对她异常愧疚,他没想到大人竟然留了这么一手,险些害得她丧命。
她自然从善如流,凄凄婉婉地对着他哭诉仿地宫里如何如何可怕,心内却一派平静,只求他的这份愧疚能在将来某一日,为她铺就另一条向上爬的路。
短短三年,她从籍籍无名的支姓孤女荣升成了大人身边的红人。
人人见她都要尊称一声“嘉穗格格”。
也正是在这春风得意的时候,她意外地遇见了改变她命格的另一个贵人——
谭书玉。
第184章 chapter43。 番外·爬山虎(下)
嘉穗之所以会注意到谭书玉; 全是因为她对大人的密切关注。
她发现,大人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谭书玉。
他静静地看着谭书玉成长、交友、学习、生活,却从未出声打搅。仿佛幕布后的观众在看一方琐碎的人生戏; 又仿佛西方罗曼里的骑士无声地守候他的公主。
她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很奇怪,但大人表现出来的对谭书玉的兴趣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没有想到看似对什么都不上心的大人会对一个女孩投入这样多的心思。
于是; 她也开始暗中关注起那个与她同龄的女孩。
渐渐地,她惊讶地发现谭书玉的身世与她有些关联。
她幼年时曾被府内的几个太太姨娘抛弃; 后幸运地被褚库尔家族的某位夫人捡回府养育了一段时间。
而这个谭书玉正是抱养她的那位夫人的亲亲孙女。
她曾按大人的指示,跟在那位褚库尔恒宜身边多年; 时常目睹那位夫人对孙女的思念和深情。那样质朴纯粹的感情曾一度让她很是羡慕。
却没想到; 有朝一日她能见到那思念里头的主人公。
而这位主人公似乎也是大人的心头好。
登时; 她的心里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随着她对谭书玉的关注越多; 她越发羡慕那个女孩。
父母意外双亡; 祖父外祖父忙得无暇照料她,她却能自己将一团乱码的生活过得风生水起。
她有出水芙蓉般的容貌; 有极聪慧的脑子; 还有柔和又不失刚强的性子。她人缘很好; 亦从来不乏追求的异性。她向来洁身自好,从不与哪一位异性过从甚密。
这样伶仃长大却又落落大方的女孩; 正是嘉穗梦寐以求想要成为的模样。
不知何时起; 她心中渐渐开始意难平。
谭书玉之所以活得这样好,只不过因为她出身好、运气好。如果她嘉穗有谭书玉一半的出身和运气; 她能过得更好。
她不想再去观看谭书玉的人生; 可是每一次总也忍不住便要偷窥。
这一窥视便再也停不下来; 仿佛上了瘾,戒也戒不掉。
可越看心里的嫉妒便越发扭曲,一个大胆却又荒诞的念头浮上了她的脑海。
族内一向会为地位高的后嗣配备影子,如她这般跟在大人身边且又是一个支姓下任掌家人身份的,更应配备高级的影子。
可她至今没有与自己相配的影子。
不是大人不愿给,而是她眼光太高,一直没能挑到合适的影子。
如今,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人选。
“大人,您说我自己选好了影子人选,告诉您就成。”她垂头道,“现下我找到了个合适的人选,想请您过目。”
大人略有些惊讶:“终于选出来了?是哪家的孩子?”
她双手将谭书玉的资料递了上去:“北平谭公的嫡孙女。”话音未落,她已心跳如擂鼓,但看大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头顶之上,大人沉默了半晌,继而笑了:“你的胃口倒是大,竟想到让谭公的孙女做你的影子。雅博的影子也没有你挑的这个来得难办。”
她心头惴惴,眼中却半点不显:“天下哪有大人办不到的事情?”
大人屈指扣了扣扶手:“不必激我。如果你想要这个谭书玉作你的影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得自己去将她擒来,拉皮磨骨,且还要淬炼她的忠心。毕竟谭书玉年纪已不小,思想已初步成型,能不能收服她就看你的本事了。”
她心头一喜,大人这是松口了。
“大人,我并没有想将谭书玉擒来磨骨的意思。”她缓缓将自己的心思全盘托出,“不用她来磨骨,我磨。”
大人一愣。
“族内最顶尖的影子终其一生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影子。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没有办法得到这样一个自出生起就磨骨作我影子的好苗子,但如今我却可以另辟蹊径。”
她抬眸看向太师椅上的大人,目光灼灼:“我自愿磨骨,磨成谭书玉的样子。她不必知道我的存在,我却能依附她的资源生长。虽自古只有被磨骨的影子,没有被磨骨的正主,但我愿意做第一个磨了骨的正主,望大人成全!”
小室内一阵沉默。
过了许久,大人的声音在头顶徐徐响起:“你用这样的法子让谭书玉作那个不知自己是影子的影子,不觉得有些冒失么?”
她垂头不语,冷汗已浸湿了后背。
“磨骨磨的不止是形,还有身和心。你自愿磨骨正形,必然也自愿去模仿谭书玉的性格举止,你自己觉着,这样的你到底是正主还是影子?”
冷冰冰的话语如浸了盐的鞭子,一下一下鞭打在她的脸颊,火辣辣的,好不难受。
“请大人成全。”
大人轻轻地“呵”了一声:“我头一次听到如此冠冕堂皇的理论。明明上赶着要去作别人的影子,却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正主?”
“我族内之人不得有这样的媚骨之态。我不准。”大人冷冷拍了板。
她以头触地,行了一个大礼:“大人,这绝非我嘉穗媚骨,只是这个方法确实能给您带来诸多好处,我都是为了您考虑啊!”
大人默了默,似在思考什么。又过了许久,他开口道:“你自己想清楚了?”
一股狂喜自她的心底升起:“想清楚了,嘉穗决不后悔!”
“那好吧,让人领你去磨骨司。”他叹了一口气,“不过你已经这般年纪了,磨骨必然要吃很大一番苦头。不过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怪不了旁人。”
“去罢,别忘了你今天的保证。”
“谢大人!”
她在磨骨司里待了整整三个月。
三个月的非人经历竟比仿地宫的一十四天还要痛苦难熬。好几次她疼得晕过去时,曾一度产生自我怀疑,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三个月后,她再度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无比坦然地享受着众人对她新容貌的惊艳,亦悠然接受同期掌家人对她惊世骇俗举动的不耻。
过程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诸人的反应中,穆雅博的反应是最为激烈的。
“你为什么要磨骨成别人的样子?你是对自己的样子有什么不满吗?什么叫另辟蹊径作‘第一个磨骨的正主’,你这分明就是送上门给人家作了影子!”
她温言安抚着青梅竹马的小情人:“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大人和你呀,如今连你也要和那帮人一起批判我么?”
穆雅博忽地笑了,眼底蓦地一片苍凉:“嘉穗,你不要当我是傻子。往日我愿意为了你□□情里的瞎子,可如今我却不能再糊涂了。我喜欢的是那个单纯娇憨的姑娘,而不是眼前这个有着花容月貌但我却不认识的女人!”
她从未见穆雅博发这样大的火。
“你现在正在气头上,说的话不理智。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她无心应付他幼稚的怒火,转身就要离去。
“你现在走出这个门,我心里的嘉穗便死在了这一刻!”
她顿了顿脚步,却也只是这微微一顿,下一瞬她大步走了出去,任穆雅博在她身后暴跳如雷。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接手谭书玉的人生须得一步一步慢慢筹谋。
她嘉穗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却不想,这一步走出房门却造就了她与穆雅博长达数年的分离。
她蛰伏在暗处,仔细模仿谭书玉的一颦一笑,并在谭书玉决定赴英伦留学之际说服了大人,得到了一张同样去往伦敦的船票。
远洋游轮上,腥咸的海风灌满她的鼻腔,她捏着帽檐的手微微颤抖。
她知道,她要随着这艘巨轮开往一个全新的人生——哪怕这个人生是好是坏,长久抑或短暂,她都义无反顾。
离开了大人的势力范围,她可以大胆自由地呼吸。
前半生心惊胆战,却如爬山虎般攻克艰难险阻地抵达了如今的位置,她从不将其归功于气运。她认为,这全是她筹谋有功,算计得当的成果。
谭书玉么?北平谭公的嫡孙女?
呵。等着我来接管你的人生吧。
彼时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踏上伦敦土地之后她的人生轨迹会有怎样的扭转。
她也不会知道,大洋彼岸有个叫做辜尨的男人,会生生斩断她坚韧的爬山虎之藤。
海风依旧凌冽,令人颤栗又振奋。
海鸥在空中盘旋啼鸣,却也不会告诉她接下来的命运与人生。
——《番外·爬山虎》完——
第185章 chapter44。 棺内信笺
花香飘出的刹那,书玉心神微微一荡; 继而条件反射地伸手捂住辜尨的口鼻。
她不知道这个花香会不会对辜尨身体里的兽性有什么副作用; 若是他再发狂一次; 她可受不住了。
辜尨先是一愣; 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于是单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啄了啄,低笑道:“怎么,担心我?”
她强行板着脸道:“我是担心我自己。”顿了顿又补充,“还有孩子。”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放心; 我如今好得很。大概是因为……先前你为我的那番疏导做得好。”何止是好,实在是叫他食髓知味; 惦念得很。
她不禁红了耳根; 一把抽回了手忿忿道:“你还说!”
他越发笑得欢畅。
她扭头不去看他,只看向琴棺里的那朵花:“你说; 为何梅的棺木里只有这一朵花?”
他敛了调笑,摇了摇头:“我也猜不出棺主的心思。她精心布了这么个局,就是要引某个人到这个地方吧。也许这朵花是她留给那个人看的?”
书玉想了想; 是有几分道理。可是如今这花还在; 是不是就意味着; 梅等待的那个人并没有来到此处?或者来了; 却没能参透琴棺的玄机?
她蹙眉望着棺内的这朵花。玫红色的花瓣娇艳欲滴,层层叠叠地裹着嫩黄色的花蕊。
花蕊当中隐隐闪着晶莹的光; 仿佛携着几颗露珠。
“咦?”她忍不住凑近看了看; “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还未待她凑近看个清楚; 就被辜尨拦腰搂紧了怀里。
男人不满地皱眉:“别乱动,这花看着就不大妥当。”
她直起身,顿觉刚刚的举动有些莽撞,于是往后退了退,又往他怀里贴近了几分。
“棺内既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我将棺盖合上吧。”辜尨道,“你站远一些,我要动手了。”
她忽而脑中灵光一闪:“要不要掀起红绸布看一眼?没准出去的机关就在底下呢?”
适才他们二人的注意力都被红绸上的花吸引住,却没想到去掀开红绸看一看。
辜尨动作一顿,转而避开那朵花,伸手去掀那精致的红绸。
绸布沿着棺木底部缓缓地掀了起来,深色的棺底逐渐暴露在了空气中。
辜尨拉着绸布,掀至花的位置时,将红绸一裹,把那朵花笼在绸布里,继而两边一收,整个红绸连带裹着的花齐齐从棺底分离了开来。
他将红绸放在地上,低头去看清空了杂物的棺底。
书玉已先他一步走了过来,惊道:“这是……一封信?”
只单薄地储了一朵异花的雅致琴棺里竟还藏了一封信。
辜尨眉目间也闪过一丝惊讶,却见小妻子已兴致勃勃地要把信取出来,连忙喝止:“你别动!别动!我来!”
辜尨提着口气,唯恐信里头又藏了什么害人的玄机伤了他心尖上的人。
书玉被这一声喝得指尖抖了抖,伸出去的手又嗖地缩了回来。
男人瞅见她带了几分迷茫和怯怯的水眸,不禁软了语气:“信上如果抹了毒,我皮糙肉厚,比你能抗。”
她亦警醒了过来,刚要说要不咱们别看那信了,就见辜尨已迅速执起那封信拆了开来。
空气顿时有些凝滞,她瞪圆了眼盯着他和他手里的信笺,生怕里头跳出什么变异的怪物来。
辜尨将那信展开,三两眼便将全信读完了,只觉得索然无味。
这信无甚稀奇,依然半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有。
书玉翘首等了半天,却等来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心内不禁越发好奇。
“信里写了什么?拿来我瞅瞅。”她颠颠地小跑至他身侧,倚着他的手臂看向他手里的信笺。
泛了黄的信笺上以簪花小楷写了几行字,字迹清秀,笔锋利落。
“吾爱允礼:
展信佳。
如今大约已过了百年岁月,不知你能否适应外头的风云巨变。
我自知罪孽深重,惟愿你能另获新生,也不枉我苦心孤诣数十年。
另附上永生花一朵。我穷尽此生只炼出了这一朵,望珍之。
我欠你的,如今可还清了?
梅留于霜雪七日之夜”
书玉低声将这封短信念了一遍,脑中却仿佛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
这封信……应该是梅的手书,且是一封写给爱人的手书。
她在百年前写下这封信,又打算给谁看?难道她已预见到,她的爱人会在数百年之后来到这个地方,并读到这封信?
书玉只觉得荒诞,人死灯灭,怎么会有人活了千百年之久还不陨灭?
就算被种上了那所谓的南域蛊虫,也是丧失神志的活尸,怎么可能看得懂信上的字?
突然,她心里一咯噔。体内带有蛊虫且神志清明的,眼下便有这么两位现成的。
一个是她家的斯文败类,被mr。 x改造体质,又被礼宫秀明强行唤醒蛊毒,却又奇迹般保留了全部神志。
另一个则是身份成谜的礼宫秀明,天生带着母蛊,实力深不可测,亦同样神志清明。
辜尨不过而立,断断不可能与数百年前的巫女有什么感情牵扯。
那么可能性最大的,只剩下那个不知活了多少年岁的……礼宫秀明?
书玉只觉得心神震荡。这个猜测实在是太大胆了,她原以为礼宫秀明与mr。 x一般,比他们多活了几十年而不显老,却不曾想那位大人可能已独自走过了数百年的岁月。
当年与梅有纠葛的,不过一个颐顺王爷,再一个清帝。
难道礼宫秀明便是其中一个的真身?
“不过是一封酸唧唧的信,你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辜尨揽过小妻子,将她眉目中的震颤和挣扎尽收眼底。
“你说……”书玉喃喃,“这地宫里储着的,有没有可能不是礼宫秀明祖宗的棺椁,而是礼宫自己的?”
辜尨一愣。
书玉抖着嗓子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末了又添了个疑问:“梅在信中说的那朵‘永生花’应该就是琴棺里的那朵了。可是史册上载,南域巫女培育了一朵可助人长生不老的‘永生花’给了清帝……”
梅一生只得琴棺内的一朵永生花,那么当年献给清王朝的又是什么?
那个谜一样的女子,掩盖了真正永生花的下落,而将它藏在这里留给了她的爱人?
辜尨拧紧了眉头,当即下了决断:“既然这朵花这么重要,应该是个好东西,我们带着吧。”说罢卷吧卷吧红绸,准备将里头的异花扛走。
书玉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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