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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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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累不累?要不要睡一会?”书玉抬手向珪伸去,见他没有抗拒,这才轻轻抚了抚珪泥泞不堪的小脑袋,“衣服湿了,我们换一身干净的好不好?”
  书玉叹了一口气:“你这样不听话,你妈妈要是知道了,该不高兴了。”
  珪蓦地一激灵,喉咙里呜咽了一声。
  “妈……妈……”
  他终于发出了第一个音节。
  “坏人,害我妈妈。”珪一字一句道,“我,咬了ta。”
  书玉暗暗心惊。不知珪口中的ta,是他还是她,亦或,是它?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嘉穗。那日嘉穗一枪打烂了芙芳的脑颅,珪亲眼目睹了全过程。可昨夜死的是冷院里那个老妪。那老妪似乎是芙芳生前的忠仆,哪怕芙芳投井多年她也兢兢业业地守着主子的冷院,寸步不离。
  那老妪会是珪口中那个害了芙芳的人么?
  “那个人,是谁?”书玉试探地问道。
  珪的牙齿咯咯作响:“那个人,给我,打针,把我,按进水里,拔我的牙。”
  书玉不敢再往下问了。珪的情绪正在逐渐失控,哪怕再来一点刺激都会让这个孩子陷入发狂崩溃的边缘。
  站在身后看了许久的韩擎开口道:“等他稳定下来了,带他去见一见那仆妇的尸体,大概就能知道答案了。”
  这个孩子虽攻击力惊人,却没能学会掩藏情绪。只消让他看一眼那具尸体,真相也便昭然若揭了。
  书玉抿了抿唇。无论答案如何,都不叫人乐观。如果凶手不是珪,意味着韩府里还有被改造了体质的漏网之鱼;如果凶手是珪,那么她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诚然他是个可怜的孩子,可饶是书玉也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住这头发狂的小狼崽子,如果他激怒伤人,被伤的无辜人又该找谁申诉?
  辜尨揽了揽她的肩,安抚道:“你不必操心这些事,桥到船头自然直。”
  书玉亲自给珪洗了热水澡,又换上了干爽的衣服,才牵着他的手去了停尸房。
  昏暗的停尸房内弥漫着陈腐的气息,隐隐约约飘来的福尔马林的气味令书玉有些反胃。
  老妪的尸身被安置在停尸房最里头的一间单房。门外有人把守。
  守门之人见了韩擎,二话不说拉开了铁门。
  老妪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倒在停尸台上,满身的泥泞已经干涸,一道一道凝固在粗布衣上。因着遭遇了昨夜那场浩劫,老妪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手臂处的衣料子碎成了布块。
  书玉微微侧开了身子,让身后的珪能看得到停尸台上的老妪。
  珪看向台上的老妪,书玉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珪的面部表情。
  身形单薄的孩子呆愣愣地看着停尸台上的尸体,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反应也没有。
  过了许久,孩子终于回过了神。他走近停尸台,盯着台子上双目瞪圆的老妪半晌,继而伸出手扯了扯她身上勉强完好的布料,盖住了那满是摩擦伤痕的手臂。
  如此笨拙的小心翼翼。
  书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冷院里的老妪,不是珪咬死的。
  珪的感知能力一向比常人迟钝,却能为这老妪的尸身蔽体,看来这老妪生前与珪,应是有感情的。
  书玉却忍不住蹙眉。珪被迫离开芙芳的时候年纪太小,先前连生母都认错,却能对这老妪有这样直白的感情,显见这老妪在珪生身边的日子怕是比芙芳还要长。
  珪被强迫制成药人的那段日子,是否时常受到这个老妪的照料?
  或者,这个老妪对韩菁姝制造药人的事情知道多少?
  一条一条的线索在书玉脑海中炸响,那么当日在冷院,老妪引她去芙芳投井自尽的枯井又怀了什么居心?
  老妪可知道枯井下有暗道通往韩家宗祠?
  又是否知道宗祠里储着芙芳的活尸?
  细思恐极。
  书玉抬眸便想辜尨看去,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惊惧。她从不惮于将自己最软弱的一面的展现在他面前。
  却见辜尨的眸子深如古井,平淡无波。
  所以……辜尨已经猜到那日她遭芙芳袭击也许是早已谋划好了的?
  辜尨只消一眼便知道他的小妻子心里在想些什么。他走过去揽住她,轻声道:“这位仆妇除了生前服侍过芙芳,她还是韩菁姝身边的老人。”
  韩擎摸了摸下巴,费解道:“不过这老仆也是古怪,我调查韩菁姝的那阵子连带着也审了她,发现她一边帮着韩菁姝制造药人,一边又帮着那些孩子逃生。从韩菁姝手里救下来的孩子,活成的没几个。那些孩子能活着,可以说全是这老仆妇的功劳。”
  书玉呆了呆,竟还有这样的隐情。可这位知晓了诸多秘密的老人已经死了,还是被药人给咬死的。
  那条隐在暗处的漏网之鱼到底会是谁?
  又为何要将这老妪杀死在她和辜尨歇息的院子里?
  书玉只觉得大脑里有如一片浆糊,怎么也理不清思路。
  辜尨默了默。昨夜,他在厢房内已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虽有异动,但他并没有捕捉到打斗之声。常理来看,人在受到袭击时基于应激本能会不自觉呼救,可是那天晚上,他只听到了重物摩擦和奔跑的声音,却没有听到半点惊叫。
  那一场血腥的厮杀竟如何能在无声无息中进行?
  辜尨思忖了半晌,目光掠过老妪布满了摩擦细痕的手臂和小腿,忽而转向韩擎道:“你让人来验一验,她身上这些伤痕是不是拖行产生的。”
  韩擎登时了悟:“你的意思是……这老仆不是死在院子里,而是死后被人拖到了这里?”
  辜尨沉吟。昨夜那粗重的呼吸往他的厢房而来,重物撞击窗户声亦清晰分明。也许这老仆是被什么人刻意拖到他面前的。
  只是做这一番事,到底是要将老仆的尸体给他看,还是给书玉看?
  “咦……”书玉盯着那衣衫褴褛的老妪,忽而轻呼。
  “怎么?”辜尨转眸看她。
  书玉面色有几分古怪。她指了指老妪□□出来的小腿:“她腿上的这个胎记,我大概在哪里见过……”
  她低头往那左臂看去。那是一个状如阴阳双鱼图的胎记,不过只有双鱼图的一半,如暗红色的灵蛇烙在老妪的左腿胫骨之上。
  “我见过的……小时候我在阿姆的肩上见过这样形状的胎记。”书玉喃喃,“简直一模一样……”
  她的思绪飘回了青河镇,那个与世隔绝的静谧小镇,以及那个自她双亲过世后抚养她长大成人的慈祥老人。
  自小她便对阿姆肩上的胎记很感兴趣。纤细的胎记如一尾小鱼,俏皮而生动。
  不得不叫人感叹基因的鬼斧神工。
  年幼的她也曾好奇地问过老人,肩上胎记的来由。
  “阿姆,你肩上这条小鱼是画上去的吗?可以也给我画一个吗?”
  “傻孩子,那是天生的,是遗传,画不来的。”
  “那阿姆你的亲人都会有吗?”
  “我们一族是从南边的蛮荒之地迁过来的,阖族早就被打散。和汉人通婚以后,应该没几个族人能有这样的胎记了吧。”
  书玉怔怔地沉浸在回忆里,只觉得今日大脑越发涨得厉害。她似乎从未问过,阿姆的祖籍在哪里……
  停尸房外一道喘着粗气的人声硬生生打断了书玉的回忆。
  “三爷,地牢走水了!”
  韩擎瞪眼:“怎么回事?”
  “韩大小姐还在地牢里!”


第165章 Chapter24。 无头针管
  地牢设在韩家最偏僻的一处后山。此刻; 火光印红了半边天。
  后山挨着一片林木,若火势蔓延到林子,后果不堪设想。
  “这火起得实在太巧了。”韩擎阴鹜着双眼; 面色森冷地盯着忙乱救火的仆从,“韩菁姝还在里头; 这事只怕难办。”
  辜尨蹙眉:“东起一个祸事,西来一个争端; 你的人不要因此给分散了。点梅小筑那边可还好?”
  韩擎只觉得焦头烂额:“我心里有谱。以防出现幺蛾子,我让阎崶过去盯着了。”
  辜尨无奈:“你让阎王去盯; 还不如叫江南来得稳妥。”
  “怎么?”韩擎瞪眼; “阎崶还没对那个小娘皮死心?”
  “他在情之一字上一向不够果决。”辜尨淡道; “他这个样子; 总会吃大亏。”
  书玉忽而蹙眉:“有多少人被困在牢里?”
  韩擎闻言; 一愣:“除了韩菁姝,其余倒是都救出来了。”火是从地牢最里头烧起来的; 火起时地牢的守卫已经开牢放人了; 没道理韩菁姝这么个关在上等囚室的大小姐独独被困在火海里。
  韩擎心念一动; 问身旁的心腹:“看守韩菁姝的那几个人现在在哪?”
  心腹垂头:“场面太混乱了,没有留意; 但至今没见着那几人。”
  韩擎脸色一沉; 看向辜尨:“看来不用想着去救韩菁姝了,她大概早就已经趁乱出来了。”看守她的那几个守卫势必凶多吉少。
  大火一直烧到了傍晚; 韩家的提刑院只剩了个焦黑的架子。
  韩擎大步踏入废墟; 往韩菁姝所在的囚室走去。
  上等囚室此刻只余了铁质的刑具未毁; 其余皆烧成了灰烬。
  断落的横梁之下压着三具焦黑的人骨,韩擎蹲下翻了翻人骨:“是我派过去的三个守卫。”
  满地残骸中,并无韩菁姝的尸体。
  辜尨亦蹲下身验了验尸骨,蓦地开口问道:“韩菁姝拳脚功夫怎么样?”
  韩擎答:“三脚猫的功夫,不值一提。”
  “比起你那三个守卫呢?”辜尨又问。
  “只要一个守卫就能制住她,更不用说她身上还加了镣铐。”韩擎冷哼。
  “那就有意思了。”辜尨淡道,“你这三个身手一等一的守卫要么腿骨断了,要么手骨碎了。这一位尤其惨,双腿双臂关节以下全部碎裂。”
  “横梁是砸不出这种伤势的。”辜尨又道,“这是缠斗留下来的痕迹。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与你这三个守卫打起来的那位,无论手段还是力道都野蛮得很。”
  “毕竟生撕三个壮年大汉,就算你我也办不到。囚室里除了三个守卫和韩菁姝,难道还有第四个人?”
  韩擎脸色一肃,转头问心腹:“这两日有什么人进出地牢?”
  心腹恭谨道:“除了昨日送饭的仆妇,没有人了。最近地牢里也未添新人。”
  韩擎揉了揉眉心,顺嘴道:“那仆妇人呢?叫过来问一问吧,别是在饭食里加了料……”
  心腹有些为难:“那位送饭的嬷嬷,昨夜死了。”
  死了?
  韩擎和辜尨皆一怔。这么凑巧的,与那冷院的老妪一样死在了昨夜?
  “那位送饭的嬷嬷正是常年待在冷院的那位,昨日傍晚送饭回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谁知道……”
  昨夜死的那个冷院老妪竟在死前给地牢送过饭?紧接着她便莫名遭了毒手,尔后次日清晨地牢起火,上等囚室三个守卫暴毙,韩菁姝不见踪影。
  “你们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书玉的声音突然从废墟一角传来。
  两个男人放下焦骨,朝那处角落走去。
  书玉半蹲在墙角,手里拿着个烧得乌黑的铁夹子,夹子内侧嵌了个什么东西,因被夹子护着,没能被大火烧毁。
  那是个已经变了形的圆柱状的管子,约手掌长,两根食指粗。管子前端微凸,似乎先前嵌着什么东西,后端是个按压泵一样的东西。
  韩擎率先打破沉默:“这玩意儿怎么看着这么像针管?”
  书玉抿唇。这就是一个针管,且还是一个大剂量的药用针管。这种东西为何会出现在地牢里?
  辜尨看了看略微有些变形的管身,沉吟半晌:“拿去给亚伯吧,让他验一验针管里头的残渍。”
  亚伯是什么人?是和mr。 x有得一拼的疯子科学家,只对病态的脱离常规的存在感兴趣。让亚伯去验这个针管,想来辜尨已经对针管里曾经储存的药液有了初步的推定。
  书玉定定地望着辜尨,心里蓦地有些发慌。
  被怪物咬断了喉咙的老妪。躲过了韩擎大范围清理的漏网之鱼。
  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漏网之鱼,那个要了老妪性命的东西,恐怕是新造出来的。
  韩擎脸色发青:“韩菁姝的药库早就被捣毁了,不可能还有剩。造药的人也早就被韩菁姝灭了口,韩府里怎么可能还有人能造出那种东西?”
  书玉的眼皮忽而一跳:“如果……是礼宫秀明呢?”
  韩擎和辜尨对视一眼。
  怎么把那尊大佛给忘了?带着活体母菌的人,造药应是轻而易举的吧。
  只是,委实想不透他的动机。
  “现在下定论还太早。”辜尨凝眉,“当务之急,是把韩菁姝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支来历莫测的药剂针管出现在韩菁姝的囚室,那么无论是否真的存在被改造了的新药人,都与韩菁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还有,点梅小筑千万不能大意了。”辜尨看向韩擎。
  韩擎搓了把脸:“尽管放心。”
  天色已有些晚,辜尨时时看顾着书玉,见她露了疲色,于是向韩擎道:“我们先回去了,顺带将这针管带给亚伯。”
  韩擎没耐烦地挥了挥手:“走走,这里我先顶着,你得空了再来。”语罢抬眸看了看书玉微微有些发白的脸色,登时软了语气:“怀孕了就该好好歇着,事情有男人做。”
  再看辜尨,韩擎只觉得头大,犹豫了半秒,终是咬牙道:“罢了罢了,你也别过来了,照顾好你老婆就成。这里有我。”
  辜尨也不客套,揽着书玉就走。
  两人沿着静谧的小道缓缓地走着,没了热度的余晖透着行道树的枝叶洒了下来。
  书玉看着地上跃动的光斑,蓦地便笑了起来:“好像我们很久没有这么一块儿散步了呢。”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滚雪球般袭来,这般短暂的闲暇倒是少有了。
  辜尨蓦地便笑了,揽住她的腰紧了紧:“本想说等此间事了,我们便去哪一处风光秀丽的好地方度个假。现在看来,事情是永无止境的,及时行乐最是要紧。”
  书玉抬眸瞅他:“你要怎的及时行乐?与韩擎一道青楼酒肆夜总会?”
  辜尨正色:“那些地方我看都不带看一眼的。”
  “不过我琢磨着,我得学几门技艺傍身。”辜尨煞有介事道,“以防哪天你提出要求来弄我个措手不及。眼下当务之急是得把《凤求凰》给学利索了。”
  书玉忍不住弯了眉眼:“喔,我说最近怎的觉得忘了什么。你还欠我一首《凤求凰》。”
  “厨艺也得学起来。这几日我偷闲看了好些关于孕期的书,说到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孕妇的胃口也会越来越刁。”辜尨轻笑,“你平素里就是爱挑食的,我若不学大厨的手艺,怕是要被你赶出来。”
  “我可不想以后孩子出生了问爸爸在哪。旁的人都说,你爸爸被你妈妈撵走了,因为做饭太难吃。”
  书玉笑得停不下来:“那你得好好学,西餐我可是不吃的。”
  辜尨揽紧了小妻子,一本正经道:“西餐那算什么,到时候我把鲍鱼燕窝给你炖出朵花儿来。”
  书玉正要埋汰他几句,却见亚伯一个人搓着手在院子门口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不免好奇:“做什么呢?”
  亚伯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冷不丁被书玉这一声问给惊得蹦了起来。
  “啊呀呀呀,谭!辜!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亚伯一脸惊惶。
  辜尨挑眉:“说吧,这短短半日的功夫,你又干了什么亏心事?”
  亚伯搔搔头,扭捏了半天,终是哭丧了脸道:“珪……又跑不见了。”
  ***
  夕阳隐去了最后一丝余晖,檐廊上的风铃叮叮作响。
  嘉穗望着窗子的方向,怔怔地不知想些什么。往日里她最喜欢倚窗发呆,如今是不敢了。到现在她还清楚地记得那日怪物从窗而入撕开她血肉时的恐惧。
  至此留下了阴影。
  这几日,她虽足不出户,但有些消息总能断断续续地传到她的耳朵里来。
  比如大人安插在韩府里的那个老婆子昨夜暴毙,韩家地牢毫无预兆地失了火,韩菁姝亦在大火里离奇失踪。
  再比如,韩府里估计又有新的药人了。
  新的药人?
  韩府里的那些蠢货只能造出低劣的半成品,就算如此,那些蠢货也被韩菁姝那个傻女人秘密处死了。
  那么新的药人是谁造的呢?嘉穗饶有兴致地将脑中可能的人选一一过了一遍。
  定然不是大人,大人向来不屑于拿低劣的苗子造糟糕的药人。况且这么多年来,她只见过大人在培养自己的影子这一事上养过几个苗子。
  应该也不会是她的族人,因大人严令禁止族内私自豢养药人,曾有违者,被大人丢进了活人坟那个布满噬人菌的隧道。此后,族人再无一人敢冒此逆鳞。
  所以,会是谁呢?
  嘉穗越想越觉得有趣。乱吧,让这里再乱一些,越乱她越有可乘之机。
  正想到兴起处,突然胃酸直往上涌。她用帕子捂住嘴缓了缓,才觉得好了些。
  近来开始有孕吐反应了,可惜这里少有人伺候,只穆雅博偶尔来探望她一番。自小享用惯了锦衣玉食,因此她不免有些怨气。
  大人应该知道她有孕了,可大概还不知道,她怀的是他的孩子。
  再耐心等上一阵子吧,等时机到了,她便告诉大人孩子的事。到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好起来。
  这么想着,她揪成一团的心总算是缓和了许多。
  砰啪——
  一阵不轻不重的拍击声自门边响起。嘉穗回过了神,这个点应是送饭食的佣人过来了。虽半点食欲也无,但她还是起身开了门。
  门开的刹那,有一阵疾风掠过。
  她一愣,就见开了的门缝迅速合拢了。
  脖子上一阵剧痛,她只觉得头晕目眩。脑海里只剩了一个念头,这个药人的牙好厉。
  无论是速度还是攻击力,眼下的这个比那日袭击她的疯女怪要厉害得多。
  她想看一看这个野兽般的刽子手,可惜眼皮越来越重。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药人说了一句话。
  她越发觉得惊骇,注入了活体细菌的,多半都丧失了意志,这一个竟还会说话?
  韩府里竟有人能养出这样的怪物?
  黑暗中,隐隐传来那短促的断裂的句子——
  “报仇,第二个。”


第166章 Chapter25。 阿笃祭司
  珪又不见了?
  书玉正要扭头转出院子去找; 就见小院的门吱呀呀开了一条缝,珪毛绒绒的小脑袋正从门缝里探了出来。
  孩子看到书玉的刹那,竟难得地咧开嘴笑了; 迈开腿小跑过来,抱住书玉的腰蹭了蹭; 温顺极了。
  发生什么好事了么?难得见这小狼崽子这么开心。
  书玉提起的心瞬间就放了下来,她瞪了一眼亚伯:“珪不在这吗?你成日里研究你那一屋子奇奇怪怪的生物; 什么时候能关心一下孩子?你要是再这样,我可把珪带回来自己养了。”
  还没等亚伯哭丧脸来求情; 辜尨已轻咳一声; 不动声色地分开了珪和书玉:“孩子天性…爱玩; 跑出去耍个几圈也是寻常事。亚伯能照看得好他。”
  说罢他转头严厉地瞪了亚伯一眼; 语气却平静无波:“你能照看得好他; 对吧?”
  亚伯当即将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走吧。”辜尨不由分说揽了书玉的肩就往院子里走,“今晚我掌勺。”
  书玉瞪圆了乌溜溜的眼; 狐疑道:“你该不是今日心情不好; 想着在厨房里发泄一番吧?”
  辜尨无奈极了:“诶; 老婆,能不能多分一点信任给我?”
  没想到; 辜尨当真脱了大衣; 拿了她惯用的碎花围裙便进了院子里的小厨房。
  名震北平的辜先生竟要下厨房?亚伯恨不得拿个喇叭全世界通告一圈,奈何被辜尨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出了院子。
  书玉也觉得稀奇; 随手捧了本古籍就兴冲冲地往厨房跑。
  她搬了张小凳; 端端正正地坐着; 水润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辜尨,小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辜尨被她盯得手脚都不利索了,转过头来冲她无奈道:“你再看下去,保不齐我真把厨房给炸了。”
  “好好好,你炒你的菜,我看书,看书。”她立刻埋下头,一副如痴如醉沉浸书海的样子。
  待他一转过身,她便蹭地抬起头,悄摸摸地瞅着他的背影。
  她一向晓得他长得好,五官好,身材也好,连系着这样粉嫩的碎花围裙也显得别有韵味。
  越看越觉得自己眼光好,她心里不禁美滋滋起来。
  亚伯就常嗤笑她:“中国那句老话叫什么来着?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过你家的这个西施,啧啧啧,满肚子坏水。也就你看着觉得美。”
  那感情好,最好全世界都别和她抢。
  辜尨在刀枪火海里摸爬滚打多年,哪里可能感受不到背后那道火辣辣的视线?
  手一抖,盐便多放了半勺。
  当即身后便传来小女人的惊呼:“哎呀呀,不要放那么多盐,清淡一些好。”
  他半侧过身,低头瞅了瞅她眼巴巴的模样,继而抬起下巴指了指她手里的古籍:“书拿倒了。”
  她闻言,条件反射将书倒了个个,低头一看,分明现在才是反的。再抬眸,便触上他蕴了玩味笑意的眸子。果真又被戏耍了。
  他半真半假地叹道:“你这个迷糊呆傻的性子,我们的孩子可得随我,否则走出去被拐了可怎么好。”
  她柳眉倒竖:“不生了,若真生了个随你的孩子,我大概要被你们合伙戏耍。”
  他笑了起来。诶,一个不小心没忍住,又把她惹得炸毛。
  “你看我辛辛苦苦在这里给你做菜,不给个奖励?”他想也不想便轻车熟路地转移了话题。
  她果然被勾跑了思路,忿忿道:“以往我给你做菜,你怎的不给我奖励?”
  “奖励?我给了啊。”他慢条斯理道,“可你每次总不乐意接受。”
  她呆了呆,蓦地便想起新婚不久,两人如胶似漆。她去厨房他也总要跟着,若他只在一旁看着倒也还好,偏偏还忍不住动手动脚。每次他总要被她脸红耳赤地赶出厨房。
  倘若当初她没赶他,大约直到现在她的厨艺还不能见人。
  他一眼便知她想起来了,于是义正言辞道:“当初我给你奖励,你不要,可如今你不能剥夺我享受的权利。”说罢大剌剌地把半边脸颊凑了上来。
  她转了转眸子,往日里总被他弄得面红耳赤,如今也轮到她来当一回流氓,倒是新鲜。
  这么想着,她便轻悄悄的走了过去,印了一吻在他的脸颊。
  这一吻直令他通体舒畅,正要表扬几句,便觉得身后的女人贴了上来,柔软的双臂如水蛇般环上了他的腰,又似不经一般在他腰间的敏感穴道处轻轻一掐。
  “嘶——”他正要开口,便感到一阵温热气息袭上了他的耳蜗。
  “别加盐。”浑身香软的女人在他耳边无辜道,“加糖吧,甜的好吃。”
  盐是什么东西?糖又是什么东西?此刻他的大脑如热浪滚过一般,旁的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转身正欲捉住她的唇,她却伸出一根青葱白的食指堵了他的唇。
  小女人笑得促狭:“定力不够啊,辜先生。”
  男人无奈极了:“那是因为对你实在没有免疫力啊,辜太太。”
  “你这个不叫奖励,分明是惩罚。”看得到吃不到,不是惩罚又是什么?
  他越发恨得牙痒痒,面上却波澜不惊:“不如今夜……”素了这么些日子,不如今晚讨些甜头。
  身后“撕拉——”一声响。
  他怀里的小女人立刻跳了起来:“哎呀干锅了!你这个样子,炒个菜得烧穿多少个锅?”
  锅不要紧,要紧的是他现在整个人烧得慌。
  他正要将她打横抱起,却听她委屈地嘟囔了一声:“我饿呀。”他一身火登时便泄了。
  眼下喂饱他的小妻子更重要。
  待辜尨在书玉的指点下终于做出了几盘能入眼的小菜,一开厨房的门便见门口的石墩上并排坐了两个人。
  亚伯和珪,一大一小,一人捧了个空碗,齐刷刷抬头看他,眼巴巴的神色竟难得如出一辙。
  “有饭吗?”亚伯忍不住咕咚咽了一口唾沫。
  辜尨面无表情:“给你的那个针管研究出什么门道了么?尽想着吃。”
  亚伯颤巍巍地抹了把脸:“辜,你这样剥削昔日同窗,良心不会痛么?”
  “良心是什么东西?”
  书玉后脚从厨房里出来,便见两个大男人如低幼儿般斗嘴斗得正欢。
  她正待好好嘲笑一番两人的智商,便见院子里正有人轻袍缓带地往这里走来。
  能将一身褚红色长袍穿得这般风光霁月的,大抵也就只有江南一人了。
  “热闹啊。”江南牵了牵嘴角,“我来得赶巧,你们都在。”
  辜尨一向对江南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敬重,当即敛了容:“怎么,该不会又出了什么事?”
  江南笑了笑:“这次倒是个好事。这几日来,我也着手查阅了南域的各方资料,你们说的那个南域部落,我大概找着了些眉目。”说罢扬了扬手中的资料。
  书玉当即来了兴致,立刻接过资料翻看起来。
  江南继续道:“阿笃部落是南边有名的母系氏族。大清开国皇帝曾挥师南下,虏走了那个部族的女首领。后来整个部族向大清称臣,每一年都会派族内的祭祀入皇都卜算天下大势。”
  “大清第三代那年,进皇朝的是部落有史以来最具通灵能力的女巫。有意思的是,这个女巫有四分之一汉人的血统,也有个汉人的名字,叫——梅。”
  书玉愣了愣。点梅小筑湖底的图腾绘了一朵梅花,大抵那个图腾便是这位“梅”的杰作了。
  “这位叫‘梅’的女巫一入皇城便以美貌折服了皇帝,且不知她用了什么手段,自她入宫后,皇帝竟下了亲笔御令:自此阿笃部落不用再向大清进献黄金和美人。”
  江南笑着看向书玉:“你要找的有关颐顺王爷的绯闻轶事,偏巧也在这个女巫身上找着了。”
  “大清三代正黄旗统领中最为骁勇的颐顺王爷,在镶黄殿上对阿笃部落女祭司一见倾心,并以拱卫王城为由,在本该自封府邸的年纪强势地留在了紫禁城内。”
  亚伯“喔唷”了一声,兴冲冲地凑了过来:“有没有那个美人的画像?”
  江南道:“有是有,不过——”话音未落,那载了“梅”的画像便被亚伯抢到了手里。
  亚伯瞪着眼看着那副画像,仿佛见了鬼。
  画像上是简单粗暴的线条,三角眼,水蛇腰,一头长发海藻般冲天而起,有如妖魔。
  书玉忍不住笑了:“这是刻在石壁上的图腾崇拜,与中原的工笔画自然是大不相同的。”语罢也凑近了细细看那简笔画。
  这一看便挪不开目光。
  梅的胸腹裸…露着大片肌肤,在她的肚脐处有一个小巧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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