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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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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在伦敦月色下见她的第一眼,他便对家这个模糊的概念有了渴慕。
很多个夜深人静的不眠夜,他都幻想着有一日,她能安眠在他枕边。
而当他如愿以偿拥她入眠后,他又渴望,或许某一日,他和她能有两三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
人心大概永远也不知满足,尤其是尝到了那一丝甜头。
当年那个独自踯躅在伦敦街头的散漫男人,白日衣冠楚楚埋首于试验室,夜间流连于血色赌刀场。他大抵永远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也能拥有这样一份幸福。
感谢上苍送来了一个她。
书玉侧耳听着辜尨有力的心跳,心中的柔情满得似要溢了出来:“我却没觉得会这么快呢……要不要写信告诉爷爷奶奶和外公?还是不要了,他们肯定瞎忙乱,还是等月份大了再告诉他们……”
他吻了吻她的额:“都依你。”
她噗哧笑了:“我大概是要母凭子贵了。”
他也笑:“是这个孩子,子凭母贵。”因为是你和我的孩子,我方分外珍惜。
***
厅内,贺子崱谝徽怕忠紊希ド细橇撕窈褚徊闾鹤印:刈映亟粽刨赓獾囟⒆判殖ぃ骸坝忻挥心睦锊皇娣坎皇娣盟党隼矗鸪亚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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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崶蹙眉:“你说,那太阿山地宫的入口就在点梅小筑的那片人工湖的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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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珪。
那个拥有一口毒獠牙的小狼崽子。
韩擎拍了拍桌子:“成,我这就叫人把湖水放干。我们去探一探那个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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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韩擎不解,“阎王你有问题?”
两厢沉默中,贺子池开了口:“组长,你想清楚了,这地宫的门开还是不开。当初是为了嘉穗,你死活要为她除了这个心结。可现在呢?你还要为嘉穗做这件事吗?”
韩擎觉察出味儿来,摸着下巴不说话。
“礼宫秀明已经来了。”阎崶却答非所问,“我们不开启地宫,他也是要开的。”
“地宫不能开。”
厅内的四个男人皆一愣,转头就见一身褚红色外袍的江南踏入了厅堂。
江南肃然道:“地宫内储着无数未知的变异生物,一旦开启,后果不堪设想。礼宫秀明开启地宫,大概就是想将那些怪物放出来。”
阎崶蹙眉:“他应该不会这么做,地宫里的怪物跑了出来,他也无法控制。世间生灵涂炭,他又能获得什么好处呢?”哪怕要做执掌天下的土皇帝,没有了子民,权力就成了笑话。
“你怎么就知道他要的是最高的权力?”江南冷笑,“那个病态的家伙,不老不死地过了不知多少年,心里想的事情谁都无法预知。他若是活腻了,要天下给他陪葬呢?”
贺子池茫然:“那我们怎么办?开还是不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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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崶眉心一动。
“地宫的入口是封不死的。”江南道,“一个处理不当,毁了封宫石,地宫里的东西就彻底和人间没有阻隔了。”
韩擎头疼地搓了把脸。这个时候就该把辜尨拖过来,凭什么他就可以窝在温柔乡里?
“我看你们吵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韩擎捻灭了手中的烟,“你们大概也就两种意思吧?一是要让地宫里的东西不得出来碍了阎王女人的眼,一个是不得让地宫里的怪物出来祸害苍生。”
“既然入口封不死,那把地宫炸了,总能成吧?”韩擎的眼里闪着狠戾的孤光。
“早在拿到那张地图起,我就已经开始研究地宫的走势了。地宫坐落在山间河地,地表都是荒原,就算爆破也不会影响村民。这一带地质构造也很有意思,岩流层下面是中空的,地底淌着岩浆。”
“我们只要在地表的几个点上安置□□,将那个储了乱七八糟东西的地宫炸沉到地底岩浆,让那些东西永远见不得天日不就成了?”
一番话简单粗暴,几个男人都愣了愣。
江南思忖了半晌,道:“可行。”
阎崶迟疑:“礼宫秀明自然不会让我们炸毁地宫,我们如何能避开他的耳目?”炸地宫这绝对不是小动作,礼宫秀明不可能毫无所觉。
韩擎吊儿郎当地笑了笑:“怕什么。傻子才大剌剌地当着主人的面捣毁人家的坟。”
“等礼宫秀明入了地宫以后,我们再炸。”
***
一直等到书玉睡着,辜尨才推开门来到了庭院里。他应该更细心一些,这样便能早些发现她连日来的细微变化——嗜睡黏人,情绪起伏,连身体也变得越发敏感——皆是早孕之像。
韩擎曲膝靠坐在庭院的廊柱边,见了辜尨便笑:“舍得出来了?”
辜尨在韩擎身侧坐下:“舍不得。”
韩擎嗤笑一声:“德行!”一拳便捣向辜尨的肩膀。
辜尨身子一偏,灵活地躲过韩擎的攻击,反手一卡,架住了韩擎的铁拳。
“还是得说一声,恭喜啊。”韩擎笑道。他点了根烟,透过浅淡的烟雾,望向远处的山峦,那双如孤狼般的眼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这副伤春悲秋的样子。”辜尨觑了他一眼。
韩擎哀怨地瞅了他一眼:“这叫羡慕。”
辜尨笑:“既然羡慕,也找一个。”
韩擎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前的十字架吊坠,扯了扯嘴角:“找不着。”
辜尨也不争执,用眼神指了指那明显有了年岁的古铜色吊坠:“女人给的?”
韩擎也不隐瞒:“女人给的。”
“你俩没希望?”辜尨问。
韩擎深深吸了口烟:“没缘分。”
“你信缘分?”辜尨啼笑皆非,“如果说真有‘缘分’这东西,我和她的缘分算是我强求来的。”
韩擎抖了抖烟:“世间缘分本来就稀薄得很,有人争取到了,自然就有人落了空。”
“你韩擎怎么也该做那个争取到的人。”辜尨淡道。
韩擎笑了笑:“下辈子吧。”
闲语过罢,韩擎说起了正事,三言两语将今日商议的过程和结果与辜尨说了说。
“炸地宫?”辜尨点头,“是你的风格。”
“趁老太爷那边没反应过来,我打算先把湖水放干,看看那地宫入口到底怎么个回事。”韩擎琢磨着,“听贺子崱担侵恍±轻套泳褪谴雍妆某隼吹模铱春谆褂行┟濉!
辜尨蹙眉,想起书玉也和他提过湖底的事情:“按那个孩子的说法,湖底应该不止他一个。”
韩擎眉心的疙瘩越来越大:“莫非湖里还养了一群镇守宫门的小鬼?”
第159章 Chapter18。 枯骨蓝花
自打知道书玉有孕; 辜尨便不大乐意出门了,整日搂着香软的小妻子,时不时便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书玉啼笑皆非:“月份那么小; 能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辜尨却很是严肃:“你向来粗心胆大,等你察觉到不舒服; 那该晚了。”孕期漫长,他恨不得两颗眼珠子都黏在她身上。
“今日不出门?”她揽住他的脖颈; 亲了亲他的面颊。
他果断摇头:“不出门。”
她长长地“哦”了一声:“我以为你今日该和韩擎去点梅小筑开闸放水,瞅瞅湖底到底有什么古怪。”
确实有这个安排。但他懒在温柔乡里; 实在不愿动弹。
“韩擎这会儿八成还在睡呢; 不用理他。”他言之凿凿。
院门外; 等了老半天的韩擎萧索地抖了抖手中的烟; 抬脚踩散了一地烟蒂子。
“哦?”她似笑非笑; “那你瞅瞅窗户外头飘了半天的烟是怎么个回事?你可别让韩擎等得不耐烦,丢个烟头点了整个院子。”
他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眼窗外云山雾罩的灰烟; 在心底狠狠记上了韩擎一笔。
是以; 韩擎终于等到辜尨时; 发现老友的脸色很是不对劲。但一向神经大条的韩三爷不大懂看人脸色,开口便道:“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到底你老婆怀孕还是你怀孕啊?”
辜尨弹了弹硬呢大衣; 闲闲道:“自然是我老婆怀孕,难不成你还有老婆可以怀你的孩子?”
韩擎当即炸毛:“歹势!有种我们单挑!”
“没空。”辜尨头也不抬地往前走; “赶紧的; 办完事我还得回屋抱老婆孩子。”
韩擎:“……”还有没有天理了!?
点梅小筑早已被韩擎封了起来。
此时是正午; 天色却有些阴,韩擎摆摆手,便有手脚麻利的仆从一齐拉起了开闸的铁转轮。
巨大的铁转轮生了锈,每转过一格便发出难耐的沉吟,湖中的水位亦随之一点一点往下降。伴随着水位下降的,是愈来愈浓烈的异香。
像浸了油的松栀,甜腻得让人蹙眉。
湖壁逐渐暴露在了空气中。
大股大股的藤蔓盘根错节地攀在湖壁之上,藤蔓上开满了大大小小的蓝花。
越往湖心,花色越幽艳。蓝荧荧一片,本该是美物,却不知怎的倒叫人不寒而栗。
眼见湖水马上落到了底,湖边诸人不禁绷紧了神经,毕竟湖中曾经蹦出了个要人命的小怪物。
直到湖中的水流了个干净,也没见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窜出来。湖底安安静静,半点活物也无。有的,全是死物。
数不清的白骨横七竖八地堆叠在湖底,一眼望去竟叫人探不到湖底的真实模样。幽蓝的野花就生长在这一片碎骨修罗场中,以尸骨为养料,盛放得愈发娇艳。
韩擎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怎么不知道,韩家秘密弄死过这么多人?”
令人脊柱生寒的是,那密密麻麻的尸骨,骨架无一例外短而小,眼见生前都是不足十岁的稚童。
更令在场几个大男人愠怒得红了眼眶的,大抵要数湖根的几具尸骨了。脆而细的短骨,分明属于襁褓中的婴孩。最外头一个婴孩,尸体还未烂透,青白着一张小脸裹在□□凤呈祥的襁褓里。
辜尨生生吐了一口气,不忍再看,只庆幸书玉今日没有跟来。
“这是韩菁姝的手笔?”韩擎咬牙道,“把养坏了的崽子统统烂死在湖底?毒妇!”
辜尨叹道:“看来那个叫珪的小鬼,算是幸运的了。”
“三爷,需要将尸骨清走吗?”旁边几个劲装男人请示韩擎。尸骨完全覆盖住了湖底,根本找不到地宫的入口在哪里。
韩擎道:“清。”
“清下去的尸骨葬去福禄河。”这么多死去的孩子,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父母亲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名字叫什么,想要给他们立个碑也不知该题什么字。
白茬茬的尸骨被一车车运走,湖底的真实样貌逐渐显露了出来。
湖底铺着大块大块的白玉石。玉石正中央,不知用什么颜料画着一个巨大的圆。
那个巨大的图案是……太极图?
黑白阴阳相咬,确是太极图没错,可是那个状如梅花的外轮廓又是怎么回事?
无论是韩擎还是辜尨,都没有见过梅花形状的太极。
“让书玉来瞅瞅?”韩擎试探地问。毕竟古物鉴定是书玉的专长,让她来看一看,总好过他俩大老爷们杵在这干瞪眼。
“我把图案拓回去给她看。”辜尨淡道。
韩擎啧了一声,没话了。宝贝老婆到这个地步,是辜尨没毛病。
***
书玉待在屋内并不觉得无趣,她向韩擎讨了一堆书简古籍,趴在软塌上一本一本翻得津津有味。
珪趴在床脚的小榻上,呆呆地瞅着书玉,任亚伯怎么哄都不挪窝。
“谭,带孩子简直就是噩梦!”亚伯哭丧着一张脸,“你肚子里的那个千万不要像这个一样难搞定。”
书玉头也不抬,闲闲道:“不管乖孩子还是熊孩子,被你抽了那么大一管血还任你摆布的,全天下也没几个吧。”
亚伯讪笑:“我这不是为了研究嘛。”
珪偏转过脑袋,阴森森的视线甩得亚伯抖了抖。
“谭,这孩子黏你,因为你血液里的气味让他觉得亲切。”亚伯道,“他身体里有很稀薄的细菌液,还有一些目前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现在他更像是一只兽,而不是一个人。他的五感比人类敏锐得多,很多行为全凭本能而不是思考。”
“他这个样子,有那么一点返祖的意思。”亚伯摸了摸下巴。
珪瞪着亚伯的眼又阴森了几分。
书玉摸了摸珪毛茸茸的脑袋,柔声道:“莫听他胡说,就算返祖我也喜欢你。”
珪登时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奶猫般蹭了蹭书玉的掌心。
亚伯不满:“什么叫胡说,这是科学!我是拿数据说话的!”
“还有,谭,你必须想清楚,这个孩子其实已经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生物’。他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也不知什么时候寿终正寝,毕竟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亚伯难得严肃道,“现在他还小,有你引导,但以后呢?百年之后你不在了,他的神志依然原始如野兽,那个时候,谁来管束他,或者,谁又能保护他?”
书玉默了默。这个问题,她也考虑过,然而实在想不出解决的好办法。
“未来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只要我在一天,便照看他一天吧。”她微微叹了一口气。
“或者还有一种选择。”亚伯舔了舔嘴角,“把他交给我,我可以一边研究他的身体,一边改造他的体质和思维。”
书玉挑眉:“让他做你的试验品?”
亚伯反驳:“谭,你的思维不能这么狭隘。临床医学的特殊病例具有研究价值,这个是公认的。很多顽疾的疗法和疫苗都是在经过先前病历的治疗试验中摸索出来的。”
书玉哑然。
“或者,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亚伯耸了耸肩,“你现在所谓的对他好,并不等同于对他的未来负责。”
书玉简直快要被说服了。
她逃避似的低头埋入厚厚的古籍中,将书页翻得哗哗作响。
一个不慎,她竟将书页里夹着的一张纸给撕拉了出来。
那是一张折叠起来了的泛黄的薄纸。从纸的颜色和折痕来看,这张纸的年岁比这间院子还要长得多。
书玉小心翼翼地摊开薄脆了的纸,好奇地向纸上的内容看去。
只一眼,她的心便停跳了半拍。
“谭,谭?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我跟你讲……”
耳边亚伯还在锲而不舍地叨逼叨,然而书玉半点也听不进耳去。
泛了黄的纸上细细载了一个人的手书,簪花小楷,很是漂亮。
书写的是一个人的生平。
满清第三代正黄旗统帅将军,颐顺王爷。
密密麻麻的小字,书玉还未静下心去看。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文字末尾的一张人物小像吸引住了。
那小像过了数百年,已经有些模糊。但她依然能分辨出那英挺的轮廓和俊朗的五官。
画上那人,有七八分像辜尨。
第160章 Chapter19。 南域图腾
辜尨带着绘了梅花太极图的图纸紧赶慢赶回到厢房; 便见小妻子端坐在软塌上,显然已翘首等候他多时。
被那一汪水眸这么殷切地瞅着,他立刻软了一身对外的冷冽气势。他随意脱去大衣; 人往榻上一倚,长臂一伸便将她揽了个满怀。
温香软玉在怀; 他不禁在心底舒适地喟叹了一声,就等着好奇心爆棚的小妻子来问他点梅小筑湖底到底有什么古怪。
果然; 他的小妻子开口就发问。然而,问的却不是他预想的问题。
“你有与你相貌相似的兄弟吗?”书玉切切地问; “或者; 你家宗谱上有没有哪个老祖宗和你长得像?”
辜尨很是困惑; 不太明白眼下这个话题走向是怎么回事。
“你祖上有当过王爷的么?或者王爷的幕僚; 那种能拿着砍刀上阵杀敌的那种?”书玉又问。
辜尨想了想; 认真答道:“辜家本家确实有与我同辈的男丁,但从未见与我长得相似的。我母亲也只生了我一个; 孪生兄弟自然是不存在的。至于有没有老祖宗是我这个相貌的; 我脱离辜家多年; 只大概记得辜家宗祠里的祖宗画像都丑得不忍直视,应该是没有我这种英俊相貌的。”
“辜家祖上出没出过王爷;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他一边把玩她的长发; 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对辜家的族谱感兴趣了?”
她倾过身,在床头摸索了好半天; 将那张泛了黄的老旧纸片递到他面前:“轻点啊; 别给戳破了。”
他眼风一扫; 便见着了那副人物小像,不禁摸摸下巴道:“画得是和我有几分相似,但显然没我帅。”
她瞪了他一眼:“这画的大概就是那位颐顺王爷。”
他挑眉:“哦?”
“你和那位礼宫秀明,说不定还是亲戚啊……”书玉恍了恍神,“这个缘分是不是太奇妙了些?”
突然,她想到了个顶顶恐怖的事:“你会不会被磨了骨?!”
辜尨啼笑皆非:“我自小就长这个模样,磨什么骨?”
她这才冷静了下来。是了,她曾观摩过他不同年龄阶段的照片,确实没有磨骨的痕迹。
“那这个怎么回事?”她的眉心拧成了一股麻花。
他却像个没事人般,悠哉悠哉地将颐顺王爷的小传读完了。颐顺王爷此人的一生无甚稀奇,大概就是一位罕见的军事奇才,马背上成长,战场里厮杀,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最终马革裹尸,圆满了作为将军的戎马一生。
书玉也凑过去瞅那篇小传,狐疑道:“这位颐顺王爷死的时候很年轻,既没有娶妻也没有孩子,那么他的后人又是从哪里来的?”既然没有子嗣,礼宫秀明这一脉打哪来的?实在有些费解。
辜尨兴致缺缺:“这种正儿八经的传记里能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祖籍册子里载的,都是写给后人看的。你如果换个八卦小抄或者宫廷秘辛,大概就会发现,那位年轻的小王爷红颜知己遍地,私生子满院。”
“莫非,你的某位祖宗就是那私生子中的某一位?”书玉脑中灵光一闪。
辜尨很是无奈:“这普天之下,长得相似的人多了……长得像古人的,也不少。”
“我看这小传里载的东西,十分有八分是假的。”他缓缓道,“这里头说颐顺王爷在七霜河遇到埋伏,全军覆没,尸骨未存,可如今这太阿山地宫里妥妥地埋着那位小王爷的尸身。”
“据刘灵顺的手札,赵沂青当年率领部将出征,失踪的地方也在这七霜河的地界。一次两次都在同一块地上全军覆没,哪有这么巧的事?依我看,这片山间河地早就被当年那位迷信巫祝预言的皇帝相中作地宫用,那些一批又一批派往这里的将士大概都拿来充实皇家地宫了。小传里记载颐顺王爷‘马革裹尸’‘英勇献身’,应该都是假的,以掩饰那位王爷枉死的真相。”
他不紧不慢地总结道:“所以呢,这种真实性不足以考证的小传上头画的人物小像,肯定也是瞎画的。大概我这个相貌在那个年代也很流行,是当时美男子的典范,故而画师在美化颐顺王爷形象的时候选择了我的样貌。”
“如果非要给个结论的话,那就是我这样的英俊相貌古往今来都是一等一的,所以咱们的孩子肯定好看。”
书玉被唬得一愣一愣,思路跟着他兜了老大一圈还没归位。
辜尨趁着小妻子发呆的当口,搂住她的腰,脑袋一凑便贴上了她的腹部:“操心那些无聊的东西做什么,快让我听听咱们的孩儿在你肚子里干什么。”
酣睡在子宫里的娃娃不过绿豆大小,哪能有什么动静?
书玉被这么一搅和,胸腔里堆积着的忧虑一扫而空,点着他的鼻子笑道:“你以后当了爸爸,大概是个傻的。”
辜尨见着怀里的美人总算是笑了,于是不动声色地将那载了颐顺王爷小传的纸片往身后一丢,继续将话题扯开:“你看看这个图上画的是是什么东西,点梅小筑湖底就画了这么个图案。”
书玉的注意立刻就被图纸吸引住:“咦,这个阴阳图怪有意思的,居然带了南边某些部落的图腾。”
她指着图上弯弯绕绕的不规则线条道:“看,这个叫茙生线,代表生殖。旁边这条是稃阴线,代表死亡。两种线条交汇缠绕,代表生生不息。这样的图腾加上汉家的阴阳双鱼图,里头蕴含的生机很浓烈啊。”
辜尨凑过来,不由唏嘘。他和韩擎全部的注意都在太极图外头的那个梅花纹样上,半点也未曾察觉这些乱七八糟的线条。果然外行人只能瞅个热闹。
“梅花?”书玉看了看嵌在双鱼图外头的那朵简约的腊梅,“这个应该是作图者的标志,也许那个人的名字里有个梅字。”
“既然贺子桓说地宫的入口就在湖底,开启那个入口的关键应该就在这个图上。”书玉托着下巴,“我可以试一试,但也不能保证参透里头的机关。改日我再查一查南域的相关典籍,那样稳妥些。”
辜尨摆手:“不必费大力气去查,横竖我们不准备开地宫的门。只要宫门开启不会有什么古怪的副作用影响到计划,这些图案机关爱怎么样便怎样吧。”
书玉一听炸地宫的计划,就知道这样简单粗暴的办法肯定出自韩擎,不禁蹙眉道:“地宫占地面积那么广,就算大多位于荒野,如果要炸掉也会波及韩家吧?”毕竟地宫的入口就在韩家内。
辜尨淡道:“韩家的罪孽也不止一桩两桩了,如果真受到波及,那也该是业报。”
***
“大人。”
礼宫秀明站在别苑的檐廊下出神,转头便见穆雅博垂手立在身后。
“怎么?”礼宫秀明问,“安插在韩家的探子有了回应?”
穆雅博点了点头:“冷院的探子回道,已借着韩三爷和辜先生之手将韩府内胡乱制蛊养药人的不轨之徒清理干净了。只不过领头之人是韩家大小姐,有韩家老太爷护着,韩三爷的人动不了。”
“无妨。”礼宫秀明道,“不过是个急功近利的小卒子。”
“只是,地宫的入口暴露了。”穆雅博拧眉。
“暴露便暴露吧。”礼宫秀明并不在意,“除了我,没人能开启地宫。”
“差不多便将嘉穗接过来吧。我算着,地宫宫门开启的日子也就这几天了。”
穆雅博垂眸:“是。”
“如果这次她再闹脾气,不要一味惯着她了。她这一路做了不少错事,我已告诫过她多次,谭书玉于我还有用处,偏偏她总想着要谭书玉的命。”礼宫秀明拨了拨垂落在檐廊下的柳枝。
“嘉穗她……年纪太轻,行事还是不够稳重。”穆雅博斟酌着字句,“但她心里总是向着您的。”
礼宫秀明摆摆手,这些辩解已是老生常谈,嘉穗什么性子,他清楚得很。
“还有一事。”礼宫秀明说,“你不必再寻人做我的影子了,我已找到了现成的。”
穆雅博一愣。
“那个人你也认识。”礼宫秀明和颜悦色道,“他机敏、果敢、手腕惊人,心狠手辣却又保有底线。他与我一样擅刀,体质也与我相差无几。这段日子我着人查了查他的来历,竟发现他与我也许还有更深的渊源。虽然其中不少关节我亦没能想明白,但不可否认,他简直完美得就像……”
礼宫秀明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他完美得就像另一个我。”
第161章 Chapter20。 御赐长刀
贺子池这几日心情很是郁卒。原因无他; 组长委托了一个可怕的任务给他:看好嘉穗。
看好嘉穗?
那个像泥鳅一样滑手的女人,满脑子算计,满腹腔毒水; 他区区一个纯善温良的青年怎么可能看得好她?
然而组长之命不可违,贺子池怂巴巴地抱着盒瓜子盘腿坐在嘉穗的厢房前; 对着日头一嗑就到了晌午。
堂堂咸丰书局最英俊倜傥的调查员竟沦落到了这般境地。贺子池不禁发出英雄迟暮的叹惋。
“贺小公子今日怎的如此清闲?”
贺子池眯了眯眼,逆着阳光瞅向提步而来的江南; 压抑了许久的心情不禁雀跃了几分。
有人来陪他唠嗑唠嗑,再好不过; 于是他笑眯眯地抬起了爪子:“要吃瓜子不?”
江南盯着那不甚干净的爪子; 犹豫了半晌; 还是捡了一颗瓜子:“多谢。”说罢一撂袍子; 斜倚着廊柱坐在了贺子池旁边。
“里面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江南一边把玩着那粒瓜子; 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贺子池撇嘴:“嗐,还能怎么样?那天晚上组长把她从点梅小筑扛回来; 也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 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一样。”
“我就纳闷了; 明明是她开枪伤了人,怎么搞得跟别人迫害了她似的。大半夜还跟组长闹脾气呢; 啧啧。”贺子池目露不屑; “她真当这里是她的宫殿府邸还是怎的,毛病。”组长也是毛病; 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看好’的; 赶紧滚远点拉倒吧。
那天半夜当真是鸡飞狗跳。书玉莫名昏倒; 要不是组长拦着,辜尨一柄袖间刀就要割断嘉穗的脖子。所幸书玉无碍且诊出喜脉,否则辜尨大概要把整进院子都给拆了。
贺子池至今心有余悸:“嘉穗再毒,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吧,可在辜先生眼里就跟杀猪宰羊没什么分别。你劝他别乱来,他还能淡定地安抚你‘没事,如今世道乱,乱世里死个把人渣算是替天行道了’。”
江南笑着摇了摇头,那夫妻二人果真般配,连说出的话都一模一样。
“你们知不知道,嘉穗那天手里的那把枪是哪里来的?”江南忽而问道,“里面的子弹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贺子池皱眉:“我也不知道,那子弹应不是寻常物。可惜炸裂在活死人的脑颅里,取不着完整的了。韩擎已经提人审问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有眉目。”
江南默了默,缓缓道:“制成子弹的东西确实不是寻常物,被这么浪费糟蹋,实在是可惜了。只希望韩三爷和辜先生能尽早寻到那物,以备不时之需吧。”
***
地牢之内,韩擎叼着根烟坐在一张八仙椅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角落里恨得浑身发抖的女人。
“韩菁姝,那枚子弹和钉在芙芳太阳穴里的钉子到底是哪里来的?”韩擎悠悠道,“你早些说明白,我也能早些放你出去。”
韩菁姝恨得心口颤栗:“你将我关进私牢,爷爷不会放过你!”
韩擎笑了笑:“那也得他发现才行啊。你实在太大意了,这么轻易就着了我的道。看来这些年你在韩家横行霸道惯了,只有你害别人的份,还没有人赶动你一根毫毛。我也算给你上了一堂课,别总仗着有老太爷撑腰就能为所欲为。夜路走多了,总会遇上鬼。”
韩菁姝冷笑:“那你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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