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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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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十三嗤笑一声:“还要等多久?难得上天肯眷顾我一次,降了这场大雪把那个人送到我手上来,我不把握这次机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甘心么?”她又道,“你折了嗓子,毁了容貌,埋没了一身才华就为了那一天。我让那天早一点来,不好么?让你早日了却心愿,不好么?”
江南没有说话。
夜十三不罢休,一字一句道:“你想等到哪一天?”她忽而垂眸迅速瞥了眼书玉,“等到你连琴弦都拨不动的时候么?”
砰地一声,木门关死了,独留夜十三一人委顿在木栏边,承着簌簌下落的白雪。
短短几句对话在书玉脑中过了无数遍,她呆怔怔地想把线索串起来,奈何无论怎么串总少了关键的一环。
夜十三这般,是想藉此告诉她什么呢?
和江南有关么?
再抬眸,斜上方的阳台里已没有了夜十三的身影。书玉收回神思,阖上了半扇窗子。
“书玉?”加代询问地看向书玉。
书玉转头微微一笑:“哦,兴许他们俩朋友间吵架呢。”
加代还想说什么,只听书玉又道:“我先回去了,要是我先生醒来看到我不在,一定会不高兴的。”
“啊,那你快回去吧。”加代赶忙道,“今天真的谢谢你。”
书玉心中有事,只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加代的房间,却没有察觉到加代欲言又止的神色。
房门开开合合,屋内恢复了寂静,唯那一盆泡脚暖足的热水漾着轻轻的哗哗声。
加代垂头盯着木盆许久,继而一声不吭地脱掉了外套。
和服一层又一层散落在她脚边,最后剩下了一件雪白的里衣。
白色的里衣上沾满了暗红的血渍。
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
她仿佛受了惊,一把扯下沾血的里衣扔进了木盆。
没了衣物遮蔽,雪白的胴体暴露在了空气中。她的肌肤也沾了血渍,一团又一团,早己凝固。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和书玉不过数面之缘,实在不该讨论那样私人的话题。
但她不知道该向谁去诉说。
她对书玉撒了谎,礼宫秀明并不像她说的那样温柔。
夜深人静时,她敲开了他的房门。
他褪去她的衣物后用绸缎蒙上了她的眼。
她在无措和茫然中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他。
她听到他在高潮时附在她耳边说了一些话。那些话晦涩喑哑,似古老的文言汉语,又像冥冥咒语,她听不明白,也不敢问。
唯沉浸在他低回的嗓音里,迷失了自己。
她醒来时已接近天光。礼宫秀明早已穿戴齐整,坐在窗边的小塌上摹着一幅古卷。
他一身简约白袍,眉目清淡温雅,静谧得像一幅画。
她还没赏够这幅画,却惊觉自己身上浸满了血。
她尖叫出声。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她晓得女孩子第一次可能会见血,但她从来不知道会淌这样多的血。
她要死了吗?
所以秀明君才会问她:就算会死,也要和他在一起么?
她害怕得哭了起来。
她感到有人抚上了她的脸颊。
“为什么要哭呢?”他问,“这不是你的心愿么?”
她微微颤栗。
“这不是你的血。”他说。
不是她的血,又是谁的血?她懵住了。
“怕我吗?”他忽然笑了,“看,你们都是这样口是心非,明明说喜欢我想与我在一起,可到头来却是这般模样。”
“你回去吧。”
她颤颤巍巍地穿好了衣裳。临到门边,她蓦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他:“我还能和你在一起吗?”
他答:“这要问你自己。”
问她自己么?
她只觉得心海里半浮了一只桨,一头暖在阳光里,一头坠在冰窖里。
第110章 Chapter11。 荒诞之梦
书玉在走廊里走了几步; 不动了。
她扶着木栏,仔细地回想夜十三和江南的对话。
夜十三说,江南折了嗓子、毁了容貌; 就为一场复仇。
所以,江南半截面具下的脸并非天生胎记; 而是后天人为。
书玉顿了顿,想起了大鸳鸯天西殿内江南与礼宫秀明的剑拔弩张。
到底他二人有什么恩怨?
这世间恩恩怨怨何其多; 书玉自然能避则避,但这一回; 她却忍不住想探一探究竟。
她隐隐约约觉得; 这场恩怨里; 自己也许扮演了一星半点的角色。
否则; 夜十三不会在与江南起争执的狼狈之际向她投来那样的眼神。
夜十三那一眼短促利落; 除却初看见书玉和加代时的惊愕,余下的则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五味杂全。
书玉不明白; 夜十三与自己算不得深交; 她却为何对自己露出那样的神色?
是因为……江南?
她以为夜十三和江南间大抵有一些暧昧; 然而几番接触下来,似乎二人的关系并不像她所想。
他们名义为主仆却亲密更甚; 相互扶持但似乎各自于理念背道而驰。
就像两个本该是平行线的人强行相交; 知道对方的隐秘和软肋,有争执有分歧; 纵刀剑相向; 可依然会继续走下去。
催生两人这样走下去的动力可能有很多种; 但书玉笃定,那个动力一定是敌人。
夜十三和江南有共同的敌人,这个敌人让他们收起棱角,强强联手。
而这个敌人,是礼宫秀明。
夜十三定是按捺不住,先行刺杀了礼宫秀明,忤逆了江南的意思。
只是他们也许还未知晓,礼宫秀明其实并没有死。
礼宫秀明。书玉蹙眉,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很奇怪,她毫不掩饰地表露了对他的敌意,然而他并不在意,相反,他似乎……试图向她表示友善。
张牙舞爪的敌人绝不是最危险的,隐藏在和善外皮下的居心叵测之人才最应防范。
这个实力莫测的,连剜心也死不了的……怪胎。
思绪绕得有些远,书玉揉了揉眉心。既然夜十三和江南看上去只是盟友,那么为何夜十三总在有意无意中让她知晓江南的事情?
书玉拧着眉想了许久,实在不明白自己在过去的人生岁月里何时与江南有过牵扯。
天机阁。裘老七。江班主。江南。
这是书玉所知道的全部。
江南。夜十三。礼宫秀明。
书玉的脑仁隐隐作痛。脑中线索杂乱一片,理也理不出个头绪。
罢了,想不出所以然来,就且将它放一放,也许机缘一到,这团乱麻自然而然也就解开了。想到这里,她紧了紧外袍,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大鸳鸯天,客厢房。
韩擎大剌剌地霸着厢房里最大的一张床,倚着靠枕,斜眼睨着坐在一边气得发抖的嘉穗。
“哟,早啊。”他咧了咧嘴。
嘉穗双手握拳,坐得笔直:“这是我们大人的床,你也配躺?!”
韩擎笑得吊儿郎当:“小爷这不就躺了吗?有本事拉我下来?”
嘉穗气极:“你身上根本就没有那半面地图,只不过想从我们这里诓到其余的图纸,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韩擎挑了挑眉:“噢,你这么想也可以。但劳烦你转一转脑筋,我们拿这些破地图有什么用?你们拿那地宫当宝,我们看那地宫不过像坨屎。”
嘉穗白了脸色:“你你你……”大抵她活了这么些年也没见过这般无赖粗鄙之徒。
“得,跟你是讲不出什么道道了。”韩擎夸张地叹了一口气,“你根本管不了事儿,还得等你家大人从小鸳鸯天回来。他还回不回来?看样子他自个逍遥快活去了,留你们在这里干守着。”
嘉穗冷哼一声:“你懂什么,不忠不义之人自然不会懂我们所为。大人一天不下小鸳鸯天,我们就在这里等一天。”
韩擎笑了笑:“这么看来,他果真预备在小鸳鸯天待上一些时候啊。来,你告诉我,他要在那里做什么?”
嘉穗自知失言,懊悔不已,然而眼前这流氓根本防不胜防。
“不说啊。”韩擎又笑,“那我来说。”
嘉穗脸色大变,惊疑不定地看向韩擎。
韩擎摸了摸下巴:“唔。看你这表情,你们家大人去小鸳鸯天办的还不是小事啊。”
嘉穗别过脸,心里的难堪达到了极点。
“哟,看来我又猜中了。”韩擎的语气欢快极了,“建议你们家大人换个左护法,像你这样的,什么答案都写在脸上,你们以后还要怎么混?”
嘉穗霍地站了起来,扭头就要离开房间。她的步子还来不及迈开,就见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的心底瞬间升腾起了一股希望,然而看到来人的刹那她的心往下沉了几分。
来的人不是大人。
门外站着个年轻男人,一身妥帖的驼色西装,纵风尘仆仆也难掩俊雅的气质。
他摘下帽子,抖了抖帽檐上的雪,继而对着屋内两人笑道:“年初就下这样大的雪,今年该是个丰年,你们说是不是?”
嘉穗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韩擎一双鹰眼在那人身上扫了扫,继而,他也笑了:“哟,这位就是你们家……大人”
来人好脾气地笑了笑:“韩先生大概是认错人了,在下穆雅博,大人的门生。”
“满人?”韩擎看着穆雅博轮廓分明的五官。
穆雅博点头:“先生好眼力。那我也来猜一猜吧,先生五官带着贵气,祖上就算不是皇亲贵胄,也出过皇帝身边的贵臣吧。”
韩擎心里微微一跳,面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算命的?”
“不敢。”穆雅博谦逊道,“我来是和先生商讨一些事。”
“什么事?”韩擎问。
穆雅博答:“先生适才和嘉穗商讨的事。”
“和她商讨的事揭过吧,她都把答案告诉我了。”韩擎讥诮地笑了一声。
“那么,有关那半面地图和剩余的其他的地图呢?”穆雅博不疾不徐道。
韩擎挑眉:“你能做主?”
“做主不敢当,”穆雅博微微一欠身,“但我的话,分量还是有的。”
小鸳鸯天,寒气依旧。
书玉站在房间门口,冷得跺了跺脚,不过开门时依旧轻手轻脚,也许辜尨还在睡呢?
开门的刹那她心里有些疑惑。诶?她出门时忘了锁门么?
却也不甚在意,横竖屋内没有贵重物品,最贵重的大概要数辜先生了。但要想把辜先生偷走,天底下没几个人能办到。
她轻悄悄地往里走了几步,看到床上的被子里果然团着个人形,心内忍不住暗暗发笑,难得他也这么懒,睡到这个时候还赖在被窝里。
于是玩心大起,一掀被子,带着通身的冷气咕噜噜就往他身上滚,一双冰凉的手就往他脖子上招呼。
就在她把手放在他脖子上时,她隐隐觉察出有些不妥。
这手感……不太对。
她微微一愣,只见身边之人似被冷气所激,缓缓地转过身来。
那人对着她张开了眼,狭长的眼里无波无澜,像一汪冰潭死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啊!”
她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一个重心不稳,狠狠摔在了木质地板上。
床上人慢悠悠地坐了起来,薄薄的白袍上多了几条褶皱,然而并不显得凌乱邋遢,反增添了几分平易近人的凡俗之气。
“啧,摔疼了吧。”那人道。
书玉愣愣地看着床上半点朦胧睡意也无的礼宫秀明,整个大脑像浆糊一样搅动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礼宫秀明会在她的房间里?辜尨哪里去了?
她在做梦吧,从到小鸳鸯天那一刻起,一切都脱离了她的认知。
只不过这荒诞之梦做着做着,怎的成了噩梦?!
第111章 Chapter12。 活体母菌
辜尨早在书玉起床时就醒了。
身边的小女人蹑手蹑脚地从他怀抱里溜了出去; 临下床时还不忘反身恶作剧似的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
他闭着眼任她折腾,听到耳边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再然后; 她似乎开门出去了。
他翻了个身,百无聊赖地等她回来。
哪知; 等了好半天也没听见门开阖的动静。
她又跑去了哪里?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终是披衣下了床; 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道里安安静静,半个人影也不见。
这样寒气逼人的清晨; 她断然不会衣衫单薄地跑到雪地里; 想来也就在这小楼里走走逛逛。
他略一沉吟; 往楼下亚伯的房间走去。
走道里这么无聊; 以她的性子; 很有可能戏耍戏耍亚伯,顺带再套一套话。
他这样想着; 不禁笑着摇头; 三两步走到了亚伯的楼层。
这一楼层却并不寂静。
辜尨转过木梯就见亚伯背对着他; 抓耳挠腮地在房间门口不知往地上拖动个什么。地上那一团浅粉的物什看着有成年人大小,却比普通人的体格要小上几分。
他定睛一看; 不由皱眉。地上那物; 确确实实是个活人。只不过那活人似乎此刻神智不清、人事不省。
辜尨走过去拍拍亚伯的肩:“你在干什么?”
亚伯嗷地一声怪叫,惊魂未定地转头看辜尨:“辜; 你吓死我了。”
辜尨神色复杂地看了看地上蜷缩着的加代; 抬眸对亚伯道:“你好端端把人家姑娘药倒; 是想抬到你屋里做什么勾当?”
亚伯愣了愣,赶紧摆手:“辜,误会!天大的误会!是她自己跑出来的,她一跑出来就咕咚倒地了,嘴里还叨叨个不停,吓死个人嘞!”
辜尨扶额:“那你这是?”
亚伯挺直了腰杆:“我当然要救她啦。”
辜尨斜了眼觑他:“说吧,这姑娘怎么引起你兴趣了?你要说你慈悲心肠、助人为乐,别人信,我不信。”
亚伯咽了咽口水,正要开口,却听辜尨凉凉道:“把你预备要说的鬼话咽下去,瞅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又要编瞎话。”
亚伯哑了哑嗓子,登时满面愁容。怎么大清早地还会在这节骨眼上被辜尨撞见?是他运气背呢还是运气背呢?
忽然就有些怨怼书玉,谭也真是的,平时不是很能吗,怎么今早没能把辜尨拴死在床上?
“那个……辜……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他讪讪开口。
突然,倒地的加代毫无预兆地痉挛了起来。她半睁着眼,双目无神地直视前方,口齿模糊地发出呜呜的哭叫。
半柱香过后,她的身体恢复了平静。她支着身子坐了起来,茫然地看向辜尨和亚伯:“你们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辜尨一愣。
加代呆愣愣地望着他二人半晌后,忽然如梦初醒:“书玉家的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书玉说你还在睡啊。”
一句话说完还不过半秒,她又垂下头委顿不起了。
亚伯搓了搓手,转头看辜尨:“有没有觉得她的症状很眼熟?”
辜尨似乎没有听到亚伯的话,一把提溜起加代的领子:“今晨书玉和你在一起?”
加代垂着脑袋,显然失去了神志。
辜尨登时心一沉。
“辜辜辜!”亚伯往辜尨眼前挥了挥手以示存在感,“你真没看出来这女人的症状很像感染了那活体细菌吗?”
“初期症状就是神智不清,浑身痉挛,手腕内侧布满青红血丝。”亚伯补充。
“我知道。”辜尨的声音里带了压抑的怒气,“所以我问,书玉在哪?”
亚伯摸不着头脑:“谭不应该在你的床上吗?”顿了顿忽然有些惊讶,“你终于想通了要拿谭的血给我做实验么?”
辜尨冷冷道:“不好意思,我只想知道我妻子现在在何处,最好她别和那个让地上这女人变成这副鬼样子的人在一起。”
“啊!她变成这样绝对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亚伯指天发誓,“昨晚我很小心地看着我的铁盒子,绝对绝对没有让它们跑出来!”
辜尨没有心情听亚伯胡诌,道:“把她抬到你的房间去。”这个日本女人的身上应该会残留一些线索。只要一点线索,他就能找到书玉。
“快一点!”他冲亚伯吼道。
亚伯手忙脚乱地拖着加代:“噢噢噢,好的好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辜尨一把扛起了加代,像扛麻袋般利索地顶起,三步并两步把人甩在了亚伯的床上。
“检查一下,她是怎么染上那细菌的。”辜尨眉头依旧不展。
亚伯瞬间变了个状态,麻利地戴上口罩,套上无菌手套,揭开加代的外衣。
“她口鼻处没有异物,身上也没有创口,排除细菌爆体侵袭和血液感染。”亚伯翻看加代的眼睑及手腕内侧的血丝,“感染时间不超过6个小时,初步推断,应在午夜后被感染。”
亚伯灰色的瞳仁微微一凝:“从她身上的贴身衣物中检测到血迹。”
辜尨蹙眉。加代身上没有创口,血从何而来?
亚伯提取了衣物上部分血液导入试管,又从加代指尖处采了血样:“interesting。这血不是这位小姐的。”
那么,这血渍应该来自那个使加代染上细菌的人。
果然,下一秒便听亚伯道:“血渍里检查出活体细菌的反应。”
然而血液感染的可能已被排除。
既然不是血液感染,为何加代身上会沾着携带细菌的血?
到底是什么让加代染上了活体细菌?
午夜,年轻的女子与另一个人共处一室,最贴身的衣物上留下了那个人的痕迹。
辜尨心念一动,问:“她身上可有淤青?”
亚伯答:“后腰侧有少量淤青。”
辜尨道:“体液感染。”
亚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随即从加代□□处寻出了端倪——加代身上残留着那个人的痕迹。
亚伯迅速将残存的液迹存入试管。
辜尨沉吟,加代身上没有挣扎的痕迹,想来与她共度一夜的男人是她的旧识。
他也听书玉说起过,加代来小鸳鸯天是为了追随她的心上人。
加代第一次来小鸳鸯天,寺中出家人自然不会是她的爱人。
而在祈福的客人中,辜尨先排除了自己——昨夜他与书玉同榻而眠。
再排除了亚伯——这厮昨夜搂着装有活体细菌的宝贝铁盒爱不释手,自然没空去想男欢女爱。
那么,小鸳鸯天里的男客就剩下了江南和礼宫秀明。
辜尨忽地心底一咯噔。
血。
既然血不是感染源,那么这血也许是个意外。
加代的心上人可能先前受了伤,留了血渍在她身上。
昨日傍晚,书玉惊魂未定地对他说,天台上,夜十三刺了礼宫秀明一刀。
她说,礼宫秀明死了。
辜尨的眉头越拧越紧。他想起来了,加代似乎喊她的心上人,秀明君。
秀明君。礼宫秀明。
携带细菌的人是礼宫秀明。
所以,他剜心而不死。
但解释不通的是,所有被细菌附体的人都会慢慢失去神志,随后五感尽失,丧失生命体征。但活体细菌却能滋养死人肉体,待岁月绵长后通过外力介质将尸体唤醒。
然而醒来的活尸也不过是行尸走肉。小顺子能保留几分神志已是奇迹。
但观礼宫秀明,举止谈吐皆如常人,半点也没有被那细菌攫取神志。
礼宫秀明,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那活体细菌还有他所不知道的一面?
他的心情前所未有地糟糕起来,耳边亚伯的声音亦显得分外聒噪。
“辜,我还存了一些谭的血样,我先给这位小姐注射解药啦。”
“又保存了一些活体细菌的样本,哟呼!”
“不过好可惜,离开附着体,它们死得太快了。”
“辜……”
突然,亚伯没有了声音。
辜尨下意识抬眸,就见亚伯目不转睛地盯着试管。试管里装着从体液中提取出的活体细菌。
“辜。”亚伯的眼睛依旧胶着试管,“我想,谭的血救不了这位小姐了。”
明明是个晴天霹雳的坏消息,但亚伯灰色的眸子里却闪着异样的兴奋。
“这个人携带的细菌与我们先前接触的都不一样。”他痴迷地盯着手中的试管,“它更高级,更完美。我想,它应该是母菌。”
第112章 Chapter13。 两厢交易
书玉从地板上爬起来的时候已恢复了镇定。
她不动声色地迅速打量了这房间。虽小鸳鸯天待客楼各个厢房内摆设相差无几; 但她还是看出了些许端倪:屋子里没有她的帽子,烛台的数目少了一半,桌上佛寺住持赠予她外公的那摞经文不知去向; 而正对着窗的墙面上多了一幅画。
这个房间不是她与辜尨的那一间。
事实告诉她,她走错了房间。
她百思不得其解; 自己明明按着以往回房间的路走,怎么就走错了?但此时此刻; 她唯有满目歉然地看向床上懒懒屈膝倚塌的礼宫秀明:“不好意思,不知怎的走错了房间; 实在抱歉。”
礼宫秀明笑了笑; 没有说话。
书玉不免有些尴尬; 于是道:“那……我先告辞……打扰了。”说着也顾不得那礼宫秀明到底是人是鬼; 三步并两步走到门边; 拉开门蹿了出去。
门在身后阖上,她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再抬步往自个厢房走时; 她分外小心; 莫要再走错了。然而一边走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 怎的这么迷糊,连房间也会走错……
终于走到了自己厢房的门边; 她彻底放松下来; 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踏入室内几步,她便发觉不对。
猛一抬眸; 竟见礼宫秀明还坐在床上; 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辜太太; 你怎么又回来了?”他笑得温和,“又走错房间了么?”
书玉惊愕极了,为何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她分明走的不是这条道。
蓦地她脑中灵光一闪。不对,礼宫秀明的厢房与她的根本不在同一栋,他如何会在这里?
而今晨,她与廊檐下初见加代时,分明见雪地另一端的小楼窗上印着礼宫秀明的人影像。
不过须臾间,他如何能从另一栋小楼来到这个房间?
书玉心里不由一沉,面上却又无辜又惊讶:“我明明走的是回厢房的路,怎么又到了这里?不过先生下榻处应是另一栋小楼吧,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我这一走错,还走到了先生的那栋楼?”
“没有什么奇怪。”礼宫秀明淡淡道,“有些时候,眼睛也会骗人。”
书玉一愣,忽地想到了什么,又走回了门边,打开门往外看去。
走廊里静悄悄,半点人声也无。
太静了,连外头的风雪声也完全隐匿了踪迹。
再回到房间,书玉收起了脸上无辜的神情。她抬眸看向礼宫秀明:“原来先生精通奇门八卦术。”
她早该想到,此间境况与身陷夜猫布下的五星八宿阵之遭遇异曲同工。
只不过夜猫的八卦阵与眼前这个比起来,那就实在寒酸了。
礼宫秀明轻轻笑了:“不错,我布了阵。”
书玉蹙眉,好端端,为何布下这么一个阵?
“想知道为什么?”他悠闲地倚着小塌,目光清隽,“因为我想单独与你小谈片刻。”
她心内更是惊讶,面上却无波无澜:“先生大可光明正大地与我说,委实没有必要折腾这么大的动静。”
“怎么不光明正大了?”他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是你闯了我的房间,我也没有拦着你,要走要留全看你自己。”
她喉头一哽。看来和这人讲不得道理。
只听他又道:“我若要和你谈话,辜先生必然不肯,未免麻烦,只得出此下策,见谅。”
她心中微微一哂,明明是个胡搅蛮缠的人,偏偏满嘴谦和之礼。
“你想谈什么?”她问,同时暗忖着也许借这个时机能探出些线索。
他说:“谈一笔交易。”
她挑眉:“什么交易?”
“你用万里成寸帮我绣一样东西,”他不疾不徐道,“作为交换,我告诉你你血液里头的秘密。”
她心里一咯噔,忽而笑得云淡风轻:“万里成寸那么精妙的绣功,我哪里会。我血液里能有什么秘密?”
“这笔交易,听着很没意思啊。”她眨了眨眼。
他也不恼,支颐看着她:“你是褚库尔恒宜唯一的传人,你这么聪明,学好她的万里成寸自然不是问题。”
顿了顿,他又道:“你先生身体里也流着你的一部分血,你不想知道这血在他身上中不中用,又能用多久?”
“你说,这个交易听起来,是不是有意思了?”他笑得温润又无害。
她猛地想起亚伯曾说,她的血救过辜尨的命。
心里蓦地一阵烦躁,她抬眸:“没有想到先生对我这么了解,真叫我受宠若惊。”语气里带了难掩的讥诮。
他似乎听不出她的嘲讽:“能让我挂心的人和事不多,你正巧算上一个。”
她在心底嗤笑一声,缓缓道:“先生这般大人物,忙着养月明楼、天机阁,还训练了如方蹇、夜猫、嘉穗这样的能人,我怎么敢叫先生挂心呢?”顿了顿,又慢悠悠补上一句,“况且先生忙着光复大清,我就不劳先生分心挂念了。”
一番话,说得含蓄又毒辣,偏生声线柔和语气清浅,听来还叫人觉得如沐春风。
是个人都要被怄死。
礼宫秀明显然不是凡人。
他听了这番话,摩挲了摩挲下颔,笑道:“他们把你养得很好。聪明,惠丽,知进退,有勇谋,还有一张利嘴。”
她挑眉。这实在不像是个夸赞的话。
“你想让我绣什么?”她咬了咬牙。
他忽而招了招手。一团硕大的白影从窗外扑棱棱跃了进来,轻轻巧巧落在了他的臂弯上。
“还记得那只被你剃了毛的白毛雕鸮么?”他说,“我要你把它身上的那幅地图绣出来。”
她问:“那地图绘的是哪里?”
他瞥了她一眼,答:“祖宗的地方。”
“你拿了地图想做什么?”
“自然是回那地方。”
“回去以后?”
“算一笔账。”
她盯着他的眼,默然了片刻,问:“祖宗的地方,在哪里?”
他似乎觉得这一问一答很是有趣,耐心地丢出四个字:“山间河畔。”
她暗自咬牙。这人狡猾圆滑得很,更是打太极的个中翘楚。
“白毛雕鸮身上的图案我记不清了。”她凉凉道,“且我只习得万里成寸的皮毛,绣不绣得出来,这也是个未知数。”
“不急。”他答得漫不经心,“记不清便慢慢回想,绣不出便慢慢绣。我旁的没有,时间倒是有很多。”
“你想把我困在这里?”她冷了眸色。
他笑了:“话怎么能这么说呢?门在那里,你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
想走,不会有人拦,因无论怎么走也走不出这个诡异的循环阵。
她不搭话,兀自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拿起了桌上的针线。脑中却飞快地把今早走过的路线回味了一遍又一遍。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使得她踏入了这个阵局?
她的思绪回到了今晨,这一天的开始。
彼时她躺在辜尨怀里,睡意朦胧。外头隐隐约约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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