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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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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孩子噌噌噌跑上讲台,扬起小脸激动道:“谭老师,接您回家的人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书玉一愣。辜尨已赴南京之约,此时家中俱是老迈之人,断然没有来接她的道理。
纵然知道那个人突然回来的可能微乎其微,但她仍是疾步走出了屋子。
看到院子里的人,她微微一顿。一颗提起的心收了回来,心底蔓延着一股淡淡的失望。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眉目清秀,气质上佳,一身驼色西装更是衬得他温润如玉、书生气十足。
这才是真正的斯文公子,书玉心道。却不可抑止地想起了她家的那位斯文败类,于是忍俊不禁弯了眉眼。
“书玉,好久不见。”男人看着她,笑得谦和,“没想到辜尨把你藏在这么个山灵水秀的地方。”
书玉莞尔:“贺子池,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屋舍简陋吃食粗糙,哪里是你这种公子哥待的地方。”
贺子池笑得更开怀了:“不嫌弃,把辜尨给你安排的屋舍吃食分我一点,我就心满意足了。”
书玉轻哼一声:“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好,你兄长叫走了我丈夫,你又来我这里蹭吃蹭喝,合着来挤兑我们夫妻俩?”
贺子池摸了摸鼻头:“别把我和贺子崱对谝黄稹!倍倭硕伲冢锲现浚骸笆橛瘢乩窗伞N颐遣荒苊挥心恪!
“我早就退出了,”书玉敛眉,“现在我是一名国小教师,一屋子的小娃娃等着我给他们上课。”
贺子池忽然笑了:“以你的性子确实甘心屈才过这样的日子,但你想过辜尨么?”
书玉不解。辜尨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自始至终便希望他的妻子如现下这般活得无拘无束简单幸福。于是她疑惑:“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子崱紝慈ツ暇┳鍪裁绰穑俊焙刈映夭淮鸱次省
书玉不语。她并没有看那封信。
贺子池道:“当初被盗的五份书函并没有全找回。”
书玉心里一跳。
“最后一封遗落在南京。”贺子池一字一句道,“本来辜尨半年前就该赴南京查找那封书函的下落。”
但辜尨却因她来了青河镇,并盘桓在此半年之久。
书玉嘴角一勾:“你想让我愧疚?贺子池,你这番激将法使得委实不够高明。我的丈夫我能不了解?半年前辜尨既然离开,那么必然已将诸事安排妥当。我倒好奇到底是哪一个脓包接了这个任务却完成不了,还要累我丈夫去南京。”
一番话说得贺子池清俊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书玉细细地观察他的面部表情,倏而一笑:“莫要告诉我,那个脓包就是你?”
贺子池忍不住咳嗽起来。
“说来也是,”书玉抱臂思索起来,一条一条线索抽丝剥茧般展开,“你的口才与思辨能力一向处下风,竟被派来劝说我回归。谁都知道冒着辜尨的威压来我这里绝不是件轻松的事,却偏偏派了你,想来是走投无路不得不拉个替死鬼来受气。”
“若要说当替死鬼,再没有比任务失败的人更合适了。”她笑了笑,眸光轻转,“我说得是也不是?”
眼前的女子一身粗布绵衫,却掩不住一身光华,灼得贺子池别开了视线。任谁也不会愿意放这样的人归隐,奈何护着她的那个男人手段太过强硬。贺子崱辉咐刺苏馓嘶胨槌げ荒茏龀龆炊木龆ǎ渌樵绷谑橛衩媲翱诙蓟岱糕穑褂惺裁慈吮人屎系笔芷哪兀
他苦笑:“许久不见,你还是一样伶牙俐齿。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短短一句话,书玉彻底明白了。却听贺子池又道:“这一次的任务很难,真的很难。我们必须封锁所有的消息,因此也无法光明正大向上头借人。你不来,我相信以辜尨的能力一样可以把事情办妥,但他要花更多的精力更多的时日。你知道,无论是我们,他,还是你,都等不起。”
久而生变这个道理,再没有人比书玉体会得更透彻了。
贺子池盯着默不作声的谭书玉,心里愈发没底。到底该如何游说才能让这尊大佛愿意出山呢?情急之下,他口不择言:“你去助他,也好早一点完成任务,你们就可以早一点回来了。”说完他才发现,这句话分明就像哄一个三岁娃娃,哪里入得了书玉的耳?于是更加颓丧了。
书玉却没有出言相讥。她撇下他径直走向了院子的出口。他急道:“你要去哪?”
她头也不回:“既要出发去南京,总得先向家里道个别。”
他一愣,这是……答应了?他心内一阵雀跃。居然成功了!他成功地说服了谭书玉!然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一句话说动了她?
蓦地,他想起贺子崱倒幕啊
“若要劝动谭书玉,旁的理由统统不要,只要一个辜尨,足矣。”
但贺子崱釉谡饩浠昂笥炙盗艘痪洌骸暗敲蝗烁矣谜飧隼碛桑蛭蝗四艹惺艿闷鸸紝吹呐!
贺子池双肩一塌,已经预见了自己悲惨的未来。
第13章 Chapter03。 乡关月明
南京已到了落英缤纷的时节。半年来生活在青河镇,此刻书玉竟觉得与都市隔阂了起来。
终是回到了人烟之地。
眼前是一幢古色古香的戏楼。仿明代的建筑,却又画蛇添足地加了许多富丽堂皇的边角设计,虽看着美轮美奂,然在书玉眼里,却是不伦不类。
这是这座都市最奢华的销金窟。有金钱尚不足以进,唯财富与地位并重的人士方可入内。
戏曲,本就是高雅人才赏得来的阳春白雪,自然比那靡靡之音的夜总会来得高端。然而不过换了一张昂贵的皮,便能改变内在么?
书玉讥诮地望着戏楼匾额处以镶金瘦金体勾勒的“乡关月明兮”,转头问贺子池:“就是这里?”
贺子池点头:“对,最后一封书函应该就在这月明楼内。”说话间,却见书玉大剌剌地就要往里走,连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你干什么?不回总部一趟?大家都很想你,组长也很想你。”
书玉看了贺子池一眼:“哦,你的意思是让我休息一天,然后叫组里的人给我摆桌接风宴?”
贺子池刚要点头,却听眼前的女子道:“接风宴不必摆了,我又没有回归组里的打算,此番我来只是为了协助辜尨。”说罢就要往楼内走去。
“那也不能就这么进去啊。”贺子池抹汗。
书玉一愣,这才想起今日为了方便赶路,自己只穿了简单样式的风衣。这月明楼排场如此,只怕她还跨不过戏楼的门槛便要被撵出。
“是我疏忽了。”她说,“去最近的成衣坊吧。”
待书玉从成衣坊内施施然走出,连阅人无数的贺子池也呆怔了几拍。
天青水色旗袍勾勒出女子优美的曲线,领口处设计得极为保守,却又恰到好处地露出了女子白皙的颈项和精致的锁骨。雪白的狐尾小袄搭在她的双臂间,更衬得整段手臂肤如凝脂。因时间短促,她只盘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纵是如此,亦掩盖不住她骨子里流露出的世家风流之韵。
书玉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挽住了贺子池的胳膊。贺子池一阵晃神,心跳竟不争气地有些加速。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这样,好吗?”
书玉不明白了:“好什么?不好什么?难道你要我一个女流孤零零走进去?”
贺子池登时了悟,若书玉孤身一人入楼,只怕要被当作戏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居然被美色所蛊惑,硬生生想歪了。实在丢人。
明月楼内,光线微暗。一楼大厅内的戏台子上正有两位小旦咿咿呀呀唱着曲子,台下稀稀落落坐着几个男人,从着装判断俱是当地有名望的人士。
然而,一楼的公共大厅永远也不会有真正的名门望族。真正的大人物俱在楼上的雅座内,每一个雅座内自有单独的戏子为来宾唱曲。楼层越往上,环境越清幽,戏子的叫价越高,来宾的身份亦越高。
书玉进楼时已引起一楼戏厅的小小骚动。她毫不在意,旁若无人地引着贺子池往楼梯处走。
堪堪走到楼梯口,便被一位小生拦住:“先生,小姐,请出示预约函。”
书玉挑眉看向贺子池。
贺子池微微一笑,递上一张名片。小生神色一动,立刻换上了恭敬的表情:“贺公子,请。”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贺子池忍不住问。书玉已松开他的手臂,拾阶而上,经过楼层却毫不停留。
“你不是说,那封书函很可能在明月楼的头牌手里么?”她答,“我们便直接找她去。”
贺子池生生吓了一跳:“姑奶奶,你就这么找上门去,不怕打草惊蛇?”
书玉笑了:“你以为,她不知道你们在找她?”
贺子池说不出话了。
“能执掌明月楼头牌的人,哪里会是个纤纤弱女子?”书玉轻嗤,“你们这般隔雾看花,她也顺水推舟陪你们打太极。活该你耗在这里半年还一无所获。”
贺子池只能苦笑,三两句话间便被道尽了半年来的困顿,面子实在挂不住了。
经过三楼时,里侧的包厢忽而走出了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为首那人一看到贺子池,瞬间热情地走了过来,握住他的手激动道:“赶巧,贺贤弟也在这里,进来一叙吧。韩先生也想见见你。”
贺子池张了张嘴,正要回绝,却在听到韩先生三个字时生生把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书玉若有所觉地看了他一眼。
为首的男人这才看到了书玉,说:“这位是贺贤弟带来的?一起进来吧。”
书玉淡淡一笑:“先生,您误会了。我家主子要我来叫一叫月明楼的头牌。”一句话撇开了与贺子池的关系,亦表明了自己非月明楼戏子。
贺子池听罢,不由暗赞。她这一番话虚虚实实,旁人听来以为他与她毫无瓜葛,可若日后要追究起这是否有意欺骗,却会发现,无法从她的话里揪出半分不妥。她只说“您误会了”,至于那个男人误会到什么,而后又领会了什么,那就是那个男人自己的事了。
况且,她抖出了月明楼的头牌,只怕是要借机诈一诈眼前的男人。
思绪至此,贺子池不免兴味盎然起来。
男人不由多看了书玉两眼:“倒是懂进退的丫头。你们家主子是?”小小的使唤丫头便如此绝色,那位主子该是一个大人物。
书玉垂眸:“我家主子是大总统身边的红人。”点到为止。
话一出口,不仅震住了那男人,亦惊到了贺子池。
但稍加思索,贺子池便恍然大悟。无论谭公、谢公还是辜尨,哪一个不是大总统身边的要人?
好一个谭书玉。
那男人显然被书玉一番话吓愣了神,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书玉又道:“请问先生今日可有见到月明楼的头牌?”
男人这才回神:“今日明月姑娘应是在阁楼接客吧。”
等的就是这句话。书玉微微福了福身,看也不看贺子池,转身便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贺子池想要去追,却发现此时的境况万万不允许他追上去了。
身后,包厢的门微掩。
贺子池就着门外男人的手势,进得包厢来。
包厢内的屏风旁站着一个年轻的伶人,而厢内唯一一处小案后坐着一个男人。一身黑色立领便西,领口微张,露出脖颈处悬挂着古铜色的十字架。
他抬眼看向门口处时,贺子池的心紧了紧。好厉害的一双眼,只一眼似乎就要把他看到底。
贺子池上前,道:“韩先生。”
小案后的男人点了点头,示意道:“坐。”
贺子池忽然有些不确定了。包厢的门并没有关严,那么刚才书玉与韩先生手下的交锋只怕尽数听进了眼前这位的耳里。
委实要伤一番脑筋了。
第14章 Chapter04。 一曲桃花
三楼的走廊静静悄悄,沿途的墙壁上每隔两步便悬挂着一副画。西洋画、国画夹杂而居,走到尽头时,书玉还看到了几幅苏绣。
她轻轻嗤笑了一声。月明楼的主人当真是个附庸风雅的人物。
正走到楼梯口要向四楼而去时,她听到左手边的包厢内传来一阵巨响。继而包厢的门大开,一张凳子从里间扔了出来。
跟着凳子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挣扎着坐起,一抬眼便看到了几步之遥的书玉。两人俱是一愣。
那是一个相当美貌的女子,标准的瓜子脸,柳叶眉,丹凤眼。肌肤未施粉黛却如同上好的瓷器,一头乌幽幽的长发蜿蜒了一地,纵是以如此落拓的姿态出现,却一丝狼狈也无,更显得我见犹怜。
书玉心下微叹,出水芙蓉,说的就是这样的绝色。
只一瞬,门内便窜出一个满身酒味的毛头青年。青年正要抓向地上的女人,却在看到直立在一边的书玉时顿了顿。
“你是谁?”青年好奇地朝书玉走去,“哟,长得倒不错。”
书玉冷冷地盯着那个青年,啪地打掉他意欲图谋不轨的手。
“还很泼辣。”青年舔了舔嘴唇,“小爷喜欢。”
地上的女子紧张起来,匍匐着抓住青年的裤腿。她梨花带雨的眸子冲书玉望来,轻轻地摇了摇头。
青年被阻住步伐,不耐烦地伸脚要踹地上的女子。
书玉眼疾手快,顺势抓着青年那只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一借力,来了个利落的过肩摔。
青年踢人不得,反自己摔了个大马趴,正骂骂咧咧地要站起来,却被书玉一脚踢向了命根子,彻底抽搐在地,起不来了。
书玉蹲下身查看女子周身:“有没有伤到?”
那女子怔怔地盯着书玉,双手捂紧了竖领,下意识中把脖子护得严严实实。
书玉暗忖,估计是自己刚才对付青年的动作太野蛮,吓到了眼前的女子,于是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其实,我也只会那两招。再多的就不会了。”多亏辜尨逼着她练了点防身术。
女子又是一愣。
书玉还欲安慰安慰受惊的女子,谁料略一抬头却发现走廊中央的一个包厢外竟站着一个人。
那人倚门而立,不知看了多久。
隔得太远,书玉辨不清他的容貌,只依稀看见他的脖子处挂着亮眼的吊坠,那吊坠在走廊的灯光下闪着古铜色的幽光。
他见书玉望来,便转身打开包厢的门,消失在了书玉的视野中。
怪人。书玉撇嘴。
“谢谢。”弱弱的声音响起。
书玉回神,看向面前的女子。女子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中性的微醇,大抵是久练戏曲的人才能拥有这样雌雄莫辨的嗓音。
“不客气。”书玉弯了眉眼,“能走吗?我送你回包厢。”
女子推开书玉搀扶的手,自己站了起来。她看向书玉,眼里眸光流转:“我想唱一支曲,送给你。”犹豫了半晌,她又道:“我只会唱曲,你不要嫌弃。”
书玉原想推辞,却又改了主意:“好,你唱给我听,我当你的观众。”她终究不忍拂了女子的意。
包厢内,女子施施然甩了水袖,一张口便是一幕《桃花扇》。
小案后的书玉原本疏懒而坐,然而当女子的第一个音符唱响时,她下意识地直了腰杆。
这唱腔,这功底,竟不输给她家两个老头子请来的戏曲大家。
更令人惊异的是,那女子一人分饰两角,愣是把侯方域和李香君这两个人物同时撑了起来。
台上,没有了梨花带雨、饱受欺凌的弱质女子,独留才华横溢、烈性刚刚的李香君与满腹诗书、情深意重的侯方域。
女子身后的屏风恰绘了满满一屏怒放的桃花,意境顿生,令书玉生生忘却了周遭一切。
落幕,书玉才回过神来,兴奋地鼓掌:“唱得太好了。不输任何一位大家!你好厉害啊!”
女子微微红了脸,目光灼灼地盯着书玉,欲言又止。
一场曲听得书玉忘了时间,这才想起正事:“哎哟,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女子愣了愣,眼里有浓浓的失落蔓延开来。
书玉起身,忽然想起什么,便问:“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明月姑娘吗?”
女子抬眸,眼神迷茫。
“我找她有事,你知道她在哪里吗?”书玉问,“不知道也没关系,我自己去找就好。”明月是月明楼的头牌,自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见到她。眼前的女子既然只能在三楼唱曲,想来也是见不到明月的。
“我先走了。”书玉急急道,边说边往门口出走。
“等一等。”身后女子大声叫道。
书玉回头,询问地看着她。
女子看着她的眼,问道:“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书玉展颜:“书玉,谭书玉。书中自有颜如玉的书玉。你呢?”
“方蹇。”女子道。
书玉一愣,这个女子的名字好生古怪。半晌,她扯起一丝笑:“方简,删繁就简,是个好名字。”
女子摇摇头:“是‘驾蹇驴而无策兮’的‘蹇’。”
书玉又是一愣,她没有想到女子的名字原来出自《楚辞》,更没有想到是那样一个“蹇”字。怎么会有人给自己的名字取这样一种寓意?
出得包厢,往顶楼而去时,书玉的脑海里依然回放着方蹇的最后一句话。
“谭小姐若有空,便常来听我唱曲吧。方蹇此生从未遇到如谭小姐这般的知音。”
这话若叫寻常人家听去,必然觉得荒诞无比。不过是卖笑的伶人,哪里有资格谈知音?
彼时,书玉却肃然起敬。她许了承诺:“好。”
披着清高外壳的享乐之地,竟能有这样的女子,月明楼当真不能小觑。
顶楼便是月明楼最奢华之处,非大富大贵、身居高位之人无法消受。
阁楼只有一个包厢。
书玉想也不想,推门而入。
第15章 Chapter05。 杯中投物
门内的装潢果真非以下楼层附庸风雅之流可比。包厢内的每一处布局饶是连书玉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正要在心里赞上几句,然而待看清小案后的两人,书玉不禁心尖一跳,登时什么好情绪也没有了。
小案后,坐着两个男人,俱是风华万千的人物。左边那位尤其勾住了书玉的心神,那一眉一眼并面部的轮廓,无一不是书玉最爱的模样。
那男人面前跪坐着一位美丽的伶女,正惊诧地瞪着破门而入的书玉,双眸水色一片。
书玉心里一梗,劈手便夺下了伶女将要敬给左边那个男人的酒,仰头便喝下。喝完后道:“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佳酿嘛。”再看一眼泫然欲泣的伶女,“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明月姑娘?也不过尔尔。”还没有方蹇生得好看。
那女伶险些被书玉的气场吓得落下泪来:“我……我不是……明月。”
诶?书玉的大脑慢了一拍。
坐于左手边的男人看到书玉喝下酒后,面色沉得难看。他霍地站了起来,夺下她手里的酒盏摔向地毯。
纵然厚厚的地毯也抵不过他的力道。酒盏瞬间四分五裂。
他箍住她的腰,目光里满是戾气:“谁带你来这里的?”
她忿忿,他还有理了?!
他却不看她眸中渐生的怒意,转头看向小案后的另一个男人。
纵淡然如贺子崱苍诠紝匆比说哪抗庵邪芟抡罄矗男榈乇鹂耸酉撸毙睦锇德詈刈映爻墒虏蛔惆苁掠杏唷
她依然被他锁在怀中,又气又恼,还有几分委屈。她的冷静自制在见到他的瞬间早就分崩离析。
突然,她觉得一股燥热从下腹处升起,挠得她头昏脑胀。眼前的辜尨似乎俞显得眉目英挺,阳刚诱人。
诱人?她被自己脑中蹦出的词汇吓了一跳,手却已先于大脑抚向了男人的脸。
她这才觉察出不对来。
酒里有药。难怪辜尨那么生气。
她却更生气。
蓦地附上他的耳,她咬牙切齿道:“你……你明知酒里有药,是准备喝下去让那伶女给你解么?”真是气死她了。
他满腔怒火被她这一句话尽数浇灭,再开口已满是无奈:“我怎么可能着了别人的道?只有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小东西才会冒冒失失被人算计。”
她浑身已难受极了,残存的理智迫她推开他。
谁知,他却将她揽得更紧。
“你还来撩拨我?!”她怒。
“不然?”他云淡风轻,“等你失去理智去撩拨别的男人?”
她气结。
地上的伶女过来扯辜尨的衣摆:“先……先生……”却被他随手一惯再度跌倒在地。
贺子崱紝炊猿耸橛褚酝獾呐讼蚶疵挥辛阆в竦木跷颍谑且匝凼疽饬媾偎偻讼隆
伶女鞠了一把泪,走到门边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辜尨,却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
再不敢做半点肖想。
辜尨脱下外套裹在书玉肩头,打横将她抱起。
贺子崱蒙贤馓祝羲嫫浜蟆
三人下至第三层楼时,走廊上的一间包厢内鱼贯而出几人。为首的两人之一赫然是贺子池。
贺子崱Ф睿泻粢膊幌敫约业艿艽蛄耍欢桓鲅凵瘢盟辖舾希灰谡饫锒讼盅邸
贺子池迅速读懂了兄长眼中的鄙视,冲斜后方一人说了几句话后,便默默向他们走来。
贺子池这一动便将他遮住了的那人完全展露在辜尨等人眼前。
高大而阴鹜的男人,如鹰般的目光劈开人群,直直对上走廊尽头的辜尨。
辜尨抬眸,与那道目光相对。一个阴鹜狠辣,一个沉稳内敛;一个剑拔弩张,一个云淡风轻。
许久,那个男人开了口:“辜尨,久违。”
辜尨嘴角一勾:“韩擎,你还是老样子。”
“不向我引荐一下这位?”韩擎的目光扫向了辜尨怀里的女人。
书玉从辜尨的外套中探出了半个脑袋。她的视线已经模糊,隐约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脑仁一跳一跳地疼。想不起便不去想了,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人物。
辜尨眸色一深,抿了抿唇,吐出一句:“内子。”却连姓名也不愿意多介绍了。
韩擎笑了:“我以为你这辈子不会看女人一眼,却不想你竟早早娶了妻。”
辜尨不答。
将要转身离去之际,却又听韩擎道:“辜尨。”
辜尨回头,便见韩擎笑得高深莫测:“好福气。”
韩擎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了已昏得神志不清的书玉身上。
辜尨蹙眉,冷冷地看着韩擎:“谢谢。”
不欢而散。
众人先后离去,走廊又恢复了寂静。
又过了许久,三楼靠近走廊尽头的包厢传来门开启又落锁的喀拉声。
紧接着,是悉悉索索的衣料子摩擦声,以及衣物落地的轻微声响。很快,有女子压抑的颤栗声自门内传出,销魂蚀骨。
“药是你下的?”阴柔的声音响起,说不出的冷媚。
女子止住了低吟,微喘道:“……是。”
“哪一只手下的?”阴柔的声音循循善诱。
女子似被蛊惑:“左手。”
“如此,”依旧是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那便把左手剁了吧。”
女子一愣,方才如梦初醒:“姑娘我错了……姑娘我错了,饶了我,我不该对那个男人起心思……”
女子求饶的声音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中。
喀拉。原本锁住的包厢再度开启。
上一刻如情人般温存的阴柔声音此刻却冰冷得毫无一丝感情:“抬出去。”
“是。”
第16章 Chapter06。 头牌明月
窗外传来啾啾鸟鸣,窗内人却依旧贪恋枕席间的温存。
她被透过窗帘缝隙撒入的阳光刺了眼,嘤咛一声下意识便往枕边人怀里钻。
他闭着眼,却准确无误地将她揽过来,吻了吻她的眼睑,接着如往常那般以下巴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发顶。直至听到她如小兽般的嘟哝,他才作罢,心情大好地继续睡去。
前堂,贺氏兄弟已等了一段时间,手边的茶水凉了又换,换了又凉了。几番折腾下,两位正主依然没有出现。
贺子池以肘碰碰他的兄长:“你说,辜尨这是不是因祸得福?”
贺子崱锼谎郏骸拔胰澳阕龊眯睦碜急福掳肽昴愣隙鲜俏薹ò采恕!
贺子池哀愁地摸了摸鼻头:“哥,我可是你的双生弟弟。”
“没有你这么笨的弟弟。”贺子崱罱乔嘟钗⑻
唉,连亲情路线也走不通了,贺子池好生忧伤。
两人一直等到了夕阳西斜才等到了相携着出现的辜氏夫妇。
辜尨只披着一件家常外套,内里是薄薄的手工针织衫。书玉着一身棉布长裙,外搭一件短罩衫。
辜尨自然而然地揽着书玉的腰,淡淡地与贺子崱蛄烁稣泻簟
书玉面色略有些苍白,神色倦倦,却减了几分惯常的锐意,愈发显得眉目秀致,楚楚动人。直看得一旁的贺子池呆了神。
辜尨凉凉的眸子淡淡一瞥,贺子池瞬间如坠冰窖,回过神来。默默纵观一切的贺子崱挥赡谛某ぬ荆纳档艿埽慌虏恢瓜掳肽辏孪掳肽暌膊坏冒采恕
“什么?你的意思是,没有人知道谁才是明月?”书玉惊愕。
书桌上,横七竖八地散着一摞画纸,每张纸上俱绘着一个女子,每个女子的样貌却不相同。
贺子崱溃骸罢馐歉菝髟碌募肝蝗肽恢隹谑诨乖幕瘛?墒牵乖隼吹幕衩挥幸徽攀窍嗤摹!
“你确定他们是明月的入幕之宾?”书玉怀疑。
贺子池答:“错不了,我拿到了月明楼的待客记录,上头确确实实记录了这些人花重金见过明月。”
贺子崱Φ溃骸安簧偃艘阅芗矫髟卤臧褡约旱纳矸莺偷匚唬识退慵降牟皇钦嬲拿髟拢且嗳徊换嵘拧!
“所以,我们怎么找?”贺子池颓丧地看了看眼前三人,“我们只知道拿着第五封信函的那位生前最后见的就是月明楼里的头牌,但没有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头牌……愁、愁、愁啊!”
书玉忽地一顿:“请报上说那位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月明楼里的头牌,却没有说是明月。”
贺子池不解:“有区别吗?月明楼的头牌不就是明月姑娘?”
一直沉默着的辜尨忽然道:“月明楼的头牌是怎么选出来的?”
贺子池忽然哑了,好半天才道:“好像……就是这么叫出来的,至于具体怎么来的,不知道。”
四人无一例外沉默了起来。月明楼的头牌是明月,这是通过月明楼内部得知的,故而这个消息本身就存在一定的可疑性。兼之月明楼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去的,因此月明楼对大众而言是一个摸不着的存在,坊间亦无从得知月明楼的头牌姓甚名谁。
换言之,月明楼想要头牌是谁,那么头牌便是谁。
书玉蓦地蹙了蹙眉,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们说,明月楼的头牌有没有可能不止一个?”
辜尨低头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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