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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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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地往阎崶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看才想起,这条小路通向的只有一座院落。
正是她刚刚离开的,那个戏班子所在的院落。
******
女人扶着褚红色外袍的男人回了厢房。
“为什么把贴身用了多年的帕子给她?”她忽然问,“你与她也是旧识?”
男人皱眉:“你的问题太多了。”
她笑了:“你这个人很奇怪,熟悉你的人都被你打发得远远的,却招了我这个什么也不懂的残废在你身侧服侍。”
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有小生轻轻细细的嗓音送进门来:“班主,有人找。”
女人的眸子里带了几分玩味:“阎王来了。”
第68章 Chapter11。 惊心动魄
经过戏班子那遭; 书玉没了再继续散步的兴致。
忽然间她顿悟; 若是无聊,可以回厢房逗一逗午睡初醒的辜先生。
打定主意; 不禁脚步生风。
这一走,竟走到了恒汐原来的院子。
院子大门敞开; 厢房也被封锁线隔了个七七八八。
书玉下意识停下了脚步,眯起了眼。
她左右看看,四下无人,于是撩起封锁线走了进去。
房间没有开窗; 屋内的光线有些暗。
室内浮动着一股阴凉的霉味。
褚凤颜的尸体还是被警方移走了,地上只留下了白笔画的现场痕迹固定线。
书玉却注意到,房间里的椅子被动过了。
同样被移动的还有床头的梳妆台。
物件被挪动的位置很细微,要不是她因经常比对文物字画而产生了细微作比的强迫症,此刻断然是看不出来的。
有人在警方勘察现场后又回到了这里。
回到这里做什么?死过人的屋子; 恒汐的东西早已被移走。若真有人去而复返; 又是为了什么?
书玉走向梳妆台。
梳妆台往左移动了几分,于是她托着一边桌沿; 慢慢将它归位。
梳妆台上空空荡荡; 抽屉里也什么也没有。
她抬眼看了看挪动的位置。从墙根一点一点往上看,终于在梳妆镜顶端的墙上看到了一个圆形小孔。
孔是利器凿出来的,凿口很新。
她凝眸盯着凿口半天,忽而转头。
凿口正对着靠墙的一排柜子; 恰恰与绣花针赝品上设的机关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她心里一咯噔。
果然; 褚凤颜不是被机关射死的。机关破柜而出; 最先射中的是梳妆台边的墙壁。
那个人回到房间来,移动梳妆台就是为了遮住羽箭凿出的小孔?
这做法实在有些拙劣。且不说此地无银三百两,侦查人员也许早已注意到了这个小孔。
最重要的是,案子已基本盖棺定论,实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实在叫人费解。
挪动椅子又是为何?
她的视线顺着椅子转到了桌下。
搬动椅子,难道是桌下藏着什么东西?
她俯下身去看桌下。敲敲打打了一番,连地毯都掀起来细细查看。
一无所获。
难道东西已经被移走了?
她蹙了蹙眉,活动了一下垂了许久的脖子。
这一转动,视线正好转到了床底。
黝黑的床底,一双瞪大的黄褐色眸子直直对上书玉的眼。
书玉大骇,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
床底的眼睛,一动不动,透着股死气。
书玉平复了呼吸,这才发现,床底伏着的是一只死猫。
屋子里有这么只死猫,警署的侦查人员不可能没发现,那么这猫一定是在警方勘察完现场后溜进屋子的。
进来时是一只活猫,怎么就死在了床底?
书玉咬咬牙,矮身钻进了床底。
床底黑黝黝一片,书玉粗略地检查了一下猫的周身。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这样看来,这只猫受的是内伤?
突然,她觉得脚被什么东西硌到。
眯着眼看去,才发现死猫的头部压着个东西。
她眯着眼看去,隐约看出是个方形的小盒子。
盒盖上似乎纹着什么东西。
她立刻分辨了出来,盒上纹的是一朵金盏花。
下意识去翻盒盖,指尖即将要触及盒盖时生生顿住。
蓦地,她心念一动。
这猫,只怕是中毒死的。
心念至此,她掏出怀中意外得来的帕子,盖住盒子,隔着帕子要将盒子拿起。
就在这时,房间的后窗处有了动静。
似乎有什么人正从窗外往里爬,细细的摩擦声伴随着窗棂轻微的吱呀声,挠得书玉竖起了每一根神经。
她在脑海中迅速回忆了此院的构造。
后窗对着一片小竹林,平素没有人经过,爬窗之人从此处进屋该是隐蔽的。
厢房的正门虽大开,但后窗正好是正门的死角,那人若足够敏捷谨慎,悄无声息地潜入里间而不被外头的人看见。
书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蜷着身子在床底一动也不敢动。
果然,那人轻而易举地进了里间。
那人的步子很轻,也很稳,一直走到了床前。
书玉放轻了呼吸,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脚。
看尺寸,那是一双男人的脚。灰色裤脚直直垂下,盖住了脚上套着的大半黑塑胶。
男人走到柜子前,敲敲打打起来。
房内的柜子被铁质的金属一一撬开。
书玉的心越来越沉。
潜进内室的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带着武器的男人。
她该如何走脱?
男人似乎在柜子里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绕过柜子来到了圆桌前。
书玉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蹲下了身,在桌下的地板上搜寻起来,连地毯也不放过。
她就是在翻找地毯时瞅见了床底的死猫。
只要这个男人再低下脊背,稍稍一转头,就会发现躲在床底的她。
她心脏跳得又沉又重,绷紧了神经注意着男人的一举一动。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男人灰色的直筒裤,带着条纹的衬衫,以及翻找着地毯的那双手。
其中一只手上布满青紫色的纹路,甚是可怖。
男人搜寻了地毯,同样一无所获,于是起身走向了梳妆台。
书玉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神经依旧紧绷。
柜子、桌子、梳妆台,都没有他要的东西,那么下一刻他的目标必然是这张床了。
这一刻,书玉从来没有这么后悔。
辜尨时常数落她,没事好奇心那么重做什么?
这下好了,好奇心害死猫。
她就是那只猫。
旁的,还有一只死猫给她作伴。
嗑哒一声,男人终是压上了这张床。
书玉咬紧牙关,脑中飞速运转。
忽然,床上的重量一轻。
随即后窗处吱呀一响,书玉还未反应过来,那男人已再度越过后窗离开了厢房。
书玉一愣。
他跑得这么快做什么?
忽地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大当家,为什么要约在这种地方谈事情,多晦气。”
是褚库尔家族的长辈慈萍的声音。
“我就不进去了,有话我在这儿说了啊。”慈萍杵在门外不肯进。
书玉纳闷。恒汐并不在房间里,慈萍这唱的什么独角戏?
只听慈萍道:“凤颜这孩子没福气,但是褚库尔家下一任的当家还是要选的。你看,要找哪一家的女儿来替凤颜的位置?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好人选。”
“还记得当年被送来褚库尔家族的那个孩子吗?嘉穗小小年纪就对刺绣很有天赋。如今她也长成大姑娘了,前不久我还收到她寄过来的绣品,有你姐姐当年的风范吶。”
“大当家,你看怎么样?”
书玉在床底消化着慈萍话语间的信息。
褚库尔家族的内事还真是千丝万缕理不顺,这一次竟牵扯到了已故的奶奶。
“大当家?”
慈萍在门外唤了几声,门内没有反应。
门吱呀轻响了一声,应是慈萍探入身子看了看内室。
入目之处,自然是一个人也没有的。
书玉听到慈萍低声咕哝了一句,继而走出了厢房。
又等了半天,屋内静悄悄。
书玉这才敢一点一点从床底挪出来。
接触到床底外的新鲜空气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后背早已濡湿一片。
不敢再做久留,她跺了跺酸麻的脚,走出厢房急急往回走。
一路上倒相安无事,连一个仆从也没有碰到。
刚一跨进暂住的院子,书玉便松了一口气。只因再迈出几步就是她的厢房,房内躺着她的辜先生。
只要一想到辜尨,她的心就莫名的安定。
小栾和邱萍萍在院子里晒太阳,书玉草草地和她俩打过招呼就推开厢房的门。
辜尨已经醒了,倚在榻上握着卷书。
她泄了一口气,跌坐在榻边的小毯子上。
“怎么了?”他皱眉,“脸色这么难看。”
她也顾不得会不会挨训了,哆哆嗦嗦地把下午的惊魂一遭说了一遍。
他静静地听,听着听着眉头越蹙越深。听到最后,他冷肃了一张脸,待看到她那可怜兮兮等着挨骂的小模样后,终是长叹了一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以后不准出我身侧半步,听到了没有!”
她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
少顷,她把包着帕子的绣花针盒摆在了他面前。
他蹙眉:“这不知是不是赝品,且上头可能还喂了毒,你就这么把它带了回来?”说罢细细地检查了她的周身,确认她无恙后他的眉头依然紧缩不开。
忽然,他挑了挑眉:“你今日趁我午睡,不止去了一趟大当家的厢房吧。”
诶?她一愣。
“这方帕子倒别致,上头绣着的绛桃花看着挺不错。”
第69章 Chapter12。 私授绣法
褚库尔家族的祖传绣花针失窃了。
彼时; 书玉正枕在辜尨胸膛上看画本。
听到这个消息; 她的第一反应是跳起来看了看搁在桌上的包着帕子的绣花针盒。
“总不会是这一个吧?”书玉面色有些僵硬。
辜尨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一个。”
书玉呆了半晌; 立刻抬手去掀绣花针的盒盖。
辜尨眼疾手快地截住了她的手,蹙眉:“你要干什么?”
“验证一下是不是赝品。”书玉眉目肃然。
辜尨投降:“不要验证了; 就是赝品,刚才诓你的。”
她不信,狐疑地瞅他。
他长叹一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确保她没办法碰到桌上的针盒后才开口:“你想一想,如果是真品,恒汐大当家会往上头抹毒么?”
她一愣,这确实是个常识。不是她笨,只是她惯性地依赖他; 对他的判断深信不疑。
“刚刚吓你的; 看你还敢不敢随便往家里带东西。”他无奈。
她自觉理亏,于是蹭蹭他的下巴; 问:“那这个怎么处理?”
他瞥了她一眼; 答:“还给恒汐。”
她瞪眼:“还回去?我怎么解释?”
他道:“实话实说。”
******
书玉敲开恒汐的房门时,恒汐正靠在屋内的摇椅上闭目小憩。
恒汐睁开眼,弯了弯眉目:“书玉,你来了。”温和熟稔; 仿佛书玉是个常客。
书玉坐下来; 掏出绣花针盒:“大当家; 一只猫把它叼走了。猫被毒死了,针盒被我捡到了。”
恒汐忽然敛眉,握住她的手细细查看:“你有没有事?”
书玉没想到恒汐竟是这样一个反应,愣愣地答:“没事。”
恒汐松了一口气。
“您不怀疑是我偷了针盒?”书玉问。
恒汐笑了:“你连扣子也缝不好,偷来做什么?”
书玉哑然,这个理由实在轻浅。她晓得褚库尔家族的祖传绣花针有多大的价值,无论会不会针线活,都有人想要独吞。
恒汐看着她,温和道:“我知道,你不会。”
书玉不明白,恒汐的笃定从何而来。
恒汐拍了拍身边的矮塌:“坐过来,我教你针线活。”
书玉呆了呆,这话题转变得有些快。
“别愣着,女孩子学一学总是好的。以后你给辜先生缝缝补补,也不至于拿不出手。”恒汐道。
于是书玉坐在了恒汐身侧,看恒汐给她示范,完全忘了此番的来意是安抚褚库尔大当家遗失绣花针后的情绪。
恒汐手很巧,书玉看得认真,可一轮到书玉拿过针线,针下的布帛又变得乱七八糟。
“我实在没有天赋。”书玉哀嚎。
恒汐拍拍她的脑袋:“别沮丧,你不是没有天赋,是还没有开窍。你奶奶当年也开窍得晚,但绣功却是最好的。”
书玉好奇:“我奶奶,是个怎样的人?”
恒汐一时语塞。半晌,她缓缓道:“恒宜,是个很倔强的人。可是心又太软,最后把每个人的心都伤了个透,自己也不好过。”
书玉一愣。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恒汐忽而转头看向书玉:“你爷爷是怎么评价你奶奶的?”
书玉想了想,答:“爷爷从来不说和奶奶有关的事,我也从未见过奶奶的照片。我对奶奶的了解不多。”
恒汐有些愣神,继而轻轻地笑了:“这样啊。”
“我奶奶……是怎么和我爷爷认识的?”书玉忽地起了八卦的心思。
恒汐弯了弯眉眼:“哦,很巧合。我们褚库尔家族招亲不抛绣球,抛的是绣花针盒。每一个褚库尔家的姑娘脸上都会纹上代表自己的花,”她指了指自己的左眼眼角的金盏花,“还拥有一个刻着代表自己花样的绣花针盒。招亲的时候,针盒砸中哪一个褚库尔家的儿郎,就嫁给谁。”
书玉瞠目结舌,这也太草率了吧。
恒汐瞥了她一眼,笑了:“也有早就互生情愫的,姑娘只往心仪的小伙子那里砸。其余的姑娘围成圈,不让其他的小伙子靠近。”
还有这种习俗?书玉听得入神。
“轮到你奶奶抛的时候,出了意外。”恒汐垂下了眼睑,“她当时已是褚库尔家最年轻的大当家,谁也不想嫁,于是逆着人群把绣花针扔到了墙外头。”
“这一砸,就砸到了你爷爷。”
书玉轻轻地“哦”了一声。
恒汐继续道:“你爷爷不是褚库尔家族的人,这一砸按理是不作数的。可是,你爷爷硬把它做了数。”
书玉忍俊不禁,这倒的确符合老头子的个性。
“后来,你奶奶就舍了大当家的位子,离了族,嫁给了你爷爷。我就接了你奶奶的位子,成了这一任的大当家。”恒汐说。
书玉笑道:“这样看来,是我爷爷强娶了我奶奶。”这简直和土匪头子抢了良家美人做压寨夫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恒汐抿嘴笑:“也不能这么说,你爷爷待你奶奶,真真是好到了极点。再也没有人能像你爷爷待你奶奶那样好。”
书玉听着,却是一愣。她第一次看到恒汐这样开心。
以往,恒汐总是语气淡淡,温温和和,其实疏离得半点情愫也不外露。
不像现在,眉眼弯弯,满目温柔。
门边响起了轻轻的敲扣声。
书玉抬眸,便见辜尨立在门边。
恒汐莞尔:“辜先生这是来接人啦。”
辜尨笑了笑,转眸看书玉。书玉却看恒汐。
恒汐道:“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正儿八经的私塾还留堂。明天你再过来,我教你绣一些花样。”
书玉有些犹豫:“听说褚库尔家的绣功是不外传的,我担心族里的长辈不高兴。”
恒汐淡淡道:“每一个褚库尔家的人都能把自己的技艺传给骨血。不能外传的是每一代大当家秉承的绣法,我教你的,是你奶奶的绣法,和族规没有冲突。”
书玉松了一口气。
“很晚了,快回去吧,不耽搁你们小夫妻的时间。”恒汐笑眯眯道。
******
吃过午饭,书玉坐在小凳上认真地鼓捣手中的针线,面前的小案上零零散散地摆了一桌针盒、线团、花样和布帛。
辜尨看了会书,视线却总落在塌边的小女人身上。
“你这是要认真学了?”他好奇。
她不满地瞪他一眼:“我看起来很不认真吗?”
他默了默,道:“你如果拿出几分对待古玩字画的劲头来学这个,缝个把扣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她昂了昂头:“你要有点追求,缝扣子算什么,我学的是那种很厉害的‘万里河山缩成寸’。”
他笑:“万里成寸我不稀罕,我只稀罕老婆给缝的扣子。”
“一边去,不要影响我绣东西的情绪。”她复又埋下头。
他也不看书了,索性坐到她身边:“来,我给你把把关。没准听你说一说绣法,我学的比你还快。”
她怒:“今晚没你的饭!”
辜尨晚上到底还是吃上了饭。
晚饭后,辜尨要出一趟门。
书玉不解:“你还有什么公务要处理?咱不是来度假的吗?”事情追到这里来了?
辜尨道:“不是公务,我找故人叙叙旧。”
书玉挑眉:“男的女的?”
辜尨答得认真:“男的。”
书玉低下头继续鼓捣针线:“去吧。”
辜尨前脚刚走,房门边又有了动静。
书玉放下针线,心想着他怎么又回来了,忘带东西么?
一开门,却见门边站着邱萍萍。
张扬跋扈的女公子此刻有些萎顿,看到书玉的刹那仿佛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怎么了?”书玉愣了愣。
邱萍萍舔了舔嘴唇,苦着脸道:“书玉,我好像做错了事。”
暖暖的烛灯下,邱萍萍恢复了些血色:“我越来越觉得,小栾嫁给我大哥不是件好事。”
书玉递给她一杯热茶。
邱萍萍继续道:“所以今天我找到了小栾,和小栾说了些话,劝小栾放弃我大哥算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书玉问。
“我告诉她,我大哥心里有人了。那年我大哥惹着了一些人,被毒瞎了眼。他逃到妓坊,被一个叫依依的妓子收留。获救后,他总念着那妓子,一直到现在他都在暗地里差人找那个依依。”邱萍萍道,“我还说,我大哥平素沾花惹草惯了,和……褚库尔族里的女人也有不大正常的关系。”
“我说,既然婚事被推迟,没准就是个契机,让她好好琢磨琢磨自己该不该嫁。”
书玉沉吟了半晌,问:“小栾什么反应?”
邱萍萍愁苦着一张脸:“小栾哭了。”
“她一直哭,怎么哄也哄不好。她本来就不会说话,什么事都闷在心里,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做错了?”邱萍萍神色有些犹豫,“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虽然……虽然那个人是我大哥……可是……”
书玉看向邱萍萍的眼:“是什么让你觉得,小栾嫁给你大哥不是件好事?”
邱萍萍虽然对邱正倾有微词,但在人前还是护着他的。是什么让邱萍萍顶着压力也要和小栾说这一番话?
邱萍萍一愣,似是没想到书玉会问这个问题。
她沉默了半晌,继而开口道:“我知道大哥娶小栾的心思不单纯,我也猜着他是不是也想要那盒绣花针。但这都不是重点,我大哥……我大哥他,他最近有些不对劲。”
书玉挑眉:“哪里不对劲。”
邱萍萍神色晦暗:“他说他昨夜见到了褚凤颜。”
第70章 Chapter13。 小院鬼影
小院内; 搭了个简易戏台子。
台上唱着一出《风雪山神庙》; 台下空空旷旷,只摆着一张小案; 两张靠椅。
邱正倾坐在一张靠椅里,神色疲倦; 手里握着个酒盏,盏内早已空空如也。
过了许久,邱正倾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客人,遂敛了敛心神; 转头道:“阎公子,这戏合不合你的胃口?”
阎崶神色淡淡:“还好。”
邱正倾侧身给阎崶斟了一杯酒:“听说托给咸丰书局的单子,从未有失手过的?”
阎崶接过酒杯,道:“有话直说。”
邱正倾敛眉:“我想托给咸丰书局一个单子。”
阎崶眼也不抬:“要褚库尔家的绣花针?”
邱正倾一愣,继而笑道:“不愧是阎王。听你这么说; 难道其他人也向咸丰书局托了这么个单子?”
阎崶答:“咸丰书局接的单子; 从不对外人道。”
邱正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来已经有人下了这个单子。”
阎崶不答。
“不过,这次我要下的单子和绣花针无关。”邱正倾缓缓道; “我要咸丰书局帮我找一个女人。”
阎崶抬眸看了他一眼:“模样?”
邱正倾想了许久; 却答:“不知道。”
阎崶挑眉。
邱正倾笑了:“遇见她的时候,我瞎了。只知道她的名字叫依依,风翠楼里的姑娘。”
阎崶道:“就这些信息?”
邱正倾点头:“有困难么?只要能找到,酬金不是问题。”
阎崶勾了勾唇角:“比这更难的; 我们也找到过。”
忽然; 阎崶又道:“如果要你在绣花针和依依中选一个; 你选哪一个。”
邱正倾拿手抹了把脸,答:“依依。”
阎崶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看不出来邱大公子倒是个专情的人。”
话中的讥诮显露无遗。
邱正倾扬了扬眉:“都说邱家长子不是个好东西,南京城里的女人都被他玩了个透。不怕你笑话,传闻虽然夸张了些,但也八九不离十。”
他点了根烟,缓缓吐出烟圈:“依依不一样。如果说邱正倾这辈子要不管不顾地任性一次,就是找到她,娶她。”
阎崶不以为意:“隔着两个院子的厢房里,住着你未过门的妻子。”
邱正倾叼着烟,眯眼道:“我从来就没打算娶褚库尔家的女人。”
阎崶不置可否。
邱正倾继续道:“婚礼会取消,再过几天就见分晓了。那个女娃娃,进不了邱家的门。”
“我邱正倾玩过的女人不少,但愿意娶回家疼的,就一个。”
******
阎崶转出院子的时候,已过三更天。
他走了一会,停下脚步不动了。
“等很久了?”他问。
黑暗里走出个人影,缓缓道:“不算久,先前见了个人,耽搁了些时间。”
“你不在房里陪老婆,大半夜找我做什么?”阎崶凉凉道。
辜尨走到他身侧,漫不经心道:“顺道过来提醒你一件事。”
阎崶不说话。
辜尨继续道:“你和那个嘉穗的事情,我一点兴趣也没有。但是如果牵扯到书玉,那么我只能提前说抱歉了。”
阎崶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辜尨淡淡道:“字面意思。”
“这次我要做的事情,和书玉没有半点关系。”阎崶冷冷道,“你瞎操心也管得太宽了。”
辜尨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但是我希望,你的嘉穗也能这么想。”
阎崶眉峰一凝。
“看好你的姑娘。你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回来的姑娘,总不希望折在我手里吧。”
辜尨云淡风轻地说完了这一句,似是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当初你让贺子崱葱虐盐掖忧嗪诱蚪谢乩慈ツ没氐谖宸庑拧D堑谖宸庑诺拿寄课掖蟾乓睬宄恕!
阎崶背心一凉。
辜尨看着阎崶,目光如炬:“那个命令是你下的。你明知道那是一封带饵杀令,却兜了个圈子叫我去取。”
“你这么急着要把我卷进来,借我的力量对付那些个清朝遗族,为的是那个叫嘉穗的姑娘吧。”
阎崶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倏而,拳头松开:“没错,我知道你的能耐,所以让你作饵。嘉穗……是个好姑娘,我不想她再为那个家族做事。我也没想过能瞒你多久,你加入,我的胜算才大。”
他复又抬眸,定定地看向辜尨:“你也该知道,除掉了那个家族,对书玉也是好的。”
辜尨静静地看着阎崶,良久才道:“阎王,劝你一句,别傻了。”
阎崶一愣。
“我的姑娘,我自己守。你的嘉穗,你自己看着办吧。”
******
邱萍萍这一番话说得煞有介事,语气和用词把握得极好,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要么北园闹鬼了,要么邱正倾的脑袋坏掉了。
书玉斟酌了半天字句,终于吐出一句话:“我还是去看看小栾吧。”
邱萍萍张着嘴,好半天也说不话,最后终是垂下脑袋:“我也去。”
已经很晚了,小栾厢房的灯依然亮着。
书玉和邱萍萍穿过黑魆魆的院子,朝着灯光的方向走去。
突然,邱萍萍抓紧了书玉的袖子,压低嗓子道:“那里好像有个人。”
书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丛草深深,哪有人影?于是安抚道:“别自己吓自己,什么都没有。”
又走了几步,刚踏上厢房的石阶,忽听耳边哗啦一声。邱萍萍“哇”地一声抱住了书玉,抖抖颤颤。
书玉本来没觉着有事,生生被邱萍萍那声如洪钟的怪叫给吓了一跳。
“风把葡萄架子刮倒了,你叫什么叫啊。”书玉恨铁不成钢。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这女公子平日里看着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气势,没想到胆子比米粒还小。
厢房的门哗地被拉开,门内小栾脸色煞白地举着剪子对着门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邱萍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书玉抚额:“小栾,快把剪子收起来。邱萍萍,你站好。”
三人终于在屋子里坐定。
小栾急切地比划着,“噫”“噫”叫个不停。
邱萍萍来劲了:“你说每天晚上都有人影在你厢房附近晃悠?”说罢一拍桌子,“我说嘛,最近园子里不太平。”
书玉被这俩姑娘折腾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要不,你俩晚上做个伴?”
“不行。”邱萍萍严肃地摇摇头,“书玉你也来,你胆子大。”
“不要。”书玉一口回绝。开玩笑,她晚上有辜先生暖被窝,干嘛来这里受罪?
小栾急了,趴在桌上对着描花样的宣纸就往上画。
邱萍萍凑过来一看,更了不得了:“看,小栾画的不是海棠吗?褚凤颜眼角画的就是一朵海棠花!”
小栾脸涨得通红,看看邱萍萍又看看书玉,又埋头画了一朵花。
“又画了一朵海棠,什么意思?你想说褚凤颜来势汹汹吗?”邱萍萍满目肃然,转头看书玉时眼里已漂了一层泪花,“书玉——”
书玉只觉得头疼:“褚凤颜已经死了。”
突然,邱萍萍脸色刷地白了,颤颤巍巍地指着窗户:“你看,人影!人影!”
窗户上,摇曳着一个人影。
书玉也是一愣。
那人影越靠越近,最后停在了门边。邱萍萍和小栾已经抱在了一起,书玉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门外,人影说话了。
“我说,你们大半夜在这里嚎什么?”人影的声音无奈极了,“书玉在不在?回家睡觉。”
是辜尨。
书玉无语地瞪了一眼邱萍萍,走过去开门。
门外,辜尨身上带着夜间的水汽,蹙着眉头低头看她。
书玉转头对着屋里道:“今晚邱萍萍你就睡这吧,估摸着你也没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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