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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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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书玉拿起酒壶,视线无意间扫到了一旁的韩擎,只见那厮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满眼的揶揄之色溢于言表。
脑中一个激灵,书玉忍不住在心中爆了句粗口。韩擎分明一早就知道了她是谁!
韩擎都认出来了,辜尨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不过是不想揭她面子。
于是,辜尨揽着她的肩把她带到他的坐席时,她一直保持着良好的态度。
待辜尨坐稳后,她还勤快地往他的杯盏里续了酒。
“倒酒还倒上瘾了?”他的声音平平,听不出半点情绪。
坦白从宽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于是连忙开口:“你听我说……”
“先别说话。”他蹙了蹙眉,扣住她的脖颈,凑上她的额。
诶?她有些脸红。大庭广众他这是要做什么?下边的宾客胡来也就算了,他也跟着乱来?
额角有些微凉意,她感到他的舌头轻轻触了触她的额。
半晌,他喟叹:“唔,味道不错。”
她登时哭笑不得,他把她抹在额上的酱料给吃掉了。
密切关注着这边的宾客无不悻悻,阎崶这么快就把美人拱手相让了?太不带感了。
还有辜尨不像传闻中那么清心寡欲嘛,这分明调得一手好情啊。
书玉偎着辜尨,轻声把今夜见闻细细说与他听,末了道:“你说那夜猫为何要嫁祸你?张警司和夜猫,谁才是棋子?”
她并未摘下面纱,凑近他耳语时,热气喷在了他的耳垂,连带着轻纱也一下一下挠着他的脖颈,直挠到他的心底。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她有些气恼。
他当然在听,她说的话,他每字每句都听得认真。只不过,只要她在身边,他总要分神想些别的——比如,怎么不摘下面纱也能吻上她的唇。唔,这个难度好像有点大。
席间忽而静了一瞬,原来夜宴的主人出场了。
张警司着一身靛色长袍,一路走来便抱拳向几位要人作揖,半点主人的架子也无。
他又恢复了惯常的一团和气,眼里精光不再,语调也少了雅阁里的沉稳。
他的身边,跟着个戴着面纱的窈窕女子。那女子与侍酒女着一样的轻纱,长长的裙裾浮动,露出了裙底的玉足。
书玉看得分明,那玉足上穿着缎面高跟,蓝钻镶边,幽冷而媚。
那女子手执酒壶,向着辜尨的方向款款走来。
第39章 Chapter13。 意外线索
蒙着面纱的夜猫婷婷袅袅地向辜尨走来,停在了他的席前。
书玉心里一紧,却又不好开口,只得干着急。
却见辜尨伸手往酒盏上虚虚一晃,淡淡道:“酒杯已满,无须再添。”短短数语,便将夜猫挡了回去。
夜猫也不恼,欠了欠身便顺着席位往下走。
书玉松了一口气,却见夜猫走到了尽头的席位,继而坐到了阎崶身侧。
阎崶从头至尾没有看夜猫一眼,亦没有出声拒绝,仿佛身边多了一团空气。
然而一口气还未送完,就见又一个美人火急火燎地往辜尨这里走来,长长的裙裾随着她的步伐摆得极为欢快。
书玉蹙眉。这些个女人怎的一个两个要往这里凑,整个夜宴就没有其他男人了么?
正要发作,她却发现那位美人有些古怪。那美人身量很高,身板略壮,鹤立鸡群地夹杂在一众纤弱的美人中。而那一双美眸透着明明白白的焦灼,直直看向书玉。
不看辜尨,却看书玉。
书玉正纳闷,却瞥见那高个美人的额头有一抹新鲜的抓痕。看样子,像是鸟爪留下的痕迹。
书玉心里一咯噔,下意识便攥紧了辜尨的胳膊。
“怎么?”辜尨询问地看向她。
书玉讪笑:“我看那个美人长得不错,让她过来侍酒好不好?”
辜尨顺着书玉的视线看向那个壮硕的蒙面美人,道:“不好。”
“为什么?”书玉有些着急。
辜尨闲闲开口:“腰太粗。”
书玉:“……”
那美人还没来得及近到辜尨席前,便被一个面带虬髯的莽汉拽住了手腕。
书玉不由小小地惊呼了一声:“贺……”又连忙噤声,同时心虚地别过脸,不忍再看那位美人泫然欲泣的小眼神。
辜尨瞥了书玉一眼,悠悠道:“你不必担心,就算他露了馅也不会坏事。”
诶?书玉呆了呆。
“因为那位警官好男色。”辜尨道。
书玉:“……”
辜尨淡定地拿起酒盏,轻轻啜了一口,下一秒便侧过脸吻上书玉的面颊:“抱我。”
书玉这才回过神,柔软的双手瞬间缠上辜尨的脖子,整个人也贴了上去。
辜尨心神一荡,无奈地对书玉耳语道:“装个样子而已,你这样卖力地演,小心我假戏真做。”
书玉露在面纱外的双眸依旧媚眼如丝,手却在游移过辜尨的肩胛时狠狠地掐了一把。
“嘶——”辜尨吃痛。
“这样可以了吧。”书玉面无表情。
辜尨莞尔:“你倒下得了手。”
“辜先生若喜欢这位姑娘,她便是您的了。”张警司温温吞吞的声音在席前响起。
辜尨等的就是这句话:“多谢。”
“辜先生,先前有些误会无法澄清,如今我有了线索,亦知晓了从中做诡的人。辜先生可否与我去一个地方,一起来解这个谜?”张警司搓了搓手。
辜尨蹙了蹙眉,似是认真思忖了起来。半晌后,他展眉:“好,就和张兄走一趟。”他又转头看书玉,眼里流露出暧昧的神色:“不过,劳驾这位姑娘到我的车上等我。”说罢,大掌游移在书玉腰间,一副登徒子的模样。
书玉心下焦灼,面上却不露分毫,起身跟着辜尨的副官一同离席。
辜尨的车子停在张宅外的老榕树下。
副官打开车门,恭恭敬敬地对书玉道:“太太,请上车。先生很快回来。”
副官跟随辜尨数年,自然见过书玉,在席间时亦看出了书玉的身份。
书玉点点头,坐进车后座。
副官侧身坐进驾驶座,很快便开动了车子。
书玉愕然:“不等辜尨一起走么?”
副官答:“先生来之前便吩咐过了,今晚我的任务就是带太太安全离开。先生另有人接应。”
书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他早已备下方案,若她留到夜宴开场,便由心腹亲自送她离开。
她皱眉望着张宅,却终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突然,旁边的树影里冷不丁蹿出了一个人。那人不管不顾地扑上即将开动的车子,砰地一声撞在书玉的车玻璃上。
副官面色一凝,迅速踩住了刹车。
书玉面色苍白:“撞到了人?”
副官答:“太太,你在车上不要动,我下车看看。”说罢推开车门。
谁知那鬼影般的人迅速巴上了车子,对着车内哭喊:“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知道张寒生的所有秘密,我统统说出来,求求你们救我……”
书玉愕然。只见张警司的原配披头散发,状如恶鬼,正瑟瑟发抖地半跪在地。
副官冷冷地把张太太拽起来。
书玉皱着眉问:“你知道些什么?”
张太太似乎找到了救星,开口便数落:“张寒生不是东西,他就是看中了我家的钱财,他害死了我爹,吞了我娘家的所有财产,他这样对我……他居然联合狐狸精这样对我……”
书玉冷冷道:“我没空听你废话。”
张太太愣了愣,这才找回了一丝神志:“我要举报,张寒生是间谍。”
书玉凝眉:“你凭什么这么说?”
张太太忽然咧嘴笑了:“他在为一个人收集南京警力布局的情报,那些人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就是叶猫儿那个骚货。他和那骚货互看对眼,秘密合作送出去了不知多少情报。要不是我把那骚货弄死了,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做这样的勾当。”
“你确定叶猫儿死了?”书玉忽然问。
张太太道:“千真万确,肠子都出来了,半点气也无。”
书玉心里一凉,这么看来,夜猫不是叶猫儿。她继续道:“你知道张寒生在为谁收集情报么?”
张太太一愣,半晌后说:“我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们都叫他‘大人’。”
大人?书玉暗忖。在如今这样打着民主旗号的世道,还有什么人会自称为“大人”?
“你说的这些根本没有证据。”书玉泼了张太太一盆冷水。
张太太却咯咯笑了:“证据?我有。弄死叶猫儿的时候,我无意间截获了她要送出去的一份情报。”
书玉敛眉:“那份情报在哪里?”
张太太舔了舔唇:“情报现在不在我身上。你们若能保障我的安全,我便把那份情报交给你们。”顿了顿,她又道:“我要你们给我准备一个新的身份,一笔钱,还有一份出国通关的文牒。”
“好。”书玉点头,“这些文件半个时辰后送到你手上,带我们去看情报。”
张太太却摇头:“我不傻,等文件到了,一手交文件,一手交情报。”
“我们怎么知道你的情报是真是假。”书玉蹙眉。
张太太答:“我没有必要骗你们。我的命都押在了你们身上,若情报有假,凭你们的能耐,你们大可以把我抓起来。”
“我先回去收拾东西,半个时辰后在这里见。”张太太跌跌撞撞地往偏门跑。
“太太?”副官征求地看向书玉。
书玉道:“给她准备文件。”
******
偏门连通着西厢房。张太太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杂草园,好不容易到了荒芜的西厢。
她绕了大弯,途中避开了所有下人,应该没有人跟过来。
她微微喘了喘气,打开锁上的房门。迎面扑来灰尘的味道,呛得她连咳了数声。
咳嗽声似乎惊动了房内的什么东西。有扑扑楞楞的挣扎声传来,敲碎一室寂静。
她点燃一根蜡烛,缓步向内室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絮絮:“乖,听话,再发出声音,小心我手里的蜡烛油。”
那声音瞬间静了下去。
冷不丁,原本关上的房门被夜风掼开。她下意识回头,却被门口一团影影绰绰的人影吓掉了半条命。
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着轻纱,脸上约莫蒙着一块面纱。然而古色古香的纱裙下端却露出了一双西洋样式的的鞋子。
缎面高跟,蓝钻镶边,幽幽的蓝光在月光下显得尤为清冷。
再也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双鞋子。
“我说怎么找遍了张寒生的住处都找不到,原来被你藏起来了。”女人的声音软软媚媚,“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撞到我的枪口上来,想来也和那两个片警一般不怕死吧。”
红色的蜡烛突地掉到了地上,滚了两圈后,烛火彻底灭了。
第40章 Chapter14。 五星八宿
秒针滴滴答答地走了一圈又一圈。
张宅外分外寂静; 连风也不曾来; 周遭的草丛叶丛统统噤了声。
副官已着暗人准备张太太要求的文件。书玉坐在车后座,凝眉不知想些什么。
蓦地; 书玉敲了敲车窗玻璃。车外的副官低下头:“太太,有什么吩咐?”
书玉说:“不等了; 我们回去。”
副官有些愕然:“那情报?”
“这份情报,看样子是拿不到了。”书玉蹙眉。
不该放任张太太一个人再回张宅。不过,以张太太执拗的脾性,她也断然不会让人跟随。
“罗飞; 你差一个暗卫去寻辜尨,告诉他张太太今夜告诉我们的事情。”书玉吩咐,“我们先回府。”今夜注定不太平,这里太危险,她不能让辜尨分神。
书玉等了寸许; 却没等来副官的回答。车窗外安安静静; 罗副官高大的身影不见了。
“罗飞?”书玉心里一紧,“罗飞你在吗?”
依然没有回音。
突然; 一阵大力撞上车子的前窗; 直撞得车身跟着巨震。
书玉扶住座椅,庆幸自己锁了车门。然下一秒她却被玻璃上透出的影像吓愣了神。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猫头鹰。
那猫头鹰展开的翅膀比轿车的宽度还要长。巨大的羽翅像一张大网,挡住了车灯的光线。
车灯打在猫头鹰的周身,将它如雪般的白色毛发展露无疑; 纯色的羽毛中唯眉心一点花翎是深褐色。
此刻; 那只空中巨禽瞪着铜陵般的眼; 一下一下撞击着车子的窗玻璃。
每一下撞击,她都能清晰地看到它的利爪。
她毫不怀疑,只消一下,那爪子便能撕裂人的咽喉。
罗飞生死不明,而她被困在车内。
那只巨禽撞破车玻璃只是时间问题,她必须在此之前想到脱身的办法。
然而,手边没有任何武器,她竟连自保也做不得。
车子晃得越来越厉害。再这么撞下去,极有可能翻车。
书玉一咬牙,在那巨禽撞上车的一瞬间扭开车门滚了下去。
猫头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仍然撞着车子。她趁着空档,卯尽气力向张宅的偏门跑去。
跑至半途,猫头鹰反应过来,放弃了车子,扇着巨翅向她扑来。
尖利的爪子带着烈烈风声向她挠来,她赶紧一矮身,奈何依然被抓破了左肩。
她顾不得查看肩上的伤痕,双手捂住脖颈间要害,踉跄着往偏门跑。
又一阵劲风刮过,她已预见到了背后将再添新伤。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
她无暇再做他想,最后几步跨进了偏门,矮身躲进了门边装饰用的小石拱。
心下稍安,她回头去寻猫头鹰的踪迹,惊讶地发现平地上多了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和那猫头鹰缠斗在一起。
那人脸上戴着半截铁质面具,轻盈地跃上跃下,不过几个来回,猫头鹰的羽毛上便多了几道血痕。
她眯起眼,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大。
那与巨禽缠斗的人,分明是在天机阁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新晋赌王裘老七。
裘老七为何要救她?
这当口,裘老七忽然转头往书玉这边看了一眼。
只一个凌厉的眼神,她便明了。
他要她速速离开。
于是,她钻出石拱,飞也似的往宅内深处跑去。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张宅的偏门太过冷清,书玉一路跑来竟没有撞见一个活人。
此刻,张宅夜宴正到酣时,该是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奈何这偏门对着的西宅却连一个下人也无。
书玉想拐到正院去,谁知跌跌撞撞间倒跑到了西厢。
西厢里一个人也没有,黑乎乎一团。书玉借着月光往西厢的院内看去,只见那院子杂草丛生,竟似被荒废了不短的时日。
书玉皱了皱眉,半点踏进院子的想法也无。就在她要转头继续寻找通往正院的路时,西厢的东北角不知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她脚步一顿,定睛看去,就见影影绰绰间似乎那里有个扭动的人影。
就这多心的一瞥之下,她彻底停住了脚步。
并不是那似是而非的人形黑影勾住了她的脚步,引起她兴趣的是这个院子本身。
这个院子安静得厉害,在这无风的夜里更显得死气沉沉。
今夜的月亮光华颇足,然而,西厢院子的天空中乌云沉沉,半点月光也无。
明明只有一片天空,却呈现了两个不同的景象。
书玉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低头看去。
她站在西厢的院门前,月光斜斜照来,按理说她的影子该正好投在西厢的地上。
然而,西厢院的地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她的影子,凭空消失了。
再抬头,她细细打量起院子的布局。
每一处荒草,每一块石砾,甚至每一块土地的凹槽,她都不放过。
收眼时,她心中已展开了一张画。
张僧繇的《五星二十八宿神形图》。
这个院子里,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
思及此处,书玉一撂纱裙,踏入了院子。
随着她脚步落地,院子的情形瞬间发生了变化。原本荒芜的杂草移动了位置,院子中央露出了一片宽阔的空地。空地边上有一棵佝偻的老槐,槐树下盘膝坐着一个人。那人的眉目隐在树阴下,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书玉心里一咯噔。那人的一身衣服好生眼熟,分明是今日出门前她帮着她家斯文败类挑的。
树下坐着的那人是辜尨?他怎么会被困在这五星八宿阵里?张警司又到哪里去了?
心内焦灼,她欲往前,却听耳边响起了一阵柔柔媚媚的女声。
“辜先生,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您请来,您这么爱理不理的模样实在让人忍不住想调戏一番呢。”
书玉僵住。夜猫的声音就在几步开外。
此时她正好站在院子的死角,又被几片芭蕉也挡着,故而无论夜猫还是辜尨都看不见她。但若她刚刚向辜尨迈出哪怕一步,她便会彻底暴露在夜猫的眼皮底下。
“你把我困在这里,就为了说这些?”老槐下的人开了口。
他开口的一瞬间,书玉生生一愣。
“当然不是。我可有很多话想和先生说呢。”夜猫往前走了几步,“我们家大人想和先生合作,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这便是你们合作的诚意?”辜尨冷冷道。
夜猫咯咯笑了起来:“先生本事通天,若不出此下策,只怕先生连看都不会看我们一眼。先生牵掣南北局势,如果能得先生援手,我们当真三生有幸。”
“和你们合作,我有什么好处?”辜尨问。
夜猫答:“南北合一,一个新的帝国。”
书玉瞪大双眼,心脏猛地一跳。这夜猫,好大的口气。
乱世之局,无论北边军阀还是南边革命党人都不敢夸下海口的事,就这么被她一个纤纤女流如此轻易地道出口。
“呵。”辜尨讥诮地笑了一声,“你口中的大人,是谁?”
夜猫抿嘴笑:“先生莫急,只要您许下承诺,我们大人定亲自上门拜访。”
辜尨忽然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说那个‘大人’是什么人。那么很遗憾,这合作也不必谈了。”
“先生不要这么武断。”夜猫挑眉,“您若拒绝,恐怕就出不了这五星八宿阵了。到时候我一不小心点上一把火,先生便只能殒命在这荒芜之地。”
“ 哦,忘了说,院子里还不止先生一个人,张寒生的原配也在。你们二人深夜幽会于无人厢房,又双双殉情而亡。”
“您说,这个秘闻若传出去,会给南北的政局造成怎样的影响?若被您太太知道了,她又会做何感想?”
夜猫一边说着话,一边向辜尨靠近。宽宽的袖口里,冷冷的刀锋已亮出半截。
书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辜尨蓦地笑了。他的容貌依旧隐在黑暗中,他的声音却清晰有力:“辜尨怎么死,他的名声怎么败坏,关我什么事?”
夜猫一愣。
“他若死了倒好,我正好把书玉要回来。”
书玉一口呛到喉咙,极力忍住才没有咳嗽出声。
夜猫很快冷静下来:“你不是辜尨,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那人五指微微一收,便听夜猫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
当啷一声,夜猫手里的短刃落了地。她忍着剧痛依然站直身子,然左边的小腿处已悄无声息地被削掉了一块肉。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黑暗的空气里,细细密密地牵着一条又一条丝线,像一张大网无声地将猎物罩住。
每一条丝线极细又极锋利,只须轻轻一拂便可削掉人的半个脑袋。
夜猫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丝线意味着什么了。
她的眼里闪出一抹恐惧:“阎王……阎王丝!”
芭蕉叶后的书玉轻轻勾了勾唇。
夜猫惧辜尨,故而布下五星八宿阵企图将他困住。又心思缜密地于阵内掩去了所有的月光,为的是让辜尨辨不清虚实,自乱阵脚。
然谁能料到,阵内困住的根本不是辜尨。
而是阎崶。
若有月光,无论是月光投影还是丝韧反光,以夜猫的眼力,不可能毫无所觉。
然而,今夜阵内无月也无影。
夜猫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阎王丝。阎王殿内绡丝韧。
丝韧既出,无活口。
第41章 Chapter15。 阵内子阵
细丝拉成的鬼网在空气中缓缓移动; 每移动一分; 便与夜猫贴近一分。
夜猫很清楚,若鬼网瞬息收紧; 她便连骨渣也不剩了。
阎崶站在原地,冷冷地盯着网内的夜猫。
忽然; 夜猫笑了:“先生这是要杀了我?”
阎崶道:“你嘴里吐不出我要的东西,我留你一条命何用?”
夜猫笑得越发妩媚:“我嘴里没有先生要的东西,并不代表我身上没有。”
阎崶不说话。
“那份情报在我手里。”夜猫挑了挑眉,“张寒生来不及送走的那份情报被我截下来了。”
书玉蹙眉。果然; 张太太折返张宅后便落到了夜猫手里。
只是,夜猫会把情报放在身上么?
阎崶终于动了动。他看向夜猫:“情报在哪里?”
夜猫咯咯笑了起来:“就在我身上。你走近一些就能拿到。”
阎崶当真往前走了两步。
夜猫笑意更深:“情报就在我胸口的衣服里,你若想要便来取。”
阎崶不动。
“怎么,怕我使诈?”夜猫斜睨着眼,“我可不敢乱动; 这一动; 谁知会不会碰到阎王丝?”
夜猫挺了挺丰满的胸脯。
书玉虽离得远,也不难想象轻纱下如凝脂白玉般的景色该有多撩人。
这种时候; 夜猫要施美人计?
阎崶伸手向夜猫胸口探去; 眼里半点情绪也无。
突然,有破空声敲碎一片死寂。阎崶向后飞掠,一支支指头大小的小弩自夜猫领口夹层射出,紧追阎崶的身形。
弩。箭快; 阎崶更快。他点足一跃; 避过了所有的暗弩。
书玉提起的心还没来得及放下; 便见夜猫的缎面高跟忽而碎裂开来,尖端爆出了一根根蓝色的绣花针。那针头颜色鲜丽,显然喂了毒。
阎崶跃起之势还未收,人尚翻在半空,那些蓝幽幽的绣花针便如弩箭般向他射去。
书玉想出声,然而理智压住了她的嗓音。
这样急迫的时候,她一个出声不当,极有可能令阎崶分神。
阎崶已注意到了飞来的毒针。他五指一动,阎王丝迅速抽动,转瞬间绞断了几根毒针。
然而毒针数量太多,个头极小,防不胜防。而只要一根毒针逃离了阎王丝的桎梏,那么夜猫便得逞了。
书玉眉头揪成一团,恨自己身无长物,竟半点忙也帮不上。
就在这时,夜空里又传来几道细微的破空声。书玉来不及分辨破空而来的是什么东西,便见所有的毒针瞬间被那飞来的东西击落在地。
地上,除了跌落的毒针外,还躺着三把生锈的小刀。每把刀的形状竟还不一样,似乎是临时从哪个旮旯角里摸出来的。
夜猫连续两击不得,却也不懊恼,瞅准时机,竟借着小刀无意间隔断阎王丝的空档,从阎王丝的空隙内拧身而出。
阎王丝就算暂时露了破绽,也不是那么容易能被挣脱的。
因此,夜猫放弃了她的左臂。
随着她纵身跃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臂滚落在地,淋了一地温热鲜血。
夜猫却似毫不在意,仅踉跄了两步便稳住身形,继而往西厢院门处飞驰。
黑暗里却传来一道带着淡淡戏谑的声音:“别走得这么急,情报不要了?”
书玉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惊讶地看到夜猫猛地顿住了步伐。
老槐树后,慢慢走出一个人影来。
那人着一身黑色西装西裤,双手插兜,悠闲地走到阎崶身旁。
竟是辜尨。
书玉愕然。原来从始至终,辜尨就在这五星八宿阵内,而她半点也未察觉,就连布阵的主人夜猫也被瞒了个彻底。
夜猫立在原地,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笑声。她笑了许久,道:“这些年,习惯了辜先生政坛上的样子,却忘了辜先生当年成名可不是因为权谋,而是——”
她剧烈地咳嗽起来,断臂处的血越发汹涌,薄薄的纱巾已兜不住渗透的血液。
辜尨淡淡道:“你身上根本就没有情报。”
夜猫止住了咳嗽,眼里布着红丝:“辜先生既然这么笃定,那还问我做什么?只是若错过了情报,那便是辜先生的过错了。”
辜尨勾了勾唇:“你自己也知道,你身上的那份是假的。”
夜猫不说话。
“因为真的在我这里。”辜尨说。
夜猫突然开口:“张寒生在哪里?”
辜尨道:“你已脱身无门,何必再问他?”
夜猫咬了咬唇。
就在二人对话的间隙,阎王丝已悄无声息地漫布在夜猫周身。
她早就知道那一停顿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她不该停下离开的脚步。
但无法,她终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二位先生,今夜我是走不出这里了。”夜猫笑得颓然,“不过,能拉着二位陪葬,倒也值当了。”
话音刚落,夜猫飞起一脚,足尖带起几块碎石。那碎石受力,噗噗射向不同方位。
书玉暗叫不好,夜猫这是要变换阵位了。阵位一变,生门也随之变化。若夜猫堵死了生门,将这五星八宿阵变为了死阵,那这里的人一个也逃不了。
在碎石飞起的同时,阎王丝也动了。
数以千计的细丝猛地收网,夜猫来不及尖叫,便已萎顿在地。
书玉捂住嘴,眼睁睁地看着前一秒还风姿绰约的美人此刻已如残破的布偶瘫倒在她的脚边不远处。
而此刻,阵内的景象发生了变化。一轮明月悬挂在院落正空,院内不再荒芜,细草随风而舞,老槐静谧而安详,偶有虫鸣声起,不聒不噪,倒像旧时的童谣。
院中的景象变化太大,书玉一时愣住。然而她却惊恐地发现,阵内不见了辜尨和阎崶的身影。
他们去了哪里?
突然,书玉感到脚踝一凉,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她一激灵,低头看去,只见浑身浴血的夜猫不知何时已爬到了她的脚边,用仅有的手抓住了她的脚。
她下意识想挣脱,却听夜猫轻轻道:“夫人,别怕,我不会害你。”
她动作一顿,大脑却转得飞快。夜猫已强弩之末,而在这弥留之际却能分毫不差地辨清她的方位,莫非……夜猫从头至尾便知道她隐在这芭蕉叶后?
她内心震颤,只听夜猫一边咳嗽一边吃力地问:“夫人,张寒生还活着吗?”
张警司?她一愣:“我不知道……”
“不知道么?”夜猫轻轻地笑了,“那就是说,他可能还活着咯?死了一了百了……但活着……总好过死了……咳咳……”
夜猫躺倒在地,望着院落上空的明月,缓缓道:“夫人若有机会见到他,便把这个交给他。就说……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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