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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荣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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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边的大雨滂沱都与她无关。
看书最易打发了时间,有些困顿,苏靖荷站起身,听着外边的雨一直不停,她走近几步吹熄蜡烛。
突地吱呀一声,还以为是大风把房门吹开,取过桌上的火折子,苏靖荷几步上前,突地,一只宽大的手掌握住她脚踝,惊恐地下意识尖叫出声,脚下用力一踢,倒是把冰凉的手指甩开,却感觉踢到一处阻碍。
心中默念了阿弥陀佛,想着佛院之中,不该有鬼怪出没,才渐渐壮了胆子。
苏靖荷用火折子照着地面,仍旧是一身黑衣,仍旧是俊美的容颜,唯一不同的,这回比上回更加狼狈,已是昏死过去。
想着刚刚那一脚用尽了全身力道,往死里踢得,不觉有些歉疚,也不知有没有踢到伤口。
“小姐,怎么了?”外头传来沉香的关切声。
犹豫了会儿,苏靖荷回道:“没事,刚刚不小心打翻了香炉,如今已经睡下了,你也赶紧回去。”
把沉香打发走,苏靖荷费力拖着周辰景往里几步,他浑身湿透,雨水混着血水,浸着黑衣,已是一点看不见伤口。
“我怎么总能遇见你,上辈子咱们肯定有仇,这辈子才遇上总没好事。”
闭着眼,有些手脚忙乱地替他解开身上湿漉的外衣,几次无意碰到结实的胸膛,脸腾地一热,不停说服自己,只是救人而已。
最后扯了床榻上的一床崭新棉被盖在周辰景身上,对着他说道:“听天由命,如果明儿你还活着,我就想法子救你。”
☆、第19章 救美
一夜大雨,小院里积满了水,一大早僧人们便挥着半人高的扫帚在院中扫水。
苏靖荷起了个大早,陪着婶娘做了早课,吃过早饭,苏阳便要离开大觉寺。
一路送了苏阳出山门,已是天光大亮,待苏靖荷再回到后院居所,已经没有了扫水的僧人,院子里静悄悄的。
苏靖荷喜欢安静,连居住的院子都是挑了寺院深处的一角,后山竹林茂盛,与院子不过一墙之隔,雨后,带着阵阵清香袭来。
地面虽还有些潮湿,却已经可以下脚走过,苏靖荷才走没几步,便交代着身边的沉香:“去拿些金疮药过来,顺便交代下去煎服一碗风寒汤药。”
沉香有些紧张问着:“小姐不舒服?”
“昨儿夜里风大,可能受了些凉,有些头晕。”
沉香点头,才转身,却又犹疑:“那为何要金疮药?”
“昨夜不是打碎了香薰炉么,划伤了脚,夜里没注意,早晨起来才觉得有些疼。”
“小姐怎么才说。”沉香担忧说着,一个时辰的早课,还送了大爷下山,这般折腾,可是苦了小姐,不禁有些怨怪起五姑娘来。
匆匆取了伤药膏,正好苏靖荷在解房间门锁,沉香不禁说道:“寺院里应该安全,小姐可不必锁门。”
“总归小心一些才好,指不定有人闯入。”接过伤药膏,苏靖荷继续道:“行了,你赶紧去煎药,一点小伤,我自己可以应付。”
沉香也没多想,这趟出行,带的下人并不多,那些粗使丫头笨手笨脚,却也不放心叫过来伺候,倒是小姐久病成良医,也知道怎么用药。
待沉香离开,苏靖荷推门进屋,很快将房门扣上。再看地上已是只剩空荡荡一张棉被,却不见有人。
眉头微蹙,有些奇怪,早晨离开时,她特地查看过,地上人虽气息微弱,倒也还活着,但伤势很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自行离开?
懒得探究,既然人不在,她也乐得轻松。因为起得早,苏靖荷正打算回床榻小憩一会,哪知刚走近床榻,突地一个身影从帷帐后蹿出,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匕首已经勒在脖子上。
“我好心收容,你便是这样恩将仇报?”
熟悉的声音,周辰景一怔,这才认真看清了来人,讶异道:“怎么又是你?”
“这话该我说才对,昨晚可是你闯进我的房间,若不是我收容你,你已经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
苏靖荷低头看了眼脖子上的匕首,“你若是一刀抹下去,我是活不成的,但依你的伤势,怕也逃不出去。”
苏靖荷说得在理,周辰景收了手,因为失血过多身子太虚,刚不过强撑着一口气,如今已有些疲软地倚靠着床檐坐下,再站不起来。
看着他这幅虚弱的模样,苏靖荷唇角微微上扬,刚刚怕是自己用力一反抗,就能把这个高她一头的男子撂倒。
扬了扬手中的金疮药,苏靖荷对着周辰景道:“我可以救你,不过,你保证不会给我带来麻烦!”
毕竟已经第二次见他受如此重伤,虽不知道他的身份,可绝不是普通人,她愿意救她,却也要保证自己安全。
“放心,我绝不会拖累姑娘,待我伤一好,立刻离开。”
苏靖荷这才将金疮药放在他手里,瞧着这人说话的神情,苏靖荷莫名觉得信任,莫不是因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
拧眉看着手中的金疮药,周辰景抬头,正好看着苏靖荷的侧颜,问着:“为何救我?”
“我不喜欢欠人恩情,这是最后一次,算是还了你的救命恩情。”
“我们早已经扯平了,上次佛殿里我救了你,你也救了我。”
苏靖荷却是笑笑:“上回是扯平了,但是中秋那日在清池,没有你,我怕是早已淹死。”
周辰景手掌紧握,有些讶异,更带了几分警惕,眼前的姑娘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猜不透心思。
“我确实没瞧见恩人,但二哥的话却也不信,当时他衣服干干净净,只除了抱着我的衣袖有些湿漉,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入水救我却不沾湿衣裳?”
察觉出眼前之人的警惕,苏靖荷补充道:“虽然我不知你是什么人,我也不想和你有纠葛,但,二哥既然肯帮你瞒我,想必与你是朋友,我不过信任二哥罢了。”
周辰景怀疑看了会儿苏靖荷,见她神情坦荡,便也半信半疑,此时他也确实不能有所举动,连喘气都很是艰难。
倚靠坐着,周辰景拧开了伤药瓶,却不是先给自己上药,而是递给了苏靖荷,“刚刚冒犯了姑娘,姑娘脖子上的伤口。。。。。。”
苏靖荷这才注意到脖子上一道浅浅的红痕,许是刚刚被匕首触碰所致,虽抹了药,用丝巾系住遮挡。
一番折腾后,苏靖荷仍旧站立在跟前不动,周辰景不得已轻轻咳了一声:“麻烦姑娘转过身去。”
苏靖荷这才反应过来,他擦药需得脱衣,被他这么一说,倒有些尴尬。
正欲转身,却瞧见男子脸颊通红,低头不敢与她直视,这番神情倒是有趣得很,不禁调侃道:“昨夜帮你解开湿衣,可是全部看过了。”
“你!”没想过闺阁里的小姐竟会这么言辞放荡,周辰景抿着唇,“男女授受不亲,姑娘好生脸厚!”
那无措的模样,惹得苏靖荷咯咯笑出,自家的几位哥哥,尤其苏牧,流连花丛最是风流,什么浪荡言语没有对姑娘说过,却不想竟会有如此害羞的朋友,这人,平日怕是极少与女子接触。
“不过为了救你性命,你不感念也罢,还编派起我,今儿我偏不转身,你能如何!”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先人诚不欺人!周辰景咬牙努力想站起身,瞧着他脸色发白,苏靖荷也不再戏弄,想起上回他帮着公主戏弄苏菀,应是公主身边亲近之人,宫里宫女众多,怎么就养成这样的腼腆性子!
苏靖荷转过身,走远捡起地上的棉被,而后绕过几处书架,走到桌案后的一方小榻,将被子丢过去。
再随手拉过屏风,背身说着:“你晚上在榻上休息,若敢越过屏风半步,我可是会喊人的。”
突地,房门被敲响。
周辰景警惕握起匕首,苏靖荷却示意他躲起来,本以为他会躲到屏风后头,哪知道他直接就往床帏后边钻去,跟刚刚对着她换药而脸红的模样截然不同。
若不是知道他性子腼腆,还以为是个风流坯子呢!
苏靖荷一个跺脚,却也不好出声再说,只听沉香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小姐怎么扣了门?汤药已经熬好了。”
苏靖荷上前将房门打开,让沉香端了药进屋。
屋子里浓浓的金疮药膏的味道,不禁让她担忧:“小姐脚伤可有大碍?”
“没事,浅浅的一道口子,抹了药,很快会好。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会儿,等会还得去陪婶娘吃饭。”
“小姐身子不适,还是让奴婢去回了二太太吧。”
“不必了,许久不见二婶,倒是有些话想说。”
沉香出去后,苏靖荷倒真没有再理会。
毕竟不习惯男女共处一室,没一会儿,苏靖荷便去了二太太那吃饭。
之前因为苏阳一直陪同,如今难得苏靖荷与二太太两人,倒也自在了许多,吃过饭,苏靖荷便陪着她聊天。
二太太杨氏出身书香世家,家里在贺州也是有些地位的,本有个青梅竹马的郎君,两家谈及婚嫁时,却不知怎的,男方突然另娶,这事在贺州城传的沸沸扬扬,被人退了婚的姑娘,要想再嫁好人家便很难了,所以当京城的安国公府去杨家说亲时,杨老爷很爽快地应下了。
还以为是好日子到了,独自远嫁,新婚之夜才知道嫁了个痨病鬼,连洞房都没有进,丈夫便死了,老太太还怨怪杨氏克夫命,一直待她不好,倒是安国公有些良心,这些年帮衬了二房许多,更替她过继了一个儿子在膝下,日子也不太苦闷了。
不过寡居的日子总是难熬,杨氏渐渐喜欢礼佛,每年大半时间都要到寺院中斋戒,也难怪对苏牧疏于管教。
“二婶倒是府里难得清心寡欲之人,靖荷一见到二婶,便觉着很是亲近。”
杨氏笑笑:“可是在府里受了委屈?那个院子里每日都不得安生,咱们能在寺院中清静,更是福气。”
“说委屈不敢,毕竟都是长辈,我也还有爹爹心疼,倒是二哥,上回挨了老祖宗好几棍子。”
说完,苏靖荷小心观察了杨氏神情,虽是淡淡的,眼里还是又一丝心疼闪过:“牧儿这孩子不争气,可惜他大伯提携,却不能成器。”
“我倒觉得二哥最好,待人和善,等成了家,自然会收心。之前过来,有听见老祖宗说要给二哥说一门亲事呢。”
杨氏有些怔忪,呐呐道:“是啊,牧儿也不小了,我这个当娘的疏忽了,老祖宗属意哪家姑娘?”
苏靖荷侧头想了想,才道:“听说是老祖宗的侄孙女儿,叫巧妞,我倒是没见过。”
杨氏的手微微一顿,而后点头,没再接话。
想来杨氏并不很满意这个媳妇,苏靖荷在旁继续说着:“不过老祖宗又担心巧妞性子太软,不能收住二哥的心,只是秦姨娘一直鼓吹,说日后二哥若是委屈了巧妞,老祖宗只管罚二哥,叫他不敢欺负了媳妇。”
这话,哪个母亲听了也不会高兴,一个没有血缘的外甥女进了国公府便扬威耀武了好些年,若是嫡亲的侄孙女被委屈,可不得了,想起刚刚苏靖荷说苏牧挨了棍子,心中更是不悦。
“上回中秋节,我就瞧见许多与二哥般配的姑娘,尤其葛侍郎家的四姑娘,知书达理,当时还玩笑说,若能做我嫂嫂就好了,可惜,没有这个缘分。”
“牧儿生来命就不好,又跟了我,也是委屈了。”杨氏神情落寞地起身,走到里屋佛像前念着经文,苏靖荷也不好打搅,只得先退开。
☆、第20章 戏弄
“你去吧。”
“要不,还是你去?”
“我是师兄,师弟该替师兄分担!”
“师兄为长,师弟不敢和师兄抢。”
两位小师傅在门前踌躇,互相推让着手中的托盘,都是一脸的不情愿。
苏靖荷正巧经过,好奇之下走近了几步,问道:“菜都要凉了,两位师傅不赶紧送进去么?”
见到苏靖荷,二人都是客气行了礼,“女施主怎么来到西院了?”
有些尴尬笑笑:“吃过饭,正打算消食,没想到一绕路,却有些找不着方向了。”
年长的小师傅借机把托盘交给师弟,正要给苏靖荷领路,却被师弟拽住:“师兄太不厚道,昨儿是我送饭给师叔的,师兄明明说今儿你去。”
“这不是要给女施主带路么。”说得理直气壮。
“我,我也知道怎么去后院,我可以带路!”
见两人僵持不下,苏靖荷好奇问着:“院子里住着何人,这么吓人不成?”
两位师傅挠了挠头,院子里住着的慧灯大师是大觉寺最有名的高僧,却脾气最是古怪,尤其是个棋痴,每日送饭进去的小师傅,都要被他拉着下棋,若不能赢,便得挨他惩戒,可这寺院中,根本没人得棋艺能胜过慧灯大师。
“要不,我替二位送食进去?”
苏靖荷的一句话,让二人眼睛一亮,却又犹豫着摇头:“不敢劳烦施主,师傅见到了要骂人的。”
“你我不说,你师傅怎么会知道?”苏靖荷笑了笑,安慰着:“放心,慧灯大师见我不是寺院弟子,也不会为难我的。不过,我却有件事情想麻烦两位师傅。”
两人互看一眼,眼中甚是欣喜,道:“施主有何吩咐?”
苏靖荷打量了眼二人,年纪较小的师弟个头与苏靖荷一般,倒是师兄高高壮壮的,身形不错,遂对着师兄有些不好意思说出:“不知小师傅可否送我一套僧衣?”
虽说女施主像他要僧衣很是奇怪,但想着不用进去见师叔,便很是高兴地点头,“昨儿刚领了两套新衣服,这就给施主拿来。”
说完,将托盘交到苏靖荷手中,一眨眼功夫便跑开。
原地的小师弟显示呆愣了会儿,而后尴尬笑说着:“那个,我。。。我去帮师兄拿衣服。”说完,也是一溜烟跑开。
苏靖荷笑了笑,看着手中饭菜,又看了看眼前院子,遂跨步走进。
院子很小,踏着满地落叶,显然许久不曾有人打扫。院子里很是宁静,才走进去没多久,便看见菩提树下,穿着补丁僧衣,正左手与右手对弈的老和尚,应是大觉寺高僧,慧灯大师。
听见脚步声,慧灯大师头未抬,先开口道:“小兔崽子,来这么晚!还不赶紧过来陪师叔下棋。”
声如洪钟,倒是硬朗得很。
苏靖荷走近几步,将饭菜放置一旁,道:“大师还是先吃过午饭再研究棋盘吧。”
听见女子的声音,慧灯大师这才抬眼,看着眼前的女子,起先愣了会儿,而后才道:“原是安国公府的姑娘。”
苏靖荷心中一喜,看来慧灯大师记忆不错,遂客气行礼,道:“听闻大师与舅舅相熟,侄女既然来了寺中,理应过来拜访大师,不想闻名京师的慧灯大师,竟是这般年轻。”
慧灯大师摸着胡须,笑说着,“你这张嘴巴,和你那妹妹如出一辙,甜到人心窝子去。”
“大师还记得我妹妹?”
“记得,每年苏夫人都会带了四小姐过来求签拜佛,从小就是个鬼精灵,我院子里培育的兰花没少被她扯了。”
“那大师可还记得去年九月初三,母亲与妹妹来过一趟大觉寺。”
“自然记得,那时候四小姐性子温婉了许多,我还和你母亲说,难得小丫头长大了,可惜……”说完,叹息一声。
难掩心中激动,苏靖荷继续问着:“听说妹妹当时在大师这儿求了一道签,为保灵验,还在签文上留了字,交在大师手中替她祈愿?”
慧灯大师抬眼仔细瞧了会儿苏靖荷,而后摇头:“不记得了。”
“怎么会,早年前的事情大师都记得,签文不过去年的事,怎会忘了?”苏靖荷面露焦急,问着。
慧灯大师低下了头,继续研究棋盘,只浅浅道:“逝者已矣,往事便随着尘封。”
“如何尘封!”苏靖荷双眼含泪,声音亦是哽咽:“那是我最亲近的俩人,却走的突然!我只不过希望能留下些有关她们的东西,妹妹的签文如今留着已不能实现,何不给我留个念想。”
苏靖荷说完,赶紧地低下头,不想让大师看见她落泪的模样。
这般的苏靖荷,让慧灯大师有一瞬的晃神,仿佛也曾有一年,那个小小的丫头低着头,倔强地不肯让人瞧见她的眼泪。
安静了好一会儿,慧灯大师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道:“你与我下一盘棋,若是胜了,我便把东西交给你。”
重燃希望,苏靖荷展颜笑开,她自诩棋艺不错,欣喜地点头应下。与慧灯大师迎面坐下,手执黑子,便开始专心对弈。
…
直到日落西山,苏靖荷才是从小院里走出,外头等着的两位小师傅很是愧疚,知道女施主定也是被师叔留下来下棋了。
“女施主莫怪,师叔脾气古怪些,没有为难施主吧?”
苏靖荷并不介意,接过小师傅手中的僧衣,而后问着:“在寺中谁能下棋胜过你们师叔?”
小师傅摇了摇头,道:“并没有,别说咱寺院里了,就是周翰林与师叔对弈,都是屡屡败仗。”
这般一说,苏靖荷更是失望地低头,周翰林的棋艺是京中闻名的,若是连他都不能胜过慧灯大师,她更是不可能了。
一路若有所思回到自己院子,沉香见主子回来,心情并不很好,便上前问着:“可是二太太那受了气?”
苏靖荷摇头,也不说话。
“按小姐的吩咐,其他人都打发出去了,这段时间小姐一个人住着,安静得很。”说完,沉香又看着苏靖荷手中的僧衣,有些奇怪:“小姐要这个衣服做什么?”
“哦,没什么,路上捡来的,留着好玩罢了。”苏靖荷说完,又道:“我将方子写给了寺院药房的小师傅,每日你记得去药库取了药给我煎服。”
她一直吃药,方子本都是沉香收着,今儿她亲自去办,不过因为方子里改了许多味药,治的是重伤病人。
才推开门,猝不及防地,看见光着臂膀的男子正背着她上药。
砰地一声将门合上,苏靖荷背靠着门板,两颊通红,正好沉香没有走远,回头诧异问着:“小姐怎么了?”
“没,没事,刚刚好像看见了一只老鼠,许是我眼花了。”
屋内被称作老鼠的男子迅速掩上了衣服,单手抚着胸口,无论遇到怎样危险,甚至命悬一线,却也没这般心悸过。
苏靖荷再次回屋,用僧衣捂着脸,请咳了一声,问着:“你。。。在哪儿?”
“不是说上回帮我解开衣服都看过了,为何还这般害羞。”周辰景本想打趣她一句,才说完,自己又觉得很是不好意思了。
循着声音,苏靖荷将衣服扔给他,道:“你还是换上这件僧衣,以防不小心被人发现,也能搪塞过去。”
僧衣盖头遮了过来,周辰景取下衣服,毫不犹疑地躲到屏风后头换衣,却听见外头沉香的声音传来:“小姐,可看清楚了,有没有老鼠,要不要叫小师傅们过来捉?”
“没事,不是老鼠,不过一只蟑螂,我一脚踩死,往窗口扔出去了。”
“啊。。。。。。”沉香一噎,总觉得小姐来到寺院后很是奇怪,以前明明最怕这些虫子!
倒是周辰景蹙着眉头,先是老鼠,再是蟑螂,他虽并不很喜欢自己这副太过柔美的容颜,但也知它对于别人很是吸引,头一次被人这般厌弃。
再出来时,已是相貌堂堂的小和尚了。
苏靖荷上下打量了一遍,忍着笑,道:“如此绝艳的美人儿,竟然出嫁当了和尚,可惜,要哭瞎多少姑娘家!”
第一次穿僧衣,周辰景亦有些不太自然。
“男人不能长太好看,福薄!难怪你三番两次受伤,还好命大遇着我。”说完,又瞧着他头顶,有些戏谑说着:“换了衣服倒是像模像样,就是着头发,还是我给你剃了吧。”
周辰景蹙眉,自然不肯,遂退后了几步,更惹得苏靖荷开心,“别躲啊,我剃头的水平挺好的,以前我总给阿白剃毛。”
“阿白?”周辰景轻声说着。
“对啊,我以前养的一只小兔子,最喜欢在地上打滚,我隔三差五得给他剪毛。”说完,还真拿起梳妆台上的小剪子。
周辰景轻咳一声,道:“僧帽呢。”
知道不能再戏弄,苏靖荷撇了撇嘴,收起剪刀,亦把藏着的僧帽丢给他:“戴上吧。”
穿戴周正,却见原本嬉笑的苏靖荷突地垮下了脸,有气无力地走回桌案前,闷闷地蜷缩着躺靠在椅子上。
“怎么了,有不顺心的事情。”
他瞧见她微红的眼睛,之前眉眼弯弯还不曾注意到,如今一看,显然是刚刚哭过。
苏靖荷摇了摇头,低垂的眼睑遮住所有情绪,长长地睫毛却细微地颤动着,她低喃道:“没有,再没有能更不顺心的事情了!”
想起苏家大夫人和四小姐才半年多前过世,周辰景噤声,只一瞬不瞬地看着将自己笼在悲伤中的苏靖荷,有些孤独的无助,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但他知道,她倔强地顽强,也如同现在的自己。
许久,周辰景转身往回走,却突地被苏靖荷叫住,回身,只见她眨巴着大眼睛望向他,带着些期冀,问道:“你,会下棋吗?”
☆、第21章 烤鱼
“丫头,你赢不了我的,多少次都没用。”看着黑子溃不成军,慧灯大师摸着胡须笑说着,接连三日,苏靖荷并没有什么进展。
苏靖荷却不服气:“今日我比昨日多下了俩子,也是进步了,假以时日,总能赢大师!”
三日里,苏靖荷倒是每日都会比前日多撑几个子,但并没什么作用,慧灯大师摇着头:“你棋艺差距我太远,就算每日苦练,也不能如我,或许几十年后能胜,那时,我也入土了。”
苏靖荷眨了眨眼睛,“就算几十年过去,我也会赢大师的。”
慧灯大师呵呵笑着:“这股子倔强倒是和你妹妹如出一辙。行了,看在你陪我下了三天棋的份上,我教你几招。”
重新摆了棋盘,正好小师傅进来送饭,慧灯大师也觉肚子饿了,便拉过苏靖荷:“陪我一起吃饭,等会我再教你。”
苏靖荷看了眼饭菜,想起家里正饿着肚子的某人,只摇了摇头:“不了,我回去自己研究,学大师的棋路,更是一辈子赢不了大师,大师也不喜欢左手和右手下棋的感觉吧。”
慧灯大师一愣,更觉苏靖荷有趣,便也随了她。
…
回到小院,已觉有些饥肠辘辘,正好沉香把饭菜端来。
犹豫再三,沉香还是忍不住说出:“小姐最近吃得太多,当心不消化。”
苏靖荷抿唇一笑,点头应下,才是打发了沉香出去。待屋子门关上,苏靖荷再三确认扣好门,才是喊着:“出来吃饭了。”
休养了三日,人精神了许多,苏靖荷有些得意自己的医术,看来她配的药方恰到好处,日后若没了出路,开个药铺子也能过活。
想想,这人平日里安静得很,两人之间隔着远,他又不会多言,渐渐便也不觉得不自在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吃饭太多,也难怪沉香担心,每顿都要三碗饭,可不是得撑破肚皮。
不知道苏靖荷为何痴痴笑开,周辰景看了眼自己衣着,虽是僧衣,也穿了几日了,不至于奇怪才是,而后又摸了摸脸上,也没有哪里不对。遂咳了咳,道:“姑娘笑什么?”
苏靖荷挑眉:“吃饭时有人在一旁赏心悦目,也挺好。”
不过一句玩笑,两人相处这几日,倒是越来越能说些玩笑,尤其看他被戏弄后呆愣的神情,更觉有趣。
这人行事聪明有余,但在相处时,却腼腆得很。
看了眼菜色,又是青菜豆腐,霎时没有食欲,周辰景拿过箸,静默了好一会儿,直到苏靖荷诧异抬头询问:“怎么不吃?”
寺院不喜浪费,他要不吃,她可真要撑破肚皮了!
“可想要换个口味?”
突然的一问,苏靖荷有些纳闷:“寺院里只有这些,或者,你想吃馒头?”
周辰景摇头:“寺院里没有,后山却多得是吃食。”
见他说得认真,苏靖荷眉头一蹙,“沉香还在院子里,你怎么出去?”
周辰景起身几步,推开窗,道:“从这里出去,到后山特别近。”
即便受伤,不过半人高的窗户,自然拦不住他,轻轻一跃便已出去,动作很是潇洒,倒是苏靖荷站立在窗前不动。
想起苏靖荷大家闺秀,周辰景尴尬笑笑:“是我疏忽了,还是我去弄吃的,很快就回。”
都已经转身了几步,突地听见身后砰的一声,他回头,只见苏靖荷双手撑地,勉强支撑住。
她将长裙打了个结,就这么直接跳了下来,而后拍拍手,很是豁然冲他说着:“走吧。”
这回反倒留下有些呆愣的周辰景,眼前这个爽快的姑娘,和苏牧口中温婉淑静的妹妹截然不同……
…
后山是一片竹林,一条石阶通向远处。
周辰景很是熟悉地将她带到一处小溪,泉水清澈见底,还能看见游鱼嬉戏。
“你很熟悉这里?”苏靖荷诧异
周辰景却是摇头,“不是,听着水声走的。”
说完,用匕首从西边竹林里砍下下一竿长竹,削去枝叶,再把底头削尖,而后几步往前,淌着水走到小溪中间,寻了一块溪涧大石,站上。
见他全神贯注盯着溪中,苏靖荷只在溪边寻了一处干净的草地,席地而坐。
不过一瞬,便看他用竹竿戳中游鱼,惊得苏靖荷一个激灵将身子坐正,而后起身,疾步走过去,道:“怎么做到得,我之前有试过,却总不行。”
看着周辰景犹疑的眼神,苏靖荷解释着:“我在老家长大,老宅后面便是一条河流,没有长辈约束,我时常偷跑过去嬉戏。”
“你可以来试一试!”周辰景将长竿递给她。
再次把长裙底下系了一个结,苏靖荷试着往踏过一块块石头,在他身边光洁的石头上站定,有些欣喜:“倒是很多鱼呢。”
然而欣喜没过过久,便是挫败,屡次尝试,竹竿上却空无一物。周辰景只在一旁静默看着,直到她有些气馁,才是出声:“你动作太急,不是看着鱼下手,得看准它游的方向往前一点。”
苏靖荷学着慢慢盯住远处游来的鱼,屏住呼吸,而后猛一下扎去,许是用力过猛,脚底一滑,而后整个人身子往前栽下。
那一瞬太快,来不及反应,眼看脸颊触上礁石,她下意识闭上眼,却感觉腰间有一股力量拉扯,之后被人整个护在怀中,落入溪水。
十月的山涧溪水很凉,苏靖荷打了个寒战,勉力站起,身上却是湿了大半。不过好在有个软软的肉垫,倒没有受伤。
“啊嚏!”打过喷嚏,苏靖荷抹了抹脸,才意识到在水中不曾动弹的周辰景,有些担忧问着:“你,没事吧。”
萦绕鼻翼的清香渐远,原本拧着的眉头松开,他只摇了摇头,而后撑着站起,道:“天寒,赶紧回去换了衣服。”
“那,你刚才捉的鱼可不是浪费了!生个火堆取暖就没事了。”
最后还是顺从苏靖荷,火堆旁,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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