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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荣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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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劫数
得知如意死因,苏靖荷没有一刻不希望将裕王挫骨扬灰,而今却不得不祈求裕王安康,只因那致命的一箭是何铭射出。
靖国公当即绑子跪于宫门前,苏靖荷想,何铭怕是早抱着必死之心,当时那样万念俱灰,却是她大意不察。
新年的第一夜便是在惴惴惶惶中度过,待晨光的第一缕光亮照进宛荷院,便听见外头匆匆的脚步,是言声。
“裕王已过险境,无性命之虞,王爷怕王妃太过忧心,先让奴才回府传话。”
悬着的心总算落地,苏靖荷回问:“王爷呢?”
“还在宫里头,王爷让王妃放心,万事有他。”
苏靖荷抿着唇,她怎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王爷晓得她会担忧表弟,这话既是宽慰,也是定心,可射杀皇子何等罪名,莫说保下何铭,便是要让靖国公平安渡劫也是很难了……然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如今除了等,再无他法。
一夜不曾合眼,如今得了消息,丫头们都劝着苏靖荷休息,她哪里睡得着,直到舅母过府,她才知道,言声说的裕王已过险境仅仅指的是无性命之虞,可中箭太深,刺穿右肩胛骨,昔日马上意气风发的裕王再不能弯弓御马……
她竟忘了,表弟箭术极好,又有小姨送的良弓……
见苏靖荷久久不语,何夫人更是着急:“铭儿这孩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之前浑浑噩噩的,好不容易年前精神了许多,还想着去猎场转一遭透透气也好,哪晓得会出这种事情,定是迷糊了。”
何夫人不知如意的事情,只当儿子被下了将头,苏靖荷也不能多言,只提醒道:“舅母可有去见过何昭仪?”
何夫人也是聪明的,她点头:“早让你小姨陪着你二舅母入宫去了。”
毕竟惹祸的是何铭,何夫人进宫确有不妥,加上二舅与何昭仪乃是一母所出,二舅母去说情更适合些。至于舅母今日前来,她也明白目的,遂安慰着:“即便我不说,舅父的事情王爷也定会上心。”
这话也只是安慰,她知王爷会用心,可朝野上下都明白庆王与靖国公府交好,这事怕王爷自己也难摘干净。
又劝慰了舅母好一会儿,兰英却是急匆匆跑进屋传话:“不好了,王妃,皇上下令,将何少爷押入刑部大牢了。”
说完,何夫人一个晕眩,昏了过去,苏靖荷剜了眼兰英,虽是她交代了兰英去外头守着,一有消息第一时间来禀,可舅母还在,这丫头太没眼力见了。
兰英惴惴不安站立在门框边,有些进退不是,终还是被苏靖荷一声呵斥:“愣着做什么,赶紧请大夫过来。”
重伤皇子,即便是无意,也不可姑息,早料到会有下狱之事,何夫人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再醒来却也平静许多,想相安无事是绝无可能,然何铭是一脉单传,如今也只求能保下性命而已。
庆王迟迟未归,为着何铭的事情,苏靖荷只得去一趟安国公府。
在父亲书房见到苏牧时,苏靖荷只微微一愣,若无意外,二人怕也正在为靖国公府的事情头疼,同坐一条船,谁也不希望这个时候靖国公府出事。
“你有孕在身,还跑来跑去作甚。”苏瑜看见女儿,第一句话便是心疼斥责。
“铭儿出事,女儿怎能安心待在府里,父亲也知道舅父待我极好,铭儿于我如同亲弟一般。”苏靖荷走上前几步:“刑部主事袁庆是父亲门生,父亲可能……”
“刑部都是庆王的人,陛下肯将何铭收押刑部而不是成王手底下的大理寺,可见事件还有回旋余地。”苏牧插言说着。
这个道理苏靖荷自然懂得,她不怕何铭在刑部受私刑,却是担心……“我是担心铭儿自己想不开,让人多盯着他一点才好。”
“何家那小子也不是这般怕事的性子,你莫担心。”
苏瑜摆手说着,只苏牧凝神细思了会儿,才道:“三妹思虑得有些道理,伯父这事莫操心,侄儿这就遣人去办。”
苏牧的神情全落在苏靖荷眼中,她微微蹙了眉,待苏牧行礼辞行,苏靖荷也拜托父亲在朝堂上多为何家斡旋,便匆匆跟了出去。
“二哥,等等。”苏靖荷几步上前,喘着气。
“慢点,你这般急匆匆,哪里像个有身子的人,让庆王瞧见可要心疼。”
苏牧驻足,等苏靖荷缓了气息,才听她道:“谢谢,听说是二哥发觉异常,惊了何铭坐骑才让长箭偏了准头。”
“我和你一样,不希望何铭有事。”
苏靖荷点头,静默了会儿,才是继续问着:“二哥可愿与我说句实话?”
苏牧挑眉:“怎么?”
“当初送如意离开时,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她与你亲近,临别时你们说话最多,何止是只言片语。”
苏靖荷不悦蹙眉:“我说的不是这个,那……如意没有事情托二哥去办?”
“没有。”苏牧直截了当接了话。
苏靖荷抬头与他对视,他双目清明,看不出波澜,又见他回话毫不迟疑,终是摇了摇头:“罢了,是我多想了,铭儿的事情还有劳二哥。”
…
庆王先苏靖荷一步回到王府,等苏靖荷进屋,便见着趴伏在书案睡着的夫君。
从里间拿了披风小心翼翼为周辰景披上,却将他惊醒,握过苏靖荷搭在他肩膀上的右手,一个巧劲将身后人儿转拉进自己怀中,指腹滑过她的眼眶,道:“昨夜肯定没有合眼。”
“哪里睡得着,铭儿这孩子糊涂,我怎能安心。”
“出了这事,何铭不受些灾难是不可能的,但我答应你,定护住他的性命。”
苏靖荷点头,搂过周辰景,埋首在他肩头:“你也要当心,我没有告诉过你,铭儿喜欢如意。”
抱着苏靖荷的手微微一顿,苏靖荷只当她是讶异,没做他想,继续道:“铭儿这一箭绝不是恍惚,裕王杀害如意的事情,本也没几个人知道,怕是王爷身边亲近之人故意露了口风出去。”
“嗯。”周辰景应了声,打横将苏靖荷抱起:“无论发生什么,你在我身后就好,现在乖乖听话,去睡觉。”
苏靖荷难得这么乖巧,在他怀里蜷缩着似听话的猫咪,等将她放置床榻,苏靖荷却是拽过周辰景的袖口:“你也一起休息。”
“好。”
周辰景与她并肩躺着,注意到门外的黑影,却没有动作,只静静躺着,待听见身侧平稳的呼吸,他才起身,拂过她的长发,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轻柔的三个字从唇瓣溢出:“对不起。”
下了床榻,周辰景往屋外去,言声已等在门边,在周辰景耳畔轻声道:“药拿到了,人也交代好了。”
周辰景低眉看了眼言声手上的盒子,嘱咐:“赶紧送过去,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
好不容易逮着庆王这边的错处,成王自然不会手软,第二日朝堂上半数臣子上书,求陛下严惩何铭,并治靖国公管教无方之罪,加上陈贵妃最疼儿子,每日在陛下面前哭诉,让陛下没有一日不烦心。
即便烦心,却仍是犹疑,迟迟没有给何铭定罪。听闻,是因何昭仪孱弱着身子在御书房门外匍匐跪着,求陛下饶恕何铭,陛下虽不肯见何昭仪,多少也有几分心软,待第三日何昭仪晕倒御书房门外,陛下终是起身前去探视,却不想是见何昭仪最后一面。
何昭仪多病缠身,本就时日艰难,哪里挨得住三日不吃不喝的跪地,撑着最后一口气求了陛下,才终是保全了何家唯一的骨血。
宫里何昭仪薨逝,丧礼忙乱,何铭的事情也便耽搁了下来,直到裕王亲自拖着受伤的手臂恳求陛下惩处何铭,陛下才是应下。
死罪免了,活罪自然要受,裕王右肩烙下残疾,陛下本有意断何铭手臂,却不想庆王进言,称裕王贵为皇子,何铭此举乃是冲撞天威,必流放边陲,昭示天下,天家威仪不可犯。
原本断一只臂膀,能留在靖国公府,终一生荣华,可流放千里却是苦不堪言,群臣皆赞庆王不偏私,成王也乐得见此结果,等消息传到庆王府时,苏靖荷只略微蹙眉,倒没有大动肝火,她信他自有道理。
然而流放不是最糟,陛下感念靖国公多年功勋,特许何铭流放前回府见见家人,哪晓得一进门却被靖国公长棍招呼,被家丁按在长凳上,生生挨了靖国公八十混子,靖国公是军中历练出来的,即便近不惑之年,也是一身气力,加上何铭本在牢狱中折腾一遭,哪里经得起这番棍棒,一口气没上来,竟断了气,靖国公夫人当场晕厥,消息传出后,镇西将军夫人和庆王妃也是匆匆赶了过去。
流放变丧事,靖国公府上下一片哀戚,何铭丧礼上,成王待人亲自过来,命大夫开棺摸脉,何夫人哭着阻止,却哪里有用,苏靖荷上前去扶,确实双眼锐利看向成王:“逝者已矣,即便铭儿有错,也用命偿还,成王何必咄咄逼人。”
“不过佐证一下,怎么就成了咄咄逼人,还是。。。。。。棺木里另有蹊跷。”成王眯着眼看向苏靖荷。
“这么大一场丧事,成王以为还会有假?”
“这可不一定。”说完看了眼庆王:“人心狡诈,本王不过帮国公府在检查一下。”说完,让人开路,护着大夫上前。
“你!”苏靖荷咬唇,身后却被人及时扶住,回身,只听庆王安慰着:“还未入土,让成王看一眼也无妨。”
待大夫证实棺中何铭确实没有脉搏,成王才是满意离去。一番大闹,苏靖荷有些疲累,身旁庆王询问着:“可是难受,让丫头先送你去后院休息。”
苏靖荷点点头,由着丫头搀扶着离去时,却是注意到人群里熟悉的身影,那年轻人她认得,是曲家的少爷,几次在庆王府遇见过,记得他与何铭也是同窗,关系颇好。
不知为何,脑海里突地有了个模模糊糊的概念,她回身看向大堂里的周辰景,见他目光依旧追随着她,很是紧张看着自己,遂回以一笑,转身后摇了摇头,有些事情并非要探得太清楚。
她仰着头看着碧蓝的天空,冬日里难得有这般暖阳,若天气一直这样好,一个月后,铭儿便能到延州军中吧,此事这般结果,已是最好。
☆、第100章 入春
开年初,京中便到处是裕王与靖国公府小少爷的流言,不管如何,裕王总算保得性命,靖国公府却失了独子,靖国公一门忠烈,如此下场也让人唏嘘。
陛下本就偏重靖国公,加上靖国公此事上如此铁面无私,更让陛下倚重,成王却因带人扰乱靖国公府丧礼之事,让陛下颇有微词,被训斥了一顿不够,朝政上也多有苛责。在旁人看了,或是庆王成王各输一城,可时日一次,朝臣们便看出名堂了,庆王这边看似折损,却得了帝心,陛下朝堂大小事务多听他信他,庆王这回真正是因祸得福。
得陛下倚重,庆王一时风头正劲,陈贵妃几次欲替成王进言,却遭陛下冷落,何昭仪的离世,陛下不会责备自己,只能迁怒,后宫中自是陈贵妃首当其冲。
曲贵妃和先皇后先后离世,陈贵妃也算宠贯后宫多年,哪里受得这样的委屈,心里较着劲儿,与陛下隔阂更甚,倒是些年轻的美人才人得了陛下青睐,其中当属安国公府送进宫苏美人最得陛下欢心。
朝堂上夫君得势,后宫里妹妹专宠,苏靖荷看似时运最佳,却总有愁思,旁人只道是因为何铭的离世伤怀,只她自己知道,不过担心何铭年纪小,孤身送去延州参军,也不知可能适应。
倒是镇西将军夫人往庆王府来得勤快,两人本就是姨甥,又同时有记挂的人,说起话来也投趣,何铭自小就想着参军打仗,如今圆了梦,又有李将军在军中照拂,才让苏靖荷稍稍安心。
眼看冬去春来,然而太后的薨逝却是给这个多事寒冬再添沉重一笔。
太后殡天,举国大丧,苏靖荷随着庆王入宫,在大殿跪拜时,才又看到多时未见的苏菀,即便是一身素服,却也能从眉眼中看出张扬,看来传闻不假,苏菀在宫里颇受陛下喜爱,当年她曾那样喜欢着谢玉。。。。。。
苏靖荷下意识回身,乌泱泱的朝臣中,她竟一时找不见谢玉,还是感觉到一道视线瞩目,才顺着转了眼,猝不及防对上谢玉的双眼,她很快将视线收回,果真太久不曾将他放在眼里心上,如今隔着人群,他与旁人无异。
她与灵阳都已将谢玉放开,可苏靖荷知道,苏菀怕是这一生都很难释怀的,论感情深厚,他们才真正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即便她已嫁人,他已娶妻。
轻轻哀叹一声,一旁永王妃递来素帕,她与永王妃并没什么交情,平日里宫中见着也不过点头一笑,哪有这般亲近,当年永王遭成王算计,失了帝心,朝堂又无势力,不得不退出夺位,如今永王妃与她的示好,怕也是在替永王选了一条路。
苏靖荷接过素帕,很是亲昵地谢过永王妃,成王树敌太多,她不介意都招揽为盟友。
累了一整日,夜里才是回府,几位王爷却还需留在宫里为太后守灵。
婚后着大半年里,无论朝事再忙,庆王晚间都会回府陪着苏靖荷,这是第一次她独自度过漫漫长夜,总觉着府里格外的冷清,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总有些睡不着。连着三天,等庆王回府,却是看见个没什么精神的小娘子。
“听说几日都没睡好,我竟不知你与太后有这般情意?”将苏靖荷抱坐在膝上,看着面容憔悴的苏靖荷,有些心疼说着。
苏靖荷摇头,对于她而已,太后不过是几面之缘看似温和的长辈,可于庆王而言,却是逼死母亲的元凶。
逝者已矣,她也不想多谈,只道:“想着你不会回来,怎么都睡不着了。”
声音带着些撒娇,软软挠过庆王心头,酥酥麻麻地,引得他一声喟叹,展颜说着:“这可麻烦了,夫人这般离不得为夫,以后可不是去哪儿都得带着夫人?”
苏靖荷侧头,扬眉:“怎么,你想不带?”
在她肩颈里蹭了蹭,周辰景低声说了句:“不敢,为夫恨不得将夫人绑在身上,走哪都不离。”
苏靖荷抬手,柔柔的小手覆上周辰景胸口,道:“将我放在心上,便离不得了。”
回握着她的柔夷,周辰景郑重点头,眼中闪着亮色:“已经在心头烙印着了。”
正情意绵绵,兰英推门进屋,倒有些不好意思别开了眼,她手中捧着碗面条过近,苏靖荷闻着味儿就蹙眉:“不是说了吃不下东西,怎么还端进来。”
不待兰英回话,周辰景先道:“是我让她送进来的,今儿可是你生辰,怎么也该吃上一碗面条。”
苏靖荷一愣,许是这俩月事情太多,她竟忘了自己的生辰,难为夫君在宫里还为她记着时日,遂夹了一筷子先喂给周辰景:“你三日不曾进食,多吃些。”
顺着咬了大口,略带歉意说着:“太后大丧,也不能为你好好贺个生辰,可觉委屈?”
“有你,有孩子,还有什么可委屈的。”说完,却又愣了愣,突然仰头看着周辰景:“如果再有一样,便最好了。”
周辰景挑眉:“夫人尽管开口,愿为夫人鞠躬尽瘁。”
苏靖荷被他认真地模样逗笑:“也不是多难的,就是,想吃烤地瓜了。”
大冷的天,又是半夜,周辰景蹙眉,倒不是觉着难办,实在烤地瓜这东西吃了,尤其苏靖荷有孕,怕并不好吧?
见夫君没有应答,她微微顶了突起的小腹,道:“可不是我想吃,是你儿子嘴馋,闹得厉害呢。”
“哈哈,好。”刮了苏靖荷的鼻子,周辰景点头应下,难得她有想吃的东西,便由着她一回。
兴致高涨,周辰景索性让人送来生地瓜,而后在屋子里搭起炉子,两人挨着火炉,苏靖荷将头倚靠在周辰景肩上,听着他给她讲着当年出征的一些故事,为炉夜话,可惜没有热酒,窗外也少了一场绵绵大雪,苏靖荷仍觉着美滋滋的。
渐渐,地瓜香气弥漫,勾起满肚子馋虫,两人穿着华贵,在富丽的庆王府里,却如普通人家,夫君捧着烫手的地瓜小心翼翼剥开皮,尝了嘴甜的一个递给妻子,妻子吃得欢实时,不忘喂了夫君一口。
这一夜,两个明明都很困顿的人,却是甜蜜地耗到大半夜,吃得肚皮滚滚全无睡意,倒是第二天日上三竿,屋子里也是寂静无声,太后薨逝免了早朝,倒是更给她们夫妻二人行了便利。
…
入春后,天总是阴阴的,多雨。
每年苏夫人忌辰,山上总是泥泞难行,但这几年,苏靖荷却从不曾断过祭拜母亲和姐姐。今年与往年不同,带着夫君,怀着孩子,一家其乐融融,母亲与姐姐在地底看着也该安心。
苏靖荷一直与母亲亲近,可如今自己也怀了孩子,才更知做母亲的辛苦,尤其母亲孕着双胎,父亲又不会体贴,当年生下她们姐妹俩,定吃了不少苦头。
拜祭过母亲和姐姐,周辰景却是领着她转往西边林子去,因林木茂盛,少有人迹,林后是一泓山泉,因前几日大雨,有些涨水,浮桥上被泉水打湿,走在上头有些许滑,周辰景在她身后稳稳扶着,见她走得小心,索性打横抱起。
“我重得很,你放我下来,走慢些就是。”苏靖荷着急说着。
“若连自己妻儿都抱不起,谈何保护,你放心,你夫君结实得很。”
苏靖荷也不再辩,等他将自己放下时,已是在一处孤坟前,四周开满兰花,苏靖荷微微不解,却听他说:“是我的母妃。”
苏靖荷一愣,曲贵妃当年是犯了大罪的,三尺白绫结束性命后,也该是用凉席卷着丢出宫外,不得入葬的,当时庆王还小,却是怎么给曲贵妃敛的尸身?
“我与母妃提过你,如今就带你来让她看看。”
苏靖荷却有些局促起来,每次在宫里见丽妃娘娘,她都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反是面对一座孤坟,有些微紧张了。
见她手足无措,周辰景握住她的手,安抚着:“莫怕,无论母妃喜不喜欢,我也认定你了,一辈子,况且母妃最疼我,我喜欢的,她都喜欢。”
渐渐,苏靖荷也安心了些,面对青冢,颇有些认真说着:“母妃且安心,以后有媳妇照顾着王爷,知冷知热,陪他走过余生,乐也罢,苦也好,都陪着,不叫他孤单。”
…
回城的路上,周辰景一直笑眯眯的,苏靖荷不解,抬手摸了摸自己,忍不住问着:“可是我哪里不对?”
周辰景摇头:“就是心里高兴。”
“为何?”
“因为母妃刚小声和我说,这个儿媳妇她满意得很,我也觉得,我眼光挺好的。”
知他说玩笑的,苏靖荷淬了口:“明明是我眼光好。”
说完,见周辰景愈加得意点头,才觉不对,红着脸轻捶了他一拳:“美得你,当年可多少人想娶我,便是长公主也挑着我做她的媳妇呢。”
周辰景却是握过她的手,挑眉:“竟还有这茬,回府后可得好好给我交代清楚咯。”
“不带这么秋后算账的。。。。。。”
欢声笑语中,马车离得越来越远,身后西山云雾缭绕中,仿佛有两位母亲凝在半空,注视着这对夫妻,浅浅含笑。。。。。。
☆、第101章 孕期
天气愈来愈暖,苏靖荷的身子也愈来愈重,如今大腹便便,行动亦不大方便。虽不好出府,日子也不无趣,何倩每每来看她,总会带着京中最盛行的话本子,都是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以前母亲在世时不许她看,如今倒没有人管着,一看,便上了瘾。
正巧今儿何倩入府,送来了新出的话本子,苏靖荷还来不及看上一眼,二嫂便带着女儿过府,送了些亲手做的糕点。
苏靖荷让兰英将糕点摆盘:“小姨也尝尝,嫂嫂的手艺极好,可是外头吃不到的。”
“那我倒是赶巧了?”何倩也是爱吃的性子,自小长在靖国公府,如珠似宝,远嫁江南望族,也是嫡系正妻,之后在延州又品味过西北美食,嘴巴自然比常人刁钻,却也对葛青青手艺赞赏有佳。
“之前觉着苏牧那小子放浪,这次回京听说娶了亲,还想着是谁家小姐这般本事能降住他,原来是牢牢抓着他的胃了,赶明儿也教我两招。”
葛青青浅浅一笑:“夫人与将军情深意重,哪里用得着学这些手艺。”
何倩也笑了笑:“我也是无趣,隔三差五往靖荷这里跑,怕是惹人嫌了。”
苏靖荷抿唇:“谁敢嫌了小姨,我身边丫头见了我尚且没规没距的,在您面前可是大气都不敢喘。”
“你们是不嫌,庆王爷心里可不见得多欢迎我,每回我带着你看话本子碰着庆王回来,他那眼神不敢冲着你,只好瞪我了。”
说话间,葛青青怀中的苏宝儿已经慢慢钻出母亲的束缚,一手拿着一块糕点,美滋滋往嘴巴里送。
被葛青青发现,将小丫头拎回怀里,在她右手上一拍,斥着着:“你这淘气孩子,说好不闹腾我才肯带你出来的。”
苏宝儿见母亲要生气,两只手一起把糕点往嘴里送,腮帮子鼓鼓地说着:“唔起哦呀。”
在场都是一愣,谁也没听出这丫头说了什么,小丫头见大家愣住,便手舞足蹈地解说起来,逗得一屋子乐呵。
苏靖荷从葛青青怀里接过孩子,笑着:“这孩子一点不认生,随二哥。”
“可不是,还是个人来疯呢,都是他爹惯坏了。”
“爹爹好。”
这话虽有些含糊,大家却都听明白了,苏靖荷逗她:“是爹爹好,还是娘亲好?”
小丫头歪着头想了想,或许是想说爹爹好,所以偷偷瞥了眼葛青青,见母亲正盯着自己,遂毫不犹疑道:“娘亲最好。”
说完,却又补充了一句:“姑姑最美。”
“哈哈,还是个马屁精儿呢。”苏靖荷抚了抚小丫头的黄发,笑说着。
“姑姑不抱,压弟弟。”
这话有些长,小丫头说话还不太顺溜,还是葛青青给解释了一遍才明白,难怪这丫头在葛青青怀里扑腾个不停,到了她怀里,却是蹑手蹑脚安静得很。
更觉贴心,苏靖荷虽把孩子还给了葛青青,却有些不舍,让兰英拿了好些玩意送给宝儿。
“你也快了,等把孩子生了,还怕没得抱?”何倩在旁打趣着:“多生几个才好,热闹。”
苏靖荷亦抚了抚小腹,眉眼柔和,是啊,很快了!这些日子肚子里孩子闹腾得厉害,怕是出来也是个混世魔王,不过闹腾些好,偌大的庆王府就她和王爷两个人,却是孤寂了点。
几人聊得兴起,加上苏靖荷实在喜欢宝儿,便留着一起吃饭,晚上,苏靖荷才总算能翻看小姨送来的话本子。
…
庆王进屋时,便是看着苏靖荷侧躺着看书,正好兰英端了水进屋要替王妃泡脚,周辰景摆了摆手让兰英出去,屋子里独留二人时,苏靖荷却浑然不觉。
蹲身替苏靖荷退去鞋袜,道:“抬脚。”
“哦。”苏靖荷下意识回着,小腿抬起又落下,偏巧踩在了盆沿上,一盆水就这么撒了一地,也染湿了周辰景衣角。
微微蹙眉,看着苏靖荷至始至终眼睑未抬,他只无奈摇头,端了水盆出去让兰英再换了热水,自个儿任劳任怨收拾好残局后,亲自握着苏靖荷脚踝入水,待热水没过脚踝,只觉通身舒畅,苏靖荷满足喟叹一声,却只随手翻了页书。
“你这些日子可是魔怔了,整日书不离手。”
听见是周辰景的声音,苏靖荷只抬头看了眼他,而后继续看书,显然对书比对人兴趣更浓。
一边替苏靖荷揉捏着小腿,周辰景有些委屈说着:“有这么好看,这话本子比我还好看?”
苏靖荷摇了摇头:“你好看些。”
周辰景才高兴,却听她下一句说着:“可这么久也看腻了。”
微微眯眼,周辰景往苏靖荷脚心挠了挠,本欲小史惩戒,可她本就怕痒,腿下意识一弹,却是往周辰景脸上招呼去,等苏靖荷看过去时,他已是黑着一张脸,嘴边还有水珠滑落,好像,是她的洗脚水……
“那个,我脚很干净的……”总算是把视线从话本子上抽回。
周辰景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是很干净,我再检查下,身上可也干净。”
说完,将苏靖荷打横一抱,手中的书应声落下,掉在了水盆里,还来不及哀婉,人已经被周辰景放置在了床榻上,将她整个人压下,在她颈间嗅了嗅,喃喃说着:“好香。”
苏靖荷使劲儿推开他,拧着眉委屈道:“我腿抽筋了。”
周辰景赶紧起身,往她小腿上捏了捏,又按了按她的腰,紧张道:“又哪儿抽筋了,定是刚才看书忘了换姿势了,下次再不能这样。”
问了许久没有应答,周辰景抬眼,看着眯着眼嘻嘻笑的苏靖荷,才知道自己被戏弄了,倒也没有生气,怀孕初期总见她吐,好不容易吃得下东西了,这俩个月里,又时常抽筋,他看着只恨不能替她遭了这些罪。
抚着苏靖荷的肚子,周辰景轻声说着:“你这小家伙,可知你母亲为你糟了多少罪,出来后可不能再胡闹,要记得孝顺母亲。”
苏靖荷扭头看着周辰景,道:“今儿看了二哥家的宝儿,已经能说话了,可爱得紧,其实,有个女娃娃也是很贴心的。”
周辰景知道,苏靖荷一直希望肚子里是个男孩,或是因为看过自己母亲因为无子在府上的凄苦,不想重蹈覆辙,他却也希望这一胎是个男儿,女儿该是捧在手心里疼宠呵护的,谋位之际,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总会跟着吃些苦头,若有个万一,男儿还能保护着她,也是好的。
“你要喜欢,咱们多生几个。”
平日里周辰景说这话,总会被苏靖荷白眼,今日她难得温顺地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道:“这次陛下打算派谁去鹤州?”
周辰景仍旧轻柔抚着她的肚子,鹤州兵变,之戎国乘机南下,西北战事一触即发,如今延州有李寒驻守,尚且能震慑之戎,可鹤州兵乱不能平息的话,转眼祸及紧挨它的延州,之戎国也不可能只作壁上观,如此四句下,朝廷自然要发兵平乱的。这些朝堂上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带回家中,免她烦忧,遂问着:“你嫂子与你说的?”
今日葛青青除了带女儿来与她说说话,也有其他意图。成王和庆王都在抢这次的领兵权,庆王手下最适合的自然是二哥,二哥曾随庆王一起剿过悍匪,又随镇西将军驱过外敌,只是二嫂舍不得二哥,想借着孩子还小,来苏靖荷这里讨个情,她虽明白,却不会也不能帮这个忙,她担心的却是昨日永王妃与她说的那句:裕王竟想亲自领兵,他右手受伤,哪里还能上战场?
见周辰景不说话,苏靖荷才是说道:“果真是裕王?他的手不是。。。。。。”
“六弟领兵,自是统帅,何须亲自上阵。”
“那……铭儿……”隐隐有些不安,问着。
周辰景安抚着她:“六弟去的是鹤州,何铭在延州,碰不上的,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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