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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人归-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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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他有很多很多的缺点,桑普就算是选朗吉,选赤赢,甚至比她小两岁的傲景,都不大可能会选沃西的。”
顾熙月点头,这个萦竟不愧是和桑普一起长大的,把桑普这个人看的真是透彻啊,她可不就是把米塔大婶的五个儿子挨个选,还拿沃西当最后的救命稻草嘛!
萦竟继续说:“我虽然不相信桑普的话,但是我却相信,一旦桑普真的要从他们兄弟中选丈夫,沃西一定是有那个心思的。沃西从小就喜欢桑普,可是碍于她是他大哥未过门的妻子,他不能有非分之想,但只要桑普需要他,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会抛下一切到桑普身边去。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我被沃西抛下可不是一回两回的。后来,沃西向我提亲,是我真的没有想到的事情。虽然我阿妈不愿意,但是我却一口咬定,要嫁沃西。我和他定亲一年多,我以为我和沃西都是有了名分的,他不至于再为桑普抛下我吧?可是,一次,一次,又一次,他每回为桑普离开时,连头都不回。所以,最后一次,我去牧场找他,遇到桑普时,我就明白了,也绝望了,就算我和沃西的亲事继续下去,未来的某一天,我依旧是要被沃西舍弃的那个人。”
“我当时想着,既然早晚都是要分开的,我就不能缠着沃西了。二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沃西又是没有什么钱财来路,何况当时他们家还出了那么大的事,这笔巨债会把他和他们家都压垮的。我想着,我不能连累沃西,反正事情已经最糟了,还能更糟吗?与沃西的亲事早晚要退,不是他退,就是我退,既然如此,我就当这个坏人吧,免得别人再去中伤沃西。于是,我答应了阿妈,退了沃西的亲事,嫁到了外村我的夫家。只是,我没想到,事情还会更糟糕!”
“我的丈夫,是个有暴力行为的人。他长以殴打我为乐,尤其是在做……夫妻之事时,他更是以虐待我来获得乐趣。其实,三年前,我初嫁到他们家三个月时,曾有过一次身孕,可是当时我年少不懂,在一次与他行。房时被他殴打后,孩子掉了。当时婆家怕这事张扬出去,就秘密请了一位稳婆,那个稳婆诊断我再难有孕,婆婆对我失望至极,从此对我冷言冷语,甚至跟我丈夫一起殴打虐待我。我们家当时欠着他们家银子,根本就没有人能替我撑腰,我除了咬牙忍着,什么也做不了。婆婆说,她当初之所以宁可花大价钱借给我家银子要娶我,就是看中我温婉柔弱,只要我嫁过来,她儿子无论怎么虐待我,我都不会反抗不会张扬,保全她儿子的颜面,保全他们家的颜面,却没想到我是个不下蛋的鸡,要我没有用。她告诉我,只要我们家把银子还清了,她就能大发慈悲的给我一封休书,让我回家。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偷偷逃走了,就是上回遇到你的那次。”
顾熙月越听越气愤,这都是什么人家啊,真恨不得将对方大卸八块!萦竟是因为无子才被婆婆虐待的,可是她上回逃离婆家时,明明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了,她的婆家竟然还能这么狠心对她!
萦竟悲凉的叹了一口气,道:“那个孩子……是我丈夫一次酒后留下的。可是,后来他就出门办事去了外地,之后回来就不承认在那段期间与我有过夫妻之事,硬说我给他带了绿帽子!你知道的,在我们这里,未婚的男女可以随意,但是婚后必须忠贞,给丈夫带绿帽子的罪名实在是太大了。幸好,当时我婆婆多少是有些怀疑的,因为我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日都是在婆婆的眼皮子底下呆着,想要瞒过她去找别的男人,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我丈夫就继续的殴打我,折磨我,我婆婆只是冷眼旁观,听天由命。最后,我才忍不住逃跑了!”
顾熙月伸手,握住了萦竟颤抖的手,看着她的泪水顺着脸颊一串一串的往下掉。萦竟的命运无疑是悲惨的,可是……这又能怪谁呢?是怪她自己?还是怪沃西?甚至是怪桑普、怪她阿妈、怪她婆家?顾熙月说不出来是谁的错,反正就这么一步步的错了下去……
顾熙月吸了吸鼻子,把要留下的眼泪憋了回去,问萦竟:“那你们家现在,银子还完了吗?”
萦竟摇头:“没有,还差一百八十多两呢,我们家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还不上。”
“那你婆婆放过你了?”顾熙月心里盘算着,她过年收的那些压岁钱,大大小小加起来,差不多四十两,反正她也用不上,不如就借给萦竟,让她先把债还了。
萦竟的婆婆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萦竟,只是萦竟又一次掉了孩子,再想有孕就难了。她婆婆就准备为儿子再娶一房媳妇儿。但因为萦竟占了正妻之位,婆婆就逼着萦竟签了欠条,先把她休回了娘家,告诉她什么时候把债还清了,就给她休书,还她自由身。但对外宣称则是萦竟已经被休了,他们家可以再娶正妻了。
顾熙月简直目瞪口呆,这……简直跟他们东擎的风俗差不多了。后来,她才知道,萦竟的婆家在西草原,就是恶霸伍赐住的地方。难怪做事那么狠绝,令人作呕不已。
顾熙月跟萦竟提了银子的事情,萦竟急忙推脱:“熙月姑娘,我不能用你银子,再说,就算你借个我银子,我也没有能力还你,不知道又要欠你多少年!”
顾熙月想了想,倒是没有强迫萦竟,又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萦竟家。
她回到家,原封不动的把萦竟的话转告了米塔大婶和沃西,当然略去了她在夫家的境况,只提了要还清银子,才能拿到休书。米塔大婶表情立即就哀怨了起来,看着沃西喃喃道:“既然如此,你说你何必当初啊?”
沃西却觉得自己无比冤枉:“当时桑普心情不好,我是为了陪她,怕她想不开自杀,并没有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萦竟她是误会了!当时,我真的是很想娶萦竟做妻子的,绝对不是对付,是认真的!”
米塔大婶无力的瞪了他一眼,叹道:“沃西,萦竟会误会,也是你做的不够好!就连我,甚至耶华,都觉得你对桑普有别的心思。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我们先帮萦竟把银子凑齐吧!”
沃西还在那里死钻牛角尖,喋喋不休的解释:“我明明只是把桑普当做妹妹,当做亲人来对待,为什么萦竟要误会呢?事情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顾熙月忽然觉得,按照沃西的这副样子,被萦竟误会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沃西跟赤赢不一样,如果是赤赢,或者是傲景,一定会快刀斩断乱麻,绝对不会生出半点让人误会的可能。
还是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桑普和沃西,真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行事作风都一模一样。
忽然之间,顾熙月开始无比的想念赤赢,想要他早点回到她身边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月月,我们都想赤赢了!无比想念!
赤赢下章就会出现了哦!
☆、第64章
米塔大婶很快的就凑够了二百两银子。这几年家里开了商号,加上田里的收成和牧场的牛羊卖的都比较好,家里的闲钱也比前几年多了,二百两不算大数目了。
顾熙月本要贡献自己那四十两的银子,但是米塔大婶根本就没收,笑着跟她说:“你留着当私房钱吧,日后也不用给赤赢,要让赤赢把银钱都给你,你来管着他的各类花销。”
米塔大婶这么说,顾熙月真是尴尬不已,她真想不出来,世间会有教儿媳妇管儿子银钱的婆婆。但米塔大婶现在真是把她当儿媳妇看,这让顾熙月很开心。其实,之前的那些心结解开之后,顾熙月才发觉,米塔大婶虽然不怎么偏心赤赢,但毕竟赤赢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是打心里的替赤赢早想,希望赤赢将来可以过好日子。
米塔大婶带着银子去了萦竟家,顾熙月不知道她是怎么说的,总之最后萦竟收了银子,并且通过族长,正式的拿到了婆家的休书,终于恢复了自由身。
沃西立即就准备了东西,跟着米塔大婶去提亲了。只是,又是无功而返,萦竟竟然说要去庵里,青灯古佛,孤老终身。
顾熙月当年也面对过这种结局,她当时心中绝望,却不甘心。凭什么,她才年仅十五岁,不曾嫁人,不曾为母,甚至不曾犯错,为了家族要把她往死里逼呢?
萦竟和顾熙月却不一样,她并没有被家族逼迫,也没有被四周的流言蜚语逼迫,现在逼迫她的人,只是她自己。顾熙月恨铁不成钢,真想去撬开萦竟的脑壳,看她是怎么想的!
明明已经有了自由之身,就算不嫁给沃西,或者干脆一辈子不嫁人,也不需要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迫呀!
萦竟拿了休书后,并不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顾熙月找到她时,她正在家里院子内搬垛草。
顾熙月开门见山,直言不讳:“萦竟,青灯古佛,孤老终身并不是什么好出路。”
萦竟放下手里的垛草,愣了愣,才想起要给顾熙月开门。他们家的院墙跟赤赢他们家的也不一样,就是简单的木头扎成的栅栏,高矮只到顾熙月的脖子,屋后有几面倒是比栅栏强点,由石头垒成,看起来牢固不少。
萦竟把顾熙月迎进院子里,给她倒了一碗水,笑着问她:“你是来替沃西说情的?”
顾熙月摇头:“没有,我就是听说你要出家,所以过来看看。”
萦竟目光温柔的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顾熙月如实说:“我……曾经没有出路,也被逼上了要出家的这条路。可是,后来我几番经历,遇上了赤赢,我才庆幸当年没有走上那条路。遇到赤赢之后,我知道他有多好。萦竟,你还很年轻,未来一定也会遇到那个人的。不一定是沃西,但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的。”
“谢谢你,熙月姑娘,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顾熙月笑了笑,她还真不觉得自己是个爱管闲事的,只是萦竟的事,她忍不住想要劝。
萦竟忽然说:“其实,我现在想想,与你这种人做妯娌,会很不错的。”
顾熙月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萦竟却笑了:“你说的对,我若是出家了,真就永远都遇不到待我好的人了。”
“那你是同意沃西的提亲了?”
萦竟说:“今天早上,沃西来找过我。”
“他说了什么?”顾熙月十分好奇,她觉得萦竟忽然改变主意,跟她可能没有多大关系,关键还在沃西身上。
“他哭了……”萦竟缓缓道:“沃西跟我说,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桑普,他一直喜欢的都是我。他还说,他后来之所以答应娶桑普,是因为桑普被家里逼得无奈,跑来求他救她,他才答应的。他还说,他跟桑普没有任何关系,就算同住一间屋子,他们也是分床而睡。他还说,是他错了,是他错了,是他做的不够好,让我伤心让我误会了。”
她静静的说着,顾熙月静静的听着,她知道,萦竟不是想要跟她说话,只是想要说出这些话而已。
“他说着说着就哭了,他说尝过失去我的味道,觉得活着都是负担,每天都跟行尸走肉一样,除了我之外,他娶谁都一样,所以之前才没有拒绝过桑普。他说,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我出嫁时,他没有学着傲景去抢亲。他还说,就算是他以前做错了,做的不够好的,但求我给他机会,看他以后的表现……”
“熙月姑娘,我是个被夫家休弃的女人,想要再醮个好人家,太难了。沃西他是我现在能嫁的人中条件最好的,何况,我还欠着你们家银子呢,我用自己还债,这种想法,很自私吧?”
顾熙月摇头:“你并不自私。”
你只是再给自己找借口,嫁给心爱的男人。
她忽然觉得沃西虽然有各种瑕疵和不足,但是这世间竟然有萦竟这么温柔美好的姑娘一心一意的爱慕他,他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啊!
沃西和萦竟的亲事终于定了下来,米塔大婶和耶华大哥都很高兴,最高兴的非沃西莫属。他现在已经成了萦竟家的常客,比当初傲景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连原本木讷憨厚的性格都一扫而空,脸上整天带着笑,甚至对着顾熙月都能会心一笑,当时就吓得顾熙月差点把手里的碗摔了。
不过,沃西和萦竟定亲,顾熙月也是非常高兴的,因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娶桑普那个搅家精进门。一想到桑普,她还真是不寒而栗。这么一个女人,就把米塔大婶家的搅得天翻地覆,整整三年,终于能摆脱她了。
她想,家里耶华大哥、沃西、赤赢和傲景都定了亲,只剩下阴森古怪的朗吉还没有定亲了。桑普就算真想嫁进来嫁给朗吉,朗吉那个性格的,应该也不会娶吧?
一想到朗吉那张阴郁的脸,顾熙月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她竟然还真想象不出,朗吉和桑普在一起究竟会怎么样呢!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牧场又到了开牧的日子。沃西收拾了东西,搬到了牧场去住。耶华也开始准备农耕,整日里忙的看不见人。
顾熙月掰着手指算了算,距离赤赢离开,已经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赤赢这一个多月过的怎么样,有没有饿到,有没有冷到。
就在她心神不宁的担忧赤赢时,傲景突然回家了。
米塔大婶惊呼:“你怎么突然跑回来了?不是说和李掌柜的在学算盘看账簿吗?”
傲景的眼珠子乱逛,瞄了瞄顾熙月,又瞄了瞄米塔大婶,慢慢道:“我说个事儿,你们两别害怕啊!”
米塔大婶极为敏感,抓住傲景的胳膊,紧张的问:“是不是镇子上出了什么事?铺子出事了?还是谁出事了?”
顾熙月的心跳的极快,觉得脑袋发僵,空空的:“是赤赢出事了?!”
傲景为难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我四哥受伤了。”
顾熙月只觉得脚下一软,浑身一晃,不知怎么的就跌坐在地上。傲景眼疾手快的去扶她,米塔大婶也自顾不暇,急忙追问:“赤赢到底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
傲景把顾熙月从地上拽去来,急忙说:“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就是四哥走马帮时遇到了流匪,伤了腿,现在正在镇子上养伤呢!”
顾熙月刚站稳,就急着道:“我要镇子上,我要去见赤赢。”她说着就要到后院马厩里去牵马。米塔大婶立即拉住她,让她先别急,又跟傲景详细的问了问赤赢腿伤的程度,听说只是伤了小腿,没伤到骨头,悬着的心算是落地了。
顾熙月也静静的听着,可是心中却不得不去紧张赤赢,担心傲景是不是把赤赢的伤势说轻了,担心赤赢除了腿是不是还有别的地方被伤到了,竟然一刻钟也坐不住,立即就想去镇子里看赤赢。
米塔大婶也担心,所以让傲景带着顾熙月现在就往镇子上赶。
两人皆是轻装上阵,一个人骑着一匹马,顾熙月骑的就是四蹄。这是赤赢临走前,怕别的骑不惯,特意留给她的。
一路上,四蹄很给力,马不停蹄的狂奔,以最快的速度,把顾熙月带到了镇子上。傲景紧随其后,怕她骑马时出意外,所以时不时的关注她,还故意讲一些赤赢受伤后的日常作息,证明赤赢伤受的并不严重。
两个人是第二天下午赶到铺子的。到了铺子,顾熙月跳下马,把马缰一扔,马匹也不管了,直接拎着鞭子就往铺子里钻。
李掌柜的眼尖,立即就迎了出来,跟顾熙月问好,还一路说些安慰她的话,陪着她一起上楼,往赤赢房间去。李掌柜的说:“夫人不必担忧,二东家的伤势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夫嘱咐说让他躺在床上养三个月。”
顾熙月越听越急,上次赤赢腿部中箭,养了半个月就好了,这次竟然要养三个月,想必伤势一定很严重。她到了赤赢门口,直接推了门就闯了进去。
赤赢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原本正闭着眼睛睡觉,忽然一向敏感警觉的他,听到走廊里一阵慌乱的脚步朝着他的房间奔了过来,他立即惊醒,戒备的盯着门口,却没想到,闯进来的竟然是他日日夜夜思念的娘子。
顾熙月一进去,就急忙往床上看,这么一来,两人瞬间对视。近两个月的分别,让两人都相思如狂,两人眼中都眼中充满了思念和再见的惊喜。
顾熙月更是一头就扑向了赤赢,急忙问他:“赤赢,你哪里受伤了?你哪里疼?难不难受?”
赤赢一手攥着她胡乱摸着的小手,一手揽着她的背,笑的温和:“我没事,别担心。你怎么来了?听说我受伤,吓坏了吧?”
顾熙月不相信,要去掀被子看他的腿,赤赢没有阻止。他知道,她要是不亲眼看见他的伤,绝对不会放心的。
被子下面,赤赢的左小腿缠着白布,白布绷得很紧,上面有浓重的草药味传来,应该是不久前刚换过药。
赤赢见她看完了,将她拉过来,抱进怀里,轻声说:“看过就放心了吧,我没事,腿上那点小伤并无大碍,是大夫大惊小怪了。”他见她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披散的头发丝都是乱的,忍不住伸手去帮她顺头发:“是傲景回家告诉你的吧?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没想到傲景那个家伙,这么不听话,竟然把你惊动了,让你白白担心一场……”
顾熙月顿时就噘嘴了,故作生气样,小手去拍他那条没受伤的腿,气呼呼道:“什么叫做惊动我?什么叫做不告诉我?赤赢,我是你媳妇儿,是过了纳采礼有名有份的媳妇儿,这种事你怎么可以想着要瞒着我啊!你……真是气死我了!”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不自觉的掉了下来。虽然她看不见赤赢腿上的上,但是那股浓重的草药味和几乎把小腿都绷上的白布,足以说明他腿上的伤口肯定不小不浅,那他得多疼啊?
他就知道,顾熙月一看见他的伤,肯定要心疼的掉眼泪,虽然看着她哭他不舍得,但是她为他担忧为他着急,真让他心里暖暖的。他伸手把哭得跟小花猫的姑娘抱进怀里,轻拍她的背,一下一下的哄她安抚她。
顾熙月越哭越生气,埋怨道:“你不是答应过我,有危险一定要保全好自己的,绝不往前冲吗?”
赤赢只能无奈的笑,这种事答应是答应,但是马帮兄弟都处在危险中,他怎么可能向后退,只保全自己呢?不过,这话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乱说,没见他怀里抱着的这个姑娘,现在眼睛红红的,腮帮子鼓鼓的,还在气头上呢吗?他要是把那些话说出来,怀里的小姑娘肯定更不好哄了。
赤赢半真半假的道:“我这不是当时没来得及跑吗?腿慢了一步,就中招了!”
顾熙月气的用拳头轻锤他,“跑慢了”这话谁信啊!就以赤赢的身手,论单挑,别人想伤到他,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顾熙月也知道赤赢的性子,让他不管不顾,不讲义气就抛下别人逃跑,是绝对不可能的。她也不是怨他这么不爱惜自己,就是心疼他而已,哎,关心则乱。
之后,顾熙月把赤赢从头到尾,从发丝到脚尖,都检查了一遍,确认他只有腿受伤了后,才算是放心。她闹腾了他一下午,把他的觉算是彻底搅黄了。当然,日夜思念的温香软玉在怀,赤赢要是能睡着,那可就是大问题了。不过,他现在是看得见却吃不着,要怪就怪他那条受伤了的腿。
晚饭时,顾熙月直接请李掌柜的让人把她和赤赢的饭菜送到房间里来,直到把赤赢喂饱后,她才坐在来自己吃饭。
赤赢虽然很享受被娇妻一口一口的喂饭吃,但是他还是不得不弱弱的出言表示一下:“媳妇儿,我受伤的是腿,不是手,我自己能吃饭的!”
顾熙月顿时就摔了筷子,色厉内荏的吼道:“你给我老实的呆着,不许乱讲话!”
吃完晚饭之后,顾熙月没有想到,杨明丽竟然来找她说话。
赤赢在屋子里,为了避嫌,杨明丽并不好进来,于是顾熙月便陪着她,到了二楼的茶室说话。杨明丽已经有了近四个月的身孕,小腹隆起并不明显,但她整个人的神色状态都要比上次顾熙月离开时好了很多,脸颊上已经长出了肉,整个人丰满了不少。
杨明丽笑道:“没想到我们姐妹两个,这么快就见面了。我听我们家那位说,二东家的腿伤看起来吓人,并不是很严重,将养一阵子就好了,你千万不要担心上火,免得伤了自己身子。”
“嗯,我知道。”顾熙月点头,又问杨明丽最近的情况。
杨明丽叹道:“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呗?好在我们家那位的大儿子已经是个大孩子,开始跟着他父亲学打算盘看账簿了,我不用操什么心。不过,”她忽然一笑,甜蜜幸福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笑得愈发的开心:“如今有了这个小的,觉得我自己拥有了全世界,只要一想到将来要把他生下来,抚养成人,心中就说不出的满足。不瞒你说,以前我还想着,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回东擎去,回到京城去,就算……就算我们杨家不肯认我,我也要在京城里买个院子,租个铺子,在那里一直活到老。可是,自从我有了这个小东西,想法就变了。我忽然觉得,我以前的想法没有任何意义,孩子在哪儿,我就应该在哪儿,京城什么的都是浮云,他才是我的根,是我活着的意义!”
她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问顾熙月:“你说我这想法变得,是不是特别奇怪?”
顾熙月摇头:“也许并不奇怪,可能是为母则强,每一个母亲都是这样想的。”
“是吗?”杨明丽用眼睛瞄了瞄顾熙月的小腹,轻笑一声,身子朝她凑了过来,贴在她耳边,跟她小声耳语:“你和你男人也很长时间了吧?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顾熙月脸一红,又无奈的叹了气,忧愁道:“就是没有动静,我也没有办法。”
杨明丽偷偷的瞄了瞄四周,又凑到她耳边,做贼似的悄声说:“熙月姐姐,你别不好意思,跟你男人做那种事时,要把自己放开,最好腰下垫上软枕,事后再躺半个时辰,这方法挺有效的,你信我。”她极为不好意思的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家的那位,就是用的这法子。”
顾熙月虽然听的面红耳赤,但却把杨明丽的话,全记在心里,想着以后跟赤赢试试。不过,她又垂头丧气了,就算要试,也得等三个月后,赤赢养好了伤才行。
第二天,顾熙月陪着赤赢用过早饭后,赤赢就开始捧着账簿看账。顾熙月也曾学过一些主持中馈的事情,对于账簿并不陌生,所以在赤赢的指点下,一边学一边看。因为账簿上全都是夷字,顾熙月只能先认字,才能一点一点的继续下去。赤赢给她了一本布匹往来的账簿,因为只记录了布匹一类货物的往来,她只要学会认识布匹名称就行了。
昏头涨脑的看了一上午,赤赢放下账簿,劝她:“媳妇儿,你出去走走吧,顺便帮我看看,我的药熬的怎么样了?”
顾熙月当然知道这是赤赢心疼她,想让她到屋子外去逛逛。她可不愿意离开赤赢出去走,不过赤赢故意提药,她便只能听话出门,下楼去问问伙计药汤的事情。毕竟,赤赢的药才是重中之重。
她刚下了楼梯,就听到铺子门口那边闹哄哄的。她刚想叫一个眼熟的伙计过来,打听打听那边出了什么事,就看见傲景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顾熙月看傲景时,也看清了商号铺子门口闹事的人,竟然是桑普和她的弟弟挪棕。她当时脸色就变了,转头就问傲景:“他们姐弟两个怎么也在这里?”
傲景没好气的道:“是听说我四哥受了伤,要来照顾我四哥的!”
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最近这几天,朗吉不在,桑普带着挪棕是闹了一次又一次,天天嚷嚷着见赤赢。
顾熙月眼睛顿时就瞪圆了,火气蹭蹭蹭的往上窜。
傲景急忙又道:“别生气啊,你放心,她连我四哥的房间门都没摸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65章
原来桑普为了不嫁给伍赐,竟然带着弟弟住到了镇子里。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赤赢受了伤,这几日三番五次的跑到铺子门口要见赤赢,说什么她可以好好照顾赤赢。
朗吉不在,这铺子就赤赢说的算。赤赢第一听闻桑普来了,眼皮都没抬,直接吩咐道:“轰出去。”
不过,不仅铺子里的伙计们没想到,就是傲景都没想到,这个桑普的脸皮简直是城墙做的,一次又一次的被轰出去,竟然一点自觉没有,天天都要来闹一通,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她来是为了赤赢好,这世上只有她能照顾好赤赢。
傲景去回村子里去接顾熙月,一方面确实他四哥想媳妇儿想的厉害,又咬着牙不肯承认,另一方面就是这个桑普的缘由,傲景的想法十分简单,他就想着这个女人天天这么闹,万一不知情的人误会了可不好,必须要把顾熙月这个名正言顺的四嫂拉出来溜溜。
顾熙月见桑普一直在门口吵闹不休,她理都没理,去了后厨房,问赤赢药的事情去了。傲景屁颠屁颠的跟着她,像是生怕她忽然生气似的。
顾熙月笑问:“傲景,你这是不放心我?”
傲景挠头,憨笑了一下:“我怕你因为误会我四哥,弄僵了你们的感情就不好了。”
“就桑普那个水平的,我还真没把她当对手。不过,”顾熙月忽然想起一件事,她也没多想,就问傲景:“桑普和她的家人,一直嚷嚷着要嫁赤赢,他们真的就那么喜欢赤赢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傲景嗤之以鼻,翻了个白眼:“还能是什么原因?!当然是贪图我四哥的身份呗!当年我阿妈怀着四哥嫁给我阿爸时,说好了要一辈子隐瞒我四哥的身份的,但当时我阿妈算是我阿爸和桑普的阿爸两个人一起带到村子的,桑普的阿爸也知道我四哥的身份。这下子可好了,那个大嘴巴的男人什么秘密也瞒不住,反正他们家全都知道了我四哥的身份。这不,她阿爸一死,他们家全家就一心想着要鸡窝里飞出金凤凰,想要攀高枝嫁给我四哥,真是忒不要脸了!”他说着说着,就意识到自己说过了,把一些事情说漏了,立即吐了吐舌头,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顾熙月倒是没有那么惊讶,曾经赤赢隐晦的说过,他的亲阿爸身份地位很高。但是,自始至终赤赢都没有想过要去认祖归宗,桑普和他们全家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件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竟然还异想天开,借着赤赢的身份捞好处,贪心不足蛇吞象,嘴脸丑恶。
她从伙计手里接过托盘,上面放着刚刚给赤赢熬好的药。跟伙计道了谢后,顾熙月又路过了铺子前厅,桑普和她的弟弟挪棕竟然还在闹!
顾熙月懒得理会,端着托盘,转身上了楼,没想到竟然被眼尖的桑普发现了。顿时,桑普就像一个疯婆子似的,嗷嗷乱叫:“熙月姑娘!熙月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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