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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倾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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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明呢,我儿子去哪儿了?”家明妈一脸气苦,差点就要说,你把我儿子藏哪儿了。家明那倒霉孩子自从他妈住院,统共才来过两次,坐了不到俩小时就走了,这会子不知道颠到哪儿玩去了。
“您儿子出差去深圳了,他没跟您说?”佳音诧异的看着家明妈。家明爸插话道:“说过的,你忘了,前天儿子不是告诉你,他要去深圳评估一个项目,要一礼拜才能回来。”“我知道。”家明妈冷哼一声,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儿子好像是说过这话,又好像没说过,到底说过还是没说过?更年期的另一个重要症状就是记忆力严重衰退。
“佳音啊,我想喝木瓜雪蛤银耳粥,你去给我买一碗。”家明妈脑筋一转,突发奇想。“哦,好。叔叔,给您带一碗莲子薏米粥好不好?”佳音知道老太太想一出是一出,不把她伺候好了,回来准跟她儿子报怨。家明爸可不愿麻烦佳音,忙推辞,佳音向他眨眨眼睛,拎着包包走了。
“大晚上的,干嘛让人孩子大老远去给你买木瓜粥?”佳音走后,家明爸悄悄报怨老伴儿。家明妈眉眼一立,数落不开眼的老头子:“怎么了,反正她开的是保时捷小跑,不过耗点汽油钱。我儿子颠颠儿的满世界买草莓给她吃那事难道你忘了?”
她说的是佳音大二那一年,大冬天的想吃草莓,陈家明顶着寒风跑遍了大学附近的超市,好不容易买到一盒看起来还不错的,回到宿舍时冻的青头紫脸,当天晚上就发烧了。家明妈知道这事以后,心疼儿子心疼坏了,一直怀恨在心,寻着机会替他儿子报仇。说老太太记性差,这事儿她可记得门儿清。
“行了行了,车轱辘话来回说,都说了好几年了。谈恋爱的时候,谁没做过点傻事儿。”家明爸对家明妈的唠叨很不满。家明妈没好气的躺到枕头上养神。
躺了一会儿,家明妈还是觉得热,又坐起来扇风,数落老伴儿:“我是替我儿子试探她,难道不该?将来家明是要跟她过一辈子的,不好好看准了,万一看走眼,我儿子怎么办?”家明爸无奈一笑:“人家现在还不是你儿媳妇呢。”
“我看也快了,家明都二十七了,那天他跟我说……”家明妈顿了顿。家明爸听她话说一半藏一半,有点着急:“说啥呀?”“儿子说啦,要好好为将来考虑考虑了,什么叫为将来考虑,不就是结婚嘛。”家明妈总算有点笑意。儿子结婚对她来说只意味着一件事,抱孙子。
佳音回来以后,把木瓜雪蛤银耳粥端给家明妈。粥还是热的,家明妈喝不下,非要放凉了再喝。“阿姨,放凉了喝对胃不好。”佳音劝道。“没事儿,我正好想喝凉的。”家明妈不和人别扭着不舒服。佳音只好由得她。
佳音坐了一会儿,站起来要走,家明爸送她到门口,有点抱歉的说:“你阿姨更年期,脾气坏极了,有点倒三不着两,你体谅她一点儿,她没坏心。”“叔叔,我知道,我不会怪阿姨的。”佳音和家明爸客气。
“家明回来以后,一起回家吃顿饭,我亲自下厨做麻辣小龙虾和香辣蟹给你吃。”家明爸知道佳音爱吃川菜。佳音一听就来劲了,笑道:“叔叔,一言为定,您可别忘了。”“不忘不忘。”家明爸和准儿媳勾手指。
回到病房里,家明爸听到老伴儿和同病房的一个大妈闲聊。那大妈满脸羡慕的恭维家明妈:“你真有福气,儿媳妇这么孝顺,我儿媳妇上回来看我,扔下一袋水果就跑了,连坐也没坐。”
家明妈对这番恭维很是受用,嘴上却不轻易说佳音的好,撇着嘴:“还不是儿媳妇呢。”见隔壁床的大妈有点诧异,家明妈忙又补充一句:“不过也快了,孩子们的事儿说办就办,我们当父母也只能由他们去。”
“我看你儿媳妇不错,长得漂亮,又听话。”隔壁床大妈羡慕的眼睛发亮。家明妈干笑一声:“一般,现在的小姑娘赶上好时候了,会收拾自个儿,长相未必出众,会穿戴就行。说一千道一万,我儿子喜欢就行。”
“你也知道你儿子喜欢,刚才还逞什么威风。”家明爸对家明妈对待佳音的态度很是不满。家明妈瞅他一眼,不屑和他争辩。
医院走廊上,佳音往电梯口走,电梯人满为患,她不愿和人挤,便从另一边走楼梯。经过某一层,无意中看到程太太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打电话。她怎么会在医院里?佳音走过去,想和她打个招呼,无意中听到她打电话的声音,像是带着哭腔。
“咪,儿子病了……嗯嗯,医生看过了,院长、儿科专家都看过了,下午我去幼儿园接他时就有点发烧,这会儿烧的更厉害了,怎么办呀,我快急死了,没敢跟爸妈说。”孩子发烧了,程太太急得不得了,打电话给出差在外的老公。
“正打针呢,那么大一吊瓶的药水,我看着都怕,咱儿子能受得了么。你什么时候才能从布拉格回来呀?”程太太往日的镇定劲儿都没了,像个小女人似地跟老公撒娇。
“我知道了,现在只能等等看,要是挂完水烧还不退,我就跟爸妈说,找协和的专家。我还没吃呢……放心,饿不着,肚子里这个小家伙乖着呢。”程太太轻抚着腹部,幸福的表情洋溢于外。
佳音听到这里,心里一乐,悄悄转身走了。不知怎么,心里轻松无比。原以为自己一辈子达不到的境界,这么一看私底下大家都差不多。再聪明能干的女子又如何,居家过日子,还不都一样。程太太能做到的,叶佳音同样能做到。
番外一:静候佳音(5)
家明妈出院不久,陈家明也从深圳出差回来了,两人回父母家吃饭,一家人围坐,气氛还算融洽。唯独佳音觉得不对劲儿,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陈家明像是在演戏,脸上挂着笑,脑子里却不知想到哪儿去了。
他不正常,她这么觉得,以前吃饭时,他会替她盛饭,而现在他没有,他盛了自己那一碗,就端着饭碗出厨房去了。佳音瞪着他的背影,心想:死刑还是有期徒刑,你倒是痛快着点儿,别给我判死缓,我没那体力和精神头儿。
吃饭的时候,佳音捅捅陈家明,示意他替自己夹菜,他无动于衷,佳音来气了,踩了下他的脚。陈家明呛了一下,表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家明,怎么不吃菜呀?”有些日子没见,家明妈见儿子像是瘦了,闷着头只顾吃饭,母爱顿时泛滥如黄河决堤。陈家明笑笑,掩饰道:“我吃了不少呀,我爸的手艺那么好。”家明妈瞥了佳音一眼,嗔怪她为什么不替儿子夹菜。佳音注意到她的眼神,恶作剧的夹了一块大肥肉给陈家明碗上:“猪,吃块五花肉,美容。”
她一得瑟,说溜嘴了,家明妈顿时有点不高兴:“你叫谁是猪?”家明爸正端着饭碗边吃饭边看电视里的球赛,听到他老婆一声吼,震得一激灵,转过脸问:“谁谁,谁是猪?”佳音有点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解释。
陈家明见状不妙,怕更年期的老妈狂躁症发,忙赔笑道:“妈,您干嘛呀,看把我爸给吓得。爸,您看您的球赛,我妈不是冲您吼。”“可她叫你什么你听到没有?”家明妈容不得别人给她宝贝儿子起一个和某种家畜同样的名字,外号也不行,昵称也不行。
“有什么呀,您别大惊小怪的。妈,我给您和我爸买了一台按摩器,放在楼下车库了,一会儿给您抬上来。”陈家明试图转移话题,不让他老妈借题发挥。家明妈一听儿子这么孝顺,心里气平了,不再计较,往儿子的碗里夹菜,把他的碗堆得像小山一样。
眼见他们母子四目相对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佳音忿忿的歪着嘴戳自己碗里的米饭。家明爸见此情形,心里暗笑,夹了一只香辣蟹到佳音面前的盘子里,好脾气的冲她笑笑:“佳音,吃啊,别客气。”佳音凑过去在家明爸耳边道:“还是爸爸好。”一老一少笑的开怀,佳音无意中和陈家明对视,彼此很快移了视线。
佳音装作不在意的把手伸到桌子底下去握陈佳明的手,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温暖,桌子底下两人的手勾在一块儿像在掰腕子,暗中较劲。陈家明忽然把手抽了回去,这让佳音万分委屈。他还没完了他,佳音气得撅着小嘴。
吃完饭和父母告别,两人一起下楼,老式居民楼,楼灯晦暗不明如鬼火,佳音视力一向不佳,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小心翼翼,却还是不留神绊了一下,幸好陈家明及时扶住她胳膊。
就在她盘算着是不是就此装晕往他怀里一倒的时候,他已经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跨步跃下台阶儿,一回头看到她愣着,有点不耐烦的:“你走不走?”“我……”佳音的脑子里蹦出无数个骂人的词汇,到了嘴边却疲软了,硬是溜出一句:“走。你走先,我殿后。”黑暗中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凌厉似飞刀,她暗怪自己没用,耷拉着脑袋,气也颓了、势也没了。
“叶佳音,我恨你!!!!!!你真没用!!!”佳音在心里对自己喊,幻想着自己如女超人般爆发,替月行道,代表月亮消灭陈家明,pia~pia。可一转眼看到夜色中陈家明毫无表情的四分之三侧脸弧线,她的这股子蛮劲儿立刻被打回原形。
以前他俩一起下楼的时候,他会在黑乎乎的楼道里吻她,她则趁机猛揪他耳朵,说要把他的猪耳朵揪下来炸着吃。“陈家明,我爱你。”佳音在心里把这三个字连同他的名字默念的黯然销魂。
夜晚,两人虽没有分床睡,却是各睡各的。睡到半夜,佳音听到客厅里有动静,推了推陈家明,陈家明睡熟了,没有理会。佳音只好撞着胆子自己下床去看个究竟。她摸索着打开客厅的灯,赫然发现一个陌生男人正在翻箱倒柜,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家明,有小偷。”佳音下意识的尖叫。那个被称为小偷的男人也吓了一跳,佳音的尖叫分贝超出了他的耳朵能承受的范围,他下意识的拔出刀,恐吓佳音:“你……别喊,你你再喊,我就杀了你。”
佳音吓坏了,两腿直哆嗦。陈家明听到声音穿着睡衣从卧室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是一惊。小偷见家里有男人,顿时紧张起来,抢步上前,把佳音劫为人质。
“你你你别乱,动一下老老老子就杀了她她。”敢情这哥们儿还是个结巴。佳音心惊胆战,差点就瘫软。陈家明见小偷把刀抵在佳音脖子下,也有点慌,声音颤抖着:“别伤害她,你要什么尽管拿。”
“我要钱钱……还有首饰,快快点。”小偷的紧张不亚于在场的另外两人。“好好,给你钱,你别伤人,我去拿钱。”陈家明转身回卧室去拿钱,把他和佳音的钱包都拿出来,现金全部摆在茶几上。
“首首饰呢?”小偷问陈家明。“钱都在这里,家里没有首饰,我们不是有钱人,你看看这些家具就知道。”陈家明答得干脆,观察小偷的反应,见他脑门上冒汗,心里渐渐镇定下来。
“你你骗人。”小偷见茶几上的现金很少,有些不甘心。一低头看到佳音脖子上带着一条明晃晃的铂金链子,伸手要扯她脖子上的链子。佳音被勒的喘不上气,想咳嗽又咳嗽不出来。小偷手里的刀无意中在她脖子上划出血痕,佳音疼的哇哇叫。
陈家明想上前阻止,又怕激怒小偷、伤到佳音,只得分散他的注意力。“你慢点儿,那链子扯坏了就不值钱了。慢点慢点,别伤到人。”趁着小偷不注意,他慢慢的靠近。趁其不备,终于将小偷拿着刀的手掰到一边。
“快点去喊人,打110。”陈家明向佳音喊道,和小偷扭打在一起。佳音哆哆嗦嗦的拿起电话,想想怕来不及,冲到门口打开门,咣咣的砸邻居的门。
邻居听说了情况后,拨打了110,又叫来保安。三四个人合力,把小偷给制服了。佳音跑进客厅,看到陈家明站在一旁捂着胳膊,睡衣上还有两道血印子,跑过去抱住他:“家明,你没事儿吧。”“别怕,我没事儿,没受伤,血是小偷的。”陈家明抱住佳音,知道她吓坏了。
小偷被110带走了,家里又恢复了平静,佳音心有余悸,瘫坐在沙发上。陈家明端详她脖子:“伤口不深,但是流血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佳音这才哭出来:“吓死我了,我真怕你打不过那小偷。”脖子火辣辣的疼、心里七上八下,佳音抽抽噎噎的哭着。
眼见佳音梨花带雨、我见犹怜,陈家明的保护欲极度膨胀,安慰的摸了摸她脸蛋儿,拉她去卧室换衣服,准备开车送她去医院。
医院里,医生替佳音处理了伤口,缠上一圈纱布。佳音和所有受伤人士一样,被告之伤口复原前不得沾上水,并且要及时换药、让伤口通风。
楼梯口,佳音坚持说她受惊吓之后走不动了,让陈家明背她上楼。电梯就在旁边,可是她非要走楼梯。陈家明没办法,只得背着她,吃力的一步步上楼梯。
黑暗中,佳音偷笑不已,她终于又可以欺压他、虐待他了。女人要是连这点温情的小伎俩也不会运用,也就不是女人了。
“猪,我发现你还挺英勇,有两下子。”
“是吗,其实我心里也很害怕的。”
“怕也是人之常情,谁想到半夜会遇到小偷光顾。”
“怕归怕,我也不能不顾你安危啊,万一那小偷把你弄伤了,可怎么办,我只好撞着胆子跟他玩儿命。我要是牺牲了,你得为我守节呀。”
“行行,我为你守节,守上一二十年再嫁人。”
“一二十年后你都老了,还有人要你才怪。”
“谁说的,二十年后我四十三,正是风华正茂一半老徐娘,况且你都牺牲了,我总不能去扒坟堆儿吧。”
“就算我牺牲了,你也不许跟别人,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的的的的的的的……”陈家明耍无赖。
“行啦,你当你是郭芙蓉啊,一说话就带回声。”佳音拍了陈家明脑袋一下。
“佳音,你又重了,我都背不动你了。”
“背不动也得背,谁叫你总把好吃的藏在微波炉里。在被我发现你私藏零食的下一据点前,你最好赶快改掉偷吃零食的毛病。”
“那我们一起吃好了。”
佳音把头贴在陈家明背上,心里一片温柔的幸福。
“佳音,你是不是还穿婷美啊,硌的我背疼。”
“没有啊,我早就不穿了。”
“那是什么东西硌我的背?”
“我不知道。”佳音也觉得纳闷。
“回去让我检查一下。”那家伙坏笑。
“医生说我脖子不能动,会影响伤口恢复。”
“我不碰你脖子,你脖子又没硌到我。”
“猪!”佳音捶了陈家明一下。
“大师兄,师父被妖怪抓走了。”
“何方妖孽,待俺老孙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佳音经常扮演神通广大的孙行者,调戏时而猪八戒时而唐僧的陈家明。
“妖,非常妖。”家门口,陈家明把佳音放下来,拿钥匙开门。“那你还不快去卖身投靠,等着女妖把你吃了。救什么师父,师父早就被女妖吃干抹尽了,你甭去坏人家好事。”佳音在他怀里笑得岔气。
“是嘛是嘛,那人家也要吃,人家也饿了。”陈家明又开始撒娇了,抱紧佳音。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只有佳音自己知道不是,于是她很温柔的、很小心翼翼的揪着陈家明的耳朵,大笑道:“猪,你这俩圆耳朵用滚油一炸,肯定很好吃。”
“那我们快点吃吧。”
番外二:遥望(1)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其实不然,有个坟墓总好过暴尸街头、死无葬身之地。说这话时,格格正和叶佳音一起步入写字楼电梯。佳音的男朋友二十七了,家里催结婚催的急,可他们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结婚,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把同居合法化,只怕在长辈人眼里,更重要的是生个孩子传宗接代。
“要么结婚要么分手,恋爱之后无非这两种出路,是和他白头偕老还是分道扬镳,看你自己的选择。”格格点拨佳音。佳音吹了口气,觉得这个问题思想起来头痛的很。
“我老公顺道来接我,我先走一步了。”格格向佳音笑笑就走了。佳音还在想,到底什么是幸福?
坐到车上,格格问程铮:“咱爸的生日快到了,今年你准备去哪儿躲清静?”每年程晋衡生日,程家就特别热闹,老朋友、老部下、同僚纷纷登门祝贺,闹哄哄的。程铮不喜欢这种门庭若市的热闹,但凡年节他必要找借口出国去,可这回不同,这一年是他爸爸六十大寿。
“你说是去埃及还是去斯里兰卡?埃及我都去好几回了。”程铮握着着方向盘,注视着前方。家里有司机,可是他喜欢自己开车,尤其是他们夫妻俩独处的时候,何必多一个外人旁听。有了孩子以后,他们整天围着孩子转,二人世界反而成了稀有时光。
“咱妈说了,让你今年甭出去,老实在家里呆着,老爷子六十大寿,你再不露面,父母该有想法了。”格格也不喜欢热闹,可没办法,程铮这当儿子的不出面父母没辙,她这当儿媳的也不出面,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烦,我最烦看到那些人,他们说话我也不爱听。”程铮抱怨一句。“你以为我就乐意去呀。”格格哼了一声。“要不然咱俩带着儿子跑吧。”程铮侧目向格格笑道。“你俩跑吧,我跑不动,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呢。”格格轻抚着腹部。
想起刚发现怀孕那时,格格和程铮商量,要不要这孩子,毕竟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儿子。程铮说:“要啊,有了孩子干嘛不要,咱俩又没超生。”“也对,咱俩都是二婚,二婚允许再生一个。”格格呵呵一笑。
“瞎说,明明是原配。”程铮端详着格格的肚子。想看看怀孕的女人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却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
“跟一个人结第二次婚也是二婚。”格格俏皮的笑。“顶多算复婚。”程铮拒绝承认自己是二婚,可是他无法解释为什么他们结婚不到三年,儿子却已经五岁。
有一回格格无意中听到他和别人说:“其实我俩已经结婚七年,就是没办仪式。我们怕年纪大了生不动孩子,趁年轻先把孩子生了。后来想想,不办仪式不能收份子钱,于是又补办了一个婚礼。”格格笑了半天,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把睁着眼说瞎话的毛病改了。
夜晚,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把两人吵醒。格格踹了程铮一下:“接电话。”
“你接。”他说。
“你接,你离得近。”
“你接,我准许你翻山越岭,从我身上翻越过去。”他把被子蒙着头。
睡意正浓,谁想接电话?互相赖了半天,以程铮的失败告终。他摸了半天,把电话抓到被子里,五秒钟之后忽然跳起来,推格格穿衣服。“快点换衣服,你妈说你奶奶不行了,捱不到明早。”
夫妻俩睡意全无,手忙脚乱的起来穿衣服。“帆帆怎么办,要不要叫醒他?”格格穿好衣服,问丈夫。“太晚了,让他睡吧,夜风一吹孩子容易着凉。明早再让保姆带他过去。”程铮拿了车钥匙,和格格一起匆匆离开家。
纳兰老太太九十多了,病了小半年,生活不能自理,纳兰轩夫妇一直端屎端尿的伺候。这一晚,老太太弥留,神智忽然清醒了,点名要见亲人。格格和程铮走到病床前,看到老太太皱巴巴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知道她是回光返照。
“妈,怎么不送我奶奶去医院?”格格问王咏琴。王咏琴悄悄把女儿拉到一边,摇头道:“昨天刚从医院回来,医生说,就这一两天的事儿了。你爸和你姑姑都同意不折腾老太太了,让她老人家走得安乐一点。”
“怎么没把我外孙子带来?”纳兰轩左看右看总觉得房间里似乎少了什么人,这才想起来女儿女婿来了,外孙子却没来。“帆帆睡了,晚上怪冷的,就没带他来。”格格忙解释。若不这么说,她爸爸没准要不高兴。她和程铮结婚两三年了,纳兰轩对程铮却总是不冷不热。
“晚上零下十几度呢,是不方便带孩子出来。嫂子,老太太不行了,咱们给她换上寿衣吧。”格格的姑姑纳兰慧打圆场,向王咏琴使了个眼色,王咏琴忙附和。纳兰轩这才没什么好说的,看着就要咽气的老母亲,叹息了一声。
病床上,纳兰老太太憔悴的不成人形、目光散了,咽气前拉着儿子的手不放,说了一句:“儿子,我见你爸去了……”话没说完,老太太就去了,房间里顿时一片哀号,纳兰慧哭的背过气去,王咏琴边哭边替她捶背。
程铮不合时宜的想打呵欠,格格及时的在他腿上拧了一把,他疼得一激灵,讪讪的向格格苦笑,那笑比哭还难看。格格向他眨眨眼,示意他不许打呵欠,程铮坚定的点点头,表示他决不再犯困。
众人张罗着布置灵堂,程铮被派出去买东西,格格则和家人一起换上孝服,在灵堂里守夜。一夜就这么过去了,人人都困倦的不行。程铮回来的时候看到格格的黑眼圈儿,道:“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万一再把你累晕了。”他扶着格格坐到一旁,怕她劳累动了胎气。
“我没什么,才四个月而已。我倒是担心哪,帆帆他爷爷就快过寿了,我奶奶偏偏在这时候去世了,到时候咱们两边跑,两边都不得劲儿。”格格不无烦恼的望着程铮。程铮抓抓耳朵:“谁说不是啊,我刚跟家里打过电话,这两天我就不过去了,反正我爸妈那边有的是人出力,我也不想凑那个热闹。对了,老太太定哪天出殡?”
“后天。”
“什么?后天?后天我爸六十大寿,这可怎么办,咱俩怎么分 身?”程铮没想到事情能巧成这样。
“要不我怎么跟这儿犯愁。咱俩赶场子倒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帆帆怎么办,是不去他爷爷那边,还是不到我们家这边?万一俩老爷子再为这事儿闹心,又是一场风波。”格格想起这事就头疼。
“我爸可就帆帆这么一个孙子,我不去可以,帆帆要是不去,我爸妈准不答应。”没办法,现实就是这样,一旦有了孙子辈,隔代疼,子一辈就不值钱了。
“我爸妈也就这么一个外孙子,我爸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气拗、好面子,况且他最疼帆帆了,帆帆要是不到太姥姥灵堂上磕几个头,过不了我爸那一关。”格格叹了口气。
“你肚子里这个小的要是快点儿生出来就好了,免得两家争来争去。”程铮看着格格的腹部,突发奇想。
“我告诉你吧,更烦心的事儿还有呢。我姑姑今儿一早跟我说,咱俩这未出世的孩子能不能跟我姓纳兰,她说我爸也有这意思。”
“凭什么呀。”程铮一听就不乐意了。“我儿子干嘛跟你姓啊。”格格听他这么说,有点不高兴:“你儿子也是我儿子,为什么不能跟我姓,宪法上哪一条规定了孩子不能跟妈妈姓?帆帆已经跟你姓了,我再生一个跟我姓,有什么不可以?”
“要是搁外国,你都得跟我姓。”程铮见格格似乎有点想替未出世孩子改姓的意思,甩下一句。“这不是国外,这是中国。大儿子已经跟你姓了,小儿子可以跟我姓。”格格不甘示弱。她想了想,忽又道:“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女儿也是我们程家的千金,也得跟我姓。”程铮不依不饶的说。“美得你。”格格并不打算和他吵,迅速结束争端。
中午的时候,程铮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来了几辆军车,十几个军人从车上抬下花圈,为首的是程晋衡的秘书田文革,代表他们首长来亲家吊唁。不是程晋衡架子大,虽说已经是亲家,但俩老爷子还是有点不对付,能不见面尽量不见面,免得互相瞅着对方不顺眼。
纳兰家的客厅里已经站满了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哭的哭、闲扯的闲扯,忽然间齐刷刷一排军人走进来,众人愣了愣,谁见过这场面,以为程参谋长亲自光临,不自觉的让出道来,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没见过活的。
谁知进来的却不是参谋长本人,众人不禁有些失望。田秘书指挥手下将花圈摆到一旁,摘下肩章、领章走到灵堂前三鞠躬,和家属握手表示慰问,那场面,有点像中央首长出席名人葬礼。
田秘书走到纳兰轩面前时,纳兰轩故意转过身去,田秘书讨了个没趣,下意识的看了程铮一眼。程铮向他伸出手:“我也是家属,你代表我爸慰问我好了。”“参谋长交代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打电话,我们随时待命。”
田秘书跟程铮念秧儿,有意把话传到纳兰轩耳朵里。“用不着,你还是带着这些人快点撤了吧。房间本来就不大,被你们一占,别人都没地方站了。”程铮知道岳父的脾气,想赶快把他爸的大秘书打发走,免得老太太灵堂上闹得不愉快。
红白喜事特别累人,格格和程铮跟着亲朋好友一大家人跑前跑后,整整两天没闲着。帆帆两天没见到爸爸妈妈,吵着要见他们,保姆只得带着孩子来纳兰家。纳兰轩夫妇一见外孙子分外亲,抱起来就不撒手。
纳兰轩逗孩子:“好多天没见到姥爷,想不想姥爷?”“想,帆帆想姥爷。”帆帆小嘴巴很甜,手里抓着姥姥给的苹果啃啊啃。“明天你太姥姥出殡,你今晚就在姥爷家睡好不好?”纳兰轩还不知道程晋衡要过生日,家里一忙乱,格格也忘了告诉他们。
“什么叫出殡?”帆帆不解的问。纳兰轩想了想:“就是你太姥姥年纪大了,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孩子一问,纳兰轩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生老病死这回事,不是五岁的孩子能理解的。
“太姥姥是不是死了?”帆帆忽然问。纳兰轩一愣,他没想到孩子比他想象的知道的多。“是死了,不过你不能说太姥姥死了,得说去世。”纳兰轩道。“哦,前几天我们家的小金鱼也去世了。”帆帆啃着苹果,告诉他姥爷。纳兰轩忍俊不禁,一抬眼看到程铮忍笑的表情,瞪了他一眼。程铮讪讪的侧过脸去,收敛了笑容。
帆帆看到程铮,赖着从姥爷怀里下来,扑到爸爸身边。程铮把儿子抱起来,搂在怀里,跟他说话。格格从另一间屋出来,看到儿子很是高兴。
“今天晚上你们自己回家去,就别让帆帆回去了,省的来回折腾。”纳兰轩向女儿建议。格格有点为难,但不得不和纳兰轩解释:“爸,不行啊,明天他爷爷过寿,帆帆得先过去那边,反正咱这边十点多才开始。”
“那怎么行,我们纳兰家就这一个重孙辈,帆帆怎么能不来给太姥姥磕头。”纳兰轩听到格格的话心里不痛快。程铮刚想说话,看到格格她姨夫叶霜天暗中向他摇头,把话忍了下去。
格格忙道:“您看这样行不行,明天我们先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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