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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子-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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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说明他爹需要他帮忙,如果没有,情况更危险,因为连传递消息都传递不出,命悬一线,危在旦夕,所以他要尽快做出选择。
  福伯皱眉,“丞相就给了一封信,我已经拿给了遗风,其它的倒是没有。”
  没有?
  那岂不是危险了?
  “真的没有吗?福伯再想想。”何钰提醒他,“譬如关于我娘之类的事。”
  他爹的很多东西都与他娘有关,例如密室,就挂在他娘的画后面,里头几乎都是他娘的东西,若是提到他娘,便是有什么暗示。
  “哦……我想起来了。”福伯一拍脑袋,“老爷叫你有空擦擦夫人的泥人像。”
  “我娘的泥人像?”何钰蹙眉,“在哪?领我去看看。”
  “在老爷的书房,可惜被那群人糟蹋了,来来回回搜了三五次。”还有一次险些抓到他,他也不笨,每次那些官兵过来,便会去其它地方躲起来,等人都走了再回来。
  福伯在前带路,领何钰去丞相的书房,熟门熟路打开机关进去,“每次那群人走,将密室弄的乱七八糟,我都要过来收拾收拾。”
  这个可以理解,何钰没说什么,到了地方不用福伯说,他自己已经看到,那密室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座人像。
  眉眼与他娘的颇为相像,再加上福伯指证,何钰更加确信,就是他娘。
  人像不大,一节手臂大小,底下是中空的,什么都没有。
  因为是用泥烧出来的,不值钱,没人当回事,随意丢在一边。
  不止是泥人像,还有他娘的画,和不值钱的木簪子,其它值钱的都被弄走了,字画是自己画的,被人粗鲁的撕裂,福伯勉强裹起来,放回原位。
  何钰睹物思人,眼中不由自主又湿润起来,他想一个人静静,便将福伯打发,自己待在密室。
  这世上最爱他娘的怕是只有他爹一个,都老夫老妻了,还玩的这么腻歪,画了那么多张画,给母亲刻木簪子,偷偷雕娘的泥人像。
  那泥人像上了色,倒显得人栩栩如生,只肩上有一块脏东西,像是墨滴错了地方。
  何钰还记得福伯的话,拉了拉袖子擦泥人像,擦了半天也没看出来,父亲到底什么意思?
  无缘无故不可能叫他擦什么泥人像,肯定是有原因的,有个暗示,可惜何钰没看懂。
  他瞧了瞧四周,全是关于他娘的东西,零零散散放着,基本都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值钱的也不会留着。
  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亲在想什么?
  擦一擦泥人像……
  擦一擦泥人像……
  何钰已经将那块脏的用指甲扣掉,也没见出现奇迹,那泥人像里头也全是泥,简简单单,单单纯纯。
  难道暗示不在泥人像上?
  可是不在泥人像上,在哪?
  何钰探手,将周围的砖块全都敲了敲,都是实心的,敲不出别的响。
  他无奈,只能继续将注意力放在泥人身上。
  泥人刻的是他娘,无须质疑,泥人像上的他娘低下头,眼睛看向别的地方,似乎很害羞的样子。
  不出所料的话这泥人像应该是一套的,这个是娇笑,那个该是细细观察他娘吧。
  他爹一向如此,眼睛总是若有若无的看着他娘。
  正因为被他爹盯着,他娘才会害羞,所以何钰猜是一套的。
  等等,被他爹盯着,一套?
  何钰突然恍然大悟,他只看了他娘娇笑,便想出这是一套的,旁边站的该是他爹,仔细盯着他娘看,那他娘呢?
  他娘的眼睛——看向下方。


第200章 无声的爱
  因为是娇笑着,仿佛被人逗笑,躲着什么似的,所以一般人不会觉得奇怪,何钰是因为知道里头有暗示,但是没找到,所以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全部观察了一遍,碰巧发现这一细节。
  他也不确定是不是?只能说碰碰运气。
  他爹给的暗示就像防着什么人一样,很隐晦,这一般人根本猜不到,说要擦一擦泥人像,按照正常思维来说,都会以为暗示藏在泥人像内。
  再加上正好有个黑点,他顺着思维抠了黑点,结果发现不是,泥人像还是中空的,底下一览无余,真的什么都没有,就现在何钰也觉得自己可能猜错了,地上也没有东西。
  密室为了防潮,铺的是石板,一块一块的,四四方方很规整,他挨个敲了敲,没有中空的地方,有的话早该被人发现,除非石板很厚,厚到敲不出音为止。
  何钰瞧着四四方方的石板,发现了一个细节,正好横竖都是十块,十是个完整的数字,有了十就可以拼凑出任何数字。
  一百,一千,一万,都可以完成。
  这些石板的组成会不会存在什么密码?
  何钰先是试了一下他娘的生辰八字,第一到三行踩年,第四行和第五行踩月,第六行和第七行踩日,第八第九两行踩时,最后一个他想踩刻,但是发现不知道他娘是几刻生的。
  能知道时都是幸运的,因为他娘正好是九月九重阳节出生,家人想凑三个九,奈何没撑住,提前一个时辰生了下来,这事他娘跟他说过,所以何钰知道。
  最后一行只能踩一个,刻有两个数,一刻是零一,二刻是零二,如何都是两个数,所以这个踩不全。
  许是弄出来迷惑别人的,何钰站在原地没动,等了等也不见有什么动静,都快放弃时,底下突然响起轮子转动的声音。
  他怕破坏了密码,没敢动,不多时密室中间的石板下陷,露出一个深坑来。
  何钰走过去看了看,发现里头是个密码盒,他提上来,那石板自己合了起来,很厚很厚,所以挪动困难,刚刚何钰差点以为没反应,险些试了其它办法。
  他如果真的挪走,说不定便再也见不到这盒子,好险刚刚站在原地没动。
  何钰坐在旁边,将盒子放在膝盖上。
  上一个密码是他娘的生辰八字,这个呢?
  试试他俩的结婚纪念日。
  那盒子上有几个滚动的数字,何钰滚成他俩的结婚纪念日,并没有开。
  看来不是,他又试了一下俩人第一次见面的日子,还是没开,姐姐们的生辰,也不是,滚到自己的生辰,那盒子居然开了。
  何钰吃了一惊,他爹的密码居然不是关于他娘的,奇迹。
  许是特意留给他的,所以密码改成了他的生辰,好叫他快速打开,也不算特别奇怪。
  盒子上的机关转动,上边的木盖朝两边裂开,何钰担心自己会合上,连忙将里头的东西尽数取出。
  都是一些地契,房契之类的东西,很多都在京城,京城闹成这样,地契房契也没了用处,除非有一天重新洗牌。
  何钰倒是意外在里头发现了其它地方的地契,长安也有两处,开的是玉器,这玩意最赚钱,但是何钰不懂,叫他稍微认认还行,真要做怕是亏的本都没有。
  房契上写了,一个五层楼,一个三层楼,可以改造改造用来开花楼,花楼赚钱,但其实实际操作如何,何钰也不懂,而且开花楼需要极强的背景,这也是孟建中千辛万苦搭上他爹这条线的原因。
  背景何钰是有,就算他爹不在,他姐也是皇后,而且肚子里怀了皇上的骨肉,原来顾及他爹,屡屡将他姐的孩子打掉,如今他爹不在了,皇上也没必要再顾虑,这个孩子说不定能生下来。
  如果是女孩,也许能平安长大,如果是男孩,便说不准。
  何钰继续翻,除了房契之外,还有很多卖身契,全是丫鬟,家丁,苦工,零零散散上千人,光跟门客签订的契约便有一百多张。
  有些三年,有些五年,十年,二十年都有,部分过期,还有大部分能用。
  养门客着实费钱,府上大多数的花销都用在门客身上,关键好几年用不着一次,便如齐夏似的,一等十几年都没派上用场。
  除了门客还有暗卫和死士,两者之间又不一样,暗卫可以外聘,也可以家养,不一定要牺牲,死士就是纯粹的消耗品,用一次少一批,从小培养到大,一用全成空,也是府上一大开销。
  而且死士的条件比较苛刻,必须是孤儿,尤其是战场上的孤儿,无父无母无牵挂,于他们来说能活着就是最大的荣幸,不敢奢望其它的。
  父亲专门建立了一个训练死士的地方,在一个四面环海的小岛上,防止有人受不了逃跑,历来也出过几起抢船逃跑的案例,有些追了回来,有些没追回来,这些人都用红色的毛笔圈了个圈。
  何钰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元宝。
  很意外,又似乎在预料之中。
  他是女儿身,父亲不可能完全放任他在外头跟人勾肩搭背再顺便脱了衣服一起洗个冷水澡。
  虽然说过他背上有个关乎家族存亡的图案,但是那图案何钰看过,没看懂,他都没看懂,更何况其他人,于是在周浩然挑衅他,说他娘娘腔,不敢下水洗澡云云的时候,何钰其实险些便脱了衣裳下去,但是这时候元宝突然一个失足,将手给摔断了,没奈何中止,先去送元宝去太医院。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元宝人畜无害,还有些傻乎乎的,又是从小到大认识的,何钰根本没将他往死士身上想。
  没想到这小子深藏不露,不仅是死士,还是唯一一个从岛上逃出来的人。
  也难怪何钰都到年龄了,他父亲也不担心,甚至没有问一下,因为元宝。
  何钰曾经怀疑过元宝,是不是也是女儿身,叫元宝脱衣裳,又刻意远离他,元宝早该发现,如实禀报他父亲,所以元宝知道,他父亲也就知道了,尤其是何钰也曾经试探过他爹。
  两两结合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爹那个性子,一直保持放养式的教育,既然让何钰自己晓得了自己是女儿身的身份,自然会有所防备,所以他也就放手不管了。
  何钰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军奋战,原来并不是,他爹远远在旁边看着,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晓得。
  何钰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大概三五岁有记忆的时候,那时候因为父亲太严厉,大多时候何钰都选择躲在母亲身后,母亲会护着他,但也不是绝对的。
  有一次母亲头痛,没来得及送他去书苑,叫父亲送的,因为路近,父亲没有乘坐马车,叫何钰自己跟在他后面走。
  对于大人来说很近的路程,对于他来说就像天涯海角,如何都走不到似的,何钰走累了,便哭闹着让父亲抱。
  父亲站在不远处,一言不发,看着他哭,哭到哭不出来为止。
  他十分有耐心,何钰哭了小半个时辰,他便站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走,直到何钰自己明白,没有抱抱,自己不走就要一直淋雨。
  他不得不自己可怜兮兮爬起来,跌跌撞撞跟在父亲身后,磕磕绊绊的走完了那一程。
  从此再也不敢再父亲面前哭哭啼啼,怕收到冷漠的眼神,他也懂事了,知道哭是件很丢脸的事。
  只是当时想不通,会有些怨父亲,那么小,也不知道抱抱他,后来才发现他虽然没抱,可也没走,一直等着自己跟上,脸上没有半点不耐烦。
  每长一岁,何钰便多懂一些,没经历一件事,他的思想便会成熟一分,渐渐的明白了,其实父亲这种默默付出,不需要别人明白,也不需要告诉任何人的爱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他深爱着娘,为了娘娶了那么多小妾,背上背信弃义,花心好色的骂名,只是为了保护娘。
  他娶的小妾越多,母亲就越安全,他越不在乎母亲,才不会有人打母亲的主意。
  可惜这些娘都不知道,不知道她被一个男人深爱,默默保护了二十多年。
  何钰也不知道,不知道这十二年来,父亲为他付出了多少。
  如果不是看到了元宝的名字出现在死士名单上,他或许还在怨父亲,亲骨肉都快嗝屁了,他居然不闻不问,就写了一张‘自求多福’的纸条。
  何钰当时心都凉了,怕姐姐担心,没有表现出来,其实心里是满满的失望,所以他没有回何府,因为不想见到那个男人,再加上从街上看到他爹的影子,更不想回去。
  反正他娘有他爹照顾,姐姐们也该他负责才对,毕竟是他的女儿,何钰当时也无能为力,只除了姐姐随身带的十几个暗卫,一无所有。
  叫他拿什么救别人,自身都难保了,反倒是他爹,有何府这么大的资源,上千人,还救不了他几个姐姐?
  也是巧了,若非何钰安定后去找了婉莲,说不定还蒙在鼓里,好在现在还来得及。
  何钰将名单和地契卖身契用两个手帕包起来,塞进胸口,末了甩了甩折起来的衣摆,从密室里出来,一出来便冷声道,“将福伯这个叛徒拿下!”


第201章 暴露无遗
  他爹是什么人?
  能算到他今日会来,能算到他会破开三层密码,成功拿到名单。
  几乎达到算无遗策的地步,这么的人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大的失误,将他娘给弄丢了,他娘还是他最心爱的人。
  所以不是失算,是有人背叛了他,加上叫他擦一擦泥人像的事,如果他真的信任福伯,直接将东西交给福伯,岂不是更好?
  也省得何钰猜来猜去,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万一一步没算对,或许就错过了名单,收不到他爹给的信息。
  他爹特意弄了个很隐晦的暗示,就是想告诉他,福伯不可信。
  何钰信他爹的。
  福伯皱眉,“小少爷,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做的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吗?”何钰冷笑,“我爹那么在乎我娘,不可能只派四姨太一个人保护她,最少也要安排两帮人,好互相牵制,你没说实话,便说明心里有鬼!”
  两帮人都是少说的,为了防止其中有人叛变,最少安排三帮人,如果这帮人叛变了,另外两帮可以很快压制住,防止生出事端。
  三帮人同时叛变的可能性为零,所以才要同时安排三班人,目的是互相牵制。
  “少爷就凭这点断定我背叛了何家?也太儿戏了。”
  何钰一声令下,遗风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早已带人攻了上去,本就不是对手,再加上这么多人围攻他一个,福伯身上很快见了血。
  “老爷本来想安排我去,我年龄大了,跑不动,怕耽搁老爷的事,便推给了四姨太,后来如何我并不知情,只知道有四姨太。”
  “那你如实告诉我便是,为何要隐秘?”何钰冷笑更胜,“怕是里头有你,你若是说了实话,会被我怀疑吧。”
  “那我也可以推说是别人,三姨太,二姨太,正因为我不知道,才不敢乱说。”
  何钰失笑,“你怎么就知道二姨太和三姨太有没有跟我在一起,万一我事先见过她俩,你这个慌又该如何圆?”
  遗风下手毫无留情,招招夺命,福伯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动作也因失血过多迟钝。
  他满面苍桑,老泪纵横,“我为何家操劳了一辈子,没成想竟会因为这点小事,被冤枉至死。”
  砰!
  他手里的剑被遗风一剑挑开,遗风自己的剑架在他脖子上。
  “冤枉?”何钰从旁人手里接过剑,缓缓朝他逼近,“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福伯,你早就对我有意见了吧?”
  那剑抵在福伯脖子上,“一年前父亲想将京城的一处铺子交给我,是你以我年龄太小,叫父亲收回心思,还让父亲克扣我的月例,叫我自己想办法赚钱,一年前我才多大,十一岁啊,福伯,你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福伯骨瘦如柴的身子颤了颤,“如果真的是我背叛了何家,我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是来拿这个的。”何钰从怀里掏出手帕包起来的名单,“没有这个你便当不成家主,也拿不到何家一个铜板。”
  他爹在事发前便已经将钱都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分成四批,分别走东南西北的路,早已护送到安全的地方,福伯摸不着,才会狗急跳墙,返回来等何钰上门。
  “还有一个细节,我娘的泥人像上被人抠过,怕被我发现所以用黑色墨汁滴在上头掩盖。”何钰挑起他的下巴,“福伯,别的你有借口反驳,这个我爹只告诉了你一个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福伯心如死灰,“你想杀我便杀了,何至于找这么多借口?”
  “这可不是借口,是叫你死个明白,做了坏事,害的我家破人亡,还敢肖想我何家的钱财和家主之位,福伯,您本事可真大。”
  何钰那剑朝前推去,福伯脖子上有血痕流下。
  他尤在气愤,“不是我做的……”
  “还嘴硬。”何钰那剑陡然举起,又快速划下,“老东西,去死吧!”
  福伯蓦地瞪大了眼,脸上是愤怒到了极点的涨红,血线在放大的瞳孔上纵横,“何钰,我死不瞑目!”
  锵!
  何钰那一箭刺偏,从福伯头顶上擦着头皮飞了出去,钉在不远处。
  “放了他吧,不是他。”那剑晃晃荡荡,剑穗飘飞,何钰沉声道。
  遗风不解,“少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相信有人背叛了我爹,但不是福伯。”何钰蹲下身子去扶福伯,“我爹留下诸多暗示,告诉我有人背叛了他,可我不知是谁,才会出此下策,委屈福伯了。”
  福伯刚刚死里逃生,脸上还带着气愤的表情,心中想必多有积怒,站起来甩袖便朝外走去,脚下带风,头来不回。
  何钰知道他心中憋屈,老人家又倔,吩咐下去叫人拿些疗伤的药,自己也没过去,免得隔应他。
  他从来福手里接过一块洗的发白的手帕,擦了擦手,方才演戏太过,大力砍下,又陡然收回,擦着福伯的头皮飞剑,都是需要功底的,何钰震的虎口出血,虽然很快缩进了袖子里,没成想还是被来福瞧见,好心送帕子给他擦手。
  那帕子擦完了手,怕是也没什么用了,染了血,一般的东西洗不掉。
  何钰还给他,又从怀里掏了一锭银子给他,算是补偿,来福没收。
  “给少爷用是奴才的荣幸,少爷不用动不动赏我,会把奴才宠坏的。”
  他原来叫何钰小公子,意为客人的意思,把自己定义为安家的奴才,何钰是客,现在叫何钰少爷,倒不是亲近了,是他换了思路,把自己当成了何钰的奴才,想跟着何钰。
  何钰听出来了,倒没有表示,就像当初元宝似的,元宝刚来时瘦不拉几,每天在他跟前转悠,跟前跟后伺候,何钰只当没看见,不赶也不留。
  现在想来当初元宝会跑来伺候他,便是得了他爹的吩咐吧。
  那时元宝刚刚丧了母亲,他母亲是何钰的奶妈,搞不好也是他爹的人,何钰一断奶,她便出任务死了,留下元宝一个人。
  府上不养闲人,便将元宝送去专门训练死士的地方,谁料元宝自己跑了出来,又回到了何府。
  父亲大抵是念他有些意思,便安排给了何钰,是男是女何钰至今没摸清,也许也是女孩,女孩好伺候他。
  难怪越长越娘,瞧着水灵灵的,跟洋娃娃似的。
  何钰到了自己家,难得放下这几日的疲劳,躺在他娘的床上睡了一觉,他翻身时手不小心撞到墙上,意外敲到那墙竟然是中空的。
  他娘的思维也跟人不一样,通常人都喜欢将机关放在床上,或是墙上,他娘别出心裁,放在床里的角落。
  就是床头与墙贴在一起的位置,又有床帘做抵挡,官兵几次进进出出竟都没发现。
  他爹的密室都被别人找到了,他娘的小保险箱竟然没被发现。
  那墙后没有机关,就是块砖头被人拉了出来,打成半截的塞回去,剩下的空隙装钱。
  全是银票,好几千两,够娘后半辈子吃喝不愁。
  说起来娘居然藏私房钱,为什么藏私房钱何钰也明白,以为自己不被他爹喜欢,怕自己有一天人老珠黄,所以存点银子到时候跑路。
  想的真多,完全是没必要的,至少何钰一点看不出来,他爹会厌恶他娘,他俩在腻歪十年二十年,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娘被接走的时候爹肯定没说实话,她以为就是去外地住一段时间,还要回来,所以没带自己的私房钱,这钱倒便宜了何钰。
  当然这点钱对于她来说很多,对于何钰来说不是,何钰得了名单,里头有家主令,便相当于他是家主,家主便要养活一家子,一千多口人,都要吃要喝要银子浪。
  哪来的银子?
  全是京城的地契房契,八成的店用不了,只有两成还在外地,何钰所在的长安只有两个铺子。
  根本养不起这么多人。
  倒是有现银,可以东山再起,但是这银子在哪,现在何钰心里还没谱。
  万一看何府败了,拿了银子跑了怎么办?
  一切皆有可能。
  何钰一觉睡醒,再醒来遗风已经安排好了晚上的行程,还弄来了一辆马车,何钰与福伯坐在里头,其他人骑马。
  何钰是主子,不坐里头谁坐,福伯年龄大了,加上身上有伤,不坐也要坐,几人便如此安排,去找何钰的二姐。
  现在找肯定是找不到的,只是碰碰运气,看他们跑去了哪?
  也或许没有跑,根本就没在京城。
  皇上多疑,成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留在京城的都是没什么本事的王爷,譬如晋王,他二姐嫁给了晋王,成天游山玩水,好不潇洒。
  那日众多藩王和亲王,留在京城的还是在外的,全都一起出现,唯独少了一个晋王,何钰估摸着出去游山玩水,没空回来。
  当然这只是猜测,过去瞧瞧为好。
  坐马车快上许多,很快便到了晋王府,何钰让遗风带几个人进去查看,自己和福伯待在马车里,来福坐在外头,不时过来汇报一声,说刚刚看到一道黑影过去,吓死了。
  现在是晚上,马路上几乎无人,官兵们也没巡逻,所以何钰才敢大张旗鼓的坐马车。
  马都险些饿死,车子倒好好的留着,遗风是打晕了一小队巡逻的骑兵才将马拉回来的,何府的马早就被人牵走了。
  何钰坐在马车里,稳稳看父亲留给他的名单。
  他不死心,想从地契里多找出几份别的地方的地契,也许中午看的匆忙,溜掉了,这回看的仔细,来福再过来疑神疑鬼,他便随口敷衍,“为人无愧于心,怕什么?去看看遗风回来没?”
  来福‘哦’了一声,无奈出去,继续面对外头黑漆漆一片怎么看怎么诡异的天,总觉得有点冷是怎么回事?
  何钰在里头倒没有察觉,只是隐隐约约发现了一道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他。
  “福伯怎么了?”
  “福伯有些话要跟你说。”
  福伯坐的近了些,何钰丝毫没怀疑,眨眨眼问,“福伯想说什么?”
  “福伯想要你的命!”
  福伯陡然站起,从背后掏出一把匕首,小巧精致,直接便要往何钰腹部捅,何钰蓦地抬手,抓住了他的,那刀无法寸进,被他两只手控制住。
  “原来福伯不止想要名单,还想要我的命啊。”


第202章 踏脚的石
  捉奸见双,捉贼见赃,福伯早有准备,何钰也早有准备,他拖到现在就是想人赃并获。
  毕竟刚接手了何家,当了家主,不是他父亲,有权有威,说一不二,同样的怀疑由何钰说出来绝对没有他爹有份量,加上他年纪小,指证的又是德高望重的福伯,大家表面上听他的,心里肯定不服。
  你两句话就想拿下一个尽职尽责的老管家?未免太儿戏了?
  何钰先前不拿他,是因为他死都不肯露馅,又或者说猜出了何钰的目的,知道何钰会来这出,所以陪着何钰演戏。
  他死都不承认,何钰便成了屈打成招,栽赃诬陷,所以不能杀他,杀他便坐实了,毕竟何钰只收了人,没收到人心。
  他知道福伯的目的,也知道福伯迟早会露馅,来拿名单,索性便将遗风支走,只留了来福在,如此福伯即便觉得有蹊跷,还是会动手。
  毕竟马车里只有他跟何钰,遗风又被支走,光一个来福和何钰拦不住他,无论是何钰的诡计也好,真的也好,都是他下手的最好机会。
  他一露馅,便说明何钰猜的不错,人赃并获,也顺便收拢人心,叫人心服口服。
  “福伯,我不懂,你都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为什么要做让自己晚年名誉不保的事?”
  很奇怪,福伯无父无母无牵挂,也没有儿女孙子之类的,不可能被逼,孤身一人,对钱财**不大,都这把年龄了,早就活够了,大不了一死,怕什么?
  他从小待在何家,服侍了三代主子,何家绝对不会亏待他,老老实实养老便是,为什么一定要瞎折腾?
  除非他不是为了自己折腾,是为了自己很在乎的人。
  他死了,那个被他在乎的人就会因为没人照顾,被人欺负?
  “莫不是福伯开了二春?”
  只有这种解释了,为了老婆,或是儿子,话又说回来,这么大年龄,有人肯要他吗?就算肯,他怎么生儿子?
  不惑之年已经走了下坡路,花甲之年真的还行?
  “住口!”福伯刀口一转,朝上砍去。
  何钰两手用力,将刀口扭向左上方,自己身子陡然挪开,叫那匕首刺进了马车上。
  单凭力气,福伯虽然老了,好歹壮年过,何钰不是对手,一时半会还行,一直在这么角落对抗,必败无疑,所以他趁机出来,一跃跳了窗户。
  里头的动静惊动了外头的来福,来福连忙提了剑打开门进去,被福伯一脚踹飞,从马车上摔了下来,何钰去接。
  奈何来福年龄比他大,体格也比他重,这一下要是没接住,何钰必然被他压成肉饼,情急之下何钰身子一让,叫来福摔了个四脚朝天。
  福伯也从窗户口跳了下来,抢何钰怀里的真名单,何钰不傻,既然知道了福伯有问题,又怎么可能拿真的出来,叫福伯得逞?
  他爹这本名单何钰只听他略微提过,这么多人和东西,他爹就算过目不忘,也不可能记全,所以这个名单几乎相当于日记,记录了每年一个总数的盈利,府上所有人的能力和职位。
  其实何钰倒是觉得,这名单是专门写给他的,用来他以后接手方便,既然是留给他的,他自己都没见过,更何况其他人。
  福伯必然也没见过,所以他随便拿了一本没名的书出来,福伯便信以为真。
  “福伯恼羞成怒,看来我说的不错了。”何钰无奈,“你无父无母无妻无儿,半只脚又踏进了棺材,花甲高龄,也活的够本了,突然背叛何家,只能是为了别人。”
  何钰继续往下猜,“你这么为他着想,自然怕他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他被你接进了何府吧?”
  “我与你几乎没什么交集,你却恨不得我死,也是因为他?”
  这个人呼之欲出。
  “何晓。”
  何钰从小到大,也只欺负过何晓一个,其实也不是他欺负的,都是下人瞧他不喜何晓,擅自揣摩他的心思,自作主张欺负何晓。
  最主要的是何晓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特别喜欢粘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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