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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把你当奸臣你却-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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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他一面落子,一面回忆道:“当年先帝说好了要对你姑姑一心一意,像寻常夫妻一样待她,可后来……”
他说到这里,面上露出几分痛苦,“先帝竟派了两个宫女,监视你姑姑的一举一动,你姑姑每日说了什么话,见了什么人,他都要知道。嘴上说的恩爱两不疑,其实却没有一刻不在怀疑。”
刘静妍惊讶,“还有这样的事?”
刘文周叹了口气,“此事当年宫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不少人被灭了口,这才没人敢提起了。太子也是知道的,可他却一直装着不知道。后来你姑姑发现她最爱的夫君和儿子都在欺瞒她,郁结在胸,愤懑而死。”
“玄荣表哥他……”刘静妍想起缠绵病榻、英年早逝的姑姑,不禁有些难过,旁人都说她生得像姑姑,她从前还为此高兴,并盼望着有一天能拥有先帝那样一心一意待她的夫君。
她不禁为自己当年天真的小女儿心思感到可笑,看了眼面前头发花白的父亲,问道:“是因为这个,父亲才让人害死了玄荣表哥吗?”
刘文周不答,只是道:“世人都道顾家人是情种,我却觉得不然,顾家人不但不是情种,而且一个比一个无情,先帝、太子,如今的陛下又能多情到哪儿去,他们为了皇位,什么都能不要。”
棋局已尽终了,刘文周似是让了女儿一步,刘静妍落下最后一子,赢了。
她端起一旁的茶盏,喝了口茶,方道:“他们越想要,我们越要夺。”她从前只道父亲是个重感情的人,被顾玄茵一而再再而三的压制也没有反抗,直到前段时间偶然知道了当年谋杀太子一事,她才意识到父亲并非那般胸无大志、目光短浅。
于是,他们父女经过一次彻夜长谈,开始一同出谋划策,为刘家打算。这次杀镇国公夫妇,一是为了嫁祸詹夙,二也是因为镇国公知道许多刘家当年做过的勾当,而因为徐望这人看似温和,其实油盐不进,为了灭口,他们也只能动手了。
“陛下没让叶钊查这件事就证明陛下已经开始怀疑詹夙了,”刘文周道;”若他想维护詹夙,交给叶钊,再随便找个替罪羊不就得了。”
刘静妍颔首,“也是,不过听说陛下要看证据。”她稍微沉吟片刻,“她既然要证据,我们便把证据给她好了。”
刘文周“嗯”了一声,“免得夜长梦多,”他伸手摸了摸刘静妍的头,“就是委屈了你,到现在亲事也没个着落。”
刘静妍抿唇,“女儿愿意一辈子陪着父亲母亲。”事到如今,除了权力地位,已经没有什么能吸引她了。
从小她就比别的女孩优秀,就连公主顾玄茵在她面前也要逊色几分。长辈都说她以后定是大富大贵的命,可她渐渐明白,富贵便是权力,他们家手中无权,哪儿来的富贵。
等事成那一日,她才不会像明德长公主那样做个无事可做的富贵闲人,也不会像顾玄茵一样赶鸭子上架,皇帝当得委委屈屈,她要让父亲立她为皇太女,做这天下的主人,让所有人都臣服在她脚下。
而顾玄茵,又平庸又幼稚,不过是会投胎罢了,好在上天有眼,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以她的资质和心机,也只有被别人算计的份儿。
第45章
顾玄茵罢了詹夙的官;詹夙自不好再进宫;她一个人在宫里呆的无聊,便又偷偷摸摸去了丞相府;谁知却和曹氏和詹霖撞了个正着。
曹氏和詹霖是来劝詹夙知难而退的;这还没当上皇夫,就出了这种大事,以后时日还长,他如何承受得起。
詹夙却很淡定,还在书房里写奏折;准备等事情过了就要推行新的政令。
詹霖急得眼睛都红了;“哥;现在大家都说你是买凶谋杀朝廷命官的恶人,万一……万一翻不了案怎么办?”
曹氏见詹夙一脸淡定;心下了然;“行了,霖儿别哭了,咱回去吧;等过几天;你叶大哥就来找你了。”
詹霖一顿,“好端端的,提叶大哥做什么?”
曹氏跟詹夙解释道:“昨儿去叶家玩儿;被人家拒之门外了,这才不高兴。”
詹夙忍不住勾了勾唇,“霖儿不是看不上叶钊么;又去做什么?”
詹霖脸一红,“我是去看平阳侯夫人的。”
詹夙和曹氏都笑了起来,却没揭穿她,詹夙道;“你们先回去吧,这几日不要出门,免得再生事端。”
曹氏答应一声,“你也小心,万一那边狗急跳墙……”
詹夙又安抚了几句,曹氏和詹霖才离开。
母女二人刚走,隆宝就凑到詹夙耳边道;“陛下来了。”
詹夙皱眉,“在哪儿?”
隆宝于是指了指屋后,詹夙便转过去,见小姑娘正蹲在地上逗猫。
詹夙心里一紧,一把把人提了起来,凶道;“怎么不长记性?”
“这不是上回那只……”顾玄茵委屈道。
詹夙:“不是也不许离那么近!把脸抓花了,我就不娶你了。”
顾玄茵;〃……你敢!你要是不娶我了,我就先把你的脸抓烂!〃说着伸出两只小爪子,凶巴巴的对着詹夙。
詹夙笑起来,把她软乎乎的小手握进掌心,拉着她往堂屋走,“来了怎么不叫人通传?”
“侯夫人和霖妹妹在,我就不好意思进去。”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詹夙觉得奇怪,小姑娘平时没羞没臊的,怎么不好意思见他家人呢。
顾玄茵小小声道;“还没成亲呢,就三天两头往你这儿跑,显得我多着急似的。”
二人说话间,进了屋子,詹夙没叫人进来伺候,自己给顾玄茵倒了杯茶,“你本来就着急,前几日不还说要定婚期么?”
镇国公的事情一日没查清楚,大婚的事就要拖一日,原本定的婚期也取消了。顾玄茵就偷偷和韩景渊商量,琢磨着重新选一个。“我那不是为了准备礼服么。”
詹夙坐到她身边,想逗逗这个整天急着成亲的小姑娘,“我看大婚这事儿不急,估摸着把眼下这件事办完也快年底了,又有的忙,过了年就要准备春礼,夏天我还想和你商议新的改革政策,等秋天再说成亲的事儿吧。”
顾玄茵偏头看她一眼,特别善解人意地点头,“行,不急,反正你还不到三十,就等你三十岁那年我们再成亲吧。”
詹夙:“……”他低头愤愤地咬了一口她的唇瓣,认输道;“今年,今年就成亲。”
顾玄茵在心里哼了一声,装得云淡风轻,其实比她急多了。她推开他,正经道:“今年怕是不行,现在已经八月了,朝廷里还那么多事等着咱俩处理呢。”
詹夙皱皱眉,手指恋恋不舍地在她唇瓣上按了按,半晌说了一个字,“烦。”
顾玄茵往后仰,避开他的手指,笑道:“你竟然说朝政烦,那正好,这丞相你也别做了,就专心做朕的皇夫好了。”
詹夙的表情僵了僵,顾玄茵趁着这当口收回他手中的权力,确实是个好机会,刘家也除了,皇夫也立了,权力也收回了。他在心里为小姑娘鼓了两下掌,聪明得很。
他回答的也很聪明,玩笑一般道:“都听你的。”
顾玄茵笑着睨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学得这般油嘴滑舌?肯定又是韩景渊教的。”
她说完又自己笑起来,“别叫银霜那丫头听见了。”
“嘻嘻哈哈的,就这样把权力收了回去,比杯酒释兵权还要厉害了。”詹夙想。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明明知道顾玄茵这么做无可厚非,却总像是堵了点什么,有些难受。
他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等会儿吃过晚饭就回去,莫要让人发现了,引人怀疑。”
顾玄茵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撒娇道:“你都不留我。”
詹夙深深看她一眼,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茵茵,你别这样。”虽然他明白她是在哄他高兴,但心里却反而更难受了。
顾玄茵见他面色不对,忙坐正了,“我只是开玩笑来着,没想真留。”
詹夙“嗯”了一声,神情却仍淡淡的。
顾玄茵以为他是嫌自己太不正经了,她反思了一下,自己毕竟是姑娘家,是该矜持些。她于是不说话了,等二人吃过饭,便回了未央宫。
镇国公一案很快就有了结果,姜骁找到了当日刺杀镇国公夫妇的凶手,然而那凶手却已经被杀死在了郊外。从那凶手身上搜出了一封密信,正是詹夙所书,承诺他事成之后,赠他万两白银,让他进宫做御前侍卫。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长安城,朝臣们纷纷上奏催促顾玄茵治詹夙的罪,顾玄茵立即让人把丞相府围的铁桶一般,然后召集众臣,商议此事,而且还叫上了久不上朝的太傅刘文周。
“买凶谋杀朝廷重臣,又杀人灭口,凶手当真胆大包天,朕说过拿到证据一定不会放过凶手。”顾玄茵手里拿着那封密信,“还别说,这字儿看着倒有几分熟悉。”
众人听到这儿并不觉得奇怪,毕竟顾玄茵天天都看詹夙的字。
接下来,顾玄茵的话就让众人炸了锅。她抬眸扫了眼刘文周,“朕怎么觉得这字儿有几分静妍表妹的影子。”
刘文周心下一紧,面上却竭力控制住了表情,“陛下说笑了。”
顾玄茵摇头,“朕可没说笑,从小父皇就夸静妍表妹的字,朕还偷偷模仿过,故而朕是绝不会看错的,这封信虽然在刻意模仿詹相,但收笔时的习惯却是表妹特有的。”
上一句只是含沙射影的说像,这一句就已经断定了是刘静妍写的,众人都不禁看向刘文周。
刘文周道:“陛下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毕竟您也已经许久没和静妍一起玩儿过了,对她的字不那么熟悉了也是有的。”
仅凭顾玄茵几句话,自是不能判定这信是刘静妍写的。顾玄茵轻笑,“确实,朕是有看走眼的时候,可姜太尉怕是不会看走眼吧。”
话音一落,姜骁就命人带上一人来,那人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草民见过陛下。”
姜骁看向刘文周,“刘太傅可认识此人?”
刘文周摇头,他确实没见过这个人,但他也隐隐猜到了此人是谁。
姜骁看了眼那人,那人便把刘家层层传信让他杀了回京复命的凶手的事说了,并拿出了另一封密信。
“血口喷人,你说是本官命你杀的人,你可有证据?”
那人道;“小的不认识字,一向是上风口头传令,”他低着头,不敢多看坐在龙椅上的女人。“草民的上风是云来客栈的小二,再往上好像是……”他想了想,“好像是长安城明济堂的张大夫。”
姜骁道:“这些人臣已经都找到了,陛下可要见。”
顾玄茵颔首,“带上来让朕瞧瞧,刘太傅手下都是些什么人。”
刘文周见郑国公一事彻底败露,有一瞬间的慌张,随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可知臣为何要这么做?”
顾玄茵挑眉,“为何?”
“臣是陛下的亲舅舅,可陛下却亲近一个外臣,臣心里不平,这才出此下策。”他跪在地上,“要说臣有错,那就是错在臣太想成为陛下最信任的人了,臣不允许,不允许一个外人控制了陛下……当年先帝把陛下托付给臣,臣却无缘无故失去了陛下的信任,臣心意难平!”
顾玄茵气笑了,“这么说倒是朕的不是了?”她一只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上面的龙头。“刚才舅舅说无缘无故,朕却不这么认为。”她目光扫过那一排证人,“听说你们为太傅效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姜骁带上来的这些证人都是受过审的,或是自愿,或是受了酷刑,全都招了供。此时见了皇上,更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刘家让他们做的那些事都说了。
那明济堂的张大夫更是拿出了当年毒害太子顾玄荣的证据,顾玄茵虽是早看过供词的,这会儿听人亲口说起,却仍是气得微微颤抖。
兄长的死她一直怀疑是有人做了手脚,却苦于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怀疑。待登基以后她便暗地里让人调查此事,却一直没有头绪。
直到前段日子他买下了醉仙楼,有什么可疑的客人,掌柜的都会记下来。她便发现,刘家的管家是那儿的常客,有一次便见了明济堂的张大夫。
掌柜的留心听了一耳朵,似是刘家定期会给张大夫一笔银子,数额之大,令人咂舌。
顾玄茵于是让人盯着这人,发现这人身为一名普通的坐堂大夫,却财产颇丰,在外地购置了十几处田地。
后来顾玄茵才知道,这全是刘家给他的封口费。
在场的官员听完张大夫的供词,不禁哗然,纷纷请求陛下把人拉出去斩了。
顾玄茵抬手,“不忙不忙,要斩一块儿斩。”她看向刘文周,“舅舅还有什么话要说?”
人证物证具在,刘文周知道顾玄茵他们是早有准备,大势已去,他终于心灰意冷,却没认罪,而是一头撞向了一旁的柱子。
有人反应过来忙上去拦,却没拦住,忠义侯、太傅刘文周就这样撞死在了大殿内。
鲜血四溅,顾玄茵闭了闭眼,站起来时却发现腿有点软,幸好银霜扶了一把。
她出了大殿,还在吩咐身边的人,“查抄忠义侯府,将从犯刘静妍押进大牢,等候发落。”
待那人领命退下,她又吩咐银霜,“让丞相进宫。”
顾玄茵虽早有准备,但心里还是一阵阵难受,她回到宣室殿后坐在榻上出了许久的神,詹夙进来了她都没有发现。
詹夙从后面抱她,她被吓了一跳,身子都跟着抖了一下,“你……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詹夙发现怀里的人儿微微颤抖,他心头软得发疼,“对不起,是我没有安排好,不该让你直面这件事。”
顾玄茵转过身,紧紧抱住他的腰,“怎么能怪你,我是皇帝,这是我该做的。”
詹夙坐到榻上,让她在坐在自己腿上,一下下轻抚她的后背,“不怕,都过去了。”
顾玄茵闷闷“嗯”了一声,半晌又带着哭腔道:“这些年宫里死了好多人,我害怕。”
刘后、太子、平章帝、梁王、齐王、现在又是刘文周,短短五年,他们一个个死去,死在这未央宫里,顾玄茵每走一步,好像都能闻到死亡的气息。
刘文周死在大殿里,以后开朝会小姑娘肯定害怕。詹夙想了想道:“反正现在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陪你去骊山别宫住一阵儿好不好?再让人把这边的殿宇重新修整一番。”
顾玄茵点点头,又皱眉,“可是今晚……”她忽地想起什么,“啊!对了,忘了让你官复原职了。”
詹夙神情一滞,“你不是想……”
顾玄茵一面叫人去传消息,一面随口问道:“想什么?”
詹夙的眉眼不易察觉地弯了弯,“想让我陪你么,那你今晚去我那儿。”
顾玄茵摇摇头,“今晚不行,我要去趟大牢。”
詹夙皱眉,“去那儿做什么?”
顾玄茵轻叹口气,“见见静妍表妹,送她一程。”
詹夙想了想,“我陪你去。”
顾玄茵依偎在他怀里,“不用,有银霜她们跟着。”
詹夙捏捏她的脸蛋,坚持道:“我陪你去,然后带你回家。”
“家?”顾玄茵对上男人温柔的目光,心头的害怕顿时烟消云散,不管外面如何腥风血雨,她居然还有家。
谁知詹夙又补充了一句,“我……我家。”
顾玄茵:“……”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几句好听的啊。
大牢里,徐氏拉着刘静妍的手,“静妍,你快想想办法啊!”
刘静妍苍白着一张脸,眸光如这不见天日的大牢一般阴冷,“事已至此,我们已经走到了绝路上,已无翻身的可能了,不过……”
“不过什么?”徐氏着急道。
刘静妍拍了拍徐氏的手臂,没有说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脚步声,“陛下,人在那边。”
她微微一笑,她果然来了。
很快,人便走到了近前,顾玄茵不但自己来了,还带了詹夙。
顾玄茵示意詹夙站到一旁,自己上前与刘静妍说话,她毕竟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姐妹,不管有几分真心,那份记忆却还是在的。好歹给她留个全尸,算是为他们半真半假的友谊画个句号吧。
“静妍表妹,”顾玄茵开口,“我们姐妹一场,朕不忍看你斩首示众,于是来送你一程。”
她说完,便有人上前打开了牢门,往里送了一壶毒酒。
就在开牢门的这一刹那,牢房内的刘静妍却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扼住了顾玄茵的喉咙,她动作太快,一旁的银霜根本没反应过来。
“我们既然姐妹一场,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嗯?”刘静妍笑容狰狞,嗓音因兴奋和紧张而微微沙哑,她没给顾玄茵说话的机会,手下的力道逐渐加重。
就在这时,顾玄茵却觉喉头一松,詹夙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刘静妍身后。
刘静妍的神情僵住,一把匕首正从她的后心直至贯穿。
顾玄茵来不及退后,鲜血溅了她一身。
詹夙松开匕首,任由刘静妍直直倒下,徐氏大哭着扑出来。他只是上前,把顾玄茵一把爆了起来,“让你不要来……”
顾玄茵搂着他的脖子,眼前却仍浮现着刘静妍死前那狰狞又震惊的神情。
詹夙见怀里的人不说话,才意识到她情绪不对,不由加快了脚步,待上了马车,顾玄茵终于带着哭腔道:“帮我把衣服脱了。”
詹夙没说话,三两下把她染血的衣衫脱了,又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顾玄茵全程都只泪眼汪汪地任他摆布,也不说话。
他让人把那些衣服扔了,才拍拍小姑娘,把她搂进怀里,“哭出来。”
顾玄茵闻言,当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哭了一路,詹夙也不出言安慰,就只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
等快到丞相府的时候,顾玄茵忽地拉了拉詹夙的衣袖,满脸是泪地抬头看他,“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她和詹夙从来没有说过永远,未来变数太多,她不敢承诺,更不敢奢求,可今天的一切却让她更加珍惜身边这个人。
见詹夙不语,她的语气里甚至带了几分恳求,“只要你答应,我什么都能给你。”不就是那个皇位吗?她不想要了,只要能治理好这天下,谁当皇帝不一样。顾玄茵知道自己特别没出息,但她太怕了,怕有一天连他也为了这皇位与她生出嫌隙,与她渐行渐远。她不是不相信詹夙,只是不相信命运。
詹夙不料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忙按住了她的嘴唇,“不许胡说。”
顾玄茵见他不答应,眼泪又应声而落,“求……”
“好,我答应你。”詹夙怕她又说出什么让他心疼的话,忙道,他一面动作轻柔地替她擦掉眼泪,一面道:“除了你,我什么都不想要。”
第46章
许是受了惊吓;当天晚上;顾玄茵回到丞相府仍然粘着詹夙,詹夙到哪儿她都跟着。
詹夙见她这样子;又心疼又无奈;可二人又没有成亲,他只好询问小姑娘的意思,“今晚要我陪你睡吗?”
顾玄茵毫不犹豫,“要!”
詹夙摸摸她的脑袋,“那先让银霜服侍你沐浴。”
顾玄茵:“你能不能不要走?”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晃神儿眼前就浮现起刘文周和刘静妍鲜血四溅的画面;只有詹夙在;才能稍微转移她的注意力。
大概是男人阳气足吧,顾玄茵想;她拉拉詹夙的袖子;“就站在屏风外面和我说话。”
詹夙无奈,“好好好,我就在外面陪你。”
于是;詹夙便让人烧了热水;银霜进来伺候顾玄茵沐浴,他则站在屏风外,听着里面的水声和小姑娘娇娇的声音。
“詹夙。”
“在。”
“你能不能出点儿声音。”
詹夙;“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顾玄茵:“……”
过了一会儿;顾玄茵从屏风后转了出来,她小脸红扑扑的,扑进詹夙怀里,“帮我擦头发。”
詹夙胸前的衣襟被她弄湿了一片,詹夙也顾不上管,打算先把这粘人的小祖宗安顿好了再说。
他让银霜下去,自己动作轻柔地替她擦着头发,“这几日便睡在我这里,明儿我就让人去收拾别宫,等那边安排好了再过去。”
顾玄茵“嗯”了一声,“你这几天陪我一起睡么?”
詹夙深吸一口气,“你说这样的话,不是折磨我么?”
顾玄茵也知道自己这要求不合礼数,甚至不是一个小姑娘应该说的,她忙解释道:“我只是想要你陪在身边而已,如果那个……就算了。”她笑了笑,“都怪你,弄得我越来越没出息了,当初宫变我也没这样。”
詹夙闻言心里一疼,当初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她却要一个人撑着,就是害怕也不知道该和谁说,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他这个可信之人,想让他陪陪她,他却还想着那档子事。
詹夙在心里骂了自己两句,柔声开口道:“我陪你,你在这边坐着,我去沐浴,很快出来。”
顾玄茵今晚乖得不行,詹夙进屏风后沐浴,她就在外面老实坐着,时不时叫詹夙一声,听见有人答应了,她便安心。
等詹夙出来,两人便一起躺上床,各盖一条被子。顾玄茵看身边躺着的男人,“不要熄蜡烛。”
詹夙应了,把人连被子搂进怀里,一下下拍着,哄她睡觉。
很快,顾玄茵便睡着了,梦里,她又回到了当皇太女之前,那时候她和刘静妍还是姐妹,两个人手拉手走在刘家的花园里。
“昨儿我上课睡觉,被先生罚抄《中庸》五遍,现在才写了一遍。”顾玄茵愁眉苦脸,在那个年纪,被先生罚抄已经是最让她头疼的事了。
“才抄了一遍就敢出来玩儿,你胆子也太大了。”;刘静妍笑睨她,“算了,我帮你抄三遍,你自己再抄一遍就是了。”
顾玄茵惊喜,下一个场景刘静妍便把抄好的《中庸》递给顾玄茵,她刚一展开那几张纸,上面便有滴滴答答的鲜血低了下来。
原来那上面的字全是用血写成的!
“啊……”
顾玄茵一骨碌坐起来,一瞬间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詹夙早就察觉到身边的小姑娘睡得不安稳了,正想叫她,却见她自己吓醒了。他忙把人一把搂进怀里,“没事没事,我在呢。”
他这一抱才发觉小姑娘身上滚烫,又忙不迭去摸她额头,显然是发烧了。
詹夙忙让人寻大夫来,给顾玄茵开了方子,又往她额头上放了一条浸过冰水的手帕。
等第二日中午,顾玄茵的烧终于退了,但病气却未散尽,等到了别宫,不小心受了凉,便又开始生病。
顾玄茵一过去,三公自然也要跟着过去。虽然身在别宫,朝中的事却一日不能耽搁。
刘文周和刘静妍死了,朝堂上的血雨腥风却并未因此而告一段落,树倒猢狲散,从前那些以刘家马首是瞻的人,纷纷撇清关系,有的甚至互相揭发,男盗女娼、杀人放火,从前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如今都被抖搂了出来,长安城里的世家被牵扯进来一大半。
这一年秋天,长安城里人人自危、草木皆兵,昨儿还和你把酒言欢的世交,今儿就可能被抄了家。菜市口砍头的闸刀都坏了两把,死了足足有几十人,流放下狱的更不知有多少。
而这些,都是丞相詹夙一手主持。据说陛下在别宫专心养病,根本不理朝政了。
顾玄茵确实在养病,自从上回受了风寒,就断断续续一直没好,一个秋天过去了,她夜里仍是时不时要咳几声,整个人的气色也大不如前。
顾玄茵娇气惯了,詹夙也不太舍得她太费心,京中那些事,都是他出面。故此,长安城才会有这样的传闻。
顾玄茵看到有不少士大夫们已经开始弹劾詹夙了,不由和詹夙开玩笑,“这些人也是没良心,你一手把他们扶持起来,他们竟还弹劾你。”
詹夙笑,“这当口还有胆子上奏弹劾我的人,都是可用之人。”二人的婚期已经定在来年二月,一是朝中事情太多,忙不过来,二是顾玄茵的身子没大好,詹夙怕她累着了,只能把婚期推后。
未来的皇夫,又是刘文周一案的第一大功臣,在这种时候,还敢弹劾詹夙的,都是些硬骨头,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皇帝。朝廷正是用人的时候,顾玄茵自是不会放过这些人。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詹夙说了,询问他的意见。
詹夙摸摸她的小脑袋,“我们茵茵果然长大了,想问题越发周到。”他一面说,一面仔细端详小姑娘的面色,“今儿喝药了没?”
顾玄茵断断续续喝了快两个月的药,现在一闻到药味儿就想吐,于是就瞒着詹夙,让人把每天一碗的药换成了三天一碗。见詹夙问,她淡定道:“喝了。”
詹夙皱眉,低头含住了她的唇,片刻放开,“撒谎!”
顾玄茵:“……”
詹夙捏着她的下巴,冷冷道:“我整天因为你的病担心,你却一点不把它当回事……”
“不是,”顾玄茵见他真有点生气了,忙解释,“那个药我都吃了那么长时间了,效果时好时坏的,我就不想吃了。再说了,让你天天喝苦药你不烦吗?”
詹夙叹气,“可是不吃药病就更好不了,这方子是太医院那些太医共同商议出来的,总是有些好处的。”他说着,把人抱进怀里拍了拍,“乖,好好吃药,病好了才能成亲。”
顾玄茵“嗯”了一声,“其实没什么大碍,就是夜里咳嗽两声罢了。”
詹夙低笑,“成亲了你还天天晚上咳嗽不吵到我么?嗯?”
顾玄茵:“……那就别成亲好了呀。”
詹夙:“不成就不成。”
自从发现成亲是对方软肋之后,顾玄茵和詹夙就经常拿这件事互相威胁,每次都是詹夙先认输,这回也不例外,嘴上说着“不成就不成。”,过一会儿又想起来问;“成亲的礼服什么时候准备好?”
因为顾玄茵是女帝,大婚的礼仪自与从前帝王不同,为此,顾玄茵和太常商议了好久,从礼仪流程到礼服装束都有改动,既要体现君臣之礼,又要体现夫妻之序。
顾玄茵道:“年前应该就做好了,我让他们做了两套不一样的,你到时候试试那一套好看。”他说着打了个哈欠,“你回去吧,我睡会儿。”
这是詹夙操心的另一点,小姑娘除了偶尔咳嗽外,精神头也不是特别好。他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服侍她睡下了才出来。
“陛下这几日晚上一般能睡几个时辰?”詹夙问守在门口的银霜。
银霜想了想,答道;“昨晚陛下戌时初就躺下了,睡到亥时,咳了几声,奴婢进去送了一杯水,陛下便又睡了,今儿早上快巳时了才起。前两日也是,几乎每天都要睡五六个时辰。”
詹夙于是去了趟太医院,因为顾玄茵生病,太医们都跟着到别宫这边来了。见詹夙来,众人心下就是一凛。
“本相虽不会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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