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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贵女复仇记-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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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皓月小心翼翼地捧起刚刚画好的扇子,吹了吹,晾在一边,片刻都没有歇息就开始了第二把。
  即墨寒见邵志清坐在堂上那么清闲,便想给他也找点乐子。
  “你过来。”即墨寒的语气清冷:“扇风。”
  “啊?”邵志清一愣。
  “给扇子扇风,墨汁才能干的快。”即墨寒说得一脸理所应当。
  王久贵见此,吓了一跳,连忙上前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哪敢有劳知府大人,还是小的来吧!”
  即墨寒还没说话,就见邵志清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他用力地挤开王久贵,恭敬答道:“微臣遵命。”
  作画中的苏皓月差点笑出声来,这个曲阳知府还挺知趣。


第302章 薛家柔儿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苏皓月才结束了最后一把扇子。
  她将所有绘制好的扇子全部交给了王久贵,柔声说道:“既然你的债主要求你今日必须还上欠款,你现在就拿到外头去卖吧。嗯。。。。。。时间紧迫,你卖便宜点好了,一把二十两,应该也够了吧?”
  听了苏皓月的话,王久贵接扇子的手陡然一抖,差点没将满怀的扇子扔到地上去。
  一把二十两还叫便宜?市面上的扇子哪怕是上等品质,一般也不过四五两。二十两的价格可比他的进价高了好多倍啊,这样的天价,真的能卖出去吗?
  苏皓月猜出了他的疑虑,也不多做解释,只是笑道:“你去吧。”
  王久贵想了想,反正也别无他法,试试看吧。
  于是王久贵咬咬牙,走到李长根,深深给他鞠了一个躬:“李大哥,还请你稍等片刻,等我卖了扇子,马上就回来还你钱。”
  李长根犹豫了一下,悄悄在他耳边说道:“若是卖不出这价格,就卖便宜点也罢。我瞧二十两,悬啊!”
  王久贵点点头:“我先去试试,不行再降价。你等着我,我很快回来。”
  “好。”
  邵志清谦逊有礼的笑容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他目送王久贵离开,心头又是一阵冷笑。
  这苏皓月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一把破扇子有了她的字画就能成了宝贝?她以为她是谁啊!沽名钓誉却又舍不得掏腰包替人还债,竟想出这么个馊点子来,等王久贵一把都卖不出去哭丧着脸回来时,她就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想到这里,邵志清弯着腰伸出手臂做了个请的动作:“王爷和苏小姐辛苦了,来,还请移驾邻舍,用些茶水点心吧。”
  他还等着瞧苏皓月怎么收拾起这难堪的场面来呢!
  即墨寒偏过头去,宠溺地看向苏皓月:“你觉得呢?”
  “好啊!咱们不是正好也有事要与邵大人商议吗?”苏皓月冲他眨眨眼睛。
  邵志清后脊一凉,面容僵硬地笑笑:“那。。。。。。这边请。”
  在邵志清的带领下,即墨寒和苏皓月来到了后院一间装饰典雅的房间里。
  落座后,邵志清笑容可掬地探身询问道:“不知王爷此次亲自前来,是有何要事啊?”
  即墨寒神色冷淡地说道:“本王在同心河抓到了一个人,此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罪大恶极。人已经交给了你的手下,你务必要好好审问一番。”
  邵志清一听,连忙拱手答道:“是是是!下官定不负王爷所托,必将此案调查得水落石出。”
  “这人自称袁老七,说是什么江南第一富商,在与朋友聚会后无意间撞见了歌女苒儿,因垂涎她的美貌,所以才色胆包天,想将苒儿姑娘强掳回去为妾。”苏皓月喝了一口茶,义愤填膺地说道:“邵
  大人,在你的辖区竟然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发生,你这知府,不称职啊!”
  邵志清当即被吓得脸色一白,赶忙起身请罪道:“苏小姐说得是,下官今后一定更加恪尽职守,重新调整巡防人员,杜绝再有此类事情发生,还请王爷和苏小姐放心。”
  苏皓月闻言,只是淡淡地一挑眉,没做声。
  即墨寒蓦地抬起眼眸,冷冷望向依旧在装模作样的邵志清,眼底杀机凛然。
  邵志清被他可怕的眼神吓得一激灵,刚想再解释两句,就听见苏皓月意味深长地说道:“刚才忘记告诉你了,袁老七是我们两日前擒到的。”
  两日前?
  邵志清暗暗在心中回味着这句话。
  难道说?!
  邵志清猛地反应了过来,王爷两日前擒了此人,却一直到今日才送官,难道说王爷早已审问过了?!
  他刚才还惨白的面色此刻已经隐隐透出青灰,邵志清手中捏紧茶杯,深深埋着头,不敢看即墨寒。
  “邵大人对此人并不陌生吧?”苏皓月好整以暇地将胳膊撑在桌子上,发问道:“不然我刚才提到这个袁老七自称江南第一富商的时候,邵大人为何没有半点疑惑呢?”
  江南根本没有袁姓的富商,这一点邵志清身为曲阳知府,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在听见这个线索的时候却表现得十分正常,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也是知情人之一。
  “这这这。。。。。。”邵志清嗫嚅着开口,却无论如何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苒儿姑娘多才多艺,一直是府中的座上宾,这件事整个曲阳无人不知。也正因如此,曲阳一般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可是,袁老七一个成日里游手好闲的破落户却非要假扮成富商试图强娶苒儿,这就很奇怪了,他一没权势二没背景,为何非要与邵大人作对呢?”
  苏皓月说完,偏过头问即墨寒道:“王爷,你说呢?”
  即墨寒狭长的眸子冷冷地注视着邵志清,沉吟了片刻,吐出三个字:“还不招?”
  这三个字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邵志清终于顶不住压力,老老实实地承认了:“下官。。。。。。下官有罪。袁老七这件事,下官确实有所耳闻。。。。。。”
  苏皓月眯起凤眸,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坊间一直传闻下官与苒儿之间的关系,其实都是胡说。下官不过是欣赏苒儿弹得一手好箜篌,又有一副好嗓子,所以举办宴会时,偶尔会邀请苒儿献艺罢了。真正对苒儿动心的,是是。。。。。。是下官的长子,邵潼。而那些所谓的庇护,也是犬子打着下官的名号暗中安排的。”
  “下官得知此事后,大为光火。即便苒儿再有才情,可毕竟身份悬殊,下官绝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卑贱的歌女。更何况,邵潼已经有了正妻,乃是薛家的女儿,名叫柔儿。他们两人成婚几年,感情一直不错,还育有一儿一女,可谓是十分美满,下官又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苒儿破坏了我一家人的幸福呢?”
  “虽然邵公子已有正妻,但是还是可以将苒儿纳为妾不是吗?”苏皓月插言问道。
  邵志清无奈地摇摇头:“犬子对苒儿用情太深,我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会不明白呢?若苒儿真的嫁了进来,那必定是专房独宠,长此以往,邵潼和薛柔儿之间的感情还是会破裂。所以,为了犬子的终身幸福考虑,我无论如何不能让苒儿进我家的门。”
  “薛柔儿正是因为知道邵公子对苒儿姑娘的感情,所以才会心怀嫉妒,干脆找人假扮成富商毁了苒儿,好重得丈夫的欢心,对吗?”苏皓月虽然用的是问句,可言语里的笃定却让邵志清无从辩解。
  也正因如此,袁老七才压根不惧怕被送官,他知道,就算薛柔儿为自己的颜面考虑,也不会任由这件事继续发酵,所以她一定会想方设法将自己捞出来。
  邵志清颓然地点点头:“我也是昨日来偶然得知此事的,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柔儿是大户人家的闺女,从小在千般宠爱中长大,有时候行事确实过于莽撞了,但她心眼并不坏。得知此事,下官也已经狠狠地训斥过了她,万幸苒儿姑娘被王爷所救,柔儿最终没有酿成大祸。还请王爷看在下官的面子上,饶恕柔儿这一次吧。。。。。。”
  心眼不坏?心眼不坏都能想出毁了一个女子清誉这样恶毒的法子,若是心眼坏的话,还不得将苒儿千刀万剐,再五马分尸?
  苏皓月嘲讽地勾勾唇角。
  即墨寒冷冰冰地说道:“你的家务事,本王没心情替你管。不过你身为一方父母官,纵容自己的家眷残害他人这一点,已是不可饶恕。”
  邵志清腾地起身,二话没说就给即墨寒跪下了。
  苏皓月在一旁一怔,掩住了上扬的嘴角。
  这里的人也太有意思了吧,动不动就下跪?还能不能有点创意?
  “王爷,下官知错了。。。。。。下官保证,这样的事绝对不会有第二次!”邵志清显然是被即墨寒吓着了,一把年纪的人,竟然可以一点脸面都不要,说跪就跪。
  苏皓月强忍住心头的厌恶,轻飘飘地说了句:“王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邵大人认错的态度如此诚恳,不如这次就算了吧。”
  这是她一开始就与即墨寒商量好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才能把这出戏演下去。
  邵志清见苏皓月替他求情,看她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在看自己的亲娘一样。
  只见他双眼满含泪水,动容地哽咽道:“苏小姐果真是菩萨心肠。。。。。。”
  即墨寒也忍受不了邵志清做作的表演了,他嫌恶地移开目光:“起来说话。”
  邵志清如蒙大赦,站起身来冲即墨寒拜了又拜:“下官,多谢王爷和苏小姐的恩典!”


第303章 其他类型豪门贵女复仇记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抱拳禀报道:“大人,王久贵已经回来了!”
  “这么快?”邵志清暗暗狐疑地扫了一眼神色依旧平和的苏皓月,转而堆起了一脸的笑容:“那咱们不妨去看一看?”
  “走吧。”苏皓月站起身,与即墨寒一同并肩来到了公堂。
  王久贵一见到苏皓月,眼泪鼻涕唰地一下就下来了。他抿着嘴唇,死死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上前两步,拜倒在苏皓月的裙边,喉头微颤道:“草民是个粗人,不会说漂亮话,但是小姐救了草民老小的命,草民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小姐的恩德。”
  苏皓月浅浅一笑,亲自躬身扶起他,淡淡道:“扇子都卖完了?”
  “卖完了!卖完了!”王久贵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一把鼻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一开始草民眼拙,不知道小姐墨宝竟价值千金,还担心二十两的价格卖不出去。可谁知草民一到集市上将扇子展开,就有许多识货的公子小姐围了上来。他们问草民是从何处得了澜公子的墨宝,草民还与他们争辩了两句,说帮草民作画的是一位小姐,不是公子。。。。。。草民怕他们不信,就将小姐仗义相助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那些公子小姐们一阵疯抢,很快这几十把扇子就被抢购一空了。草民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小姐您澜公子的名号,早已名震天下,为万人敬仰了!”王久贵越说越激动,直说到双眼冒光
  ,唾沫横飞,整个人满满充斥着对苏皓月的钦佩。
  苏皓月宠辱不惊地笑笑:“你还自称不会说漂亮话,夸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小姐,草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王久贵被苏皓月调侃得面红耳赤,生怕她觉得自己油嘴滑舌,所以连忙赌咒发誓道:“草民若有半句违心的恭维话,就即刻让草民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面前的小姐不仅人长得美丽,更有一副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王久贵打心眼儿里感激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回报,只能用最真诚最朴实的言语来表达自己的感情。
  李长根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地提醒道:“在小姐面前,说什么死不死的,也不怕冲撞了小姐。”
  王久贵反应过来,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连连作揖请罪:“是草民口无遮拦,说错了话。。。。。。”
  苏皓月抿唇:“罢了。既然事情都解决了,你就赶紧回家去吧。”
  王久贵从胸前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钱袋,双手呈给苏皓月,说道:“这是除了草民的欠款剩下的银子,还请小姐点一点,有没有错漏。”
  苏皓月先是微微一愣,而后轻笑一声:“你都收着吧。”
  谁知王久贵竟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那可不行!您与草民萍水相逢,却在草民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帮草民还完了欠款,这已经是莫大的恩德了。若草民还腆着脸将这几百两银子据为己有,岂不是太恬不知耻了吗?所以,这钱草民不能要。”
  “这钱不是给你的,是给你两个孩子的。”苏皓月两弯笼烟眉舒展着,花蕊般娇艳的红唇轻启,吐
  气如兰:“孩子长大了,用钱的地方多,你若是真的疼爱他们,就好好利用这笔钱,做生意也好做其他的也罢,靠自己的能力,为他们创造更好的生活。”
  她说这话时,稍稍有些疏离的神态中却带着令人挪不开眼睛的光辉。仿佛是一束穿破了厚厚乌云的彩霞,一下子点亮了王久贵所有的希望。
  苏皓月说罢,便与即墨寒一道离开了。刚走没两步,就听见身后传来重重的砰的一声。
  回过头,王久贵已经跪在了地上,
  他干瘦的身躯有些颤抖,浑浊的眼中满是晶莹的泪花。
  一个人与黑暗搏斗久了,最终也会渐渐被黑暗吞噬。王久贵就是沦陷在深渊里的众生之一,他的一辈子经历了太多苦难,苦得他早已忘却了甜是什么滋味。即便是为了活过睁开眼后的每一天,他都已经拼尽了全力,未来的道路,他一度连憧憬的资格都没有。
  可这位小姐的话却如沉沉夜幕中皎洁的月光,温柔地庇护着他,指引着他这个夜行人朝着希望勇敢前行。
  苏皓月没再说话了,她转过身,挽着即墨寒的胳膊消失在了公堂门口。
  正当他们准备上马车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清亮的嗓音:“澜公子,请留步!”
  转过头去,原来叫住他们的正是苒儿姑娘。
  只见她一身浅粉色的纱裙,面带笑意,款款朝他们走来。她打开手中的折扇,似是有意无意地轻摇了一下,苏皓月定睛一看,立刻认出来扇面上正是自己帮王久贵所绘的春江图。
  苒儿走到苏皓月的面前,屈膝行了一个礼,抬眸说道:“没想到恩人就是我仰慕许久的才女澜公子,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苏皓月却不动声色地笑笑,并不答话。
  苒儿垂下眼帘,看着手中的扇子,娓娓说道:“今日在市集上无意见有人在叫卖扇子,我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澜公子的画作,一时好奇,多问了那卖扇人两句,他便将澜公子仗义相助的事情原原本本与我说了。听他描述澜公子的外貌和气质,正好与恩人有七八分相似,所以,我才专程赶来衙门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苏皓月面上的笑意却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漠,她扭过头看向身旁的即墨寒,笑着道:“你瞧,如今像苒儿姑娘这般心思玲珑的女子可真是少之又少了啊。单凭一把扇子就能猜到我的身份,不简单。”
  说罢,她冲对面的茶楼扬了扬下巴,淡淡地邀请道:“不知苒儿姑娘可有兴致,与我们一同去那儿小坐片刻?”
  苒儿微微一笑:“是我的荣幸。”
  茶楼,靠窗雅间。
  苏皓月与即墨寒并肩而坐,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了对面的苒儿身上。
  苒儿仪态优雅地端起茶杯说道:“那日一别后,人海茫茫,我时常担心不能再见到两位恩人。可今日与澜公子用这样的方式相逢,我才真真正正相信了那句天意。上次承蒙两位相助,一直没有机会好
  好感谢两位,这次苒儿便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以表谢意。”
  说罢,她将杯中琥珀色的茶一饮而尽。
  苏皓月也象征性地举了举杯,而即墨寒却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眼神也一直游离在窗外,似乎对身边发生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
  “苒儿姑娘。”苏皓月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忽然发问道:“你今日来衙门,到底有什么目的?”
  苒儿唇角的笑意在那一瞬间凝滞了,她蹙起眉头,似乎是不明白苏皓月话中的意思。
  “澜公子,此话怎讲?”
  “真的像你所说,仅仅是为了验证你的猜测吗?”苏皓月不答反问,眸光也渐渐阴沉下来。
  苒儿将手中的白瓷茶杯放在桌上,顿了顿,抬起如水的眼眸十分真诚地说道:“我知道,曲阳盛传我与知府大人关系不一般,所以澜公子才会怀疑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但还请澜公子明察,这些不过是百姓们无中生有罢了,我不过是偶尔会被知府大人邀请去宴会上献唱两曲,仅此而已。”
  苏皓月定定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蓦地一笑:“苒儿姑娘正值青春,而邵大人却已是知天命之年,坊间那些关于你们的荒诞传言,我自然是不信的。”
  苒儿闻言,松了一口气:“澜公子果然聪明绝顶,绝非人云亦云之辈。”
  “不过,无风不起浪。你与邵家确实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得到你青睐的并非邵大人。”苏皓月勾起一侧的唇角,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是邵大人的公子,邵潼。苒儿姑娘,我说的可对?”
  苒儿放在大腿上的双手在苏皓月说出这句话时,猛地攥成了拳头。
  她一改刚才的温和端庄,像一只被人踩到痛处的母猫,紧紧抿着唇,在苏皓月和即墨寒的面上来回扫视着。
  过了好久,她才淡淡地将目光投向窗外,唇角升起一抹弧度,言语中满含嘲讽地说道:“这谣言还真是越传越邪乎了,不知澜公子这又是从哪儿听来的笑话呢?”
  “是不是笑话,苒儿姑娘心里清楚。”
  苏皓月将桌上的一碟点心推到苒儿的面前,放软了话里的语气:“苒儿姑娘放心,我说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恶意。”


第304章 惧内的官少爷
  苒儿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放松下来,她面上的神色有些僵硬,依旧强撑着没有松口:“澜公子,这件事恐怕真的有误会。我与邵公子确实有过几面之缘,但也就是仅此而已,又何来的青睐一说呢?”
  苏皓月挑了挑眉,轻笑了一声,说道:“苒儿姑娘,你早已知道袁老七是邵潼的夫人薛柔儿派来的,所以才在逃过一劫之后,大摇大摆地来衙门,为的不正是在薛柔儿的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吗?”
  其实在苏皓月第一次从袁老七的手中救下薛柔儿时候,她就察觉到这个女子不简单。她虽然表面看着十分慌张,但是她的眼底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冷静,仿佛她所表现出来的恐惧完全是装出来的一样。
  苏皓月清楚地记得,在她和即墨寒一同出现时,苒儿看即墨寒的眼神中没有其他女子初见即墨寒时常有的惊艳。这惊艳并不是说天下的女子都是无脑的花痴,而仅仅只是姑娘们在见到美的人,美的物时,自然流露出来的赏心悦目。
  可当时,苒儿却只是淡淡地扫了即墨寒一眼,就将目光重新落在了苏皓月的身上,甚至连片刻多余的停留都没有。
  于是,苏皓月当即断定,她一定深深爱着某个男人。
  这个男人早已占据了苒儿的整颗心,让她的眼里再也看不见其他人。
  女子在陷入爱情时,总是全身心地投入,前世的苏皓月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后来袁老七在苏府没能忍住折磨,最终吐了口,交待了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常年混迹在街头的无业游民,之所以假扮富商意图强掳苒儿,都是邵潼的夫人薛柔儿指使的。
  苏皓月再一联想起苒儿那日毫无波澜的双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苒儿早就猜到了袁老七的来头,她之所以将计就计,甚至扬言要跳河,无非是因为她想把事情闹大,好传到邵潼的耳中,让邵潼知道,夜夜与他同床而眠的薛柔儿是一个多么歹毒的女人。
  说到底,这两个女人都不是好对付的。薛柔儿狠辣跋扈,而苒儿却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单纯善良。
  果然,只见苒儿面上一直维持着的温柔像一张破碎的面具,在刹那间四分五裂。她冷笑一声,说道:“这都是邵志清告诉你们的吧?”
  苏皓月偏着头笑道:“这不重要。”
  “呵。。。。。。”苒儿扬起的红唇,在此刻暖阳的照耀下愈发地娇艳了。
  “是啊,不重要。。。。。。”她扬起面庞自嘲地苦笑一声:“我一介江湖歌女,却妄想嫁给知府的嫡公子,薛柔儿因此对我痛下手杀手,也是理所应当的,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可是,我就是不甘心。”苒儿这次不再隐藏眼神的锐利,她直直地逼视着苏皓月,恶狠狠地说道:“我为了邵家付出了全部,为的不过是光明正大地待在邵潼身边,哪怕是个妾呢?可即便是这样卑微的请求,薛柔儿那个妒妇都不肯同意!你说,我如何能甘心?!”
  “她派人来害我,我却只能用这样可笑的方式来反击。。。。。。你知道我的心中有多恨吗?!”苒儿的情绪有些激动,她死死咬着下唇,齿间已经渗出了淡淡的血丝。
  苏皓月却只是挑了挑眉,好整以暇地问道:“你又怎知是薛柔儿不同意邵潼纳妾,而不是邵潼自己不愿意纳妾呢?”
  苒儿愣了愣,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我可以肯定,在中间搞鬼的一定就是薛柔儿。”
  “为何?”
  “薛柔儿嫁入邵家这些年来,邵潼的身边连一个丫头都不能留。可试问全天下,哪家的公子老爷不是三妻四妾,丫鬟成群?你说,这难道不是薛柔儿善妒的结果吗?”
  苏皓月听到这句话,眉头轻轻一蹙,心也猛地揪了起来。
  不想让自己的夫君纳妾就是善妒吗?
  那苏皓月恐怕真的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妒妇了吧!虽然此话她并未说出口过,但是她的心中是绝对不能接受即墨寒纳妾的。
  即墨寒感觉到了苏皓月的异样,他冷冷一瞥对面的苒儿,冷声呵斥道:“闭嘴!”
  苒儿一惊,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什么都没说。
  即墨寒揽着苏皓月的肩头,十分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不纳妾。”
  苏皓月抬起眼眸,注视着即墨寒的眼神满是复杂的情愫。
  若即墨寒真的不纳妾,全天下的人一定会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苏皓月倒是无所谓,但是这样的谩
  骂必然牵连苏家,一想到将来爹娘会因为自己而遭受四面八方的攻击,她的心中就不是滋味。
  “皓月,我不纳妾。”即墨寒牵起苏皓月的手,冲她安慰地一笑,又重复了一遍。
  苒儿看着对面的一对璧人,听着即墨寒温柔而坚定的承诺,她的眼睛里在一瞬间闪过很多东西。
  有不敢置信的惊讶,在对比自己时,她的心头又难以掩饰地涌上了一股愤恨。她恨邵志清的虚伪,恨薛柔儿的狠毒,也恨邵潼的凉薄。
  苒儿聪明过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男人,其实从未真的为她争取过半分呢?
  最后,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垂下浓密的睫毛,来遮挡眼眶里溢满的晶莹泪珠。
  等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一声幽幽长叹,留在她心底的,只剩下深深的羡慕。
  一生一世一双人,只羡鸳鸯不羡仙。
  “澜公子,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么好的运气。”苒儿吸吸鼻子,勉强笑了笑:“大多数男人,都是日日花丛过,片叶不留身的。邵潼是个俗人,他不纳妾,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他不能。”
  这话倒是引起了苏皓月的兴趣,她问道:“为何?”
  “因为。。。。。。”苒儿顿了顿,鼓足勇气说道:“这邵家虽然姓邵,却压根不是邵潼说了算。薛柔儿牢牢把控着邵潼,她的霸道和跋扈,你们根本想象不到。”
  面对苏皓月怀疑的目光,苒儿不得不再三强调:“我说的是真的,就连邵志清都拿薛柔儿没办法,更别提邵潼了。”
  “可邵志清好歹是曲阳知府,怎么会容得薛柔儿放肆呢?”
  “哼,邵志清这老头子,为了权利和地位,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苒儿不屑地嘲讽道:“他当初看中薛家的权势,才厚着脸皮攀上了这一门亲事,现在受薛柔儿的气,也是活该!”
  苏皓月闻言,与即墨寒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猜的果真不错,薛家,不简单。
  正如邵志清所说,邵潼庇护苒儿,却还要打着他爹的名号,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可像邵潼这样的官少爷,在外头的莺莺燕燕身上花点精力和金钱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没必要遮遮掩掩。所以,邵潼之所以这样大费周章,极有可能是因为惧内。
  他怕薛柔儿知道了,又会引起一场收拾不了的腥风血雨,所以干脆把他爹当作他和苒儿的保护伞,也正因如此,才会引起曲阳不知情百姓的误会。
  一说到薛柔儿,苒儿的怨恨犹如滔滔江水,奔腾不绝,她忍不住又骂了一句:“薛柔儿真是命好,生在一个显赫的家族里,纵使她千错万错,邵志清和邵潼也不敢把她怎么样。若她只是寻常人家的女儿,只怕不出半年,就会被夫家扫地出门!”
  “你的话未免有些偏激,即便薛柔儿再不对,她至少也为邵潼诞下了一双儿女,也算是邵家的功臣了。”苏皓月为自己倒上一杯茶,不动声色地说道。
  谁知苒儿的眉心忽然蹿起了一簇火苗,她拿着茶杯的手剧烈地颤抖着,手指紧紧捏着杯身,因为用力过猛,指节都已泛起了白色。
  她将头埋在胸前,嚯地站起身,低声说道:“澜公子,我突然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辞了。以后有
  机会,再与你一同饮茶。”
  苏皓月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苒儿一惊,下意识地回过头来,对上了她深不见底的眸子。
  “孩子,其实是你的,对不对?”
  苒儿听见苏皓月的口中轻轻吐出了这句话。
  她怔了怔,拼命想要挣脱苏皓月的桎梏。
  “你放开我!”
  苏皓月却无动于衷,她走到苒儿跟前,用一种难以形容的探究的眼神在她的脸上来回扫视着,似乎想把她从里到外看个清清楚楚。
  “我不明白,邵潼究竟有哪一点吸引你,竟然让你舍得为了他而抛弃自己的孩子。”


第305章 你会不动心吗
  这一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毫不留情地扎在了苒儿柔软的心脏上。
  她再也忍不住了,竟蹲下身嚎啕大哭了起来。
  孩子,一直是她不敢碰的一道伤。她曾经试图让自己遗忘那两个孩子的存在,可每每见到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孩子依偎在母亲身旁撒娇时,她的伤疤就会被残忍地揭开。难以承受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她怀胎十月拼尽全力诞下来的一双儿女,却因为她的执念,永远地成了别人的孩子。
  他们,甚至不知道她这个母亲的存在。
  苏皓月冷眼瞧着,并没有半点动容。
  你说苒儿可怜吗?她确实可怜,为了自己爱的男人不惜付出一切,最后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傀儡。
  但是这些苦难,何尝又不是她自找的呢?
  若是她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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