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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咋不上天-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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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觉得自己和楚怀安再无可能,所以能坦然面对,可自从他们之间有了婚书,她就已经从心底开始把他当成余生的伴侣看待。
他的情绪他的喜怒哀乐,她不能全部照顾,却也会关心记挂。
“我在猜想你是不是后悔了,因为我年纪大了,脸毁了,还喜欢过别人,所以配不上你逍遥侯的身份,也许从一开始写下那份婚书你就只是在同情可怜我呢?”
楚怀安哑然,怔怔的看着苏梨。
写婚书的时候他说要疼她爱她护她,潜意识里却觉得她很坚韧,似乎不会轻易地受伤。
她这个年龄在京都的确算是大龄,放在媒婆口中根本就是嫁不出去的,她从没提过年龄的事,他便以为她不在意。
脸伤了以后,知道会留疤,她的反应很平静,后来也能自如的出入,他便以为她也能很好的接受。
陆戟很优秀,她会喜欢上陆戟,楚怀安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在他看来,陆戟不娶她,是陆戟的损失,却没想过这件事在她心里也是一道疤。
这些伤痕都摆在他面前,他却视而不见,任由她心里那个脆弱又敏感的灵魂受着煎熬和摧残。
楚怀安这会儿是真的后悔了,他发现苏梨这样冷静镇定的说出这些时,比那晚她借醉意又哭又闹更让人心疼。
“阿梨,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擅自做决定的!”
楚怀安急切的说着坐起来,偏偏他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会儿浑身光着,不能从被窝里冲出去把苏梨紧紧抱住,急出一身汗来。
苏梨说完这番话,情绪平静了许多。
“余生太漫长,我只许一次,侯爷既然已经把婚书还给了我,余生我会自己一个人好好过,就不劳侯爷操心了。”
苏梨说完要走,楚怀安听见这话哪里还顾得上走光不走光,当即从床上蹦起来冲过去抱住苏梨。
与此同时,一个丫鬟匆匆跑来:“县主,不好了!”
第142章 背后嚼人是非
小丫鬟不知为何来得匆忙,直接闯进屋里来,彼时楚怀安正从背后抱着苏梨面向门口,虽然有苏梨在前面挡着,但楚怀安个子高大,把苏梨往怀里一抱,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
“呀!”
丫鬟尖叫一声扭过头去,见鬼似的退出房间,嘴里不停地求饶:“县主饶命,奴婢什么都没有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你大爷!”
楚怀安低骂了一句,抬手扯了桌布裹在腰上,挡住重要部位。
实在是太丢脸了!
他虽然不介意自己在苏梨房间的事被别人知道,但也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被人撞破,他风流倜傥的形象还要不要了?
“你先换衣服,我去看看。”
苏梨低声说着就要往外走,楚怀安抢先一步上前把门关上,顺手上好门栓。
“我脑袋晕,帮我。”
“……”
知道这人向来有一本正经耍无赖的本事,苏梨也没什么犹豫,拿了衣服给他换上。
裤子他倒是自己会穿,只是苏梨一低头,就看到了隐隐有抬头之势的某物。
察觉到苏梨的目光,楚怀安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
“我是正常男人,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他的声音本就沙哑,这样一来更加明显,多了暧昧不清的性感魅惑。
苏梨移开目光,帮他穿上外衫。
衣服出乎意料的合身,他以前总喜欢穿些大红大紫、镶金戴银的浮夸服饰,今天乍然穿上一件月白色的衣服,竟十分的相衬,若是不说话,甚至有种公子如玉,陌上无双的感觉。
苏梨帮楚怀安拴好腰带,楚怀安摊开手转了一圈,见苏梨神色有异,故意挺胸抬头问了一句:“如何?”
好看!
非常好看,若是这样走出去,让别的女子看见,定会被这皮囊迷惑,一眼失了芳心。
苏梨没回答,开了门走出去。
小丫鬟低垂着头,鹌鹑一样缩在门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奴婢真的没有看见,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发生了什么事?”
苏梨温声问,小丫鬟吓了一跳,掀眸偷看苏梨,见她没有生气的意思,连忙开口:“县主,有官……官差来了,说有人偷偷闯进了县主府,要……要搜府!”
小丫鬟说着说着快哭了,她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如果不是急着来报信,她肯定不会撞破县主的好事的!
不过县主房里怎么会有个男人?这个男人不会就是那些官差要抓的人吧?
正想着,一个白衣翩翩的如玉郎君从屋里走出来,宽肩窄臀,劲腰被巴掌宽的腰带束着,行走间玉树临风,偏偏那人脸上还挂着一抹浅笑,似阎王的引魂钩,眼尾一挑便能将人的魂勾了去。
我的个乖乖,这是哪儿来的男狐狸精?竟生得如此妖孽?难怪县主大人都被他勾得迷了心窍。
丫鬟心里不停地琢磨,这‘男狐狸精’已幽幽的开口:“什么人闯进来了?”
还好还好,皮囊虽生得好看,嗓子却是个不好听的。
丫鬟自我安慰着,低头回答:“官爷说是从护城河偷偷进城的贼人,衣服没干,滴了一路的水,巡守的官兵一路追到此,不敢轻易打扰县主休息,便回去请示了京兆尹大人才敢前来。”
“……” “……”
苏梨没看楚怀安,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有点想笑。
楚怀安本来觉得很跌面,看见她低着头微微勾唇,藏着笑意的样子,心头微暖,哼哼了两声。
罢了,也没旁人知晓,能让她开心一下,丢脸就丢脸吧。
来府上的官兵对苏梨很是恭敬,苏梨让管家象征性的带人去府上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一行人便告辞了。
等人走完,苏梨坐在太师椅上对楚怀安下逐客令:“时辰很晚了,侯爷没什么事也该回去了吧。”
“啊!头好晕啊!”
楚怀安故技重施,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想唤起苏梨的同情心,然而只得到苏梨寡淡的吩咐:“管家,准备马车,车里铺上被子还有暖炉,再帮侯爷请个大夫!”
“不许去!”
楚怀安喊着蹦起来,无赖似的把苏梨圈在椅子和自己的胸膛之间:“我脑袋真的好晕,阿梨你真的忍心看我生病难受吗?”
楚怀安说着低头贴着苏梨的额头,他确实烧得不轻,额头滚烫得很,脸上一片绯红,眼神迷离。
“既然侯爷病得厉害,就早点休息吧。”
苏梨温声说,立刻有丫鬟进来要带他去休息,楚怀安知道苏梨的脾气,这已经算是她的让步了,他不敢再得寸进尺提其他要求,乖乖跟着丫鬟去客房休息。
虽然睡得很晚,第二天苏梨还是起了个大早,带着护卫去找城北祥宁成衣铺的李老板谈布匹供应买卖。
李老板是个爽快人,知道苏梨是奉旨行商,存了要讨好的心思,给苏梨让了不少价,很快达成共识,当即带苏梨去看了染布坊。
染布坊在城郊,规模挺大的,李老板已经知道京南成衣铺发生的事,言语之间多少透露出那周老板上梁不正下梁歪,人品靠不住的事。
苏梨听着不置可否,并不在背后谈论周老板的人品如何,提出想去周老板的棉花地去看看。
周老板的脸色变了一下,做生意的,总有些秘方是不能给人知道的,就算苏梨现在名义上和他是合作伙伴,那也不能完全相信。
苏梨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没强求,一口气从周老板那里订了上百匹颜色鲜亮的布料,拿到订单,周老板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热情的邀请苏梨一起吃饭,苏梨正要推脱有事,礼部的官员过来,说之前苏梨看中的那些铺子都批下来了,但是昭安楼没给苏梨,只给了揽月阁。
苏梨并不意外,昭安楼之前毕竟是远昭安宁的象征,若是就这么轻易地给了苏梨,未免太过草率。
揽月阁被封了快一年了,苏梨拿了礼部给的钥匙去开了门,有些陈旧破败的门发出‘吱呀’的难听声响,落满灰尘的房间终得以重见天日。
推门进去,在阳光的照耀下可以看见漫天飞舞的尘埃,苏梨掩鼻,将楼上楼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后院有被烧过的痕迹,二楼一间厢房屋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雪压垮,墙体爬上了绿油油的青苔,需要重新翻修。
之前官府来抓人的时候似乎发生过打斗,屋里的东西也破损了不少,几乎要全部清理换新的,苏梨默默估量着需要花费的钱,发觉更紧迫的是她需要先找几个可靠的人帮她一起办事,如果所有事都要让她亲力亲为,她怕是没多久就要被累死。
从揽月阁出来已经是下午了,苏梨只转了一圈,身上就沾了不少的灰,正低头拍着身上的灰,顾远风和赵寒灼穿着朝服一起走来,看样子像是刚从宫里出来,还没来得及回家。
“顾大人、赵大人。”
苏梨停下来行礼,脸上有些发热,因为身周还有尘土飞扬。
“你怎么亲自来这里了?礼部的人没事先把这里打扫出来吗?”顾远风问,对礼部闲散拖沓的行事作风有些微词。
“是我心急想来看看,毕竟是我问陛下要的,要怎么整修添置东西,也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苏梨温声说,并不想因为自己奉旨行商就搞什么特殊化。
“准备得怎么样了?我今年的夏衫还没添置,就等着你的铺子开起来好添置衣物。”
“差不多了,今天去买了布匹,这两日把绣娘召集起来,做几件衣服撑撑门面就可以先开业了。”
苏梨现在的本钱够多,她不担心盈亏问题,之前她只想着帮楚凌昭加强和别国的沟通联系,如今想到这是对镇北军亡灵的最好祭奠,倒是更加坚定要把买卖做大做好。
“你想做什么向来都是能做成的。”
顾远风轻声说,还记得那日庆功宴上,苏梨说亏了钱提头去见楚凌昭的话,心里还是有一点不安。
“听说昨夜有人顺着护城河进城,到县主府后就失了行踪,没发生什么事吧?”
赵寒灼问,苏梨这才明白他们是因为担心专程来的。
“没事。”
苏梨摇头,又觉得不该瞒着他们,便坦诚道:“那个人其实是侯爷,他错过了宵禁,便从护城河偷偷进城了,侯爷觉得丢脸不好宣扬,加上昨日京中出了一起命案,有些离奇,便隐瞒下来,让京兆尹加强夜里的巡逻。”
赵寒灼和顾远风交换了个眼神,不约而同的忽略楚怀安偷溜进城躲进县主府的事。
“今天林大人在朝上也说了此事,死者死后脸皮全部被揭下,这事情听起来有些诡异,我为官这些年也是第一次听见,不过我倒是在顾大人的手札中见过这种秘术,手札中说在岭南一带有一乔姓氏族十分神秘,族里所有人的医术都十分高超,有的甚至可以将动物的内脏换到人体中。”
赵寒灼说,他现在不像最开始见面那样冷淡,对苏梨和顾远风都比较信任,遇到这种问题也愿意一起讨论一下。
原来顾云修的手札中有记载,难怪顾炤之前在漓州应对起来好像挺有经验。
见赵寒灼似乎对此案比较感兴趣,苏梨主动邀请两人到附近酒楼吃饭,把之前在漓州遇到的事简要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凶手,就是漓州那个长老?漓州那些事虽然大多是装神弄鬼骗人的,但由此可见那位长老也还是有些本事才能哄骗到这么多人的。”
“嗯。”
苏梨点头,那位长老能把整个漓州城的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除了会一些离奇的手段,对人心的掌控更是到了极致。
不过京都到底不比漓州,那位长老就算再怎么能瞒天过海,只要他还在城中,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苏梨丝毫没有危机感,赵寒灼却凭借多年的查案经验嗅出一丝不对劲:“在漓州那位长老的老巢都差点被剿灭,好不容易逃跑了,她不逃得远远的,为什么又回到京城来?”
顾远风和赵寒灼的目光同时落在苏梨身上,苏梨准备夹菜的动作一顿:“是将军和侯爷带兵去剿的他的老巢,她要报复的话也不应该找我吧?”
“不一定,世人都喜欢拿软柿子捏。”
“……”
先生,你怎么看出我就是那个软柿子的?
苏梨见赵寒灼似乎也认可顾远风的说法有点无语:“陛下送了三十暗卫给我,这些暗卫个个身手不俗,就算那个长老挑了我要报复,应该也只有自投罗网的份吧。”
“……” “……”
顾远风和赵寒灼瞬间感觉自己多虑了,三十暗卫用来保护苏梨的确是绰绰有余。
谈完正事三人安静吃饭,隔壁房间传来热闹的交谈玩乐声,细听之下像是京中几个贵公子约在一起吃饭,谈论的都是最近京中发生的新鲜事,几人聊着聊着,话题不知怎么落到苏梨身上。
“……我说,你们知道陛下给咱们远昭第一位女县主赏赐了十万两白银,让她奉旨行商的事吧?”
一个醉醺醺的声音说,顾远风夹菜的动作一顿,那边的声音又继续传来。
“知道,这告示都贴了好几天了,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我可听说远昭和胡人之前打仗了,虽然打了胜仗,但国库里的钱可没有多少了,陛下怎么还给一个女人又封地又赏钱的?陛下该不会是和她,嗯,这个了吧?”
那人没直说,但语气暧昧,让人遐想菲菲,顾远风沉了脸,放下筷子就要过去看看是什么人在背后嚼舌根,被苏梨拉住:“先生别急,不妨听听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来。”
这几日苏梨忙得脚不沾地,还没听到京中对她的传言,这会儿正好可以趁机了解一下。
那边的人真是聊到兴头上了,一点也没忌讳。
“胡说,宫里什么女人没有,陛下能看上她?你怕是不知道她脸上有多大一块疤吧,丑成那样,白送给我睡我都不稀罕!”
这话一出,隔壁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作为男人的那点虚荣心全都得到满足,意淫着自己威风逞能的样子,好像真的高高在上,可以瞧不起苏梨一样。
“你们都不知道了吧,那女人虽然长得丑,但本事大啊,你当她这县主府是怎么来的?那是踩着她爹苏良行的尸体来的,当初尚书大人可是出了名的谏臣,如果不是看在尚书大人的面子,她一个庶女如何能拜入当今太傅顾远风门下?她爹对她仁至义尽,到头来你们看她做了什么?这个女人的手段,可比你们想象中毒辣得多!”
苏良行对她仁至义尽,她反而成了手段毒辣?
苏梨津津有味的听着,有点想笑。
原来道听途说以后,事实真相真的可以被扭曲颠倒。
“这算什么,她当初可是被土匪毁了清白的,若是寻常女子早就羞愤难当悬梁自尽了,人家可不会自寻短见,活得好好地不说,还把逍遥侯和镇边将军都拿捏在手中,你们是没看见前几天庆功宴上她被当众打脸的样子!”
这人说得笃定,看来有些身份,应该是参加了庆功宴的。
“清白都毁了还敢勾搭镇边将军和逍遥侯?她也太不要脸了吧!”
有人愤然不平,像是亲眼看见苏梨勾三搭四。
顾远风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赵寒灼也停了下来,苏梨倒是还沉着气该吃吃该喝喝,不忘提醒他们:“先别着急,等我再吃两口过去算账。”
话落,那边的人继续爆料:“岂止是不要脸,你们怕是不知道,她没被山匪掳劫之前,就和那顾远风走得特别近,一口一个先生的叫着,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叫得这么欢!”
众人皆懂得这话里的意思,哄堂大笑,笑里带着别的龌蹉肮脏的意味,令人作呕。
苏梨顿时没了吃东西的心思,擦擦嘴站起来,顾远风和赵寒灼同时起身跟在苏梨身后,两人皆黑着脸,跟左右护法似的护着苏梨。
因为刚刚那一句,隔壁屋里的话题变得污秽不堪,苏梨走过去敲了好几下门才有人听见,门一开,屋里一共有七八个穿着上好锦衣,容貌清俊的贵公子。
众人正推杯换盏聊得开心,猛然看见自己口中的八卦对象站在门口,皆是一愣。
苏梨提步走进去,唇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几位公子聊得好热闹,我方才在隔壁听着也觉得十分有趣,你们不介意让我再听听吧?”
“……”
众人缄默,额头冒出冷汗,哪怕是不认识苏梨的,在看见她脸上的疤以后,结合现在屋里的气氛,也能猜想到她的身份。
“怎么不说了?”
苏梨笑着问,眉眼弯弯,朱唇红润,便是有那伤疤在,也挡不住一身的风华气质。
“苏……苏姑娘,我……我等不知道你在隔壁。”
有人站起来结结巴巴的说,背后说人被抓到以后,有种无地自容的难堪。
“我以前只当某些市井妇人才会小家子气在背后说人是非,没想到诸位青年才俊,竟也喜欢道听途说。”
苏梨这话摆明讽刺他们嚼人是非,是小人行径。
众人均低下头去,有些难堪。
顾远风冷着脸,目光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见到几张熟面孔,不由冷笑:“前几日李大人、周大人、黄大人都曾在本官面前推荐你们,没想到他们口中德才兼备的门生竟是这般不堪,真让本官大开眼界!”
几人原本心里还存着侥幸,希望顾远风不会认出他们,现在被点了名,全都一脸死灰,苦哈哈的道歉:“太傅大人,方才是我等酒后胡言,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
“你们编排的是我,与太傅大人道歉有什么用?”苏梨轻巧的开口,让众人回到事实本身:“陛下去年已封了我做县主,我便已是朝廷命官,诸位可知污蔑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说到这里,苏梨的表情变得冷肃,一身威压沉沉的铺开。
她上过战场,又得陆戟言传身教,有意吓人时,可学得陆戟气势三分,自是吓得几人冷汗淋漓。
今日被撞破,他们别说自己的仕途,会不会受牢狱之灾都说不定。
知道坏事了,最开始开口那人能屈能伸,主动服软:“我等自知失言有罪,苏县主大人有大量,还请苏县主指条明路,我等要如何做才能让苏县主消气。”
“你们坐着,我还干巴巴的站着,这便是你们赔罪的诚意?”
苏梨幽幽的问,众人连忙起身,有机灵点的,还撸起袖子擦了擦凳子。
苏梨走过去坐下,刚要开口,不期然听见赵寒灼冷声命令:“跪下!”
这人平时冷着个脸就够吓人了,这会儿绷着脸煞气十足的命令更是叫人不敢不从。
几人立刻跪在苏梨面前,顾远风和赵寒灼没坐下,就这么站在苏梨身后,活脱脱两座坚定不移的靠山。
“县主恕罪!”
几人齐声高呼,这会儿也顾不上考虑向一个女子下跪丢不丢脸的事了。
“按照远昭律例,污蔑朝廷命官者,当拔了舌头,贬为官奴!”
赵寒灼的语气平淡不惊,却像是直接给众人判了刑。
他可是大理寺少卿啊,拔这几个人的舌头又不是什么难事。
几人吓得脸色惨白,悔不当初,苏梨这才有机会开口:“诸位不要害怕,都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能拔你们几人的舌头,却拔不了天下人的舌头,诸位不妨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这谣言不攻自破,还我清誉,也好戴罪立功。”
一听事情还有转机,几人顿时两眼放光,看苏梨的眼神跟看救世主一样。
“县主大人宽宏大量,胸襟非同一般,我可以写一篇文颂扬县主大人,然后复印命小厮张贴在各处,好让大家都知道县主的好!”
有人积极争取表现,其他人自然不甘落后,连忙跟着开口:“我家是开戏班子的,我可以让我家的当家花旦给县主写个戏本子,帮县主还原当年的真相,便不会再有人误会县主了!”
“还有我……”
“……”
苏梨撑着脑袋听着他们出谋划策,不发一言,等所有人说完以后,掀眸问了一句:“方才是谁说在庆功宴上看见我被镇边将军和逍遥侯当众打脸的?”
第143章 想护她一世无忧
那几个人被苏梨唬住,哆哆嗦嗦说了实情。
原来自庆功宴以后,苏梨脚踩两只船嫁不出去的事已经在京都传开了,除了这些还有几年前的旧事。
苏梨得的赏赐越多,旁人揣测的恶意就更深,虽然没愁,但就是出于人性本能的见不得她好。
苏梨对出现这样的局面没有太大的意外,人嘛,就是这样,总要说点是非来充实自己平淡无奇的生活。
苏梨许了那几个人之前说的法子便起身走了,顾远风和赵寒灼跟出来,脸上的表情依然不怎么好,但两个大男人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梨。
“过几日等铺子开起来,没这么忙了,我在府上设宴请先生吃饭,也没外人,赵大人若是不嫌弃也来坐坐吧。”
苏梨语气轻快的说,好像刚刚被人误会讽刺的人不是她。
她如此豁达,倒是叫旁人不好再多说什么,反而让她下不来台。
除了酒楼,苏梨便和他们分开,自行回家。
“阿梨很坚韧。”
赵寒灼说,他见过的人不少,但像苏梨这样的还是独一个。
“再坚韧也还是会受伤。”
顾远风回了一句,脸绷得死死的,把刚刚那几个人的名字又在心里滚了一遍。
身为男人,不思家国大业,反倒在背后说人是非,绝对不能录取为官。
上了车,苏梨松了口气,放松身体倚靠在马车壁上,有点胸闷。
她的豁达是装出来的,到底还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刚刚只是七八个人这么说她,她其实已经有了很难受的反应,若是人多了该怎么办?如果只是她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流言蜚语,她会控制不住的哭起来吗?
那样岂不是太丢脸了?
苏梨想着抬手捂住眼睛,她知道自己心里有问题的,和那些上了战场经历了腥风血雨就性情大变的将士有些类似。
会怕见生人,怕出门。
当初带着陆湛回京,她给自己的理由是为了陆戟,后来四处奔波,又是为了边关的三万将士。
现在去开铺子,是因为她立了军令状,做不好就提头去见楚凌昭。
她一直都在逼自己直面当年那件事,留下的阴影,但这么久过去,她隐隐觉得好像把自己逼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她看上去好像已经完全好了,但实际上变得越来越糟糕。
想的越多,脑袋渐渐疼起来,苏梨揉着太阳穴,马车忽的颠了一下,苏梨毫无防备,一头撞在马车壁上。
“怎么回事?”
苏梨低声问,车夫停下,下车查看了一番回话:“不知是哪家的孩子顽皮往地上丢了个石块,姑娘没磕着吧?”
苏梨掀开帘子往四周看看,天色渐晚,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在马车后面的路边有一个小石块,看上去没有太多异常。
苏梨正要放下帘子,忽的看见不远处的小巷子里蹲着几个人,那几个人衣着褴褛,面前放着破碗,分明是乞讨的样子,藏在蓬乱头发下的眼睛却一点都不卑微。
苏梨拿了一锭碎银给车夫:“去问问他们是哪里的人,要不要找活干。”
车夫拿着碎银过去,银子不算很多,但也算得上是大手笔,但那些人见了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车夫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回来了。
“姑娘,他们脾气不好,不愿意多说,但听口音像是从边关来的。”
边关来的。
苏梨琢磨着这四个字,不知是不是心理影响,再看那些人时,她总觉得那些人身上蒙着一层黑压压的死气,像是从边关那座充满无数亡灵的城池带来的。
“回去吧。”
苏梨放下帘子,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回到县主府天差不多黑了,苏梨先去看了孙耀,他胳膊上的纱布换了好几茬,脸上有伤,应该是回来以后又发过两回疯,苏梨进去的时候他被捆在床上正哼哼的怒吼着发疯,额头和脖子青筋暴起,眼睛也一片血红。
看见苏梨进屋,他挣扎得更凶,恨不得能挣断绳子蹦起来咬苏梨一口似的。
“天气越发热了,尸体放不了多久,再过两日宜下葬,我会给她订口好棺木,你若是想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一辈子也无妨,左右这辈子她已含恨而终,下辈子不会再与你有什么瓜葛。”
说完,苏梨也没管孙耀什么反应,转身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远远地却看见自己房间门大开着,门口还站了个人,门神似的立在那儿。
苏梨快步走过去,走得近些看清杵在门口的人是张五,屋里还坐着一个人,那人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身上披着一床青丝缎面的被子,跟尊等着供奉的神像似的,不是楚怀安还能有谁?
“苏姑娘。”
张五先打招呼,拱着手冲苏梨行了一礼,他的脸还肿着,说出来的话都嘟嘟囔囔跟含了东西在嘴里似的。
“我跟管家打过招呼了,他没给你安排活计吗?”
“没有,管家说府上人够多了,用不着我。”张五老实回答,他身上有种‘不吃嗟来之食’的气质,苏梨也不想上了他的自尊,问了一句:“你会做什么?”
张五犹豫了一下:“我感觉我应该会一点木刻。”
楚怀安跟张五大眼瞪小眼许久了,苏梨回来以后又只跟张五说话,他气得要炸,当即嗤笑:“应该会?到底会不会你心里没点数吗?”
楚怀安语气很不好,他没想到苏梨回京这才几天,就往府里收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虽然张五这会儿脸被打得让人难以直视,但身上那股子气质却是掩藏不住的。
楚怀安还没求得苏梨的原谅,危机感十分强烈。
张五被楚怀安怼得有点不好意思,羞赧的低下头,很是惭愧,苏梨没有接楚怀安的话,想到马上就要到清明节了,心念微动:“那明日我画幅丹青给你,你先帮我做个木偶吧。”
“好!”
张五激动的回答,声音不受控制的拔高,语气里透出欣喜,因为苏梨的信任。
楚怀安的脸耷拉下去,等张五走了,裹着被子气咻咻的瞪着苏梨:“我也会木刻,之前我还帮你做过簪子呢!”
“侯爷不会还生着病么。”
苏梨说着抬手探向楚怀安的额头,楚怀安正闹着脾气呢,没想到苏梨回来这一出,当即愣住,心里的不满全都被压下,小狗似的蹭蹭苏梨的手:“对啊,我脑袋好晕,昨晚一个人睡好冷。”
他明显是在讨好,额头还是烫的,裹着这么厚一床被子,想来还是怕冷。
苏梨的心软了软:“药喝了吗?”
苏梨的声音放柔,习惯了她这两天生气不理人的样子,楚怀安反倒不安起来,掀眸直勾勾的打量苏梨:“今天出门发生什么事了?受欺负了吗?”
“没有。”
“那……你不生我气了?”
楚怀安迟疑的问,手悄悄松开被子,虚环着苏梨的腰,以免她被提醒之后想起来继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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