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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我克夫-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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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云溪不知道皇宫内院究竟是什么模样,却也明白那里充满了勾心斗角,阴谋诡计,她不知道洛云倾会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只是一切尘埃落定,从此以后,洛家上下,荣辱兴衰,都与她再也分不开了。
  洛云倾如愿以偿的进了宫,湘临侯府上下却也没能闲的下来,因为他们还有另一场婚礼要举行。
  洛云溪终是敲定了婚礼用的喜服,还有发饰,看着大红色的喜服,以及那金灿灿的一桌,洛云溪莫名的想起了已经许久不见的沈世康,还愣着神的功夫,却被一个人从背后抱住。
  那怀抱很温暖,还带着清新的气息,洛云溪不禁沉浸其中,说来她与楚离自那一次云雨后,很少见面,更未曾如此亲近。过了一会,洛云溪抬起头,看着楚离俊美无俦的面庞,轻轻的笑了起来。
  “想我了?”
  楚离双手还着洛云溪的腰,脸贴着她的脸,每每呼出一口气,都让洛云溪悸动不已。
  洛云溪脸色微红,轻轻的点点头,又从楚离的怀抱中脱离出来。
  “这又红又金的,让我想起了沈世康,不知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可好。”
  “云溪,这个时候,你怎能想起别的男人”
  洛云溪只是随口一说,并未想那许多,经楚离这一说,脸色更加红润,低了头,不敢说话。
  楚离一笑,伸手抬起了洛云溪的下巴,仔细端详了起来,洛云溪身为帝都第一美人,容貌自不必说,此刻脸色绯红,更是增添了几分颜色,美的惊心动魄。
  楚离好似被那容貌蛊惑,忘了自己来的目的,不自禁的将唇印上了面前人的眼上,感受到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唇上痒痒的触感。楚离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双唇滑向一边,顺着脸庞,细密的亲吻着,最后来到了那一抹朱唇,轻轻一吻,一触即分。
  然后楚离看见洛云溪傻傻的看着她,再一次将唇印上,这一次,不是轻轻的触及,更像是急不可耐,楚离重重的亲着,侵入着。
  洛云溪只感觉一阵狂风暴雨的侵袭,那是楚离的唇舌在自己的口中疯狂肆虐着,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喘不过气。
  楚离放开洛云溪,看见她的唇被自己吻的亮晶晶,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先生你?”
  “都要成亲了,还这么害羞?”
  楚离揉了揉洛云溪的头。
  洛云溪确实害羞了,她低着头,有些不敢面对楚离。
  “先生,你真的要娶我?”
  虽然已经一次又一次的确认过,但她始终不敢相信,眼前的男子,真的将要是自己的夫了。
  楚离双手扶住洛云溪的头,定定看着她的眼睛,重重的点了几下头。
  “云溪,我们就要成亲了,不要再想别的。”
  洛云溪抿了抿嘴,点点头,再不说话。
  大婚的那一日,天气与洛云倾成亲的那一日没什么不同,不同的是,成婚的地点由皇宫变成了湘临侯府。
  湘临侯府一个月内,又是嫁女,又是迎胥,可谓是喜事连连,帝都中的达官贵人趁着这个机会,都来巴结讨好。
  洛云溪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概不知,梳妆打扮好了以后,就在房间里跟绿瑶一起吃着瓜子,等着吉时。
  被叫出门之前,洛云溪一直在等着成为楚离的妻,楚离的妻,多么美好的称呼,光是想一想,就让人喜不自胜。她一直以来期待着的事情,即将实现,什么孤绝无依,什么命数,统统都被她抛在了脑后,因为下一刻,她与楚离就会成亲,有了这世上最深的羁绊。
  洛云溪等了许久,终是被人唤进大堂,大堂正中站着的是一个身着蓝色宫服的人,洛云溪上次进宫的时候见过,那是皇上身边之人的衣服样式。
  洛云溪随着众人跪下,眼睛四处看了看,楚离跪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见自己来了,微微颔首。洛樊领着府中众人跪在最前面,洛云溪看见因为病重一向不出房间的李如芬被人扶着跪在他旁边,就连满院子的宾客也都跪在地上。
  洛云溪看见那宫人拿了幅卷轴,慢慢的打开,上面大大的圣旨两个字。
  洛云溪心中咯噔一下,心想着莫非是自己拒入东宫,如今又招赘成婚之事引得皇上不满,所以,皇上下旨来惩治洛家?如若因此,自己怕是要成为洛家上下的罪人了。
  洛云溪的疑惑没多久,只听那蓝衣宫人开口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湘临侯洛樊勾结外敌,叛国求荣,今被查实,朕甚愤恨,着令剥其军候之衔,即刻处斩,念其家人孤小,死罪暂免,发配充军,钦此。”
  洛云溪瘫倒在地,眼看着洛樊瞪大了眼睛,然后跪地磕头,一直喊着冤枉。他叩首叩的狠,头一下下的磕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只几下,就出了血。
  李如芬本来就被人扶着强撑着跪在地上,此刻更是一下子瘫倒在地,蜷缩着身子,咳了几声,就口吐鲜血,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无奈又伸出自己沾染了鲜血的手去够洛樊,却在半路垂了下去,再也动不了了。
  洛云溪从没想过,李如芬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死去,那沾染着鲜血的手在洛云溪的眼里一直放大,如鲠在喉。洛云溪突然想起,那许久都不曾做过的梦。
  漫天的大火,痛苦的叫喊声,还有火中伸出的那一只手,焦炭的颜色,再不是如平日里那般的白璧无暇。
  洛樊见李如芬死去,眼睛愈发的瞪大,他扑到那蓝衣宫人的脚边,哭喊着。
  “皇上明鉴,我洛樊对华国忠心耿耿,怎会叛国,实在是冤枉啊。”
  那蓝衣宫人甩了甩腿,将洛樊踢到一边,不理他,只招呼了身边的侍卫。
  “来,将湘临侯府给我抄了。”
  湘临侯府众人听到圣旨,又看到李如芬的惨状,一个个的瘫软在地,竟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而那些宾客,本想趁着湘临侯招婿来巴结洛樊的,此刻更是胆战心惊,生怕皇上一个不高兴,将他们也抄了家,跑的比兔子都快。
  那蓝衣宫人,好似也识得人,将那些宾客都放了出去,独独抓了湘临侯府的,连仆从也不曾放过。
  洛云溪趁乱走到洛樊身边,想将他扶起,洛樊堪堪站起来,不想腿脚发软,一个踉跄,又坐在了地上,将洛云溪也拽的倒了。
  “云溪,皇上要亡我洛家,你去找云萱帮你,能走多远走多远。”
  大厦倾塌,一瞬间的事,洛樊这些年以来,位高权重,可能做了些中饱私囊的事,但叛国这么大的罪,却是万万担不起的。
  此时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君要臣死”。
  一个皇上若想处死一个臣子,有的是办法,洛樊瞬间苍老了脸,看着不远处刚刚死透了的李如芬,轻轻的笑了一声。
  “云溪,我今生对你母亲不起,如今只能去地下请她原谅了。”
  洛云溪直觉不好,想要拦住洛樊,但她力气不大,被洛樊一袖子甩到一边,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洛樊一头撞向了大堂里的柱子。
  今日本来应该是个大喜的日子,却经如此变故,十五年前,洛云溪看着母亲掩埋在大火之中,十五年后,她又看着父亲撞死在她的婚宴之上。
  “这是我的命罢。”
  洛云溪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她想哭,却没有眼泪,只剩下满目的血花在大堂里飞舞着,有洛樊的,有李如芬的,或者还有些别的什么人的,混合在一起,让人分不出来。
  可洛云溪知道,从此以后,她不仅没了娘,连爹也没有了,她突然想起明非前几日的话,可会后悔,她现在后悔了,可后悔了又能怎样?谁能还她一个活生生的爹?
  这许多年,她为何不曾与他亲近,为何不能跟他好好说句话。到了这个时候,却来后悔,又有何用。
  洛云溪有些癫狂,她来到了洛樊的身边,轻轻的抱起他。用手一下一下的擦着洛樊脸上的血迹。
  然后,她不经意的一抬头,这一抬头,却让她再一次看见了终其一生都无法忘怀的事情。
  不知什么人,拿出了一把刀,一下子捅在了楚离的胸口。那一刀进去,又出来,反复几下。然后,楚离倒下了,一动也不动。他最后看着的方向,是洛云溪,他的脸上还挂着那一缕轻佻的笑,如同他们的初见。
  他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跟鲜血一个颜色,洛云溪不知道他流了多少血,她只知道,楚离走了,这世上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了。
  “啊……”
  洛云溪仰头喊了一声,原来,元空大师说的是真的,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嫁人,她会克夫克子,连父母都克死了,一辈子都要孤绝无依。
作者有话要说:  饺子回来了~~~
快来咬一口~~~

☆、入宫

  洛云溪是清冷惯了的,她可以面不改色的流掉李如芬的孩子,也可以十五年来对洛樊的示好视而不见,但她终究还是在乎的,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她爱的人,竟在这一刻,全部崩塌。
  洛云溪将洛樊的脸擦干净,又顺了顺他的头发,然后将他身体慢慢放下,她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朝着楚离的方向走去,那本是谪仙般的人,如今却被折了羽翼,躺倒在地上,胸前的鲜血顺着大红色的喜服,流淌了满地。
  洛云溪双腿发软,走着走着就栽倒在地,周围的人,狂奔着的,哭喊着的,还有些要逃跑的家仆,被那无情冰冷的武器贯穿胸膛时的悲戚绝望。没有人能顾及到这个昔日高高在上的帝都第一美人,湘临侯的嫡长女。不是没有人垂涎洛云溪的美丽,但想到那克夫克子的命数,再看看洛家现在的惨状,即便再美的容颜,也让人望而却步。
  洛云溪强撑着地,慢慢的站起身来,她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楚离的身旁,那平日里秀丽的容颜,此刻透着惨白,毫无生机。
  洛云溪伸出颤抖着的手,轻轻的触摸楚离的脸庞,那里还残留淡淡的温热,却再也不会对她露出温暖的笑意了。
  洛云溪一下一下的摸着面前人的脸,顺着他的眉眼,一直到他的嘴唇,洛云溪的目光顺着他的脸往下看去,她要将眼前这个人好好的记着,他的臂膀,明明是那么有力,此刻却无法再拥自己入怀,还有他的胸怀,本是那么宽广,拥有着无限的抱负。
  然后洛云溪看到了楚离的腰间藏了一件白色的东西,洛云溪的眼顿住了,她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什么东西,她与楚离的初见,皆因于此。
  洛云溪轻轻的将那支白玉梅花簪抽出,本以为丢了的东西,原来就在这里,可她却没有失而复得的喜悦。
  洛云溪刚刚将白玉梅花簪收好,就感觉脑后一下重击,一阵眩晕之后,她便躺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洛云溪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她迷茫的睁开眼,好似做了一场噩梦,梦里巨大的湘临侯府,轰然倾塌,繁荣不再,还有那个如桃花般美好的人,就这样消失了。
  “大小姐,你可算醒了?”
  洛云溪抬起眼眸,本是目无焦距的眼神再看见眼前人的一瞬又收紧,她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腰间,发现那支梅花簪还在,又松了口气。
  “绿瑶,这是哪里?”
  “这里是皇宫。”
  洛云溪有些意外,她这才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谈不上多华贵,却也与她从前的闺房不相上下了,如果是皇宫,应该是一处小偏殿吧。只是,她现在怎么说也应该是地牢,又怎会身处皇宫,她满脸疑问的看着绿瑶。
  “怎么回事?”
  绿瑶本来想说什么,但看见洛云溪的神态,张着的嘴闭上了,她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道出事实。
  “大小姐,三天前,也就是您大婚那日……”说到这里,绿瑶顿了下,小心观察了洛云溪的脸色,见其没什么变化,方才继续说,“你也知道,当时侯府内很乱,那些侍卫见到逃跑的丫环小厮就杀,我当时躲在一旁,谁知道,就被人一棍子敲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就跟你一起在这里了。”
  “那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抄我洛家,又是谁将你我带到这里的?”
  绿瑶没点头也没摇头,看着洛云溪,欲言又止。
  “说。”
  洛云溪知道事情不会简单,只是经此大变,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绿瑶深呼了一口气,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
  “我比你醒的早,事情也都打听清楚了,皇上之所以抄了侯府,是因为一个人。”
  洛云溪的心漏了一拍,她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好似那答案就在嘴边,却无论如何,也不想说出口,她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问绿瑶。
  “谁?”
  “楚离”
  洛云溪闭上了眼睛,明明想到了,却还是自欺欺人的骗自己,第一次,第二次,以及以后的每一次相遇,看似不经意,却都充满了预谋。
  “他是谁?”
  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可绿瑶却听懂了,她停顿了许久。
  “黎国摄政王。”
  绿瑶的声音轻不可闻,可洛云溪听的清清楚楚,她自嘲的笑了笑,果然如此,那样一个惊才绝艳的人,又怎会是普通人,怪不得圣旨上说的是叛国。只是,以楚离的能耐,又怎会让自己暴露身份,还丢了性命?
  洛云溪突然想起了什么,定定的看着绿瑶,在那种情况下,能从湘临侯府中带出人,那这个人的身份。
  “谁把我们带出来的?”
  “太子殿下。”
  “呵呵”
  洛云溪突然笑了,原来那一日,明非问自己,可会后悔,竟怀有如此深意,他怎么也没能想到,明非会这样抄了洛家,而害了湘临侯府的人,竟是自己。
  洛云溪以为,她知道这世界充满这恶意,每个人做的事都带着自己的目的,可谁能想到,这世界,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不堪。
  千方百计接近自己的楚离,一直要娶自己的明非,甚至是一直想要摆脱明非的自己,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或者不可告人如楚离,或者不择手段如明非。
  洛云溪感觉自己很累,累到没有心思再去揣度别人的心思,她不想知道明非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出来,也不想知道楚离为什么要进入湘临侯府,左右是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
  想到这里,洛云溪感觉自己的胸口隐隐作痛,她轻呼了一口气,将那疼痛忽略过去,看着绿瑶,满面的笑容。
  绿瑶看着洛云溪,只感觉那笑容难看至极,就如同,这许多年来,她一直所见,她以为洛云溪终于可以放下过去,却不想这一切,都如镜花水月,真真假假,看不清,摸不透。
  “你知道小铭在哪里吧?想办法告诉他,永远都不要回来。”
  绿瑶没说话,她不敢告诉洛云溪,洛铭已经回来了,就藏在帝都的某个角落,伺机而动,曾经的那个只知道吃的小子,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大小姐,我不会离开的。”
  绿瑶轻轻的拥住洛云溪,她知道她的脆弱,也知道她已经伤痕累累的心,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你们都不可能离开。”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二人抬起了头,面前的男子,一如初见那日,一袭青衫,英气俊朗,却让人没办法忽略那眉间的阴郁。
  “是你做的。”
  是肯定句,洛云溪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人,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这不卑不亢的情绪,让明非笑了笑。
  “云溪既然已经确定了,又来问我做什么?”
  明非没有否认,伸出手抬起了洛云溪的下巴,看着那倾国倾城的面容,突地笑了。
  “云溪,可有后悔?”
  洛云溪却是后悔了,可是她不能说,说了就等于是投降,她没有说话,只是倔强的看着他。
  明非饶有兴趣的看着洛云溪,拇指在那殷红的唇上,来回抚摸着,触感如想象一般美好。
  “洛云溪,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明非说完,哈哈一笑,拂袖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洛云溪一步也没能踏出这个院子,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爹爹下葬了没有,与世隔绝了一般。吃穿用度每日都有人送来,品相俱是极佳的,洛云溪大小姐当惯了,什么好的东西没见过,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一笑了之。
  明非隔两日来看洛云溪一次,喝喝茶,聊聊天,虽然谈不上愉快,却也谈不上多不愉快,洛云溪以为她一定是恨明非的,可实际上她们相处的很平静,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霸王硬上弓。
  明非的安分守礼,有点出乎洛云溪的意料,不过这也是她所乐见的。
  一天又一天,日子好似就这样平静的过去,可其中的暗潮汹涌,谁能够看得到?
  “大小姐,今日的午膳到了。”
  鱼贯而入的一群侍女将大大小小的菜盘子摆了满桌,明非待洛云溪可以称的上是极好,这一天三顿的膳食,皆是照着他东宫太子的身份摆的,洛云溪每顿皆吃上几口,她可不会去做什么绝食之类的傻事,别说如今除了没有自由,其它也没什么委屈的。就算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好死也不如赖活着。
  今日的菜很丰盛,绿瑶给洛云溪夹了些,自己也用了些,她跟洛云溪一向没那么多的规矩,宫中人虽然看不惯,也不敢说什么,绿瑶二人更是懒得理他们。
  洛云溪看着那色香味俱全的菜,今日不知怎地越发的没胃口,勉强吃了两口,只感觉胃中一阵汹涌,慌忙跑出门,直接呕了出去。
  这一下,差点将洛云溪的胆都呕了出去,她又呕了几下,却是吐不出什么来了,只是感觉恶心,胃中有什么上涌。
  匆忙赶出来的绿瑶递给她一杯水,洛云溪簌了口,又喝了两口,刚感觉舒服些,那刚喝下去的水,却又呕了出来。
  绿瑶皱着眉头,轻轻拍着洛云溪的背。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着了寒?”
  洛云溪很少生病,不知道人着寒该是什么样,但自己如今除了恶心,却没有别的症状,不像着了寒,倒像是……
  

☆、身孕

  洛云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算了算日子,更是心惊,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竟未曾注意,自己的月信已两个月未曾来了。
  洛云溪一时不知自己该惊还是该喜,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与楚离那春风一度,竟然怀了他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如今楚离已死,自己也再不是什么风光无限的大小姐,而是阶下之囚,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也许是楚离唯一的孩子了。
  洛云溪扶了扶自己的肚子,又将一直藏在腰间的白玉梅花簪拿了出来,反反复复的把玩着,她知道楚离骗了她,害的她家破人亡,她该恨他的,可想到那一日,楚离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那冰冷的身躯,将洛云溪的心也冻了起来,她怎么恨,又怎么能去恨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
  洛云溪的眼有些红了,迎着风,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她看着漫天飞舞的落叶,心理下了个决定,无论如何,她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孩子。
  楚离是黎国摄政王,他的遗腹子,自然不能落在华国的手里,洛云溪深知这个道理,小心翼翼的瞒着,除了绿瑶,再没人知道。
  只是害喜的反应越来越剧烈,食不下咽,明非来过几次,恰巧有一次被他见到洛云溪呕吐。明非不解,要传御医。洛云溪哪里敢让他真的传了御医,推说自己着了寒,过几日就好了,不要看御医。
  明非只当她怕药苦,笑了几声,再不勉强。只是这害喜终究不是着凉,哪能一两日便好了的。洛云溪生怕瞒不住,索性闭门不出,明非再来,也拦了不让进屋。
  洛云溪不出门,也不让人进来,很多时候更被反应折磨的是食不下咽,每日里只让绿瑶弄些爱吃的东西,勉强咽下几口,算是维持。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个月,虽然吃食的不好,却没耽误肚子的涨势,眼看着肚子一点点长大,虽然现在还不明显,可以推说自己胖了,若是再过些日子,怕是就再也瞒不住了,何况,一直把明非拦在门外,日子久了总会被怀疑的。
  “大小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还是想办法逃走吧?”
  洛云溪心里一动,想了想,却没有什么办法,她现在本是阶下之囚,这皇宫,哪里是自己想出去就能出去的。
  “想要逃走,谈何容易。”
  洛云溪话虽这样说,可这心思一旦起来了,想要放下就难了。况且她每日里无所事事,心里想的念的,竟都是这样一件事。
  “绿瑶,明非若是再来,便见一见吧。”
  明非来的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前几日还飘着的落叶的树,已经变得光秃秃的了,洛云溪突然想起侯府内的桃树,不知是否也如这皇宫般,寂静萧索。
  “你终于让我进门了。”明非依然是那身打扮,在秋风下,衬着英气威武,“这是前些日子打猎得来的白狐,我让人做了件大氅,拿来给你过冬,省得你总是招惹风寒。”
  洛云溪道了谢,收下了大氅,明非仔细瞧了瞧她,笑着道:“你这些日子总是拦着我进来,我以为你怎么了,不想竟是因为胖了,不敢见我吗?放心,我不会嫌弃你。”
  洛云溪的心脏漏了一拍,然后极速的跳动着,好似就要蹦到了嗓子眼,但是她面上不敢显露,只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将准备了许久的话,在心理重复了一遍,仔细瞧着明非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
  “洛家现在如何了?”
  其实洛云溪早都想问了,但是她一直没敢问出口,她有很多的问题,湘临侯府,洛家现在究竟变得如何?父亲下葬了没有?她洛家那百多口人,又安置在何处?还有……还有楚离,既是黎国的摄政王,是不是也送回了黎国?
  可是她又不敢让自己知道,她知道了能如何,还能不能安心的住在这皇宫里,可她终究不能如同一只鸵鸟般,将自己埋的深深的,以为看不见,听不见,这些事情就好似都没有发生过。
  “云溪……”
  明非眯了眯眼睛,顿了良久,只说了这两个字,再没有开口。
  “呵呵,我连这个也不能知道吗?我想去拜祭一下我爹也不行吗?”
  洛云溪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颤抖,绿瑶一直站在她身后,此刻用双手稳住了她的肩膀。她毕竟是有了身孕的人,不能太过激动。
  明非见洛云溪此刻形状,轻轻叹了口气,一手握住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一时心生怜惜。
  “洛樊的事是宣武将军夫人一手操办的,应该是葬了,是哪里,我也不知道,你若想去祭拜,过些时日,我来安排吧。”
  洛云溪心中了然,自己这个嫡长与洛铭那个长子都不在,这洛家的事,都是云萱来操办的,心中不禁有些愧疚。
  “我见你日日一人,倒是孤寂,明日让良绨来与你说说话,也好解解闷。”
  洛云溪奇怪的看着明非,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纳了妃,但这与自己没关系,倒是不知道洛云倾现在如何了,洛家倒了,不知可有连累到她。
  洛云溪心中想着,却没说出口,只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虽然她不想见这良绨,但自己总是不见人,怕会引起怀疑。
  明非见洛云溪情绪稳定了,方才告辞离开。洛云溪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大小姐,你想出宫?”
  “是,只有出宫,才能想办法离开。”
  “大小姐,可想好了?”
  洛云溪点了点头,又转过头看着身后的绿瑶。
  “绿瑶,委屈你了,这些年,一直跟着我。”
  绿瑶摇摇头,她知道洛云溪心里想的是什么,可是她不委屈,她还记得自己答应孟君婉的事,就算没有,自己与洛云溪从小一起长大,那份感情,是什么也比不了的。
  绿瑶看着洛云溪的人生,从悲到喜,又从喜到悲,好似这世间所有的残酷都压在了这一人的身上,绿瑶无力去改变,可她的愿望,一定要实现。她想要逃离这里,那么,自己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帮她。
  “明非答应我去祭拜父亲,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一定要把握住。”
  第二天洛云溪早早就起了床,收拾停当,等着明非口中的良绨,太子良绨是太子的妃子,就算自己还是湘临侯的嫡长女见了也是要行礼的,何况自己现在还是罪臣之女,身份地位差别明显,自该准备了周全,扫榻相迎。
  只是洛云溪怎样也没想到,所谓的太子良绨,竟然就是洛云倾,原来洛家倒塌之后,洛云倾的太子妃也被贬为良绨,洛云倾刚遭逢父母大丧,自己好好的正妻又突然变成了妾,心情自然不会爽利,何况她本来唾手可得的母仪天下的位子,如今却遥不可及。
  “大姐可好?”
  洛云倾显然知道洛云溪就在皇宫大内的事情,见了洛云溪也没什么激情澎湃的感觉,不咸不淡的问了声好。
  洛云溪没想到能再见到家人,面上忍不住高兴,可想象洛家如今的境况,那点点欣喜又变为愁绪。
  “有什么好不好的,阶下之囚罢了。”
  洛云倾看了看房中摆设,比自己殿中的不知好上几倍,面上扬起不屑,轻呵了一声。
  “若这天下的阶下之囚都如大姐这般富贵,怕是那牢狱之中早已挤满了人罢。”
  洛云溪显然没想到洛云倾竟这般说话,一时没了言语,倒是绿瑶,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洛云溪阻了。
  “大姐如今过得很是快活啊,太子金屋藏娇,满东宫的人都知道了,只是不想这女娇娥竟是个罪臣之女。大姐如今心安理得的享受这般待遇,不知可想过九泉之下的爹爹。”
  “我……”
  洛云溪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洛云倾打断。
  “我洛家遭此大变,爹娘惨死,临终之时,儿子不能在身边送终,甚至连座墓碑都没有,而自己的大女儿从出事之后面都没露,帝都皆传,洛云溪克死爹娘,如今躲在角落里不敢露面,我还不信,如今看来,事实比那传言还不堪。”
  “云倾……”
  洛云溪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洛云溪,你执意嫁与楚离,坏了命数,害我洛家家破人亡,还有什么想说的?”
  洛云溪想说不是那样的,可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也许真的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要嫁人,要与那命数抗争,才害的洛家如此,也害得楚离身死。
  原来这一切,不怪那心怀叵测的楚离,也不怪明非,都是因为自己那所谓的命数。
  “洛云溪,我见你在这殿中竟是养尊处优惯了,家中遭此大变,你竟没有一丝一毫的伤心难过,反而圆润了许多,真真是心宽,我虽是你妹妹,却也见不得你这般没心没肺,言语有些冒犯,今后,你好自为之罢。”
  洛云倾来的快,去的也快,做了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却将洛云溪数落的体无完肤,若是换了别的时候,洛云溪怎么也是能顶回去的,如今,却不知该说什么,洛云倾的话,句句戳着她的心,没有一句说的不对。
  洛云溪只能受着,因为,这是她犯了的错。
作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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