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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妖姬脸似花含露)-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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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骁轻抚她脸颊:“很快,我会回去。”
  “会带我吗?”
  “不带。”
  她笑着打他,被他揽进怀里,压低了声音:“别闹,喝吧,我尝过了,味道确实与露水一样。”
  ……
  凭借如此神奇的“法术”,他们成功的走出荒野,在赵家湾休整,被人设计,又设计别人,每一天都充满奇幻般的惊险与刺激,神奇的是她竟没有一丝恐慌,那时她脑子里就一个想法,良骁是这世上最聪明的人,简直无所不能。
  离开沧州那日,干涸已久的大地终于迎来了第一场甘霖。
  她高兴坏了,踩着雨水到处跑。
  枯树后钻出两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惊讶的打量女孩子,这恐怕是他们穷极一生都不可能再遇的绝色。
  他们拦住她。
  “你多大了?”
  她回:“十四。”
  “长得真乖啊,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跟我们走吧,包你吃喝不愁。”
  “那么……你们介不介意把我姐姐也带上?”
  流民眼睛一亮,问她:“你还有姐姐?”
  “是呀,这么高,谁见了都夸她漂亮又懂事。”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哄她:“当然可以,你姐姐在哪儿?”
  “跟我来!”庄良珍在前面殷勤带路。
  ……
  两个男人站在庄良珍带他们来到的草棚前怒道:“我操,你敢耍老子!”
  漂亮又懂事的姐姐没有,倒是有个漂亮又怪异的少年人,男的,再好看有什么用?
  庄良珍躲进良骁身后,笑盈盈道:“骗子,我知道你们是骗子!趁我哥哥还在休息,快逃吧!”
  两个骗子呵呵笑。
  良骁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还算客气的问:“你们是这一代的流寇?”
  什么流寇,我们是这里的爷爷!其中一个上前就要拧良骁脖子,却被他反手一转按倒在地,良骁又在他脊梁骨上敲了下,他便不再挣扎,大约是死了。
  这不是庄良珍第一次目睹良骁杀人,但还是有点不寒而栗。
  良骁拎着没死的那个脖子,好言好语的问:“我们要去武灵,劳烦你借我一匹马。”
  “爷爷饶命啊!”男人抱着脑袋哀嚎,一股脑说道:“我们就是普通的小贼,哪里养得起马,爷爷不嫌弃的话,我倒是还有一头驴,别杀我别杀我,我还有一头野猪,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带你们过去!”
  “带路。”
  “饶命……”
  那人带他们来到一间又臭又脏的农舍,果然有头驴子,看着还算壮实。
  又扒开堆在院中央的一堆腐朽枝桠,露出了一头野猪,似乎刚断气,庄良珍已经好久没吃肉,口水不禁往外涌。
  良骁背过身。地上的男人悄悄往后挪,掏出刀,猛然行刺,却被一只更快的手捏住咽喉,轻轻一旋,脖子转向一个诡异的角度,倒下去的时候正好砸庄良珍脚边。
  她捂住眼睛尖叫。
  但那晚她吃到了世上最好吃的野猪,那是以后再也体会不到的无上美味,良骁把肉削成一小片,串在刀尖烘烤,烤一串她吃一串,一面吃还一面喂他,他似乎很喜欢她这乖巧懂事的模样,不时揉揉她蓬松的脑袋。
  有了驴子,他们终于平安抵达武灵的驿馆,一开始驿丞还以为来了两个乞丐,待一看清良骁手中的令牌,吓得一个趔趄,慌忙命人整理房间准备酒席。
  良骁又签了份公牒,那驿丞核对无误后牵出一匹棕马。
  大齐有禁马令,对马匹的管制相当严格,规定八品以上才能乘坐马车,六品以上府邸方可配置一定数量的京马,而军队和二等以上爵位才有任意支配高大威武的战马的权利,所以,在大齐拥有马是身份与地位的极高象征。
  当然,也会给有钱人一点特权的,比如各地票号、镖局或者做大买卖的富商,只要舍得银子还是能买到朝廷所批的通购令,用来买若干京马也不是不行。
  而驿丞牵出的这匹明显不是京马,通身油光水滑,四蹄矫健,奔跑如雷,简直不像马,更像一匹巨兽。
  这便是名满天下的良氏所出的战马。
  尽管有了这么一个速度奇快的伙伴,庄良珍还是错过了崔世同,他并未在武灵等她。
  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终又平安的返回上谷,那一年,良氏二房的五少爷刚巧外放至此,无可避免的,她渐渐认识了那个说话做事温温吞吞却心如蛇蝎的良二夫人,又遇到了邬清月以及谢氏姐妹。
  对于女孩子之间的纷争,良骁表面上不偏不倚,实则心都偏向她,还帮她出坏主意,那是她这辈子最喜欢他的时候。
  但她小看了充满嫉妒心的女人的破坏力,邬清月拿着从她房间翻出的□□,跑到良骁面前告状:“表哥你看,她真不要脸!”
  太不要脸了,连这种书都看!
  看这个就是不要脸?这个有什么不对吗?不就是千金小姐爱上书生的故事。当时她根本看不懂那些隐晦的艳词,其实邬清月也不懂,但她听家里的哥哥提过这本书,总结下来是非常香艳。
  良骁自然是偏心她的,但同时也能哄得邬清月开心,这便让庄良珍心里不痛快。她并不懂“春至人间花弄色……露滴牡丹开”到底怎么了,明明是副很美的画卷啊,有什么不妥,他凭什么要哄得邬清月笑,这不间接承认她是个轻浮的姑娘!
  及笄之后,日子还算太平,她记得那日是十五,良骁与她并排躺在院中藤架下的竹椅,一面欣赏月色一面聊天。
  他忽然问:“你看那种书,能看得懂吗?”
  她实话实说,似懂非懂,就顺道问了其中一句是什么意思。
  良骁说:“你过来,我告诉你。”
  她以为他要玩什么把戏,一挪一挪的靠了过去。可是他的神情忽然变了,狰狞而凶狠……那一夜,他把她看不懂的句子用行动解释了一遍。她哭了好久,不停喊骁哥哥骁哥哥,可她发现越是这么喊他就越兴奋,越兴奋便越凶狠,她终于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庄良珍猛然睁开眼,原来天已经这般的亮,金茫茫的光线穿过云烟一般轻薄的床幔,这里不是沧州,也不是上谷,而是余尘行在京都的私宅。
  这一年她十六岁。
  即将以微末之躯撼动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家族。
  “美人,醒啦。”余尘行嗓音微哑,满目戏谑。
  丫鬟们端水进来伺候,又欠身退出。
  昨晚满以为流浪狗似的女孩子会对自己痛诉被良骁抛弃的日子,再不济也该脆弱的倚他怀中伤心流泪,谁知她竟闭目一动不动,推了推,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送红包啦~抽取前二十名在【本章】下面登陆留言,请注意一定要登陆哦,不登陆系统米法送红包,而且留言超过二十个字(答应我不要灌水)的亲。
  爱你们(づ ̄3 ̄)づ╭?~
  男主的取水方法是在一篇野外生存技能里看到的,好像利用了土壤与空气的湿度,当然设备不是琴弦而是塑料管,古代没有塑料你们懂得,所以我换成琴弦,技术帝们表跟我较真哦。还有个方法是用塑料袋,这个更简单有效,但古代也没有塑料袋,头疼!


☆、004

  退至门外,丫鬟们面面相觑。
  昨晚少爷惨叫一声之后再无动静,连水也没要,可是方才分明见他与那美貌女子在碧纱橱中衣衫不整……这是怎么回事?
  内卧,余尘行坐于床沿,斜着头打量对镜梳头的女孩。
  “我可是男人,就躺你旁边,你居然睡得着,还睡那么香,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害怕?”他问。
  她看他一眼:“害怕的人应该是你吧?”
  “有意思,我有什么好怕的?”
  “怕死。”她言简意赅。
  “白虎克夫,我又不是你夫君,我那是看你可怜。”
  余尘行将外衫一勾挑肩上,吊儿郎当走至她身前:“我承认好奇你想做什么交易,但那只是好奇,还不如你的身体来得有趣。”他倒了杯茶放她手边,“这是双槐巷的三进大宅,丫头仆妇以及护院都是可靠的老人,库房还有不少绸缎,这里是一千两,每个月还有一百两零花钱,喜欢什么首饰我给你买。”
  说完,他将一踏银票垫在她的胭脂盒下,总结:“买你一年,真不真心无所谓,让我快乐就行,一年后你想留下也行。”
  余尘行暗暗观察若有所思的女孩,骄傲什么呀,来找我难道不知会发生什么,对付这种丫头就得先搓搓她锐气。
  他特好奇她接下来的反应。
  可能会哭,那他自会抱她说一些好听话。
  也可能绝望,就更好办,再给她几张银票,不过不能给多,一定要慢慢的,一点一点给,一次喂饱了她,她就不肯喂饱他了。
  当然更可能是愤怒,那就怒呗,她还能把他怎么着?若是敢动手,他就亲的她上不过气。
  余尘行得意的扬起下巴。
  看来他没少用这种手段勾搭女孩子,做起来当真娴熟。
  女孩沉默片刻,才慢慢道:“你可能是误会我与良骁之间的关系,我跟他睡觉不要钱。”
  什么意思?余尘行警惕的看向她。
  “但是你,就算给钱,嗯,其实我也没兴趣睡。至于你对这场交易有多少兴趣,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不妨等到明日再说。”
  庄良珍神色如常,不见悲喜,若不是她还在眨眼睛,余尘行都要怀疑近在咫尺的女孩是否只是一尊琉璃像。
  但是,适才你说啥,我给钱你都不屑跟我睡,庄良珍,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气死我了!以前我是给良骁面子才让着你,现在看我怎么收拾你!”他黑脸来回走两圈,解开腰带就往她身上扑,手臂却悄悄用力支起一半身子,以免压伤她,“你这利嘴真是生生气死个人,老子吃了它,说不定大补。”
  可她目中无情,不闪不避,落在他何处,那一处的肌肤便如火燎,然后她又看向他的眼,明明他还什么都没做,心口却瑟缩了下,只能梗着脖子瞪她:“你,看什么看?”
  “难道你做这种事还不准女人看?”她问。
  余尘行语凝,推开她,迅速掩好衣襟:“算你狠,我不喜欢白天,哼,晚上你等着瞧。”
  说完又充满恶意的模仿她说话的语气:“我跟他睡觉不要钱!哈哈,跟他不要钱,我看是他睡了你不给钱吧。”
  庄良珍指尖一顿,那个世上对她最好的人,将她玩弄股掌之中,像野兽一样的伤害她。
  “余公子与其跟我一个小女子斗嘴,倒不如快些准备今日的赛马会吧。”
  他这才想起今日还有赛马会,不禁悲愤。
  ……
  今日的赛马会其实就是为佳阳甄选驸马举办的。
  余尘行的母亲乃江陵良氏的二姑奶奶,也就是良骁的姑母,父亲则是贤宁长公主生的荣平郡王。
  他出生显赫,又有一副好皮囊,但老天爷是公平的,怎会允许一个人的人生这么完美。长公主府极度恶劣的婆媳关系已经不是秘密,一个是良氏千娇百宠的二小姐,一个是金枝玉叶长公主,谁都不是好惹的鸟,凑到一起,不是你掐我便是我掐你,掐到最后,长相酷似生母的余尘行都被祖母不待见。
  身为嫡次子,一出生就与承爵无缘,好不容易爬到右军都督府的正四品都督佥事,大哥余尘骢竟仗着祖母的疼爱争抢原本内定给他的佳阳公主。
  这个男人看似风流不羁,实则清高自负,就算是为争口气,他也不会让余尘骢得到佳阳。
  但贤宁长公主也早有防备,怎会允余尘行夺了内定驸马的风头,为此专门为余尘骢准备了一匹叫闪电的战马,光听名字就感觉超厉害,而余尘骢这个人恰好又有点骑术。
  余尘行感觉赢的几率极为渺茫。
  “我帮你赢。”庄良珍笃定道。
  虽然他很想赢,很想杀杀余尘骢的威风,但还不至于迷信一个小丫头。
  “我才发现你这张小嘴吹起牛来也很可爱,要不帮我也吹吹?”他下流十足。
  “余公子,”她说,“这不是吹牛,是能力。而你,是不会拒绝与这样的能力合作。”
  余尘行哈哈笑。
  庄良珍选择沉默,结局会证明一切。
  余尘行抿着笑,突然啄了她额头一口:“小丫头片子。”
  “我幼时极爱小松鼠,哥哥为我捉了许多。”她忽然娓娓道来。
  “你还叫他哥哥?”余尘行提醒她。
  “他是我哥哥,现在的不是。”女孩神情郑重,继续说道,“小松鼠很可爱又羸弱,落于我鼓掌之中为我所摆布,那时我只觉得对它一腔喜爱,时常捧在手心亲吻,如今境遇竟与它们差不多,想来也是报应,余公子信报应么?”
  如今她是他掌中的小松鼠,忍受非我族类恶心的亲吻,她说这是她的报应。
  可这分明是在恶心他呀!
  余尘行气个仰倒,还有更恶心的要不要试试?他捧住那张小脸一口吮住她的嘴,那么小,刚好够他一口,吞下腹才好呢!可是亲着亲着,他所有的怒意竟都化成了绵绵的疼爱与怜惜。
  她喉间一窒,余尘行慌忙松口:“你,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她俯身抑制不住的干呕。
  ……
  丫鬟们捧水的捧水,端盆的端盆,过程却没有一丝儿响动,不一会儿便收拾妥帖。
  余尘行气结,他娘的,还没真干就开始嫌弃老子!
  “外面风大,在家休息吧,不必与我同行。”他甩着鞭子愤然离去。
  “没有我,你赢不了。”
  他嗤笑一声。
  “咱们丑话说在前面,输了之后我心情可能不太好,你又恰好在我身边,我会干什么就不用明说了吧。”
  她的回应是微微扯了下唇角,恰似一个不屑的笑,但眼底没有笑意。
  上了马车,她又睡下,仿佛永远也睡不够似的,听见余尘行喊她名字,才睁开惺忪双眸,余尘行看了她一会:“小松鼠都这么爱睡觉?”
  马车渐渐停下,下人上前撩起锦帘,他下意识的为她挡住一阵拂面大风。
  赛会就设在万春山下的鹤鸣马场。
  为了这场盛会,万春山已经提前半个月清场,这日更是四处戒严,甚至出动了五城兵马司的人,五步一亭,十步一岗。
  甫一迈入场地,漫山遍野的枫林浓艳似一串榴火在天地间怒放,一路走来清香漫然,庄良珍默默的接了一片落叶,红色的,有着清晰的脉络。
  余尘行是一个优秀的猎人,享受游戏的过程。他一点也不着急逼问她来找自己的真实目的。
  有求于人的是她,最后迫不及待说出来的也会是她。
  无非是为了他的权势,不管想做什么,都与良骁脱不了干系,女人啊,真是一群擅长嫉妒的小东西。
  不过她很聪明,至少懂得利用他还不算傻。
  所以是要他帮她争宠?听起来很可笑,但不能否认只要他想,确实能让她在鲁公府过的好一些,至少比那谢二好许多。
  或者利用他对付良骁……有意思。
  余尘行暗暗失笑,抬眸看向她,怔了怔,那一瞬正好有树影筛下一片淡然天光,落在她几近透明的侧颜,好长时间,他失了神,想起昔年余家祖宅的晨间,有艳色丁香在绽放。
  他问:“树叶有什么好看的,想不想要十八学士,绿魁或者五色美人?” 
  庄良珍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花。”
  “哪有不喜欢花的女孩,那你喜欢什么?”
  “我喜欢你不说话。”
  ……
  今年的赛会共有十一场,第十一场是总决赛,取前十场的榜魁。
  每场开赛前可在鹤鸣楼下注,猜中榜魁除了拿回下注的本钱,还能得到以这笔银子为基础的翻倍赏钱,长公主管这个叫“赏钱”,既好听又风雅,免得那群酸儒御史再去皇上跟前嚼舌头。
  此外今年还增加了新花样,如果有人同时猜中总决赛的榜魁与亚魁,赏钱翻的可就不只两倍,而是十倍。
  以一注最低五十两来算,赏钱便是五百两,即便是对一群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达官显贵而言,也是一笔不错的零花钱了,没错,只是零花钱。不过哪个出手不是一百两,五百两,甚至一千两的,可以想象,一旦翻了十倍将是多么可观的数字。
  然而只要猜错其中一个,不但血本无归,还要倒贴鹤鸣楼八注钱。
  好刁钻的规矩啊,但也好有趣的样子,非但没有吓退一帮公子小姐,反倒吸引了更多人前来下注。
  当大家忙着下注的时候,余尘行正在马厩转悠,这里有上百匹战马,质量参差不齐,就看挑的人有没有眼光了。
  余尘骢牵着内定好的闪电好不得意,路过余尘行,笑道:“二弟可要加油,我们总决赛见。”
  余尘行以扇敲了敲额头:“一定一定。”
  看你还能淡定多久。余尘骢含笑离去。
  “龙睛虎目,神光内敛,好厉害的一匹马。”庄良珍轻撩帷帽薄纱,又将那马仔细端详一番。
  “呵,你也知道厉害,是谁吹牛帮我赢的?我问你,满场下来可见有一匹能胜过闪电?!”
  庄良珍摇头:“没有。这里的不行。”
  “所以……你是耍我咯,信不信我回去骑你?”
  “我说你赢就一定赢。”她的声音柔缓却没有任何情绪。
  余尘行一把扯过毫无防备的女孩:“我这样欺负你,你都不生气?”
  但他万没想到她是这样的轻,被扯得踉跄几步撞进他怀里,纵然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但一个女孩子这样跌进男人怀里,应会难过吧?
  他用力拥紧:“没人看见,不会丢脸的。嘿嘿……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想这样抱一下,没想到今日终于如愿以偿。” 
  “可怜。”她说。
  “是呀,真可怜,你明知我喜欢你喜欢的紧,却偏偏不给我碰。”
  “不是你可怜,而是佳阳。”她语气呆板,似一道没有起伏的直线,“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你,可怜,命也。”
  余尘行的花心是有目共睹的,佳阳不可能不知道,却忍耐多年,足以证明对他有情,但对驸马人选中途换人没有任何表示,明显就是要吓唬吓唬他,可惜他不懂,一点也不懂女人的心思,枉他沾花惹草这么多年。
  关你何事?余尘行敛起笑意:“你还不是也喜欢人渣,若不是他,你会变成这样?”
  我花心,他不也负心薄幸!
  余尘行敢这么说就不怕她哭。
  哭啊,使劲哭!但你若不哭……今晚我便放过你。他抿紧唇角。
  然而恐怖的是,她竟平静沉默,丝毫不为所动。
  “我既做过有眼无珠之事,自是不怕被人耻笑的。”女孩子顿了顿,慢慢道,“正因为见识过人渣,才能在第一眼看出一个人究竟有多烂。”
  他终于相信她是良骁带大的,骂人不沾血。
  “你!暗!讽!我!是!烂!人!”他指着鼻子吼。
  她不置可否。
  “庄良珍!你以为你谁啊,你……”他今天这一肚子的火都不知因何而起,反正火很大很大,他气的胸口起伏不止,忍了半天才吼道,“我究竟哪一点配不上你?”
  她思索片刻,不解的反问:“你觉得自己哪一点配得上我?是下流无耻还是恬不知耻?”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到有亲建议七点发文,是这样的,因为是新坑,起步艰难,如果七点发的话我就没时间修稿了,等步入正轨以后我们再早点发文好吧,么么哒~
  每天最开心的事就是码字然后看大家留言,妖姬的积分在你们的留言下不断增加,再努力一些,就能上月榜啦,加油╭(╯3╰)╮

☆、005

  鹤鸣楼的赏赛雅间坐了一群女孩子。
  “阿月,大家听说你从上谷回来,一早儿就在这里盼着呢,此番你可不划算,错过今年的花灯会。”一屋子莺莺燕燕娇笑。
  她们争先打招呼,又争先的为邬清月让座。
  江陵良氏、泰康余氏、东歌邬氏、陈郡谢氏,大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邻座的女孩抢过丫鬟手里茶壶,亲自为她斟了一杯:“咦,怎不见阿珊与你一道过来?”
  阿珊也就是谢兰珊,排行老二,提起那谢二邬清月便一肚子火,她黑脸的速度太突然,吓了献殷勤的女孩子一跳。
  “我们在上谷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没想到她居然开口,一屋子女孩竖起耳朵,可不是要仔细听着,上谷啊,良家二爷就在上谷呢,听说今年年底可能要调任,毫无疑问的,以他的资历与门第,一准儿进五军都督府,家里的兄长都在议论这事儿,据说一个正三品的官儿是跑不了的。
  天哪,正三品!
  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就是正三品,又是鲁国公的世孙,便纵是皇子也不一定有他风光吧。
  可不是没他风光,有的人啊,一降生呐命就是这般的好,爵位还有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排着队的送上来,即便是个无盐男,恐怕也有数不清的女孩子排队要嫁他,更何况他的模样……女孩子们想起去年女儿节那个匆匆而过的年轻男子,不禁羞红了脸。
  邬清月横了一眼羞怯的女孩,心中暗暗鄙夷,不过是表面风光罢了,表哥吃的苦岂是你们能想象的。可她一想起那谢二,想起那天清晨,即使已经过去了数月,心中依然像是吃了苍蝇般恶心。
  贱婢!
  她拿她当姐妹,她却睡了她男人。
  然而比贱婢更贱婢的庄良珍……好不容易平缓过来的邬清月几乎咬碎一口银牙。
  上谷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鲁公府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了,鲁公府干嘛要有动静,不过是一个贱婢,别说怀了孩子,就是生一窝,也没人鸟她,不求名分愿意给表哥生孩子的女人能从京都排到蜀南。
  暗暗啐了一口,邬清月阴着脸道:“在上谷那几个月可真是把我恶心透顶,这世上总有一些不知自爱的贱婢,自以为是。”
  女孩子们面面相觑,这是在骂谁?难道是谢二,她俩不是关系最好的么?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邬清月翻个白眼,女孩们立刻乖巧的应和,纷纷找话题凑趣。
  聊着聊着,大家不免对良骁好奇,邬清月被伺候的心情愉悦,便大发慈悲的透露两句:“原定的两个月前表哥就要回京,后来发生了点状况,如今他人在武灵,可能还要迟几个月才回吧。”
  是去找那贱婢!
  为了贱婢竟然用那种语气对她说话,如今连调任也推迟,她不由担心老太君现在的心情。
  不过一想起那贱婢早就……邬清月掩口偷笑,怀个野种还以为能上天呢,算她有几分自知之明,带着亲爹的骨灰连夜逃走,不知偷了表哥多少好东西。她觉得就该派人过去斩草除根,可二伯母心善,认为不必跟一个玩意儿过不去,由她滚吧。
  若不是二伯母慈悲,就凭她还想离开上谷?
  走了一个眼中钉,眼下还有一个。
  谢二主动认错,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庄良珍陷害的。
  不管是不是被陷害,事情已成定局,比起谢二,谢三才是最恶心的。
  她暂且原谅谢二。
  阿月!谢二感激涕零的抱住她。
  阿月,你不知道那贱婢九岁就跟在骁哥哥身边,还要骁哥哥带她回鲁公府,真是不要脸,你可千万别让她回去啊,那晚,那晚骁哥哥一直在喊她的名字,发现我不是她就,就……谢二掩面痛哭。
  还有,你可一定要小心我妹妹,谢三就是条不叫的狗,如今二夫人喜欢她……京都这边也在准备议亲。
  邬清月面含微笑,仿佛在听女孩子们说话,双手在袖中不断捏紧。
  ……
  已经断断续续有参赛者来马厩挑选战马。
  此地不宜吵架。
  余尘行将庄良珍扯进马场的茶水阁,发着狠道:“对,你说的都对,老子是烂人,还下流无耻,但别忘了是你,是你主动找烂人,那还骄傲个什么劲?我劝你怎么伺候良骁的就怎么伺候我,只有我舒服了,才能有你好日子过。至于你跟他有什么恩怨,关我屁事?” 
  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庄良珍斜着头看他,斗嘴赢他也没意思,反正一开始她就知道他有多烂,来找他也知会发生什么,但只要帮她踏进不可一世的鲁公府,这点烂也算不得什么。
  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大人在看一个撒泼耍赖的小孩。
  “吵架不是什么好事,你看我们争执这些一点意义都没有,还是抓紧时间挑选良驹吧,我为你挑一匹最好的。”
  这语气真像是在说:别闹了,擦擦眼泪,大人买糖给你吃。
  余尘行嗤笑,斜看上方:“行,去吧,你去,我看你能挑出什么鬼!”
  他连同行都不屑,直接指了一个胥役:“去,陪这位牛小姐挑,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动作慢一慢小心我削你脑袋。”
  胥役脖子一缩,一面点头称是一面引庄良珍前去。
  ……
  余尘行这个人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闭目想了想,冷静下来的心立即又吊了上去,她人生地不熟的,又那么漂亮,即便戴着帷帽也不安全,早知如此真该给她多安排几个丫鬟。
  庄良珍身边仅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小丫头仔仔细细的搀扶她下台阶。
  胥役领了余大人的吩咐,自然毕恭毕敬,正要引她往马厩方向便听这位牛小姐开口:“不必,这里的马我们已看过,去其他地方吧。”
  “参赛的马都在这里,没有其他地方。”胥役心里想,哪来的土包子,难道不知鹤鸣马场的战马都在这里么?
  “不是还有那里没看?”这个年纪的女孩声音都脆生生的可人。
  但她手指的地方一点也不可人,胥役耐心道:“那是野驹苑,顾名思义里面的马是疯的,至今还未驯服,伤人无数。”
  “我知道那是野驹苑,请问赛马会是否禁止野驹苑的战马参赛?”
  “没有。”
  “那我们就去那里挑吧。”女孩子莲步轻移。
  这丫头脑子不好吧,挑这种马给余大人骑,是嫌命长了?就算余大人敢骑,也没人敢去牵啊!胥役急出一头冷汗,一面吩咐人通知余大人一面上前阻拦:“姑娘请留步,听您口音不像本地人,您大概还不知鹤鸣马场的野驹苑有多危险,就连我,平时也不敢靠近,它们发起疯来能把人踩地上生生刨个稀巴烂。”
  “不是有围栏么?”
  感情您就只是进去瞅瞅啊?胥役抹了把汗,在前面引路。
  莫名其妙的女孩子。但他就是个奉命行事的,她想怎样就怎样咯,只要不惹事便好,反正是余大人交代的。
  小丫鬟春露抿了抿嘴:“姑娘,这里的马跟野马没两样,听说每年都有驯马师受伤,待会子……您……您就看看哈,不能摸。”
  少爷把挑马的事交给你,你这是挑马吗,分明是要找死啊,别的不怕,可千万别耽误了少爷赛马的时辰。
  庄良珍不会耽误余尘行赛马,一双明亮的眼眸微微睁大,左右打量两人多高的围栏内每一匹战马,有的在散步,有的在吃草,有的只是发呆,看上去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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