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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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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殷崇诀嘶哑着声音,“耽误不得了!雍城是臣带人拿下的,臣知道雍城的城墙确有极危险的缺口…一旦被柴昭发觉…雍城必失!皇上!”

    “看来皇上不打算今夜见殷将军。”亲卫道,“殷将军还是先回去吧,待明日皇上登基大典过了,再议事也不迟。”

    殷崇诀恼怒的一拳砸向窗户纸,“皇上要想坐稳凤鸾殿的龙椅,就必须派臣去挡住柴昭!一城失,便是半壁的折损,皇上,你我就是这一路过来的,其中轻重,皇上不该不知道!”

    几名亲卫正要拽走殷崇诀,书房里的殷崇旭抬眼淡淡道:“让他进来吧。”

    亲卫收住动作,推开了御书房的屋门。殷崇诀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衫,冷冷的哼了声迈进门槛。

    殷崇旭头也不抬,转悠着手里的狼毫笔沉默不语。殷崇诀深吸了口气,单膝跪地道:“臣刚刚屋外所言…皇上该是听见了吧。”

    “听见了。”殷崇旭笃定道,“那又如何?”

    “皇上…”殷崇诀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容不改的兄长,“雍城岌岌可危…”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殷崇旭瞥了眼脸色涨红的弟弟,又垂下了眼睛,“记得你之前在朝堂上说过,不过十余日就是淮河潮汛…潮汛一来便是天助你也,我军自当不战而胜…是这么说的吧?”

    ——“是…可是…”殷崇诀急道。

    “那便是了。”殷崇旭打断他道,“暴雨倾盆也是潮汛的先兆,雍城城高墙厚,阮将军身经百战也是难得的虎将一名…没那么容易城破的。”殷崇旭抬头看向弟弟,意味深长道,“明日就是大哥登基之日,这个好日子还是崇诀你替大哥选的,还有几个时辰就天明,崇诀怎么能在此关头领兵离开?明日的登基大典上,你可是不可或缺的大功之臣,还有天大的册封在等着崇诀接旨谢恩…”

    殷崇诀心头一紧,哑然无言。

    殷崇旭翻起手边卷好的圣旨,不急不缓的摊开看去,含笑低声念道:“朕弟崇诀,文武双全,功德比天,立做皇太弟,为国之储君…写的真是好,此等荣耀,崇诀怎么能不亲自领封呢。”

    ——“皇上…”殷崇诀后背渗出冷汗,俯首道,“一切,都是爹的意思,崇诀怎么敢…”

    殷崇旭轻轻按下手里的圣旨,随意道:“你我亲兄弟,谁坐皇帝还不都是一样,你自幼便胜过大哥我许多,这个帝位传给你,予文韬武略而言也没有错,是你谦虚了。”

    ——“皇上…”

    殷崇旭指节敲击着案桌,垂眉道:“我信雍城可以守得住,就这样吧。”

    ——“皇上!若臣不去,雍城是守不住的!”跪地的殷崇诀急促的朝兄长挪近了几步,“阮锋信中说…柴昭下令军中所有人只留十日所需,其余军粮杂物一律抛下淮河…周国人已经无路可退唯有拼力一搏杀入雍城…柴昭此举实在精明上乘,也是臣始料未及,如今数万唯有一条命可以拼杀的猛士围着雍城…阮锋必定是抵挡不住的!求皇上,准我领兵支援!”

    殷崇旭若有所思的继续敲击着身前的案桌,没有再看殷崇诀一眼,殷崇诀等了片刻,昂起头哀声道:“大哥…殷家一步步走的不容易,柴昭一日不败不死,就是我们兄弟毕生大患,他一向有仇必报,我们绝不可以让他是半线生机,大哥!”

    “大哥一早就与你说过!”殷崇旭一掌拍向桌面,“李重元,裴显他们就是你我兄弟的前车之鉴,大哥早就让你不要动柴昭的心思,你为何不听!为何不听!”

    殷崇诀黑目紧蹙,昂首道:“殷家已经坐拥半壁江山,与李重元那厮当然不同,你我兄弟那么大的胜算,李重元是咎由自取,我们殷家,是天命所归!”

    “到今天你还这么想?”殷崇旭大笑了出来。

    “我为何不能这么想?”殷崇诀缓慢的站起身,黑目直视着端坐着的兄长,“大哥明日就要登基称帝,帝位在握便是与柴昭平分秋色,梁国富饶那里比不上周国?大哥活在现实之中,还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拥有的实实在在就在自己手边?”殷崇诀伸手握紧拳头,咬牙道,“大哥只要攥紧,就不会再失去。”

    殷崇旭按着桌角站起身,绣金纹的锦袍塑着他英挺的身姿,仿若王者。殷崇旭一眨不眨的凝视着弟弟眼中燃烧的不息焰火,吞噬着自己对这个心爱弟弟最后的往昔记忆。

    “如果可以,大哥宁愿从来没有得到过。”殷崇旭走向弟弟,扫视着他不羁的面容,蹙起最后的恳劝,“守得住雍城又如何?窃国者,国必为他人所窃,崇诀…”

    “真是可笑!”殷崇诀不屑的哼了声,“你我窃国,柴昭和柴逸叔侄就不是窃国,大哥不要忘了,周国原先可是姓南宫的!”

    “柴家叔侄是护国,何来窃国!”殷崇旭厉声道,“他们不护国,便是国败命丧,柴家为自保护国挺身而出,帝位坐得让人毫无口舌。殷家如何能一样?你我得封侯爷,高官厚禄,柴昭哪里对不起我们,你非要和爹筹谋算计,逼我黄袍加身登基称帝,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境地!你是在帮我,还是想害我!”

    “明日称帝的人是大哥,坐上凤鸾殿龙椅的人是大哥,你说我做弟弟的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殷崇诀话语愈发重了起来,看着兄长的眼神也抹去了前几日的谦卑,眸子熠熠闪烁。

    殷崇旭摇头叹息不语,转身不看他道:“你为什么还是不明白…你出去吧,援雍城之事…也无需再提。”

    “大哥…”殷崇诀忽的明白过来,眼中涌出难以置信的惊悚之色,“你…是打算把雍城拱手让给柴昭…不光是雍城…嘉邺关…乃至梁都…你都要还给柴昭!还给他!”

    “你出去吧。”殷崇旭没有应答,“明日便是你和爹期待已久的日子,早些歇着去…”

    殷崇诀箭步上前扯住他的衣袖,怒声喝道:“为什么!你我浴血拼下的天下,为什么要送给柴昭!若非殷家,他拿什么去攻梁?大哥你忘了么…他悄悄离开军营回徽城,是谁替他顶住咄咄逼人的李重元?雨夜的雍城,又是谁替他夺下?他生死不明之时,又是谁,替他斡旋李重元一党,让他大步直进皇宫去见柴逸最后一面?…大哥!”殷崇诀扯开衣襟露出右胸,触目惊心的弩/箭伤痕清晰的让人心痛,殷崇诀指着自己心口的箭伤,“你忘了么?这一箭,也是我替柴家挨的!我拿命去博的东西,大哥都要还给他么?”

    殷崇诀忽的呜咽道:“不光如此…阿蘅…还有我的阿蘅…我最心爱的女人都可以拱手予他…到头来,我还是什么都得不到么?”

    听到“阿蘅”二字,殷崇旭心头微动,冷冷道:“那是你心甘情愿让出去的,前程与情意,你选了自己前程,如今是又后悔了么?”

    “我是后悔!”殷崇诀握拳道,“若大哥真把今日的一切都拱手让出,我失去阿蘅又是为了什么?”殷崇诀仰天哀声道,“本该与她白头到老的,是我才对。她天降一般来到殷家堡,就是上天想让我留下她,错失若无回报,又能不能回转到当日…”

    殷崇旭从未这样鄙夷过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忽然想速速让这个人消失,再也不想看见他。殷崇旭挥开衣襟道:“出去!”

    ——“你今日不把虎符交予我,我便不走!”殷崇诀毫不示弱道,“你说退让就退让,这半壁天下,不是你一人的功劳,我殷崇诀也有份的。”

    殷崇旭震怒道:“你口口声声尊我为君,可你心底从未真正顺从过,是不是就算我已经是皇帝,你也还是这般放肆!”

    “一切等我守住雍城杀了柴昭再说吧!”殷崇诀顾不得许多,急红了眼伸手去夺兄长身上的虎符,殷崇旭一个闪身躲开,挡住了他的手掌。

    外头的亲卫听到动响,赶忙推开门,惊慌道:“皇上…”

    “出去!”殷崇诀呵斥道,“没你们的事!”

    亲卫知道这二人毕竟是嫡亲的兄弟,也不敢上前硬拿下殷崇诀,只得怯怯看向殷崇旭,殷崇旭闭目艰难道:“你们出去…今日是殷家兄弟的私事…”

    ——“属下遵命!”亲卫们顺从的关紧御书房的屋门,生怕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话语惹上麻烦,又列队走得远远的避开屋里这兄弟二人的争执。

    见兄长一个分神,殷崇诀迅雷之势夺向他的衣口,殷崇旭仰身晃开,衣口已经被弟弟拉住,殷崇诀猛的使劲,殷崇旭怀里收着的物件坠落在了地上…

    那块乌黑的刻纹石块定然是驭兵的虎符无疑,跟着坠地的还有一块熟悉的金锁,滴溜溜的在二人的脚下转荡着,迟迟不定…

    殷崇诀死死盯着金锁,终于,金锁顿住了转动,“安乐”二字清晰的映入了殷崇诀的眼帘。

    ——“阿蘅的…金锁…”

 第149章 血与情

    那块乌黑的刻纹石块定然是驭兵的虎符无疑,跟着坠地的还有一块熟悉的金锁,滴溜溜的在二人的脚下转荡着,迟迟不定…

    殷崇诀死死盯着金锁,终于,金锁顿住了转动,“安乐”二字清晰的映入了殷崇诀的眼帘。

    ——“阿蘅的…金锁…”

    殷崇诀顾不得就在自己脚边的虎符,闪电一般弯身抢过岳蘅赠予穆蓉的金锁,盯着上头被抚摸的锃亮光滑的“安乐”二字…心跳嘎然顿住。

    ——“二哥,你看见穆蓉身上戴金锁片了么?上面刻着安乐。”

    ——“金锁片?穆蓉今日满身珠光宝气,没看见什么锁片呐。怎么?你送她的?”

    ——“让大哥给她的,看来穆蓉也瞧不上吧。。。”

    “这…是阿蘅送给穆蓉的东西…”殷崇诀不敢相信的看向已经渐渐袒露无遗的兄长,“这是阿蘅送给你妻子的东西!”殷崇诀怒视着他喝道,“这几年…你没有替她送给穆蓉,日日…夜夜…都贴身带在自己身边…大哥…大哥!”

    殷崇旭不再回避弟弟逼视的眼神,拂袖道:“我没有替阿蘅交予穆蓉,确是日日夜夜带在自己身边,一日都没有离过身。”

    “你早就觊觎阿蘅了,是不是!”殷崇诀指节咯吱作响。

    “觊觎?”殷崇旭自嘲的垂首道,“我若真是觊觎他,你会今时今日才知道?此情我深埋心底,不曾想,也不敢想,仅此尔尔。把东西还给我,你走吧…”

    “真是可笑!”殷崇诀恨不能捏碎手里的金锁,“你我兄弟二人,都是留不下一个女人…我还记得,你与我说,若你是我,你绝不会对阿蘅放手…眼下看来,你却连我也不如。人人都知道我对阿蘅的心意,可你殷崇旭只是个懦弱无能之辈,你只会躲着藏着退着…江山如此,女人,也是如此!

    “我是懦弱,我没有一日不痛恨自己的懦弱顺从。”殷崇旭递出手伸向弟弟,“所以这一次,没有人可以抗逆我的意思。”

    殷崇诀退后了一步挡开殷崇旭的手,剑眉颤动着道:“所以你便是要下定决心成全柴昭和阿蘅,拱手让出殷家的半壁天下?”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殷崇旭又走近了一步。

    殷崇诀死命揉搓着手里的金锁,忽的高声道:“不过一两日的工夫你就要弃了殷家的东西…一定是有人撺掇你…是谁…是谁?莫非是…”殷崇诀不敢再说下去,他就要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就像他数载刺进咽喉的利刺,每每想起念起,都是剐肉刻骨的疼痛,殷崇诀扯住兄长的领口,艰难道:“阿蘅…她来见你了;劝你放手一切,…是不是!”

    殷崇旭仰头重叹了声,没有回答,亦没有否认。

    殷崇诀黑眸闪过一丝隐隐的杀气,殷崇旭瞥见他转瞬即逝的神情,开口道:“阿蘅已经离开梁都往北去了,此刻你想见,也是不可能见到…”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殷崇诀冷笑道,“你没有下定决心之前她绝不会离开,岳蘅一定还在梁都!一定!”

    “在又如何?”殷崇旭转身道,“她对你这个二哥早已经失望透顶,就算你在她跟前,她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我不要她看我。”殷崇诀含义不明的看了眼紧闭的屋门,低声幽幽道,“周国皇后…柴昭心尖上的宝贝…她就在我们梁都…就算柴昭夺下雍城…又能如何?”

    ——“你!”

    “与大哥畅谈半宿,收获颇多。”殷崇诀俊逸的面容舒展开来,“大哥说得对,我不用急着往雍城去了,当下该做的便是…封锁梁都找出岳蘅!大哥…你还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殷崇诀看着兄长惊恐的眼神啧啧道,“你不是总怪我拱手把岳蘅让给了柴昭,这一次…大哥…你就好好看着你弟弟如何把岳蘅留下,留在自己身边…再也…不会放手!”

    “你要得到她,就不要伤害她!”殷崇旭哀声揪心道。

    “我怎么会伤了她…”殷崇诀抬起桀骜的下巴,“她本来就该是我这个二哥的…是我的…”

    ——“你疯了。”殷崇旭呵斥道,“你已经是无药可救!滚出去!”

    殷崇诀扬唇笑了笑,俯身想捡起自己脚旁的虎符,殷崇旭震怒的勒紧他的脖子,嘶声道:“你还要想做什么!”

    殷崇诀一个使劲挣脱开他的手心,揉着咽喉道:“大哥无意于天下,天下落到你手上也是白白便宜了旁人,我这个弟弟可不能对不起殷家的列祖列宗,大哥不要的东西,我要!”说着急促的捡起虎符塞进怀里,掂了掂手里的金锁,朝着殷崇旭的脚下扔去,“大哥留着这东西,应该也是够了吧。”

    殷崇旭怒火中烧,扯下墙上悬挂的宝剑,箭步上前挡住了殷崇诀的步子。

    殷崇诀嗤嗤笑着看着兄长手里还未出鞘的宝剑,嘲讽的瞥了眼道:“我长到今日,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血性,可惜,大哥骨子里总还是差了些,就算我夺了你的虎符,你手里的剑竟然还是不忍心对我出鞘…算了吧…”

    ——“你住嘴!”殷崇旭握剑的手不住的颤抖着,“你住嘴!!”

    殷崇诀手腕微动,轻轻推开身前挡着的宝剑,挑衅一笑继续迈开步子。

    殷崇旭大吼出声,挥着未出鞘的宝剑朝殷崇诀肩上刺去,殷崇诀灵巧的躲闪开来,一手紧握着宝剑的剑鞘,咬牙怒道:“剑还不出鞘做什么,有本事今日就杀了我!”言罢扯下剑鞘狠狠甩在地上,迎着锋利的剑锋步步走近,盯着殷崇旭的眼睛道:“你弟弟我天生异相,大哥切切要记得,这一剑,要刺进右边!”

    殷崇旭手里的剑锋顶住了弟弟的右心口,见殷崇诀阴冷的继续逼迫着自己,脸色骤的煞白如绢,剑锋触到了殷崇诀温热的皮肉,渗出滴滴血珠来…

    殷崇旭的下唇被自己要出血来,他终究是刺不下自己的剑,只得无力的垂下剑刃,额头上满是黄豆大小的汗珠,忽的夺向弟弟的衣怀,想去抢回自己的虎符。

    殷崇诀被他触疼了自己刚刚划破的伤口,虎口奋力击向兄长的手臂,另一只手顺势抢下了他手里的宝剑,剑锋直指殷崇旭道:“你能做到的,我殷崇诀都能做到,大哥不会真的以为这虎符,这天下,就该了是你的吧?爹非要让你立我做皇太弟,就是信我强于你,大哥不会那么蠢还不明白爹的意思吧!?”

    殷崇旭突然暴怒成一头兽,双手攀上殷崇诀的颈脖,指尖深深的掐进了他的咽喉。殷崇诀被他顶上了墙角,一口气喘不过来,脸色涨成了骇人的青紫色,手腕晃动着自己手里的宝剑,击打着殷崇旭脊骨分明的背。

    ——“放手…放…手…”殷崇诀微弱的哀求道,“救…命…”

    殷崇诀的眼前溢出大片的白色,脑中一片模糊晕癫,求生的欲念喷涌着这个不甘于命的男人,他拼尽所有的力气汇聚在自己的手腕,一个反手扣住剑柄,狠命朝那个压迫自己的身体刺去…他似乎没有听见皮肉撕裂的声响,毫无理智的又深深的捅了下去…

    眼前的白光渐渐散去,咽喉的气息仿佛也开始顺畅,那双掐紧自己脖子的手缓缓松开,划过他的颈脖软软的瘫落下去…

    殷崇诀剧烈的咳嗽着,咽喉里满是干涩的血腥气,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手扶住了身后的墙壁,这才意识到自己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抽不开的箭柄…

    殷崇诀顿住心跳低头去看,自己的心口,顶住的是锋利的剑刃,剑锋顺流下潺潺的血水,那鲜红的血…并不是自己的…

    ——“大哥…”殷崇诀呜咽了声,“大哥!!!”

    身前的人双手攥着穿心而过的剑刃,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双目赤红,慢慢散去眼中的光泽…

    ——“大哥!!!”殷崇诀扶着兄长的肩膀也跪了下来,“大哥…崇诀无心的…崇诀不是故意的!!!大哥…大哥…”

    “你…你…”殷崇旭满是鲜血的手想去抓住弟弟的臂膀,可才伸到一半就虚弱的垂落下,“你…好狠…的心…”

    “大哥…”殷崇诀一把推开就要压在自己身上的躯体,逃似的躲到一旁,不停的搓弄着溅在身上的血水,“大哥…我无心的…我无心的啊!是你要我死。。。我才。。。我才。。。”

    殷崇旭的身子愈来愈沉重,终于难以支撑的瘫倒在了地上,艰难的维持着所剩不多的气息,双目无神的像是在寻着什么一般…那双黯淡下去的眸子忽的闪出微弱的亮色,殷崇旭挪动着想去触碰着地上的什么…

    殷崇诀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只见他奋力靠近的,是被自己扔下的那块金锁,殷崇诀再看向自己兄长痴痴不绝的蠕动,妒火中烧。

    ——“给…我…”殷崇旭哀求似的看着站立的殷崇诀,“把她…给我…”

    殷崇诀走近金锁,矗立片刻嘴角蕴起含义不明的叵测笑容,脚尖轻轻点着金锁道:“你都快死了,还要她做什么…你我都不需要她了…”殷崇诀微微抬起脚尖,略一发力将金锁踢到远处的角落里,别着手冷冷的看着奄奄一息的殷崇旭,压低声音道,“大哥,不要怪我…”

    ——“你…你…”殷崇旭绝望的歪下头颅,不甘的愤怒眼神定格在了弟弟年轻邪恶的脸上…

 第150章 大结局上帝皇痴

    

    殷崇诀走近金锁,矗立片刻嘴角蕴起含义不明的叵测笑容,脚尖轻轻点着金锁道:“你都快死了,还要她做什么…你我都不需要她了…”殷崇诀微微抬起脚尖,略一发力将金锁踢到远处,别着手冷冷的看着奄奄一息的殷崇旭,压低声音道,“大哥,不要怪我…”

    ——“你…你…”殷崇旭绝望的歪下头颅,不甘的愤怒眼神定格在了弟弟年轻邪恶的脸上…

    殷崇诀跨过地上兄长的尸身,几步走到案桌前,拂开染血的衣襟端坐在楠木椅上,徐徐展开案桌上明日就要宣读的圣旨,摩挲着“皇太弟”三个字,阴寒的绽开笑容。

    ——“皇太弟…皇太弟…?”殷崇诀瑟瑟冷笑着,“我心中所求怎么会只是一个皇太弟?予天下而言,也只得由我占了大哥你的位子,你信我,我定会替你造福梁国万民,绵延殷家千秋万代的盛世,大哥你死得其所,也该瞑目的…”

    御书房的门嘎然打开,一只脚迈进门槛的殷坤看见长子一箭穿心的尸身,眼前顿的一黑,扶着门框差点瘫软在地,口中呜咽着:“崇旭…。吾儿崇旭…这是…怎么了!”

    殷崇诀急促的收起圣旨,箭步踏出重重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泪珠涌出了男儿的眼眶,哀声哭道:“爹…大哥要杀我,大哥要杀我!大哥与我说,他根本没打算做这个皇帝,他不让崇诀领兵去救雍城,他决意把雍城,把整个梁国都拱手让给柴昭!崇诀怎么能允许他这样做…大哥见我不依,就要取我性命,爹你看…”殷崇诀抬起颈脖露出被兄长掐的青紫的血痕,“大哥要杀了我…我被逼无奈…这才…失手…”

    殷崇诀嚎啕大哭了出来,”爹…你杀了我吧!我错手杀了自己的大哥…我罪该万死!”

    殷坤骤然丧子,就算再刚烈果决,毕竟也已经是年逾花甲的老人,哪里吃得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抱着长子渐渐冰冷的身体哀恸道:“崇旭,崇旭!你应爹一声,看爹一眼…崇旭…”

    殷崇旭已经听不见父亲的哭喊,死不瞑目的眼睛僵僵的定格在金锁滚落的角落,满是深重的憾意悔恨。殷坤哀嚎了几声,布满血丝的凹目看向了就要哭出死声的殷崇诀。

    “你…杀了你亲大哥!”殷坤无力的发出微弱的质问声,“他是你的亲兄弟呐!”

    “崇诀该死!”殷崇诀埋下头颅嘶哑着声音,“爹杀了我吧…崇诀绝不皱一下眉头…甘愿把命抵给大哥。”

    “杀了你?”殷坤绝望仰头道,“我殷坤生平只有你和你大哥两个儿子,你大哥已死,若爹再杀了你…那我殷家便是绝了后,断了根…你确是犯下滔天过错…可爹…如何真的能再要了你的性命…”

    “爹…”殷崇诀拉出殷坤的衣角痛哭道,“可崇诀残杀手足,罪无可恕…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就算爹原谅我,我也不会原谅自己…”话语刚落,殷崇诀袖口滑出一把匕首,执着就往自己心口刺去。

    殷坤眼疾手快一掌击落殷崇诀手里的匕首,脆声一响匕首掉落在地滴溜溜的打着转,“动不动就拿命儿戏…哪里像是要谋大业的人!”殷坤忍着满腹的悲痛厉声喝道,“不准再说一个死字,爹只剩你一个儿子,你怎么…能死…”

    殷崇诀缓缓闭眼,抽搐着面颊也并不像是在做戏一般,他微微张开细细的眼缝,注视着毫无生气的殷崇旭,少年兄弟一幕幕温馨实意的画面在自己眼前划过,他此刻涌出的泪水,多半也是发自肺腑的真心。

    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怕的悔恨,可他眼前又闪过凤鸾殿那张金光熠熠的龙椅,心智为何物他自己不再清楚,他急急的喘息着粗气,他从未那么渴望就要到来的黎明,太阳升起的时候,披上龙袍的人只会是——殷崇诀。

    父子二人又无声的垂了会儿泪,殷崇诀止住哭声哽咽着道:“爹…天就要亮了…”

    殷坤感受着旭日淡淡的光色,浑身却如坠入冰窟一样寒冷。

    见父亲不做声,殷崇诀又低声试探着道:“天一亮,便是登基大典…大哥如此…登基大典可要就此作罢…”

    ——“如何作罢!?”殷坤咬牙奋力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定下是今日大典,就是今日!崇旭也好,旁人也罢,殷家要屹立不倒,人心稳定,今日必须有人替崇旭坐上那张龙椅!”

    殷崇诀抹了抹身上的血迹,凄声道:“崇诀无能…”

    “你若是再无能,爹还能指望什么?”殷坤鹰目似要看穿眼前躲闪的幼子,“什么都不必多说了,速速沐浴更衣打起精神,登基大典上,可不能失了皇者的体面。”

    “爹…崇诀真的可以?”殷崇诀黑目幽幽亮起。

    “莫不是你觉得自己做不到?”殷坤深邃的逼视着幼子。

    “不是!”殷崇诀从从容容的站起身,挺直脊背应道,“在此关头,崇诀更不能让爹失望,也不能…让朝臣和子民失望…既已铸成大错,便要将功补过…爹说…是不是?”

    ——“自然是如此。”殷坤强撑着要站起身,殷崇诀赶忙恭顺的扶住父亲的臂膀将他搀起,殷坤想抽出手,可他已经跪坐了许久,腿脚早已经酸麻,摇摇晃晃的身体哪里还站得稳,怕是失了幼子的搀扶便是举步维艰,只得按着他年轻有力的肩,不住的喘着虚弱的气息。

    刺目的日光渗入紧闭的御书房门窗,洒在了殷崇诀意气风发的脸上,真真假假的哀恸已经挥之不见,满满的,都是对下一刻的憧憬。

    六月初八,清晨,梁都长街。

    “今天就是六月初八…殷崇旭定下的登基之日。”岳蘅目露严峻打量着长街两侧,“云修你看,梁都巡街的守军比前几日多了三倍不止,今天是殷家的大日子,定是怕有前朝旧人生出什么事来…看来,殷崇旭确实是决意称帝,任凭什么也是拦不住殷家的野心了。”

    云修嘴里叼着筷子,晃着脑袋敲击着桌上的瓷碗,哼哼道:“看这帮子逆贼嚣张到几时,云爷爷见他高楼起,也坐等他楼崩塌,我呸!”

    梁宫方向传来鼎钟敲击的声响,梁都百姓闻见钟声都纷纷朝那头看去,店小二抹着饭桌喃喃道:“鼎钟起,帝王立,宫里头真真是改了姓了…可咋就是姓了殷呢?”

    云修愈发恼火,一拳头重重的按在了饭桌上,震得那细桌子腿儿都颤了好几颤,岳蘅警觉的朝街上看了看,拉住云修使了个眼色,低声道:“收着些,当心这是什么地方。”

    云修指节咯吱作响,憋着满腔怒火忿忿的坐着不再动弹,

    岳蘅给云修倒了些茶水,低声劝道:“喝口茶消消火。”

    云修才端起茶盏,街上忽的传来急促的大阵脚步声,大群军士从宫里头小跑上街,推囔着街上的百姓,犀利的审视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在找什么人一般。

    云修与生俱来的敏锐感让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按下茶盏侧身坐到岳蘅边上,用自己的半截身子挡住了岳蘅露在街面上的半张俏脸,“少夫人…那些怕是来寻人的…”

    “寻人?”岳蘅心头一紧,蹙眉摇头道,“不可能,殷崇旭能放我走,便不会再派人来抓我们回去…他绝不会这么做!”

    ——“这几日在见过陌生女人没?黄衫,白肤,大眼,沧州口音!”

    ……

    沿路盘问的声音愈来愈近,岳蘅低头瞅了眼自己身上的黄衫,动也是不敢动,斜眼看了看云修,轻声道:“怎么办?跑?”

    云修竖起食指“嘘”了声,摸出块碎银子放在了饭桌上,灵巧自若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冲岳蘅使了个眼色,岳蘅会意站起,二人一前一后自然的朝饭馆后门晃荡去,闪过身子隐入了后巷…

    “看来殷崇旭并不想放少夫人离开。”云修啧啧道,“咱们先想着如何离开梁都,他日待云爷爷我杀回这里,非得取了殷家兄弟的性命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天空传来鸦雀叫鸣,岳蘅抬头看去,见梁宫方向飞来几只黑冥的乌鸦,嘶哑叵测的扑翅鸣叫着,岳蘅还想再看几眼,忽的掠过几支羽箭,射落了天上的乌鸦,乌鸦惨叫坠地,扑腾了几下就一命呜呼。

    云修还没来得及开口,几个宫中侍卫模样的男子结伴走过,云修拉过岳蘅闪进角落悄悄看着。侍卫们收住手中的弯弓拾起射落的乌鸦,扔到了背着的竹筐里。为首那人又望了望空空荡荡的天际,掸了掸手心道:“总算是把宫里的乌鸦巢穴清了个干净,这最后几只也是射死,也好回去向皇上交差了。”

    首领身后那人四下看了看,低声道:“说好了是大少爷称帝…怎么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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