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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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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崇诀!”吴佑再难憋忍急道,“就算你得王爷器重,还不是一样只能和我同留雍城。”

    殷崇诀咧嘴一笑,摇了摇指尖道:“崇诀我正是得王爷器重,才恰恰可以与王爷一起留在雍城。”言罢又含义不明的指着吴佑的脑袋道,“记得我说的,凡是…多用这里想想。”

    这话听着只是激怒吴佑,可在李重元耳边却声声刺耳似有莫名的含义,李重元也顾不得再劝住吴佑,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开。吴佑不甘的指着殷崇诀愤恨道:“殷二少,你等着,前路漫漫,我不信你们殷家可以一直如此嚣张!”

    殷崇诀也懒得再与他多说,挑了挑眉毛含笑走到了前头。

    吴佑回望书房还亮着的灯火,一拳狠狠打在了墙上,恨不得把它当做殷崇诀一般。

    寝屋里

    柴昭从偏屋沐浴出来,岳蘅已经倚着床梁打起了盹,脑袋半倾半撑的晃荡着,柴昭看在眼里,心底涌出大片怜意。才走近几步,岳蘅一个激灵醒来,揉着睡眼迷糊道:“你来了。”

    柴昭翻上床褥,捧起岳蘅的脸颊道:“阿蘅,待到攻梁回朝,今生我都不会再让你吃半点苦。”

    岳蘅轻推了他一把,拉起被褥道:“我也没觉得苦。”话音才落下,岳蘅的脸紧揪着道,“疼…腿肚子抽了下。”

    柴昭掀开被褥扶住岳蘅的身子,大手按住道:“你躺着别动,我替你揉揉就好。”

    岳蘅屈起膝盖自己捏了几把,摇头道:“堂堂一个祁王殿下,给我做这事,传出去就不怕被人笑话么?我自己来。”

    柴昭不容分说的拉开岳蘅的手,顶回她倔强的眼神道:“都说了我来,再犟试试!”

    岳蘅咬唇偷笑着,撇过脸将玉足搭在了柴昭身上,略带得意道:“祁王您来。”

    柴昭轻柔的按着岳蘅的腿肚,力道恰到好处,岳蘅闭眼感受着他掌心的粗茧,舒展开眉头露出满满的惬意。

    “这是咱俩的闺房乐事,你不说我不说,哪里会传出去?”柴昭时不时抬眼去看妻子,慢悠悠道,“除非阿蘅是想自己的夫君在外头失了威严,故意说给旁人听。本王要真是听到旁人的笑话,定会好好罚你泄露之罪。”

    岳蘅哼了声道:“罚我?怎么罚?说来听听。”

    柴昭低笑了几声,凑近岳蘅耳边道:“阿蘅腿肚子抽痛,也是因为有孕所致。这罚你也不难,待这一胎产下…本王再让阿蘅怀上可好…”

    “你…”岳蘅打向柴昭的肩膀。

    柴昭也不避闪,任她酥手落下反倒是笑意愈发欢喜,手中的动作也没有停下,“还疼不疼?”

    岳蘅抬了抬腿,瞪大眼道:“这就好了?你也真有些本事。”

    柴昭轻握住岳蘅的脚踝,粗粝的手心缓缓摩挲至脚心,如同狼毫笔尖一般拂过岳蘅柔滑的肌肤,酥麻之感刹时从脚心蔓延至全身。

    岳蘅想抽出脚踝,可柴昭低笑着就是不肯放手,身子攀附向岳蘅的肩,哈着热气道:“既然都好了…可有奖赏我什么?”

    岳蘅脸一红,试着推开他道:“这会子你还想做什么?”

    柴昭凝视着烛光下妻子嫣红俏丽的脸,大眼流光飞舞闪出宝石五彩的光泽,就算抿唇不语,也是格外惑人。

    柴昭手心顺着柔软的脚踝轻轻向上拂去,滑过岳蘅修长的小腿,盘娑着她的膝盖笑而不语。岳蘅闭上眼感受着丈夫满是爱意的抚摸,心里渴求着他继续前行的动作。

    柴昭像是洞晓了她欲罢不能的心思,在膝盖处逗留片刻,肆意的向更深处探索而去。

    岳蘅身子一僵,按住丈夫的手道:“都什么时辰了,早些睡吧。”

    “我不信阿蘅已经困了。”柴昭俯身缀吻着岳蘅微张的红唇,贴紧她的额头低声命令道,“抱着我。”

    岳蘅想推开他,可又如同着了魔般怔怔的抱住柴昭坚实的身子,浑身泛起难捱的燥热,轻喘着迎附着他炙热的唇齿,难舍难分。

    见岳蘅也渐渐热情,柴昭愈发无所忌惮,手心游离上岳蘅隆起的小腹,朝着因孕期更加迷人的绵软处抚去。

    自岳蘅有孕,柴昭在那事上也竭力克制着,情动之时也格外小心,生怕伤了岳蘅腹中的骨肉。而下已近入盆,白日里听了千金圣手的话也是十分欢喜放心,柴昭今夜也是有些把持不住。岳蘅被他挑弄的有些受不住,可又舍不得止住他愈发深入的动作,只得低低哼着像是表达着不满,可在柴昭听来却如同暧昧的靡靡之音,让人愈加荡漾。

    “小心些。”岳蘅动情之余也不忘提醒已经躁动的柴昭,推囔着道。

    “嗯…”柴昭耐心又急促的解开岳蘅寝衣的缎带,轻翻到她的身后,揉咬着她的耳垂粗喘出声,“阿蘅…阿蘅…”

    利剑小心翼翼的缓缓进入,情动的滑润让二人都是满足的闷喊出声。柴昭压抑着狠命的欲/念,轻进缓出分外温柔,动作看似激烈,每一下却都含蓄着喷/薄的汹/涌,让怀里的妻子有着恰到好处的爱慰,却又不会伤了她和孩子分毫。

    因怀孕身体日益敏感的岳蘅比柴昭预料中来的更快,颤抖的酥手揉搓着身下早已经潮湿的被褥几欲破裂。柴昭吮吸着她的玉肩,能让她得到快乐,自己的满足更难言喻。柴昭覆上岳蘅经脉凸显的手背,低哑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

    已经丢了一次的岳蘅脑中翩翩迷幻,她想恳求动作着丈夫再重一些,但她不敢,这对青涩的夫妻正在做着世间最靡丽的事情,但他们的身体却依旧纯真,纯真的只有他们彼此才能相互依偎,永不分离。

    伴着颤栗的低吼,岳蘅身下一热,情/潮翻涌不止,再一次溢出大片的欢愉,攥紧床褥的指尖久久难以松开。

    柴昭伏着岳蘅光滑的脊背歇了阵,侧起身子想要翻身下床。岳蘅扣住他湿漉漉的十指,“再抱我会儿。”

    柴昭顿住动作,板正岳蘅黏着发丝的面庞,对视着她闪烁的星眸抹去她额头滑下的汗滴,低声温柔道:“等着我。”

    岳蘅托着腮帮看着他——柴昭扯下床边的寝衣披在肩上,挺拔的身子如云都傲立的雪松一般,束发微乱却英武不改。走出去几步又回头看向岳蘅,见她痴痴看着自己的傻气模样,柴昭忍俊不禁道:“阿蘅又泛起傻愣了,看着我做什么?”

    见岳蘅也不搭理自己,柴昭拾起梳妆台边置着的帕子,在早就备好的水盆里漂了漂,大手熟练的拧干,顾不得先给自己擦擦,已经走到了岳蘅身边。

    温热细柔的帕子拭过岳蘅每一寸肌肤,汗湿粘腻的身体顿觉舒爽。柴昭放下帕子,双手捋了捋岳蘅的长发,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宽阔的肩膀上,爱怜着道:“今晚我是不是有些过了?待到孩子出世前,都不会再累着你了。”

    岳蘅看着他鬓角的汗珠还在滴滴滑落,听着他刚刚所言不由得哑然失笑,柴昭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扳过岳蘅的脑袋蹙眉道:“你是在笑我?”

    岳蘅憋忍不住笑出了声,柴昭又是奈何她不得,见她欢喜无忧的模样心里也觉得快慰。屋里烛火摇曳,映着两颗深爱的心交相辉映。

    帅府里

    ——“殷将军!”帅府的军士看见巡查的殷崇诀,毕恭毕敬行礼道。

    “恩。”殷崇诀冷冷应了声,警觉的环顾着四周,叮嘱道,“雍城虽然已经是咱们的,可府中戒备仍然不可有丝毫懈怠。雍城和这府里进进出出,难保不会渗进梁国的细作…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属下遵命!”

    已近子时,可殷崇诀还是没有睡意,秋风瑟瑟,可不知何故,他心里却是泛起阵阵无名的抑郁之火,难以平静入眠。

    院中草木渐渐枯萎,已经不似之前满是浓郁的花香,殷崇诀吸了吸鼻子,隐约闻到了白天那股被大夫提及的熟悉气味。

    ——“…山…茱萸?”

    殷崇诀嗅觉本就算是灵敏,经大夫提点更是记住了这与旁物迥异的气息,一时也有些好奇谁在帅府里偷偷炖煮这味药材,循着这气息慢慢摸索开去。

    偏院的小厨房已经不见人影,殷崇诀审视着满目器皿,忽然发现堆着杂物的幽暗角落里有微弱的明火闪烁。

    山茱萸的气味越来越浓烈,殷崇诀阴郁的看着炉火上熬着的碗盅,热气翻涌发出细碎的沸腾声响。

    殷崇诀正欲掀开碗盅的盖子,忽听外头传来渐近的脚步声,敏捷的闪进屋门后,锐利的黑眸死死盯着愈来愈近的人影。

    ——“是…你…”

 第93章 珠胎暗结

    山茱萸的气味越来越浓烈,殷崇诀阴郁的看着炉火上熬着的碗盅,热气翻涌发出细碎的沸腾声响。

    殷崇诀正欲掀开碗盅的盖子,忽听外头传来渐近的脚步声,敏捷的闪进屋门后,锐利的黑眸死死盯着愈来愈近的人影。

    ——“是…你…”

    漆黑的暗夜里,伸向碗盅的手骤然顿住,幽冥的炉火映着那人惊恐却媚丽的面孔,仿若深渊魅影一般。

    “沈泣月!”殷崇诀厉声喊出她的名字,“竟然是你?”

    沈泣月强作镇定道:“长夜漫漫,殷将军也无心睡眠么?怎么没事晃到小厨房来了?”边说着,便拾起边上的抹帕小心翼翼的从炉子上端起滚热的碗盅,半倾着朝青瓷碗里倒出熬煮好的汤药。

    山茱萸的气味愈发浓烈扑鼻,夜色掩盖住了殷崇诀面色的阴沉,沈泣月愈发沉着自若道:“就要入冬了,泣月身子虚寒,便向大夫求了些暖身补体的汤药,殷将军见笑了。”

    “暖身补体的汤药?”殷崇诀冷冷笑道,“当真只是这样?”

    沈泣月朝竹篓里倒尽药渣,捧起青瓷碗递到自己唇边,红唇轻张吹着冒着热气的汤药,盈盈笑道:“不然还会是什么?”

    “沈姑娘可否知道。”殷崇诀意味深长的注视着青瓷碗里浓黑的汤汁,“有一味药材;,唤作山茱萸?”

    “山茱萸?!”沈泣月抬起梢眼看向殷崇诀含义不明的黑眸,“殷将军通晓甚多的模样,连行医问药也略懂些吗?”

    殷崇诀一手抽出沈泣月捧着的青瓷碗,晃了晃如墨汁的汤水,又看向沈泣月眉眼不惊的俏脸,“都到了这个时候,我都说出山茱萸的名字,沈姑娘竟然还能如同无事一般?看来沈姑娘果真非同一般,让人惊叹。”

    “大夫配下的方子。”沈泣月笃定一笑,“泣月看都没看便去抓了药,又怎么会知晓其中有哪些药材?殷将军高估泣月了。山茱萸?泣月真的不知道殷将军所指。”

    殷崇诀眉头一蹙,将手里的青瓷碗重重按在灶台上,黑眸闪出骇人的怒意,“山茱萸乃女子保胎所用,不知眼前的沈姑娘,保的是何胎!”

    沈泣月拾着帕子擦拭着灶台溅上的汤药,像是没有听见殷崇诀的问话,拘了个礼恭敬道:“时候不早了,泣月要回屋歇息,殷将军也早些歇着吧。”

    见她迈开步子就要离开,殷崇诀一把攥住她孱弱的手腕,身姿不改阴寒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沈姑娘是否真的已经有孕在身?又是与何人在军中私通怀下的孽种?”

    沈泣月骤的扭头看向殷崇诀,那一瞬梢眼划过的怨意让殷崇诀脊背一凉。

    “泣月非军中的人,殷将军还管不得我许多吧。”沈泣月不卑不亢的想扯出自己的手腕,二人僵持片刻,殷崇诀忽的缓缓松开手,任她抽出手去。

    “细细想想,沈姑娘说的也不无道理。”殷崇诀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意,“那便也不急于这一时告诉我,明日,待明日去王爷跟前,让他问问你,如何?”

    “随便吧。”沈泣月淡淡道,“若没有别的事,泣月便走了。”

    见殷崇诀再无阻拦之意,沈泣月踱开步子不急不缓的推开屋门走了出去。殷崇诀转身望向漆黑的夜路,注视着那女人深不可测的背影与夜幕缓缓融合。

    次日天明,帅府正厅。

    “沈泣月有了身孕!?”柴昭正要伸向茶盏的手刹的顿住,“竟有此事?”

    李重元俊逸的面庞刷的惨白一片,微抖的身子隐在吴佑身后,竭力平复着急促的喘息。

    “绝不会错的!”殷崇诀肯定道,“她半夜偷偷熬着的汤药,就是安胎之物。这是替阿蘅诊脉的千金圣手一口咬定的事实。昨夜被我人赃并获瞧见,她想赖也赖不掉的。”

    “军中还会出此苟且之事?”柴昭审视着厅中众人,见李重元的身影半隐半现,灰眸定格在了他的身上,“重元。”

    “…”李重元一个激灵闪出身子,“属下在。”

    “差人去把沈泣月带上来。”柴昭挥了挥手道,“本王要亲自问她。”

    李重元眼神顿现闪烁,迟疑片刻俯下身道:“属下…遵命。”

    吴佑偷瞄着李重元僵硬的脊背,心底泛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闪身挡在了李重元身前,抱拳道:“王爷,我去便是。”话音刚落已经箭步转身大步迈了出去。

    李重元木讷的走到正厅一侧,直直看着自己的脚尖,手心渗出大片的冷汗,眉头深锁啃咬着自己的指节,几欲咬出血痕来。

    “替阿蘅诊脉的大夫还没走。”柴昭想起道,“来人,去把大夫请来,待沈泣月过来,替她诊一诊脉不就可以立见分晓了。”

    殷崇诀朝身后亲卫一个示意,亲卫疾步朝后院寝屋而去。

    柴昭若有所思了阵,忽的摇头笑出声道:“沈泣月一路尾随,本以为最多是个细作尔尔,怎会想到人家有更大更深的企图…当真是小瞧了这位沈姑娘。”

    殷崇诀扬了扬嘴角,环视着正厅诸将幽幽道:“崇诀也好奇的紧,沈姑娘的本事真是不容小觑。不过…她生的那样美,又整日一副楚楚可人的娇弱身段,只怕十之九人都难以不对她动心吧。驸马爷,您说是不是?”

    李重元恍惚之中不知所以,殷崇诀又抬高嗓门唤了声——“驸马爷?”

    “嗯!”李重元回过神来。

    “驸马爷痴情于公主,二人青梅竹马缱绻情深崇诀也是早就有所耳闻,驸马爷是一定不会被沈泣月所惑的。”殷崇诀得意一笑,“是不是!”

    李重元咬紧齿间低低的应了声,鬓角的汗滴眼看就要坠落在地,赶忙拾起袖子擦了擦。

    ——“沈姑娘!”吴佑高喊着冲进偏僻的后院,“沈姑娘!”

    吴佑一把推开屋门,“沈姑娘!”

    沈泣月慢悠悠的盘好发髻,起身朝院子里看去,展开妩媚的笑颜,“吴将军。”

    吴佑急促的喘着气,“沈姑娘,你…你当真是…有了孕事?”

    沈泣月拾起梳妆台上的素玉簪子,对着铜镜悠悠戴上,又细细的赏视了片刻,起身道:“我知道吴将军为何事而来,泣月跟您过去就是。”

    “你知道…”吴佑吞咽了下喉咙,“殷崇诀所言是不是…真的?”

    “是!”沈泣月直直的不加遮掩道。

    吴佑倒吸一口凉气,颤着声音又道:“是…谁?”

    沈泣月停顿的那一刻在吴佑看来如此漫长,他狂烈跳动的心脏就要蹦出咽喉,他怕,怕这个女人说出那个他心里想到的名字。

    “怎么会是吴将军想到的那个人?”沈泣月弯着梢眼笑道,“不可能的。”

    吴佑略微稳了稳心绪,结巴着道:“我怎么会想得到是何人?沈姑娘…随我去吧。”

    沈泣月又对着铜镜端详了几眼,抚着发髻跟在了吴佑的身后。

    吴佑带着沈泣月来到正厅时,大夫已经候了多时,岳蘅也端坐在柴昭身旁,神色沉重,杏眼仿若蒙上了尘埃不见往日光泽。

    李重元才瞥了她一眼,身子犹如跌进苍山寒彻入骨的冰湖,僵冷的如一尊冰雕。沈泣月却连看都没有看他,径直走到正厅中央,向柴昭屈膝拘了个礼,镇定着道:“泣月见过祁王与王妃。”

    柴昭审视着她姣好的身段,也不愿与她多言,示意着大夫道:“去给她瞧瞧。”

    ——“是。”

    沈泣月冲走近自己的大夫温婉的摇了摇头,掠开衣裙跪在了地上,“王爷,无须劳烦大夫瞧了。泣月…的确怀了身孕。”

    李重元耳边一阵嗡嗡,双目缓缓闭上一声叹息。

    岳蘅怔怔看向柴昭,柴昭轻按住她冰冷的手,眉宇凝重并无言语。

    “孩子的父亲是谁?”殷崇诀急问道。

    吴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可又不敢去寻着李重元看去,死死盯着抿紧红唇的沈泣月,手心紧握吱吱作响。

    “是谁!?”殷崇诀几步上前逼问着,他迫切的想听到那个名字,他知道,一定是那个人。

    “殷崇诀你又何须如此咄咄逼人!”吴佑狠狠道,“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弱女子,就算有道不尽的苦衷也罢,得饶人处且饶人,殷二少不必做的如此绝情吧?”

    “得饶人处且饶人?”殷崇诀低笑了声,“饶谁?是眼前的□□,还是她背后的奸夫?难不成…你吴将军您?”

    “住嘴!”吴佑怒喝道,“你再如此放肆,我决不饶你!”

    “都给本王住口!”柴昭阴冷道,“本王,只想听沈泣月一个人的话。沈泣月,你说给本王听。就算你怀有身孕,也是罪不至死,本王只想知道与你苟且的男人是谁,无意取了你的性命,你说出来,便就罢了。”

    正厅寂静的可以听见细针落地的声响,岳蘅看着沈泣月平坦的小腹,温声道:“我既为人母,知晓你的不容易。你若是不信他们,我岳蘅也可以作保,绝不会为难你。”

    沈泣月俯下身子朝柴昭和岳蘅磕了个头,抬起梢眼垂眉浅笑,一把扯下发髻里的素簪子朝自己咽喉刺去…

 第94章 情海计中计

    正厅寂静的可以听见细针落地的声响,岳蘅看着沈泣月平坦的小腹,温声道:“我既为人母,知晓你的不容易。你若是不信他们,我岳蘅也可以作保,绝不会为难你。”

    沈泣月俯下身子朝柴昭和岳蘅磕了个头,抬起梢眼垂眉浅笑,一把扯下发髻里的素簪子朝自己咽喉刺去…

    不等旁人惊呼出声,李重元箭步上前,迅雷之势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素簪,尖锐的簪子戳进他的手心,大滴殷红的鲜血涌了出来。

    “驸马爷…”沈泣月哽咽道。

    “驸马这是个什么意思?”殷崇诀故作狐疑道,“看样子沈泣月是想一死护住那个男人,驸马是为之动容?还是比我们更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李重元一个发力,青玉素簪在手中断成数截,“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大厅顿时如同一根绷紧的弓弦,此起彼伏的心跳声一触即发。柴昭见岳蘅面色有些发白,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心,神色定在了李重元微微抽搐的脸上。

    “重元大哥…”吴佑还欲说上几句,已经被李重元振臂挡住。

    李重元哀叹了声,拂开衣襟跪在了沈泣月身旁,“我李重元犯下的过错,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子替我尽数承担?重元无用,却不能绝情,今日就算王爷要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沈泣月腹中的孩子…是我的。”

    “啊!?”大厅一片哗然,诸将面面相觑目瞪口呆,“驸马…这…”

    沈泣月瘫软在地上,攥着衣角低声抽泣着,“你这又是何苦…是我的错…”

    李重元深埋下头颅一动不动,静待柴昭发话。吴佑看着柴昭满是莫测阴霾的脸孔,单膝跪地道:“王爷…此事是真是假也甚是难说,重元大哥与我们一路浴血至今,还望王爷看在他立下无数功劳的份上…从轻发落!”

    岳蘅的眼眶瞬的漾起红色,颤声道:“驸马,你对得起公主么?”

    李重元抽动着身子艰难的抬起头,口中呜咽道:“婧儿…婧儿…”他竭力想忆起那一夜的缠绵,他明明记得——身下是朝思暮想的妻子,为什么,为什么睁眼之时却换做了身边这个女人。可仰卧在床梁上的自己却没有过多的懊恼,像是做成了渴求已久的事,像是踏步云端般得到了无限快慰。就算是此刻在柴昭跟前道清一切,李重元似乎也没有了恐惧不安,反倒是一阵轻松的释然之感。

    “公主与柴家待驸马不薄!”殷崇诀啧啧道,“驸马竟然受不了旁人迷惑,做出这样让公主伤心的事。只怕不光公主心碎,就连皇上…也会雷霆震怒吧。”

    吴佑腿肚子一阵哆嗦,更是对殷崇诀恨之入骨,强撑着道:“殷崇诀,你的话太多了。王爷都还没有开口,哪里轮得到你撒野胡言乱语!”

    “李重元愿意任凭王爷处置!”李重元高声打断吴佑,“是我对不起公主。只求王爷不要为难沈泣月。”

    “驸马也着实多情。”殷崇诀打量着李重元惨白无神的脸,“难不成,让你舍弃了驸马之位,你也心甘情愿?”

    柴昭挥了挥手示意殷崇诀不要再说,端起手边的茶盏缓缓的抿了口,放下道:“重元想如何?是打算留着沈泣月在身边?”

    李重元转身看了眼沈泣月苍白瘦削的面庞,眼神黯淡凄然道:“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选?就算留着她做一个外室,也不能抛下她和孩子于不顾。我已经伤了一个,如何能再害一个…王爷…”

    “若是我没有记错。”殷崇诀想了想道,“李驸马,是入赘的柴家?”

    “入赘”二字在此刻李重元的耳边犹如针刺一般难耐,他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这两个字。

    见李重元沉默不语,殷崇诀又道:“其实男子三妻四妾也是正常,驸马爷非要留下沈姑娘我们也是无话可说。只是…”殷崇诀看了眼柴昭,继续道,“只是他日这诞下的孩子,又是个什么说法?”

    此言一出,厅里众人一阵交头接耳,窃窃之声不绝于耳。岳蘅拉过柴昭,贴近他的耳后低语了几句。柴昭面色微变,即刻又恢复镇定之色,冷冷注视着台下跪着的这二人。

    “这个孩子…”李重元咬着干涩的嘴唇,深吸了口气道,“这个孩子不会要了柴家的好处,不会与柴家有半分关系。他…只是我李重元的孩子,他姓李!”

    沈泣月再难自制的抽泣出声,大颗的泪花坠落在地,楚楚之态让吴佑也是唏嘘怜惜,只恨自己斗不过如虎狼一般凶恶逼人的殷崇诀。

    柴昭缓缓站起身,傲然掸了掸罩衫,走到李重元跟前道:“你身为当朝驸马,皇上独生女儿深爱的夫君,你只需要想一想,公主会有多痛心,对你寄予厚望的皇上,又会有多失望!本王…是不是也看错了你!”

    这话语字字诛心,大厅诸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虽是无人插话,但人人都知道,眼前的李驸马,运道终于此时,只怕是再无翻身崛起之日了。

    柴昭继续道:“这是公主的家事,就算本王对驸马有再多不满,也不能擅自替皇上和公主决断什么。往后军中之事,也无须驸马操劳过问。驸马只需好好想一想,回京之时,如何向皇上和公主解释吧。”

    殷崇诀见柴昭似乎不愿意深究此事,心里隐隐有些不甘,又听柴昭寥寥数语撇去了李重元在军中的担子,又是有些如愿的窃喜。殷崇诀正欲再多说几句,见岳蘅朝自己摇了摇头,只得咽下话去退到一侧。

    柴昭看向瘫倒在地的沈泣月,瞥了眼阴冷道:“把她带下去,本王不想再看见她。”

    沈泣月撑着手臂想站起身,可跪地许久才屈起膝盖就真真发麻,腿肚子一软又倒在了地上,李重元俯身搀住她纤弱的手腕,微微使劲将她扶起,边转身边道:“我们走。”

    ——“重元大哥!”吴佑咬牙喊出了声想喊住他。

    李重元却像没有听见任何东西,扶着沈泣月单薄的身子头也不回的走出正厅,仍由着一众将领惊异的看着自己决绝的背影。

    寝屋里。

    “你为何到今天才告诉我…婧儿不能生养的事…”柴昭看着岳蘅郁郁不悦道。

    岳蘅大眼泛出委屈,低声道:“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公主心里一定难受的很,我再拿出来随意说着,岂不是更让公主和驸马难堪心痛?”

    “话虽如此…”柴昭正要抬高声音,见岳蘅的模样又是凶不起来,只得竭力缓和着声音道,“我是你夫君,你大可以早些与我说的。”

    “我想着…也不是什么非要你知道的大事。”岳蘅垂下眼,“我们从徽城回到云都,我就觉得王府里有些异样,小厨房里总是挥之不去的汤药气味,问了下人也是支支吾吾的没人敢多话。那时府中除了叔父,并没有人身子有恙,我思前想后,只有公主…可又不敢当面去问…”

    “阿蘅便去打了那汤药的主意?”柴昭抚着岳蘅的背道。

    “我无心多管闲事,那会儿真的只是担心公主。”岳蘅坦诚道,“我寻了些药渣问了问,这才知道…”岳蘅声音渐渐低沉了下来,“那是…”

    柴昭心头一动,揽过岳蘅的肩膀宽慰道:“刚刚是我鲁莽,这样的事…换做是谁都是遗憾痛心。公主心里一定很苦…公主知道阿蘅有孕,欢喜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这才知道,她欢喜的是柴家终于有后,弥补了她和重元的憾事。”

    柴昭轻拍着岳蘅的肩继续道:“方才的事,也只有如此作罢。李重元是当朝驸马,要治他什么罪名也绝非我可以做主。何况…”柴昭眉宇露出隐隐的难色。

    “何况…”岳蘅探视着丈夫为难的神色,“何况公主不能生养,要李重元就这样没有子嗣,他也是会抱憾终身吧。”

    柴昭拉过岳蘅,扳正她的脸定定看着,一字一句道:“既然结为夫妻,任何苦难就必须一起面对,有子嗣固然圆满,若真是没有子孙的福气,只要身旁有那人在,也是此生足矣。这绝不是另寻他人犯下过错的理由!李重元虽是可怜,却不可原谅!”

    “李重元是不可原谅!”岳蘅斩钉截铁道,“他今日当着大家的面也说了,沈泣月腹中的孩子只会姓李,不会与柴家有半分关系…只盼公主不要心软,回朝之时也绝不可以让那女人迈进宫门。李重元是真心喜欢公主的…是不是?”

    柴昭忽的有些迟疑,苦涩道:“在今日之前,我可以肯定的告诉阿蘅;但今日之后…我便不会再信他这份情意。李重元…我绝不会再用!”

    “今日谁都看出来李重元在大周的运数已到尽头。”岳蘅叹了声道,“一步错,步步失,李重元实在太糊涂。”

    “他是个聪明人。”柴昭笑道,“只是这回给他布下此局的人,算计的比他更深,倾入的心思也更多,他才会跌进这个深渊难以自拔,以至于甘愿断了大好的前程护下这个害他的女人。阿蘅…”柴昭柔抚着岳蘅的面颊,“沈泣月这个细作,谋的不是柴家军的军情布局,而是…”

    ——“情爱之局?!”岳蘅抬起大眼。

    “沈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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