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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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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不渴求这样的好,就算是得了柴郡主的青睐,也比不上他在柴逸左右的满足。男子之志是该气吞河山,又怎么会是守在一个女人身旁花前月下。

    ——“父王已经准了我们的婚事,重元,你高不高兴?”

    ——“高兴…”李重元颔首一笑,眉眼却隐约有些闪烁。

    ——“你心里有事?”柴婧依偎的靠上他的肩,“你我就快是夫妻,有什么事你都该和我说的。”

    ——“婧儿。”李重元迟疑着吞吐道,“不如…我入赘柴家,可好…”

    ——柴婧柔软的身子忽的僵僵不动,酥手寻着李重元发凉的掌心紧紧握住,温声道:“重元,不必如此的。我是心甘情愿嫁给你,入赘一事,实在有些委屈…”

    ——“不委屈!”李重元扳过柴婧的身子,直视着她宛若明星的大眼道,“我一点儿都不会觉得委屈。我李家两代在柴家为仆为将,我李重元早就把自己当做是柴家的人,入赘柴家,我绝不会有半点委屈!”

    ——“重元…”柴婧的眼眶泛起了红色,“你不必为我这样…”

    他又怎么会是为了柴婧才这样…可他实在高估了这一个郡马的分量,就算是入赘的半子,却始终不比柴姓的贵重。柴逸往昔待他的器重教导,尽数倾注到了柴昭这个侄子身上,纵使柴昭只是侍卫之身,可与生俱来的气魄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人人唤他一声“少主”,也只有他才是柴家唯一的少主。

    他李重元——名为郡马爷,实则还不过是为仆为将的异姓外人吧。

    ——“抗梁一役我柴家军大获全胜,婧儿,你与父王说说,你堂兄与你夫君,哪个功劳最大?”柴逸抚须不动声色的看着女儿柴婧。

    ——柴婧俏皮一笑,揉着柴逸的肩道:“父王是想试我么?一个是堂兄,一个是夫君,谁好谁坏都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

    ——“屋里就你我父女二人,父王也不会告诉他俩,不过随意陪父王闲聊几句,说给父王听听。”

    ——柴婧嘟着嘴想了想,收住唇边的笑意道:“他们俩一文一武,一内一外,各有各的功劳…若父王非要婧儿说出一个居功至伟来,那也该是大哥吧。”

    ——“哦?”柴逸故作诧异道,“婧儿竟会不帮自己的夫君多求些功劳?”

    ——柴婧瞪大杏眼道:“重元筹措军需,助大哥出谋划策确实功劳不小,可纵横沙场浴血杀敌的大功臣,天下人都知道是柴少主,死守云都不退半步不弃百姓的也是柴少主。乱世尚武,都是金戈铁马夺来的山河,重元稍显文弱,治国安邦自然是不在话下,可要他器盖云天一呼百应…父王,婧儿都说了这么多,您还要我说下去?”

    ——柴逸快意的按住女儿的手,满意笑道:“不愧是我柴逸亲自教导的女儿,每一字每一句都说到了父王的心坎上。不偏亲,不偏情,好,好啊!”

    书房外的李重元缓缓转过身倚靠着冰冷的墙壁,心头大股的寒意翻涌不息。

    就算我为柴家豁出命去,我也永远不如你们口中的柴少主。

    柴昭见李重元有些出神,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若还是想不通,随时来找我。我与你一样,都会留在雍城。”

    不等李重元开口,柴昭已经转身离开。李重元摸向尚有余温缭绕的茶盏,怔怔的贴近唇边,触着恰到好处的温润,可却不知其味。

    里屋

    “李重元就这样被你几句话说了回去,再无不满?”岳蘅托着腮帮哧哧笑着打量着柴昭。

    “你还要我与他说什么?”柴昭反问道,“这话虽不多,可我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重元是个明白人,他懂我的意思。”

    “不说他了。”岳蘅秀眉一揪,“你竟让云修随军前行?他可是我身边执箭的人,你都不问问我的意思?”

    “云修也老大不小了。”柴昭眉宇间溢出兄长般的忧容,“明明有拜得大将的本事,却整日游晃于军中,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有你我在,他凡事都围着我俩转,这回让他跟着殷崇旭,我和你打赌,云修定是会大展身手的。”

    “你倒是很会为他打算?”岳蘅舒展开故意蹙着的眉头,“怎么,你是想他也立业成家,和你一样?”

    “我们…”柴昭垂下长睫笑道,“我倒是想他和我一样,只是云修这样浪荡的性子,怕是没有哪家姑娘受的住吧。”

    “公主还说你性子乖张怪异,没人受得了你呢。”岳蘅忽的急道。

    “我性子乖张怪异?”柴昭揽过岳蘅的肩忍俊不禁,“旁人瞧着这样不假,可对你,我哪里不是千依百顺,你也这样说我?”

    “云修的浪荡不羁,不过是…”岳蘅收住话吞入肚里,“不过是没有遇到那个心仪的人吧。”

    柴昭站起身掂了掂岳蘅的箭匣,笑道:“阿蘅若是担心云修不在没人替你执箭,我亲自替你执箭,可好?”

    见岳蘅咬唇不语,柴昭缓缓踱近她,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酥肩轻滑往下,扣住她的芊芊十指,朝着高空的红日呈拉弓之姿,唇齿贴着她温热的耳边——“哔…是不是这样拉的?”

    红日炫目的光泽尽数洒在这二人脸上,锁住了他们缱绻的缠绵。

 第86章 天命风流

    见岳蘅咬唇不语,柴昭缓缓踱近她,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的酥肩轻滑往下,扣住她的芊芊十指,朝着高空的红日呈拉弓之姿,唇齿贴着她温热的耳边——“哔…是不是这样拉的?”

    红日炫目的光泽尽数洒在这二人脸上,锁住了他们缱绻的缠绵。

    殷崇旭一众出雍城那日,是个大好的艳阳天。云修一身黑衣背负长剑,额束黑色缎带,映着耀目的眸子亮如星辰。这番装扮在大军之中分外格格不入,可却又无人比得上他骨子里的傲视之态。

    云修回头看了看目送自己的柴昭与岳蘅,刮了刮鼻尖轻松一笑,正欲转身,岳蘅已经几步走近,云修赶忙拉住马缰,“少夫人…”

    岳蘅抬起俏丽的脸,故作阴沉的看着有些忐忑不安的云修,不过片刻,岳蘅憋忍不住的扑哧笑了出来。

    “刀剑无眼,一路保重!”岳蘅轻拍着云修的座驾道。

    云修半张着嘴又踌躇的合上,忽的道:“少夫人知道云修的秘密,现在云修也知道了少夫人的秘密…你我就此击掌,谁也不说出去,行不!”

    岳蘅也不搭理他,背过身走出几步,云修见岳蘅不愿多搭理自己,悻悻的正要放下手,岳蘅想了想突然停住了步子,转身击向云修张开的手掌,云修一个发愣失神,差点没倾下马背。

    “少夫人你…”云修安抚着马匹窘道。

    “一片丹心可昭日月,你我都是坦坦荡荡,哪有什么是需要你我彼此保守的秘密?”岳蘅指了指云修背上的长剑,“早些回来,还等着你替我执箭呢。”

    云修挠了挠后脑勺,忙不迭道:“少夫人说的是,没有…没有秘密。”

    殷崇旭忍不住回头去看岳蘅,却直直对上了云修锐利的眼睛。云修悠悠昂起骄傲的侧脸,殷崇旭只得微微颔首,自若的转回身去。

    吴佑瞧着兄长一众意气风发的模样,手心也是有些按耐不住的痒痒,凑近李重元低声抱怨道:“重元大哥,你看他们几人多威风。一个副都统率领数万大军,我大哥也是提拔为骠骑将军,连云修那厮,都能当做先锋将军?你我却只能留在雍城窝着,一身本事却真是恨无用武之地!”

    李重元目不斜视冷冷道:“你们吴家就你和吴佐两个儿子,兄弟齐上阵本就凶险,王爷留下一子是好心为你们吴家打算,你不惦记着王爷的恩情,还在这里嘀嘀咕咕做什么!”

    吴佑眨巴着眼睛不敢再多话,小心瞥视着李重元阴晴难定的面容。

    大军浩浩荡荡的出了雍城,柴昭见时候还早,挥散身边的护卫,双眸含笑朝岳蘅伸出手去。岳蘅自顾自向前走着,柴昭无奈的摇着头,别着手跟在她的身后,隔着一步的距离,不急不慢。

    岳蘅侧耳听着身后的步子,却不见那人走近自己,这般一前一后走了半条街,岳蘅终于有些憋忍不住,敏捷的闪进了街边的巷角,正要抬头张望开去,一个身影已经如闪电般掠到眼前,手心按住她身侧的砖瓦,俯首对峙着她晶亮的眸子。

    “岳小姐要逃到哪里去?”柴昭的唇贴住她的鼻尖低声道。

    “祁王殿下抛下万马千军,就是要欺负奴家一个弱女子吗?”岳蘅腮边荡起莞莞的梨涡。

    “就当本王是如此吧。”柴昭哈哈笑道,霸道的拖住岳蘅的手腕,将她拉到街边,不容分说道,“陪本王走走。”

    褪去戎装的柴昭与雍城来往的过客无异,挽着身旁的孕中娇妻,穿梭在雍城接踵的人群里,时不时侧身看着她柔和的面容,像是生怕一个恍惚,就与她被人群挤散。

    “阿蘅觉得,雍城如何?”柴昭随意问着。

    “雍城犹如大晋沧州,大周云都,自然是好得很。”岳蘅四处张望着道,“集市这么热闹,就算柴家军攻入雍城,百姓也是过着自己的日子。”

    “百姓只求安生,管他谁主天下。”柴昭拾起街边摊贩案桌上的果子掂了掂,又惬意的信手放下,扫视着满街百姓笃定的面容,“梁国纪氏也好,我大周柴家也罢,只要能让天下子民安居乐业,便是人人称道的明君。”

    岳蘅抿嘴打量着俊朗英武的丈夫,低笑着道:“这还只是个小王爷呢,倒已经心系天下了?”

    柴昭蹙眉拉过岳蘅,装作恼火道:“阿蘅笑我?”

    “我可不敢。”岳蘅挑衅的窜开几步,径直往更热闹的地方晃去。柴昭垂眉一笑,也只得跟在她后头。

    “和阿蘅从初识到现在,还没有亲手给阿蘅置办过什么。”柴昭粗粝的大手拂拭过集市上琳琅的物件,“云都的大婚也多是叔父他们筹备,想来也真是汗颜,除了一块金锁片,倒是没有给阿蘅的东西。”

    “我自小什么没见过,会稀罕那些?”岳蘅傲娇道。

    柴昭拾起一根镶宝的发簪想给岳蘅试试,却见岳蘅摇着头不愿去接,只得又无可奈何的放下,“你喜欢什么?难得与你半日悠哉,我送给你。”

    岳蘅环顾着已经渐渐扫去战时阴霾的雍城,就算有零星的周*士经过,沿街的百姓也无半分畏惧,自顾自着原本的生活。柴昭跟着岳蘅的眼神一一看去,大手轻轻覆上了她的眼睛。

    ——“阿蘅一睁开眼,想看见什么?”

    ——“家国依旧,山河锦绣。”

    “家国依旧,山河锦绣…”岳蘅唇齿微张低声道。

    柴昭缓缓放下手,扣住岳蘅的指尖道:“阿蘅现在眼前的,算不算?”

    岳蘅倚靠着柴昭宽实的怀抱,凝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再言语。

    长街的角落里,一个身影在屋檐阴影的掩护着已经注视着柴昭和岳蘅许久,头上的斗笠遮着了他半面阴暗的面容,那双叵测的深眸紧紧随着二人的举止转动着,似要将他俩看穿一般。

    身影的右手缓缓摸进怀里,执起并未上弦的弯弩,眯眼直指着缱绻的柴昭夫妇,指尖微微动弹,竟是笑了出来。

    “无霜大人。”身影后头紧跟着的暗人道,“为何不弩/箭上弦,即刻就杀了柴昭!”

    无霜瞬时凝住脸上幽暗的笑意,步法急转,弯弩陡然指向身后暗人,暗人惊得单膝跪地慌乱道:“属下说错了什么?无霜大人恕罪!”

    冰冷的弯弩顶住那暗人的咽喉,无霜满是凉意的眸子似比那弯弩还要冰寒,无霜薄唇微动道:“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满是柴家军的雍城,我这一箭就算能取了柴昭的性命,你我还能活着出城么?蠢笨至极,无药可救!”

    暗人惊惶着道:“大人说的是,无霜大人说的是!小人蠢笨,小人糊涂!”

    无霜冷冷收起弯弩,转身去寻柴昭,见这二人已经融进雍城热闹的集市,再难看见。

    暗人哆嗦了一阵,好不容易缓过气小心翼翼着道:“柴昭并未随大军出城,他留在这固若金汤的雍城,我们该怎么做?若是完成不了王爷的使命,只怕是…还望无霜大人给咱们指一条活路…”

    “柴少主…不对…”无霜阴阴的露出骇人的笑意,“如今该是祁王殿下…柴昭年少历尽巨变,吃过人世间难以尝的苦头,自然是个顶顶谨慎的人;听闻他流落在外那几年,还曾与饿狼争食求生,如此坚韧的活着,哪有那么容易被旁人再害一次…”

    “照无霜大人的说法…”暗人露出沮丧之色,“光是柴昭一人就甚是难对付,何况如今他身为王爷之尊统领千军,身边护卫数不胜数…更是难以下手…”

    “非也非也…”无霜嘴边的笑意愈发含义不明,“柴昭是人,不是神,是人就有弱点,是人,就一定会死的。”

    “弱点!?”暗人疑道,“柴昭的弱点是什么?”

    “是…”无霜转动着手里的弯弩,忽的指向午时耀目的红日,“他视若如命的女人——岳蘅!”

    帅府

    李重元和吴佑沉默着回来,沈泣月倚在长廊后静静看着这二人,见他俩神色郁郁,知道他俩对柴昭的决断终究还是有些怨念的。

    “重元大哥。”吴佑见后院中无人愤愤道,“我不信你如此看得开!”

    “胡说什么呢!”李重元不悦道,“小声些!”

    “要是那殷崇旭真的率军直取梁国都城,那殷家就是我大周第一功臣,往后哪还有我们立足之地!”吴佑像是憋了许久一般,“还有云修,平日里他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回又做了王爷亲封的先锋,就他那不怕死的架势,指定也是会立下功劳…重元大哥…”

    “你大哥吴佐不也封了正三品的骠骑将军。”李重元看向水榭荡漾的池水道,“少不了你们吴家的东西,你急什么?”

    “大哥太过老实。”吴佑几步晃到李重元身前挡住了他故作镇定的视线,“在军中出力不得功,只有憋屈的份。攻梁最大的赢家,只会是殷家。我吴家注定一世臣子,吴佑我也认了,不过是为重元大哥觉得委屈。”

    “我委屈?”李重元低哼了声,“我不觉得委屈。”

    沈泣月饶有兴趣的瞅着李重元强撑的驸马尊严,捂着嘴轻笑了声。

    “重元大哥是当朝唯一的驸马爷,身份尊贵。”吴佑挺着腰板道,“我就是看不惯殷家兄弟事事压着您!”

    “我不用你替我鸣不平。”李重元推开吴佑狠狠道,“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

    吴佑又欲发声,已经被李重元的眼神挡回,只得怒甩衣袖狠一跺脚扭头离开。李重元凝视着毫无涟漪的池水,心底却是阵阵波澜难以沉寂。

    “吴将军怎么不大高兴的样子?”沈泣月抚着长髻迎在了吴佑眼前。

    吴佑满是怒气的脸瞬的涨红,支吾道:“让沈姑娘见笑了,没事…没事。”

    见吴佑抬脚就走,沈泣月捧着一叠岳蘅的衣物不急不缓的跟在他后头。吴佑走了几步转身道:“沈姑娘往哪里去?”

    沈泣月托起手上的物件笑道:“才给王妃叠好的衣裳,准备送到她屋里去,我不是硬要跟在吴将军,恰好顺路尔尔。”

    吴佑低头一笑,见如此佳人跟在自己边上,一时有些无措,沈泣月瞧着他愣头愣脑的模样,眼波微转盈盈道:“吴将军壮志未酬,身在雍城,心却早跟着您大哥往前头去了吧。”

    此话触到吴佑的痛处,吴佑忍不住叹了声道:“王爷此时身边有更得心意的人用,吴佑我…也只得落个清闲。”说着又自嘲的笑了笑道,“雍城安稳,没准也是好事,沈姑娘你说呢?”

    沈泣月垂下谦顺的梢眼,抚了抚手上的缎子衣裳,随意道:“吴将军说的得王爷心意之人…莫不是殷家兄弟?”

 第87章 深宫魅影

    “吴将军壮志未酬,身在雍城,心却早跟着您大哥往前头去了吧。”

    此话触到吴佑的痛处,吴佑忍不住叹了声道:“王爷此时身边有更得心意的人用,吴佑我…也只得落个清闲。”说着又自嘲的笑了笑道,“雍城安稳,没准也是好事,沈姑娘你说呢?”

    沈泣月垂下谦顺的梢眼,抚了抚手上的缎子衣裳,随意道:“吴将军说的得力之人…莫不是殷家兄弟?”

    “还能有谁!”吴佑脚下迈着的步子也愈发沉重,“一个是夺下雍城的功臣,一个只怕就要攻下梁都…”

    “泣月蠢钝,可是…”沈泣月娇红的面颊转向吴佑,“泣月也知道,吴家兄弟都是追随王爷多年的家将,当年抵抗梁军也是立下无数汗马功劳,一定是极有本事的大英雄。”

    “…大英雄…”吴佑血气方刚的年轻脸孔骤然又是通红一片,见面前的绝色人儿满是对自己发自肺腑的敬仰,心慌的连话都说不利索,“沈姑娘取笑…取笑我了。”

    “驸马爷也是这么说的。”沈泣月固执道,“吴将军和驸马爷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大英雄,夺雍城攻梁都的本事,您和驸马爷都有。不过…只看王爷给不给你们机会罢了。”

    “沈姑娘说的不错。”吴佑点头道,“若是王爷让我率军攻梁,不是我自夸,我吴佑自然也是可以!驸马爷又怎么会不如那温温吞吞的殷崇旭!”

    “泣月有一事不明。”沈泣月瞪大楚楚的梢眼。

    “沈姑娘请说。”吴佑慢下步子道。

    沈泣月缓缓道:“王妃唤殷家兄弟大哥,二哥…你们以往都喊她一声少夫人,如今更是尊为王妃。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殷家兄弟,却可以与王爷一样,直呼王妃——阿蘅?”

    此话一出,吴佑嘴角划过大缕的不屑之意,冷笑的哼了声没有说话。

    只是这一瞬的神色,沈泣月已经猜出些许,见吴佑没有即刻回答自己,继续道:“王爷瞒着大家离开军营去往徽城,除了王妃和云将军,便只有殷家兄弟知晓,更是让殷崇旭扮作他自己,与王妃在帅营里朝夕相处…此乃何等的交情信任?泣月一个蠢钝女子,也许看的不够通透深远,可泣月怎么也想不明白…吴将军,这到底是为何?”

    吴佑本不想多说给她听,可眼前晃过殷家兄弟惹人厌恨的身影又是想找个人一吐为快,顿了片刻道:“因为…咱们这位王妃…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便成了他殷崇诀的夫人…”

    “啊…”沈泣月微微顿住,“原来如此…”

    吴佑的嘴如同漏斗一般将殷家堡的往事一一道与沈泣月听,手心攥紧道:“沈姑娘让我想起这一段旧事,我反倒可以想通些,王爷如此厚待殷家,给殷家兄弟这般的机会…只怕,也是看在殷崇诀把王妃拱手让给他吧。收留岳家遗女待价而沽,再完璧归之换取锦绣山河…”吴佑忽的大笑了几声,“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殷家,他殷崇诀可以做的出来。”

    沈泣月的眼前掠过那几日的情景——帅营里,半搂着岳蘅的黑衣殷崇旭,大手包裹住岳蘅的酥手,缱绻的贴近她的耳边,“阿蘅,还想写什么,我带着你…”

    ——沈泣月清楚的记得,那人紧覆岳蘅的英武身姿,小心翼翼,却又深情难掩,仿若珍惜着在她身旁的每一刻,再也不舍离开——这份自己都可以看出的爱意,也只有柴昭了吧。

    ——“应该…就是少主…”沈泣月咬着唇尖道,“也只有他,会待少夫人如此…”

    但却不是,帅营里骗过她沈泣月的,竟是殷崇旭。

    “殷崇旭…”沈泣月禁不住打断吴佑若有所思道,“他与王妃又是什么样的交情?”

    “他?”吴佑诧异道,“殷崇旭看着比他弟弟是要好那么一点,可也是个惹嫌的人。他与王妃…便也就是相识吧。殷崇旭对他爹唯唯诺诺,处处护着那个宝贝弟弟,对待王爷也是那副虚情假意的憨实模样…提起这二人我就心烦!”

    “吴将军不想提,就别提了。”沈泣月自若的泛起笑颜,“泣月还要忙,就不打扰将军了。”

    “不打扰不打扰。”吴佑忙不迭摆着手道,“沈姑娘,帅府还有不少下人,王妃的事也不用你一个人忙活,很多事喊下人做就可以。你怎么看也不像是做粗活的丫鬟,可别…委屈了自己才是。”

    “那泣月看着像什么?”沈泣月娇嗔的追问着。

    “像…”吴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犹犹豫豫道,“总该是有个安稳归宿的吧。回头跟我们回徽城,让公主替你寻个好去处。”

    沈泣月扑哧笑出了声,朝吴佑屈了屈膝道:“有劳吴将军费心了。”言罢柳腰轻转莞莞离去。

    吴佑注视着她翩若惊鸿的美好身段,揉了揉有些迷糊的眼睛。

    大周,京师,徽城皇宫。

    幽暗的永巷里,零星散落着些许微弱的烛火,苏星竹蹙眉望着不见尽头的石板小道,仿若想起了柴昭不请而来的那一夜,自家的府邸外也是这样惊悚的火光摇曳,让人不敢迈开步子。

    “苏小姐为何不走?”前头引路的永巷掌事姑姑如意走出去几步不见苏星竹跟着,回头疑道。

    “长公主就安置在这里?”苏星竹探着头看去。

    如意点了点头道:“算是不错的去处了。吃穿不缺,也落得个安静,苏小姐您说是不是?”

    “皇上仁慈,公主宽厚。”苏星竹深吸了口气道,“南宫燕犯下这样的祸事,竟然还能得这般的善待,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苏小姐也是一副菩萨心肠呐。”如意自若的笑道,“昔日的长公主遭此祸事,您还惦记着来看她。她南宫家的叔伯都忙不迭的离开徽城有多远走多远,无一人想过看一眼这个侄女儿,真是世态凉薄让人唏嘘。”

    “让姑姑见笑了。”苏星竹淡淡道,“咱们还是赶紧的吧,别耽误了姑姑后头的事。”

    永巷静若死地,每一步落下都荡起骇人的回声,苏星竹身后的婢女提着八宝木匣,战战兢兢的紧跟在自家主子身后。

    “便是这里了。”如意指着前头蔓藤缠绕的石门道,“南宫燕就在里头。”转身之时,如意瞧着婢女手里的八宝木匣,向苏星竹拘了个礼道,“苏小姐还给她带了吃食?公主有命,不能刻薄了南宫燕,她啊,饿不着的,苏小姐也不必白费了这份心思。”

    “不过是些她平日爱吃的点心,总不能空这手来。”苏星竹捋了捋颈边的碎发,“有劳姑姑了。”

    如意推开沉重的石门,指着前头道:“奴婢就不进去了,在这边候着,苏小姐出来唤奴婢一声就好。”

    苏星竹低低应了声,朝着幽冥的正屋步步走近。

    正屋漆黑一片,秋风瑟瑟,如鬼泣寐哭,婢女腿肚子一软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苏星竹怒道:“没出息的东西,步子稳实些!”

    “流水趟,月下溪河泛熠光,碧天长,斜阳水车倒溪映…”正屋里女人的尖嗓轻轻哼唱着飘飘而出,婢女吓得手心一松,灯笼坠落在地。

    ——“鬼啊!小姐,有鬼啊!”

    “永巷只有活人,何来鬼魅!”苏星竹镇定的捡起灯笼,小心的吹燃就要熄灭的火光,“长公主在里头,还不随我去看望长公主。”

    ——“好一个长公主。”屋里的尖嗓忽的止住咛唱,冷笑着道。“本宫刚刚还听你这个贱人一口一个南宫燕,这会子怎么又是长公主了?苏家出人才,你与你爹都是一路的货色,滚!滚出去!本宫不想见到你!”

    “都在永巷过了这些时日,长公主怎么还是这样大的火气。”听见南宫燕的怒骂声,苏星竹反倒不似在永巷口的迟疑踌躇,笑吟吟的走进里屋,示意婢女取出灯笼里的蜡烛,点燃了案桌上早已熄灭的烛灯,冥晃的火光又亮了些,映着桌角南宫燕瘦削高耸的颧骨,如同一具失了魂魄的躯壳。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南宫燕措手不及,骨节分明的手背挡住了凹陷的眼睛,面露惊恐之色。

    “旁人都说长公主疯癫。”苏星竹托着蜡烛凑近南宫燕苍白的脸,“可星竹知道,长公主…是绝对不会疯的。这不,还认得我呢。”

    南宫燕缓缓放下手,“都是刻骨铭心的仇家,本宫又怎么会忘。就算本宫死了,做鬼也不会忘记你们。”

    “长公主心里该怨恨的,是柴家,不是我苏星竹。”苏星竹接过婢女手里的八宝木匣放在案桌上,揭开木盖凑近嗅了嗅,“长公主,香不香?都是太尉府小厨房今儿才做的,长公主平日里最爱吃的东西,您瞧瞧。”

    南宫燕不屑的撇过脸去,“滚出去!”

    “星竹费了好大的工夫,才让永巷的掌事姑姑悄悄把我带进来,为的,就是见一面长公主您,这才见上面,您怎么就想赶我走了?”苏星竹面露委屈之色,拾起一个芋头酥放入唇边,皓齿咬下,碎渣散落一地,“长公主您尝尝?“

    南宫燕紧闭双目道:“本宫不想见你,你往后也不必费什么心思。本宫往后都只是深宫永巷的一个活死人,不能用旁人,也不会被旁人所用…”

    苏星竹也不应她,不紧不慢咽下最后一口芋头酥,掸了掸手上的酥屑,又拣起一块桂花枣泥糕。

    南宫燕鄙夷的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模样,唇齿轻张道:“苏太尉与你为柴家立下这样的功劳,太尉已经官居一品,还能有何封赏?说给本宫天天。还有你…”南宫燕燃火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星竹姣好的面容,“柴逸怎么也得给你个郡主做吧?”

    皓齿落下,赤红的枣泥馅涌出白脂色的糯皮,如同欲滴的鲜血一般。苏星竹吮吸着这份甘甜爱惜的咀嚼着,对峙着南宫燕的眼睛镇定道:“苏太尉还是苏太尉,星竹,也并未得到什么封赏。”

    “想不到柴逸也是如此凉薄之人?”南宫燕戚戚的笑了几声,“苏家这笔买卖看来是亏了。”

    “苏家怎么会做亏本的买卖?”苏星竹灵眸含笑道,“柴家给我苏家的许诺…便是——活着。这一个活字,便是莫大的恩宠了。”

    “苏家卖主求荣,柴家叔侄不是傻子,不够留着你们父女的性命苟且活着尔尔。”南宫燕嗔笑着道,“苏家已到尽头,与本宫也差不多,本宫一生一世困在这永巷之中,你们苏家,不过是困在看不见的枷锁里,此生也是再难见光。苏星竹何等的玲珑剔透,本宫都能看透的,你不会看不出来的。”

    “活着,就好。”苏星竹攥着帕子擦拭着唇角道,“只要活着,凡事就都有可能。长公主也一定…要好好活着。”

    “本宫不会死。”南宫燕傲娇的抬了抬孱弱的身子,“窃国者,国必为他人所窃,本宫要活着看到他柴家的王朝能支撑到几时!柴逸那把老骨头,活不长的…柴昭柴少主…他又有没有命能活着从梁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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