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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君心-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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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修也不知道柴婧要说什么,怔怔的侧头看向柴婧,仿佛可以听见她齿间打颤的声响。

    “你们只需说。。。”柴婧眼角滑落的泪珠瞬时凝结成冰,“是我贪玩戏耍,非要上山来。。。失足坠湖。。。知道了么!”

    吴佑哭喊着指着云修道:“郡主,明明是因为他,因为云修才还得您差点丢了性命,是云修!”

    “放肆!”柴婧强撑着恐吓着吴佑道,“真要追究起来,云修也是被你俩逼得上山!你可要真如实说?”

    吴佑吓得躲到大哥身后,呜咽着道:“吴佑知错了,郡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云修起身背起柴婧,两个因寒冷而颤栗身子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柴婧的双手无力的耷拉在云修的颈边,随着他的步子悠悠晃荡着,微弱的呼吸声萦绕在他的耳边。

    “云修。。。”柴婧忽然发声道。

    “我在。”云修望着连绵的雪地迈着沉重的步子,“我在这里。”

    “就快到了吧。”柴婧倚伏在他单薄的肩膀上。

    “就在前头。”云修抽着鼻子道,“有火炉,有暖床,有热汤。。。就到了。”

    “别再跑上山了。。。”柴婧的声音愈发低下去。

    “再也不跑了。”云修将背上的柴婧抬的更高些,“再也。。。不离开郡主。”

    柴婧满意的嗯了声,低着脑袋像是昏了过去,云修忽觉肩上一沉,压抑着急促的心跳,轻轻握住柴婧冰冷的手,可自己的手也是那么冷,像是永远也捂不热一般,又如何去温暖背上的这个人。。。

    天上高悬的明月忽然尽显在天幕上,皎洁的光芒洒在了云修高昂的脸上,泛起清冷的寒色。

    ——“我云修。。。”云修咬着干燥的嘴唇目不转睛的望着对视着自己的明月,“再也不离开柴婧。”

    苍山皑皑的雪地里,深重的脚印步步铭刻,这个流浪多年的少年,希望脚下的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第83章 绕指柔肠

    ——“我云修…”云修咬着干燥的嘴唇目不转睛的望着对视的明月,“再也不离开柴婧。”

    苍山皑皑的雪地里,深重的脚印步步铭刻,这个流浪多年的少年,希望脚下的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寝屋里

    柴昭替岳蘅拉上被子,又俯身蹭了蹭她潮红的面颊,滑进被褥将她环抱进怀里。

    “是不是该与我说说…李重元的事。”柴昭幽幽发声道。

    “什么?”岳蘅装作不明白道,“驸马爷什么事?”

    “还想瞒着我?”柴昭掐了把她的腮帮,“受尽委屈也不与夫君说么?”

    “一定是云修!”岳蘅恼道,“那张大嘴巴真是没得救了,到底谁是他的主上?”

    “你别怪他。”柴昭笑道,“他也是不忍看你憋屈,重元这阵子的反应虽然也是情有可原,可是…”柴昭收住笑意,“有些举动,也未免太过分…还有吴佑那些个口不择言…”

    “算了。”岳蘅打断道,“男子难免鲁莽,他们多日不见你,急躁些胡言乱语听过也就罢了。明天我可得好好教训云修,竟学着话向你告状…真是愈发本事了。”

    “凭李重元的脑子。”柴昭目露些许寒意,“他在接到南宫燕的密诏之时,应该已经猜到了七八成。可他还是步步紧逼,甚至拒绝出兵助殷崇诀攻下雍城…为的是什么?”柴昭冷笑道,“便是对我和叔父隐瞒他的不满之情。”

    见岳蘅没有接话,柴昭继续道:“为什么公主也不愿意告诉自己夫君此事?李重元生性敏感是一回事,要的也就是他这番多疑,军中有些动荡也是好事,那个细作瞧了去,也可以让梁军一众松下戒备,真以为我柴家军内讧大乱,摇摇欲坠。李重元明明已经想到了这里,却愈发放肆,非要逼帐中的殷崇旭现出真身,更是差点害殷崇诀在雍城丢了性命…”

    “心有不满也是人之常情吧。”岳蘅拉了拉柴昭的手,“毕竟,他是叔父的亲女婿…叔父,只有一个独生女儿。”

    柴昭会意的缠揉着岳蘅的酥手,贴着自己的心口道:“我当然知道你的苦心,也知道该如何去做。之前的事我可以当做都不知道,也不会去想知道。只要李重元以后安分守己,阿蘅也说了,他是叔父的亲女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亏待他。”

    岳蘅暗暗松下一口气,将头埋进柴昭的心上低声道:“子时都过了许久,你还不困?”

    “不困。”柴昭将怀里的妻子搂的更紧了些,“有阵子没有见你,满满的都是话想跟你说,阿蘅再陪我说说话…”

    岳蘅嗔怒的摇着头,含糊道:“明儿再说吧…”

    柴昭轻轻掠起她面颊上的发丝不再言语,二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后院里

    云修忆起与柴婧的往昔,难免也有些惆怅落寞之感,垂下眼正要离开,走出几步听到身后微弱的鼾声。

    “差点忘了还有你这个累赘!”云修跺着脚急道,走近殷崇旭推了他几把,见他已经是纹丝不动醉倒过去,也是无可奈何。

    凉风袭来,酒劲过去的云修也是一阵哆嗦,跺了跺脚在殷崇旭身旁坐下,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也觉得有些乏,双目才一合上,就再也睁不开来。

    ——“云修,不要再跑上山了。”

    ——“再也不跑了,云修。。。再也不离开郡主。”

    “婧儿…”云修唇边凝着幸福的笑意沉睡过去。

    子时已过,偌大的雍城静默无声,明月忽然隐入密云之中难以寻觅,夜幕愈发不见五指。

    沈泣月拾掇完正要回房,见月色隐蔽,耳边隐约有掠耳的尖锐风声划过,不禁转过身又抬眼望了望——南边的天际似有流星追月,残留着袅袅余烟挥之不散。

    ——“哥哥…”

    沈泣月披上斗篷,警觉的四下看了看,悄悄融入了漆黑的夜色里。

    雍城南边的破庙里,一个瘦削高挺的身影似乎已经等了许久,听见身后怯怯的脚步声,人影没有转身,笑了声道:“也是有阵子没有见到妹妹了,妹妹可还好?”

    沈泣月翻起梢眼没有再向前走去,低声道:“难得哥哥还惦记着泣月,泣月只以为,王爷和哥哥都已经忘了还有我…”

    “如何能忘?”无霜骤然转身朝着沈泣月步步走近,宛若墨玉的黑色鹰眸死死盯着这个娇弱美艳的女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朝着她惊世的面庞拂去,“不光是哥哥,王爷也没有一日不惦记着你的安好,惦记着你艳绝无双的面容…”

    沈泣月略带惊恐的避闪着无霜骇人的眼神,“哥哥这时候召唤我相见…有何事?”

    无霜忿忿的顿住就要触到她面庞的指尖,狠狠甩下手道:“殷崇诀!为何还活着?!”

    “殷崇诀?”

    “绝不可能的。”无霜的眸子微颤道,“那一箭,直中他心口,他必死无疑,殷崇诀为什么还活着!”

    “殷崇诀,天生异象,他的心,长在右边。”沈泣月抬起勾人的梢眼,“不是哥哥失手,实在是…世事难测吧…”

    “竟是这样?”无霜难以置信道,“世间竟然真有这样的人!”

    “雍城已失。”沈泣月小心翼翼道,“哥哥,你和王爷打算如何?泣月已经听说…南宫江山已经归了柴家,柴逸已经登基称帝,柴昭被封为祁王…”

    无霜怒挥衣袖喝道:“这些我早已经知道,不用你再与我说一遍!”

    沈泣月赶紧止住声响,退后了几步不再再直视怒火中烧的无霜。

    无霜平复片刻,抽搐的脸又转瞬化作平日的波澜不惊,眸子幽幽打量着沈泣月,就算只是这样随意的站立,这副与生俱来的媚骨也是楚楚动人,让人不忍伤了她脆弱的心肠。

    “哥哥真庆幸当年捡回了你…”无霜俯身凑近沈泣月寒若冰块的面颊,带着些许胡渣的下巴轻轻蹭弄着不舍放开,“我的泣月如妖似魅,天下间有何人忍心把你推开,哥哥舍不得,王爷放不下,那个人…也是惦念着你吧…”

    沈泣月的心扑通的颤栗着,她厌恶着这股气息,可又不敢挪开步子,“泣月…也从未忘记哥哥救命照顾的恩情。”

    “那你有没有怪过哥哥,把你献给了王爷?”无霜贴近她另一侧柔嫩的面颊,干燥的唇试探着想去吻她。

    “泣月从未怪过哥哥。”沈泣月不假思索道,“王爷给泣月享之不尽的锦衣玉食,对泣月也是宠爱有加,泣月只会对哥哥感激不尽,如何敢有半分责怪。”

    “我的泣月,是天下最聪明,最懂事的女人。”无霜喘息的松开纠缠的唇齿,背过身看向无边的暗夜,顿了顿道,“若是…哥哥希望你,对那个人更近一步,你能不能做到?”

    “李重元…”沈泣月低喃着垂下脸,“哥哥希望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哦?”无霜略带诧异道,“当年哥哥要把你献给楚王,你哭了数日不愿离开哥哥。如今要你与李重元一起,你竟是没有半分抗拒?”

    沈泣月淡淡笑道:“泣月原本以为可以一生一世与哥哥在一起,哥哥要把我献给楚王,泣月自然不情不愿。人若飘零浮萍,去哪里也是一样,在李重元身边和在王爷身边又有何不同?哥哥说是不是?”

    无霜满意道:“泣月如此聪慧明事,哥哥不知道有多欣慰。”这般说着,无霜审视着沈泣月翩若惊鸿的身段道,“李重元,你可有把握?”

    “李重元并不讨厌泣月。”沈泣月直白道。

    “不讨厌…”无霜啧啧的摇着头晃着食指,“还远远不够的…”

    “泣月不明白…”沈泣月咬着嘴唇问道,“哥哥,就算留在李重元身边,又有何用?听吴家兄弟说,柴逸封了女儿为永乐公主,柴昭封为祁王…并无李重元什么事,他只是一个驸马,一个依附妻子岳丈的驸马尔尔。虎符在柴昭手上,柴少主的威名远远高于他这个李姓外人,只怕…”沈泣月低声道,“他日大周的储君,也只会是柴昭!”

    “非也…非也。”无霜阴冷的笑道,“哥哥若看到的与旁人一样,那又如何能留在王爷身边这么久?哥哥必然是能洞悉旁人未曾察觉的东西,未雨绸缪。”

    见沈泣月还是不大明白的模样,无霜继续道:“你留在李重元身边这么久,他可有对你说起过妻子柴婧?”

    沈泣月点头道:“说起过一些。李重元说…柴婧待他情深意重,从未嫌弃他出身寒微,只是…”

    “只是什么!”无霜追问道。

    “只是…”沈泣月眼前晃过李重元带着无限怨念的脸,“柴婧太过懂事得体,帮理不帮亲,待她堂兄柴昭…胜过帮衬他这个夫君。”

    “哈哈哈哈哈!”无霜难以自制的大笑出声,在这静默的暗夜里愈显惊悚,“果不其然。”

    “哥哥…”沈泣月像是明白过来,“哥哥是想我…”

    “男子有意无意在别的女人跟前抱怨起自己的妻子,便是积怨已久,也愿意待你如红颜知己。”无霜窃窃笑着揽过沈泣月嫩若柔柳的腰身,“泣月熟知男子心性喜好,自然是懂的。”

    沈泣月茫然的摇着头道:“哥哥,李重元心里深爱柴婧——愿吾妻婧儿,此生安乐…我亲眼所见,这份情意发自肺腑,不会有假。”

    “情深不假,有怨也无错。”无霜揉捏着沈泣月的酥肩,“李重元的弱点太过明显,泣月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是!”

    ——“那位殷二少,还有其他几人,似乎对我都是有些戒备,也只有郡马爷您是真的待我好。”

    ——“若是…沈姑娘真是细作…能舍得把你这样孱弱无力的女人置身敌军之中,他定是从未真正在意过你。沈姑娘既能抽身而出,又为何还要替那人卖命?沈姑娘,你说是不是?”

    “泣月?”见沈泣月久未发声,无霜又抬高了嗓音,“你有没有把握?”

    “有。”沈泣月抬起盈盈的梢眼,眼波流转似笑非笑,“泣月有把握。”

    “好!”无霜重重按住她的肩,唇齿贴紧含咬住她嫩若蕊心的耳垂,轻声道,“不要只是在李重元身边…让他…要了你!”

 第84章 命格无双

    “泣月?”见沈泣月久未发声,无霜又抬高了嗓音,“你有没有把握?”

    “有。”沈泣月抬起盈盈的梢眼,眼波流转似笑非笑,“泣月有把握。”

    “好!”无霜重重按住她的肩,唇齿贴紧含咬住她嫩若蕊心的耳垂,轻声道,“不要只是在李重元身边…让他…要了你!”

    雍城,帅府

    旭日东升,翠鸟叽叽喳喳的在后院欢腾的鸣叫不止,云修伸着懒腰艰难的睁开眼,又是打了几个哈欠才不情不愿的翻起身子,嘴里嘀咕道:“累死你云爷爷了,腰酸背痛没一处痛快的。”

    再转身朝树干那边看去,却是空无一人,云修急的直跺脚,骂道:“好你个殷崇旭,亏你云爷爷昨儿陪了你一夜,你酒一醒倒是自己个儿先闪的没影了?”

    “云将军在说什么呢?”殷崇旭执着茶壶茶碗不知从何处过来,含着暖意的笑容挂在嘴边。

    “你…何时醒的?”云修瞪着大眼道。

    “也就是刚刚的事。”殷崇旭倒了杯热茶递到云修手边,“见你还睡着,便去外头给你泡了壶茶,宿醉起身,定是不好受的。”

    云修推开殷崇旭的茶碗,转过身道:“我是什么酒量,昨夜那几壶和水也差不多。反倒是你…”云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殷崇旭镇定如昔的俊朗面容,“你自己当心些。酒后容易失言,惹出不该有的祸事…殷大少爷,勿怪云修我多嘴,你好自为之。”

    殷崇旭不知云修口中所指,见云修疾步匆匆离开,也是一头雾水,只得自己灌下一碗热茶,却也是品不出其中的滋味。

    殷崇旭正要离开,见昨夜倚睡的大树边遗落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弯身拾起看了看,利刃上还残留着些许碎木屑,殷崇旭眉心一动,耳边回荡着云修刚刚的话语,心里忽的有些七上八下。

    岳蘅绕着发髻寻着云修的身影,见他低着头似有满腹心事,连自己到了跟前也是浑然不觉,偷笑了声高喊道:“云修!”

    云修惊得蹦跶了几下,见是岳蘅,霎的背过身不敢去看她。

    “云修!”岳蘅又唤了声,“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见我么?”

    云修又是心惊胆战,支支吾吾道:“少夫人想到哪里去了…”

    “那你怎么不敢看着我?”岳蘅故意道,几步走到云修身后,戳了戳他的肩凶道,“大嘴巴云修,想好怎么受罚没?”

    云修后背惊出一身冷汗,锐利的眸子盯着自己的脚尖,动也不敢动。这样愣了一阵,云修鼓足勇气道:“少夫人,云修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什么?”岳蘅有些诧异,窜身到了他身前,探视着他微红的俊脸,“怎么慌成这样?就算真是说了出去,我还能割了你的舌头?”

    云修愈发慌乱,忙不迭摆着手道:“云修半个字都不会说不出,连对少主也不会泄露半句!”

    岳蘅越来越听不懂,正要问个究竟,云修忽然指尖并立举过头顶,紧闭双目指着天道:“云修在此立誓,竹箭上的蘅字…到此为止,永不再提!”

    岳蘅半张着嘴直直看着云修煞有其事的模样,“你…你怎么知道…”

    云修悻悻垂下手,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岳蘅忽然收住诧异之色,走出几步又转身盯着云修无措的脸,唇齿微张道:“大哥当我是亲妹妹,做的也是我兄长代我做的事,一个蘅字,可大可小,到此为止。”

    “少夫人!”云修恍然明白岳蘅也是完全不知道殷崇旭待她的心思。

    “别说了!”岳蘅挥起拳头冲云修晃了晃,“说了到此为止!”

    见岳蘅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云修恼恼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贱嘴,蠢人!少夫人啊少夫人,你也…是蠢吧!”

    帅府外。

    吴佐难掩喜色,小心翼翼折起刚收到的家书,才抬起头,只见弟弟吴佑瞅着自己,抬了抬眉头道:“大哥,爹在信里说了些什么?瞧着你这么高兴的样子。”

    吴佐四下看了看,朝吴佑招了招手,“跟大哥过来。”

    吴佑狐疑的跟着哥哥走到僻静处,“神神秘秘的是怎么了?”

    吴佐晃了晃手里的家书,压低声音道:“爹在信里说…皇上打算立王爷…为储君!”

    吴佑眼睛一亮,欢喜道:“当真!”

    “爹亲笔所写还会有假?”吴佐笑道,“也是皇上酒后高兴,便与爹提了几句,待王爷攻梁归来,便会在文武百官面前立他为储。爹信里还说,叫我们兄弟心里有数便好,切勿与旁人提及此事。”

    “皇上只有一个女儿,想想也是王爷。”吴佑满不在乎道,“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有什么好鬼鬼蛐蛐的见不得人。”

    “吴佑你错了。”吴佐收起笑容严肃道,“正因为皇上无子,此事才愈发不可以提前声张。不然为何皇上不在登基之时就即刻立储?王爷毕竟不是他嫡亲的子嗣,王爷可以立为储君,旁人…自然也有机会…你想想…”

    吴佑眉间微动,看着吴佐迟疑着道:“大哥的意思是…”

    见弟弟就要脱口而出,吴佐赶忙捂住了弟弟的嘴,皱紧眉头道:“此事你我心里有数就好,都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之情…大哥只希望大家都好好的坐享太平,不要再惹出什么事来。”

    吴佑还想再问上几句,吴佐瞥见路口的李重元朝他们二人寻来,警觉的按住弟弟的肩膀摇了摇头,高声道:“重元大哥,找我们有事么?”

    “大白天的躲在这里做什么?”李重元招呼着道,“王爷召集大家去正厅议事,就缺你们兄弟俩。”

    吴佐转身之际,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还是有些迷茫的弟弟,低声道:“对重元大哥,也不要刻意提及此事,切记!”

    李重元见吴佑神色有些异样,随意问道:“怎么瞧着气色不大好,可是昨夜喝多了?”

    “不是!”吴佑慌忙道,“…也许…确是喝的有些多吧…”

    李重元摇了摇头道:“可别让王爷看见你这副语无伦次的恍惚模样,精神着点儿!”

    正厅里。

    众将都已经到齐,除了箭伤还未痊愈的殷崇诀坐着,其余人都是列队站立,毕恭毕敬。

    李重元示意吴家俩兄弟与他站到一侧,抱拳道:“末将等来迟一步,还望王爷恕罪。”

    “不碍事。”柴昭大度道,“昨夜畅饮,今日一个个看去,都是面带红色甚是喜庆的模样,看来无事就得与大家多喝几杯,方显我柴家军上下一心的和睦之态。”

    听柴昭半开玩笑的轻松话语,众人都是笑了出声。柴昭悠悠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茶盏看向殷崇诀,和蔼道:“殷二少伤还未痊愈,攻梁过半,殷二少还是得先在雍城歇一歇,待箭伤无碍,再替大周一展身手,建功立业。”

    殷崇诀扬起嘴角道:“多谢王爷关心。崇诀也不急于这一时,这不还有我大哥在,大哥一样可以为王爷上阵杀敌,为王爷分忧解难。”

    “崇诀骁勇无敌,崇旭英武大气。”柴昭缓缓道,“个个都可堪当大任。雍城乃梁国重城,雍城既破,梁国已经失了屏障,后面几城不足为惧,本王封殷崇旭为副都统,吴佐为骠骑将军,云修当做先锋,率五万大军继续前行,直指梁国都城!”

    “…殷崇旭?大哥?云修…”吴佑口中嘀咕道,“我呢?还有重元大哥呢…”

    殷崇旭心头一惊,单膝跪地道:“末将何德何能,怎敢堪此重任…副都统…王爷…”

    “有何不可?”柴昭淡淡一笑道,“本王不在军中这阵子,你替本王坐镇帅营不也是妥妥当当?崇旭太过谦逊了,你本就有元帅之大才,不必轻看了自己。”

    殷崇旭还欲推辞,殷崇诀赶忙道:“大哥,王爷如此看重你,还不快谢恩!”

    “这…”殷崇旭面露难色,顿了顿只得俯身道,“末将…领命。”

    吴佐上前一步道:“王爷不和我们一起?”

    柴昭摩挲着椅柄道:“大军已经远离大周,一路颠簸辛苦,难得雍城是个好地方,也可稍作休整,但攻梁却不可有半点耽误,本王信崇旭和吴佐暂且足矣应付。”

    吴佐心中一阵激荡,跟在殷崇旭身后跪地道:“末将定不负王爷重托,一定助殷都统拿下梁国!”

    云修咧了咧嘴想说些什么,眼珠子朝面容谦卑的殷崇旭转了转,又是没有开口,手心轻抚着腰间的佩剑。

    柴昭看了眼云修道:“云修,你怎么还不领命?”

    云修顽劣一笑,慢悠悠的走到殷崇旭和吴佐身后,单膝跪地道:“云修不过是给少夫人执箭的闲人,难得少主如此器重。既然少主会留在雍城,我云修…便也可出去一展拳脚。多谢少主,云修领命!”

    见云修这般随性潇洒,有人笑道:“云将军本事不输任何人,却又不吃朝廷的俸禄,不占军中的官位,真是用的舒心又顺心呐!”

    言罢大家都是指着云修哈哈大笑,云修蹙眉转身指着大笑的众将道:“去去去,我云修是烦死那一套!你们这些个人分了我的俸禄,可得多请我喝酒吃肉!”

    李重元俊逸的面孔跟着大家伙儿挤出笑容,柴昭淡默的看着神色各异的众人,灰眸笃定自若。

    议事散去,柴昭正要去看岳蘅,走出去几步顿住步子道:“跟了我几个院子了,是有话要问我?”

    “王爷…”后头跟着的李重元见被踩柴昭发觉,窘道,“重元失礼了。”

    柴昭转过身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不用一口一个王爷。你我多年的挚友兄弟,就算你唤我一声柴昭,也是一样的。”

    “重元不敢!”李重元慌乱的有些不知所措,“王爷折煞我了。”

    柴昭示意李重元与自己一道在院里的石桌边坐下,亲自给他斟上茶水,悠悠的推到他手边,见李重元垂着头不敢去触,笑道:“重元还记不记得,柴家浴血抗梁的那两年…”

    “重元…怎么会忘呢。”李重元抬起如远山般悠远的淡眉轻声道。

    “那时候,就算南宫家愿意起用我们。”柴昭回忆着道,“可粮草军饷仍是刻薄我柴家,又是谁,替我与叔父筹谋分忧,到处筹措军需,让前方将士无后顾之忧?”

    李重元嘴唇动了动,却是难以发声。

    “便是你李重元了。”柴昭紧紧注视着他的眸子,“那时你与公主新婚不久,叔父本不愿你也浴血沙场,可你却执意与我们一道,抗敌两载,你功不可没。”

    “您还记得这些…”李重元低声道,犹豫片刻攥紧手心又道,“那此次…为何让殷崇旭领兵?吴佐都能随行…为何我,却只能留在雍城!?”

 第85章 竹马乱青梅

    柴昭紧紧注视着他的眸子,“那时你与公主新婚不久,叔父本不愿你也浴血沙场,可你却执意与我们一道,抗敌两载,你功不可没。”

    “您还记得这些…”李重元低声道,犹豫片刻攥紧手心又道,“那此次…为何让殷崇旭领兵?吴佐都能随行…为何我…”

    “为何让你留在雍城?”柴昭指尖轻敲着石桌,“留在雍城,有何不好?”

    “王爷…”李重元欲言又止。

    “让欲立功者达成所想,让殷家兄弟得偿所愿,又有何不好?”柴昭饱含深意的看着眉头深锁的李重元,“重元你好好想想,是不是?”

    “王爷的意思,重元明白。”李重元挤出话来,“只是皇上和公主…也希望看到我可以为柴家多做些事吧…”

    “你觉得皇上和公主真是这么想?”柴昭灰眸叵测的瞥向李重元。

    李重元一时不知该应对什么,怯怯的又把头垂下。

    “皇上封柴婧为永乐公主,也是想公主此生安乐,再无烦忧。”柴昭不紧不慢道,“人生最最奢求的,也是这安乐二字吧。战场凶险难测,你看看殷崇诀便知道,如此这般拼命,幸亏他与常人迥异,这才侥幸躲过一劫。纵使一世英雄,若是殒命沙场,功绩盖天又有何用?若非时势所逼,谁愿意踏上这条染血的江山路。”

    聪明如李重元,自然听出柴昭话中对自己的含蓄的劝意,见他一脸恳切,心中也是有些触动,低叹了声红着脸道:“王爷说的是…是重元想多了。”

    “你还记不记得。”柴昭品着香茗继续道,“苍山寒冷难熬,日子苦一些是不假,可那时候的我们,在山上打猎嬉闹有多快活自在?皇上愿意把公主嫁给你,而非塞进其他王侯将相后院,图的也不过是公主后半生的惬意平安。而今皇上君临天下,你已经是大周国的驸马,此后与公主举案齐眉快活一世该有多好。江山路显赫却又险恶…何苦去与旁人争这份凶险…”

    李重元执起茶盏一饮而尽,重重按下道:“王爷说的是,重元知道该怎么做。”

    柴昭满意的又提起茶壶,替李重元续上热茶,“我时时会想着咱们过往的那些欢笑,重元你,吴佐,吴佑,还有云修和婧儿…没有尊卑,没有芥蒂…叔父对我的养育之恩,公主对我的兄妹亲情,你们与我共患难的弟兄之义,我都绝不会忘记。”

    “王爷…”李重元鼻子微微有些发酸,“之前许多事,都是重元的错…”

    李重元还欲说下去,肩膀已经被柴昭大力按住,柴昭摇着头道:“谁都没有错,你不用与我再多说什么。多年的情义,我又怎么会不信你!”

    肩上的大手似有千钧之力,李重元不住的点着头已经说不出话来。

    李重元当然知道柴昭给自己的台阶,寥寥数语情理交融,自己若还强撑要和殷崇旭一起攻梁,便是自己的不知分寸了。

    他还记得,柴昭满门出事的那几年,柴昭不知所踪,柴王府一派寂寥,柴府的家将也有些子嗣,可最聪慧的便是他李重元,柴逸将他安置在柴婧身边,陪她读书习字,骑马练武,虽遗憾只有柴婧一个女儿,却欣赏这个出类拔萃的李姓少年。

    他也从未让柴逸失望,出身虽不算贵重,但进退有度得体懂事,随在柴逸身后行事也是颇有口碑,更是与柴婧朝夕相伴…得了柴郡主的钟情,羡煞了一众少年子弟。

    直到有一天——柴昭如天降般的回来。

    自此柴逸身边最得力器重的人,便不再是他李重元了。

    ——“不用跟着父王进进出出,是好事!”柴婧绽开如朝霞般明媚的笑颜,“也多亏了大哥回来,你才能多多陪着我,多好!”

    他并不渴求这样的好,就算是得了柴郡主的青睐,也比不上他在柴逸左右的满足。男子之志是该气吞河山,又怎么会是守在一个女人身旁花前月下。

    ——“父王已经准了我们的婚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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